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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殿内,大长老在察觉到两人的气息后,也骤然睁开了眼。
星辰殿内,一地的星辉。
就见星辰殿的上空,有两颗璀璨的新星也随之出现了。
“月华,圣威,久违了。”
在看到两颗新星出现后,大长老抚了抚须,站了起来。
叶凌月和帝莘一进入星辰殿,也被星辰殿那漫天的星辉给吸引住了。
“这是……“
叶凌月抬头,看向了半球形的星辰殿上空。
“这是地之苍。”
一个苍老的声音,出现在了身前。
身旁,站着名老者。
老者身着白袍,须发皆白,身形枯瘦,一张老脸上,满是风霜之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褶子,一看就是历过沧海桑田之辈。
他有一双浅灰色的眸,眼白略有些浑浊,一眼看过去,让人看不出深浅。
“大长老。”
叶凌月对天魔廷的这位大长老也算是仰慕已久,可真正照面,却是第一次。
她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这位赫赫有名的天巫。
“两位深夜造访,不妨让老夫猜猜两位的来意。”
大长老对于两人的去而复返,并无半点意外。
很显然,他早已猜到,两人会半路折返。
“你们是为了两个人而来,其一是黄杏芳,其二是帝纣。不知道老夫猜得可对?”
大长老抚了抚须。
叶凌月和帝莘的眼底,都有异色闪过。
“不愧是天巫,猜得一点没错。”
帝莘沉声说道。
看样子,大长老的确有些能耐,就不知,今日他和洗妇儿到此,能否达成两人的目的。
“既然大长老已经猜到了,还请大长老网开一面,放过黄杏芳。她是被我用兵王符蛊惑,才会听命于我,她本身并无过错。”
叶凌月也不掩饰,直接开明见山,说明了来意。
大长老白眉微微一挑,他倒是没想到,叶凌月会这么直接,直接将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
神界的这位女帝,倒是颇有几分气度,不愧是夜北溟之女。
“月华帝姬果然好气魄,不过,兵王符虽是十大兵符之一,有蛊惑人心之用,可实则上,兵王符并不能左右人的意志。黄杏芳听命于你,是她本心所致,天魔廷不留叛徒,此为不忠。她发现盗匪,却没能拦下盗匪,导致天魔廷丢了九命焚天诀的功法,此为无能。如此不忠无能之辈,天魔廷又何必留之,老夫这么说,月华帝姬应该明白吧。”
大长老抚须说道。
兵王符在不同的人手中,能够发挥不同的作用。
它能作用于黄杏芳,只能说,她已经不忠于天魔廷。
哪怕她有天兽赐福亦不能轻饶,更何况,她还因错丢失了功法。
天魔廷丢失了九命焚天诀的功法?
这个消息,倒是让叶凌月和帝莘很有些意外。
“大长老,你这样说,未免太强词夺理了些。星辰殿当时有那么多人,发现贼匪的并非只有她一人,你怎能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她的身上?功法丢失,只是一息之间,必定是你内贼所谓,就算大长老要追究,也必定是从内部开始追查。”
叶凌月不满道。
大长老听罢,心底暗道。
这女子倒是机敏,不过寥寥数语,就已经分析出功法丢失,乃是内贼的缘故。
大长老老谋深算,又怎会不知道,功法丢失是内贼所谓,他甚至已经推断出是何人所谓,只是奈何没有证据。
功法丢失,天魔廷内部人心惶惶,加之天池洗礼失败,大长老若是不问罪黄杏芳,只怕无法服众。
要怪,只能怪黄杏芳倒霉,撞在了枪口上。
“哦,听月华帝姬的意思,显然是知道,是何人所为?”
大长老假意问道。
“这……”
叶凌月哑然。
星辰殿失窃时,她在天池观摩洗礼,又怎会知道是何人所为。
至于贼匪,除了黄杏芳之外,并无其他人看到。
要找证据,简直难如登天。
司徒青松也正是认准了这一点,才敢公然盗取九命焚天诀的功法。
登天……叶凌月忽地眼神一变。
她抬头看了看星辰殿的上方。
星辰殿虽为殿,在外看,和天魔廷的其他殿堂并无差别,可进入内里之后,会发现星辰殿是所有天魔廷殿堂中最特殊的一处。
原因无它,只因星辰殿的上空,星辰璀璨。
无数的星辰,就如亮灯一般,星辰殿的上方浮动。
方才大长老也说了,这星辰虚空,名为地之苍。
“敢问大长老,贼匪闯入时,除了黄杏芳之外,确定再无他人看见?”
叶凌月追问道。
“当日,星辰殿的大部分侍卫都已经老夫去了天池,主持洗礼之事。血迟奉命派兵在星辰殿的外围巡逻,内殿内只有我的两名内侍,不过他们当时都已经昏迷过去了,醒来时,什么都不记得了。”
大长老沉吟道。
两名内侍只知道,他们眼前一晃,然后什么都看不见了。
贼匪到底是何人,长了什么模样,他们全然不知。
“不然,在下以为,星辰殿内还有人看到了贼匪的行踪。”
叶凌月笃定道。
“何人?”
大长老听罢,却是微微动眉。
“漫天星辰。”
叶凌月左手一翻,食指朝上,指了指地之苍。
大长老微微一怔,抬头看向了漫天的星辰。
“月华帝姬,你这是开玩笑不成,星辰又非人,哪来的看到看不到一说。”
大长老冷嗤道。
贼匪闯入时,地之苍的漫天星辰自然是存在的。
可这些星辰静谧无音,又没长了眼睛嘴巴,怎么可能说出看到贼匪?
叶凌月这分明就是狡辩。
早前大长老对叶凌月还有几分好感,被叶凌月这么一胡搅蛮缠,顿时对她印象大跌,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不善。
帝莘也是不禁莞尔,自家洗妇儿可别是目的没达到,反倒是把大长老给气晕了。
“大长老无需动怒,在下并无调侃之意,不过是有话直说罢了。星辰乃是天上之物,比起凡人生灵来,只高不低。凡人不懂得星辰之意,那只是凡人不懂得沟通罢了,大长老身为天巫,不是经常用巫力沟通天地星辰,预凶测吉嘛?”
叶凌月谈笑自如,一双月眸里带着几分兴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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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叶凌月这么一问,大长老不禁哑然。
大长老掌管天魔廷那么多年,也是心思机敏,巧舌如簧之辈,可今日遇上了叶凌月,却是遇上了对手,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驳。
“哼,黄口小儿,狂妄自大,老夫是天巫没错,可老夫从未见天地星辰开口说话过。月华帝姬若是有心戏谑,还请速速离去,老夫与你无话可说。”
大长老一拂袖,一副恼火的模样。
叶凌月吐了吐舌,一副小女儿浪漫的模样,落在了帝莘眼中,帝莘却是知道,自家洗妇儿只怕又酝酿了一肚子的坏水。
“大长老稍安勿躁,且听我先把话说完。若是我能找出真凶,或者找到寻找真凶的有利线索,您是否能放过黄杏芳?”
叶凌月再问道。
“你若是能找到线索,老夫自不会为难黄杏芳。非但如此,老夫还可以放黄杏芳离开天魔廷,生死不究。”
大长老才不信,凌月有法子找到线索。
整个星辰殿他都已经找过了,那贼匪很是狡猾谨慎,连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
“君子一诺,快马一鞭。那我就和大长老一言为定。”
叶凌月听罢,抚掌大笑。
“多说无益,你倒是然老夫见识见识,怎么让星辰开口说话,找出贼匪。”
大长老没好气道。
他就不信,叶凌月真有那个能耐。
沟通天地星辰,并非不可能,可即便是他这样的天巫,也只能凭借地之苍上,星辰变化,才能窥探出一些天下大势。
叶凌月虽说也是一名修为不俗的方士,可终归还年轻,她的修为,绝不可能做到沟通天地星辰之力。
“洗妇儿,你当真要?”
帝莘也是略有些狐疑,虽说他也知自家洗妇儿从不做没把握的事,可他也从未听叶凌月说过,她能够沟通天地星辰。
更何况,案发之时,叶凌月根本就不在星辰殿,她有怎能让星辰殿里的星辰替她指证?
叶凌月冲着帝莘眨了眨眼,示意她稍安勿躁。
“大长老,还请拭目以待。”
叶凌月说罢,不慌不忙,走到了星辰殿的正中处。
星辰殿内部的构造,呈星辰六角形。
所谓的星辰殿的正中处,就是六角形对角线齐聚之处,叶凌月落落大方,走到了那一处。
看到了叶凌月的举动,大长老不由抖了抖眉。
叶凌月不通天力,又怎会如此准确地站位,她如今所站的位置,正是平日大长老观摩星辰变幻的核心之地。
叶凌月抬头,看了看繁星慢慢的地之苍。
却见她左看右看,像是在寻找什么。
足足一刻钟,叶凌月只是反复踱步,并无更进一步的举动。
大长老由最初的期待,到了随即的不耐。
“毛毛躁躁,如此言行,怎能沟通天地星辰。”
大长老常居星辰殿,对于地之苍的星辰最是了解不过。
每次他沟通星辰之力,都需静坐打禅,心无杂念,才能窥得星象一二,像是叶凌月这里,别说是参悟,只怕连星辰之力都感受不到。
再这么墨迹下去,等到黎明一过,天之将亮,届时星辰殿的星辰虽说不会消失,可星辰之力却会大减,届时说什么沟通星辰之力,那简直就是笑话。
大长老冷哼了一声,想要开口提醒叶凌月。
哪知这时候,叶凌月忽是脚下一顿,手上多了一物。
那是一张符箓,符箓上,却是描绘着一个形如北斗七星的图案。
虽是遥遥看着,可大长老能够明显感受到,那符箓并不是寻常的符箓。
那是一张天符。
大长老不由心生戒备,这丫头,可别是想玩什么花样!
说时迟,那是快,叶凌月纤指一扬,那张天符呼啸而出。
天符袭向的方向,并非是大长老,而是地之苍的漫天星辰。
“你这是做什么?”
大长老大吃一惊,唯恐叶凌月冒犯了地之苍的漫天星辰们。
“斗转乾坤,时光逆流。”
叶凌月面色冷凝,再无早前的嬉笑之色,一双美眸,一瞬不瞬,凝视着地之苍。
以叶凌月如今的神念修为,自是不可能真的沟通星辰,事实上,她也不需要什么沟通星辰,她要做的只是利用斗转星移符,让星辰殿回归到昨日。
“斗转乾坤,时光逆流?”
大长老听之一震,这世上,还有如此奇法?
万事万物,都是其行走变化之轨迹,人是如此,物也是如此。
就连漫天的星辰也是如此,星辰殿的这些星辰,看似每天一样,可实则上,每天也在变化。
它们按照彼此的运行轨迹,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缓慢移动着。
只有强大的方士乃至巫者才能利用精神力观察到它们运行的轨迹和运行的速度。
关于星象变化,关于星象轨迹,这一切都是年幼时,叶凌月的镜子叔叔告诉她的。
镜子叔叔也是一名强大的预言师,在叶凌月看来,他只怕比大长老还要厉害得多。
小时候,叶凌月一人在八荒神宫无聊闷得慌,是镜子叔叔带着她,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肩上,爬到了屋顶上、树上、山顶上观摩星象。
那时候,镜子叔叔就告诉叶凌月,所谓的预言,预凶测吉,横看竖看五千年,说白了,不过是观星的结果。
“月儿,要知世事无常,人心易变,唯一变化较少的就是日月星辰。其中又以星辰,最为稳定。若是能够通过星象轨迹观测,就能发现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镜子叔叔的话语,犹然就在耳边。
叶凌月看到地之苍时,就不由想起了曾经的镜子叔叔。
她方才站在那走来走去,看似不知所谓,其实却是在观摩星象变动。
她通过了一段时间的观摩,发现了星辰殿主殿上方的一片星辰的主要变化轨迹。
也正是因为确定了这一片星辰的星象轨迹,叶凌月才大胆使出了她手中的斗转星天符。
“斗转星移天符,与查明失窃事件有什么联系?”
大长老见天符直入星空,符光大振,对叶凌月的举动很是不解,不免有几分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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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转星移天符是叶凌月最早得到的十大天符之一。
它最大的作用,就是能将他人的任何袭击,都反转回去,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可若是遇到了修为高者,可以避开斗转星移符,天符的作用自然也就没法子发挥了。
所以,斗转星移符虽然有些玄妙,可在十大天符中的排名,却并不是很靠前。
毕竟世人的眼中,斗转星移天符的最大作用也仅限于此,不过是投机取巧的符箓,而非像是兵王符、神机符、乃至召唤天符那般高明。
叶凌月最初也是这么认为的,可直到叶凌月获得了除去巨灵神符的其他九大天符之后,叶凌月对于十大天符又有了全新的认识。
尤其是斗转星移天符,叶凌月发现,只要利用得当。
利用斗转星移天符,甚至可以作用在星辰上。
毕竟斗转星移天符绘制之初,其灵感也是源自天空的星辰变幻之轨迹。
叶凌月发现这一点并没有多久,她没想到,自己今日恰好将这一点用上了。
大长老自是不知道这一点。
只是当他看到叶凌月将斗转星移符祭入地之苍后,星辰殿里的星空,果然发生了一些变化。
只见那些星辰,在斗转星移符的作用下,先是星光一滞,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一样,一动不动。
大长老大吃一惊。
“月华帝姬,你到底做了什么,可别是影响了地之苍的星辰之力。”
大长老大惊失色。
地之苍的星辰之力,是非常宝贵的。
若是因叶凌月的行动,影响到了地之苍的星辰,大长老就无法利用星辰,观测天下大势了。
这可就得不偿失了。
“大长老,您老都已经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这般沉不住气。”
叶凌月调侃道,示意大长老不要心急。
虽然她也是第一次使用斗转星移符,可她记忆中,镜子叔叔的教诲却前所未有的清晰。
她相信,只要斗转星移符能够发挥作用,她想要的结果一定会出现。
在星辰星光停滞片刻之后,星辰光芒先是黯了黯,可旋即,有再度清晰了起来。
叶凌月小心翼翼,盯着星辰变幻。
在看到星辰发生了些许变化之后,大长老的眼眸一深。
“这?”
大长老一惊。
他同样发现了,星辰殿的那些星辰的变幻。
在被使用了斗转星移符后,地之苍的星辰依旧是星光璀璨,可又似乎又哪里不同了。
是星象!
大长老用力眨了眨自己那双浑浊的老眼,难以自信地望着肉眼难以发现,可用巫力却能捕捉一二的星象变化。
大长老所说的星象,也就是镜子叔叔传授给叶凌月的星辰轨迹。
在很久以前,镜子叔叔就曾告诉叶凌月,无论万事万物怎么变化,星象轨迹都是自东向西移动的,就如日升月落一样。
只要捕捉到星辰轨迹变化,就能找到星辰对应的人和生灵的发展轨迹。
可这会儿,地之苍的星象变化,却是自西向东,以相反的方向运行的。
这显然是违背了星辰轨迹的正常运行规律的,也正是斗转星移符发挥了作用。
大长老也察觉到了这反常的一幕。
只是,他依旧不知道,叶凌月这般做的真正用意是什么。
随着星象轨迹的变化,星光也随着变幻莫测。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活了万年之久,大长老还是第一次感到如此茫然。
“大长老,你且冷眼旁观,真相很快就要大白了。”
叶凌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这时,星辰殿里忽是一明一暗。
“!”
帝莘和大长老俱是一惊,两人困惑着,发现周身的场景发生了变化。
星辰殿的摆设,桌案横梁,全都扭曲变化,渐渐变得模糊一片。
地之苍上洒落的星光,三人的面上的神情各不相同。
大长老脸上的惊色,渐渐被凝重之色代替。
叶凌月早前说时光逆流,大长老听罢,只是觉得她狂妄自大。
世间万事万物,顺应自然规律而生尔灭。
只有顺天者昌,逆天者亡。
就算是有逆天大能,能够让时光逆流,也绝非是叶凌月这样的黄口稚子能够做到的。
帝莘先是讶然,可旋即嘴角一扬,多了几分了然之色。
帝莘与大长老不同,他曾经见过时光逆流在他眼前发生,只是彼时,乃是紫堂宿的所作所为。
而时光逆流带来的结果,紫堂宿救了叶凌月的性命,可同样的,他神力大损,不得不化为本体。
早前叶凌月说时光逆流,帝莘先是大惊,他担心叶凌月也遇到和紫堂宿那样的重创,可他同时也想到了,洗妇儿绝不会冒险。
凭着这一份信任,在叶凌月动用斗转星移符时,帝莘没有出手制止。
叶凌月满面喜色,她也没想到,斗转星移符当真能扭转星辰轨迹。
比起师父紫的逆天,让时光逆转,改变人的命运,叶凌月的这一次时光逆转,倒是取巧得多,她并不是让发生的事实发生变化,而是让发生在星辰殿里的场景,通过地之苍的漫天星辰的眼,重新呈现出来,以此达到,让场景再现的结果。
星辰轨迹自西向东,慢慢变幻,伴随着星辰轨迹的变化,星辰殿内的一切,也跟着发生了变化。
时光一点点倒退。
大长老眼眸微微一缩。
他看到了星光之下,自己带着一干教众冲入了星辰殿。
地上躺着两名内侍,密室的门敞开着,里面装有九命焚天诀功法的匣子已经消失了。
星光移动,星辰轨迹还在继续变化。
星辰殿内,两名内侍正在星辰殿内收拾。
这时,忽有一道夜黑色的身影,闯入了星辰殿内。
大长老白眉一抖,目光如雷霆闪电,直直,落在了那黑衣人的身上。
“是那贼匪。”
叶凌月和帝莘也是精神一振,齐齐看向了那个身影。
那身影显然很熟悉星辰殿的布局,他从一处隐蔽的侧门闯入,在通过地之苍所在的星辰殿核心区域时,他抬头看了看漫天的星辰,冷笑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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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凌月和帝莘等仨人所处的位置,只能看到来人的背影。
那人从头到脚,包了个严实,让人根本无法看清楚他的形貌,也很难猜测出他的身份。
他身法极快,一瞬就到了密室前。
却见其在密室的墙壁上摸索了几下,密室的门就打开了。
他隐身而入,没多久,就捧着一个匣子蹿了出来。
九命焚天诀的功法,就在那匣子里?
叶凌月和帝莘看到了那个匣子时,都是下意识地眼眸一凝。
叶凌月下意识看了看帝莘。
九命焚天诀分心法和功法两部,真正的心法,世人都以为藏身在帝景天身上,可事实上,却被帝纣藏在了剑魔碑里。
如今那一份功法,就在帝莘的手上。
若是帝莘得了那份失窃的功法……这个念头,在叶凌月的脑海中只是瞬闪而过,就被她断然否决了。
九命焚天诀是不是最强魔功,她并不知道,可她很清楚,爹爹夜北溟身上发生的变化,的确是由于九命焚天诀的缘故,她不能让同样的变化,发生在帝莘身上。
帝莘也看到了那个匣子。
他剑眉皱了皱,眼眸深沉,若有所思着。
“桀桀,小子,难道你就不想夺得那部功法。那可是本源功法。”
在帝莘的体内,异魔之心一跳一跳着,上面的筋络贲张开,一个只有帝莘才能听到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着。
帝莘听到了那个声音,眉头微微一皱。
“老东西,闭嘴。”
帝莘在心底喝了一声。
可那颗异魔之心却是死性不改,依旧怪笑不止。
“小子,你这是忘恩负义啊,若非是我,你这会儿早已化为了一滩血浆了,哪来的机会和那太阴天女卿卿我我。”
天池洗礼之时,帝莘以一人之力,扛住了四大天兽的天力入体。
四大天兽迄今还在怀疑,帝莘为何在吸收了他们绝大部分的天力之后,只突破了一根帝魔命脉。
同样的怀疑,夜北溟也曾有过。
唯独帝莘最清楚,为何那么多的天力入体之后,他只是突破了第九根帝魔命脉。
因为余下的那些天力,全都被他体内的末日妖阳给吸收了。
当大量的天力冲毁他的筋络和肌肉,五脏六腑时,帝莘的躯体已经是残破不堪。
在当时的情况下,他只剩了意志力,来保住最后一口气。
答应洗妇儿,他一定会成功的信念,就如最后的一束光芒,让他不曾放弃。
可他也知道,以自己一介凡人的身躯,又怎能抗衡来自三十三天的天力。
天差地别,并非只是说说罢了。
可饶是知道如此,帝莘依旧是不愿意放弃。
就在那时,他体内的异魔之心,疯狂地跳动起来。
确切的说,那并非是异魔之心那么简单。
帝莘的异魔之心,也是帝莘体内的末日妖阳的藏身之处。
当初,帝莘以神族之躯,重塑肉身,那一颗在世人眼中,惊世骇俗的末日妖阳也随着他的神魂,一并融入了新的肉身里。
末日妖阳为了掩人耳目,躲藏在帝莘的异魔之心内。
当异魔之心横空出世,以惊人的姿态出现在大长老等人的眼前时,它已经惊人的速度,吸收着天力。
如狂潮一样的天力,也一并被吸入了帝莘的体内。
帝莘虽心生诧异,可也抓着了那个机会,迅速用部分天力重塑了肉身。
只是他没想到,在天池洗礼后,他的身体内,也相应发生了变化。
他的异魔之心,吸收了近七成的天力的异魔之心里的末日妖阳,在经历了这场变故后,竟是生出了灵识来。
此刻,在他体内叫嚣的那个苍老而又讨人厌的声音,正是末日妖阳的神识。
他本想将此事告诉洗妇儿,可看到洗妇儿为了八荒神尊的事担忧不已,又记挂着替自己找到帝纣,他一时不忍,就将此事暂且隐瞒了下来。
他打算等到天魔廷的事解决后,再与叶凌月讨论自己体内的这番异变。
哪知道,那讨厌的老东西这会儿还敢出来喧闹。
帝莘唇间微微一动,正欲发作,却看到了叶凌月全神贯注,留意着那贼匪幻象。
他冷静了片刻,也知道这时正是星象变幻的关键时刻,这时候,不能影响洗妇儿。
“老家伙,少动心思。那是星辰幻象,真正的功法,早已被偷走了。”
帝莘没好气道。
他不知道什么本源功法,他只知道,洗妇儿不喜欢九命焚天诀那玩意。
不说其他,光是让人焚尽七情六欲,灭绝人性这一点,他就不喜。
他帝莘是可以六亲不认,可唯独自家洗妇儿,他割舍不下,所以他不会修炼九命焚天诀,那心法自他得到后,他也从未正眼看过,只因他知道,洗妇儿不喜。
“偷走了又如何,这不是已经找到贼匪了?还要,小子,我和你说过几次了,对老子尊重点,老子有名有姓,叫做太阳邪君。”
末日妖阳不满道。
这小子,若非是自己在他体内庇护,这小子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偏这小子还总是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对自己百般不尊重。
若非是这具肉身实在太过有吸引力,能够让邪君灵识不断增长,太阳邪君早就发作了。
“闭嘴。”
帝莘只是冰冷冷丢下了两个字。
太阳邪君海嘀嘀咕咕着,忽然间,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其警惕地望了眼叶凌月所在的方向。
“不会是老夫老眼昏花了吧,怎么方才,好像感觉到一股本源之力?”
太阳邪君迟疑着,看了眼叶凌月。
那股本源之力,并不强,只是一闪即逝,让太阳邪君不禁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
“不可能,一定是老夫看错了,太阴之女身上怎么可能会有太阳族的本源之力。”
太阳邪君摇了摇头,不过为了防止被人发现,太阳邪君还是勉为其难,听了帝莘的话。
这小子,就姑且再让你得意一阵子,等到本邪君的天力恢复,届时就让你小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太阳邪君恶狠狠地想到,一切再度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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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太阳邪君没了动静,帝莘稍定了定心神,目光再度回到了星辰殿内。
斗转星移符已经发挥了作用。
眼前的画面也在不断变化。
那贼匪偷了匣子后,退出了密室。
可是就在他离开密室时,发出了一声闷响。
殿内,两名内侍去而复返,和那名贼匪对了个正着。
三人交起了手来,很显然,那贼匪的修为远在那两名内侍之上,不过几招之间,对方就占据了绝对上风。
可就在那交手之间,大长老眼神微微一变。
“司徒青松。”
大长老何等眼力,虽然那贼匪自始至终都没暴露真容,而且在交手之间,也尽力掩饰自己的身手。
可大长老还是凭借最后一招,那人的收势,发现了来人的身份。
居然是司徒沐的爹爹,司徒青松?
叶凌月有些意外,可同时又觉得理所当然。
司徒沐父子俩,早前被她陷害,父子俩身份地位大跌,以他们性格,自然不肯就此作罢。
只是叶凌月也没想到,两人会把主意打到九命焚天诀的功法上。
就在大长老认出司徒青松后不久,地之苍上,星辰轨迹停止了变幻,斗转星移符的效力也消失了,整个地之苍再度恢复了原状,各大星辰又按照早前的自东向西的轨迹方向,缓慢运行。
大长老面色沉凝,不发一语。
“大长老,真凶已经查明,按照我们的约定,您应该可以放了黄杏芳。”
叶凌月脆声说道。
“月华帝姬果然好手段,如此的用符方式,老夫还是第一次看到。”
大长老沉吟了一声,无奈地笑了笑。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倒不是说,老一辈在修为和天赋上比不上新的一辈。
而是新的一辈,做事的胆魄,实在是他这种老骨头比不上了。
光是叶凌月这般使用十大天符的手法,另辟蹊径,大长老自问是做不出来的。
大长老倒也是言而有信之辈,他不再多说,示意让人把黄杏芳带上来。
同时也下令,解除了对血迟的监视。
黄杏芳被人押上来后,面容憔悴,只是一双眼,依旧是坚韧不拔。
她见到叶凌月和帝莘时,先是一诧,可眼底同时也显而易见,闪过一丝感动。
她没想到,叶凌月会为了自己这个萍水相逢的异魔,再度返回天魔廷。
“黄杏芳,你与我天魔廷无缘,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月华帝姬吧。”
大长老手一扬,黄杏芳身上的束缚解开了。
“多谢大长老……不过,我不打算跟着月华帝姬离开。”
黄杏芳看了看叶凌月,眼底一片平静。
“为何?你助她离开天魔廷,又为何不愿意跟随她?”
大长老有些不解。
黄杏芳的所作所为,摆明了效忠于叶凌月。
对于一个已经生了二心的教众,天魔廷绝不会接纳。
“我帮她,并非是因为她的权势和地位,仅仅是因为,我把她当成朋友。我不愿意跟随她,却是因为,她是神族,我是异魔。我不忠于天魔廷,可我身为一名异魔,我也不会效忠于神族。”
黄杏芳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一个不效忠于神族,杏芳,我果然没看错人。你且去吧,我想,以你的性子,民间更加适合你。若是有朝一日,世上再无异魔和神族之分,我很欢迎你,来辅佐我。”
叶凌月笑了笑,眼底一片赏识之意。
她能与黄杏芳做朋友,也是因对方性格里那份不羁。
黄杏芳不再多说,冲着大长老、叶凌月等人拱拱手,大踏步而去。
那一刻,她纤瘦的背影看上去异常高大,竟生出了一种男儿身上才有的洒脱之感。
大长老叹了一声,心中阴影有后悔之意。
他一向自认为认人颇清,可这一阵子,接连见到了叶凌月、黄杏芳、帝莘等年轻人后,他竟有种岁月催人老之感。
也许,他真的老了。
大长老眼眸低垂,神情令人琢磨不透。
“大长老,九命焚天诀的事已了。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叶凌月见黄杏芳已经脱困,拱拱手,说起了这一次前来的第二个目的来。
“第一个要求,月华帝姬替老夫找到了真凶,老夫自是应允。可这第二个要求……”
大长老不等叶凌月开口,摇了摇头,竟是连给叶凌月开口的机会都不给。
“且慢,大长老,你不曾知在下的请求,为何就先拒绝在下?”
叶凌月有些焦急。
询问帝纣的下落,才是她原本到天魔廷的真正要求。
也是帝莘最关心的事,帝莘嘴上不说,可叶凌月心知,帝莘一直对帝纣之死,心有愧疚。
她若是能够找到帝纣的下落,不仅能解开帝云裳发病的谜团,还能解开帝莘的心结。
“老夫乃是天巫,有些事,无需人言,自能猜到。你们是为了帝纣的下落而来,老夫若是如实回答,等于泄露了天机,必定会遭受天罚。”
大长老摇头。
天罚只可怕,常人根本难以想象。
他作为天巫,又拥有地之苍这一罕见的天象至宝。
很多事,都能够快人一步而知。
也正是因为享受了这个便利,大长老要承受的,也就更多。
近万年来,他一次次窥探天象,世人只是称赞他了不得的能耐,却不知,他为了这些所谓的预言,付出了多少。
盛年之时,他犹能承受,可如今,他已经老矣,他那一副行将就木的躯壳,已然无法承受更多的天罚了。
所以明知叶凌月和帝莘的来意,大长老还是毫不犹豫,拒绝了两人的请求,摆出了送客的姿态来。
叶凌月和帝莘离开天魔廷之时,就是异域和天魔廷敌对之时。
“大长老,还请三思。”
叶凌月不禁有些焦急,她也知,如今在整个异域,甚至是九十九地,只有大长老才能说出帝纣帝莘的下落。
她虽然能看懂的星辰轨迹,可却不懂得如何推测过去将来,除了镜子叔叔,她只能求助于大长老。
“洗妇儿,我们无需求他。”
帝莘见了叶凌月恳求大长老的模样,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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