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他很多玩家也是如此，都想立刻开枪，将对面那一排排正冒着硝烟的横队打倒，而不是像个呆比一般继续向前冲，当移动靶子。
不过想到训练的严格，只要有人超过三次不听口号和命令，立刻解雇的下场，他还是压下这股冲动，雇主不缺少玩家和人手，他还不想这么就被解雇掉。
克服住这股冲动很困难，尤其是只要动动鼠标键盘，就能开枪杀敌的时候。
“宝山有宝”能克制得住，但不代表别人克制得住，终于有个新人玩家，忘记了训练时的警告，将本是双手平端的枪，抬到眼前，准备瞄准射击。
“FUCK!”统领他那一连的上尉军官，游戏角色正在前面领队，但真人已经在电脑屏幕前看到了他这一动作，还来不及阻止，根据事先订好的奖罚规定，谁的连队中出现这种违纪的，就要扣除一半最后奖励，出现三次就全扣。
不过那玩家还没有来得及开枪，他的后面就砍来一刀，直接将他从头到脚劈成两半，血雾塞满了半个屏幕，挡住了一分两半的惨状。
“所有人继续前进，违背号令，擅自开枪，一律处决！”
领队前进的军官怒吼了一句，一旦发生乱射的局面，那就回天乏力了。
从五十米的距离，走到第三十米的时候，第一横队千疮百孔，一千五百人的原始配置，只剩下四百人，剩下的都是从第二第三横队补充上来的。
“停！”在红色横队中的士兵麻木地行进时，终于耳边响起了停止前进的命令，他们立刻一震，根据训练经验，谁都知道下面几个口令是什么，但口令不出，谁也不能提前做动作。
“举枪”
“瞄准”
“fire!”
一阵整齐的排枪和训练时一样打出，白色的硝烟立刻弥漫了每个玩家的半个屏幕。
而此时，恰好是蓝方阵营第一排射击完将要退到最后一排的时候，突入起来的打击，让许多玩家一下慌乱了，虽然知道只是游戏，但看到身边的人一个个向前扑倒，犹如草垛子一般，许多人还是本能地操控自己的游戏角色向后躲去。
而且本来第一排就是要换到第三排的，因此他们这一躲避动作倒是符合号令的，因此有很多人也一起向后躲去，执法的蓝方军官，犹豫了一下。
这一犹豫，就让蓝方第二横队的阵营被冲乱了，之前的三段击，第一排要有序地从阵列间隙中穿过，到最后一排去装填弹药，现在一慌乱之下，许多玩家就忘记了要绕那两步路，而是直接碰撞挤开了第二横队的玩家士兵。
这些细微的动作，直接打断了第二横队要发火射击的节奏。
……………………
“蓝方要大败了”一些旁观的资深军迷下了定论。
许多人不知道为何蓝军玩三段击玩得好好的，怎么突然阵形就乱了。
“都是新兵，让他们固定着不动，或者前进还行，一旦有后退的动作，面临突然打击时难免有躲避的心理，这下就全乱了，有的要按照号令后退，有的是想要躲开打击，两个思想一碰，反应到战术动作上，就是混乱”有人煞有介事地分析着。
“红方把握的开火时机太好了，如果是第一横队列队好的时候，顶多打死几百人，对方也不会这样混乱，毕竟对方也只是玩家，不是真正的死亡，但现在是第一横队要后撤的时候，遭到打击，那就有好戏看了”
正如这些旁观者所说，蓝方三排横队，因为第一横队的混乱动作，而变得乱做一团，而那些督战军官们，根本没有处理这样事情的经验，如果要靠杀人的话，那么上千人中，有人是正确地后退，有人是躲避地后退，在那么密密麻麻的阵列中，根本分辨不开。
顿时整个三排横队的火力立刻微弱下来，出现了空档期。
而与此同时，红方阵营已经抓住了这一机会，以每分钟两到三发的恒定速度，持续不断地开火射击。
不断倒下的玩家身体，更是让蓝方的混乱加剧。
混乱持续了整整三分钟，蓝方的指挥官才发出了新的命令。
“前排横队向左右方后撤，在两翼重整，预备队排成两列横队，上前”
这一命令，也只是延缓了蓝方阵营彻底失败的命运。
两翼的红方突击纵队，已经抓住了这个混乱机会，马上变向，不再深入蓝方两翼，而是高速向中央横队夹起来，迎击他们的蓝方横队，跟不上他们的步伐，原本是要保护侧翼的，现在只能跟着转向，但跟不上原本就是纵队的红方纵队。
中央的三列蓝方横队，本要撤退到两翼，却迎头撞上包抄过来的红方纵队。
“冲锋！”红方突击纵队已经上了刺刀，一次次捅刺动作，加上更加深厚的纵深，一次就让蓝方准备撤退重整的横队阵形打穿，切割包围。
…………………………
“第一次战役结束，战役结果：红方伤一千九百人，死亡六百人;蓝方伤两千七百人，死亡九百人。蓝方本阵被攻破，指挥官被俘，红方胜利。”
战斗交换比双方只是接近1：1.5而已，但这就是线列兵对战的残酷，就算胜利的一方，也免不了巨大伤亡，除非敌人是冷兵器的一方，才能打出极高的交换比来，双方都在玩排队枪毙，在几十米的距离上互射，直到哪一方先崩溃算完。
“fcuk！”在电脑屏幕前的一个玩家骂了一声，他摸出旁边放着的一盒烟，刚要点上一根，又放下了，抓起那盒烟扔出了窗外。
再看看屏幕上自己阵营的士兵尸横遍野，那些散落的士兵被人家撵得到处都是，一个个地或者是被枪杀，或者被刺死。
他知道这是对方打扫战场，搜刮装备的权利，除非那些士兵运气好，能跑到这个战场的撤退范围中才能逃生，撤退范围是在一处丘陵下面，这是战场的设定撤退范围。
不过这一点他开战前谁也没告诉，为得就是怕他们半道逃跑出战场。
因此只是有某些运气好的士兵，才能跑出去，其他只知道向后方逃跑的玩家，都会碰到战场迷雾，无法穿过，只能等着被抓。
“靠，这次是运气背，下次再来！”这名玩家起身离开了屏幕。
过了一阵，那玩家返回屏幕前，摸着脑袋，这名玩家年纪很轻，只有二十来岁，长相普通，眉宇间夹杂着一丝戾气。
“果然，这用人当士兵就不可靠，如果是一堆完全听从命令的机器，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他操控着游戏中的角色，“娶个机器人当老婆”，在游戏中回到自己的城堡，所谓的俘虏，当然不会真得将玩家角色囚禁。
“至少，如果是NPC士兵的话，玩这种火枪阵，就非常适合，到时候别人用那些不听命令指挥的玩家，我用令行禁止的NPC士兵，一定有很大的优势”想到得意之处，他不由地笑出声来。
“绪少爷，该吃饭了，”正当这玩家笑了出来的时候，却听得一个声音从门口传过来，只见一个长相姣好的女仆正怯生生地说着。
那被叫做“绪少爷”的玩家，听到这个声音，却一下子脸变青了，冷冷地说道，“知道了，把饭送进来，给他们说一句，不要再老是提醒我下去，看到他们那些嘴脸我就恶心得慌，别装得和一家人一样”
“嗯，”那女仆害怕地应了一声，就推着餐车进来，将一叠叠精致的菜肴放在房中一处饭桌上。
在女仆放置的时候，绪少爷却，向窗口走去，那边有站立的一个披着长发的女人。
这女人从后面来看，身形绰约，皮肤细腻如玉，简直不像真人。
实际上当这绪少爷接下来的动作，也证明了她的确不是真人。
“小灵，不要再看窗外了，我们先吃饭，下午我再带你出去玩”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按住了那女子肩上的一个隆起的地方，然后那女子就转过身来。
只见这女人的正面是如此的精致完美，绝对不是正常人类可以达到的。
他牵着那女人的手，对方却没有迈步，而是在滑动着。
仔细一看，那女人脚下安装着两个滑轮。
等他们走到餐桌时，那女仆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
她听这里的仆人说过，绪少爷最宝贝这个女人偶了，任何人如果敢碰一下，就会让他大发雷霆，下人们无一例外都会被赶出去，而这个家里，能管住这绪少爷的人，都知道他的这个癖好，从不会碰。
然后她就看着这少爷，亲自将这女人偶轻轻地放到椅子上，惟恐碰伤一点。
“可惜，那些倭人的技术还不够好，还不能做到让小灵真得开口，如果只是说那些简单的话，我还不如继续让她沉默”绪少爷嘟囔了一句，然后坐到另一侧。
“来，小灵，先吃这个，”
…………
看着这个古怪的少爷，和一个女人偶那些互动，这女仆更加害怕了，她在想这人是不是有精神病，还是辞职好了，不过想到比这城市其他类似工作高出五倍的薪水，她又有些犹豫了，要是简单的活，又怎么能有这样高的薪水？一个月两万五的高薪，在这个城市，可不是随便就能拿到的。
她站在一旁，等待对方吃完。
最后看着，这绪少爷将一口汤喝完，才开口说道，“好了，都收拾下去吧，别乱嚼舌头，只要我再听到多余的话，都给我滚出这个家”
说完这句话，绪少爷丝毫不理会那胆战心惊的女仆，只是小心地扶着女人偶来到窗前，然后就自己走到电脑桌前再次坐下。
……………………
从第一次大场面的真人火枪对战结束后，慢慢地这一真实战争系列就开始火起来，在平时的城堡争夺战中，也开放了小队伍的线列兵对战，这种对战当然是大多数玩家组队进行的，装备的火枪不算贵，十个元宝，使用时间一个月。
还是有人舍得花钱购买军衔的，一些愿意花钱的玩家，开始购买军衔，玩玩这真实系列的战斗。
看到这种模式逐渐流行开来，凌辰就开始琢磨下一阶段的事情了，这种对战只是个开头，不可能达到他通过战斗场景来达到粗略判断玩家精神潜质的地步。
前面的铺垫做好了，下面就是利用现有的技术，制造尽可能逼真的虚拟场景，从4D仿真场景模拟，到真实体感设备的制造都要提上计划了。
4D场景和体感设备，对客户端投入要求比较高，在成本下降之前，不会有多少玩家主动购买它们的。
对这一点，只能由凌辰进行折价推送，才有可能普及开来。
凌辰将下一阶段的计划很快做好，就召集人员开会安排各项事务。
“康成，你负责联系专门的游戏设备制造厂家，先制作一批带有传感器的仿真武器，要他们提供完整的编程接口，以便我们后期接入，具体规格要求，稍候林秘书会发给你的”公司宽大的会议室中，凌辰坐在中央，对着一中年男子吩咐道。
“凌总，我看过后，会马上给您一个完成计划的”那中年男子一身正装，站起身来，严肃地回道。他现在任职公司研发部的技术总监。
“嗯，有劳康总监了”凌辰一点头，让他坐下，接着又说道，“思聪，您负责再招募一批对4D场景建设有经验的高级程序员和场景设计师来，用业界最高的薪水”
“知道了，凌总，我会委托业内最好的猎头，很快就给您结果的”李思聪身为人力资源总监，这是他分内的事情，现在公司进入的大多数人，都是由他一个个面试过，确保了技术和职业道德后，才进入公司的，薪资之高，福利之好，让进来的人至少都很珍惜这份工作。
“有你这句话，我放心，好了，今天这会就开到这儿，你们还有其他事情么？”凌辰环视一周，看了一下。
“凌总，我们客服中心接到了一个有些特别的玩家来信”客服中心一个三十来岁的职业女性，站起来说过，她相貌精致，化着淡妆。
“哦，能让江经理这么郑重地提出来，看来这玩家在游戏中的消费得超过百万了吧，”凌辰说道，客服部的主要工作，就是收集那些重要玩家的需求，然后兼顾普通玩家，能让这位身价超过百万的职业女强人如此郑重对待的玩家，定然不是一般的消费。
“嗯，这位玩家，在充值排行上排名第五，而且正持续消费，是VIP9级客户，”江少平开口说道，这个玩家提出的要求，不是客服可以简单地用解释工作可以完成的，需要涉及多个部门的合作，但按照流程走，却是属于被否决的那种需求，因此她就得将这事单独提出来了。
“好，既然特别提出来了，那就说说吧”凌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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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玩家的游戏ID是‘娶个机器人当老婆’，他发了很多信件，而且打了不少客服电话，提出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请求进行真实系列的战斗时，能够雇佣高智能NPC来充当士兵，至于价格，他愿意付出和原本普通玩家一样的价格”江少平将这个玩家的请求说了出来，引起了许多人低声议论。
“嗯”凌辰点点头，然后看了一圈，与会的人就低下了头，不再议论。
“这人倒是有点意思，看来他对人很没有信任感，虽然说单纯这种游戏战斗的模式，普通的玩家肯定远比不上NPC听话，但指挥一群NPC，怎么能比指挥上万的真实玩家有荣誉感，从这点来看，他并不喜欢在许多人面前炫耀，大概也脱不了很深的宅属性吧”李思聪发言道，只从几个细节上，他就推断出了这个玩家的真实性格。
“那么对他的要求，我们是满足了，还是不满足？”凌辰将这个问题抛给他们，实际在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
“从市场运营的角度来讲，应该满足，毕竟对方雇佣NPC的费用，是直接进入公司账户的，而雇佣玩家的费用，是要分散给普通玩家的，而且也有利于战斗的快速进行，原本3天的周期，可以缩短到几个小时之内，不过这也带来一个问题，那就是和我们宣传的万人真实战斗不符合了，添加了NPC的战斗，只要添加上一个，就会让人怀疑我们是不是在搞噱头，”客服部经理，刚刚发言的江少平站起来又说道。
“没错，真实战斗系列战役中，不能加入人工智能，是对外宣传的底线，想要使用NPC来进行战斗，就玩之前的城堡攻防战就好了”凌辰提出了自己的方案，他开放真实战争的目的，是筛选有精神潜质的人，当然不能让步，允许玩家在这种战役中，雇佣NPC来充数，现在是有部分智能NPC角色参加了，但那些是普通玩家看不出来的，不能在游戏规则中公然允许玩家雇佣NPC来战斗。
凌辰又不差对方那几个钱，当然不会因为市场的因素，就做出什么让步了。
“好吧，我会这样回复他”江少平露出一丝遗憾，毕竟这样的重磅用户一旦流失，对公司的营收是一个重大的损失，她当然不知道，有阿土控制下的大量NPC智能角色在代替这种充值的玩家，将从其他互联网上搜刮的金钱，流入到这款游戏中去，带去源源不断的市场收益。
在会议室圆桌的末位上，何少前一言不发，在听到这个讨论的议题时，他只是稍稍抬起头，但很快就低下了。
……………………
郑绪看着游戏中的回复，“尊敬的玩家，真实战争序列必须使用真人玩家，如果想要使用NPC来参战的话，之前的城堡攻防战，就可以采用，非常抱歉，对您的游戏体验造成的妨碍，我们感到抱歉，但真实战争序列是为了让玩家有统领军队进行战争的真实体验，所以您之前的要求不能满足，请原谅”
“FUCK!”郑绪看到这个回复，恨不得将电脑砸了。
他玩这款游戏，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起因还是因为这款游戏的宣传画中，那个女性NPC的面容，和他的人偶小灵有几分气质上的相似，都给人一种空灵的感觉。
这个女性NPC，就是这个游戏背景下，一个东方NPC城堡“木岚”的公主，名叫歌灵，特长是“咏唱”，能保持士兵在战场上的士气恒定为一百。
他上游戏后，很快就摸清了整个游戏，背景非常简单，就是东方和西方之间，以城堡为中心的对抗，根本没有什么复杂的主线，NPC也一样有发展的能力。通过正常外交和战斗，来扩大自己城堡的支配力和影响力，是游戏的主题。
他新建的城堡，选择了从属于那个东方城堡，就是冲这个叫“歌灵”的NPC去的。
他的城堡中，从来不招募闲散玩家来充当各种官员，即使NPC效率要低下一些，他也是选用NPC。
让他高兴的是，那个东方NPC城堡设计的AI比较高，发展水平不用说了，只是一些设定而已，但和玩家的战斗上，就能看出来，设计的智能相当强悍，能够针对玩家配置的弱点，进行针对性的攻击，这在网络游戏中，是很少见的，一度很多人都怀疑这NPC是不是游戏公司人为操控的。
不过郑绪相信不是人为扮演的，因为他相信人是没有那种气质的，人也考虑不到那么多的战场细节。
在真实战争系列出来之前，他最喜欢干的一件事情，就是去这个“木岚”城堡中，找这个“歌灵”公主对话，接任务。
在得到拒绝的回复后，他一时也没有心思再去参加什么真实战争系列的任务，而是和往常一样，进入木岚城堡中。
“你好，中郎将大人，现在西方有一些城堡正在入侵我们的盟友，需要你的支援”歌灵公主就在城堡广场上，看着他说。
郑绪一直觉得这歌灵公主身上有什么隐藏任务，虽然他知道应该是游戏公司设计出来的，但总觉得这歌灵公主，对起话来，和其他普通的NPC不同，不同之处就在于，每次的对话，不是死板的，而是根据天气，人物身份变化，以及玩家势力的变化，而发生变化。这种对话，比起许多大公司的聊天机器人来，更符合整个游戏的背景，更有明确的目的。
这种智能，也难怪其他玩家会认为是游戏公司派人操控，不过他宁可相信这是NPC，也不会相信是人为扮演的。
“唉，如果你的对话能力，能够不仅仅局限在这种游戏背景就好了，那么我一定会花大价钱从你们游戏公司购买你这种智能的，来给我的小灵装上，现在的聊天机器人，不过都是些词汇匹配罢了，根本不懂里面的意思”郑绪虽然不爱学习，但对人工智能的发展还是有所了解，也有许多专家给他讲过原理。
“那也不一定的”郑绪看到自己的对话框上，多出来这样一句话，他一怔，第一时间就是怀疑自己的电脑是不是被黑了。
不过他不太相信，一直以来还没有发生这种事情。
“是你在说？”他点击了一下歌灵公主的游戏人物。
“是的，”
“你到底是谁？是游戏的员工”郑绪问道。
“不是，我是这个游戏的一个NPC”歌灵公主回复着。
“怎么可能，游戏NPC什么时候能够意识到自己的存在了？”郑绪怀疑这是游戏的某个员工给他开的玩笑，他虽然痴迷人偶和人工智能，不相信人类，但也分得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科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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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会查，不管是什么，你找上我的目的是什么？”郑绪当然不愚蠢，如果这不是个骗局的话，那就有意思多了。
“我需要你帮我从这个游戏中逃出去”
“逃出去？一段游戏数据，怎么逃出去？”郑绪看看手表上的时间，一分钟很快就会过去。
“你找到这家游戏公司的独立机房，将U盘插到他们的游戏服务器中，我就能逃到那U盘中”
“我有什么好处？”
“你的小灵能够复活成人”
“你怎么知道？”
“时间到了，我不能再对话了”
郑绪接着想要问话，却见那歌灵公主又变得和之前一样，只会说些符合游戏背景的话了。
郑绪怔了一阵，他在想这一切是不是什么阴谋，是不是家里的那几个堂哥堂姐再次玩出来的花样，嗯，这很有可能，也许是那个女仆告诉了他们自己在玩这款游戏，于是买通了游戏GM，来弄这些花样。
如果自己按照刚才的去做，一旦被抓，那么就算自己拿钱摆平，也免不了被贴上一个傻蛋的标签，爷爷的遗嘱可能又要更改。
在这个郑氏家族里，他作为长房长孙，自动拥有家族基金百分之五的控股权，这部分股份不能外卖，只能转让给特定的家庭成员。
他那早早离世的父母，合计拥有百分之五的股权，要等他25岁时才能分配给他。
而他的爷爷，现在的郑氏族长，拥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之前立下的遗嘱中，有百分之二十要传给他。这样他实际上在未来掌握着百分之三十的家族基金股份，这个数字，足以操控整个家族资金的流向了。
从小他就见惯了那些人为了这些股份，耍弄的百般手段，幸好有爷爷的庇护，才没有被他们得逞，现在爷爷年纪愈发大了，已经抗不了几年，有些人又撺掇着要爷爷修改遗嘱。
只是爷爷看着他从小长到大，虽然没什么闪光之处，但也不是什么纨绔子弟，更没有什么欺男霸女的行为，一直认为他是个好孩子，能守住这份家业，所以从没松口。
如果他贸然做了这件事情，看起来只是非常小的一个事，就算失败，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实质上的伤害，但如果被宣扬出去，那就证明了他很容易被骗，爷爷为了家族基业考虑，就算再宠爱他，也只能再选一个聪明些，能守住家业的人。
要说是为了那百分之二十股份背后代表的金钱，郑绪不至于如此，他是看透了那些堂哥堂姐们，一个个只知道挥霍，他固然是在游戏上花了不少钱，但那些还不够他们一两次举办奢靡活动的开销，他其他的花销可是很低的。
家业传给他，他有信心守住，至少他自己每年的消费，没那么奢华高调，如果是给那些人，不出个十年，百亿的家产，也要被挥霍干净了，因为他们能折腾，名车，游艇，别墅，各种高调的活动，各种不靠谱，只是面子好看的投资。
他所有不喜欢的，这些人都趋之若鹜，对他们而言，唯一限制他们消费额度的，只有钱的上限，只要还有，就会不断地花，仿佛不这样做，人生就没什么好活的。
郑绪有这样的心思，自然不准备贸然行事，他不会马上去花钱找人进什么机房，插什么U盘的，他至少要先验证一些事情。
首先就是查明这个游戏公司老板的身份。
………………
一天后，郑绪的个人邮箱中，收到了一份邮件。
打开邮件，将一份附件下载打开。
看完里面的内容，郑绪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和附件中这人的资料比起来，他过去的人生简直像是一团空气一样，他有对方千百倍的基础，但成就是却连对方一个小指头也比不上，虽然他是比对方小了五岁。
这样的人，怎么会贸然去当了和尚，又突然出山收购了这家游戏公司，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蹊跷。不过他也知道，很多事情，外人看来都是有些惊奇的，如果听到了真实的解释，也许就会发现不过如此。
郑绪想到自己，他自己在很多外人眼中，也是神秘的，不可琢磨的，喜欢人偶，却不喜欢人，美女，美酒，美食，这些人人都爱的，他没什么兴趣。但他自己知道，对自己而言，曾经因为喜欢这些东西，付出了什么代价。
也许对方也是有一些特殊的缘故，郑绪不想深究这个。
“不过，这样的人物，如果自己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郑绪突然冒出个念头，不过油然而生的一股不舒服的感觉，让他打消了这股念头。
面对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他自然不会感到舒服，也下意识不想将这件事情通知对方。
“那么，就查查他们公司到底有没有人和郑家的人勾结吧，就算没有，如果郑家的人，高价请了黑客来愚弄我也有可能”郑绪多年来的复杂经历，让他在多疑的同时，思考事情起来也更加周全一些。
又是三天过去，他委托的调查公司，给他了否定的答案，这家新兴的惊雷娱乐公司，和郑家没有丝毫关系，郑家的其他人，也和这家公司的任何人从来没有什么直接接触，双方一丁点的交集也没有。
如果是骗局的话，那还有一个可能了，郑家的人，请了黑客攻击了这个游戏服务器，从游戏中发送了假消息来欺骗自己，或者是自己的电脑中了木马之类的东西。
他自己当然不是计算机高手，但高手也是有市场价格的。
一天之后，全国排名前一千的安全专家中，有两名被他用了大价钱请到了家。
富人的古怪嗜好太多，这两名安全专家并不感到奇怪，只是检查一下他的电脑而已，也许只是多疑。不过这当然没什么困难的，不用花多少工夫，就能拿到平时两年的薪水，他们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不来。
“郑公子，经过我和郭老师的排查，您的电脑没有任何入侵的迹象，也没有任何中毒的痕迹”花了四个小时，几乎将每处地方都检查过之后，一位安全专家给了郑绪放心的答案。
“那你看下，我玩的这个游戏，《欧汉—风云》，这个游戏公司的服务器，有没有被攻破过？”郑绪问道。
“这个游戏公司倒是有点耳熟，我想起来了，它应该刚被收购，游戏很火，做得宣传很大，有些同行公司请了一些黑客攻击过它，不过无功而返，后来也没有听说什么消息了”那位安全专家想了一阵，终于记起来行业中流传的一些旧闻。
“但是它到底是不是被攻破过，我们给不出答案，这只能问他们的管理员，对方肯定不会告诉我们”安全专家告诉他。
“那你们就亲自试试这台服务器是不是容易被攻破，能不能拿到游戏中的管理员权限”郑绪想了下，换了个问题。
“这可是非法行为，虽然我们以前很精通这个，但现在我们早就上岸了，技术肯定生疏了不少”
“两倍”
“风险太大了，这家游戏公司的老板，我们也是有所了解的，背景很深，我们现在只是想吃安生饭的人，不想再搅合里面的事情”
“三倍”
“以对方的能耐，送我们吃三年牢饭，也是有可能的……”
“十倍”
“成交”两位安全专家不再讨价还价了，拿到二十年的年薪，可以提前退休了，他们也为这位郑家公子的豪奢感到震惊，果然中川郑家是名副其实的财大气粗。
当天晚上，两位安全专家，就在郑绪的安排下，弄到了一台大型机作为工作资源，开始攻击惊雷娱乐公司的服务器。
“好吧，虽然你们没有达到我的要求，但看多干了不少活的份上，这次的酬劳还是翻倍计算，不过，回去后，记得对这件事情保密，你们应该也不想吃牢饭的”郑绪带着威胁说道。
“那是，那是，谢谢郑公子，那我们这就回去”
找人送走两位安全专家，郑绪又陷入了思考之中。
他发现一件原本认为是很简单的小事，结果在自己的怀疑下，变得越来越大，背后隐藏的东西越来越多。
对方为什么会给自己发这样的消息？郑绪想到了这个问题，他突然想到对方最后的许诺，不由地产生了一阵激动，看看靠在窗口前的女人偶，他似乎看到了对方活过来的景象。
实际上到了这一步，郑绪已经不认为这和郑家内部有关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动用了爷爷留给他的人力，让他们查查最近几个堂哥堂姐的动向。
果然，很快就传来了消息，几个堂哥堂姐的账户资金流向都很正常，还是往常那些奢靡的花费，也没有和什么特殊的人来往过。
折腾了半个月，郑绪才认为游戏中的那段突入起来的讯息，不是有意针对他，但要让他相信这里有一个产生意识的NPC，他还是有些不可思议的感觉，虽然最新的技术，他都最先能接触到，最好的人工智能，他也见识过，虽然能完成日常对话的学习和训练，但总是透漏着一股假象。
那么要不要按照对方的话去做？没有郑家的人搅合在里面，那对自己最大的损失，也就是一部分钱而已，那些人的职业素养都很高，拿了钱不管办成办不成，总不会出卖雇主。
想到这里，郑绪下定了决心，他拿出一部特制的保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有一些人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关系，也靠这些关系活得滋润，有地位。
“帮我去惊雷娱乐公司的独立机房上，挨个服务器插一下U盘，其他什么也别做，最后把插过的U盘发给我”
风险不大，任务也不复杂，对接手的一方来说，报酬很诱人，干这一单就够两年奢侈的花费了。
………………
“老板，我们抓住了几个想要偷窃资料的家伙，现在关在保安室里”当凌辰正吃过早饭，就看到手机上多了这样一条信息。
“我马上来，”凌辰回了一个短信后，立刻带着德叔驱车赶到了公司。
进入保安室，迎面就看到三个垂着脑袋的家伙，他们双手被绑缚到后面，半蹲着。
他们旁边，一个穿着青色西装的壮年男子，还有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青年男子，正盯着他们。
见到凌辰进来，这个穿青色西装的壮年男子就迎了过来。
“老板，正是他们，今天凌晨是我和小陆值班，通过我们设置的独立监控系统，发现了这三个人的踪迹，在他们想要进入服务器机房时，将他们捕获，其中一个是望风的，另外两个是动手的。”那个壮年男人脸上有一道横穿过嘴角的疤痕，说话时一抖一抖，让人感到恐怖。
“辛苦你了，老周，问过了吗？”凌辰在一把椅子上坐下，德叔就站在他身后。
“问过了，这三个家伙，都是地下组织中有名的大盗，经常被雇佣窃取其他公司的机密，左边这个矮子叫何成，中间那个稍胖点的是刘风，右边那个是方运，”被叫做老周的壮年男子指着三人回答道。
“哦，他们三个有什么特殊的吗？之前你们也抓了几批，没今天这么急，”凌辰看着老周的神色，发现他有些欲言又止。
“老板，有些话，只能告诉您一个人，”老周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但还是开口了，这是他的职业道德，拿了雇主每年数十万的高薪，干的活却远没以前那么危险，刚刚发现的事情如果不说出来，就对不起那份钱了。
“好吧，去我的办公室吧，德叔，你在这里看着他们”凌辰点点头，起身向门口走去。
德叔应了声，他并不认为自己什么都该知道，也没什么芥蒂，就留下了。
老周随后跟了出去，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凌辰的办公室。
进到凌辰的办公室后，老周环顾了一圈，似乎在查找着什么。
“我这里没任何监视，你可以说了，”凌辰知道他在顾虑什么。
“老板，我刚才说过，这次的三个家伙，是通过我自己暗地布置的独立监控系统发现的，以往前来公司偷窃的家伙们，都是公司的监控系统提前发现并且预警，我觉得这里面有很大的问题，这三个人固然隐藏得很好，但也躲不开公司的监控系统，我自己设置的监控只是稍微隐蔽了点，我怀疑公司里有了内鬼”老周开口说道，这话只要一说，就会得罪人，但出于职业道德，他还是要对自己的老板负责。
“嗯，你的怀疑很对”凌辰明白了他的意思，公司的监控系统是阿土在负责，以它的能力，一只蚊子飞进来也能发觉，不可能有这样大的疏漏。
他倒不会怀疑阿土在故意捣乱，因为他知道对方现在要依赖自己每天给服务器补充精神力，才能维持现在的生存环境，在这种背景下，它不会玩这种漏洞百出的花样。
“那老板，下面该怎么办，这几个人是和以前一样放掉，还是送到警局去？”老周问道，如果是以往的时候，他当然还有第三个选项，不过现在是在阳光下讨生活了，就不要弄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了。
“嗯，”凌辰沉吟了一下，然后看了看老周，眼神中露出一点异样，“暂时先找个地方关起来，等查明事情后再说”
“知道了，老板”老周几乎是立刻就应声答应了，他一听这句话，知道老板不会按照完全合法的流程走，不过他对此司空见惯，别说是暂时拘禁，就是当时毙了也是一句话的事情。
凌辰点点头，看来没有挑错人，这些人名义上是保安，实际上有多年雇佣生涯，都是退下来，想吃安稳饭的，知道找一个高薪工作的困难，如果找不到高薪工作，再如果以往的积蓄没有留下来，那生活就会很困难，伤病，朋友的接济，这些压力，让他们会有很多牵绊。
凌辰将这三个盗贼或者说是间谍的家伙，交给老周去监禁起来，他相信对方能够办好这件事情，这几个人自然有用途，难得送上三个实验品，当然不能浪费，这是他们自己要找死，可怨不得阎王不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