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真的多谢你了!这是我的名片,记得给我电话,改天再跟你道谢。”林琳从手袋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楚雄。
“不客气,举手之劳,快些去医院,公园门口有的士。”楚雄挥了挥手,继续回到了长椅上。
借着路灯,楚雄看了看林琳的名片。羊城市中医院采购经理:林琳。
这么年轻,居然已经是中医院的采购经理,这可是肥缺,八成是她那搞车震的老爹给安排的。如今不努力读书,真是拼不过富二代和官二代。楚雄将名片往裤袋里一塞,准备赶紧睡个觉。
“咦,怎么忘记将她妈妈的胸针还给她了?”楚雄手被胸针刺了一下,这才发现刚才忙着给林琳吸吮毒液,顺手将胸针塞进了裤袋里,忘了还她。
“哎......,你们等等,胸针还没还你呢。”楚雄顺着她们母女离开的背影大声的招呼了两声,只是人家已经钻进了的士离开了。
反正她们也不稀罕一枚破胸针。不过也好,等我找到工作,还可以借还胸针的机会约这位美女出来喝杯咖啡。楚雄鼻间还萦绕着林琳身上特别的香味,这味道还真是泌人心脾,令人心驰神往。
林琳比燕京中医学院的系花可要漂亮N倍,真不知道自己怎么鬼迷心窍,被那白痴系花一发嗲,就自告奋勇地帮她做期末考试试卷,特别是她在系主任面前推得一干二净,好象是我故意做两套试卷陷害她似提。想到这里,楚雄还真觉得自己就是二B一枚。
摩挲了一下这枚胸针,样式还真特别,手工也很拙笨,除了上面镶嵌的那颗猫眼石看起来稍稍顺眼一点,真的没有太大的欣赏价值。王秋红这种官太太审美也特别了点,居然看得上这种土得掉渣的胸针。
楚雄正准备将胸针收起来的时候,发现上面那颗暗红色的猫眼石在月色下幻变出特别的光影,原本清凉的石头在指尖下越来越热灼起来。楚雄举起胸针,对准月光,猫眼石里有种强大的引力在牵引着自己,接着有种电击般的刺痛围绕自己。
“这是什么怪物!”
楚雄准备将胸针甩出去,可是胸针似乎生了根似的粘在自己的指尖,一种强大的能量遁着食指贯穿全身。他突然感觉有种气流在身体内生生不息的运转开来,带着灼热的温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上的月亮慢慢隐退到了黑厚的云层之中,那炫目的光芒渐渐的暗淡下来,身上的气息也归于平静。胸针不再吸附在指尖之上。
“好奇怪的感觉!妈呀!这猫眼石不会是什么魔石吧。”楚雄喃喃念道,他感觉身体有种剧烈运动后的疲惫。
刚才的一切是不是幻觉?楚雄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只是倦意袭来,他也懒得多想,顺手将胸针塞入口袋里,双手枕在脑后面,倒头睡在长椅上。
这倒头一睡,一觉醒来已是太阳东升。
楚雄抬头望了一眼马路对面的家,没敢回去。顺着公园外面的马路漫无目地的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了道路的尽头,拐弯处就是青平药材批发市场。
在学校的时候,讨厌死了这些中药的味道,今天远远的闻到那股药香,反倒觉得得亲切。楚雄来到了市场的门口的广告栏前,搜罗上面的招聘启示。
急聘:鸿生药材批发商行,急招店员一名,要求会粤话和普通话,男,18-25之间,中专以上文化程度(中医药专业优先),能吃苦耐劳,管吃管住,月薪1600-3000。
楚雄一看,自己完全符合条件。管吃管住,管他月薪多少,起码不再流落街头就行。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没想到自己昨晚被赶了出来,今天就有大把的工作等着。
伸手一撕,将下面的联系电话和药店名称扯了下来,免得被别人看见,多个竞争对手。
批发市场正是开市的时候,不绝于耳的是卷闸门开启的声音,楚雄一个店一个店寻找“鸿生药材批发商行”,走了两条通道,还真给他找到了。
“鸿生药材批发商行”,对!就是这里。
楚雄进入批发商行,朝着里面坐着的一位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走了过去。看他的样子,应该就是老板。
“老板,您好!我是来应聘店员的。”楚雄尽量让脸上堆上笑容,希望一举拿下这个职位。
“你?能扛得动这些药材吗?”许鸿生指了指前面堆着的一麻袋一麻袋的药材,扫了一眼楚雄。
“当然扛得动。”楚雄望了一眼,心想药材能有多重,别人能够将它堆在这里,我就能扛得出去。
“吹牛是没用的,你去将那袋天麻给我扛起来看看。”
天麻?不会吧,这么贵重的药材怎么随便用麻袋装着,一装还这么一大袋,这可是很沉的。
楚雄望了一眼,心里确实没了底气,毕竟牛皮吹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被他轻视,能不能扛得起,还是勉强一试吧。他走上前去,伸手抓起麻袋咬,一运气,一咬牙,谁知麻袋果真轻松的被他拎起,似乎并不重嘛,这种感觉,好象装的是灵芝一样轻松。
楚雄得意的拎着麻袋还故意转了个圈,再轻松的放在那里。
许鸿生看楚雄虽然一米七五左右,但稍显单簿了点,看他那样子应该是娇生怪养的孩子,没想到力气还不小。居然能够轻松的拎起一袋天麻,而且面不红,气不喘,最可气的是能够转一个圈。
不行!我还得再试试他才行。许鸿生指了指墙角那袋青礞石,朝着楚雄说道:““诺,你将那一袋青礞石给我拎起来看看。”
我靠!这么大一袋青礞石,怎么可能拎得起来,他分明是想玩我。试都没试过就直接缴械投降可不是我楚雄应有的风格。那就试试吧,拎不起来也不丢人,相信也没几个人能拎得动它。
想到这里,楚雄咬紧牙关,拎住袋子的口子,双脚扎了个马步,用力往上一提,怎么搞的,感觉仍然拎着一袋灵芝那样轻松,由于刚才用力过猛,差点往后仰。
太夸张了吧!我什么时候变得力大如牛的?虽然爷爷从小教我练习气功和楚家拳,可是以前也没有发现自己有些神力呀。楚雄对自己今天的表现还真是显得有些难以置信。
身处绝境能够激发无限潜能!难道自己真有这么高深莫测的潜能尚待开发?楚雄顾不得多想,故作轻松的拍了拍手,耸了耸肩,双手一摊,望着许鸿生。
“哎呀!小伙子,真没想到,你天生神力呀。快快快,过来陪许叔喝杯茶。”许鸿生眼见楚雄轻松的拎起那袋青朦石,他的眼珠子差点滚落下来,这一大袋青礞石可是叉车卸下来的,他居然能够轻松的拎起,连大声都不喘一声。
楚雄甩了甩手,觉得自己确实有种身轻如燕,气力徒增的感觉。
“谢谢老板。”楚雄看老板这一脸惊艳之色,看来工作有了着落,他掏出身份证递给了许鸿生,淡定的坐在一旁。
“你的毕业证呢?”许鸿生抬头看了看这个楚雄,土生土长的利湾人,二十岁就出来找工作,应该没有读过大学吧。
楚雄一阵语塞,如果说自己高中毕业,会不会符合他的条件?要是说自己是个大学生,可是既没毕业,连学藉都开除了,更别说毕业证书了。看来讲不讲真话还真不好决定。
“老板,实话跟你说吧,我没有大学毕业,但学历绝对符合您的要求,出门走得匆忙没带高中毕业证,而且我认识的中药可不下五百种,不信您随便考考我,如果认不全,我马上走人。”楚雄把心一横,录不录用随他便了。
其实毕业证书怎么能够代表一个人的实力呢?事实胜于雄辨,相信老板会有一个正确的判断。楚雄还是在许鸿生的眼睛里读出几分不信任。
“哦,这么有信心?我做了几十年中草药生意,都不敢说这种大话,你居然说没有什么药是认不全的,那就跟我上二楼仓库认认。”
许鸿生可是见多了那些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毛头小伙子来应聘,拿着什么中医药大学本科毕业证书,结果连苍术和白术都分不清,看楚雄的样子,十之八九在吹牛。
“没问题。”楚雄信心百倍的跟着许鸿生爬上了通往二楼狭长的楼梯,上面的药材可真是应有尽有,而且连个标贴都没有,码放得也比较杂乱。
“麻黄,细辛,桂枝,辛夷,雪上一枝蒿......”
楚雄顺着仓库的药材,一一指认出来,真如他刚才所说,全部都认识。
“你是不是来打暑假工的大学生?我需要的可是愿意长期稳定的在我店里工作的店员,如果你是打暑假工的,别怪我事先没声明,到时可没工资发放。”
许鸿生见楚雄年纪轻轻,果真认得几百种中药材,他最担心那些打暑假工的学生,没干满意两个月就拍屁股走人。
“我真的不是打暑假工,现在我是一无所有,需要的就是一份能够管吃管住的稳定工作,您要不信,暑假过完,要是我提出离职,你可以一份工资不发,这两个月算我义务劳动,这种买卖对您来说应该不亏吧。”
楚雄无奈的甩出这句话,眼前已是走投无路,怎么也得赶紧找个落脚点,何况身无分文,难不成还要再回去让老楚羞辱一顿吗?
许鸿生看楚雄说得这么诚肯,而且这笔买卖他确实不亏。
“好吧,这可是你说的,如果过完暑假因为要去上学而辞职的话,我可一份工资也不发。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鸿生药行的员工,试用期一个月,管吃管住,月薪1800,试用期满看你的能力加薪。”许鸿生伸手跟楚雄一握,算是接纳他成为店里的正式店员。
总算找到了工作,楚雄激动得差点想抱起许鸿生转几圈。
今天一大早,天上掉下个愣头青,拼死拼活的要挤进门来,看这小子天赋聪颖,只是心性似乎有些高,好好栽培,假以时日,相信能够成为自己的得力助手。以许鸿生多年经商看人的眼光,他感觉楚雄是个可造之材。
许鸿生从抽屉里取出一张订货单交给楚雄,这是一个小型诊所的订单,种类多,用量少,因为是多年的老客户,虽然没什么利润,还是一直坚持做着。
“阿雄,你拿这张订货单,去二楼配货,他们的要求全都是二级品质的药材,按上面的重量称好之后,分类打包。”
接到ORDER,楚雄觉得自己干劲十足,这可是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无论如何也要做到完美才行。拿着比状纸还要长的订货单,上面的订货数每种也就三五斤,楚雄真心的觉得郁闷。这是什么鸟诊所,生意难道这么差?一次也不多购些药,三五斤能配几付中药?
既然老板接下了订单,自己只能按照上面的要求,找到同类产品的二级品,用电子称精确的称好之后,再用透明胶袋包装好,分别贴上标签,注明名称,产地,保质期。这不足二千块的订单,把楚雄忙得个昏天黑地。
二楼仓库只有一台鸿运扇,加上空间低矮,货物又多,羊城的七月可是酷热难当,楚雄身上的T恤很快就能拧得出水来。订单处理一半的时候,听到楼下似乎不少客人,大声的喧哗声透过楼梯传了上来。
“许老板,最近生意不错啊。”彪哥领着一群兄弟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朝着许鸿生的躺椅上一坐,顺手拿了根内蒙特级肉苁蓉在手里把玩。
“彪哥,今天小店还没有开张,如今生意不好做,我连铺租都难赚到。”许鸿生赶紧迎了上去,朝着眼前这几个市霸一人递上了一包红中华。
“许老板,你可不要在我们面前装穷了,兄弟们最近有些肾虚,看你店里的内蒙肉苁蓉成色还行,送兄弟一人一支煲汤喝?”彪哥用手指掐了掐肉苁蓉。
“彪哥,你讲笑了,你们一个个年富力强,这些东西可不能随便乱喝的,容易上火流鼻血。”许鸿生点头哈腰的迎了上去,伸手想将肉苁蓉拿回来。一只特级肉苁蓉价值上千块,看彪哥都快将它给折断了,许鸿生直觉得肉痛得紧,额上的汗珠子直滴了下来。
楚雄听楼下的对话,分明就是地痞流氓收保护费嘛,老板一个人能够招架得住吗?探头一看,楼下站着五六个纹有刺青的小烂仔。在哥的面前玩敲诈,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楚雄将手上的订单一扔,轻轻的走下楼。
“兄弟,这支肉苁蓉哥怕你喝了不消化。”楚雄站在彪哥边上,伸手一把夺过肉苁蓉,递给了许鸿生。
“你是哪根葱,老子怎么从来没见过?”彪哥还从来没见有人敢在他面前说个不字,见楚雄生得一副学生样,居然敢在他面前称哥,气得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准备甩楚雄一耳光。
站在彪哥身后的刀疤脸见状,走到楚雄身边,用力推了一下,楚雄居然纹丝不动,刀疤脸反倒感觉有种内力将他震回来,身子不由晃了几下。刀疤脸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脸色黑一阵白一阵的,变得难看起来。
许鸿生一看不对劲,害怕出事,还是赶紧拿钱消灾,万一打起来,店里的贵重药材可损失不起。
“彪哥,彪哥,误会误会,这个是我们店里今天才请来的小弟,他年纪轻不懂事,这是这个月的例钱,您拿去领着兄弟们喝杯酒吧。”
许鸿生从抽屉里拿出早就预留在那里的红包,原指望求个情少收一次,没想到楚雄这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敢跟他们叫板,惊得许鸿生一身冷汗。
“许老板,你要是爽快的将这个拿出来,也不会让兄弟们动肝火,如今火都烧了起来,怕是这点钱浇不灭吧?”彪哥拿着红包在空中晃了晃,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
楚雄一看彪哥敢这么嚣张,更是有些火大。
“给你脸,你还不要脸,红包给哥留下。”楚雄伸手一把从彪哥手里将红包夺了过来,塞在许鸿生的手里。
“我看你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兄弟们,给我把他的胳膊缷下来。”彪哥一声号令,朝一旁弟兄使了个眼色,准备开始砸店。
楚雄伸手一把扣住彪哥的胳膊,指下暗暗使劲,将他拎到了门外,朝着里面的烂仔喊到:“有种的出来跟老子玩上一把,今天你们这么多人打不赢老子,就是孙子养的。”
周围的商家听到鸿生药材批发行里面传来的争吵声,个个围了过来,只是他们个个面有惧色,谁也不敢上前劝架。
“阿雄,你可不能逞强,这些烂仔可不是省油的灯,上个月就有个老板被他们打得现在还在住院呢,咱们可不敢得罪他们。”许鸿生紧紧的跟了过去,一把拉住楚雄,悄悄在他耳边说道。
“我还不信教训不了几个烂仔,你赶紧去报警,我来收拾他们。”楚雄扎好了马桩,手力一推,彪哥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
彪哥在青平市场横行不下十载,还没有一个不怕死的敢跟他扛上。真没想到鸿生药行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仔敢公然叫板,今天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叫我彪哥以后还怎么在这条街上混。
刀疤脸刚才在楚雄身上没有占到便宜,心里本就窝着一团火,再看楚雄居然敢这么窜(广东话为嚣张的意思),眼睛里射出两道凶光,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一按按钮,尖刀弹了出来,寒光直射。
楚雄看他们拿刀带棍,更加的警惕起来,如今是以一敌六,而且他们手上都有凶器,自己手无寸铁,绝对不能轻敌。运了运气,紧抿朱唇,狭眸扫视团团将他围住的六个恶棍。刀疤拿着匕首率先冲了上来,楚雄飞起一脚踢在刀疤的手腕上,匕首应声掉落,刀疤脸感觉手臂痛得发麻。
还没等刀疤弯腰捡起匕首,楚雄一个右旋腿,将他横扫在地上。
楚雄听到后背呼呼的铁棒挥舞的声音,他头一偏,转身一把抓住来人的胳臂,只听喀嚓一声脆响,那小子骨头已折裂,痛得吱牙咧嘴,蹲在那里哭爹喊娘的直叫唤。
彪哥还从来没有失过手,今天一见这帮兄弟似乎有些不敌楚雄的样子,一把抓起旁边店家门口的拖把棒,朝着楚雄挥去。楚雄一把接住拖把,手力朝彪哥一顶,结结实实的戳在彪哥胸口上,彪哥直接倒在了地上。
另外两个烂仔看彪哥倒了地,没顾得上向楚雄出手,冲上前去扶起他们的老大。楚雄哪容他们有喘息的时间,冲上前去一人一脚,再伸手抓住他们的胳臂,将他们死死按在彪哥的身上。
刀疤脸看彪哥他们都被楚雄按倒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抓起匕首冲了过来,朝着楚雄后背刺过来。
“小心!”人群里一声惊呼,一个女孩子吓得脸色惨白,朝着楚雄大叫一声。
楚雄眼睛的余光早就看到了刀疤冲了过来,他一个燕子翻飞,跃到彪哥后面,抓起彪哥的头发,往上一提,匕首直接插在彪哥的肚子上。鲜血染红了彪哥的衣服,里面的大肠哗哗的往外泻了出来。警笛声由远及近的响起,彪哥用力捂住肚子,搂着那串肥肠,朝着身边的马仔大声的喊到:“还不赶紧撤!”
刀疤脸吓得脸色发青,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捅了彪哥一刀,眼下若不赶紧逃跑,等警察一来,绝对没好果子吃。
“快快快,抬上彪哥。”刀疤脸朝着呆若木鸡的马仔大声的吩咐了一句,自己跑过去将停在广场上的车开了过来。
几个烂仔手忙脚乱的抬起彪哥,还没来得及钻进车里,已经被闻讯赶来的警察控制起来。
围观的商户对彪哥一行早就恨之入骨,只是不敢公然与他们对抗。明枪易躲,暗剑难防,大家出来做生意,都只为一个和气生财,谁也不敢拿性命开玩笑。楚雄这一战,让商家感觉非常解气,这些年彪哥没少从他们手里收取保护费。
许鸿生也觉得特别长脸,楚雄以一敌六的本领,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阿雄啊,真没想到你还会功夫,留在许叔店里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因为彪哥的肚皮被匕首刺破,而且楚雄参与了打架斗殴,需要去派出所录口供。看见警察要将楚雄带走,许鸿生和所有的商家都觉得不公平。楚雄今天的行为就是见义勇为,何况彪哥的肚皮又不是楚雄刺破的,怎么可以好坏不分呢。
许鸿生一把挡住警察,“同志,他是我店里的员工,彪哥一伙可是恶霸地痞,楚雄是为了保护店里的财产安全,出于自卫才和他们打起来的,你们可不能好坏不分。”
“放心,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警察跟许鸿生说了一句,将楚雄带走了。
刚才在人群里大声惊呼的女孩子走了过来,跟许鸿生说道:“爸爸,你赶紧让市场管理处的工作人员将视频图像资料COPY出来,再邀请几位商家一同前去派出所为他作证,相信会没事的。”
许鸿生刚才还在忧心忡忡,听女儿许海诺一说,恍然大悟。是的,市场管理处到处都安装了摄像头,刚才打架的经过应该全都录了下来,何况所有商家对彪哥收保护费的事情早就恨之入骨,只要证明彪哥收取保护费事实,楚雄就不会有事。
许鸿生赶紧跑去楼上市场管理处去找工作人员帮助调资料,陪他一同前去派出所保释楚雄出来。
派出所工作人员查看了市场监控视频资料,录取了商户和那几个烂仔的证词之后,很快便放了楚雄。
彪哥一伙早就是惯犯,案底堆得老厚,何况众多商家指证他们收取保护费的事实摆在眼前,他们的行为已经构成了黑社会性质犯罪,怕是没这么容易放得出来。
楚雄这一架,在青平药材批发市场那可是大快人心。
“阿雄,你这个后生仔真是犀利,一个人能够打得过六个烂仔,今天真给我们青平市场的同行长脸,尤其给许叔长脸。”许鸿生望着后视镜里楚雄的样子,越加觉得这小伙子英武不凡。
“老板你过奖了。”楚雄淡淡的应了一句,他可没想出风头,只是看到彪哥一行这么嚣张,让他有些不爽而已。
“好好跟着许叔干,奖金我识做的。”
“多谢老板。”
......
许海诺焦急的站在药行门口朝着大门口张望,又不敢打电话给老爸,担心在派出所里面不方便接听,现在看见许鸿生的车开了过来,马上迎了过去。
“爸,没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我们这么多人证物证,这群烂仔早就该收拾了,只是没人敢出头而已。”许鸿生开心的走进药行。
许海诺朝着楚雄微笑着点了点头,伸过手去。“欢迎你,我叫许海诺,怎么称呼你。”
“你好,楚雄,叫我阿雄也行。”楚雄赶紧伸手跟她握了握。
许海诺的手真可以称作绵软无骨,楚雄可没少拉过女人的手,这么软的还是第一个,这种绵软无骨的柔软,令他心头一动,忍不住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女孩子。
许海诺长得还算眉清目秀,比起林琳稍显逊色,虽然生得娇小玲珑,却有着干练清爽的气质,一看就是做生意的料。
“介召一下,这位是我们的司机兼送货员,张志强,我们都叫他阿强。”许海诺指了指在一旁理货的年轻人,朝楚雄介召道。
“您好,以后多多关照。”楚雄朝张志强伸出手去,张志强抬头瞟了他一眼,装作继续理货,没有搭理他。
楚雄最讨厌这种装逼的男人。搞什么?有什么好拽的,不就是个司机嘛。看你这怂逼样,还真当自己是老板。看他爱理不理的样子,心里觉得有些生厌。那只悬在半空中的手,有些尴尬的收了回来,在裤子上搓了搓。
“在我们药行工作,忙起来的时候,是非常紧张而辛苦的。你刚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问我。”海诺瞥了一眼张志强的样子装作没看见,继续跟楚雄介绍。
楚雄点了点头,突然想起楼上还有没配完的订单。“对不起,天河诊所的订单我还没配好。”说完赶紧准备上二楼仓库。
“阿雄,先过来喝杯茶休息一下,现在都到了午饭时间,吃过午饭再去配也不迟,那份单不急的。”许鸿生拉着楚雄坐在功夫茶桌边,为他倒了一杯茶。
一说到吃午饭,楚雄这才想起自己还是昨天傍晚在火车上吃了一个饭盒的。这个时候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哪里还经得起功夫茶的清洗。
张志强斜了楚雄一眼,不就会点三脚猫的功夫,才来店里工作就敢充大爷。哪个店员进来不是拣最苦最累的活干,你倒好,一大屁股坐在老板身边,这么多货都没补齐,还想品功夫茶。
“阿强,快来搭把手。”电单车吱的停在商行外面,一位高高瘦瘦,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朝着张志强大声的喊了一声。
“你去帮他把饭盒拿进来。”张志强朝着楚雄噜了噜嘴,手上装模作样的在那里理药。
楚雄见张志强这么窜的样子,心里有些不爽,本不想去接饭盒的,只是肚子在闹革命,这才懒得跟张志强治气,赶紧跑去接过两袋饭盒。
“嗨!你是新来的吧?我叫李义龙,大家都叫我阿龙。”李义龙却是那种好相处的人。
“你好!我叫楚雄,以后叫我阿雄。”楚雄朝着阿龙笑了笑。
鸿生药材批发行的午餐都是在店里解决,海诺拖出一张折叠桌,拉过几张椅子,饭盒摆上,汤锅一放,就能开吃。饭菜看起来还不错,三菜一汤,两荦一素。许鸿生坐在楚雄的身边,将他饭盒里的一场猪骨夹在楚雄的饭盒里放着。“阿雄啊,多吃点。”
楚雄感觉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的盯着自己,特别是张志强的,充满了妒恨之意。李义龙来这里工作都一年多,还是第一次见老板对店员这么客气,难不成这个阿雄是老板亲戚?阿龙有些狐疑的望了楚雄一眼,自顾自的扒着饭。
“谢谢老板。”楚雄知道许鸿生对自己的优待,主要还是因为上午打退彪哥的事情。只是他发现许鸿生夹菜的手有些发抖,抬头一看他右侧嘴角也有轻微的抖动。
不好,他有中风的先兆。楚雄心中暗想,忍不住问了一句:“老板,您是不是三高?”
“天天这么忙,没时间去做体验。看我这么胖,可能是吧。”许鸿生倒是没有放在心上,何况自己还没满五十岁,能吃能喝的,自认为还算健康,做不做体验都一样。
“您最近右手有没有发僵,发麻,发抖的感觉?”楚雄追问了一句。
“嗯......,最近右手确实有些发麻的感觉,夹菜的时候也发抖。可能天气太热,店里少了个伙计,很多事情又要帮忙做,累的吧。”许鸿生不知道楚雄为什么突然对他的手感兴趣。
楚雄一听,知道老板十之八九有中风先兆。追问了一句:“您最近经常性头痛,痛昏,或是偏头痛,嗜睡,手发僵,发麻,甚至有时候眼前发黑。”
“哎呀,真没看出,你不但懂功夫,还会看相啊。”许鸿生回过头来望着楚雄,自己身上的不适,他怎么全都知道,确实如他说的,到处有些不舒服。
楚雄一把拉过许鸿生的左手,三指搭在寸关尺脉之上,感觉脉象弦滑。正是急性中风病人特有的脉象。
“老板,我不懂什么相术,但是您却是有中风先兆。”
“中风?我?不可能,我还不到五十岁,怎么可能会中风。虽然经常头痛发晕,那可是天气热给累的。”广东人对于生老病生十分忌讳的,这大白天的被人咒中风,许鸿生脸露不悦之色,连连摇头。
“呸呸呸,你没事少装神医,快些吃饭,还有很多订货单要配货呢。”张志强看老板面露不悦之色,赶紧接了一句,制止楚雄继续卖弄他的什么医学。
许海诺看楚雄说得头头是道的,其实这些年来,小区里中风的中老年人还真不少,何况父亲偏爱油腻食物,长得又胖,整天忙店里的生意,也疏于锻炼,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爸,您要真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还是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店里有我照应着,您下午就去。”许海诺面露担忧的望着父亲,万一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自己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办嘛。
原本愉悦的午餐气氛,因为楚雄临时问诊而显得沉闷起来。
楚雄见许鸿生并不相信自己,他真是有些无语,明明就有明显的动风之象,如果能够提前治疗和预防,影响会小很多,一旦中风,就是偏瘫失语,严重的还会丧命。
唉......,真是好人难做啊,不说吧,于情于理说不过去,说了吧,人家还对你有意见。楚雄不明白为大家为什么没有面对事实的勇气。
怏怏的扒着饭盒里的饭,楚雄忍不住还是多嘴了一句:“老板,下午你最好去买一到两颗‘安宫牛黄丸’吃吃,一颗三百多块,价格虽然有些贵,对于中风早期的治疗和预防效果真的不错。”
“喂,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张志强翻了楚雄一眼,说了一句。
你懂个屁呀,人命关天的大事,老子不说能行吗?楚雄生生的将这句话咽了进去,心里窝着一团火,用白眼回敬了张志强一眼,他才来小店上班第一天,还没准备跟老员工闹别扭。
许鸿生想了想楚雄的话,觉得也有些道理。看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对我哪里不舒服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应该是有些把握才说的,不象是故弄玄虚。反正下午没什么事,前面同人堂就有卖的,顺便买两颗试一试。
许海诺看老爸的脸上缓和下来,她赶紧帮他盛了碗汤。
“老爸,喝碗西洋菜汤,去火。”
许鸿生拿起碗喝了几口汤,感觉可手抖得更加厉害,右嘴角抖得也厉害,似乎有种合不拢来的感觉,汤水还滴到了衬衫上面。
楚雄一看,不好!真是中风。
“快,找根针过来。”楚雄一把将许鸿生扶在躺椅上躺好,朝着许海诺大声的喊了一句。
“针,店里没有针。”许海诺看老爸的嘴都歪了,还流着汤水,右手也发僵,看来真如楚雄所说,真的是中风。
这真是好的不灵,丑的灵,这才刚说完就应验了。楚雄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留在口袋里的那枚胸针,从口袋里掏了出来,朝着许鸿生的十根手指头连刺十下。
“你这是干什么?”海诺惊恐的问道。
“不要大呼小叫的,赶紧拿起每根手指头挤血,将那些发黑,粘稠的血挤到颜色鲜红为止。”
许海诺见楚雄说得这么急切,只好抓起许鸿生的手指头,使劲的挤着,果真挤出来的都是粘稠状的稍显黑色的血滴子。
“赶紧派个人去同人堂买两颗安宫牛黄丸回来,越快越好,如果有针灸针卖,也买上一盒。”
“阿强,你开车去买,快点。”许海诺朝着呆怔在一旁的张志强喊道。接着朝李义龙吩咐了一句:“阿龙,你快打电话叫120过来。”
张志强稍显气喘的跑了进来,拿着两颗安宫牛黄丸过来。楚雄将一枚重九克的大药丸分成小颗粒状,再用勺子压碎之后,加了些温开水给许鸿生徐徐灌了进去。
海诺按楚雄的要求,将老爸十宣穴挨个挨个的挤完血,许鸿生头痛发晕的感觉缓和了一些,一颗安宫牛黄丸下去,从舌尖到胃部,一股清凉的感觉弥漫全身,馄饨的大脑清醒起来。
楚雄掀开许鸿生的衬衫,凝神运气之后朝着许鸿生背部几处俞穴点去,再沿着足太阳膀胱经开始推拿。许鸿生感觉右侧的手脚开动恢复动调,歪斜在一边的嘴角能够合拢来,头昏脑胀的感觉渐渐消除,特别是胸闷呕恶的感觉完全消失掉了。
外面响起了医院救护车的鸣笛声,利湾人民医院的医护人员抬着抬架和药箱跑了进来。
楚雄见医护人员赶来了,他停止了推拿,伸手拿了拿许鸿生的脉搏,感觉指下脉下平缓了许多,凶象已除,暗自松了口气,总算是有惊无险。
中风其实只要抢救及时,一般不会留下后遗证。如果错过了黄金救治的前一个小时,那么后果堪忧。楚雄自幼跟随爷爷和父亲,处理类似个案太多了,自然胸有成竹。
利湾人民医院心脑血管主任陈浩明拿起听诊器听了听心率,再拿出手电筒查看了许鸿生的双眼,抓起他的右手,拿出一根金属棒这里划划,那里刺刺。
“右手握挙。”陈浩明朝着躺椅上的许鸿生说了一句。
许鸿生右手轻轻的握了一下,感觉跟平日没什么两样,很轻松自如。
“嗯,不错,能够握挙,证明病轻不算太过严重,反射也还算灵敏。”陈浩明比较满意。“脚能够动吗?”
许鸿生动了动右脚,真的能动,只是仍然有些发麻而已。
“把他的鞋子脱了。”陈浩明朝着呆立在一旁的张志强吩咐了一句。
张志强蹲了下去,脱掉了许鸿生的鞋子。陈浩明拿出那根金属棒在脚底两侧用力划了划,许鸿生本能的脚一缩。
随行的护士量了量血压,收缩压:160mmHg;舒张压:100mmHg。
“还不错,心率稍微偏快,血压仍然较高,赶紧将他移到担架抬上去。”陈浩明收起听诊起和金属棒,朝着楚雄吩咐了一声。
“我试试自己走吧。”许鸿生挣扎着站起来,还好两脚都能够自由行走,应该没有大碍。
扶上了救护车的许鸿生,很快被安排戴上了氧气罩,躺在那里,护士开始为他输液。楚雄本想跟过去看看,害怕出现颅内出血或其他病变。只是张志强和许海诺一挤上去,救护车里似乎再装不下多余的人,他只好和阿龙站在车下面。
“阿强,你留下来看店,让阿雄上来,他比较了解爸爸的病情。”许海诺望了一眼楚雄,让张志强下车换楚雄跟着去医院。
张志强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他对海诺的心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来历不明的臭小子,这才进来不到一天,就把老板和海诺糊弄得五迷三道的。不就是会弄些装神弄鬼的针灸和点穴嘛!谁知道是不是真有扎中穴位。张志强下车的时候,狠狠的瞪了楚雄一眼。
莫名其妙,我跟你很熟吗?怎么不记得跟你有什么过结,为什么一看到老子,就翻白眼,也不怕眼珠子掉出来。楚雄心中暗骂一句,上车的时候没好气的蹭了张志强一下,故意紧挨着海诺坐在那里。
利湾人民医院离得不算太远,还好一路交通畅通,没半个小时就办理好了入院手续。接下来的便是入院常规检查,CT,MRI(核磁共振),血液,大小便......,一系列检查之后,CT和MRI排除了颅内出血的可能,诊断为缺氧缺血性中风。
缺氧缺血性中风,只要在黄金一小时内及时服用了安宫牛黄丸和针灸处理,后面再用汤药调理一周到半个月左右,绝对没有大问题。
“雄仔,今天多得你啦,你可真是许叔的一名福将,一天之内帮我两个大忙。”许鸿生一脸感激的望着身边的楚雄。
“老板,您是吉人天相,还好没有颅内出血,真是不幸中之万幸了,以后你的饮食可要多注意,也要勤加锻炼才行。”
“有你在,许叔不怕,以后的饮食,听你的建议。”
“现在天都快黑了,我去为您配上几剂中药,再煲上一些能够帮助康复的汤水送过来,您就好生在医院养着。”楚雄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嗯嗯,你去忙。阿诺,你让阿强过来接雄仔回去,他不认识回家的路。”许鸿生望了一眼哭成泪人的许海诺,摇了摇头。女孩子就是遇不得事,遇到一点事就哭成这样,还好没什么大事,真要是自己有个三长两短的,那该怎么办。
张志强和阿龙收了铺之后,赶了过来,病房里早就挤满了闻讯赶来探视的亲人。楚雄最怕这些三姑子六姨的,叽叽喳喳个不停,原本就不宽敞的病房,如今闷得都快透不过气来。
他一个人溜出病房,坐在医院门口的长椅上透气。傍晚的羊城,灯火阑珊,晚风习习,特别是过往的美女们身着短裤T恤,更令人赏心悦目。
“嗨,你好,真巧,你怎么在这里?”林琳站在楚雄面前,笑盈盈问道。
“是你?昨晚脸没什么事吧?”楚雄抬头一看是林琳,真没想到24小时之内碰到她两次。
“脸没大事,只是怕会破相而已,昨晚幸亏你及时将毒液吸吮出来,不然绝对好不了这么快,昨晚走得匆忙,还没正式跟你道谢,今晚请你吃餐饭,算是答谢如何?”
林琳回去之后才想起忘记找楚雄要电话号码,心里一直觉得遗憾来着,相请不如偶遇,她可是有恩必报的那种人。
请我吃饭?没听错吧。楚雄长到二十岁,还从没让MM买过单,如今囊中羞涩,他可不愿意去丢丑,何况还要回宿舍为老板配药煲汤,哪有闲情去吃饭。
“不好意思,今晚不行,改天我请你。”楚雄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如果老爸不是将他洗劫一空,这种天仙MM的邀请,机会决不容错过。他是真心的觉得有些惋惜。
许海诺因为妈妈和姑妈都过来帮助照顾爸爸,她得赶紧带楚雄回去为爸爸准备汤药,更何况楚雄今天才到店里上班,连宿舍都没安排好,这些都得她来处理。
海诺带着阿强和阿龙出来,远远的看见楚雄正和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坐在医院门口的长椅上聊天。林琳举手投足之间大家之气尽显,妩媚阿娜之态令人称羡,女人天生善妒,海诺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泛起一丝酸意来。
“阿雄,咱们快回去,时间不早了。”海诺站在楚雄后面说了一声。
林琳瞥了一眼许海诺,长得眉清目秀,清丽可人,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楚雄的朋友或家人吧。她朝着海诺微微一笑,救命恩人的朋友,自然也是自己的朋友。
海诺微微点了点头,目无表情的径直朝停车场走去。
“林小姐,那我先回去了。”楚雄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你还没告诉我手机号呢?”
“我现在还没手机,等我有了手机,我再给你电话吧。”楚雄朝林琳扔下这句话,追着许海诺往停车场走去。
“不许失言哦,记得给我电话,我还欠你一顿大餐呢。”林琳朝着楚雄举了个3Q的手式。
“3Q!”
许海诺听见林琳追着楚雄要电话号码,心里暗自嘀咕。见过主动的,还真没见过一个女人像她这么主动的,3Q!抠什么抠,只会抠仔吧。
楚雄瞥了一眼满脸官司的许海诺,还以为许鸿生的病情有什么变故,朝着身边的阿龙问了句:“阿龙,医生刚才没说什么吧?”
“老板情况挺好的,没什么大碍。”
既然你老爸情况还好,板着张臭脸给谁看呀。我今天从早折腾到晚,累得骨头都酸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楚雄最讨厌爱作的女孩子,见许海诺满脸的不高兴,懒得言语,仰在车上闭目养神。
张志强从后视镜里小心翼翼的察看着海诺的表情,心里更加的不痛快起来。脚下用力踩了踩油门,一路狂飙回到了离青平市场不远的一处独栋小楼前。
“到啦,阿雄,这里是老板的家,一楼是我们的宿舍。”李义龙首先跳下车来,朝着楚雄介绍起来。
楚雄打量了一下这栋五层小楼,看着这栋利湾典型的民居,跟自家的诊所差不多。
想到诊所,楚雄突然想起昨天晚上被轰出去已经一天了,还没顾得上给老妈电话,相信她肯定急得发疯了吧。只好腆着脸李义龙借了下手机,赶紧打回去报个平安。
白梅从昨晚儿子被楚国梁轰出家门之后,一夜都没合眼,半夜她偷偷趴在阳台上朝楼下找了半天,也没看到儿子的踪影。
原以为天亮之后楚雄会偷偷溜回家的,白梅假装不舒服,在家守了一天,结果连通电话都没有,这下更加慌乱起来,只差没去报警。
接到楚雄的电话,知道他这么快就找到工作的消息,白梅真是又惊又喜,更是心疼。“雄仔,你现在赶紧回家,妈妈帮你把衣服收拾好,再拿些零用钱,你爸爸今天病人很多,晚上没那么快回来。”
“妈,我暂时不打算回去,等我发了工资,再请您吃顿大餐,您不用担心我,和老爸好好注意身体,这是我同事的手机,就不多聊了,万一家里有急事,您可以打这个号码通知我。”楚雄匆匆的挂掉了电话。
头上的大吊扇呼呼的摇晃着,扇动的仍然是一股热风。楚雄往床上一坐,凉席也是灼人的温度,头上的汗珠直冒。这里的条件虽然艰苦,比起昨天晚上公园的长椅还算是好上了百倍,楚雄已经觉得心满意足,总算有个落脚之地。
“你看看还差些什么,有需要尽管提。”许海诺将房间钥匙一扔,直接抛到楚雄手里。
楚雄找了张笔,伏在桌前,拟好“补五还阳汤”。这个方子可是清代名医王清任所创,对于缺血性中风,脑血管后遗症的效果非常好。
“你按这个方子配好药,给老板煎好,一天一剂,比医院注射去甲肾上腺素的效果还要好很多。”楚雄将处方递给海诺,直接走出这间闷热异常的房间。
我靠!打工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还是赶紧填饱肚子再说,楚雄随着李义龙去厨房吃晚餐。
许海诺手里拿着这张处方,上面写着生黄芪120克,归尾和赤芍各6克,地龙,川芎,桃仁,红花各3克。
她不懂中医,弄不明白为什么生黄芪的用量这么重。难道黄芪对老爸的病情真的这么重要?一剂药就120克,这也太夸张了吧。虽然感觉楚雄有些功底,只是他这么年轻,方子到底靠不靠谱还不好说。
楚雄站在院子里扒着饭,看见许海诺一脸犹豫不定的样子,猜到自己刚才拟的药方又被人轻视了。
“怎么?是不是不敢给你爸喝?你要是觉得不靠谱,那就当我没开这个方子,让你爸在医院整天输那些肾上腺素吧。”楚雄忍不住说了一句。
好心遭雷辟!下次我再管了你家的闲事,我楚字倒写。楚雄心里有些不悦,转身走去厨房盛了碗汤。
“阿诺,他又不是医生,你可不能随便听他的,乱煲汤药给许叔喝,万一药不对症,谁负得起责任?”张志强非常鄙夷的盯了一眼海诺手上的处方,趁机扇风点火,阴阳怪气的说道。
张志强说得不无道理,可是楚雄在父亲中风的早期急救的水平也不低。许海诺纠结了一阵之后,还是决定试一试。
她将处方递给了张志强,“阿强,你吃完饭后,开车跑一趟仓库,为我爸配上五剂药试试看。”
张志强看许海诺不听自己的劝告,心里很不满意,只是奈何不了海诺。服从海诺的指示,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接过处方,扔下饭碗,老老实实的开车前去仓库配药。
“怎样?饭菜还合味口吧?”海诺看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喝着汤的楚雄,问了一句。
“还行,比我们学校的好多了。”
“你是羊城中医学院毕业的?”许海诺饶有兴趣的问了句。
楚雄自知自己刚才失言了,他可不想将自己帮人作弊被学校开除的光荣事迹到处宣传,装作没听见,懒得回答。
许海诺见楚雄不愿多提学校的事情,也不再追问,她不是那种特别八卦的人,刚才楚雄打回家的电话海诺也听了个大概,问道:“你没带行李,晚上洗了澡怎么办?”
楚雄本想说,洗完澡将衣服洗干净晾干明天接着穿的,可是这样的话实在叫人说不出口,难不成晚上洗完澡自己光着身子躲屋里不成。这个问题也太尴尬了点,为了不让老爸看扁,自己就得多受苦。楚雄脸色讪讪的,没出声。
“新员工可以提前预支二百块钱零用,你要是有需要,可以写张申请单给我。”海诺知道楚雄在那里死撑,这才编了一个可以预支工资的谎言。
“许小姐,怎么我进来的时候不能预支工资呀?”李义龙有些纳闷的问了一句。
“制度也是要与时俱进的嘛,你那个时候,我爸还没考虑到这么多而已。”许海诺赶紧回了一句,只是脸上不禁泛起一层红晕。
楚雄看得出许海诺是为了照顾自己的自尊心,这才说出可以预支工资的话来的。别看她刚才在车上还摆出一张臭脸,心肠还算不错。
“申请单明天补给我吧。”海诺从钱包里取出两百块钱递给了楚雄,说完上楼去了。
这两张红票子真是雪中送炭,沙漠甘霖。自小衣食无忧,零花钱从没断过的楚雄,今天才明白了一分钱能够难倒英雄汉的至理名言。只是这两百块钱能起到什么作用呢?怕是连双耐克平板鞋也买不到吧?楚雄苦笑着将两张红票塞进口袋。
“阿雄,等下我带你去利湾步行街去购物,那里的休闲T恤每件才二十块左右,还是全棉的,都是外贸尾货,价廉物美,短裤也就三十块左右一条,很多商家跟我都是老熟人了。”阿龙自告奋勇的跟楚雄说。
二十块钱也能买到T恤?居然利湾还有这么一声宝地?楚雄有些怀疑的望了一眼阿龙,看他一脸真诚,说不定是真的,反正吃饱了闲得没事,不如跟他去见识一下,更何况需要添置的东西还真不少,毛巾,拖鞋,T恤,短裤,短一不可。
在利湾生活了二十年,除了几个大型购物广场,步行街还真没去过。吃过晚饭,在阿龙的陪同下,楚雄来到了热闹非凡的利湾步行街。步行街真是利湾区的一朵奇葩,沿街除了摆地摊的就是卖小吃的,附近工厂的工人将这里挤得水泄不通。
烧烤摊上冒出的烟弥漫在整个步行街,夹杂着各种烤肉的香味、劣质香水的气,最多的当然还是汗臭味。
阿龙果然没有骗人,地摊上摆满了二十块左右的纯棉T恤,穿在身上的感觉与那些品牌货也差不了多少,关键是这个价格直接将楚雄给秒杀了。李义龙是个讨价还价的高手,在他的大刀阔斧的杀价之后,楚雄添置了两套休闲衣裤,拖鞋,毛巾,桶,衣架。口袋里居然还剩下了五十六块钱。
这丫没有投胎做个女人,实在是照物弄人,一大损失。他怎么就练就了这么一个讨价还价的本领?楚雄无限膜拜的望着李义龙说:“阿龙,走,我请您去前面街边摊喝上一杯。”
楚雄是那有有恩必报人的,看李义龙帮了那么多,决定将口袋里的五十六块花在李义龙身上。
“你还是省着点吧,要等到发工资可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这五十几块钱要撑一个月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李义龙摇了摇头,心里暗自叹了口气,难怪他会被轰出家门,真是个败家子。
楚雄可顾不上这么多,现在有吃有穿,再说这五十块钱做胡椒不辣,做豆豉不香的,能派上什么用场?更何况阿龙陪他跑这一趟,累得一身臭汗,怎么也不能亏了兄弟。
楚雄生拖硬拽的将阿龙拖到了一个小吃摊,点了两杯扎啤。他们刚坐定,看见很多客人都涌向马路边看热闹。楚雄对于这种八卦看热闹的行径从来都不屑的,端起一杯冰镇扎啤,喝了一口。
这天气喝冰啤就是过瘾,一股清凉贯穿通全身。
爽......
“阿雄,你看那辆车象不象我们药行的货车?”李义龙可没闲着,遁着大家涌去的方向望去,看见那辆人货两用车与店里的车还真象。
楚雄晚上回来的时候虽然坐的是那辆货车,他没顾得上细看,当然认不出来。
“我过去看看。”李义龙坐不住了,他随着看热闹的人群跑了过去。
一个男人怎么这么八卦,他那性格也太娘了吧,十足鸡婆。楚雄撇了撇嘴,端起扎啤呡了一口。你不喝,我喝。楚雄满意的靠在椅子上享受着冰啤,看见李义龙使劲的朝着自己招手。真扫兴,连喝杯酒都不让老子省心。楚雄扔下十块钱,走了过去。看见张志强果真被四个男人团团围在那里,原来是张志强驾驶的货车蹭了辆大奔。
你这个衰仔,你蹭什么不好,去蹭大奔。还好只是小擦碰,我还以为撞到人了呢,搞得这么隆重。楚雄不屑一顾的望了一眼,准备回去将啤酒喝完再说。这种擦碰,打个电话,让交警和保险公司定损一下不就解决了吗。我又帮不上什么忙,相信他张志强应该能够自己搞定吧,楚雄不愿意陪着凑热闹。
只是大奔上的男人并不想让张志强报警,一把抢他的手机,还揪住张志强的衣领,推推搡搡的。另一个胳膊刺有刺青的男人指着张志强的鼻子,骂着娘,逼他私了。
“难不成是撞车党?”楚雄打量了一下大奔的型号?这种老爷车型,肯定是开了多年的改装车,专门上路来碰瓷敲诈的,不然怎么不肯报警。
虽然张志强对自已阴阳怪气的,但怎么我们也是一个锅里盛饭的同事,他们歁负他就是歁负我楚雄。楚雄胸口一股火腾了升了起来,推开人群,挤了过去,朝着那四位男子问了句:“怎么?撞车党?怎么不敢报警?”
楚雄一伸手,掐住那个抢了张志强手机的男人的手腕,指下一用劲,那男人痛得“啊......”一声惨叫,手机松开了。
“拿好。”楚难将手机一把接住,扔给张志强。伸手一把推开了扯住张志强衣领不放的男人。
坐在大奔驾驶位上,戴着墨镜的男人见楚雄过来插手,他从车上轮着一个超大型的扳手,眼露凶光的朝楚雄走了过来。
楚雄听到后面耳际呼呼一阵风声,他身一蹲,一记扫堂腿,墨镜男一个踉跄,板手砸在大奔上面,身体应声倒地。
这群撞画党原本只想敲诈个几千块钱了事,看张志强丧丧缩缩的样子,还以为可以得逞,谁知半路杀出了穷学生。他们急红了眼,五个一人一人抓起一根铁棒,朝着楚雄扑来。
张志强一看情势不妙,钻进车里,踩紧油门夺路而逃。楚雄瞟了一眼张志强逃窜远去的车尾,撇嘴冷笑了一下,真他娘的不仗义,老子为了解救你才打架,你倒好,一个人溜之大吉。
逃跑了更好,腾开地好让老子收拾这群人渣。楚雄伸手硬生生的接过两根挥过来的铁棒,紧紧抓住,用力往下一按,对方感觉双臂震得发麻,只好松手。
楚雄夺过铁棒,朝着别外两个人直扑过来的人一人一记,对方生生的给震到在地,铁棒也应声落地。戴墨镜的男人刚才吃了亏,他捡起板手朝着楚雄后脑勺再次用力挥过去,楚雄一个移花接木,闪到一边,那记板手直接拎在他们同伙的头上,鲜血直流。
远处警笛响,墨镜男子忍住痛,从地上爬起来,钻进车里,朝着另个四个吱牙咧嘴,哭爹喊娘的马仔大喊了一声:“条子来了,还不快上车。”
四个马仔没顾得上嚎叫,爬上大奔,逃窜远处,车屁股扬起一股黑烟。
人群里爆发出阵阵掌声。
“少年英雄,路见不平,仗义出手,身手了得啊。”一位夜晚散步的老人拍掌称赞。
李义龙拎着桶和衣服,拉了拉楚雄衣服:“阿雄,这些烂仔你也敢跟他们打,我都快吓死了,快走吧。”
楚雄也不愿久留,是非之地,早闪为妙,万一再进了局子,一天两进宫,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