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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发飙
甜园福地全文阅读作者:寂寞佛跳...加入书架
    “嫂子别吵二哥了,都是阿文不好,阿文以后改——”,最小的白家成员哭成了“泪三娘”。

    这场景有点出乎意料,原本互相看不顺眼的亲兄弟忽然抱在一起,同心同德了,显得阿圆又多事了。

    真是狗血!阿圆摆摆手,径直往灶房走,留下那哥儿几个互诉衷肠。

    小采莲悄无声息的跟进来,小心的瞧着阿圆的脸色,刚才这个新嫂子一言不发狂吃荷包蛋的模样,可真的很瘆人!

    “来,帮我把鸡蛋洗干净。”阿圆回身揉乱了采莲的丫髻,跟往常一样吩咐,终于让小姑娘放下了心。

    嫂子还是那个又聪明又能干的嫂子,起初的瘆人,只是一时的生气罢了。

    “你吃了饭没有?去看看荷包蛋还能吃吗?要不,再热热?”阿圆最不舍得小采莲担心受怕了,女孩子嘛,本来就在家庭里的地位低,又没有姊妹互相开解着,很容易胆小自闭。

    “我——不能吃,哥哥——弟弟——还没吃——”,小姑娘看向原封未动的荷包蛋,表情纠结极了。

    “你比他们低一等吗?你不是人吗?他们有劲儿哭闹,自然是没饿狠了,你不拿自己当回事,愿意饿着就饿着吧!”阿圆的怒火又冒出来,说话就很冲。

    女孩子不拿自己当人看,还指望别人看得起你?爱装可怜就装下去好了,姐不同情这个!

    小采莲登时就汪汪出泪花儿了,压抑着抽泣继续洗鸡蛋,阿圆已经有些后悔说出的狠话,无奈放不下架子解释道歉。

    这还是一个小姑娘呢!八、九岁的年龄,在前世也才念到小学二、三年级,正是被家人捧在手心要啥给啥的宝贝疙瘩。

    只是,娇滴滴的小白花形象。就是阿圆小姐的眼中钉肉中刺,活了两辈子,最深恶痛绝的就是这个!

    美容院里,摸爬滚打吃了多少亏,都是被这种“小白花”给唬弄的,现在,谁要是在咱面前哭哭啼啼委屈忍让的态势,阿圆就恨不得伸巴掌上去就抽!

    不过,今儿这状态也确实反常,禁不起一丁点儿不舒坦。逮谁跟谁抬杠,阿圆此刻也觉出来了。

    白老大带了几个兄弟探头探脑的进灶房,一个个的。都还在偷窥“女魔头”的脸色。

    阿圆忏悔了片刻,直起腰来,强扯了一把笑脸:“都饿了吧?先一人一个荷包蛋垫巴垫巴,我马上做饭。”

    白老大马上响应:“不——不饿,我烧火。”

    几个小的悄没声的一人分了一个蛋。尽管凉透了,那也是美味啊!

    阿文把荷包蛋送到了采莲嘴边儿,只拿眼色致意,小姑娘早就洗完了鸡蛋,正尴尬万分的傻坐着呢,此刻找到了台阶儿。赶紧抓过去吃下了肚子。

    第一次,这群人就跟有文化有风度的雅士一般,吃的无声无息。原来的“吧嗒吧嗒”的咂嘴巴的声音,一丝儿都无。

    说起来,阿圆这个长嫂当的还算牛气,最起码,这猛地一发飚。还能镇住场子。

    白老大开始烧火,阿圆将洗净的鸡蛋放入锅中。加入冷水开煮,估摸着到了八成熟,捞出端到餐桌上。

    “一块动手,用筷子或勺子将蛋皮敲破剥掉,注意别毁坏了,影响销售。”

    得了“女魔头”的命令,小的们就跟得了赦令一般,马上开始工作。

    白老二真想问询一下这是要做什么美食,好卖不好卖,最终,也没敢开口。

    阿圆在大地锅中又放入一把花椒、大料、盐、酱油,没有茶叶,就撒了一把干炒过的苦菜叶子,一入水,那色泽味道跟茶叶也差不许多。

    等几个人把一百个鸡蛋的皮剥完,料汁也煮开了,把光溜溜儿的煮鸡蛋码入汤汁中,换了慢火继续煮,空气里,弥漫出一种炖肉般的香甜味道,恍惚中,还有一丝丝淡淡的苦味儿。

    半个时辰以后,鸡蛋的白肉皮呈现棕色,阿圆把它们盛起来,连同色泽酱红的汤汁,满满的,占用了两个大木盆。

    “老二算算本钱,计划一下这茶叶蛋得卖多少钱够本儿!”阿圆眼皮抬了一下,指指那一堆酱色鸡蛋。

    “这叫茶叶蛋?就是说,这成本还要算进去茶叶?嗯,那是个好东西,盐、酱油、大料、花椒,鸡蛋——”,白老二的兴趣来了,掰着手指头计算起来,旁边的白老三也在帮着忙,小阿文坐在他两个中间,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很新鲜似的。

    “生鸡蛋是五文一个买的,熟的咱卖十文好了,实在是——茶叶很贵呢!”白老二狡黠的算出了结果,明明知道嫂子丢进地锅里的就是自家炒的苦菜叶子而已。

    “一碗拉面才卖十文,一个鸡蛋,不顶饿哩,卖不了这许多钱!”白老大也欢实起来了,屋子里的气温开始回暖。

    “可以卖哩!”小阿文终于插上了话,还唯恐不受重视的站起来身子,小手臂挥舞着:“咱家那糖葫芦,嫂子说本钱就是两文钱,可咱一直都卖的是六文,不照样卖得好?”

    争论声此起彼伏,阿圆的恶劣情绪渐渐消散,手里的动作不停,嘴角终于又习惯性的勾起来。

    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在一起,不也曾经是自己的一个愿望吗?谁也不可能完全按照别人的要求成长,就算是血脉相通的,也不能,更何况是一个刚刚加入这个群体,还算陌生的自己?

    就像最亲近的夫妻之间,也是有很多不适应不习惯接受不了的时候,自己这脾气就不算忠厚,还能怎么要求憨憨的白老大?

    这世界从来就不会完美,自己到底在郁闷什么?

    白老大接过阿圆手里的活计:“媳妇儿你歇歇,我跟老三再练练拉面条儿,他那手上没准头儿,老是半路上断呢!”

    采莲也站起了身子,搅着十根手指头,跟在了阿圆的身后。

    当然,小尾巴阿文又缀在了采莲的后面。

    阿圆回正房,搬出了针线簸箩,拿起一块绸布打量。

    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舒缓一下情绪。

    这绸布是紫红色的,隐隐的,有些暗纹。

    阿圆把它翻转成一朵玫瑰,花瓣密密的合拢着,没有绽放。

    最外层的一片,像是被风雨摧残过的,微微的绽开了容颜,更增添了几分真实性。

    针线的密集处,掩上了一个绿绸布的花托儿,固定在阿圆的那根乌木簪子上,生动,又美丽。

    “嫂子,这花做的真好看!”小采莲自然逃不开美丽东西的诱惑,小手抚摸过玫瑰的花瓣儿,恋恋不舍。

    “你喜欢,那也做一个。”阿圆递过来几块鲜艳色彩的绸布:“先在心里设计一下花样,再修剪缝制,很简单的。”

    姑嫂两个头顶着头,掂着阿圆烧制的那根木炭条在布上描画,不满意了,直接用嘴巴吹掉痕迹。

    采莲的手很灵巧,阿圆没怎么费劲儿,她就找到了假花的窍门,然后独立操作,拿了剪刀小心的裁制花样去了。

    这种花啊朵的,纯粹是女孩子的心头好儿,小阿文孤孤单单的站在她俩身后,插不上嘴,又舍不得离开。

    阿圆叹口气,抓起剪剩的布头儿,两下一折,剪出个长耳朵的兔子轮廓,对边儿缝起,留了个小口,塞进去新买的一撮棉花,再把口儿合住,用黑线勾了眼睛,红线勾了鼻子,回身递到了阿文手里。

    巴掌般大小的兔宝宝,却是这个孩子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给我的?小兔子?”阿文咧开了嘴巴傻笑,小手爱怜的摸着兔子耳朵,身子靠向了阿圆。

    他的眼睛还红肿的厉害,肚子也没有真正填饱,挨了巴掌,还受了骂,这一会儿,却完全忘干净了。

    “你喜欢?下次做个小狗给你。”阿圆揉揉阿文的脑袋,心里又柔软的一塌糊涂了。

    “阿文,喊你嫂子来吃饭了!”白老大的高嗓门又大呼小叫起来,采莲怪舍不得的放下了手里的半朵梅花,还没忘临出门时又回看了一眼。

    阿文就简单多了,把小兔子一只手握在掌心,另一只手抓了阿圆的袖子,蹭在身边走路。

    悲催的试验品——一堆经过千锤百炼之后的拉面条儿,再一次以格外筋斗的嚼劲儿呈现,看见大家都埋头吃的无声无息,白老三还一脸的喜色,忍不住炫耀道:“嫂子,今儿这味儿怎么样?大哥说行了!”

    那个同样是半瓶子醋的“大哥教练”骄傲的挺着胸脯表功:“现在,老三的拉面做的跟我一样的好!”

    好吧,这是一群感觉良好,善于自娱自乐的同学。

    自家人吃,就没舍得多泼些肉酱,也没舍得摆放茶叶蛋,装了一碟子咸菜丝充数儿。

    看着媳妇儿去伸筷子挟咸菜,白老大忍不住破功,大嘴巴说上了:“每天早上一个煮鸡蛋,就上够了力量,多了,也使不上劲儿!”白老大解释完,就看见媳妇儿的脸色,又阴下来了。

    你是在影射咱吃了四个半荷包蛋吗?

    “女魔头”不会又要发飙吧?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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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女魔头与浴桶
甜园福地全文阅读作者:寂寞佛跳...加入书架
    “白承光,你能不能解释一下,这一个鸡蛋就上够了力量是什么意思?”阿圆阴测测开了口,灶房里,安静极了。

    庄稼人想要田地丰收,都要勤施肥料,就是人畜产生的“农家肥”,俗称为“上些力量”,意思是可以帮助田地增添肥力,庄稼长得更茁壮。

    白老大已经觉察出自己的语病,大蒲扇挠上了后脑勺:“这个——那个——我是说,一个鸡蛋——”。

    还能说什么呢?每天一个鸡蛋就很奢侈了,能补充上一整天的营养了,用不着再多吃什么好东西,咸菜丝儿就很可以应付过去是吧?

    阿圆的肚子里被气填饱了,只觉得从里往外的疼痛,烦躁的情绪难以自抑,于是起身就走,还没忘小心眼的丢下一句:“我今儿的力量上够了,就不浪费别的粮食了。”

    满座哑然。

    傻呵呵的白老大,还在琢磨着怎么解释清楚“力量”的意思呢,媳妇儿就杳无踪影了。

    “女魔头”果然脾气大!白家小的们领教了。

    “大哥你怎么惹到大嫂了?从回来就气的不行!”白老二也跟着挠后脑勺,还知道追根溯源:“是不是你俩在三十里屯跟人吵架了?那个杨木匠可是出了名的坏脾气,没给嫂子气受吧?”

    白老大一头雾水,连连摆手:“那不能!杨木匠还被你嫂子给气到了呢!她从三十里屯出来就开始不搭理人!”

    那要不是杨木匠的原因,就只能是你老兄的缘故,白老二等人自动把自己吵架动手的那一段忽略过去了。

    “嫂子肯定是生的大哥的气——”,小采莲帮腔儿,姑娘家心细些,发现的端倪不少。

    “大哥你每次用手抹筷子递给嫂子,嫂子都会皱一下眉头;还有。你一把筷子头往桌子上顿一下,嫂子就愣一愣;还有,你吃饭时老是‘吧嗒’嘴巴,嫂子也不喜欢——”。

    小姑娘分析的有道理,也忘记了自己吃饭那动静更是不小。

    白老大被妹妹指点的面上潮红:“这——不是——在家里自在吗?我也是怕筷子上有水啥的,就再抹一把,那用着用着,筷子不就不一般长了吗?就在桌子上磕打磕打再用——”。

    却原来,在自己身上,有这么多的毛病惹了媳妇讨厌吗?白老大登时灰心丧气。

    一家人团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吧嗒吧嗒”吃的欢快,不正说明了那饭做的香喷喷招人喜欢?

    别人家里不也这样吃法儿?当然,除了自家亲娘。是跟阿圆的饮食状态相近的。

    她们嚼东西时,确实不怎么发出声音,也不会把饭喷溅出来,尤其是喝起汤来,那也是无声无息的端着碗。咽下去,全没有“呼噜噜”的山响。

    似乎,娘也没有嫌弃过自家的孩子吃饭没形象。

    记忆里,母亲来自某个大家府上,是做丫鬟出身,轻易不出门。也不会做农家活计,倒是不断地生孩子,每两年添一个人口——

    白老大陷入了绵长的回忆之中。还是白老三尽职尽责的晃醒了他。

    “大哥去劝劝嫂子吧,要不是嫂子想了这么多法子,卖了这许多力气,咱家的口粮都还是问题呢!”

    人家小夫妻有矛盾需要慢慢儿解决,白老二很懂事的唤起一票小家伙:“走。都跟着我们去外面转转,里正那儿的地契应该拿回来了。去瞧瞧!”

    两个大的扯了两个小的,悄没声儿的离开了家,院门,被仔细的关紧了。

    身负了全家众望的白老大,仰首看天,低头望地,把一头发髻挠了个鸡窝出来,也没想出新鲜的辙儿哄媳妇欢喜。

    这个自己费尽家财讨来的小媳妇儿,唯一的爱好,似乎就只是比别人喜欢洗澡而已。

    正好,大浴桶就能派上用场!

    白老大终于找到了突破口,黑脸膛上松泛了不少,于是大锅也烧,铁皮炉子也点,势要把那个大浴桶装满热水!

    他这样全心全意的要引出媳妇儿的一个笑脸来,殊不知,这又将是一场“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的游戏。

    阿圆气冲冲走进正屋的时候,一抬腿,“呼啦——”,一股热流喷涌的感觉,熟悉而又陌生。

    这身子的“大姨妈”造访了!

    怪不得这一天怎么都不顺劲儿,怪不得肚子下坠疼痛如同刀搅,怪不得恨不能把白老大生吞活剥,那根儿,都藏在这儿呢!

    可是,谁来告诉她,现在,能怎么办?

    没有前世的卫生巾卫生纸的女人,是怎么熬过这几天灾难的?

    白家只有一个采莲是女娃儿,**岁的小丫头,不可能懂这个,那几个老爷儿们,更是只有碍眼的份儿!

    难道就这样湿着衣服,跑到李婶子家求救?打死她也做不出来!

    阿圆愤怒的几乎仰天长号,她所能想到的,只能是那只唯一陪嫁来的“小包袱”,按说,里面肯定得有卫生用品的吧?

    可是,除了新添置的布料,眼前还是那几身旧衣服,她妈的这缺心眼儿的傻姑娘,竟然出嫁时连以后怎么度过“小日子”都不去想。

    怪不得嫁进来就要死要活,怪不得那个大伯娘说“她”会逃走会私奔,这丫的真的没心留下来过日子。

    阿圆忍受着热流滚滚,站到炕沿边铺平了一块准备做衣服的棉布,颤抖着手指拎了剪刀,按照想象,凭借经验,为自己裁制一条卫生布带儿。

    她手脚冰凉,又不敢在炕上或者凳子上端坐,只是咬着牙,一针又一针的,再把剪好的布带儿缝缀起来。

    不合适,再剪开,再缝。

    无论是生存在哪一个世界,最艰难的时候,都得自己独自承受。

    可以任意撒娇哭泣撒泼耍赖提要求的幸运儿,从来就不是阿圆。

    当夜幕暗沉,白老大信心百倍的烧开了热水时,他的小媳妇慢慢儿的挪出了屋子,冷着脸进灶房,端了一簸箕灶灰,又冷着脸走出去,那走路的姿势,很是有些奇怪。

    白老大不敢搭话儿,傻呆呆的望着媳妇的背影,进了正房,又很快出来,去了院角儿的茅厕。

    白老大把浴桶刷洗一下,准备搬进正房。

    一只冰凉的小手,按住了他的大蒲扇,只是那么一个愣神儿的空,阿圆进屋、关门、拴上了门闩。

    这是还在跟自己生闷气呢!白老大的心,也是拔凉拔凉的了。

    “媳妇儿你病了吗?拉肚子?开开门让我进去——”。

    白老大的呼喊声有些底气不足,根据这两天的接触判断,新媳妇这是又要把自己扫地出门了,新婚之夜,不就把自己撵到弟弟们的屋子里去睡了?

    这浴桶,也卖不上力气了!

    黔驴技穷的白老大,正要放弃开门的奢望,那门,竟然就自动打开了。

    “媳妇儿你不生气啦?那个——我给你烧了热水,咱这大浴桶,给你好好洗洗——”。

    一股子扑鼻的血腥味,直冲向白老大。

    阿圆换好了衣服,在木盆里清洗了第一遍,此刻,正要把水倒掉。

    白老大伸手去抢那木盆,神色有些仓皇:“媳妇儿你伤到了?怎么这味儿?”

    “再给我换盆冷水回来。”阿圆只觉得脚步虚浮,顺势松了木盆,一只手,还在盆角儿按着拧的半干的衣裤。

    “都给我,我洗——”,白老大又去抢那条裤子,被阿圆狠狠的瞪了一眼,讪讪的松了手,端了木盆去墙角倒掉。

    真的是血水,就像亲娘生产弟弟妹妹时,倒出来的血水的味道。

    阿圆的这具身子,从来没精心维护过似的,一次“大姨妈”,就能要走半条命。

    就像那个“卢夫人”,尽管家有财势,不也得忍受这种折磨?

    阿圆不能休息,现在还没有时间为自己按揉穴道,把自己打理干净,还得把衣服也清洗完才能喘口气。

    才做了一条卫生带儿,怎么够用?最起码要三四个倒换才行吧?

    白老大端了冷水回来,脸上忐忑不安。

    阿圆把裤子丢进水里揉搓,那冷水,冰的刺骨似的。

    可是血晕,就只能用冷水才能清洗干净,自己刚才擦身子,不也用冷水对付的?

    阿圆的神色越发的冷淡,把衣服拧好,就要出门去晾。

    “给我吧!”白老大也寒着脸,抓过湿衣服出门,又回来,把冷水泼掉。

    “嘎石灯”的光影恍惚,阿圆坐在木凳子上,把棉布铺在桌案上,继续缝制她的独创卫生用具。

    腹中的抽痛,拧紧了她的眉头,双脚如同泡在了凉水里,从心里,透着寒冷。

    第二个卫生带儿,完工。

    第三个——

    “媳妇儿,我烧了炕,你,坐到炕上去,暖和,舒坦些——”,白老大的声音里有了那么丝怜惜,大手掌格外用力,掐着阿圆的肩膀就拎到了炕沿上,然后,裤腿被卷起,鞋子布袜子被褪掉,冰凉的双脚,浸入了一盆热水之中。

    “你干什么啊?”阿圆嘴里不领情,来自屁股下面的暖意和源自脚下的热流,瞬间迷蒙了她的眼睛。

    叫阿圆的女人,也是有人疼的吧?
第54章 夫妻
甜园福地全文阅读作者:寂寞佛跳...加入书架
    其实,阿圆一直都知道,打小没有父母的呵护,孤儿院里长大的孩子,纵使身体健康,那心里,也是有阴影的。

    比单亲家庭出来的孩子,还要敏感与脆弱。

    甚至,更加的暴躁与盛怒。

    所以,孤儿院里的孩子打过几场架之后,十里八乡的就没有孩子敢惹,因为他们平时不爱言语,打起架来竟然是不要命的。

    没有爹娘惦记的孩子,要那命做什么呢?

    尽管院长和阿姨们极力的调整着教育方向,但是,残缺就是残缺,没有什么可以真正弥补完整。

    就像阿圆现在,被打发到这个异世以来,一直温和勤劳、爱护弟妹、任劳任怨、发家致富,凭良心说,她是个很好的女人。

    但是,一旦恶劣情绪被诱发,无父无母的孤儿习性就能立刻窜出来,他们习惯了自己一个人承受痛苦,习惯了不接受别人的看顾,甚至,习惯了愤恨。

    “媳妇儿,你哪里不舒坦,就跟我说——”。

    白老大弯下了腰,蹲在地上,为阿圆揉搓着脚趾,嘴里呢喃着:“我是个粗人,也没人教我怎么待媳妇儿,你得跟我说明白了,我才会——”。

    都是没有父母的孩子,为人处事,要靠自己吃了亏才能长了见识,都是没学会善待亲人的相处方式,夫妻相处之道,更都是新入学,幼稚园水平。

    阿圆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砸在白老大的脑袋上,也砸在木盆里。

    白老大登时手忙脚乱,直起身子来,扬着两只湿漉漉的大蒲扇巴掌,不知道该不该替媳妇擦泪。

    “你别哭——我以后不惹你生气了。我吃饭不‘吧嗒’嘴了,也不用手抹筷子,也不‘咕噜咕噜’的喝汤——”。

    白老大力数自己的不妥之处,其实还是没想明白到底哪儿惹到了这个“泪娇娘”。

    他越是劝,阿圆哭的越欢,渐渐地,有了声音,无声无息的落泪,转换成了低低的抽泣。

    做丈夫的左站站,右挡挡。完全就是劝解无能,只会一个劲儿的道歉:“媳妇我错了,我改——你爱怎样就怎样。我什么也不拦着,你喜欢往前面站,那我站在你后面,你要我去抓鸡,我绝对不去撵狗——”。

    “噗——”。最后这一句,果断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新媳妇给逗乐了,然后又觉得尴尬,捂了脸叫起来:“人家肚子疼——人家心里难受——人家没人管——呜呜——”。

    媳妇儿终于说话了,不用猜谜语似的乱转悠,那就好!

    白老大的大蒲扇也挥舞的干了。无师自通的抱了阿圆的头劝慰:“我管,我管,哪儿疼?我揉揉——”。

    阿圆已经觉得丢脸之极。把头埋在男人怀里不出来,嘴里倒是安排上了:“你搓搓手,搓热了再揉,腿脚上的穴位,呜呜——水要凉了——擦脚——”。

    真是好一番兵荒马乱的哦!

    烧过的热炕。暖融融的被子,被泡的舒服了的双脚。尤其是,经过了好一番哭闹,崩紧的情绪得到了舒缓,阿圆斜倚在两个迭起的枕头上,继续完成她的独创事业。

    精疲力竭的白老大,心情倒是极好,陪着媳妇儿坐在炕沿儿上说话,忽然的,就想起自己精心烧热的那些水来。

    “媳妇儿,你今儿,还要不要洗澡?我烧了好些水呢,够你在大浴桶里泡上一个时辰的。”

    这呆子,还是就会这一招儿!

    阿圆把最后一针缝完,咬断了丝线,红肿的眼睛斜睨了男人一下:“我这样子还能在水里泡?你去洗,身上臭哄哄的,我可不让你进被窝儿!”

    哎,还是这个娇俏模样的媳妇儿可爱一些!

    但是,白老大登时想起了自己光荣了一整天的“美人尖儿”发型,咧了咧嘴:“那我不洗头——行不行?都抿上去了,跟个娘儿们似的!”

    这话有点糙,得了媳妇儿的一记白眼珠子。

    “必须洗!”阿圆小脸一扳。

    白老大龇牙咧嘴,到底没敢再去触媳妇的逆鳞,刚刚才领教了“女魔头”发威,得长个记性!

    “顶多——明儿我帮你,把那头发恢复原样儿!”阿圆这会儿舒服了,脸上又露出一抹坏笑来。

    认命的白老大一边把浴桶给自己搬进来,一边小声嘀咕:“媳妇儿你知道怎么弄,偏还让我一整天挂着那个头——”。

    “那头型好看哩!你要是再白点儿,换一身白长袍,嘻嘻,能迷倒一大片大姑娘小媳妇儿!”阿圆无事可做了,歪躺着拿自家丈夫逗趣儿。

    不过,自己就这般明晃晃的看着这男人洗澡?阿圆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小问题。

    可是,这样暖融融的热炕头,人家还真不愿意离开呢!

    反正是夫妻了,看看就看看好了,看自家老公的**,应该,不会长针眼儿吧?

    外面,欢天喜地的一票人回家了。

    听着屋里的动静,大哥已经把媳妇儿摆平了,嫂子的笑声刚才还有呢!

    “大哥,大嫂,地契取回来了,你们要不要——”。

    “不要!老二先收着吧,明儿再给你嫂子!”白老大急咧咧的声音打断了话茬儿,笑话,自己在泡澡,媳妇在欣赏,哪儿还有心思搭理你们?

    白老三碰了一鼻子灰,被老二扯了过去,两个小的互相看看,笑嘻嘻的钻回灶房,败家的大哥,“嘎石灯”还亮着呢。

    “老三去把肉酱再多炸些,山楂去核儿,老二管着他们都洗个脚再睡,这是咱白家的规矩!听到没有?”自觉已经清洗的里外干净的白老大,大嗓门又补了一句,说完很是得意,似乎“迷糊阵白家”这整体素质,就从每日洗脚得到了提高。

    其实,有一群热热闹闹的弟弟妹妹,也挺好用的。

    “媳妇儿你还疼吗?明儿你就在家歇着,实在不行,我陪着你,叫老二他们出一个面摊儿就行。”白老大终于“猛男出浴”,黑灿灿的身躯被灯光映成了古铜色。

    这具身体到底被消耗成啥样儿,咱现在还不摸底,阿圆摆手:“等明天再说吧,要是不厉害,我还跟着去。”

    还是不要了吧?就今天闹得这阵势,这媳妇儿不定疼成了啥样才翻脸不认人呢,宁可劳累些,也得让自家媳妇儿常保笑颜!

    白老大下定了决心,也是很执拗的:“你听我的,咱明儿就出一个面摊儿,让老三打下手,老二去李铁匠那里赶些‘嘎石灯’的活儿,两不耽误!”

    是呢!已经把地买到手了,下一步,可不就得做咱的无本买卖,出售地下的“嘎石”?

    夫妻俩一时之间又充满了信心,照这么干下去,“迷糊阵白家”富贵有望啊,大白馒头啥的还不是想吃就吃?

    “等咱有了钱,再买一块地,能种庄稼的好田,还要翻盖一下房子,扩一下院子,老二也得娶媳妇了呢——”,白老大揽着昏昏欲睡的媳妇儿,眼睛里闪着梦幻的光芒。

    “嗯——让——阿文——上学堂——”。阿圆终于睡着了,最后惦记的,是小弟弟的前程,多好的媳妇儿啊!

    除了——发飙的时候——

    好在,这种状态也不是常有,白老大小心的帮着媳妇儿围好被子,起身下炕,他得去灶房看看,白老三能不能把一应杂事都料理好,他还不能确定呢!

    灶房里的灯还亮着,老二老三都在,饭桌上堆得满满的,山楂的核儿被挖了个透心亮,两个小的已经去睡觉了。

    “大哥,我都是按照嫂子的做法炸的肉酱,放多少油多少肉多少酱,我都记得呢!”白老三近来越发的爱显摆,把肉酱罐子端过来给白老大嗅。

    “你闻闻,这味儿,跟嫂子做的可不是一模一样?”

    白老大用力吸吸鼻子,挺香的,于是连连点头,说实话,他对吃食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能吃的蜜口香甜。

    “老二你明日就别去镇上了,盯着李铁匠做出几十个嘎石灯出来,咱直接就在面摊子上卖,你嫂子也在家歇歇,老三就跟我摆一个摊子。”

    “那不行大哥!”白老二立刻跳起来反对:“我跟李铁匠说好了,明儿一大早就能先拿五十盏灯去卖,刚才我们几个又挖了不少的嘎石,不耽误摆面摊子,再说,今儿谈好的面铺子,卖野山楂的贩子,都等着我结账呢,有几个预定明天午饭的小商贩,还要我给他们送拉面呢,你们又不认识!”

    说的有道理,又是为了多挣钱,白老大没词儿了,只得再点头。

    “明儿就我们哥儿俩守摊子,阿文采莲都叫跟着大哥好了!”白老二还挺仗义的,嫂子需要休息,就派两个小的去帮忙。

    “行,我明儿多揉些面——”,白老大看看四下里都挺熨帖,两兄弟也是和颜悦色的,遂放下了心:“都早睡吧!”

    回了正屋,拴上房门,忽然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老二老三,洗脚了没有?”

    白家的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建设,还是任重而道远着呢!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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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又1条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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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温暖的火炕上休息了一个晚上的阿圆,竟然神奇的不怎么疼痛了,只是口干舌燥的厉害,而白老大,直说做梦都在过火海似的。

    阿圆清理了自己,自觉好了很多,于是掂锅拿勺,利索的把糖葫芦都挂上了汁。

    “我还是去镇子上吧,你们人少,两个摊子照应不过来。”阿圆不好意思在家休息,连小家伙们都出门劳动,自己窝在家里,可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嫂子在家歇着,我们两个跟着大哥洗碗,肯定没问题,嫂子这脸色很锈的呢,在家养养。”小采莲心细,阿圆的脸色确实泛着青白,连日的睡眠都不足,又跑的辛苦,再带上“大姨妈”,怎么好看的了?

    大家都随声附和着,就好像有她没她都一样似的,阿圆还在刹那间,有了一点点失落感。

    那就不去吧,正好,可以在家里再做几朵假花,还有——

    阿圆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们谁知道在哪儿有艾草?就是端午节要挂在门上的那种,夏天也能熏蚊子——”。

    那谁不知道啊!小阿文立刻接了口:“河沿上就长了好多呢,嫂子要不要?我去薅些回来。”

    阿圆顷刻间眉开眼笑,艾草晒干做艾绒艾条,就是治疗这具身子痛经的良药,咱既然借来使用一番,自然要分外爱惜才行!

    “不用,等你们走了,我自己去河沿儿转转,采些叶子回来。”

    这个大嫂的笑容终于又出现了,昨日里,莫名其妙被冷落被训斥被嘲讽了的一票人大眼儿瞪了小眼儿,紧张着的气氛消散了。

    地拉车又整装待发,阿圆送到了院门口。正待回头,白老二扶着车左侧扶手叫了一声:“嫂子,那个——家门口的光棍,可不是我!等挣了钱,我还得娶媳妇儿呢!”

    两个小的顿时笑了出来,坐在拥挤的地拉车里拍手。

    阿圆的嘴角也溢出了笑,他们没听懂自己的意思,“家门口的光棍”,是说的窝里横儿,专门欺负家里人。可不是笑话他娶不上媳妇儿。

    这白老二,还是很可爱的,昨日里被糟践几句。肯定翻来覆去的思谋过了,竟然被刺激的大声说要娶媳妇儿,脸都没红!

    家里剩了自己,自由自在的阿圆做了简单的清洗工作,就背了一个大大的竹筐出了门。

    肚子里。那种装了一块冷硬的石头一般的感觉,又来了。

    她得抓紧时间护理一下了,别等到这病越来越厉害,熬到长了瘤儿,这世上可不一定能治!

    女人的病向来比男人复杂得多,据说。药王孙思邈也谈过:“宁治十个男人,不愿意治一个女人”,女性作为一个生育母体。子宫等部位的疾病最为难治,而百分之九十八以上的子宫肌瘤、卵巢囊肿啥的妇科病,都是源于宫寒痛经,日积月累,就成了摧残女人身体的严重杀手。

    但是用艾灸治疗妇科病。感觉就不是太复杂了。阿圆在这里没有那些先进的科技机器,可以做什么盆腔修护等花费极大的护理。但是,她还能熟练运用一种技能,只要坚持得好,艾灸温灸也能治好很多妇科病。比如:宫寒,痛经,月经不调,经少,经量太多,闭经、盆腔炎啥的,都曾在阿圆的精心护理下得到过缓解,甚至除了根儿。

    她在美容院工作的经验告诉自己,艾灸对女人特别适合!妇科病,大多数是由于寒湿、气滞血淤,经络堵塞、血虚……引起的。也就是体内的环境或气象不好,由于气象或环境不好,就象是没有阳光的寒湿天气或冰冷的冬天,久而久之,当然就会气滞血淤,经络不通畅,代谢的垃圾产物无法排出,新鲜血液无法正常运送到,当然就会生各种各样的病了。

    就象一直在寒湿的天气下,东西就发霉发臭发烂,在严冬下就会结冰。当然还会不断的消耗人的阳气,病会越来越重。要根治好这么多的病,只有改变好体内的环境或气象。艾灸温灸能补元阳、散寒祛湿、通经活络、消炎止痛……。用艾灸把体内的气象变得阳光明眉,就会冰雪消融、一切阴霾就会消散、经络通畅。当然就能要根治这么多病了。也就是把生病的环境改好了,病自然就没有了。

    阿圆相信,像自己这具身子的病痛,或者是卢夫人那样更加严重的痛经患者,都可以尝试用艾灸去治疗改善。

    河沿儿很长,这个时节,自留地儿里的出产也都收回了家去,路上没有一个闲人。

    阿圆缓缓地散着步,心里慢慢儿的敞亮了起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活动活动,其实也有好处。

    后腰酸痛的感觉逐渐减轻,阿圆也看到了几乎要长到一人高了的艾草,在河沿儿上疯狂又狼狈的挤作了一丛一丛儿。

    这个季节,艾草也接近衰败了,从根部到齐膝的地方,叶子已经沤烂了似的光秃秃,绿色已经暗淡,透出股枯黄的衰败来。

    艾草叶背面有一层细小的白色绒毛,这就是艾绒,除此之外,撕开一片艾叶,会发现在艾叶撕开处,也有一些很细小的白色毛状,这都是艾绒。

    随着技术的进步,阿圆的前世,所采用的方法是把艾叶丢进艾绒专业的提取机,自动去除无用的杂滓,可惜,这里没有。

    阿圆能想到的办法就是,使用木制的木锤,把艾草放在石头臼中反复的硾打,这样艾叶中无用的东西就会脱离,而艾绒就能抱成团状,再用筛子去除这些硬梗杂质,剩余的应该就是艾绒了。

    硾打的遍数越多,杂质也就会越多,这样一来经过硾打与过筛的次数越多,留下的艾绒就越纯净,所以,前世里的艾绒,就有了“纯度”这个评价艾绒质量高低的一个要素。

    这咱可不怕!阿圆一边摘取艾草的叶子,丢进竹筐里,一边忍不住微笑,咱有一个大力士老公,而且勤快会疼人,肯定能棰打出最纯的艾绒来。

    这处河沿儿,很少有人来,大概就是在端午节之前,才会有村民前来光顾,或者是带了调皮的孩子,顺手薅了一堆一堆的艾草,又丢弃在一旁,倒是便宜了阿圆。

    说不得,这堆几乎要沤掉的艾草,会是一年前的甚至是两年前的东西呢!

    如果用当年采摘的艾叶,做出来的艾绒,与多年陈放后的艾叶做出来的艾绒,在进行艾灸时,效果会有很大的不同,因为当年采摘的艾叶,做出来的艾绒,燃烧起来后火力强烈,但艾火的渗透力却不强,而陈放多年的艾叶做出来的艾绒,陈放年数长,并且纯度高,这样的艾绒燃烧后火力温和,艾灸时对穴位的渗透力就会更强。

    阿圆宛若寻到了大宝贝,就算是这个世界上艾灸已经非常流行,自己从中不能再谋利,那给自己保养身体,也是最好的结果。

    两世为人,阿圆所盼望的,也不过就是拥有一个健康健全的身体罢了!

    她索性把竹筐放在地上,弯腰抱起了已经风干了的陈旧艾草,连枝带叶,塞了满满的一筐。

    其实,背在肩上,那重量倒是轻得很。

    如果这个世上,艾灸还少为人知,那这堆艾草,就能跟“嘎石灯”一样,为那个贫困的家庭带来新的希望,阿圆越想越开心,回家的脚步轻灵了许多。

    也不怨她满怀信心,那个身份尊贵的卢夫人主仆,不就没听说过“艾灸”这个词?

    若是拉面摊子、嘎石灯、艾灸条儿,都大喇喇的做起来,那,白老大心心念念的买地盖房,就都不是问题。

    这小日子还有的美,尽管此刻,一波一波的疼痛又袭击了阿圆。

    头也晕,眼也花,后腰坠痛的想要用石头去砸,这具身子原来是怎么承受这种痛苦的,真让人佩服!

    阿圆强撑着回到了家,把竹筐一丢,就忙着打理这个不请自来的“娘家亲戚”去了。

    还记得昨夜里是烧了火炕才舒缓多了,阿圆摸索着找到了屋外的灶膛口,打开,点燃起柴草。

    这就跟睡在电褥子上取暖是一样的感受吧?甚至比那还快,火苗舔起灶膛时,阿圆塞了几根粗大的木头,关了盖子,回屋时立刻就觉出了温暖。

    歪在热炕头上做点针线活儿,其实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如果,院门没有被“啪啪”的拍响,那这享受,就可以再延长一些。

    “承光家的,开门!”一个略有些熟悉的声音在院子外叫嚣,胖胖的大伯娘?老太太?都不是!

    阿圆恋恋不舍的从炕头离开,才回味过来,是那个想要过继阿文的——白家姑姑!

    估计她来的话,也不会给自己什么好脸子看,阿圆撇撇嘴巴,想着再回到床上去,院门拴着呢,理她作甚?

    “承光家的,你别装死不开门,刚才有人看见你往小河边逛游了,赶紧的,开门!”白家这个“姑”可不是吃素的。

    ps:

    感谢jansam感谢佩尔的打赏,感谢jansam的粉红票,那么及时的托住了《甜园福地》,又颤颤巍巍的立在新书月票榜第一位上了,寂寞这颗心啊,百爪挠着,七上八下的直唱忐忑,就争取这一个月的粉红票,就接受这一个月的煎熬好了!

    老公说:“现在知道不能让孩子常考第一了吧?最痛苦了!”
第56章 狗血的剧情
甜园福地全文阅读作者:寂寞佛跳...加入书架
    阿圆是真的不想开门,跟这种极品亲戚起争执,实在没多大意义。

    但是那拍门声不依不饶,甚至,还似乎有什么吵闹或者谩骂声。

    “姑姑”本次前来挑衅,不是单枪匹马,而是组团进攻?

    阿圆好奇心又起来了,拢好衣服下炕,悄无声息的往院门处走。

    “你滚一边去,死瘸子!要饭的脏爪子别弄脏了姑奶奶的衣裳!”院门外,传来那个熟悉的谩骂声,似乎,还跺脚拍手的闹出不小的动静。

    原本没想开门的阿圆此刻怒目圆睁,那一声“死瘸子”击中了她的软肋,前世里,被人这样指点嘲笑可不在少数,每次听到后,都是一番拼死肉搏战。

    尽管换了一副健全的身体,这三个字,所起的作用也不可小觑。阿圆“腾腾腾”开了院门,抓起了门后一根铁锄头。

    外面,还真的是那个灰扑扑的白家姑姑,头上的低髻有些蓬乱,正闪着身子双手扑打一个狼狈不堪的老妇人。

    那妇人一身破衣烂衫,大约五十多岁的年纪,脸上也脏污的厉害,两只手抓着一只破碗,即便是挨了扑打,仍然仰着脸浑然不觉的陪着笑脸:“给些——吃——家里的娃儿——饿哩——”。

    她的一条腿直着,另一条,斜斜的跟着身子转动,从脚脖子那里,扭曲成一个奇异的弧度。

    被纠缠了不短时间的白家姑姑,见到院门打开,登时迅速的跳进院中,双手自然的把阿圆往前一推,嘴里更是叫骂的响亮!

    “疯婆子死瘸子,你哪里还有娃儿?就生了两个妖魔怪胎,不早就死干净了?”

    这话骂的恶毒之极。那疯癫的老妇人也听明白了,手里的破碗打了一个抖,糊满眼屎的眼角都瞪了开来,摇着头,嘴里疑问着:“谁说我的娃儿死了?我生了两个娃儿,白生生的两个胖小子,不是妖魔怪胎——”。

    这几句话说的分外清醒有逻辑,然后,就忽然的又转换了话题:“我的娃儿——饿哩!你们别抱走,还没喂奶——还饿哩——”。

    她找不到躲在阿圆身后的白家姑姑了。老眼昏花的又瞄准了阿圆:“闺女,你行行好,我那娃儿——饿哩!真的。我就生了一个,不是双胎怪物——不是哩——”。

    她拖拉着那条残腿,把那只破碗颤巍巍的端着,碗沿儿上,是糊的脏乎乎的疙疤——

    “承光家的。快,拿锄头打,把死瘸子撵出去!”身后,白家姑姑探出半个身子来,给侄子媳妇儿鼓劲儿。

    可惜,这个侄子媳妇不听话。

    阿圆奋力把身子一拧。挣脱开白家姑姑亲昵的抓挠,伸手接过那只破碗,笑微微的说道:“你等着。我煮面给你吃,好不好?”

    “嘻嘻——”,老妇人就很高兴,手里没了碗,还把乱糟糟的头发拢了一拢。欢快的回答:“煮面行哩——娃儿喝面汤——”。

    她似乎很守规矩,脚就留在院门外。一点溜进院子的想法都没有。

    阿圆扭身往灶房走,随手,把那只破碗丢进一个水盆里,这碗得先泡一泡才能清洗干净,脏东西都干结在边沿上了。

    她的两只手背,就迅速的抬起,抹了一把眼睛。

    “嘁——承光家的,你还真打算煮面给那死瘸子吃?啧啧,要不说你败家,就你们家这穷酸样儿,还装善人摆阔,啧啧——”。

    白家姑姑如同一只很想抱窝的老母鸡,“咯咯哒咯咯哒”的聒噪个不休,顺便,把灶房里的所有摆设都瞧了一个遍。

    没想到,这媳妇子娶进家来好几天了,坛子罐子里还有余粮,这败家的媳妇儿就真的舀了一个早就揉好的面团,三拽两拽的,拉出十几根长长的面条来!

    那是白生生的面条啊,就要给那个瘸疯婆子?

    自己家省吃俭用,日子过得比别家还强,就没这般祸害过粮食呢!

    白家姑姑恼羞成怒,这个侄媳妇儿又不上道,压根没搭理自己一句话。

    “好你个懒婆娘,我侄子们出门挣钱干活儿,你躲在家里偷吃白面,枉费我们一大家子把阳气都给了你家,折损的我们个个败兴,到最后,竟都便宜了你个小娼妇!”

    她摆出了当家姑姑的谱儿,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点着阿圆的鼻子尖儿,再加上一张细长脸夸张的扭曲着,五官阴狠的活脱脱就是那个只见过一面的白家老太太,除了,动作更活泛些。

    阿圆丢下手里的面条,一巴掌把那只手指打掉:“你不是再不登我们家的门了?怎么?看我们没全饿死,还有吃有喝的受不了了?告诉你,我们现在不但每天吃白面,还有肉,阿文下个月就送学堂,您也别惦记着了!”

    嘿嘿,姐这两天“大姨妈”造访,正是剑拔弩张的最好时机,有送上门来的出气筒,不用白不用!

    “齐阿圆你个败家婆娘!”果然,白家姑姑怒火更炽了,跳着脚,拼命搜寻记忆里最有杀伤力的词汇。

    无奈,知识短缺,文化程度有限,除了人身攻击,其他的摆事实讲道理的能力,实在不敢恭维。

    “怪不得都传说白大郎做起买卖来了,还真挣了钱?我们老白家的家业,可不能容你瞎祸祸,你当那钱的怎么来的,是霸占了我们老白家的阳气换来的!是挖了我们几家的福运换来的!挣了多少钱,你们都得再原原本本的吐出来,要不然,连村子外头也不让你们住,都撵到天边儿去要饭!”

    这话里有内容啊,阿圆渐渐听出了蹊跷,双手一挥,扒拉开盛怒的“姑姑”,点火烧水,顺便轻飘飘的抛出一个引路的话题:“什么叫霸占了白家的阳气?我不懂。”

    说到“阳气”的内容,白家姑姑也有一把辛酸泪啊!

    “呸——”,她使劲儿啐了一口。往凳子上一坐,就控诉开来。

    这还真有点意思,经过一番颠三倒四不分重点的讲述,当然,还要添加佐料般的咬牙切齿谩骂捶打,阿圆终于理清了部分线索。

    白家上一辈儿,是兄妹三个,白老大连生两个闺女,此后就再也没了动静。最悲催是最小的白家姑姑,接连不断的生。六个孩子见了面,还都是丫头。

    庄稼人信神信命,白老太太把个云游四方的道士请到家里来。掐指一算,却原来,这老白家的阳气都被当时的老二——白承光的爹给占净了,要不然,怎么会就他家连续生了四个儿子?

    这可是传宗接代的大事儿!

    白承光的爹。原本就不受老太太待见,这个儿子打小不听话,非要跟着别人出门做买卖,没挣下几个钱不打紧,隔了两年回来,竟然就带回一个娇滴滴的小媳妇儿。还搂着个儿子,家里还没得着一点信儿呢!

    那小媳妇还挺金贵,说是大户人家的丫鬟。被主子赏赐下来的,农活不会做,就会做针线,和在家生孩子,怀孕一年。生养一年,就又怀上了。还连续三胎都是小子,就一个采莲还挺宝贝,怎么能让大家伙儿不别扭?

    二儿媳妇第五胎又将生产了,得了道士指点的白老太太发了令,让老二家搬出村子,不能再继续在白家老宅上享用所剩不足的阳气了。

    自然,就是一番兵荒马乱。

    最后,在村子里都不待见的散发臭味的荒地上,被撵出来的一枝白家人安了家。

    妇人待产奔波生气换潮湿的新居,结果就是难产身死,留下小阿文,又是一胎男丁!

    原本按照道士指点,把这一枝撵出老宅子,就能重聚阳气,添丁进口了,可惜,白家大伯娘越养越胖,连生育怀孕的一点儿可能都没有了,白家姑姑那边,也是再无消息。

    慢慢儿失去希望的白家姑姑,就在阿圆新婚时想出了过继阿文的法子,她比大伯娘年轻,还幻想着借助阿文那点阳气,自己也接收点好消息,又被阿圆给拦下了。

    当时的铺排很大,夫家那头的亲戚都到场了呢,白家姑姑灰头土脸,只能继续求神问药,总不能给男人纳妾延续香火吧?

    有了前面道士的定论,接下来的神婆子自然就往下续,这不,听说了白承光带着弟弟妹妹们去镇子上做了生意,神婆子断定,这是把老白家的阳气又带走了,要是让这一枝再发起家来,那,您两家可就永无出头的指望了,那男丁,就是阳气啊,不可能生了!

    白家姑姑这才有了今日之行,原本,她也没多大的谋算,不知道来了以后,要怎么讨回属于自己的“阳气”,结果又碰到了疯婆子,又跟侄媳妇儿闹了起来。

    说实话,在如今的阿圆看来,这故事有点狗血。

    胎儿的性别其实是在精子与卵子受精的那一瞬间就被决定了,就生理而言,决定生男生女关键在于精子的性染色体是x染色体和y染色体,绝对跟兄弟家的媳妇生啥没有遗传关系。

    生男生女,碰巧而已,干人家生啥的什么事?

    ps:

    感谢我错惹的粉红,感谢南瓜苗的粉红,感谢懒菜鸟的粉红,留在榜单上千般不易,因为朋友们的鼎力支持才有了一个好位置,现在离第一名差两票,还要小心第三名追上,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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