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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大宗师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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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大宗师全文阅读

唐朝大宗师作者:暖阳倾城

唐朝大宗师简介:简介
    相传有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秦轩曾穿越唐朝,并成为一代大宗师!
    据说对联的产生、诗歌的兴起、雕版印刷的昌盛、活字印刷术的发明、酒之蒸馏、杏花村的闻名、唐三藏西游、佛教盛行、唐太宗的改革、武则天的称帝、狄仁杰闻名、资本主义萌芽等等,都与他不无关联。
    然而史书却没有记载,却是为何?就在国人不断歌颂唐朝鼎盛的多年以后,二十三世纪考古学家于终南山一处古墓发现了端倪,墓中竟然发现了二十一世纪盛行的手机内存卡,经过众科学家的修复,从其中发现了一篇自传。
    本书不过是根据那篇电子档的自传,向世人诉说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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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大宗师最新章节第二百零七章 秦轩自传(大结局)
第2章 唐朝有亲
唐朝大宗师全文阅读作者:暖阳倾城加入书架
  张老的医术算不上高明,但是对付秦轩这种小伤还是绰绰有余的。才不过三日,秦轩便感觉浑身充满力量。容光焕发,面貌也隐约透着红润之色。穿着张老拿来的粗布长袍,精神抖擞的从屋内走了出来。用张老的话来说,秦轩之前的那身衣服太过花哨,还是不穿为好。

  耀眼而蔚蓝的天空,宁静而悠远的大地。秋风微微拂面而过,屋前的枣树便沙沙作响。张老蹲在院内整理着一些草药,分门别类,向布包袱里装着。秦轩站在门口看着眼前令人神往的深秋美景,做了几个深呼吸,浅尝些许清爽宜人的空气。缓步上前,学着古人作揖道:“张老,三日来多谢你悉心照料。”

  “用公子之前的话来讲,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进了一家门,就是一家人。都是一家人了,你还跟小老儿客气什么。”张老站起身来捋着自己引以为豪的山羊须,满面春风。

  “张老,咱们何日启程?在下对素有繁华之称的京都,早已心驰神往了。”

  “公子之前道要直奔京都。不过,小老儿思虑之后,认为应当先去广陵县城,再转道京都。”

  “为何,直接前去京都,换些财物就地安家,有何不妥?”秦轩疑惑的看着张老问道。

  “总不能我等三人徒步前去吧?再者说来,耽搁时间越长路上所需钱物更多。”

  我怎么把这茬忘了呢,这里离长安坐马车也得一个多月,徒步前去还不得一年啊!失策失策!“亏得张老考虑周全,在下惭愧。”

  张老对自己的照顾真是无微不至啊,现在自己在唐朝孑然一身。不如认张老做亲,以后自己也不算孤家寡人了,还报了救命之恩。就是不知道张老的意思是什么?直接问吧,反正愿不愿意都没什么事。“那个……张老,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

  “但说无妨!”

  “如今我已是无亲无故,独自一人,不知能否和您攀个亲戚,任您作长辈呢?”有了认亲的念头,秦轩也不张口闭口在下那般客套了。

  “哈哈,你要是看得起我张元韩,那小老儿又有什么理由推辞呢!之前你曾说过你今年二十又一,不如就称小老儿一声伯父,不知怎样?”

  孤苦伶仃的感觉压得秦轩有些难受,如今孤独瞬间消失,激动之余的秦轩也不守着后世男儿膝下有黄金之说了,当下跪拜道:“侄儿拜见伯父!”

  “哈哈,今日我张元韩得此佳侄,真是身心愉悦啊!”

  一个流落唐朝孤独的年轻人,一个只有年幼孙儿陪伴的老人。二人这一认亲心中都算有了依靠,真是小船找到了岸,大雁寻到了巢。

  院内晾晒的草药,张老也不再收拾。拉着秦轩的手,乐呵呵的向屋内走去,伯侄二人敞开心扉,相互了解。没有了“公子”“张老”生分的言语诸般阻隔,自然而然二人的关系也迅速拉近。

  夕阳西下,收工回家,秦轩张老二人依旧聊的热火朝天。出去玩耍的小睿儿,也如夕阳般赶回了家。

  小睿儿方一进门,张老便急迫的迎上去拉着小睿儿说:“睿儿啊,今后之豪(秦轩自己起的字)就是你叔叔,赶紧拜见一下。”激动之色无以言表。

  小睿儿却木讷的看着秦轩,一言不发。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秦轩。一旁尴尬的秦轩心头生出一丝不悦,“你个小兔崽子,哥哥我都给人当侄子了,你给我当个侄子怎么着了!”心中如实想,可嘴上不能这么说啊!稳了稳情绪,秦轩伸手摸了摸小睿儿的头,笑呵呵的问道:“怎么了,睿儿,不愿意么?”

  被秦轩摸了头,小睿儿本就不大高兴,秦轩再这么一问,小火山瞬间爆发。撩起胳膊弹开秦轩的手,用略带稚气夹杂着不满之意的语气对秦轩说:“你本不是我家亲戚,只是爷爷救的生人,来路不明还不一定是好人还是坏人。,我才不要让一个有可能是坏人的生人做我的叔叔呢!”

  小睿儿喷涌而出这么几句让人哽咽的话,便砖头跑到了里屋,只留下不知所措的秦轩和张老二人杵在那里。

  一旁的张老略微有些难堪,只是想到小睿儿身上发生的事,便无奈的摇着头。

  不明情况的秦轩疑惑地问张老:“伯父,这睿儿为何反应如此之大?貌似我也没有做什么伤害他的事情。”

  “哎,此事与你无关。”略微顿了顿,张老接着道:“去年我那苦命儿子上山采药时,不慎跌入山底,不治而亡。没过多久睿儿她娘便跟着一外乡之人离去,自此睿儿对生人便有了抵触。”说起这些往事,张老的声音都开始变得沙哑,双眼也微微变红。

  这些原本只能从书本中读到的悲惨故事,就这么活生生摆在秦轩眼前。秦轩心中原本对睿儿那一丝不悦也被清除的干干净净。思绪乱飞,时过半刻,秦轩算是明白了,这小睿儿算是自己在唐朝第一个考验。

  “伯父,不要再想了,睿儿之事,就让我自己慢慢解决吧。待此事之后,咱们再离去。”秦轩也没有多说,径直走到院内,倚着年老的枣树闭上了双眼。原本想着怎么处理小睿儿之事的他,思绪不经意间乱飞。睿儿失去爹娘,悲痛如此,我又何尝不是呢。莫名其妙穿越而来,我的爸妈又在何方?爸、妈,我想你们了!儿子在唐朝想你们呢!儿子现在活得好好地,没有被埋在成都,你们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

  泪水被眼眶死死地包裹着,牙齿紧紧地咬在一起。秦轩的脑海不断翻滚着在后世幕幕画面,不由自主的从衣服间掏出了手机,翻看着与父母一起的合影。爸妈面容,如一根锋利的刺扎向他的心间……

  此时,里屋窗户上趴着的小睿儿,目不转睛的看着秦轩。对爷爷要自己趴在窗户看看这个生人的不乐意也烟消云散了。这个叔叔也和我一样失去了爹娘么?

  小睿儿脑海猛然间蹿出要出去认这个叔叔的念头,只是想起方才自己的态度,他退缩了。

  秦轩眼泪流成两道水线,不想让伯父和小睿儿看见自己脆弱一面的他,缓缓走出院门,朝着村东边的河畔走去。

  墨汁撒了一河,马上转向天空。夜,娇嗔着,羞涩的撩起蒙蒙雾水。秦轩一袭粗布长袍,在河边的木桥上伫立着。晚风轻轻的吹过他的脸庞,长长的衣角飘然。

  如果不是地震,也许我还在成都,还在和胡教授一起探索文学;还在和哥们弟兄期待着北京奥运会;还在陪着父母吃着饭、聊着天……翻滚的河水打在两岸上,奏出优美的天籁之乐。而站在这里远眺的秦轩,眼眸似乎也被水花打的湿润不堪了。

  那场触目惊心的地震把我带到了这里,自己尚且活了下来。却不知爸妈现在又是何般模样。一滴滴晶莹的泪珠从秦轩的眼眸中滴落下来。“啪——”的一声,打在秦轩脚下的木桥上,摔成了几片牵挂与思念。秦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清凉如水的空气,闭上了眼睛,长思。

  从二十一世纪的一个中文系大学生,从一个沉浸在诗词歌赋的文学爱好者,从一个父母疼爱的娇公子,莫名其妙来到了唐朝,成了一个落魄书生,成了一个孤家寡人。一向乐观的秦轩本以为自己能接受上天的这一次捉弄,却不曾想小睿儿触动了内心最为脆弱的神经。千年以后的亲人朋友,我在想你们……

  略带水草味的晚风,在深秋的寒意蹂躏下,扑面而来。秦轩猛然间打了个寒战。“叔叔,这里风大,当心染上风寒,还是尽早回家吧!”远远站在一旁的小睿儿,认可了这个叔叔,他能体会叔叔现在的心情。父亲采药不慎跌入山底,不治而亡,母亲又抛下自己绝然离去。在他的内心里,自己和眼前这个叔叔,都是失去父母的可怜人,都有思念父母的痛苦。

  闭目,稍稍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浪花,秦轩露出一脸亲切的微笑,迈了几个大步,上前伸手牵住小睿儿的手。“睿儿,你认我这个叔叔了?”

  “恩,我认!”小睿儿坚定的回答,也许他是希望自己能够减少叔叔对父母的思念。

  “为什么呢?你不怕我是坏人么?”

  “不会的,叔叔一定不是坏人!真的,我能感觉出来。”

  秦轩和小睿儿一定不知道,再远一点的一棵树下,有一个叫张云韩的老人正在流着泪水。先丧妻、后丧子,他的故事也有些悲凉的成分……

  张家庄,羊肠土路上。“叔叔,你能教我学问么?”小睿儿突然拉住秦轩的手,期盼的问道。

  “当然行了,叔叔可是有很多大学问的,就怕你学不完!”秦轩伸手在小睿儿的鼻子上轻轻一刮。

  “那明日我便不出去玩了,跟着叔叔你学大学问!”

  叔侄二人说说笑笑的便往家里赶去,张老早在之前就匆匆走了。一个丧妻丧子的老人、一个因穿越而来孤独的年轻人、一个年幼却失去父母的小孩,这是三个什么样的人呢,又组成了什么样的家庭呢……
第3章 秦轩教侄
唐朝大宗师全文阅读作者:暖阳倾城加入书架
  皎洁的月光,带着露珠沁凉。照进屋内,扑到地上嬉戏。一盏油灯摇曳的火焰竭力地照亮四方。茶叶末煮的水,算是唐朝比较大众的饮品。陶碗中茶水尚且温热,氤氲的水汽悠然而上。陈旧的桌几对秦轩看来有些低矮,一尺的高度让方榻上的秦轩只得盘膝而坐。

  “伯父,家里可有笔纸?睿儿欲读书,我当准备一番。”想到自己手机中那么多的电子书,秦轩自信一定能将小睿儿教得出人头地有模有样。

  张老端起陶碗,稍稍抿了一口。“当年我开始读书的年纪,也似睿儿这般大。依稀记得父亲将一套笔墨纸砚送于我之时,我甚为欣喜。”缓缓地放下陶碗,张老沉浸在记忆的美好中。“料想,睿儿要是能够读书,怕是会与我那时心情相差无几。”

  看着张老脸上不言而喻的笑容,秦轩笑着说道:“伯父,那段时光一定是你最为美好的记忆吧。”

  “恩,确实令人怀念。好了,不说这些了。睿儿要读书,我自当支持。之前我亦有教睿儿读书的想法,可并无书籍,无从施教,这才拖延至今。”张老的思绪从回忆中回到现实,颇为无奈的说道。

  “伯父的意思,家里并无笔纸?”秦轩倒也没有多大的失落,毕竟这些东西并不是寻常老百姓会准备的。

  算了,还是等有了钱再说吧!正当秦轩准备打消念头的时候,张老询问道:“笔墨纸砚,父亲送我那一套还在,不如就等到了京城买下书籍草纸你再教睿儿可好?”

  “不劳伯父操心,只要有笔有纸,我便有办法。”秦轩拍着胸膛保证道。

  疑惑的看了一眼秦轩,张老倒也没有深究。“好,好,好!你有办法,那便是好。”想到睿儿能够读书,张老的脸上扬起一抹欣喜地微笑。

  张老起身端起油灯示意秦轩跟上,便拐进内屋。淡淡的光线下,小睿儿安详的熟睡着。许是做了什么美梦,一脸笑容。秦轩上前帮小睿儿将被子盖好,一旁的张老看到秦轩的举动甚为欣慰。撩起墙上粗布遮盖的凹格,张老拿出了一个一尺见方的木盒。通体漆黑,隐隐约约有些花纹。

  “之豪,这套文具便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你拿去用吧!”

  从张老手中接过木盒,秦轩便撂下一句“伯父,早些歇息吧,我去准备了。”便径直走到自己单住的西里屋。

  打开木盒,便看见整齐摆放的笔墨纸砚。一杆毛笔,有些陈旧却格外干净,前端的笔毛被梳洗得整整齐齐。一台石砚棱角不再分明,定是经常被人使用所致。一小块古墨、一叠草纸看样子都不是什么上品。

  从衣服里摸出手机,开机,电量剩余还不少。本着长久打算的秦轩,赶紧调低亮度。翻出《三字经》,对照着新华字典软件上的繁体,在微弱的油灯下,依照自上而下,自右向左的顺序,小心翼翼一笔一划抄写着。心中不住感慨,得亏之前学过毛笔字,要不然有这些电子书也白搭。

  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仅仅休息了一个多时辰的秦轩便起来了。拿着昨晚书写的纸稿,便迫不及待去寻张老,以完成《三字经》剩下最后一道工序。

  张老早已在厅中烧煮热水。“伯父,你起得真早!”秦轩径直走到张老跟前,顺势坐到一旁的胡凳上。

  “习惯了。”

  “伯父,家里有麻绳么?我默写了一本书,想装订一下。”

  “麻绳?等等我去找找。”

  张老似乎也很上心,不但找了麻绳,还寻了一块羊皮。羊皮做表,麻绳缝订,《三字经》大作不一会便完成了。看着手中不是很美观的杰作,秦轩心中那个得意啊。

  东方,太阳优哉游哉地从广陵山中出来溜达,小睿儿兴奋的跑来寻秦轩学习。看着小睿儿一副渴望的表情,秦轩不住的在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将睿儿教得出人头地!

  “睿儿啊,叔叔先简单地教你一些,等咱们到了京城安顿好,再好好教你如何?”

  小睿儿一副傻里傻气的模样,倒也没有管以后京城什么的,反正听叔叔的意思现在就能学,就狠狠地点着头。

  “走,先到院中,叔叔教你一套无上功法,再回来读书!”

  清晨的阳光是宁静淡雅的,没有那种喧闹气息,让人感到心平气和、心旷神怡。小睿儿笔直的站在秦轩的面前,静静地等着叔叔传授所谓的功法。

  “叔叔教你的这套功法叫《体操》,顾名思义是对体力的锻炼。共分上肢、颈部、扩胸、体转、下肢、全身、跑跳和整理八节。各节侧重不同,整套又环环相扣。长久练习,既能催进身体健康,又能使人精力旺盛。先从标准站立开始。脚跟靠拢并齐,脚尖略分,两腿挺直,抬头挺胸,目视前方。”秦轩一边矫正小睿儿的动作,一边讲解要领。“肌肉要使劲,身体不要晃。”

  师傅教得好,徒弟学得勤。不到一个时辰,小睿儿便站姿标准、动作有模有样。看到小睿儿认真的态度,秦轩嘴角微微上扬。“好了,睿儿,家中无纸,待日后再学认字。现在跟着叔叔学习《三字经》”。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秦轩拿着自己奋斗半宿的巨作,学着古人的样子摇头晃脑地读着,颇有古代学究的样子。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小张睿也学着摇头晃脑的跟着读。

  “这是说:人初生之时俱为善人,只是由于成长过程、学习环境不同,性情才就有了善恶之分。”

  “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看见小张睿似乎能够听明白,秦轩便接着念道。

  “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而这句意为:如从小不规范教育,善良本性则会变坏。要使人不变,最重要的方法就是要专心一致地教育。”

  小睿儿摸了摸鼻尖,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秦轩问道:“叔叔,是不是从小不被好好教育,都会变成坏人?”

  “这个……也不一定,不过是变成坏人的可能不较大。”

  “那叔叔,晌午过后我要出去玩。”小睿儿的这一句话着实让秦轩心里平衡了不少。我还以为你这小兔崽子有多好学呢,原来跟我小时候一样贪玩嘛!

  含义讲过,秦轩便领着小睿儿一遍遍念读。专心致志的二人不曾发现一旁整理草药的张老早已停了下来,坐在枣树下石头上也认真地跟着听了起来,布满皱纹的脸上一朵灿烂的微笑久久不曾离去……

  直到晌午,小睿儿才放过秦轩。秦轩这才能松了口气,心中不免暗道。这小兔崽子是什么情况,晌午过后要去玩,晌午之前又这么刻苦!真不知道怎么想的,把我这当先生的都快累散架了。

  张老笑盈盈的走过来问道:“累了吧,到屋里喝口茶水。”

  “没事,伯父,睿儿这也是刚接触,故而刻苦了些。”

  “不,睿儿这孩子非常聪明,定不会半途而废虎头蛇尾。要知道,他跟村里几个小孩相处得很融洽。”张老捋着山羊须,凝目注视秦轩。

  方要继续询问的秦轩,猛然间懂了。再看张老,心中不免生出一丝钦佩之意。

  村头河畔在明媚的阳光映照下,泛着弱弱的金光。小睿儿和七八个孩童嬉闹的跑来。

  “咱们下河捉鱼吧,泥巴都玩腻了。”肤色黝黑,身体健壮,跟小睿儿年纪相仿的一个男孩兴奋的提议道。

  “就是,听张静的,玩了泥巴回家,我娘又该骂我了。”骨瘦如柴,个子低矮的男孩伸手搂住张静的药附议着。

  “张静、段伟你们先听我说,我今天跟着叔叔念书了,还学了《体操》。”小睿儿明显对他们的提议不感兴趣。

  “念书有什么好呢,那么无聊!”一副小**样,摇头晃脑的王浩不屑地说。

  “睿儿,我也想念书,你能教教我么?”张静收敛了笑容,羡慕并期盼地看着小睿儿。

  “我也要!”段伟不知是附和张静惯了,还是也想。

  “切,你们跟着张睿念书吧,我才不要呢!”王浩对此嗤之以鼻,冷冷地说完便转头走了。

  波光粼粼的河水,放肆拼命地向东而去。河畔上几个小孩同样卖力的朗读,一声声朗朗的读书声格外响亮。当夕阳只剩最后一抹余晖的时候,小睿儿言辞恳切地说:“我过几天就要离开张家庄了。”

  “为什么啊?睿儿,你别走,咱们还要一起玩的!”张静一直都扮演着老大哥的身份,脱口而出道。

  “就是啊,睿儿!”段伟也一如既往的做自己附庸者的事。

  “叔叔要带我和爷爷去京城!我教你们的《三字经》你们要时不时的念叨,叔叔说了不好好学习以后有可能成为坏人的。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希望你们以后成为坏人。”

  “恩,我们一定会的。”

  自此,张家庄村民时不时便会听见小孩们大声念叨“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之类的话。
第4章 县城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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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院子里,枣树墨绿的树叶上还滚动着晶莹的露珠,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叶,在地上投下暗暗的光斑。秦轩坐在树下摇摇晃晃,心烦意乱的点了根自己很是珍惜的芙蓉王。东西早已收拾停当,可马车去哪寻。广陵县城距此少说也有一日路程,这要是徒步走去,别说小睿儿,就是我,也得累个半死。王村长家倒是有辆马车,可也得能请得动人家啊!

  张老一副神态自若的从屋里出来,看见手上夹着不知是何物的秦轩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满怀关切地问道:“之豪,看你神色爽然若失,所为何事?”

  秦轩猛吸一口烟,垂头丧气的说道:“咱们怕是无法前往县城,更别提去京都了。”

  “为何,不是已经决定了么?”满腹狐疑的张老不解地问道。

  “没有马车,难不成要步行?”

  张老捋着山羊须,笑呵呵的说:“我还道是何事,村长家不就有马车么?”

  “伯父,那王村长一副道貌岸然小人样子,又岂会白白借马车予我们!”

  “不试试焉知不能?”

  二人便来到了王村长家,待说明来意之后,原本还笑呵呵的王村长,脸色便变得难看起来。“张老啊,不是我不帮你,这送你等去县城,又耽误时日,又劳费马力!”

  听了王村长的话,秦轩心中暗道:果不其然,就知道这老头没那么好心,乡里乡亲帮个忙怎么滴了。本想拉着张老回家的秦轩转头看到张老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也就不好说什么,安安分分的站在原地。张老面含微笑对王村长说:“王村长啊,小老儿又岂会让你白白幸苦一趟呢!”

  听到这话,王村长神色间透着一股贪婪之色,转而装出一副不得已而为之的表情说:“哎,我这也是没有办法,毕竟拖家带口的嘛。”

  “那是那是,小老儿省得。”

  “不知张老准备……”说到这,王村长故意拉长了音。令人作呕的语气让秦轩不住的在心中暗骂:你个死老头,眼珠子都快变成钱了。

  “这个嘛,还得麻烦王村长帮个忙了。家里五亩薄田和那座院子,小老儿准备变卖,就劳烦王村长给寻个人家。”什么!秦轩有些惊愕,王村长也觉得意外,二人不约而同迅敏的转头看向张老。

  “伯父,这怎么能行呢!”秦轩连忙劝阻。

  “反正以后也不在村里待了,卖了也好!”张老似乎早已做了决定,脸上毫无心疼之意,就似那不是自家东西一般。

  一旁的王村长心里盘算,张家那五亩田地颇为肥沃,比上自家那些良田也不逊色。至于那老院,就有些陈旧,不过位置不错,倒也值些钱。赶巧我那小舅子想置些田地,这真可谓想瞌睡便有人递枕头。“那张老,准备作价几何?”

  “田地一亩按市价三两,一共是十五两,院子大概也能值个五两,就作价二十两银子吧!”

  单看那五亩田地也值二十两了,加上院子才要价二十两,这张老倒也舍得。不如我压压价,直接买了。王村长想通之后开口道:“张老啊,咱也不浪费时间了,我出价十五两,顺便再送你去县城,怎么样呢?”

  原本王村长以为得费些口舌,却不料张老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下来。

  次日,王村长赶着马车送三人前往县城。

  行约半天,远远已能看见一个城郭的样子。在那若隐若现的线条当中,秦轩依稀看到了县城轮廓。天空一片青色,倒似青花瓷上的雕饰,轻盈而诱人。城郭在天空这一块画布中,俨然成了一副优美的泼墨画。周围的秋风柔柔地吹着,如一首悦耳的调调,听得周围树叶也跟着翩翩起舞。秦轩催促王村长加快步伐,好赶去城中热闹一番,休息片刻。

  到底是个县城,比张家庄热闹多了。商铺林立的街道,来来往往的行人。逛了半天街看见一个餐馆,赶了半天路的三人此时也都有点饿了,便拐了进去。

  “呦,三位,吃点什么?”一身灰色粗布衣,肩头搭着毛巾的店小二热情地迎上来。

  “小二啊,给切上三两牛肉,炒个热菜,弄壶好酒,再弄点馒头!”张老也不含糊,大大方方的就要给秦轩开荤。

  “好嘞!”店小二似乎很享受这份工作,看上去很投入。

  结账的时候,待得知要一两多银子,张老露出了心疼的表情。秦轩看在眼里,心中却不是滋味。“伯父,先寻一下当铺吧,也好换些银子。”

  秦轩准备典卖的那张人民币,张老见过,想到那画纸张精致,笔锋细腻,人物彬彬如生,堪称当时之绝品。这等佳作要是到了京都大号当铺,绝对指几千甚至上万金子,要是在这些小城典卖怕是要吃不少亏了。“不急,等到了京都,你那东西才能卖个好价钱。”

  “可光指着你那十五两银子,怕是不够。”秦轩知道张老的想法,可还是担心不够路上开销。

  “怎地不够?料想雇个车马行也不见得能花多少银子。”

  “那要不这样吧,先去车马行问问价再说。”看见张老坚定的表情,秦轩只好退而求次。

  打听了一下,知道前面路口拐个弯就是车马行,三人便径直前往。秋风和蔼,树影窈窕,街道喧嚣,两面的商铺林立,在匆匆向前的众人中如过客一般。一路上有不少商号,油铺、茶铺、酒铺、餐馆应有尽有。待拐过弯,首先映入秦轩眼睛的不是车马行,而是一群人围堵在一户人家门口,好奇的小睿儿拉住张老和秦轩向人群挤去。

  一队官差守着朱红的院门,围观众人不断交头接耳的讨论。

  “宋家谁死了?”

  “听说是宋老板的妻子宋梁氏。”

  “哎呦,那可是一尸两命啊!”

  “就是,也不知道是那个没良心的。”

  “听说官差把钱氏当铺钱掌柜给抓走了,不会是他吧?”

  ……

  三人虽说好奇,却也没有接着围观,穿过人群直奔前方的车马行。待走近时,却发现伙计正在关门。秦轩急忙上前问道:“小哥,这时间还早,怎地关门了,不做生意了?”

  那伙计抬头瞪了一眼秦轩,气愤的骂道:“你这厮有病吧,我家夫人被人毒死了,还做什么生意!”

  惊愕的秦轩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是外乡的,刚到广陵!”说完赶紧扭头离去。

  真是喝凉水都塞牙,吃稀饭能噎死。车马行不开门,还怎么上京都啊!秦轩郁闷的回头对张老说:“伯父,这车马行的事,估计一时半刻不会有结果,指不定咱们要在这广陵县城住几日呢,还是寻下当铺换些银子吧。”

  “哎,也只能如此了!”张老对此也是颇为无奈。

  三人逛了傍晚,才找见一家当铺,店门却关着。秦轩拦住一个中年人询问:“兄台,这钱氏当铺为何不开门呢?”

  中年人盯着秦轩怪异的发型看了半天才回过神。“这位公子莫不是开玩笑呢吧,都摊上死人官司了,还有心思开门?”

  “什么?他家也出事了?”秦轩瞪大眼睛,惊讶万分。

  “也是今天发生的事,那车马行的老板宋逸民之妻宋梁氏被人下毒死了,嫌犯就是这钱氏当铺的老板钱如海。”

  “啊——”

  看到秦轩这么配合,那中年人还道是自己的口才有多好呢,接着说道:“公子你听给你慢慢道来,那宋逸民和钱如海是拜把子兄弟,听说那宋梁氏自打怀孕以来一直食欲不禁,今早突然想吃龙虾。可这立马要吃去哪儿能给找下呢?宋逸民娇宠那宋梁氏啊,就去寻拜把子弟兄钱如海商量。说来也巧,那钱如海家便恰恰有一缸大龙虾,那龙虾个个肥大,这可把那宋逸民高兴坏了,当即叫人将那龙虾抬回去着人烹制。这早上吃玩龙虾,下午那宋梁氏便死了。知道什么毒么?”

  这也太能说了吧?搞得我都不好意思离开了。中年人吐沫横飞,秦轩却听得发晕。

  中年人见秦轩不作声,话匣子搂不住,开口接着说道:“是砒霜!猜不出来吧,这毒下的也太高明了,时隔四五个时辰才发作。”

  秦轩伸手抹去脸上的唾沫星子,僵硬地笑道:“兄台口才真好,像个说书先生!”

  “公子不简单啊,这你也看得出来!我给你说啊,说到说书,广陵县城我沈平伦说是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中年人拍拍胸膛洋洋得意的说道。

  秦轩有些无语了,强忍着露出一丝微笑。“兄台,在下还得找客栈,就失陪了。”说完秦轩就急忙转身离去。

  “公子,你要找客栈?我跟你说,这广陵县城我可是活地图,你只要说出你的要求,我立马能帮你找到合适的。”中年人紧紧跟随着秦轩说道。

  秦轩无奈停下脚步。“在下盘缠不多,想寻一间便宜一点,不过最好能安静一点的。”秦轩说道“安静”二字时咬牙切齿地加重了语气。

  “便宜……安静……有了,就城西那间福源客栈,保证公子满意。走走走,我带你去。”一点也不见外,伸手推着秦轩便走。
第5章 钱家求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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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源客栈,坐北朝南三层小楼。周围绿树环绕,诚如沈平伦而言,清静雅致。这也让秦轩对沈平伦多了些好感。客栈内住的都是些过往文人,听沈平伦所述,客栈掌柜马英山十分喜好文人,不惜金银,特地开了这个客栈,这事在整个徐州都传开了。徐州各地的文人雅客经常聚集在此,饮酒对诗,是广陵一大特色。

  秦轩三人住在二楼,推开窗户能看见一户人家的后院。佳木茏葱,舒爽宜人。闲来无事,秦轩便回想着宋家毒案。死于砒霜,却时隔半日;拜把子兄弟下毒害人,却是为何。秦轩觉得此事不合常理,有些蹊跷,可就是毫无头绪。“伯父,今日所闻,宋家毒案,你是怎么看的?”

  “世间之人,为名为利为情为怨,诸般原因祸害他人之事多了去了,见多了就不怪了。”张老许是看惯了世态炎凉,不咸不淡地回道。

  秦轩眉头微蹙。难道是我想得太多了,那钱如海就是凶手?一旁的小睿儿,到底是经历少,天真无邪道:“叔叔,结拜弟兄必是感情深厚,怎会去行凶呢?说不定那宋梁氏是无意中毒,或者那龙虾本身就有毒。”

  龙虾本身有毒?对啊,后世新闻不是说一女子吃完龙虾,服用维生素C无意而死么。龙虾和维生素C反应不正是那砒霜么?宋梁氏怀孕在身,若是个男孩,酸儿辣女,酸味水果中维生素C含量高。一定是这样的,宋梁氏死于龙虾和维生素C产生的砒霜,那钱如海定是无辜的。想通了关键,秦轩兴奋地拍手说道:“伯父,我知道了,那钱如海不是凶手。或者说并没有凶手,那宋梁氏只是死于无意。”

  “哦?死于无意?”张老诧异道。

  秦轩便谎称古书上有记载,龙虾和酸味水果同吃会产生剧毒砒霜。张老瞠目结舌道:“还有这等说法?”

  “恩,奈何这等书籍不为人所知,不然那宋梁氏也不至于此。”

  “之豪啊,你既知缘由,不如前去帮钱家洗脱冤情,也算做了一件善事。”张老总是一副善心,之前救秦轩,这次又劝秦轩替人伸冤。

  秦轩虽比不上张老菩萨心肠,却也有些正义感。“伯父不说,我也会做的。”

  次日晌午,秦轩三人正在屋内吃着酒食,就听见门外店小二的声音传来。“公子,那钱家小姐召集店内所有才子说是求贤相求,您看您要不要下去听上一听?”

  哦?这钱家小姐一定是为了那起毒案。且看小爷我大显身手,放下碗筷回道:“知道了!在下稍后便去。”

  “之豪,既然那钱家小姐寻贤求助,你定要尽力而为。”张老本就想让秦轩出面解释,此番钱家小姐前来,再好不过。

  “知道了,伯父,我这便下楼。”

  秦轩走下楼梯,就近坐在一面桌前。抬头打量着所谓的钱家小姐,身着青蓝色长裙,外罩一层轻纱,两鬓发髻飘然而下,玉似脸蛋,明眸皓齿,端端正正地坐在一旁。秦轩有些失神,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比起后世的那些明星也毫不示弱。

  正出神间,钱小姐低头微蹲对众人作了一礼,言辞恳切地说:“此番宋家出事,家兄涉嫌,各类证据无不直指家兄。然家兄一向仁义,对内孝顺家母,对外亦是和善待人,且与宋逸民大哥相处融洽,定不会是那下毒之人。”言语间饱含深情,眉宇间更是泫然欲泣。“今日,如玉奉家母之命来此求贤,如诸位能够查明真相,助家兄沉冤得雪,如玉便为奴为婢侍奉一生。”

  众文人才子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却无人起身应承。钱如玉见此,眼眶中的泪水抑制不住,全身搐动,咬着嘴唇看向众人。“诸位都是饱读诗书明辨是非的才人,莫不是也认为家兄是那凶手?难道竟无人能洞悉真相,还家兄一世清白么?”激动之余,两行晶泪垂下。

  “钱小姐,说来惭愧,如海兄的为人,在下亦有耳闻,料想不会是那下毒之人。怎奈何,这查案之事应是官差之事,在下无权插手!不过,在下会知会家父必定细查此案。”说话的是一个年轻公子,一拢锦袍,身材修长,削眉挺梁,活脱脱一个翩翩佳公子。

  钱如玉的贴身丫鬟,跃步上前,指着那年轻公子,破口而出:“好你个朱洪文,自家无能就不要插嘴,我家小姐此番求贤,你百般阻挠,是不是想等我家老爷被害,我家小姐没了依靠,你好凯觎我家小姐。”

  小丫鬟还待要说,身后的钱如玉出言呵斥:“环儿,休得无礼!”

  “可……”环儿委屈地低下头,双手垂在身前,不停地揉搓着。

  钱如玉上前对朱洪文颔首道歉道:“朱公子,请莫见怪,是如玉管教无方。”

  “钱小姐言重了!在下对钱小姐一直是痴心一片,若是可以又怎么会不伸出援手呢?”朱洪文色眯眯地看向钱如玉,贪婪之色溢于言表。

  端坐一旁的秦轩对朱洪文也很是不待见,突口而出:“钱小姐,在下愿意一试!”

  闻听此言,钱如玉惊喜地转向秦轩。身躯凛凛,相貌堂堂。虽然一袭长袍有些破旧,依然掩盖不住自信的气质,就是头发有些怪异。钱如玉此刻也不计较头发怪异,只是激动不已,终于有人愿意相助。“这位公子,若能救得家兄,如玉方才之言必然作数。”

  “在下倒不是贪恋小姐美色,况且此番能否帮得令兄还尚未可知。”话不说满、事不做绝,秦轩还是知道的。

  “公子高风,还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钱如玉对秦轩好感倍增,说话有条不紊,神态从容不迫,必是怀才之士。

  “在下秦轩秦之豪!”秦轩抬手作揖,宠辱不惊道。

  “既然秦公子愿助钱家,不如就请随如玉一同回府。如玉也好将事情详细告知。”

  “也好,待在下禀明家伯,再随小姐同往。”本着能省则省,去钱家免费吃住的心思,秦轩一口答应下来。

  秦轩等人走后,客栈里中才子又开始议论纷纷。

  “那怪异的秦轩居然敢插手衙门之事!”

  “哼,那厮妄想,查案自有官府之人,他秦轩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跑去钱家蹭吃蹭喝罢了!”朱洪文对秦轩接近钱如玉耿耿于怀,更是看不起穿着破旧的秦轩。

  其他文人默不作声,心中都对朱洪文嗤之以鼻。“还不是你那老子无能,十案九冤,要不钱家为何跑来求贤!”

  钱家,世代经商,家资颇厚。钱家府邸,高墙大院,一方朱门尽显豪宅之风。门前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矗立于两侧,朱门正中牌匾上赫然两个大字“钱府”,苍劲有力,显得气势磅礴。

  走过门房,青石砖铺就的通道直达正房,一左一右的厢房分列东西。钱如玉直接领着秦轩三人往西厢房走去。小睿儿从未见过如此豪宅,四处打望,拽着秦轩问道:“叔叔,这家院子好大好漂亮啊!咱们什么时候能有了呢?”

  秦轩摸了摸小睿儿的头,微笑着说:“等咱们到了京都,便置办一处比这还要华丽、还要大气的院子。”

  一旁的环儿听了,扑哧一笑。“秦公子还真是大言不惭,我们钱家这座府邸少说也要几万两银子。看公子的样子,莫不是吹牛扯皮呢吧!”

  秦轩听了,也不生气,也不搭理,蹲下身来注视着小睿儿说:“睿儿,叔叔再教你一句话: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终须有日龙穿凤,不信一世裤穿窿。意思是,宁可看不起没钱的白头老翁也不要看不起贫穷的年轻人,因为年轻人前途不可限量。年轻人如果努力迟早有天会飞黄腾达,不会一辈子总是穿着有破洞的裤子。记住,论事可看翁少,观人勿论富穷。”

  环儿听出秦轩的言外之意,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嘟着嘴瞪着秦轩。原本准备斥责环儿的钱如玉嘴里不住地念叨“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论事可看翁少,观人勿论富穷”。看向秦轩的眼神多了些欣赏的成分,对秦轩的信心也增加了不少。“秦公子,不知此番有几分把握替家兄脱困呢?”

  “事情的来龙去脉还不是很清楚,恐怕无从估摸!”秦轩恢复了温文尔雅的表情,不急不促说。“不过倒是有几点可疑之处有待查证。”

  “哦?不知公子觉得哪些地方可疑呢?”

  “首先,令兄与宋逸民本是结拜兄弟,下毒之事并无动机;其次,宋逸民取龙虾之事,乃是突然而至,令兄又怎会提前预知;再者,宋梁氏吃完龙虾半日之后才毒发身亡,与砒霜毒性有悖。”

  听了秦轩有条不紊的回答,钱如玉依旧是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愁云惨淡地说道:“但愿家兄此次能够逢凶化吉!”

  看见钱如玉脸上忧郁之色,秦轩安慰道:“钱小姐不必如此,相信此次被官府收押之人,并非令兄一人。宋家大厨、宋梁氏贴身丫鬟、尊府采办以及那卖虾之人也都一并被关进了牢笼。算起来,令兄是嫌疑最小之人。”

  “公子有所不知,那宋梁氏贴身丫鬟小翠一口要定是家兄指示,官府也在小翠房内搜出了一包砒霜。”钱如玉听秦轩的话,料想秦轩对此事也就知道市井流传的那部分,急忙说道。
第6章 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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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厢房,一厅两居,屋内四个方椅众星拱月般围着圆桌,桌上一方绸布,布上瓷壶瓷杯,井然有序整洁干净,一副山水画悬于厅堂正中。秦轩感到十分惬意,满意的瞄了一眼钱如玉,暗想:许是钱小姐特意叫人打理过的。

  “秦公子,你等三人就先歇息一下,我去吩咐下人给弄些吃食。”钱如玉拨弄发髻,颔首而语。

  秦轩在客栈已经吃了些酒食,倒也不是很饿,连忙劝道:“钱小姐,来时已用过午饭,此刻尚且不饿,就不要麻烦府上下人了。”

  钱如玉望了秦轩一眼,不像是客套。“那……环儿,你去沏壶茶水来。”环儿一溜烟儿而出,钱如玉回眸看向秦轩接着说:“秦公子,不如现在就开始了解案件吧,省得家兄在狱中吃些苦头。”

  钱如玉略显焦急的神情,秦轩看得分明。“既然小姐这般急切,那在下也不推辞。在下有几个疑惑,不知小姐能否解答?”

  “公子且说,如玉知无不言!”钱如玉端坐桌前,敛声屏气,坐姿优雅,举止稳重得体。

  “就如朱洪文而言,查案本是官差之事,小姐为何却要去福源客栈求助文人才子?”

  端着茶水刚刚走进来的环儿,一边斟茶,一边插嘴道:“公子有所不知,广陵县令就是那朱洪文的父亲,也不知那厮是如何步入仕途的,寻常案件尚且十案九冤,更别说这等死人大案了。要是让他调查审理,我家老爷八成是要含冤而死了!”

  “哦?还有这等事?”秦轩接过环儿递上来的茶杯,惊讶万分,回头看着环儿问道。

  “这在广陵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了,谁家要是摊上案子,就只能自求多福了哦!”

  想起那些贪官污吏,想起电视剧内含冤之人,想起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秦轩无奈地感慨。“如若真如姑娘所言,一县父母官,糊涂至斯,那可苦了这广陵县数万百姓了!”

  钱如玉沉默无语,只是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环儿却义愤填膺道:“就是,害得我家老爷都进了牢狱!”

  “说说令兄与宋逸民是如何相识的吧!”瞧着钱如玉心情低落,秦轩岔开话题。

  “家兄与宋大哥是小时玩伴,年少之时学着大人焚香结拜,一直以来都相处融洽,感情深厚,就连宋大哥的妻子梁倩都是他们二人一起认识的!”

  莫不是二人同时喜欢梁倩,梁倩却嫁给大哥为大嫂,小弟一时气不过而下毒害人吧!电视剧看多了,秦轩满脑子胡思乱想。钱如玉呷了一口茶继续说:“自打宋大哥与梁倩结婚之后,家兄与他夫妇二人经常一道赏园游玩,好不自在。”

  看我都乱想些什么,人家兄弟和睦,弟嫂相敬,哪来的龌龊之举啊,秦轩摇头自责。看见秦轩摇头,钱如玉放下茶杯,连忙解释:“家兄与宋大哥夫妇真的关系情同手足,就连那小翠,宋大哥见她对家兄倾心已久,都有意送与家兄做妾,只是被家兄拒绝了。”

  这钱如海和小翠还有这档子事啊,也说不定是那小翠怨恨钱如海不愿将其收入房中蓄意报复。秦轩依旧一言不发,饮茶细想。

  “小翠本是梁倩的贴身丫鬟,我家老爷与宋大哥在梁府便结识了。那时候梁小姐领着小翠经常到府上和宋家走动,一来而往,便也熟悉了。”环儿嘴就闲不住,得着空挡就插上一句。

  钱如玉说话有分寸,秦轩觉得他说的不是很详细,而环儿口无遮拦,正适合秦轩了解情况。此刻秦轩也不像在客栈那时觉得这起案件简单了,多了解些情况,也是怕有所疏漏。“哦?环儿,那你且说说,他们四人感情如何?”

  “他们四人啊,我家老爷和宋逸民都喜欢梁倩,梁倩呢,喜欢宋逸民,要不然也不会嫁给宋逸民了。至于小翠呢,肯定是喜欢我家老爷喽!”环儿脱口而出。

  果然如此,这环儿肚子里肯定还有货,我得多从她嘴里了解一些情况。暗下决心,秦轩又问道:“那环儿,你家老爷喜欢小翠么?”

  “怎么可能呢,要是我家老爷喜欢小翠,那时就不会拒绝,直接收了小翠做妾了。”

  这小翠怕是这案子的关键了,来日得去狱中看看小翠了,说不定能问出些事情呢?秦轩心中盘算着。“环儿,你看这案子,觉得谁会是凶手呢?”

  “以我看,定是那小翠嫁祸我家老爷,凶手就是她自己!”环儿言辞灼灼,语气十分肯定。

  秦轩觉得环儿这句话有待商酌,莞尔一笑。“呵呵,你倒把县令的差事给干了,直接给人定罪了!”

  环儿见秦轩有些嘲笑自己,不高兴了,板着脸。“本来嘛,那小翠嫌贫爱富,勾三搭四,听说与朱洪文还有染,依我看定是小翠勾搭上宋逸民,妒忌梁倩,下毒害人的。”

  还有内幕?怎么跟朱洪文还有关系。朱洪文对钱如玉爱慕已久,想来与小翠也是捧场做戏,而且与宋家又无瓜葛,又无动机,想来应该不是凶手。至于小翠善妒下毒,再因恨陷害钱如海到有些可能。至于钱如海诱使小翠下毒,也有些道理。龙虾与维生素C产生砒霜误毒梁倩也说得过去。我去,这案子也太深了吧!我这不是闲得插手么,苦笑一声说道:“没想到,这一起看似简单的下毒案,还牵扯着这么多人。看来在下有的忙了。”

  “秦公子,环儿这些也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的?”方才钱如玉见秦轩有意询问环儿,一直闭口不言,现在感觉秦轩被环儿所说的一些市井八卦误导,连忙说道。

  “呈堂证供有时候也不见得是真,市井八卦有时候未必全是假。这些还是待事情了解清楚再作决断。”秦轩既没有肯定钱如玉的话,也给自己留了余地。

  “那秦公子准备从何处入手?”钱如玉抬手抚着耳边碎发,询问道。

  “此刻正在牢狱中的那几个人。”

  “明天吧,今日公子好好歇息,明日我陪你一同去监狱……”正当钱如玉像秦轩说诉时,一个丫鬟急匆匆的进来。“小姐,老夫人,听闻小姐回府,让小姐带上所寻先生一同去客厅。”

  “小玲啊,母亲精神可好?”一想起母亲听闻兄长被官差锁了去,直接晕倒,钱如玉便有些心疼。

  “回小姐,老夫人精神恍惚、意识消沉,怕是老爷不回来是不会好的。”小丫鬟低头细语。

  钱如玉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情绪摆手道:“你先去吧,我和秦公子稍后便去。”

  秦轩看着钱如玉心神俱疲,有些心疼,出言安慰:“钱小姐莫要担忧,在下此番定当竭尽全力,料想令兄不日便可释放,令堂亦会康复无疾!”

  钱如玉对着秦轩颔首施礼道:“那如玉先谢过公子了!”

  钱家客厅,钱老夫人无精打采强装镇静地坐在堂中,秦轩和钱如玉分坐两旁。钱老夫人上下打量着秦轩,头发怪异,莫不是犯了什么案子,被施以髡刑。破旧长袍,八成出自贫困之家,又怎会饱读诗书。脸上表情不觉间变得难堪,这等粗人也能就得海儿?不悦地呵斥钱如玉:“如玉!为娘是要你寻访大才,好助你兄长脱案,你怎地找来这等不三不四下贱之人。”

  听闻此言,秦轩当下恼火,拍案而起。“老夫人,在下敬你年迈是长者,奈何如此辱人。岂不闻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今日在下既敢随令嫒前来,比是有信心助你钱家平事。”说完拂袖而立。

  钱老夫人愤怒的脸有些扭曲,呼吸也变得急促。“你——”

  钱如玉见状连忙上前拍着老夫人的背说和:“母亲莫要轻视了秦公子,秦公子怀有大才,看事情也格外透彻,此番定能相助家兄!况且此时亦不是与秦公子争吵之时,应以家兄之事为先。”

  见女儿如此夸赞眼前之人,钱老夫人注视着秦轩,莫非这穷书生有些本事?“好好好,老婆子我倒要问问这位公子,对营救犬子有几分把握?”

  “如令郎不是凶手便有十分把握!”秦轩双手搭在背后,自信满满道。

  “既然公子敢夸下海口,那老婆子就静候佳音了。然而此番如若事成,老婆子做主,如玉便跟公子离去,侍奉公子一生一世,如是不成,那就休怪老婆子不讲情面了。”钱老夫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秦轩说。

  “哼,在下此次前来并非贪恋令嫒美色。再者说,令嫒知书达理,秀外慧中,老夫人为何要如此贬低、轻视令嫒。”初见钱如玉,秦轩便萌生出好感,接触片刻更是欣赏,见钱老夫人如此作践钱如玉,秦轩气愤道。

  “犬子尚要传递香火,她身为钱家人,为了钱家后世牺牲一些又有何妨。”钱老夫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侃侃而言。

  “你——好好好,既然老夫人这般说辞,那在下必全力以赴,救得令郎。待令郎脱困回府,那令嫒就得跟着我秦轩走了。好了,在下也不多说了。”

  钱如玉听闻秦轩之言,脸颊瞬时泛红,低头咬唇。秦轩见此,也觉得自己说话唐突。“如玉姑娘,麻烦来西厢房给在下再说说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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