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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秦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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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秦全文阅读

复秦作者:一笑一枯荣

复秦简介:

秦朝末年,天下大乱。自陈胜吴广起义之后,二世皇帝不理朝政,内有赵高弄权,外有六国复辟,四处狼烟烽火,大秦国危在旦夕——

却在此时,一个现代人穿越到了扶苏之子子婴身上,一段狗血的剧情就此拉开帷幕。

看刘邦拔剑,观项羽举鼎,与张良斗计,同韩信试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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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秦最新章节不是感言的感言
第2章:杀人剑
复秦全文阅读作者:一笑一枯荣加入书架

  九月的咸阳已经颇有些冷意,宫殿上的琉璃瓦堆积了一层从树上掉下的垃圾,弯曲的树桠上残悬着几片还不肯接受宿命的败叶。点点露珠还留恋在枯枝残叶之间,等西边吹来一阵冷风将它们化为残碎的水点。

  天上笼罩着一层去之不掉的阴霾,灰色的云层如同覆盖在乞丐衣服上的油腻,看着恶心想吐,但又舍不得弃去。因为掉了色的衣物还能御寒,没了衣物的乞丐就只能在寒天里等死。

  大秦帝国在这个萧瑟的秋天也只能像没衣的乞丐那般默默等死,天下分崩离析,贼寇叩关在即。朝廷上坐停棺材一枚,望夷宫等来蚁鼠一窝。

  赢子婴如今已经习惯了关中颇为寒冷的秋天,他前世是正宗的四川人,说的一口正宗的四川话,跟人交流的时候经常脱口而出:你个瓜娃子

  在那个时代,普通话已经成为了一种学生必学的语言,他大学毕业后,普通话也没进步多少,两种口音让他交汇成了洋不洋土不土的川普。

  秦朝的口音跟现代完全不同,说话也有点憋里憋气,简而言之就是不直白。赢子婴开始的时候很不习惯,如今入乡随俗,也只好跟着一起憋吧!

  他如今每天扳着指拇过日子,脑子里整天都想着,秦二世什么时候死,赵高何时要谋反。

  这样枯燥的日子太无趣,赢子婴有时候想哪怕是拼了性命嘛也要活的精彩一点。可惜的是他历史学得实在是不好,连秦始皇统一六国的时间都不晓得,又哪知道赵高什么时候杀二世?

  他如今被囚困在咸阳城里,每天跟呆在深闺里的黄花闺女似的。想得得到消息也难上加难,更何况二世皇帝登基后,下令民众不准议论国事,不然就砍脑袋。这咸阳城里,又有谁敢议论政事呢?

  宅在家中大半年,赢子婴唯一知道的情况多一点的人就是赵高。赵高为人很嚣张,整个城里无人不怕他。他有个女婿叫阎乐,仗着岳父是丞相也很飞扬跋扈。

  至于赵高为什么会有女婿,他对这个也很好奇。最后在韩则那旁敲得来的信息中知道,在秦朝宦官不等于阉臣,都长有小JJ,切了小JJ的宦官很少。就比如说韩谈,韩谈也是宦官,但他还有儿子,名叫韩则。

  于是赢子婴很无语的知道自己被电视剧给坑了,电视里面的赵高都是阴阳怪气的老太监。

  在整个咸阳,信息流传得最广的就是这个没有切JJ的宦官赵高。赵高很有才气,写得一手好字,还会做赋!如今当了丞相,害死了以前的丞相李斯、右丞相冯劫和将军冯去疾,朝中无人不惧怕他。他曾牵着一头鹿前去觐见二世,当着诸位大臣的面指着说这是马,殿中那么多大臣,竟然每一个敢出来否认。赵高的淫威可见一般!

  赵高害死冯家父子,也害苦赢子婴。因为赢子婴的生母便是这冯家的小姐,冯家没倒台之时,赢子婴多少还是能受点照顾,如今冯家树倒猢狲散,哪又能顾得上赢子婴?听说还有一位冯家的子弟因惧怕赵高而远逃边关,庇护在前将军王离的手下。不过现在长城军团已经灰飞烟灭,王离也被砍了脑袋,那位冯姓的公子是死是活就再也无人知道了。

  他的住所并非紧挨皇城的宫闱殿宇,而是一处颇有些偏僻的中等院子。这院子旁边有一处园林,看似颇为清幽,丞相言此处好养病,于是赢子婴就搬出了以前住的宫闱。这地方住的大多数是些商贩贾旅,没有什么大臣王公住这边。子婴住在这里,皇帝也放心。

  这一日,赢子婴在吃过饭,喝过药后,如往常一样靠在窗户边看书。

  看了两卷《孙膑兵法》过后,就觉得周公欲邀他去下棋了。不忍着如此耗费光阴,他强打着精神,从墙上取下佩剑准备到院子中练剑。

  此时他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半年的宅居生活使得赢子婴的身体素质下降得非常厉害,如今的他可以用手无缚鸡之力来形容。这样的身体,对于一个荷尔蒙分泌过多,此时又是一枚处男的赢子婴来说,还得好好锻炼!不然以后取了几个老婆就立即阳痿,那岂不是丢光了穿越者的脸?

  清晨的露水未干,天空中还弥漫着淡淡的白雾。

  赢子婴提剑站在院子里,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拔剑跃地,一剑刺向前方,手腕间长剑极为灵动,一时间使出来也觉得颇为熟练。

  他身材高大,束发戴冠,眉毛极浓,犹如刀刻。脸上看起来也颇为硬朗,不过苍白的皮肤和毫无光泽的嘴唇将他一脸的病容凸显出来。再加上身子羸弱,黑袍下空荡荡的毫无着力感。让他整个人的精神气都大打折扣,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身有顽疾。

  赢子婴的剑法不错,至少不是花架子。估计穿前的那个子婴没少练过,所以如今的他,对剑也并不感到陌生。

  剑动人动,赢子婴随剑而舞,可惜不过片刻时间。赢子婴的长剑就坠落在地上,他自己也弯腰喘息个不停。

  身体如此差劲,这半年来真是元气大伤啊。

  赢子婴正感叹间,院门突被推开,屋外走进一个身材高硕束发戴冠的年轻男子,身穿灰白色深衣,腰间配着一柄连鞘长剑,一双浓眉似剑出鞘,双眼炯炯有神,更兼得鼻高唇厚,任人见了都要叹一声好英朗的郎君!

  赢子婴看见来人,苍白的脸上也乏起一丝微笑。这人乃宦侍韩谈之子,名唤韩则。他乃赢子婴的亲属近臣,如今为补贴家用,在朝中某位大臣府内教导其子剑术,此番已经有月余未见,便先开口问道:“韩则,今日怎么有空回来?”

  韩则弯腰拱手答曰:“禀公子,今日城中人人闭户,街道四处更有甲兵穿梭。我生怕有贼兵冲击院子,便告假先回来了。”

  赢子婴一懵,疑惑着问道:“可是城中发生什么大事?”

  韩则摇头自称不知,转头朝院子四处扫视了一般,突然笑道:“不过这院子向来冷清,平日就算是乞丐也懒得进门乞讨,贼人怎么会寻到这里!看来是韩则多虑了!”

  赢子婴杵剑在地,也笑道:“说来也是,此处偏僻,贼人也难寻到。”

  韩则放下心来,此时见到赢子婴持剑在手。知道他身体必然康复了不少,有意要试探赢子婴的剑法,于是朝他说道:“公子适才练剑,韩则也无事。不如我们比试一下剑法吧!”

  赢子婴摇头道:“身体还未痊愈,手臂无力,又怎能与你对剑?”

  赢子婴说的是实话,韩则的剑法他是知道的,作为咸阳城鼎鼎有名的剑师,一身剑术又怎会差?莫说现在,就是他当初没病之前,记忆中的自己都不是韩则的对手。

  韩则见赢子婴推辞,劝道:“公子剑法我是早已经见识过的,如今虽然有病在身,但技艺未曾荒废。我不使力便是,只拿剑技一较高下吧!”

  赢子婴无奈,韩则对自己剑法比较推崇,曾说过论练剑天赋,他不如子婴。如今他一意要和赢子婴比试,赢子婴也没有办法,只得拿剑对着韩则。

  二人对站在一颗歪脖子的老皂角树下,一声轻喝,二人皆持剑向前。韩则身高手长,出剑速度也快,赢子婴稍有不如,两剑相交时,手腕轻轻一抖,便卸掉韩则的攻势。

  第一次试探,赢子婴很明显的感受到了韩则的剑软绵绵的无甚力度。于是便拿出浑身解数与韩则对攻!

  韩则跟赢子婴对过了几招后,突然间收剑回鞘。他皱眉看着赢子婴,感觉到非常的疑惑。

  往日韩则与赢子婴交手很多次,对赢子婴的剑法套路很是熟悉。以前的那个子婴受墨家非攻的影响,及擅长防守,剑路光明正大,大开大合间有着凛然正气。

  而今天,他很明显的感觉到公子手中剑的变化。他虽然招式还是那么熟练,但几次对剑下来,他看出子婴剑术一反常态,攻招极多,而且自己一剑递过去,他竟然不回撤,直接拿剑与他对刺,这分明就是他惯用的杀人剑法!

  所谓杀人剑讲究的有三点,即为快、狠、准!

  昔日赢子婴学的是王者之剑,讲究的是以势服人。

  子婴剑法变化,究竟是何原因?

  韩则对赢子婴完全就没有任何城府之心,心中想到了便开口说出来:“我观公子剑法,杀戮之气更甚。公子身为贵族,不应使这般剑法。”

  赢子婴听了这话反倒是疑惑了,他说道:“剑当是用来杀人的,自然有杀戮之气。我用剑杀人,为何不能使这种剑法?”

  韩则急道:“公子所习的乃是王者之剑,练自大成,可以剑势压人。如韩则这般的杀人剑法,讲究的是以命搏命,以伤换命,身前半尺血溅五步。这等危险的剑法又怎么适用于公子?望公子三思。”

  赢子婴听明白了,原来韩则是担心将才自己使出的剑招太过危险,不适合自己这种身份的人。可惜如今的赢子婴已经经历过生死,知道过死亡的痛楚,依照他的性格,他更相信身前半尺取人人头的杀人之剑。只要能将敌人杀死,自己受点伤也无所谓。

  于是他笑道:“剑者,凶器也!无所谓杀人剑王者剑。是剑就是用以杀人的!韩则,你毋须多虑,我自有分寸。”

  韩则听赢子婴说得似乎也有点道理,他也不愿意多想,既然公子认为这是对的,那便是对的吧!

  二人皆收剑而回,却在此时,外出不久的韩谈急匆匆的走进了院子,他大声的喘着气,面色潮红,神色说不清是忧虑还惊喜,反正赢子婴从未见过如此方寸大乱的韩谈。

  韩谈再三吐气,过了好半天才平息下来,目光炯炯的盯着赢子婴说道:“据城中传言,有山东贼寇混迹入城,二世皇帝被贼杀死于望夷宫中,如今天下失主,还望公子早做准备!”

第3章:时机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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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世皇帝死了?!!!”

  这消息如石破天惊,将赢子婴震立在当场!

  是机遇?还是隐患?

  一旁的韩则似想到了什么,突然激动得连话都说不清了:“这。这.。。二世皇帝如今还未有能继承大统的公子。赢姓赵氏者,能问鼎九五者,只有公子一人了!”

  可不等他高兴,旁边的韩谈的话就如一盆凉水当头倒下,让韩则一下子惊醒过来。

  “正是如此,公子才有可能遭遇大难。丞相赵高素来猜忌公子,早有谋害之心。昔日二世未驾崩之前,他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害死公子。如今二世皇帝已死,这咸阳城就是他说了算。公子的处境不是更加的危险了吗?”

  赢子婴揉了揉额头,度步说道:“秦皇毙,如今咸阳更是风雨飘零。我素来为赵高所嫉,无一日不想除之而后快。往日有皇帝庇佑,赵高不敢明切下手。而今这咸阳皆为赵高掌控,我势单力薄切记不可轻举妄动。且静观其变吧,不过还须做万全之策。韩则,你在城中多有走动,想想能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出得城去。如果赵高真的要杀人灭口,我们就深夜逃出城外。”

  韩则答道:“公子放心,我在城中也有一二朋友,都是忠义侠士。出城倒也不难,如果偷城不能,那我便拼了性命也当为公子杀出一条血路。“

  赢子婴微微颌首,望窗而叹:“想我泱泱大秦怎.唉!”

  韩则握拳咬牙,恨恨的说道:“赵贼一日不死,大秦一日不安。依臣所见,这弑君之事也必然为此贼所为!”

  韩谈闻言大惊,呵斥道:“住口!你一黄口小儿安知天下大事?无凭无据又怎能说是赵高所为呢?”

  韩则道:“爹爹有所不知,如今咸阳令为赵高女婿,城中有甲士五千,城外驻骑兵三千。莫说是几个盗贼,就是大军攻打也要许久,更何况皇帝所在宫闱护卫森严,即便城中起了贼寇,一时半会又怎能打破?在这咸阳,能领军弑君者,只此一人!”

  韩谈又待张口,却被子婴淡淡的一句话打断:“韩则所言非虚,在这咸阳城中,能冲入宫闱弑君者,也怕只有赵高了。”

  “啊?”韩谈还是有些无法接受,他当年随公子扶苏时也曾见过赵高,观其人最多不过一阿谀之辈的小人。哪怕他大权在握,在咸阳城中只手遮天,但也不过是蒙骗皇帝假使权力罢!而弑君一事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前段日子,韩则不是带来消息说外面乱军已经攻破武关了吗?赵高所为一直是蒙蔽皇帝,如今皇帝得到消息,必然派人追问。赵高遮拦不住,只好先下手了。”

  秦二世死了,死在了他曾最为亲信的宦官手里。不知道他死前有何感想?赢子婴负手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凋谢的枯叶,朝天独泣的乌鸦,整颗心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这便是他一直渴望的契机?

  想想如今秦国的局势,赵高杀了二世,那历史上记载的离秦国覆灭还远吗?他心有万千沟壑,说不完的雄心壮志,可他想不出任何可以挽救这垂暮大秦的方法。

  摇了摇头,赢子婴将心中的不安放下,继而安慰自己:穿越者牛逼不解释,车到山前必有路。我顶着逆天改命的无敌光环,总不该还没展露头角就死翘翘。

  人生有时候是需要阿Q精神的,自我胜利法胜过一切现实的无奈。

  既然想不到办法,那就去做!这就是赢子婴性格的特点,坚强而有韧性,果决却不明是非。

  像他这样的人在现实社会当中,很有可能因为看中某样事物,而不顾一切的去行动。总想着做了再说,这样的人很容易走向成功,也很容易万劫不复去捡破烂。

  所以赢子婴立马和二韩商量,安排好身后的事情。

  “城中有变,变则生乱,如今我身份特殊。二世皇帝去后,如果赵高不想篡位登基的话,论赢姓赵氏当中,我是最有可能问鼎九五的那人。如果在往时,我还能登基后仔细筹划,但如今形式混乱,亦要做好完全准备。你们与城中掌握兵权的大将可曾熟悉?”

  听完赢子婴的话,韩则抱拳说道:“我昔日曾与丽邑的骑都尉李必共论过剑术,与他颇为熟络。此人不善言辞,喜欢喝酒接纳豪客。而且对部下极好,常常与之共宿同饮。他原是上将军章邯的部下,现在章邯投降,他如坐针毡。虽向赵高送过重礼,但依旧不得重视。”

  李必?

  赢子婴想了想,没想出以前读过的秦史中有这么一号人物,想必也是什么无名之辈。不过听韩则的话说,这人对部下及好,这可是极得军心的表现啊?要知道如今秦国奉行的是耕战体系,有爵位的贵族跟平民是有很大区别的,这李必能放下贵族的身份与部队同宿,这在秦史上都是未曾有过的事情。

  这个人让人联想到汉朝的将军李广,可惜二人实非同一个档次的人物。

  赢子婴思前虑后,决定先送上一张拜帖。先套套关系再说,这人既然并非赵高的心腹,即便不能为友,也能让他在关键的时刻保持观望。

  拜帖是以赢子婴的名义送出去的,上面写着赢子婴对此人的钦慕之情,并邀以后有时间能一起狩猎。

  这张拜帖以如今子婴的身份送上,估计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关键在于,如果子婴登基了,那情况又不一样了。

  这就是穿越者先知先觉的好处了,老子可是历史课本上当了四十几天的秦王,这位置哪还跑得了?

  抱着这样的自信,拜帖让韩则在城中的一位朋友送出去的,这时候赢子婴可舍不得将韩则这样的亲信人物送至城外。在他有限的计划里面,韩则这人都非常的重要。

  两日过后。

  咸阳城中,咸阳令阎乐领着数十个甲士在城中过道上横冲直撞。他们一个个骑着高头大马,不顾行人安危,挥鞭吆喝着前进。一路上到处鸡飞狗跳,路人跟避瘟疫一样钻进了屋门。

  阎乐是赵高的女婿,是掌管着城中几千守卫的咸阳令。

  他身材不高,体格非常强壮,头高高昂起,手中按剑,目视之间自有一般威势。

  他此行的目的是找到扶苏的儿子子婴,并把他接进宫中准备登基。

  说到登基阎乐就一肚子的火气,前不久他冒充贼寇围攻望夷宫,杀死了秦二世。本来以为他的岳父大人就可以顺顺利利的登基当皇帝了,哪知道在赵高委婉的提示下,以往那些跟缩头乌龟似的大臣个个都充耳不闻。阎乐脾气不好,在殿中就拔剑威胁。哪知道这些该杀千刀的大臣们一个个都拔出剑来,简直就是抵死不从啊!

  赵高无奈了,只好另外找出一个由头来揭过此事。而有个老不死的宗正午泽,大声的向赵高说,要在赢姓赵氏者中寻出一位始皇帝嫡系血脉的王族即位,所以那位被众人遗忘在不知道哪个角落的公子婴跃出了人们的视线。这人是长公子扶苏的儿子,是始皇帝的长孙,当皇帝名正言顺啊!赵高不过假装咳嗽两声,这些大臣就撅起屁股大赞丞相英明,该让子婴登基!

  于是这一系列的事情,就导致了阎乐此行的目的。

  前去找公子婴登基。

第4章:阎乐的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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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府里密谋后路的赢子婴三人,很快就被门外那‘嘣嘣’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这么大声的敲门声,让屋里的三人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赢子婴虽然住在商贾巨富旁边,但因为其身份,也没人敢随意的惊动他。再加上二世给赢子婴派了数十个大手大脚的中年悍妇,出门采办东西的时候也自有一般威势。这就更不能让周围人小瞧了,又有谁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踢门?

  三人脑里都浮现了赵高二个字。

  来者不善啊?莫非是赵高杀死了二世后,觉得赢子婴的身份成了他当皇帝的阻碍,所以来杀人灭口?

  赢子婴脸色一下就变了,心中更是恼恨,该死的历史,说不定又被坑了!

  韩则年轻沉不住气,首先拔剑在手,道:“门外来者非善,韩则先去打探一番,如有丝毫不对,父亲和公子可从密道先行退去!”

  赢子婴意欲开口同去,却不料旁边的韩谈似看出了他所想,紧皱着眉头对他说:“公子不必赴险,则儿武艺高明,一人不敌亦可抽身离去。不必担忧!”

  这位跟随赢子婴十来年的老宦官,此时说话的时候不急不缓,面上看不出变动,全身上下带着一种万事都不惧怕的安然之色。

  赢子婴此时都感觉到心浮气躁,但看到一脸安然的韩谈,他心中一下子就平静下来。随即感叹:相比韩谈,光是这份定力从容的气度,自己就差太多。

  二人皆握剑在手,透过门缝向外窥视。

  韩则出去后,先将几个畏畏缩缩的悍妇喝进了旁边的厢房,然后提剑跃步前去打开房门。

  门栓才刚抽出,门就嘣的一声被人推开。韩则赶紧后退三步,手握在剑柄上,目光审视着门前的这些不速之客。

  阎乐推开了前面的几个甲士,伸着短小的脖子在院子里四处巡视。他目光在韩则身上一瞥,随即转过头去,似这般的小人物好似完全就不能放在他眼里。哪怕这人长得高点,看起来也人模狗样的,他却连向韩则问话的心思都没有。

  “这院子很小啊!公子婴住在里面真是委屈了。”

  在这院子走了两步,阎乐装模作样的摇头感叹。

  韩则冷着脸,朝阎乐问道:“尔乃何人?找公子何事?”

  阎乐似未曾听见韩则的问话,带着甲士自顾走进了院子中央,他抱拳朝前面高声叫到:“公子婴可在?我乃咸阳令阎乐,今奉丞相之令前来面见公子。还请公子出来一见!”

  躲在门后面的赢子婴目视韩谈,韩谈微微摇头。

  阎乐喊了两声,却不见有人出来。他眉目一皱,似才想起了韩则这人。于是他扯动着肥脸,露出一个非常难看的笑容,朝韩则说道:“你是何人呀?为何不见你家公子出来?”

  韩则冷哼一声,竖眉说道:“吾乃公子内臣,你欲见公子却又不肯道明来意,公子为何要见你?”

  “我是奉丞相之命前来的!说得还不够清楚吗?”阎乐肥脸一抖,直斥韩则道。

  “丞相何命?”

  “尔何人耶?敢问丞相何意?如此不懂尊卑,莫非公子婴府内尽是些出言不逊之辈吗?”

  “如不道明来意,咸阳令可自便离去。丞相之令,公子日后自当亲自上门拜罪。”

  阎乐见这公子府内的小小内侍竟敢和自己的顶嘴,他心中着恼。心中思量着,老子亲手杀死了皇帝,还怕得罪另外一个不成?如今刘邦的军队已经破了武关,丞相与之相交甚密,这关中、这秦地还是不是赢姓的尚未可知。何况,出门前,丞相可是亲自交代要演一场好戏给子婴小儿看看。

  “既然公子婴不想出门见我,我也只好冒犯了!身后甲士听令,随我进屋!”

  屋内赢子婴大惊,韩谈轻声说道:“此人来势汹汹,恐非善意。公子可从密道逃出,我随后便来。”

  赢子婴思虑半响,心中自叹又被历史坑了。如今的情况跟他设想的完全不同,阎乐这样子看起来根本不是接子婴进宫登基的。

  心中下定决心,还是保命为先。不等他起身,门外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韩则拔剑了!没有谁看见韩则怎么动的,只见他拔剑跃步,人如惊鸿而至。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甲士手中的剑才抽出一小截,韩则的剑就顶在了阎乐的喉咙之上!

  “公子婴何罪?敢烦丞相相邀?”

  韩则语气冰冷,目带杀机,好似阎乐如果道出目的,必然血溅五步!

  阎乐也没料到韩则敢动剑!更没料到此人的剑是如此之快!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冰冷的剑尖抵住了喉咙。冷汗从他肥腻的脸上不停的滚落,阎乐的拳头握紧又松开!

  他突然换了一副面孔,脸上肥肉堆积得越见难看,他在剑尖下艰难的说道:““公子婴内外贤德,吾奉命而来接公子婴入朝安坐,当尊九五!”

  韩则懵了,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

  他本以为阎乐如此莽撞的进屋,是奉赵高之命令,来斩杀赢子婴的。再加上人比较年轻,做事比较冲动,所以毫不犹豫的拔剑相向。可哪知道,这人却是来报喜的!

  子婴尊九五,这对他们这些亲信来说,是天大的喜事啊!

  韩则为人正直,丝毫没有其父那种随机应变的能力。那剑还依然指着阎乐,半天不曾放下。

  时间突然一下凝固。

  等到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走出面不改色的韩谈,阎乐那悬在天上的心,这才落地。

  韩谈抱拳朝阎乐说道:“公子身染重疾,一时未曾醒来。却怠慢了咸阳令,还望咸阳令海涵!”

  说完这句,这才转身朝韩则呵斥道:“还不撤下长剑!速速退下!”

  韩则收剑而回,阎乐干笑两声,道:“不碍事,不碍事!”

  阎乐进了屋子,就闻到了好大一股药味。他眉头一皱,举目朝里面看去,屋里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床,一个面色苍白目光黯淡的年轻男子就半倚在床上。

  阎乐见了子婴,看到他面无血色,一副大病未愈之相,便知韩谈所言非虚,假叹一声说道:“却不知公子身体欠安。”

  “咳咳。已经好了许多了。”子婴道。

  阎乐便向子婴告知来意,最后说道:“如今外寇在即,公子宜速行!”

  子婴便随着阎乐一起前往,只不过因为身体羸弱,还骑不得马,阎乐便让手下甲士踹开了旁边商贾家的门,强行征走了一辆马车,一行人踩着朝阳便向咸阳宫行去。

第5章:谋杀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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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邮又名孝里亭,昔日秦昭王令名将白起自杀于此。秦二世胡亥也曾在此地让赵高将六个兄弟和十个姐妹碾死,刑场惨不忍睹。

  路过杜邮时,天已过了半午。赢子婴坐在马车上,却听到外面人声嘈杂,时有哭喊声传来,他掀开了车帘,向外窥视。

  一行人正好经过刑场,周围到处是围观的民众。台上密密麻麻的捆跪着不少人,个个背插木标,后面站着提刀的刽子手。赢子婴心中大惊,向阎乐问道:“这些是何人?为何处斩?”

  阎乐嘴角微动,转身低头禀告:“处斩的是宗正午泽三族,因查知与关外贼寇勾结,毁我大秦江山,丞相下令斩立决!”

  赢子婴看了看阎乐,又看了看台上。正好那行刑官向着下面的民众读完了台上众人的罪状,便在无数的叫骂声中开始行刑。刀光下,几颗人头落地,鲜血顺着脖腔不停的往外冒。赢子婴脸色一下苍白如雪,额头上不停的溢出冷汗,他闷哼了一声,却不做声,自个放下帘布。

  阎乐直起身撇了撇嘴,心中更是不屑:该不会就这样就吓破胆了吧?

  随即转身朝众甲士道了声:走。骑马走时还特地注意了下,将才在他身后对他怒目而视的韩则。

  “此人武艺高强,又为公子婴心腹,得找个由头将其弄死。”他如是想到。

  赢子婴一身虚脱的坐在车内,努力的将腹内的翻滚压下。然而,心中的怒火却怎么压压不住,他咬着牙恨恨的沉思:“赵高此贼,竟然来这一手。这不就是杀鸡儆猴吗?在新皇登基前斩杀朝中大臣,好大贼胆!完全没将自己这个新皇放在眼里,他是想造反吗?”

  想到造反这两个字,子婴神情一怔,心思:赵高莫非真心想公然造反?

  想到历史上的赵高之死,他心中越加肯定,赵高可能真有公然造反之心了,他知道自己弑君的行径瞒不过明眼人,所以迫不及待的想开始行动了。不过他到底只是个缺乏魄力的小人,一时间还未下定决心罢!

  赢子婴坐在车驾之中,还是头一次看见如此血腥的场面,将才差一点就呕吐出来。

  虽然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说到底,他依然还是个普通人,并未因为穿越过一次,就完全蜕变。这些血腥让他见识到了古代的冷酷与残忍,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成为邢台上人头滚落之人。

  赢子婴闭目长叹一声,赵高这人成了悬在他头顶的利刃,稍有不慎就会落下。

  经过杜邮行刑之后,一路倒也没遇见更多的风波。

  一行人还算平稳的到达了咸阳宫,丞相赵高带领群臣出殿百步迎接公子婴。

  赵高让公子婴坐上高台玉案,下面有小宦官拿着群臣商讨的诏书摇头读着。待颂词读完,赵高又领群臣大礼参拜。到了这时,子婴就是名正言顺的秦国之主了。

  接下来,登基还须祭祖拜天。赵高有言参拜,告子婴曰:“如今天下分崩离析,国土十不存二三,此时称帝已为不妥。不如先称秦王,待秦王扫平乱贼之后,再行称帝。”

  这是赵高昨晚与赵成商议后的结果,赵成乃赵高之弟,现在的郎中令。

  现在刘邦即将入关,自己又要献地弑君。要是再立个皇帝,害怕后面有人责难,自己要充当的是一位苦心复国的亡国遗族,赵高思虑再三,决定先让子婴称王。

  赢子婴犹如木偶般面无表情,他从车架中出来就是这幅样子。不言不语,一切让赵高做主。如有事问到自己,就点头称是。他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现阶段臣强主弱,赵高又有弑君之嫌,自己的任何手段在此时都统统不管用。暂且冷眼观察这朝臣上下,心中思量着该如何除掉此人。

  下面有人附议称是,有人道不妥,林林种种到头来都在赵高的厉声喝问下鸦雀无声。——果真视我为无物啊!子婴低声感叹。

  谈不上愤怒,心中更多的是淡然。赢子婴在没穿越之前就是一个头脑冷静的人,只有冷静的思维才能分析眼前的形式。

  看到赵高如此嚣张跋扈,赢子婴想起了一本书,里面两个人的下场——董卓与何进。

  董卓死于吕布之手,何进死于宦官之手。他们两个权势都大,然而杀这两个人却没用废多大力气。贼首一死,余众自溃!

  也许,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子婴当上了秦王,也没有祭祖拜天,匆匆了事。赵高微笑着将王冠戴在子婴头上,随着众臣参拜了秦王,然后又道:秦王病还未痊愈,这么久想必也乏了,还是早做休息吧。

  也不告诉刘邦叩关在即的消息,领罢众臣就退了出去。

  赢子婴回到宫闱,立即招来韩谈父子,当面直言:“我欲除去赵高,苦思无计。今招你二人,想想能用什么法子将此贼斩除!”他心中虽然已经有了定策,但对于自己手下唯一的两个亲近之人,赢子婴还是抱有很大期望,看看他们能否想出什么好的办法。

  韩则摸着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赢子婴对他也没报多少希望,他只是目光炯炯的看着韩谈。

  在他心中,韩谈老持稳重,心思细密,说不定能想出什么好的办法。

  韩谈皱眉对赢子婴说道:“公子现在才刚刚登基,何必如此急切?不如等安抚下众臣之心,然后暗中拉拢一些亲信大臣之后,再徐图赵高不迟啊!”

  赢子婴听这话一懵,突然想到:如今城中消息蔽塞,他们两个肯定不知道刘邦就要打进关中的消息,自己当初看过一期王立群的百家讲坛,说的就是子婴登基后刘邦就入关了。不管这历史准不准,但未雨绸缪是正确的。赵高此人身怀异心,对自己掌握城中大权也很不利,还是早点杀死好。

  嬴子婴说道:“赵高不除,我是坐卧不安啊!你们看他在杜邮行刑是什么意思?还有早晨登基的时候,完全视我于无物。此人必须尽快斩除,不然我恐怕就是第二个二世皇帝了!”

  韩谈听这话也是一惊,他们曾经分析过,杀死二世皇帝的就是赵高。如果真是这样,此人当真须尽早斩除!如今整个咸阳城里无人不惧怕赵高,先前杜邮斩首的午泽,就是当初在朝中劝立子婴为帝的皇氏宗正!

  韩谈思前虑后,觉得就跟嬴子婴所讲的那样,如不尽快杀死赵高,恐怕日后处境更为艰难!

  他仔细斟酌着说道:“如今阎乐军权在握,赵高府中又有不少门客家臣,如果不施计谋,必然除不去此贼!从公子能登上秦王之位一事可以看出,城中的诸位大臣并非同赵高一心,往日里也不过是惧怕其淫威,而不敢直言顶撞罢了!所以我觉得只要用计将赵高诓骗进宫里,一刀杀之!其众必然自溃矣!”

  赢子婴听后大喜,觉得韩谈果然不愧他所看重的亲信。当然,以赢子婴那半吊子的历史水平,肯定也不知道历史上除掉赵高的就是韩谈。他将才不过只是一个构思,觉得要擒贼先擒王,此时听韩谈的语气,他定然还有周全之策!

  韩谈思虑了片刻,随即说道:“今日阎乐已知王上病重,回去后必然向赵高告之此事。不如王上就依此为计,详装病发欲将王位传给赵高,只要赵高一人前来,我持刀藏于幕后,寻机杀之!”

  赢子婴想了想,觉得韩谈此计可行。不过他今早晨见过韩则的剑法,觉得韩则充当刺杀赵高之人颇为合适。韩谈机智稳重,不如前去向赵高传诏。

  三人商议后,又敲定了一些细节。赢子婴对韩则说的那位李必的将军颇为上心,如今又以秦王手令派人前去召见。

  赢子婴立即在锦书上写了传位诏书,在用传国玉玺之时突然又想到一事,吩咐韩谈道:“赵高若见了王书还是推迟不来的话,你就私下告密,说知道传国玉玺所在。这样,赵高私来就不会带上卫士!”

  赢子婴将才想到赵高不让自己称帝一事,联系着后世史书记载,这必然是有降贼之意了。恐怕这王位不一定吸引得了此人前来,但传国玉玺就不一样了。传国玉玺乃秦始皇雕刻的传国信物,有了它才能登基称帝。也就是说外面有人想称帝的话,就必须要此物了。哪怕现在关外的起义军打着的是复六国之举,难保不会有人想更上一步。这东西不论交给谁都是大功一件!

  三人商讨后,才发觉夜已深了。二韩相继告辞,赢子婴也决得乏了。

  他病还未好完,今日强振身体坚持到现在,一股深深的疲倦随机涌上身来,于是便和衣睡下。

  第二日,丞相府内。

  赵高瞟了一眼下面站立的秦王近侍,注意力又放在了秦王写的密书上,心里叹息一声:子婴究竟是没命坐住那玉案。想传位于我?可惜我刚派出使者前去会见刘邦,正在商谈献关一事。

  赵高此刻无意王位,便朝韩谈说道:“秦王既然身体欠安,那便小心静养便是。赵高一心为国,岂能为觊觎王位?你回禀殿下,让他安心养病,赵高服侍了三代秦皇,绝无丝毫不轨之心。”

  韩谈心中暗叹:幸好秦王有先见之明,不然肯定诓骗不了赵高入宫。他用手从怀里摸出一方锦帕,朝赵高屈膝半跪,呈上锦帕道:“非臣不忠,怎奈天命终有定数。当年御医曾言:公子婴难活过二十,如今旧疾复发,昨夜咳血不止,怕就在这几日了。我只是等秦王去后,能得之丞相庇佑,今有一紧要之事禀报给丞相!”

  赵高让下人取过锦帕,聚目一看,上面有大片黑色的血迹。心中对子婴之病已经信了大半,于是挥退下人,让韩谈来到身边。韩谈附耳将传国玉玺之事说给赵高听,赵高听后拍案怒斥道:“你是何居心,竟敢蹿使我觊觎神器!”

  韩谈慌忙磕头辩解:“亡主之徒安有异心?丞相勿怒,在下肺腑之言,秦王去后,这等神器必当由丞相掌管,这天下也当由丞相号令。”

  赵高心中生疑,还是不肯相信。唤下人将其拿下,韩谈挣扎道:“杀我又能如何?丞相不听我言,日后必然后悔!”

  赵高冷哼道:“背主小人,还敢来诓骗我!今日,我便是杀了你,好替秦王除去一奸贼!”

  韩谈大呼无罪,赵高犹豫了半响,又挥退下人,拔剑指着韩谈道:“你真知道传国玉玺在哪?”

  “所言千真万确!”

  “那你究竟为何?“

  “我有子韩则,少时习武,年稍长即学经义。只求丞相能给予一条出路,让一身本领有用之地!”

  赵高听后,却抚须呵呵干笑两声。他摆手让屈跪在地的韩谈起来,韩谈心中一松,暗道赵高中计了。赵高侧身从桌案上端过茶杯,吹气浅尝一口,似混不在意的问道:“不知你今年岁数几何?”

  韩谈恭敬的答道:“今年四十三了。”

  赵高又问:“以前服侍扶苏公子多少年?”

  韩谈道:“屈指一算,不下十年。”

  赵高随后有问了些公子日常习惯,韩谈家世背景,韩谈都一一小心回答。赵高听完韩谈话后,将杯往桌上重重一放,鼻子冷哼两声,随及屋外进来两名带剑甲士。二人二话不说用绳子往韩谈身上一套,几下就把他绑成了一个粽子,赵高来回渡步,朝韩谈怒喝道:“你服侍扶苏父子二十余年,今却为了自己儿子的前途公然叛主。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你最好老实交代此行目的,不然我定要杀光你的三族!

  韩谈还想狡辩,赵高一挥手,两甲士轮着巴掌左右开弓,几下就将韩谈打得满面红肿,随后让人将他抓进地牢,命人用大刑伺候,必要让他口吐实言。

  没过一会,一个三角眼老鼠须的驼背男子悄声对赵高说了些什么,赵高闻言大怒。立即招来兄弟女婿,对他们说:“赵成立即去通知众臣,我稍后立即进宫,在我出宫之前一定让众臣汇集在朝门之前!阎乐你召集城中人马,小心戒备各世家大族,稍有意动者杀!四道城门必须严加看守。另外派人传我的手书,让散骑尉李必带领骑兵前去尧关拒敌,立刻启程,一切军需粮草沿路补给!”

  事情吩咐完毕,赵高领着数十名甲士怒气冲冲的进宫去了。

第6章:赵高之死(1)
复秦全文阅读作者:一笑一枯荣加入书架

  信宫。

  赢子婴身穿玄衣纁裳,头带通天冠,与韩则对弈于桌案上。穿越这么久,身体又旧病不愈,古代又不像现代那么多娱乐,一天无所事事也让他感到非常不习惯。对于围棋他以前并不精通,秦朝的棋盘跟现代的棋盘也有所区别,他这手棋拿出去也是一个臭棋篓子。

  棋盘上白棋纵横分布,明显占据大势。赢子婴对着棋盘苦思冥想的半天,才将棋子放在那个自己认为合适的地方。韩则微微一笑,拿过一子往另一处地方一摆。赢子婴摇头苦笑,叹道:“对弈多局,还是输了。”

  “王上不必如此,则对于围棋一道也不过是个庸手,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不敌了。”

  “呵呵,白棋势大,黑棋想胜确实困难。但下棋终究是下棋,天下没有真正的绝棋。纵然有,我将执棋之人换掉,也并非不能将局势挽回。赵高虽然势大,但毕竟困止于咸阳。若此次能除去此人,其余庸碌之辈又何足道哉!”

  “吾王有这般志气很好,事成与否,在此一搏!”

  赢子婴微微点头,二人交谈完,宫娥前来通报,赵高前来觐见。

  赢子婴闻言笑道:“怕是你父亲使计成矣!赵高授首就在今日!”

  韩则翻身下地,抱拳道:“我先去探探虚实!”

  赵高领着数十甲士一行纵行无阻,气势匆匆的来到信宫面前。站立没多久,就见到一身穿灰白深衣的高大男子从宫中出来。赵信往韩则脸上一瞥,未及说话,就见男子问道:“丞相来得如此匆急,是来觐见秦王吗?”

  “剑悬在头上,不得不急!”赵高一挥手带着众甲士就欲进殿。韩则见赵高如此行径,身边又带着这么多甲士,知道必然出了什么意外。强按下心中的不安,脸上依旧淡然的朝赵高问道:“丞相素知朝中规矩,见秦王一人足矣!”

  “今日情况不同!”赵高将袖一扫,身边几个甲士将韩则用剑逼退。赵高对着他冷哼一声,带人直入宫闱。

  韩则看到赵高进了宫殿,扫了身边甲士一眼,对其怒声喝道:“尔等意欲造反耶?”

  韩则心中越加焦急,他仔细观测都没发现父亲的身影,不知道事情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只是秦王身边无一亲近之人,赵高如此气势汹汹而来,他断然不能被几名甲士将自己困住。

  他武艺虽高,也不敢说能胜过这众多甲卫。如今赵高未曾单身入宫,他也并非什么理智之人,再也顾不了什么计策,拔剑就向身边的一个甲士刺去。

  韩谈手速虽快,奈何几人都非是庸手。一人持重剑往韩谈手腕一砍,被刺那人面色不改,直接挺剑与之对刺。韩谈不敢拼命,生生收回剑势,连退数步。几名甲士却不放过机会,个个手执武器逼近。韩谈脸上闪过一丝恼怒,大吼一声将剑挡开,用出平生所学剑法,拼着受伤数处才将几人放倒。

  赵高眉目紧皱,第一次用眼扫视坐在案首边的新秦王:他一身安然的坐在上首,黑色祭服下的腰身挺直,面上带有久病过后的失血苍白,不过看他沉稳安坐的样子,还是让人感觉到了一股帝王的气势!

  赵高看着子婴,心中觉得越看越跟那死去的扶苏公子相像。联想到从韩谈口子逼问的消息,真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赵高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向嬴子婴逼问道:“敢问秦王玉玺安在?”

  赢子婴端坐在上面,看见赵高如此无礼,又见人群中不见韩谈父子,心中就知道恐怕出了意外。

  他虽面不改色,其实内心早已慌乱如麻。面对赵高的逼问,子婴只好硬着头皮答道:“不知道丞相这话是什么意思?欲为王耶?”

  赵高冷哼一声,道:“国之神器,非我赵高所能觊觎。我只是听有人说,秦王将玉玺献给关外贼军,欲背臣而降吗?”

  赢子婴听见这话后心中急速运转,脑海中分析着赵高此话的用意。

  他说国之神器非他所能觊觎,这说明传国玉玺并未打动此人,由此就可以猜出韩谈之计已经失败。但他后面所说的献玉玺给关外贼军和背臣而降,很明显不是当初赢子婴与韩谈商谈的细节。

  赵高为何要说自己要背臣而降呢?——仔细一联想,便不难得出,必然是韩谈向赵高说了什么,让他认为子婴欲背着臣子投降刘邦,所以他才这么急匆匆的赶来!

  几条线索一连贯,赢子婴就得出了韩谈之计失败,为了诓骗赵高入城于是又编造了子婴私自投降的消息!

  而他心中的所有的猜测,皆来自于对韩谈的信任。他心中肯定,那个照顾自己十来年的老宦侍,必然不是贪生怕死之徒!

  可是现在让人为难的是,这贼人身边带了如此多的甲士,却叫人如何下手?此事如果不处理好,恐怕待会朝臣都会前来逼问我的罪责了!

  心中念头飞块,也是凭借着自己有几分急智。好歹经历过生死,身为穿越众,凭着上一世的见识也断然不会被赵高这区区压力下而手足无措。不过片刻,赢子婴心里已然恢复平静。

  赢子婴知道凭着自己久病未愈的身体,想在众人保护下杀掉赵高,那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希望便是外面的韩则能急速赶到,自己须得想个办法先将赵高稳住。

  想罢,脸上装出一副悲切愤怒的样子:“丞相从何处得出此等慌缪的事情?子婴承继祖先基业,安肯将此宫拱手相让?我赢姓赵氏一族坐领关中多年,秦国江山岂能断送在我的手中?子婴断然不会做这等有辱青史之事!必是有小人挑拨,丞相切勿生疑!”

  赢子婴心中悲切尚未可知,不过话却是实话,说出来来也颇为真切。

  赵高见子婴说得真切,心中怒气稍减,寻思莫非是那狗贼诓骗我?因为子婴才登基不过一两天,还未曾享受到手中权利的快感!更何况他乃始皇嫡孙,如果未战先降,恐怕关中老秦人一人一口口水就会将他淹没。疑虑虽生,但赵高又非三岁小儿,不管有没得此事,既然到了宫中,就必须当机立断,顺势除掉子婴也好!

  “秦王还是将玉玺拿出来让老奴瞧瞧吧?我赵高服侍三代秦主,玉玺什么样子又不是不知道。”

  赢子婴脸色下沉,心中思索:赵高势大,如果我不将玉玺拿出,他恐怕以此为借口又要刁难我。既然这传国玉玺在他们心中这么重要,我便拿它来拖延赵高一段时间,先将他身边的侍卫支走一些才好。

  于是目视赵高,一脸郑重的说道道:“丞相知道传国玉玺乃社稷神器,周围这么多人窥视,我又岂能这么轻易的此等重器随意拿出?”

  赵高双眼紧盯着子婴,意图在面上找出丝毫破绽。目视良久,赵高未曾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这才洒然一笑,挥手对众甲士道:“你二人留下,其余去殿外等候!”

  赢子婴一脸怒气的盯着赵高,赵高混不在意的回以颜色。最终赢子婴心里没谱,首先妥协:“既然如此,丞相请稍侯,待我亲自去将玉玺取出。”

  韩则赶到是殿外时,见殿外站着数十个带甲卫士。韩则知道这是赵高的人马,心中虽然着急,也不敢贸然闯入。他心中思量,不如翻墙从后殿进入,在帘后观其行径在做决定。

  如今信宫卫士稀少,里面多有阎乐的人手在里面,所以他们才不敢冒险用宫中卫士。二世死于乱军之手,赢子婴不放心,就将卫士全部调在外殿,内殿里全是些宫娥宦官。韩则避开甲士视线,等到宫娥一过去,身子勾着往墙壁上一翻,从殿里的窗户中翻到了房间内。

  赢子婴将身边的几个宫娥挥退,从内侧房间里取出了玉玺信物。路过左边厢房的时候刚好看见了身上挂彩的韩则,赢子婴心中一惊,韩谈将殿外之事和自己的猜测三言两语的说清。

  赢子婴知道情况危急,如今必须早做决断,他思索了一会,眉头一皱,咬牙说道:“观如今形式,怕也不得不冒险了,待会我袖中暗藏匕首,亲自将玉玺送给赵高,趁机就动手!你躲在帘后,想办法将那两个侍卫杀掉。我会在之前让那两个侍卫离赵高远点,你得手后不要管赵高,立即将殿门关掉!”

  韩则闻言大惊,劝道:“秦王千金之躯,怎能亲自涉险?”

  赢子婴挥袖呵斥韩则道:“事已至此,又岂非我能决定?大丈夫哪能事事由心,缩手缩脚?就这样定了!”

  韩则见劝不过秦王,磕头拜道:“则无能,秦王小心为重!”

  赢子婴吩咐完毕,从鞋中拔出一柄镶玉短剑,将它藏在宽大的袖子里面。这柄剑乃他那个未曾谋面的父亲当年在离开咸阳时送给他的,他一直藏在鞋筒里。

  走进殿内,赢子婴亲自端着盛放玉玺的木盘,从玉案走下。赵高看见玉玺,脸色的喜色也是稍闪即逝。这东西他不是没有见过,只是从未有过像今天这般对它在意过。以前是赵高知道这不是他能觊觎的东西,现在这东西是他准备拿来当晋升之礼,生怕它不在了。

  离赵高还有十步左右,赢子婴却突然驻足道:“丞相不让这二人稍让一下吗?”

  赵高以为这是子婴害怕他有图谋玉玺之心,虽然说他确实有,但不是现在。于是他挥手让二位甲士退开一点,拢袖在身前静等子婴前来。

  子婴见两位侍卫离赵高不过五六步,心中还是不放心,他又向前走了两步,停下来又道:“丞相还是让二位离远点好,此物乃国之重器,入不得下人之眼!”

  赵高听罢,不耐烦的向二人挥了挥手,二人不甘愿的离了十来步才止。赢子婴一脸郑重的走到离赵高一步远的位置,不等赵高前来揭开幕布,他自个将红纱一揭,露出里面的传国玉玺。

  赵高见之心喜,脚不由自主的向前,伸手就去拿盘子里的玉玺。

  赢子婴眼睛一眯,就是现在!

  “哐当!”一声,木盘在赵高摸到玉玺的那刹那突然坠地!赵高下意识的用手去捧住玉玺,在这火光电速之间。赢子婴一步欺进,袖中匕首一滑,趁着赵高空门大露的那瞬间!两人额头在空中一撞,匕首从胸口直透而入!

  赢子婴一击得手,身子立即后退。他额头上全是虚汗,手掌里沾了一手的血。按理来说,他现在应该趁机多补两刀,将赵高扎死扎透,但说到底他前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穿越了一次就不代表胆子就大了倍。他能下定决心亲自动手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所以一撤身之后,他的双手一直抖个不停。

  赵高也未曾料到一个病弱之人竟敢来杀他,子婴那一刀并没有捅在他胸口上,而是扎在他右边靠肋骨的位置。疼痛让赵高整个脸都变了形,他“啊啊”的想说什么,却痛得一下摔倒。

  躲在幕后的韩则一声大喝,在子婴动手刹那,剑如灵蛇般窜出。他本就是剑术高手,手腕极稳,自己又占据偷袭的便宜,那一剑刺得又快又急,一下就从一位侍卫的脖子中穿了过去。杀人之剑讲究的是一击致命,一剑下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需要太多的招式技巧,只要够快!够准!

  另外一个侍卫反应也是极快,他在同伴倒下的同时立即抽剑向韩则刺去,韩则当时一剑用力过深,将剑身整个都穿在了那侍卫的脖子上。他所使用的剑乃是秦朝的一种特长的剑,剑身足有一米多!当年荆轲刺秦时,秦王屡次拔剑不出用的就是这种剑。韩则如要拔出剑的话,那侍卫的这一剑就无论如何也躲不开!

  身为一个习武之人,韩则反应也是极快,一见拔剑不出,立即后退。身隔不远的子婴看到韩则情况危急,将手中匕首用力扔出,他本想是扔给韩则的,哪知道将才才杀了赵高,手中一直颤抖,这一扔不知道仍偏了多远,更兼这一下力度不够,还未至身前就开始下坠。那侍卫命也衰到了极点,如此不着力的一柄匕首,他好死不死的刚好窜前步,匕首便直接扎在他的大腿上。

  侍卫发出一声痛呼,韩则见机不可失,一纵身将侍卫扑倒,手捧住脖子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那侍卫便软绵绵的没了动静。

  几人动作也不过一会的时间,殿外等候的侍卫也听到了动静,直往殿里扑来。韩则取了侍卫的长剑,飞步赶到门口,将敌众堵在门口。

  赢子婴大呼了一口气,他看见赵高还在地上不断挣扎,心中强忍着那种反胃般的不适。走到将才第一个被刺死的侍卫身边,看着鲜血中那张恐惧不甘的脸,赢子婴额头上的冷汗如泉水般下涌,他用左手去拔剑,竟然一次没有拔出来。然后双手颤巍巍的握住剑柄,聚起力气用力一扯!脚下一个踉跄,剑倒是拔出来了,人也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先前别看他表现得可圈可点,爆发的勇气和拿捏的时机都刚好。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凭着一口热血与胆气罢!究竟前世也没杀过人,这一世虽然也见到了几次血腥,毕竟与自己亲自动手还是不一样的感觉。在这股胆气稍微泄出后,他人就感觉到一种虚脱,额头上更是不争气的抖落几滴冷汗。

  听着门口争斗激烈,赢子婴担心韩则寡不敌众,须得快些将赵高弄死,好去支援韩则。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走到赵高面前,看着他在地上不停翻滚叫唤,赢子婴闭着眼,双手按着剑柄,照赵高身上没头没脸的乱捅!足足捅了十几下,感到身下人再也没用丝毫动静后,赢子婴才睁开眼向地上看去。

  赵高脑袋脖子身子被刺了好几个狰狞的窟窿,几个窟窿还咕噜着往外冒着血泡,整个身体被赢子婴刺得是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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