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五）

    夏小诺再一次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俯身趴在吧台上。

    她支起身子，趴在韩景然的耳边说：但是当你白发苍苍的时候，我还年轻得像头小鹿。而当我白发苍苍的时候，你已经不知死去了几十个年头。

    夏小诺讲得很对！韩景然和她的父亲一般大，他会老的，他已经慢慢变老了，渐渐的他身上已经沾满老年人**的气味，他将每时每刻需要她的照顾。而当他耗尽了她的青春，心满意足地死去，那时夏小诺已把她最美好的年华浪费在他身上了，跟着他一起埋葬。

    夏小诺为他付出的再多，他这个男人却也要早早的抛下她。

    她对他有什么义务要这样的和他白头偕老？

    如果你在我们没有发生关系时你这么回答我，我会觉得很感动，我会以为王子与公主的故事、王子与灰姑娘的故事、王子与……对，没错，那时你就会是我的王子，我会觉得幸福，晕乎乎的幸福！

    如果你在我怀孕时这么回答，我会觉得很温暖，我会以为我遇到了天底下最勇于承担责任的男人、最爱我的男人……对，没错，那时你就会是我的男人，你会保护我，天塌下来也有你为我顶着！

    如果你让我生下那个孩子，我会觉得我重要，我会觉得你很爱我，我会觉得你也许不配做个好男人，但我起码能从你身上证明我的价值。

    可是现在呢？

    ——你让我感觉自己像个收垃圾的清洁工！

    韩景然的嘴巴张着，他好像忘了他还有一个嘴巴。

    除了吃惊，他几乎没有任何表情。

    “夜媚儿”的每个人，全都惊讶地望着夏小诺，就连那些听不懂汉语的外国人，也都被她的威严震慑住了，忘了从身边的女招待身上占便宜。

    韩景然缓缓地站起来，他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他似乎也无可救药地崩溃了。用力抽气。短短几分钟，他一下子又老了二十岁！他步履蹒跚地向门口走去，一个货真价实的老人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