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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与犯奀同师,与太子看戏
知北行全文阅读作者:莫墨默凡加入书架

  “芈姓?此姓在我大秦可不常见……”陈向北目露奇色,芈犯奀低头没有看陈向北的眼睛轻语,“的确少见,但也不是没有,在下不过是一小门小户,家道中落,爹娘崩殂,公子你不知道也是正常,若是翻翻族谱,说不定几代之上或许还跟楚国皇室有关,当然也未曾考证……”

  陈向北嗯了一声,没有深究,“犯奀,日后莫要叫我公子,叫我向北便行,公子乃是有礼有行之人的称谓,我陈向北还担当不起。对了,师父你让犯奀与我比试,莫非是看到犯奀的天赋,心动了?”

  陈向北嬉皮笑脸看向陈山,后者没有否认点了点头肯定道,“犯奀的体内有道不屈的意志,这意志比你的要强烈,练枪的,讲究的就是此道,纵然一人面对千军万马仍然不会有半分的怯意,向北你并不真正适合枪术,我收你弟子本来就只是传授你武器的通用用法,主要还是帮你强身健体,练出武道意识以及武觉!而犯奀,若是其愿意,更适合做传衣钵的弟子!你莫要介怀。”

  “唉!师父这么说我我可是会伤心的,不过犯奀能够得到师父的传授我陈向北高兴还来不及,与人斗其乐无穷,有犯奀比试,这日子才不算无聊!犯奀,不行拜师礼?师父他可是厉害的人物!”陈向北拍了拍芈犯奀的肩膀,后者看了眼陈向北,又看向陈山抿着嘴没有说话。

  陈山不以为然,拍了拍犯奀的肩膀,“不急,拜师一事的确事关重要,过几日给我答复也行,明日卯时来校场,我先教你一些基本枪术!”

  看着陈山离去,陈向北高呼道,“师父,你还没说我究竟适合什么兵器!”

  “或是马槊!”

  “马槊?”陈向北喃喃自语,对于马槊,其只是有所耳闻,并不是十分了解,只知道马槊十分难以制造,算是百兵当中最为昂贵的兵器,足足有六米长,乃是十分难以掌握控制的兵器,在战马的冲力下,马槊堪称马上最具威势的兵器!

  “唉,犯奀,马槊这东西好用吗?你见过没有?”

  芈犯奀摇了摇头,穿上轻衫直接离开校场不知去往何处。

  “犯奀也不知道马槊,还是得去问问爷爷!”陈向北擦了擦汗,直接朝陈永松的房间走去,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方才离开房间。

  屋内陈永松敲着桌子,目露思索。

  下午陈向北正在屋中研究兵法战术,不知不觉中芈犯奀走入屋中,看着陈向北在推演沙盘战场,露出几分好奇之色,一声不吭,过了许久,陈向北将沙盘上的棋子全部往一处一推,红子已经将黑色棋子全部吞并包围,乃,必胜之局!

  “真是无聊啊……”陈向北低叹一声,起身看到身前盯着沙盘的芈犯奀,眼珠子一转笑道,“犯奀,你要不要来玩玩,规则很简单的!”

  不容芈犯奀推脱,陈向北拉着他到棋局对面,讲解了规则之后,开始了二人对弈。

  一刻钟之后,陈向北所控红子将芈犯奀的黑子全部吞并,而陈向北神色并不轻松,看着芈犯奀正色道,“犯奀,以后你若愿意便常来我这,你有这方面的天赋,还是莫要荒废就好,也算是给我做个对手,这几本书你先拿回去看看,若有不懂的地方过来问我便行,你若是成长起来,对我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芈犯奀看着沙盘上的黑红二子,对陈向北点了点头,后者咧嘴一笑,将屋中陈永松收藏的兵法拿给芈犯奀让其回去好好看看后,一人看着沙盘的棋子,沉吟不语。

  “小怀,百人敌,千人敌都无法对国事战争有大影响,唯有那万人敌方才能够左右战事,日后你便随我叔公好好学习兵法,做这万人敌好不好?”芈犯奀出门想到自己还小的时候,那位年虽只是知天命却已经满头华发的叔公对自己所说的话,双手捏紧手中的兵法,低沉道,“叔公,我一定能成为万人敌!”

  “犯奀,随我到山中走一趟!”第二日清晨,陈山便带着芈犯奀走出了陈府,昨日晚饭过后,芈犯奀便拜了陈山为师,得到心仪的弟子,也不顾被鸽了的陈向北的心情,跟陈永松说了一声就出了府邸,无所事事的陈向北练了半会儿的枪术,就一脸乏乏之色,嬴初见此,几步上前笑道,“向北,要不要随我去见见城主?其邀请多日,今日无事便去看看?说不定还有些好戏看。”

  陈向北闻言,点点头跟上嬴初的步伐,两人走后不久,方遇也匆匆的从府邸之中走出。

  青松城今日的游商莫名的多了一些,在最繁华的街道口,有一个吹糖人的老头,一脸笑意的看着身前的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双手熟练的一动,再一吐气,一个栩栩如生的将军糖人就吹好了,递给了孩子接过铜钱,又坐了下来歇息。

  老人边上,一挑着杂货的行脚汉子摇摇头嗤笑道,“一个杀了不知多少孩童的老鬼竟还有这吹糖人的手艺,那些孩子莫不是就这般被你骗来杀害的?”

  老人平静的摇了摇头道,“先杀父母,再杀小孩,三刀不够,十刀起步!怎么,你侠义之心犯了,想要替天行道,打压打压老夫?”老人眼中狠色一闪而过,行脚汉子似乎忌惮此人,哼哼一声别过了头。

  若是有心之人留意,这街道上多出来的七八位小贩,皆是身负武功的江湖人士!

  “太子殿下来,陈三华敬你一杯,为我大秦第二仗取胜干杯!”城主府中,陈三华一脸喜色的将手中一碗美酒一饮而尽,函谷关取胜的消息在今日子时便四散而去,让整个大秦都松了一口气,得此消息的嬴初高举酒杯,往地上一洒,“嬴初敬我大秦将士一杯,更敬亡魂一杯,没有他们,便没有大秦!”

  “好!”陈三华附和一声,也是将碗中酒一倒,与嬴初开始谈起有得没得的事情,陈向北在一边听得乏味,好歹桌上的菜肴都是精致东西,拾起筷子就是一通海吃,桌上东西近七成落到了陈向北的肚子里,陈三华二人也都只是笑笑并没有介意,真心情的流露反而让人更加舒心。

  酒过半巡,一名样貌普通的老头走入了屋中,陈向北还认得此人便是青松城中开一家澡堂的老赵爷。老赵爷对陈向北笑了笑,对着陈三华拱拱手道,“大人,都出来来,青松街七人,边上庭院内另藏三人!”

  “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千面何在?”陈三华话音刚落,一名身着轻衫的文士走了出来,对着嬴初拱了拱手,“在下便冒犯殿下尊容了。”

  “并无大事,这鬼门关还得阁下走一趟,若说假扮,衣衫不对又怎么说得过去?”嬴初起身将自己绣着龙纹的黑色外衣脱了下来递了过去,“先生走出鬼门关,这衣裳便不必还了!”

  文士面色一变,十分惊喜激动的接过嬴初的黑色外衣,右手在自己脸上一抹,原本儒雅的面容立刻就变成了嬴初的模样,粗粗一看,竟是丝毫不差,接着浑身发出一阵骨头做响声,身高也变得一模一样,披上黑色外衣之后就是第二个嬴初。对着二人拱了拱手,就出了大堂坐上了门口的马车。

  陈向北过了半响方才回过神来,看向嬴初讷讷问道,“嬴初,怎么回事?”

  “随我过来便是,我在宫中之时就有人不断尝试刺杀一事,来到青松城也是为了将这些宵小一网打尽,舍得烦人,你接下来便好好看一场戏,位置都选好了,让他们知道,大秦的地方,是没有江湖的!”嬴初冷冷一哼,甩袖从一道暗门离去,陈向北看了陈三华一眼立刻跟了上去,片刻之后,二人便到了青松街边上的一家酒楼之上,窗牖不知是何制成,屋内可见街上情形,可屋外却难见其内。

  只见那载着嬴初的马车朝着陈府缓缓驶去,来到下面的青松街时,一名孩童追着飞鸟冲到了马车前,驾车之人一下拉住马缰,在孩子面前堪堪停下便怒喝道:“不长眼吗?惊到了太子殿下该当何罪?!”

  “住嘴!”马车当中,嬴初冷冷一喝,跨下马车来到跌倒的孩童身前将其扶起柔声道,“可有大碍?”

  孩童轻轻摇了摇头,咧嘴阴森森一笑道,“我没事,你有事!”话出同时,右手猛地朝着嬴初的胸口刺去,速度之快,犹若离弦之箭,打在了嬴初胸口之上,却是发出一道金属之声,原来是打在了护心镜上,即便如此。嬴初仍然口喷鲜血倒飞了几米之外,不过仍有气息。

  马夫怒喝一声,将孩童击退,挡在了嬴初周围,从胸口取出一枚烟花,对着天空一放,那孩童看了眼,神色一肃,拍手之余,街道边上假扮游商的侠客猛地一跃而起,冲向嬴初,算上孩童果真便是七人,不多不少!

  “他们以为凭借一身本事能够想去哪就去哪,想杀谁就杀谁,这不合道理,至少在我们大秦,没有这般的道理,江湖,不存在的!”酒楼上嬴初轻轻一笑,随着这一笑,青松街上莫名激射出了无数的弩箭,铺天盖地直接将那七人的空间封死,而那马夫则是立刻一拍马车,一块巨大的铁盾落到手上,将其与假嬴初护在了铁盾之后。

  大秦弩箭在这天下都是一贯以锐利急速著称,当年天下仍是七国之时,大秦的弩箭水平就已经远远超出其他六国,在战场上历来都是无往而不利的大杀器,而这大杀器对付这些江湖游侠同样致命!管你身形再快,我的弩箭遮蔽了天空,那边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只一发齐射,就有四名侠客被弩箭射中,只有速度慢了几分的三人侥幸躲了过去,见大势已去,互相看了一眼便朝着三个方向迅速离去,发挥出了全身十二分的力气,然而三人刚刚跳上了围墙,就在空中被不知道何处激射而来的弩箭射成了筛子,而庭院中的另外三人,则被更为密集的箭矢射在了围墙之上,一面墙,三具尸体,无数箭矢。

  “走吧,之后的事情自然有人处理,我们先回去吧,陈老也会担心的。”嬴初拍拍手离开了酒楼,陈向北在原地呆愣了片刻之后方才走出酒楼,今日所见,对于陈向北而言十分新鲜,而嬴初至始至终的淡然也被陈向北看在眼里,换做自己,做不到这般冷静。

  在陈向北二人走后,方遇慢慢踱着步到了马夫与千面身前,将二人扶起。

  “方总管,这几人如何处置?”马夫将手中的大盾往边上一扔,拍了拍手看向那负伤四人,方遇没有回话,踌躇片刻,轻轻叹了一声,长袖一甩,便有五道金光从其袖中飞出,直接从那负伤之人的胸口穿过,而还有一枚,则从一脸怅然之色的千面胸口穿过,直接带走了其性命。

  “方总管这是为何?!”马夫一脸错愕,同时往后退了几步,方遇摇摇头颇为痛心道,“柱啊,我又何曾想要带走千面的性命?这孩子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又怎会没有感情?但是啊,千面他穿了太子的衣服,用了太子的名号,太子可以不介意,但是皇室会介意,这天下是秦皇的,我们要做好事情,好让人挑不出刺来啊,千面或许也知道自己的下场……”

  “你回去好好养伤,我回去安顿安顿,大秦之地,有九流的安身之处已经不容易了,大家都还请体谅体谅啊……”

  回府之后的陈向北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屋中,思忖着今日发生的事情,想着出手的是谁?江湖是什么?大秦为何没有江湖?又为何抵制江湖?思忖了近半个时辰,陈向北没有让自己满意的答案,但却是明白了,自己若是想要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得让自己变得更强,在江湖里走一遭,看看话本里的世界,之后再来说说这江湖好坏!

  自今日起,陈向北在武道上的砥砺愈发的刻苦,进步速度超乎陈山的预料。

第8章 杀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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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多之后,在陈向北到了八岁的时候,其在陈山的帮助下就已经无限接近于武道一层,但是这最后的薄膜却不是那般好突破,嬴初说出自己当时突破也是在生死厮杀一番之后,陈向北当下就想挑起自己一直练着的长枪朝着青松城外的山林走去,山林之中有野兽,正是生死搏杀的好地方,而芈犯奀则在半年之前就已经成功突破,虽然后起步,但其武道天赋本就比陈向北高,再加上年长一岁又得陈山悉心培养,自然不足为奇。

  而若是陈向北也在此时成功突破武道,虽说比不上嬴初,但是相比于昭王却不相上下,远远超过了陈永松所评估的中上之姿的水平。

  翌日,陈向北清晨就拖着一杆长枪朝着青松城外走去,此时大秦的战事已经落幕,在各国遗民暗地里出手相助,再加上纠纠老秦人上下齐心,总算是抗过了这三次大战,不过也是损失惨重,此时大秦各地都在加大耕耘生机,对于生子更是有前所未有的奖赏,其中自然能昭显出秦帝的昭昭野心——反攻大衍!

  “陈山,真的不需要派人过去吗?向北若是碰上什么意外,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府邸之外,陈永松看着陈向北的背影无不忧心道,后者淡淡摇摇头肯定道,“老将军爱孙亲切,把握不住那生死之度,老将军也清楚突破武道的第一次至关重要,若是一次未成,之后若是尝试则难了许多,且即便突破,上限也会被限制,为了他的未来,还是莫要担心,这孩子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小。”

  陈永松心知陈山说的是对的,叹了一口气,如一个寻常老头子般不放心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青松城外青松山,青松山中青松狼,这青松狼乃是青松山中特有的狼,虽然体型并不大,但是速度十分迅捷,爪牙更是尖锐无比,故而这一种青松狼通常来说都是单独行动,乃是真正意义上的独狼,而狼这种群居生物却能够独立存活,可见青松狼的厉害之处!

  陈向北此行并不想撞上青松狼,其更想厮杀的乃是一种名为貔貅的野兽,陈向北只是在文献中了解到这种生物,憨态可掬,肤色白黑相间,长得傻乎乎却是有裂金断石的力量,不过相较于青松狼的凶厉,陈向北更想要面对力道庞大,速度却不快的貔貅!

  清晨山道,露水尽湿,雾锁山头,陈向北小心翼翼的往青松山内前进,一路之上找寻着可疑的踪迹,每行三里地就就地歇息一二,让自己的精力体力尽可能保持在最好的状态来面对可能发生的意外,半个时辰之后,陈向北见到了不少小动物,但是仍是没有发现貔貅那巨大掌印的踪迹,听到耳边远方传来的水流声,陈向北面色一喜,向着水流声前进,穿过密林,豁然开朗,不禁为眼前景象所吸引。

  雾锁山头山锁雾,天连水尾水连天。一条长河自山头而下,水汽与雾气相交,端的是一副画中景色,河水边饮水野鹿,以及河对岸那一团黑白圆球安然自若,而陈向北立刻就知道了这就是文献之中所记载的貔貅,但是看到这貔貅的真面貌,陈向北还是愣了许久,那圆滚滚的身姿比之书上所说还要好玩,正迟疑是否要换一个猎物的时候,陈向北猛地察觉到身后的灌木丛中发出一阵阵奚索声,接着便是一道凌厉的劲风朝着自己袭来,陈向北往后一个翻滚,不顾自己滚入水流之中,闪过了这险之又险的一击。

  还好河水的流速并不迅速,陈向北从水中钻起,发现那袭击自己的正是青松狼,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陈向北心中一凉,根本不敢在河水中再待下去,起身朝着河对岸猛地游去,而陈向北这一动,青松狼也是纵身一跃,直接跳入河水之中,朝着陈向北十分迅速的冲来。

  所幸这河水并不宽敞,陈向北离开河流来到岸边时,青松狼距离自己只剩下不过半丈的距离,若是河水再长一丈,陈向北便要在河水之中与青松狼接触,就陈向北这身子,想要在河水的阻力下与青松狼交战,无非是痴人说梦!

  起身之后的陈向北没有歇息,直接一枪朝着青松狼头上刺去,一枪点在青松狼的额头之上,却只是堪堪刺穿其皮肉,寻常生物致命的头部对于青松狼而言,却是最为坚硬的地方,陈向北的这一下只是激发了其凶性,脱离了水域之后,也意味着陈向北没了最开始的优势,青松狼一个纵身,以极其迅捷的速度袭来,朴实无华,然而速度却是让陈向北反应不及,只能将长枪往身前一架,两道锋利爪锋打在了铁枪之上,铁木制成的枪杆都划出了两道深深的刮痕,力道可见一斑!

  更夸张的是青松狼一击不成落地之后,双腿一蹬,竟是没有停顿的朝着陈向北再次冲来,利爪左右开弓,陈向北步步退后,察觉到自己背后不远处一棵巨树存在,不能再退,抓住青松狼扑击的短暂间隙,一脚踹在了青松狼的胸口,使其动作一顿,陈向北手中长枪左右猛地甩打青松狼的手臂,极具韧性的枪杆舞得虎虎生风,倒是将青松狼打得步步后退,这畜生见势不妙,倒是颇为警觉的往后拉开距离,盯着陈向北,发出低沉的嘶吼声。

  陈向北之所以不用穿刺的原因便是怕青松狼让长枪刺入之后,夹紧肌肉使得长枪拔不出来,虽说青松狼不善力道,但是相比于陈向北还是远远高出,故而陈向北不求一击必杀,只徐徐求进!

  一人一狼似乎都在忌惮对方,过了半响,青松狼按耐不住一个扑身,竟是将自己最为脆弱的腹部露出给陈向北,陈向北稍有迟疑,并没有顺势突进,反而是收回长枪作守势,青松狼似乎稍有遗憾,在空中一个翻转,爪锋不停地朝着陈向北劈来,落在枪杆之上后,陈向北被巨力一顿,瞥见青松狼蹬来的两条后腿,却是无可奈何受了这一击,如同被巨锤砸到腹部,喷涌出一口鲜血之后,身形一瞬间往后倒飞了不小距离,受了不小的伤势。

  没有时间停顿,青松狼见到鲜血之后更为兴奋,身形速度更快了几分,来到陈向北身前以双爪为幌,等陈向北出招拦截之后,才显露出自己真正杀招——那不下于金石硬度的铁尾!

  陈向北瞳孔一缩,只来得及将长枪一转,由横变竖,挡住这一计铁尾之后,铁木枪杆却是不负重荷,从中断成了两截,陈向北还被余力砸中,只感觉自己的肋骨断裂了几根,剧痛袭来之余往边上一滚,眼中涌上了异样的血色。

  青松狼见大势已成,也没有即刻上前,而是在边上等着陈向北的气势越来越虚弱,这畜生尽是如此聪明,担心陈向北的反扑,非要等到陈向北彻底昏迷方才动手,陈向北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深吸了几口气,浑身肌肉再次鼓起,一身力道完全激发,整个人如同野兽一般朝着青松狼冲去,后者见到陈向北眼中那浓浓的血色,却是没有上前,轻身一跃就要往边上躲去,而这一躲,却是正中此时陈向北的意愿!

  脚尖在地上一转,陈向北以近乎九十度的角度转变了方向,翻身之余,向上看的血色眼神与青松狼的眼神对视一眼,露出了胜者的笑容,一拳将先前冲袭拾起的一枚尖锐石片刺入了青松狼的腹部,用力之深,陈向北的手掌都被石片刺穿,但更是将青松狼最为脆弱的腹部一下刺穿!之后在其内搅动了一番,方才脱身离去,趴在了距离青松狼两丈距离的位置,再没有一点力气。

  受了如此伤势的青松狼发出一道道凄婉的叫声,死命的朝着陈向北爬来,然而两丈的距离却是这般遥远,最后的爪锋停留在了陈向北一寸远的位置,含恨而死,见到大敌已去,陈向北感觉精神和肉体都是万分疲乏,却是在山林之中昏迷了过去。

  青松山并不安全,来往的野兽不少,陈向北如今的状况,随便来只吃肉的都能把他弄到另一个世界,更何况还有一只一开始设为目标的滚滚在一边看着,先前陈向北与青松狼战斗之际那头貔貅就如同看戏一般在一边啃着竹子看着两人厮杀,如今尘埃落定之后,慢悠悠的来到陈向北边上,途经那青松狼的尸首,一脚落下去,竟然就将其最为坚硬的头骨碾碎,文献上所记载貔貅的力道显然有极大偏差,若是陈向北找上这貔貅对决,恐怕比青松狼还要危险!

  这貔貅来到陈向北身边转了几圈,圆滚滚的脑袋顶了顶陈向北的身子,见其没有反应之后,双手将陈向北一抱之后,一晃一晃的往密林深处走去。

第9章 太子走了,永松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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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陈向北醒来之后只感觉自己在一个四处封闭的黑暗之中,而距离身前不过一丈距离的位置却是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唯一的不同便是这个自己的眼神和气势比之自己要更加的狂放不羁,陈向北见到如此诡异的一幕,并无慌乱正色问道,“你是谁?”

  “我是你。”另一个陈向北迈了一步,距离陈向北更加靠近,右手伸出,正好在陈向北脸前停下,“这里是我们居住的地方,我是陈向北另一个人格,你是我,我是你,没什么区别。”

  另一个陈向北十分平静的说出此事,如同机器一般将事情陈述出来,而陈向北也知道了自己的这个人格平时不会干扰自己,除非是生死危机或者是自己主人格同意的时候方才会出来占据意识,而这个人格相较于主人格,少了几分揣测冷静,但却是多了很多武道的直觉和血气,单纯一战,按照自己的说法,现在的主人格根本不是另一个人格的对手,而自己能够见到他,也只是因为自己踏入了武道,在这之前,虽然存在,却感受不到。

  听完此事的陈向北心中虽然还有疑问,但也没有多问,应了下来之后看着自己走回了上方的黑色高座,眼前的黑色渐渐散去,如同水波退却,再所见的乃是一个有圆滚滚黑眼圈脑袋的奇怪生物正拱着自己,陈向北呢喃一声方才明白这就是那头貔貅,心惊之余往边上一滚,却是扯到了伤口,疼痛袭来,倒吸了一大口冷气。

  “别动,胖虎救你一命,不必怕它。”陈向北寻声而看,一老头坐在边上的圆石上,抽着一根乌黑的烟斗,瞥了陈向北一眼,努了努嘴,“把边上那口药服下,小小年纪若是落下了什么病根,对日后武道没有半分好处!”

  陈向北看着一碗乌黑的泛着难闻气味的药物,迟疑了片刻之后一口饮下,与其气味不符的乃是这药液的口感,涌入口鼻之后并没有想要令人发呕,倒是出乎意料的清凉甘甜,身上火辣辣的疼痛也好了减轻不少,感觉差不多了便缓缓起身对着老头便是一躬,“前辈不知如何称呼,救命之恩陈向北没齿难忘!”

  “山野之人,名字什么的都忘了,也没有必要提起,吃了药就下山吧,过了这么久,你家老头子心里怕是不安稳的要紧。”陈向北闻言,稍稍一愣,“前辈认识爷爷?”

  “你看我这年纪,活到这个岁数自然也是认得的,不过交情不深,年轻时更还是有点小仇,不过这么多年也都算了,这几年更是承蒙了不少恩惠,给你这服药也算还了大半。”老头轻轻招了招手,陈向北边上的貔貅就钻了过去,老头一个翻身坐在了貔貅身上,朝着山林更深处走去,只是几个眨眼就不见了踪影,那貔貅速度竟然如同鬼魅一般!

  陈向北歇了许久之后,方才起身朝着山下走去,那一副药服下之后,虽说肋骨的伤势不能治好,但是没了疼痛步伐也轻松了不少,而走了不过一里地之后,陈向北就见到山道之下芈犯奀和嬴初的身影,不用出声,二人就见到了陈向北,一前一后来到陈向北身边,探查了伤势之后,不由分说的抬着陈向北往青松城内跑去。

  等陈向北回府之后,陈永松一脸焦色的踏步上前,查明了陈向北的伤势之后,颇为心疼道,“乖孙儿,好歹是回来了,若是知道这般危险,爷爷怎么舍得让你去,这武道,不入也罢!”

  “爷爷别说了,孙儿这不是没事嘛!”陈向北牵强的一笑,至于厮杀之中的凶险并没有跟陈永松细说,毕竟年纪大了,若是再让其心惊胆战难免对身体不好,“对了爷爷,孙儿在山上遇到一个老前辈,一头白发骑着一头貔貅,若非其给了孙儿药汤,孙儿在山林之中恐怕便回不来了,不知道爷爷可知道那老前辈是何人?”

  陈永松一愣,露出几分诧异之色,显然是猜到了那老头是何人,却是并未与陈向北细说,转身道:“此事爷爷知道了,向北你先进屋修养,伤筋动骨一百天,爷爷这就叫人给你找大夫过来。”不想在此事多说,陈永松安排好陈向北之后,缓步来到了书房,又将自己一个人关在里面,久久不出。

  另一边,嬴初的屋中,嬴初静静的坐在书桌之前,提笔在身前细纸上写下了鱼跃浅塘,龙入大江八个笔走龙蛇的大字,将手中狼毫放下之后,悠悠一叹道,“时间到了吗?”

  房间之中不见他人,却是有阴冷的声音清晰传出,“太子殿下,大战已成,再无必要在此地逗留,宫中现在还需要殿下坐镇,处理一些事情。”

  嬴初沉默片刻,喃喃道,“父皇的伤势重到这般田地?”见无人回话,嬴初又是一叹,“父皇天人之姿,第三仗竟是亲自前往函谷关坐镇,以一己之力镇压三名武道三层的大将军,鼓舞士气,乃是此战能胜的关键所在,且在大秦前往百姓当中树下了与民同在的印象,对于我嬴氏一族更是大有裨益,但是却伤了根基,父皇此举,还是莽撞了!”

  不等阴影之中人说话,嬴初摇摇头自嘲道,“不曾见识过圣武王就在这泛泛而谈,我嬴初也不见得有多大能耐,父皇如此厉害,却是被圣武王压制的毫无光彩,此人与我不是一个时代,虽有落寞,但是大幸……”

  “你回去通知父皇,便说嬴初知道了,不日便会启程回都,其间这里什么事情你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心里都要清楚,陈老对于大秦端的是殚精竭虑,我大秦八十年来也没有给陈老什么补偿,陈老想找找亡妻的凶手,这点权力都不肯给,那太说不过去了,父皇若是一意孤行,你也莫要回话,一切等我回都再说,我嬴初眼中,还容得下不是我的东西,只要那东西的主人忠于我便行了!”

  阴影之中没有人回话,只是有如一道风吹过,嬴初便知道这在自己身边一年多的黑冰台探员已经走了,揉了揉自己的双眼,重新坐下叹道,“已有黑冰台,又哪能再掌握九流,父皇心太大,却是不知道其中矛盾,等向北伤势好了,便是离开的时候了,此时,还得再去看看那位老人家,即便父皇,不喜……”

  沿着先前回来的路,嬴初只身一人就到了陈向北狩猎的地方,至于暗处还有多少隐藏的护卫,嬴初自己都不清楚,从自己怀中取出一枚黑色的龙纹令牌别在自己腰间,嬴初能感受到前方密林之中发出一阵阵树叶的摩挲声,嬴初双手作揖,稍稍躬身恍若石化一般一动不动,过了半响,那先前救了陈向北的老头骑着貔貅走了出来,与其一同的还有三名中年男子,见到嬴初之后,稍一打量无不称赞道,“秦儿那孩子虽说手段狠辣,但至少在后代培养这一点,很好!”

  “二爷爷谬赞了,嬴初不过只是做了想做的事,想要看看诸位老人,二爷爷等人因为父皇只能在山野之中,嬴初心中,愧歉万分!”这一行人除了老人的面色还算正常,其他几名中年人无一不是形容枯槁,显然战乱之际这些人也没有好的食物来源,方才沦落到这般不似人的地步,而从嬴初口中听来,这些如同寻常战乱百姓的人竟然是堂堂皇家子弟!

  “你有这份心就好了,当时选择错了,能够苟延残喘就已经足够了。”老头轻轻点了点手中的竹杖,“这三位都是你的叔辈,都是在那场风暴当中丢了亲人的人,你能过来看看,说实话,出乎了我们所有的预料,想必你父皇应该不知道此事吧!”

  被老者目光盯着的嬴初轻轻颔首,稍显轻松道,“此行只是过来叙叙旧,并无什么他意,即便父皇知道了我也能说清楚,以后免不了交集。”嬴初与老者眼神交集,似乎一瞬间传达了许多的消息,微微起身对着三个枯瘦男子稍稍拱手道,“侄儿,见过三位叔叔!”

  三名男子没有回话,只是将目光落在了老者身上,后者稍稍抬手道,“可以了,这里有本典籍就当做是我这个二爷爷给你的礼物,你父皇可是垂涎了很久的,山路难走,上山难,下山更难,太子既然已上山可得要站稳了再下去,不然要是有什么意外发生,二爷爷可担当不起。”

  嬴初郑重其事的接过了典籍,十分笃定地拍了拍自己的腿,“二爷爷放心,嬴初一向走一步看一步,脚踏实地,心里才放心。”

  老者闻言大笑几声,等嬴初下山之后方才带着三个男子往山林内部走去,穿过层层山林,渐渐出现了一个由铁木搭建而成的壁垒立于小山坡之上,来往人丁,并不稀少!

  “陈老,嬴初先走了!”三日过后,陈府门口,太子嬴初对着陈长松微微一躬,尽管陈向北的伤势没有大好,但是嬴初在催促之下只好提早回去。陈永松惶恐不已,连忙止住太子殿下,“老夫万万担当不起,太子殿下这次回去可要小心,大衍一败,不会让太子这般容易回去的。”

  “有昭王军在,长温侯何必担心?”嬴初微微一笑,看向伤势未完好的陈向北,将一枚龙纹玉扳指递给陈向北,“向北,这玉扳指有两个,一名天,二名地,这枚地龙便给你了,这段时间,我过得很开心,记住我们说好的,可莫要忘了!”

  陈向北接过玉扳指直接将其戴在自己的右手食指之上,微微一笑,“那是自然,大秦帝国的大将军一职,我陈向北预定了!”

  “哈哈哈!好!我嬴初便在咸阳,等你!”嬴初一振袖,转身带着山甲离开了陈府,而青松城外还有数百名昭王军恭候嬴初,陈永松等见不到嬴初影子之后才带着陈向北重新回到陈府当中,“北儿,可能再过段时间,你也要去战场了!”

  “嗯?爷爷,函谷关那发生了什么吗?”陈向北颇为不解,刚刚三次将大衍国的攻势挡下之后,照理来说大秦帝国已无他恙,又何来战事可打?

  “大衍国的那位国君最近身子不好,你也知道他甚至是一位才能远胜于我们的皇的明君,在其最后几年,势必会将大衍国的军力集结起来来攻打我大秦帝国,唯有胜过这一次,我大秦帝国才有反扑的余地!毕竟,大衍国的国土太大,势力太过于错综复杂,现在的圣武王凭借历历武功可以压制住这些贵族,但是其子嗣势必做不到这一点,即便贤能,也无法掌控如此大的势力,因为手中没有浓浓血海,别人不怕他!”

  陈永松一口气讲了一段话,稍作休息之后让陈向北坐在身边继续念叨,“这一次太子殿下回去势必不顺坦,大衍国君势必会派出死士前来刺杀,不过此事你我也插不了手,我们的王也已经做好充足准备,断然不会让这些死士成功!”

  尽管陈永松如此说,陈向北心中还是颇为忧虑,陈永松拍了拍陈向北的肩膀,“此事并不需要你来担心,你现在连一名昭王军都比不过,过去只是添乱!”

  闻言陈向北也不再多想,如陈永松所说,自己如今的确孱弱,堪堪踏入武道又还负伤,的确毫无作用,唯一能用的兵法韬略对于这种纯粹的厮杀也毫无用处。

  “爷爷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等战事开始,爷爷便会让人带你去战场,最好为爷爷搏一个将军回来,这样爷爷下去也开心的很!”陈永松大笑着,眼中噙着泪水,陈向北看着陈永松哽咽,陈永松武道根基被破能撑到现在已实属不易,终归是无法继续下去。

  “你上次所说的马槊,爷爷拜托人找也找不到适合你使用的,你还年轻身子骨未长开,马槊对于你而言还是太大,爷爷找人给你做了一柄大刀,这刀材质并不简单,轻巧之余也十分坚硬锋利,对于现在的你而言,十分适合。方遇,把刀带上来!”

  陈向北转头就见方遇扛着一把足有八尺长的黑色长刀踏入大殿,长刀上雕刻着许多不明所以的花纹,刀刃足有两尺长,散着森冷寒光,显然吹发即断!

  “小少爷,小心接刀!”

  陈向北从方遇手中接过此刀,与之外形相比,重量的确如同陈永松所说的轻巧,自己提起来并不困难,与之那一柄长枪相比也只是重了一点,但是如今陈向北踏入武道,一身气力也增长了不少,挥舞起来没有压力,不过以陈向北的身高,想要将其完全发挥出作用也只有在战马之上方才可以。

  “北儿,这寒芒刀你好好熟悉,过几日我让陈山带你去熟悉战马,在战场之上,熟悉马功后才能够发挥此刀的作用,毕竟无论如何,骑兵才是战事的主宰!”陈永松吩咐完此事,便让陈向北带着寒芒刀下去,“方遇,我大概还有三四年时间,日后这孩子便靠你来照顾了……”

  “老爷……”

  “那些事情等你觉得时机到了再告诉北儿,他这几年虽有疑惑,但还不知道情况,以后若是这孩子不是这料,那便不需要告诉他,有这孩子,我这最后几年已经过得很是开心!!”

  “老爷,老仆知道了。”方遇擦开了眼角的泪水,缓缓退出大殿。

  “大将军吗?北儿,爷爷看不到了……”陈永松轻咳一声,手心当中,已是一淌血迹,铁打的陈永松,只因想到陈向北听到自己死讯的样子,便恸哭如孩提。

  另一边,青松城五十里之外,嬴初看着周围阵亡的近百名昭王军闭住眼睛沉声道,“太傅,帮我将这些勇士全部厚葬,大秦,得记住他们的功德!”

  一名三十余岁的白衣男子点点头,走下马车,连迈七步,一步一坑,每个皆有十丈之大!

第10章 陈家战技
知北行全文阅读作者:莫墨默凡加入书架

  转眼便过去了半年时间,陈向北等自己内伤痊愈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在校场上熟悉寒芒刀,距离陈山离去只剩下最后几日时间,其对芈犯奀和陈向北的磨练也越发的严苛。

  今日陈向北起来做着早操,却是不见陈山的影子,过了半响之后其方才从屋外神色沉重的走了进来,没与陈向北说话,直接走到里屋找到陈永松沉声道,“陈老,师父他不行了……”

  正处理事宜的陈永松闻言,手中的毛笔直接落在地上,晃悠悠的起身看向陈山,带着三分诧异七分失落道,“怎会如此?他就这么等不及吗?”

  “陈山,走,我们一道去看看他,还有一事,需要他来定夺,无双秘技,终归是要定下来的了。”陈永松神色沉重,披上外衣,“我本想让向北学习,但他不是这料,族中也没有其他好苗子,你前段时间说让犯奀学,我想了许久,觉得也只有他能学了,此次前去看你师父,也要让他定下此事,无双秘技不可不传!”

  陈山点点头,搀扶住陈永松走出了屋外,叫上了陈向北芈犯奀二人,一行四人坐着马车朝着陈家村急速前去。

  到了陈家村之后,陈向北就被丢到了广场,陈山陈永松二人则是带着芈犯奀径直往族老屋中走去,也没有给陈向北解释什么,似乎忙着何等大事。陈向北一愣,见到边上一脸肃穆,曾经见过的陈家子弟,斟酌片刻便上去问候,“安邦兄,定海兄,你们杵在这里作甚?”

  算得上陈向北表哥的陈安邦,陈定海二人看了眼陈向北,勉强的笑了笑道,“看人。”旋即便将目光落在了随陈永松进屋的芈犯奀身上,带着几分敌色。

  陈向北见此不解问道,“两位表兄可知道犯奀进去为了何事?爷爷师父都不肯告诉我。”

  “他进去,是学我陈家秘技,传一介外人却不传我们陈家子弟,真不知道教习是怎么想的!”陈安邦二人忿忿道,陈向北闻言也弄清了事情,似乎是陈家的一项秘技传承的问题,没有传给嫡系,却是传给了芈犯奀这个比自己还要外人的外人,陈向北也没因此而感到什么不公不满,要知道陈永松陈山的为人,既然选择芈犯奀自然有他们的道理,但对于陈永松瞒着自己不说却是不高兴的嘟起了嘴,自己哪里是那般小气的人。

  族老屋中,躺在病榻上的族老屏退了其他人,看着身前的陈山陈永松以及芈犯奀三人,重重的叹了口气,“陈山前段时间便跟我说起此事,想不到永松你也答应了,我本以为你会让向北那孩子来学。”

  陈永松眼眶稍红叹道,“向北的根骨不行,学不了,也承受不了后果,犯奀这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心性品行没什么可以挑的,这孩子即便不是我陈家人,但是学了也会遵守我们陈家的规矩,若是族中子弟有个苗子自然不比如此,但问题便是,他们都不行啊!”

  族老也是一叹,将目光落在芈犯奀身上,悠悠问道,“孩子,想必你心中问题不少,老夫与你好好说说。”

  “我们陈家自成家以来便一直传承一项激发人体潜能的秘技,凭借这秘技,我陈家每代才都有一名厉害的武者出现,但这秘技要求极其苛刻,而且即便学了对自己损伤也颇大,这损伤,乃永久的,你若是愿意学,那就要遵守我陈家的规矩,若是不愿意,现在出去,便无事发生!”

  陈山和陈永松没有想到族老这般轻易的就松了口,接连向芈犯奀使眼色,后者视若不见,而是看向族老问道,“规矩是什么?”

  “很简单,日后再传给我陈家有天分的子弟,而且不能外传,且不能对我陈家子弟做出不利之事!”族老看向芈犯奀一顿,“当然若是危及你性命,你自可出手。”

  “能教给向北吗?”芈犯奀一问,族老尚且未曾回答,陈永松便脱口说出不行,见芈犯奀看来,脸上露出了几分尴尬愧疚之色,支支吾吾说不上话。芈犯奀见到没有多语,思忖片刻后道,“我要学,谁来教我?”

  “自然便是老夫!”躺在病榻上的族老如同回光返照一般,脸上血气一涌,赤裸着上身带着三人到了内屋,正中央竖着一个男子的铜像,栩栩如生。

  “这是我陈家先祖陈静安,也正是其创造了无双战技,你若学无双,当对其一跪一拜。”族老说罢,看向芈犯奀,后者看着铜像十分坚定的摇了摇头道,“此事恕我做不到。长辈有言,我芈犯奀生来就当不跪天地,不敬鬼神,长者所言,不敢违!”芈犯奀想到了对其说这番话的叔公,亦是楚国唯一的傲骨,而对于自己叔公所言,芈犯奀没有一句不听,他芈犯奀不跪天地,只跪芈霸!

  族老和陈山陈永松闻言,面色皆是一变,几息之后族老冷哼一声道,“罢了,也不需要你这不是陈家的孩子跪先祖,上柱香总可以吧?”

  芈犯奀点点头,煞有其事的点了三根香,插在香炉上点点头,族老则是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道,“陈家九代族长陈永康见过先祖,今陈家子弟无人,遂将无双战技传给外人,与其一约传习下代陈家子弟,若有差错,就罚我陈永康入地不安,不入轮回!”

  几人闻言,面色皆是猛然一变,如此毒誓不可谓不重,这陈永康虽说一开始拒绝芈犯奀,但认可之后,却是根本不让这孩子承担半点风险,而这一切,芈犯奀也是看在了眼中。

  等陈永康做好了准备之后,屏退了陈永松陈山二人便开始了无双的传承,这项战技一贯以来便是如此神秘,而其上限所在,除了第一代的陈静安发挥的出来,便再也没有后来者能够做到,而大秦三大家的另两家,白家的战法,王家的战意,都比陈家的战技要明显很多,在陈永松隐退之后,陈家,的确少了一个撑门面的将军。

  一个时辰之后,芈犯奀一脸白色的走出了房门,见到陈永松之后,指了指屋中便直接脱力倒了下来,陈永松将其搀扶进屋,见到坐在地上已是没了气息的陈永康之后,深深吸了口气将其身子背出了房间,同时让陈山去通知各家各户,族老之死,乃是族中大事,无事皆休,以备大祭。

  “表兄,今后可有何打算,要不过段时间随我和犯奀一同往函谷关去参军?爷爷说了函谷那边必定会有一仗要打。”七日过后,陈向北搭着陈安邦的肩膀问道,而其身边站着芈犯奀,看起来倒是与陈家子弟的关系好了不少,若说原因,无非只是打了一架那么简单。

  “为兄虚长你们几岁,怎么可能还等下去,再过几日就要去那位大将军手下去西边讨伐讨伐边乱了。”陈安邦欣喜的挠了挠头,对于能够参军打仗显得十分高兴。

  “哪位大将军?”陈向北颇为不解,若是有战事,那爷爷为何不让自己去,也未曾提起过。

  看出陈向北疑惑的陈安邦拍了拍其脑袋笑道,“不必多想,你年纪还小,现在上去让我们把脸搁哪里,长温侯这般做自然有他道理所在,说到底,长温侯也老了,趁现在多陪陪也好,莫要到了以后想陪却没人陪了,别整天想着武道,你已经很快了,不必再快了。”

  “定海,我们走!对了向北,那个大将军叫蒙武,江湖出来的厉害人物!”陈安邦摆摆手,将一直呆在芈犯奀边上的陈定海叫上,便往自家走去。等二人走后,陈向北看向芈犯奀问道,“定海兄跟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无非是让我好好照顾好你罢了,还有别问我陈爷爷教了我什么东西,不能告诉你的。”芈犯奀撇撇嘴,对于这几日陈向北揪着自己死缠烂打的发问可算是腻歪了,堵住陈向北的嘴,见到陈向北身后来人,话也不说直接撒开脚丫子跑路了。

  陈向北见此一愣,缓缓转过身看清来者之后,脑后跟直冒冷汗,“原来是圆圆姐啊,好久不见了……”

  “是好久不见了,但姐姐看向北你怎么不是很想姐姐啊!亏姐姐整日没日没夜的想着你这负心汉。”女子一指点在了陈向北的额头上娇斥一声,见其仪容,绝对上是祸国殃民的姿色,肤若羊膏般洁白,吹弹可破,一对如同容纳了海水一般的有神双眼,配上右眼下的一枚泪痣,凭空让人生出几分怜爱的想法。

  但是陈向北却是知道这大自己七岁,看似柔弱似水的陈圆圆却是个洪水猛兽,去年随着陈山来陈家村的时候,可是被其好好折磨教训了一番,偏偏在陈永松面前又是一个好宝宝的模样,让陈向北受了委屈也无处可说,虽然这委屈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算是最好不过的奖赏了。

  “怎么可能不想圆圆姐,圆圆姐走后我也是伤心了好久。”陈向北挠了挠头,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谎话,“对了,圆圆姐你不是说要与上尧宋家订婚吗?怎么便回来了?”

  “姐姐是个灾星,走到半路,那要订婚的男子便得病害死了,这样也好,姐本来就不想嫁给那病痨子,要嫁就该嫁向北你人长得好看,身体又这么好的男儿!”陈圆圆一个挪步来到陈向北身边,将其搂入自己怀中,“向北,让姐姐就这么抱一下。”

  本想挣扎的陈向北闻言没有拒绝,任由陈圆圆将自己抱着,陈家村并非是相亲相爱的家族,每一家每一户虽有联系,但也不会无条件的帮忙,故而各家各户也是有所差距,而陈圆圆的父亲战死函谷关,生母又早逝,故而最近几年一直被后母张罗着婚事,可是接连几次都是未曾过门,男方便不幸夭折,遂陈圆圆虽有祸水姿色,名声却是贼差,上门邀婚的也便没了。

  陈圆圆即便一直都是这般笑颜,但陈向北却是明白了其心中的苦涩,将头埋入其怀中蚊蚊道,“圆圆姐,要不你来我这里住吧,有我在,没人敢逼你做什么事!”

  陈圆圆放开陈向北,在陈向北鼻上轻轻一刮笑道,“竟说大话,小心鼻子变长,那里说到底是姐姐的家,姐姐又怎么会真的放下离开呢,再加上姐姐是个祸害,到你身边对你也不好,向北你啊,好好长大便好了,姐姐看着便很开心了。”

  陈向北见到陈圆圆的脸色,心中无来由的一揪,一把搂住陈圆圆的腰对着广场上诸多陈家子弟大声道,“以后圆圆姐便是我的亲姐,谁要是对她不好,我若是知道了,便找他的麻烦,也请诸位乡亲帮我照看一番,此事就当是我爷爷说的!”

  “圆圆姐你放心,我看以后还有谁敢欺负你,世人庸人太多,我可不许他们对姐你胡乱非议诽谤些什么。”陈向北气呼呼的挥了挥拳,陈圆圆高兴的再次将陈向北抱入自己怀中,眼角泛泪道,“遇到向北你真的是姐姐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了!”

  无人知道,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本该享受着父母的怜爱,过着少女该有的生活,却只能在随处可听的流言中独自忍受的这份苦楚。在没有感情的屋子里生活,听着不停歇的唾骂,干着干不完的活。见着一个个花枝招展的上门媒婆吹嘘着一个个病痨子弟是何等厉害的俊杰,便如同大海上一直漂泊的孤舟,无处停歇。而偶尔一次交谈的陈向北就这样成了自己的港湾,随意的逗弄,虽然每次都很不耐,但每次都会再来,会给自己带来没吃到过的甜品,给自己好看的衣裳,带自己游玩,从他身上,自己才能够感受到属于亲人的那份关爱!

  傍晚,陈向北与陈永松坐着马车缓缓朝着青松城归去,而听说了陈圆圆一事的陈永松笑问陈向北是不是想娶陈圆圆才那般做的。陈向北一脸理所当然道,“圣人有言,善恶之心人皆有之,我只是按照自己的善恶标准做事罢了,再加上我既然都叫了一声圆圆姐了,自然要帮他,不帮受苦的亲人可没有这个道理!”

  陈永松闻言哈哈的笑了笑,对于陈向北用自己的名号根本没有半点介意,相反而言还更为开心,等马车驶到了府邸,陈向北芈犯奀二人回到屋中,陈永松一把叫过来方遇冷声道,“跟那泼妇讲几分道理,话说不通便讲些硬道理,让‘道理人’去,他做得好,收了个孙子,再来个孙女有什么关系,夫人总说家里少了点女眷,都是些粗老汉,现在好了。”

  方遇默不作声的点点头,下一息身影便消失不见,陈永松坐在马车之中一会儿笑,一会儿摇头,周遭数丈,寂寥无声。

第11章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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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儿,该出发了。”陈府屋中,陈永松倒在床上看着身前又长高不少的陈向北,尽管疲乏,但还是露出了微笑,转眼又过去三四年的时间,陈向北脸上已经没了稚气,算是个半大青年。几年前陈山就已经离开陈府,陈向北的武道虽然没有落下,但是增长不多,不是懒怠了,而是将更多的时间留着陪陈永松絮叨絮叨,至于芈犯奀,其武道在方遇的指点下不断进步,早已到了深不可测的境界!

  而这一年冬雪刚化,大衍国便派出了百万军队前往函谷关,这个恐怖的消息如同蝗虫一般迅速的传播到大秦帝国的每一个县,秦人虽然畏惧,但是够年纪的男子却是没人退缩,在各地征兵官的募集下朝着函谷关前去,而这便是大秦帝国屯田制的厉害之处,放下刀便是农民,提刀便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大秦士卒!

  “爷爷,你的身体……”

  “唉,爷爷没事,爷爷还等着你带个将军的职位回来,放心去吧,大秦需要你,我陈家子弟就没有不上战场的人!”陈永松语气稍稍有点严苛,就不由连咳数次,艰难地从怀中将一枚令牌递给陈向北,“走吧,拿着这个令牌,先让你陈三华叔叔带你前往函谷关,届时再去找一个叫玄参的人,接下来便听他的吩咐,他也算是你半个叔叔,诸事都可以和他说说。”

  陈向北接过令牌,死死的握在了手中,又看了一眼陈永松,将其容颜烙印在自己脑海之中,没有多说什么,在其床前跪下,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方才走出房间。

  “犯奀,北儿便靠你多照看照看了,这几年你也知道了北儿是个怎样的人,他值得你托付,而我虽说也把你当做半个孩子,但是说真的,对你没有向北好,这点你也知道,那无双战技只让你学也是我私心所在,老夫希望你能原谅老夫……”陈永松一脸愧色,想要起身对着芈犯奀拱拱手,芈犯奀上前将其扶在床上,退后一步,郑重其事的一躬,“爷爷所作所为犯奀并无芥蒂,人非圣贤,做不到面面俱到,犯奀学这战技也是自愿,不关爷爷的事。若非长辈有言,犯奀对爷爷亦需一跪,只好三躬以示敬意!”

  陈永松看着芈犯奀接连三躬,嘴里念叨着好好,挥手让芈犯奀靠近一点,在其耳边附语几句,芈犯奀目露惊异之色,对着陈永松郑重的点了点头,离开了屋子。

  “老爷,不告诉小少爷真的好吗?”

  “北儿此次过去是要上战场的,上战场的人不容半点分心,我不告诉北儿是为了他好……”陈永松疲乏的挥了挥手,“事情就托付给你了,我,呆不了多久了,九流有你,我也安分了。”

  “老爷!”方遇重重的跪在陈永松身前,两行泪水不住落下,陈向北和芈犯奀不知道,陈永松的身子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两人回来之后,恐怕只能看到的只能是陈永松的遗像……

  “犯奀,我们走,去当将军!”出了陈府,陈向北转好心态,扛着寒芒刀拍了拍芈犯奀,两人结伴朝着城主府走去,途经张姨的屋子,陈向北让芈犯奀在门口稍等片刻,自己走入院中见到张姨还在处理豆子,嘻嘻笑道,“张姨,我要去北边上战场了,你那时候不是说,会把大秦弓给我用用吗?”

  张姨转身见到陈向北,摸了摸其脑袋,“你去看看能不能拉得动大秦弓,若是能拉得动,张姨也就让你把这张弓拿走,这张弓,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等你过几年再回来,应该才可以拿得动这把弓了。”

  陈向北不信邪的将大秦弓从墙壁之上拿下来,将寒芒刀放在一边,双手持弓挽弦,却发现自己能够挥舞的动寒芒刀的气力竟然无法将大秦弓拉开一寸距离!

  “张姨,这到底是个什么弓啊,这么大的劲,张叔他就这么厉害吗?”陈向北苦恼的将大秦弓重新放在墙壁之上,看向张姨,后者微微一笑,“你张叔是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不过我相信北儿你有朝一日能够超过你张叔,拿着大秦弓驰骋沙场。好了,这次去战场小心点,凡事莫要上头,这打仗没你想的这么简单,张姨可不想听到你不好的消息!”

  “没事的张姨,我就在后面指挥,打不过我就跑,保证成一个将军回来找张姨!”陈向北摸了摸头,抱住张姨许久然后径直走出了院子,跟着芈犯奀朝着城主府走去。

  到了城主府邸,陈三华已经站在门口等着陈向北的到来,而其脸色并不好看,见到陈向北只是勉强的一笑道,“北儿,你爷爷吩咐的事情你陈叔都知道了,这是我侍卫张虎,我便让他把你们送到函谷关,这一路上听他谋划便行!”

  陈向北点了点头,见陈三华仍然盯着自己,不由出声问道,“陈叔,怎么了吗?”

  “没事没事,路上小心点,你陈叔还有事就不陪你了……”陈三华嘴角牵扯笑了笑,然后踏入了府邸之内,其已经知道陈永松的状况,很想要让陈向北陪陈永松最后一段时间,但是陈永松的再三吩咐,他无法违背。

  “陈公子,我们走吧?”侍从张虎一把跨上大马,铜眼虎须,大概三十岁,身形魁梧,给人极大的安全感,陈向北应了一声,与芈犯奀各自骑上一匹高头大马,二人的骑术在陈山的指导下虽然不出神入化,但是在水平之上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三人三骑猛地朝青松城外走去。

  “陈公子,去哪啊?”经过青松坊,那老妈子摇着扇子高声呼唤,随着这一声呼唤,青松坊内的女子皆是撇头看来,看到陈向北的俊俏模样,年虽不大,但因常年练武已是有了几分男子气概,再加上绝世的容颜,让不少良家女子放下矜持高呼陈向北的名字,各种羞耻的语句落入陈向北的耳中,脸蛋一红,驾马的速度更加快了几分。

  青松坊上,先前那面纱女子两根纤纤玉指敲打着窗牖,喃喃道,“陈家仅存的大山已经倒下了,此子倒不是那么重要,除非真的有能耐让长温侯的部下信服,不然,作用太小……”女子正打算关上窗牖,看到陈向北边上跟着的芈犯奀,另一手拿着的玉杯竟然直接落在地上碎裂开来,惊呼道,“怎么会是他?!”

  出了青松城,陈向北方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先前城中一路走来无异于是被人当做猴子看,此起彼伏的挑逗声音让陈向北脸蛋上的红晕现在还没有消散,不过出城之后心中还是有一丢丢的小开心,看着边上并驾齐驱的芈犯奀一张扑克脸,眉毛一耸,“犯奀,你这脸,把这扑克脸收一收,那些女子岂不是会像蝴蝶一样向你扑来?来来来,跟我笑一笑!”

  说罢,陈向北就自认极帅的邪魅一笑,结果芈犯奀的扑克脸至始至终都没有变化一点,如同看傻子一样的看着陈向北,陈向北感受到芈犯奀眼中的无尽嘲讽,也不在意,撇了撇嘴回了句无趣,开始在马背上熟悉寒芒刀的挥砍。

  在张虎的带领之下,又得益于胯下神驹的脚力,陈向北几人快马加鞭只用了十天时间就从大秦帝国的南方赶到了函谷关,将二人送到之后,张虎就立刻告别二人,驾着骏马重新往青松城赶回去。

  而这才算是陈向北第一次见到这有天下第一关之称的函谷关,这座庇护大秦帝国免受大衍国铁骑的天赐壁垒,在一代代秦帝的吩咐下,层层垒高,而到如今已经是一个足有十里宽,三十丈高的恐怖关卡!

  无人可以攀登,无人可以攻破,这便是函谷关的强大之处!

  “有此天堑,再加以我熊熊大秦子弟,他大衍国如何能够攻破?”陈向北看着函谷关不由心生一种渺小感,芈犯奀喃喃道,“再高再厚的关卡,若是没人,也只是一层薄纸,地利不如人和,战事,关键还是得要看人,旧楚国有长江为壁垒,不也还是被大衍国攻破了?”

  “你说得对,若论天堑之强,还是旧楚国的长江更厉害,但是若论人和,十个旧楚国也比不上我大秦,大敌在外,楚人还在内斗分利,除了那名芈霸老将军,谁还在这最后关头敢于站出来?后楚几年,疆域与我大秦国能够相提并论,楚人何其之多?然而让我陈向北佩服的也只有芈霸将军一人!”

  陈向北对楚国的遭遇颇为感慨也没有注意到芈犯奀的脸色,楚国覆灭后,大衍国的势力相当于又多了一大截,又将与大秦国的国力差距拉开,虽然心态乐观,但是陈向北知道,这一战不好打,大衍国所说的百万军士只多不少,绝无虚报的情况!

  “请问是陈向北公子吗?”正当两人谈论之时,一名士卒悄然来到陈向北边上询问,陈向北点了点头,看着士卒身上的铠甲并不一般,虽然不华丽明亮,但是厚重无比,防御力惊人,光是胸口就有数层铁甲,没有一定能耐连此甲都穿戴不上。

  “大哥是?”

  “我是玄将军的亲卫,陈公子可以叫我玄虎,玄将军已经在等陈公子了,陈公子还请随我来。”说罢,玄虎就带着两人往南边的军营走去,一路之上,陈向北看到了无数征召前来的士卒,在一条条命令下井井有条的排列接领装备,以伍为列,一字排开。

  而陈向北和芈犯奀两个十岁孩童骑着高头大马无异于是这一兵营的异象,不少兵痞肆无忌惮的谈论两人,猜测二人的身份,不过陈向北目光扫来,就立刻止住,毕竟大秦帝国身份差距极大,能骑马的都是他们这些步兵招惹不起的人物,若是深究,讨不了好果子。

  军营的气氛让陈向北的气息有点絮乱,虽未开仗,但是数十万人的紧迫气息如同一只手臂遏制住陈向北的咽喉,许久方才适应。

  “陈公子,还请稍等片刻,我进去禀告玄将军。”玄虎下马微微一笑,跨入大营,过了片刻方才走出大营,“陈公子,玄将军已经在等你了,还请速速进去。”

  闻言,陈向北下马让芈犯奀等在门口,自行踏入大营,便看到了那文案前坐着的披甲男子,亦是接过长温侯权杖的燕北二十万大军统帅——玄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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