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四目相对,白苎咽了口唾沫。
李钟梅转身直接小跑向卫生间的方向,高跟鞋哒哒哒的响。
白苎如蒙大赦,长出了口气,走回公共办公室,边走边摆手边道:“为什么要扮演这种角色?就不能过得舒服点,非要让身边的人窒息而死?这也算魅力吗?”她痛心疾首。
“不算!”男同事们异口同声,像是彩排好的歌剧。
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白苎嘲讽道:“她说她有精神神经性尿频!”
这话一出,一圈同事都在笑。
“啧,真是花样百出啊!”
“老处女还有花样啊?”
“她今年得有三十二了吧,为什么还不结婚,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她到底喝了多少酒?我也经常喝酒,若不是喝到一定份上,没人会像她那样没事就往厕所跑。”白苎嗤笑,手舞足蹈,有种报复性的快感。
“聚餐的时候都不跟我们喝一杯酒的人,整晚到底是在哪跟谁喝的酒呢?”得意忘形的白苎没有注意到刚刚围绕在自己周围说笑的同事此刻全部默默地滑动着转椅,回到了各自的办公位置。
“哈哈哈……你看她那德性,每天早上脸浮肿的像是一窝瓜。”白苎笑容灿烂。
白苎拍了拍身旁突然正襟危坐的女同事肩膀,瞪大眼睛,看不出来对方尴尬而惊吓的脸色,一副受教的口气道:“这是一个深刻的教训——人过中年还疯狂的酗酒就会落到跟她一样的下场!”说着,手臂气势如虹的往李钟梅办公室的方向一指。
那里似乎有个东西挡住了办公室的门,不对……不是东西,是个人!
白苎张大嘴巴,尴尬、惊吓而愤怒,手臂缓缓的放下。
李钟梅出现在白苎手指的方向路径上,前者一路睥睨着后者,走进办公室。
“所以你们才没有吱声啊,想让我再多说一点是吗?”白苎脸上带着笑,望着周围的同事。
有人偷偷的瞟了她一眼;也有人尴尬的摇头微笑,表示没有那个意思;还有人尴尬的捂着额头;更多的人是装作若无其事的低头看着资料。
……
卜朽打开作者后台,准备上传今天的章节,前面自动上传的章节已经没了。
然而,一看之下,他有些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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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时间,《星辰变》上传不到一个月,仍然在新作者新书榜上,就在这几天,它从原本不知道排多少位到现在直接登顶,成为新作者新书榜第一名,看呆了其他扑街写手,同时也更坚定了他们选择修真小说的决心。
如今,《星辰变》的周推荐票爆了数位大神的菊花,晋升到周推荐榜第十五位,而且本周还有几天,一路猛冲甚至进入前五也不是没有希望!
而周点击榜,《星辰变》的位置更高,一路向前冲到第三,前面是两位老牌大神,但离爆他们菊花也不远了!
这还不算完,真正让卜朽目瞪口呆是书评区的一片飘红,起点书城在超过一万起点币打赏时会在书评区以红字出现,且精华置顶,而《星辰变》的书评区红字根本数不过来,因为单单十万粉丝值的盟主就有28位,其中还有一位百万白银盟!
要知道,100起点币等于1华夏币,也就是说一个盟主相当于一千华夏币,这可不算少!
起点书城那些大神作家的盟主自然要比卜朽多,但是在新人新书还没上架时就拥有二十多位盟主的,《星辰变》之前还没出现过!
然后,他从一条把打赏飘红都按下去的帖子中,明白了造成这种效果的原因。
这是一个叫“天一阁阁主”写得评论——
【《星辰变》与其说是修真小说,不如称之为“中式玄幻”,它是中式玄幻小说兴盛奠定基础!
《星辰变》讲述的是主角秦羽以废材之身得到了流星泪然后不断崛起的故事。
本书开篇就讲述了秦羽的家世——王爷之子。虽然地位很高,但他对于俗世权位不感兴趣,这直接点名他是一个喜欢修炼的人,为后期的种种奋起,埋下伏笔。
一个丹田无法积蓄内力的人,却不甘心沦为废物,于是苦练肉身,想要有朝一日翻身。成为修真者是他的目标,明确、直白,让读者能跟着他不断地走下去。
所以,前期废材的描写只是为了后来的逆袭做得铺垫,作者很懂网文的精髓!
废话不多说,说点重点的有关于我标题的问题。
我说作者开创了修真小说,但其实这本书更侧重于本土文化,它代表的是属于华夏特有的玄幻小说!
《星辰变》出现之前,华夏的网络文学题材中的一大类——奇幻小说,其实说白了就是以模仿西方神话为主,其实那应该叫西方奇幻,到处都是魔法师、圣骑士、兽人、魔法杖、水晶球等一系列西方神话故事中的词汇。
而这本书出现,‘修真’这个词开始出现在华夏网文界,我相信随之而来的筑基、金丹、元婴等修炼体系以及天劫、灵器、灵丹、飞升等许多充满华夏东方韵味的事物和观念会剧烈的冲击着今后的网文界!
如此一来,不管是作者还是读者,都会意识到原来这就是修真小说,原来这就是玄幻小说,属于华夏特有的东方玄幻小说!】
这条评论,卜朽看得非常仔细,可以说这条评论完全将《星辰变》的地位以及后来的影响阐述了出来。
没错,其实这本书在这个世界网文界的影响很可能会达到《缥缈之旅》在前世网文界的高度!
中华文明悠久灿烂的文化本来就是一片丰沃的土壤,前世在《飘邈之旅》所开的先河之下,网络作者们才意识到——小说还可以这么写!用中国题材写小说不比西方差!
因此《飘邈之旅》在前世网文界的地位就算是被称之为“里程碑”都不能概括!
灵石、灵器、符咒、修仙、修魔、修妖、修为、境界、天劫、阵法、玉简、储物空间等等这些一直沿用到卜朽重生前的词汇,竟然全部都是由《飘邈之旅》创造的,更不用说奠定修真小说基石的修真境界设定。
当然还有星际修真,它的出现使修真小说立足于中国东方佛道文化,遨游在广阔的宇宙之中。各种各样的修真功法、灵器灵兽、奇特地域、神奇遭遇等都是看点。
可以说,《缥缈之旅》是一剂猛药,刺激了直根于本土文化的玄幻小说开始了疯狂的发展!
以这本书创作出来的现象级火爆,才造就出后来的《寸芒》、《星辰变》等玄幻修真大作,而之后开创了凡人修真流的《凡人修仙传》、开创了现代都市修真流的《升龙道》以及将凡人修真流发扬光大,并且在凡人的基础上加上炼心等唯心推动唯物修真的桥段的《仙逆》才得以出现!
而在这个世界,《星辰变》正在走着前世《飘邈之旅》的路!
这个叫天一阁阁主的人跟卜朽的想法不谋而合!
不过,看到下面的评论,他才明白这个阁主到底是谁,还有自己的书为什么突然之间这么火爆的原因。
……
起点书城天一阁编辑室,几名责编,包括之前对《星辰变》极其不看好的小承皆一脸崇拜的望着范楼,给他竖大拇指。
范楼得意的呵呵一笑,心里成就感爆棚,远远不是平时发掘好的作品可以相比的。
因为《星辰变》是开创了一个流派的作品,是修真小说的开山鼻祖,而自己作为发掘它的编辑,在未来只要提到《星辰变》,就有可能提到自己的名字,这是他在当了这么多年编辑,从未有过的荣誉!
“主编,总编叫你过去一下。”一位责编美美说道。
范楼来到总编办公室,敲了敲门,也不待里面人说话,便直接走了进去,然后又径直道:“老宣,你找我?”
宣总编正在用电脑打字,一抬头看见是范楼,他直接招手,示意先坐,然后又埋头打字,这时还不忘道:“老范,茶叶在哪你都知道,我就不招待你了。”
几分钟后,宣总编停下手里的工作,起身走到沙发上坐下,打开杯盖,喝了一口,认真的道:“《星辰变》我看了,尤其是介绍修真界那几章……我看了几遍……好书!”
范楼笑而不语,这话……他最近这几天听过太多次了。
见他不接茬,宣总编径直道:“我准备开个新分类,就叫修真,至于主编……暂时由你来负责,目前你比较熟悉这个类型。”
范楼眼睛一亮,书城真的要单为修真小说开设一块新的版图,而且暂时交给自己负责,这不仅是一种荣誉,更多的是有好多书看了……他发现自己已经对其他类型的小说失去了兴趣,每天苦等着《星辰变》的更新,不过那个叫木丂的作者还挺有节操,连续二十多天,每天都是一万多字。
当然,他其实觉得还是不够,一天十万字……不,十五万都不够!
现在,将要开设修真小说板块,定然会有大量的跟风者出现,但这样,范楼觉得自己就不需要苦等着《星辰变》更新了,哪怕创意不及,最起码也能过过干瘾,所以总编的建议是他乐于见到的。
“等《星辰变》从天一阁下来,就给它来个首页大封推,这交给你负责,我们要打响修真小说第一战!”
……
白天陪着爸妈姑姑姑父看了一天的门面,晚上卜朽终于又有点自己的时间可以拿来写(chao)歌了。
“呀,你唱的好好听啊!”
她穿着一身家居服,一只手撑着,慵懒的趴在床上,柔顺的青丝用根绳子束起,简单的同时又不缺优雅。
她听着自己男人弹着吉他唱歌,眼睛笑成月牙。
“我奶奶和爷爷一辈子就是这样过来的,卜朽你会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人吗?”她大大的眼睛盯着他,紧张而又期许。
他宠爱的轻轻地刮了下她的鼻子,温柔的说道:“傻瓜,你一天都要问个好几遍。”
“怎么说呢,嗯……在遇到你之前,我的人生没有自己的颜色,就是那种每天都要受到委屈的人,我就是那样的人。”
她拉着卜朽的手放在脸上,像是小猫一样用小脸摩擦着他温暖的大手,她看着他的眼睛,柔弱的道:“我害怕。”
……
白苎下班回到家,让陷入回忆中的卜朽清醒过来。
啪的一声,她把买来的菜和啤酒放在大厅的桌子上,转头望着他紧闭的房门,冷笑了声,走到他的房门前,踢了下门发泄下情绪。翻了个白眼,转身回厨房。
白苎刚走两步,门开了,吓了她一跳。
她回头看到卜朽从房里出来,四目相对,她没好气的转身继续往厨房走去。
白苎点火放油,在锅里打了两个鸡蛋,嘴里不忘道:“你别劝了,我不会搬家的。”
卜朽走到厨房门口,道:“对不起。”顿了顿,他又道:“我不是来劝你搬家的,你安心的在这住着吧,我会搬出去的。”
“嗤!”白苎冷笑了声,喃喃道:“你让人心情变差的本事还真挺厉害的!”
她转过身来看着卜朽,加大音量道:“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总要装成一副是我缠着你不放的模样?”
他插在裤子口袋的手攥着,脸色却没有变化。
“我搬到这里难道是故意的吗?”白苎喊道,刘海因主人的激动跳了下。
“我知道不是,我知道这是偶然,只是我……呼……是我自己有点问题才会这样!对,是我自己的问题!”
“你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怎么,你难道三更半夜会杀人还是会爬上女人的床啊?”白苎大吼。
“反正你安心的在这住吧。”卜朽说完走进房间,把门关上。
白苎深呼吸,转身拿着煎铲给鸡蛋翻了个身。
“啪!”她气的把煎铲往锅里一扔。
卜朽靠在门后,听到声音,侧着头。
白苎回头,恶狠狠的盯着他的房门,好似房门就是那个可恶的混蛋!
“咻……”
白苎吸溜着罐装啤酒,盘腿靠在床头上看电视,她身前是个懒人桌,桌上有一碗没动的米饭和两个煎鸡蛋外加一罐小菜,这就是她的晚餐。因为一个混蛋影响了心情,嗯,连做菜的心情都没了。
“咻……”
白苎突然看到电视柜上一家三口的照片,放下啤酒,拿起了懒人桌上的手机。
“干嘛?”何雪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把女儿赶出家门,就连一个电话都不打来关心一下是死是活?”白苎揪着嘴。
“就是因为不想看到你才把你赶出去的,我干嘛还要关心?”
“妈,你怎么能这样!”白苎坐直,有些委屈。接着,她傲娇的说道:“你这样的话,我以后发大财,你可什么都别期待哦!”
“是!求您发大财吧!”何雪玉说完,挂了电话。
“喂……喂……哼,这女人真是……”白苎龇牙咧嘴的看着手机。
“没感情!”她嘟囔着放下手机,转开装小菜的瓶盖子,准备吃饭。
别墅院子里,何雪玉用面巾纸擦着鼻子。
“挺冷的。”她吸了下鼻子想到。
“是这里吧,小苎就住这里吧。”白煜荣望着周围,声音压的很低。
“这栋别墅是煜杰的债务人赔给他的。”何雪玉小声回应。
白煜荣点点头,在周围左看看右摸摸。
他看了眼上锈的防盗窗,眉头一皱,走上前用劲想试试看牢不牢固。
“哦……啊!”
防盗窗突然掉到地上,吓得白煜荣大叫。
房里正准备吃饭的白苎听到声音,瞪大眼睛,张大个嘴巴,嘴里呢喃:“刚什么声音?”
走出房间,她打开别墅大门,小心翼翼的探头看着周围。没有动静,她警惕的走到门外观望,看看有没有人藏在哪里。
寻找无果,白苎被夜晚的风吹得打了个激灵,缩了缩身子往家里走去。突然,余光暼到自己房间的防盗窗居然不见了……
她张大嘴巴,气的一路小跑到院子外面,咬牙切齿的大吼道:“你们这些人有病吧!我防盗窗碍你们什么事呢?被我发现你们就死定了!”
白苎向左移五米左右的院墙拐角处,白煜荣夫妻俩正使劲贴着院墙来躲避女儿的视线。
过了一会儿,白苎进了屋,卜朽走了出来,刚刚他也听见了声音,不过在洗澡,他快速的擦干身子套了件衣服就跑了出来。
他出来正好看到白煜荣夫妻俩从拐角处出来,他径直道:“两位,等等!”
“我们不是小偷!”何雪玉连忙道。
卜朽走近,看清夫妻俩的样子,愣了一下,急忙开口道:“妈,你怎么来……吭吭……”他咳嗽了几声。
不过,夫妻俩都挺紧张的,没有注意到他奇怪的举动。
“这是我女儿住的地方,她太让我们闹心才把她赶出了家门,我们就是来看看她过得好不好。”何雪玉低着头,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在她说话的时候,白煜荣偷偷摸摸的溜走,像是不认识她。
“你……你……”
发现丈夫的小动作,何雪玉气的无语。
“就是想确认下防盗窗牢不牢固,结果一碰就掉了,我明天会找人来修。”
何雪玉怕卜朽不相信,又保证道:“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就去问问,我女儿叫白苎。不过,我们来过这里的事就不要说了。”
她说完,扛着防盗窗向外走去。
看着何雪玉艰难的步伐,卜朽扭了扭脖子,跑过去接住防盗窗,道:“这个交给我吧,明天我找人挂上就好了。”
她看着他扛着防盗窗的背影,愣了愣。
“这小伙子……”
何雪玉在院墙拐角处看到了自己的丈夫,白了他一眼,嘴里咕哝:“哎呀,脸皮真薄!”说完,大步往前走。
白煜荣有些尴尬,边追着她边问:“那个……防盗窗呢,嗯?防盗窗呢?”
……
第二天早上,白苎坐在床上看着一条信息:本餐厅在今日五点预约了两位用餐,希望两位度过美好的时光,这里是缘定三生西餐厅。
……
“哇,这里的氛围好棒啊!”白苎躺在床上,手机里翻看着一个名字叫做“缘定三生”的情侣西餐厅介绍,然后把手机递给同样躺在床上玩手机的男人。
……
“嗯,今天下午五点……喂,你不去的话真的会后悔的,这个地方很难预约到的……真没时间啊……切,你怎么每天都要练歌啊……知道了,挂了吧。”
挂断了张棪的电话,白苎失神的望着化妆镜里的自己,叹了口气。
……
今天是周六,准备去找卜飞打球的卜朽一出门就遇到了也准备出门的白苎。
她亭亭玉立的站在院门外,一身淡粉色的灯芯绒套裙,搭配一款粉色的包包,脚下一双白色高跟鞋,露出一小截白皙而笔直的小腿。这样的她看起来格外的有少女感,而且漂亮。
卜朽嘴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然而白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他挑了挑眉,也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他又回头望了望她,想了想还是没有追过去。
……
白苎带着些许好奇、紧张和纠结走进这家叫做“缘定三生”的情侣西餐厅。
刚一进来,一位穿着燕尾服的男服务生走了过来,对她鞠躬,恭敬的问道:“您预约了吗?”
白苎浅浅的一笑,点了点头。
在这位服务生的带领下,她走进餐厅的内部。昏暗的烛光,悠扬的琴声,暧昧的氛围,让第一次来情侣餐厅的她脸红心跳加快。
随处可见的都是姿势亲密的小两口,旁若无人的他们或窃窃私语或深情注视或热情拥抱,甚至火热接吻,给白苎带来巨大的视觉冲击。
来到一处餐桌前,服务生将椅子向外拉了下,白苎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
“哇,这里的氛围好棒啊!”她头枕着未婚夫的大腿,双腿交叉搁在床头柜上,玩着手机。
靠在床头柜上的未婚夫从她手里接过手机一只手拿着,另一只手从她肚子上放着的果盘里拿着水果吃。
“我们去这家餐厅吃饭吧。”白苎歪头看着未婚夫。
“嗯,那就去。”未婚夫立刻回道。
“要不就今天?”他又添了一句。
白苎从未婚夫手里把手机拿回来,嘴里道:“提前一个月预定也不一定有位置呢!”
“那就现在预定好了,电话号码给我。”未婚夫望着她的眼里满是宠爱。
预约成功后,白苎惊喜的说道:“咦!时间是我们婚后一个月之后的第一天哦!”
“到时候我们会是什么模样呢,会像现在这么好嘛!”她手臂撑着自己的下巴,好让自己能直视未婚夫,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他搂住她的肩膀,道:“当然比现在还好了!”
“真的?”
未婚夫脸靠近她,要吻她。
白苎躲避,嘴里嘟囔:“别这样,我们可是说好的!”
“没关系,就亲一下!”他从床上起来,想要压住白苎。
“喂!”她使劲挣脱。
“没关系……没关系,就一下!”未婚夫猴急着说。
“什么没关系啊,赶快从我身上离开!”白苎没好气的说道。
“就一下……啊!哈哈……哇,我家猪猪好身手!”未婚夫捂着肚子,表情痛苦的尬笑了两声,眼底深处泛起一丝冷意,不过被他掩饰的很好。
白苎笑了笑,她叔叔在她很小时就教她练武,原因是因为她妈的请求,说自家闺女从小看着就是一美人胚子,得学几套防身术。稀里糊涂的,她就练了十来年武术,不说一个打十个,对付个地痞流氓还是不在话下的。
……
烧烤摊上,卜飞喝到嘴里的啤酒一下喷了出来。
“咳……”他接过卜朽递过来的面巾纸,擦了擦嘴,埋怨的看了眼还在不动声色剥着小龙虾壳的卜朽,难以置信的问道:“骗我的吧?你说那天我们在酒吧遇到的女人跟你同居呢?”
卜朽不理会他,娴熟的剥着龙虾壳。
“哦买嘎的!”卜飞从椅子上跳起来,不理会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他不停地扇自己的后脖子,嘴里不停地嘟囔:“我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非常……不喜欢!”
卜朽撇撇嘴,不懂卜飞的人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是他非常喜欢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前世他夜生活丰富,有一天晚上跟一个女的共度良宵,那个女的称他的技术进步很多。
结果这句话非但没有让他高兴,还把他吓得半死,只见他大惊失色的说道:“难道我们以前做过?艹!太他妈伤自尊了!”
这就是卜飞,如今的他也开始展露出这个“坏毛病”的趋势,乍听白苎竟然跟自己的好兄弟同居了,他异常难受!
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说:“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而卜飞的人生信条是“男人不能两次跟同一个女人做过”,他信奉裤子一穿就不认人,像卜朽和白苎住一个屋檐下在他看来是大逆不道的。
“不对!等等……兄弟你跟我说实话,你那天晚上不会没带那个东西吧?她是不是怀了你的孩子?所以才像个蚂蟥一样吸住你不放?”卜飞疯狂拍打着自己的胸口,满脸惊恐的神情。
“胡说八道什么呢!”卜朽拿起桌子上的竹签打了一下卜飞的手。
“我决定搬走。”卜朽道。
“什么鬼?你为什么要搬走?你为了搬出来住可是磨了你妈很久啊!”卜飞不解。
之前卜朽跟卜妈“谈判”的事,卜飞是晓得的,也明白如果自己的兄弟现在要从别墅里搬出去,很有可能就失去了“人身自由”。
“我租那栋别墅的原因你也知道,这以后多个人,我怎么可能好好的搞创作?搬出去,我再试着求求我老妈,然后再找一幢别墅不就行呢?”
“那个女人死都不愿意搬出去?”卜飞试探着问道。
“我有什么理由叫人家搬出去?”
卜飞眉头紧皱,也是无语。
……
“呜呜呜……”何雪玉趴在床上哭。
白煜荣看着电视,不时的叹气。
何雪玉裹着被子,坐了起来,低着头哽咽着道:“老公,去把孩子接回来吧,我们去把小苎接回来吧……没有她,我活不下去啊!我们去把她接回来吧,老公……呜呜……”说着说着又哭了。
……
夜里,白苎走在路上,双臂环绕在胸前,缩着身子,忍不住吸着鼻子。三月的临安,昼夜温差还是挺大的。
哆哆嗦嗦的来到别墅门口,她吸溜一下,喘着粗气弯腰翻包找钥匙。翻了半天没有,她蹲下来,把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翻了翻还是没有。
白苎垂头丧气,钥匙丢家里了。
她把东西收拾好放进包里,颤颤巍巍的拿起手机,打开通讯录,翻到一个标注“小男人”的号码,手指在拨打按钮上犹豫了很久。想了想,她还是点了下去,但是还没碰到,又缩了回来。犹豫了几次,寒冷战胜了理智,她最终点了上去,然而还不待电话拨通,她就挂了。
白苎拿着手机,小跑到院墙外面,她记得院墙上有开锁的小广告。
按着广告上面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她手不自觉的颤抖,腿蹭着腿,希望摩擦能带来点热量。
手机叮的一声,白苎一看黑屏关机了,拍了拍手机,还是没有反应。
她懊恼不已,气的踢着大门。她浑身颤抖,缩着身子靠着门坐下。
……
卜朽看了下手机,快到凌晨了。他皱了皱眉,想到早上在客厅桌子上看到的一串钥匙。
下一瞬间,他眉头舒展——“别管闲事”他告诉自己。
“如果智商没问题的话,肯定能知道我的号码,真不行,她还可以回爸妈家里。”他想到。
……
“啊……哦……好冷!”白苎发现缩着身子不仅不暖和,还更冷了。她站起来使劲的跺脚,想驱散寒意,最后看了眼卜朽那黑暗的房间,转身离开。
……
卜朽灌了口啤酒,透心凉,他舌头顶着腮帮,眼里有些犹豫。
“我有事要先走!”他招呼卜飞一声,起身就走。
“喂!鬼孙!出什么事呢?”卜飞大喊。
“没什么,来灵感了,要回去创作!”卜朽头也不回。
“麻烦开快点!”卜朽催促出租车司机。
他吃烧烤的地方其实就在别墅附近,走过去也花不了多长时间,但他等不了。
……
白苎走在小区有些昏暗的行道上,冻的瑟瑟发抖。
一个浑身裹得严严实实,头上带着帽子,只露出一双眼的男子尾随着她。
这名男子不时的前后左右张望,看起来非常紧张。
下一刻,他迅速加快脚步,接近白苎。
“喂!”
后面传来的声音吓了这名男子一跳,他抖了一下,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从白苎身旁走过。
她转过身去,看见是卜朽。
“你去哪?”他走近。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我等你等得差点死掉了。”白苎看着卜朽,眼圈泛红。
……
两人回到家,白苎看着自己敞开的房门和卜朽紧闭的房门,忍不住笑了下。
她转头看着他,道:“你不觉得我们男女角色像是调换了吗?”
她的潜台词是男女同居,男方竟比女方还要小心警惕。
卜朽面无表情,径直走回自己房间,把门关上。
“呵!”白苎轻笑了声,然后用她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道:“谢谢。”
过了一会,她身上裹着一层厚厚的毛毯,去厨房烧一壶热水。然而,燃气灶打了好几下就是不来火。
卜朽在房里,听到她抱怨道:“怎么回事啊,本来就要冻个半死!”
他舌头顶着腮帮,想了想,把刚刚回来就用电热水壶烧的开水拿到客厅,洗了两个杯子,倒上开水,一个递给有些愣神的白苎。
两人坐在沙发上,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给烫的不行。
然后,两人就默默地喝着开水,直到她突然笑了。
过了会儿,她失神道:“昨天,经理找我谈话,因为很多学生家长抗议我的着装不得体,我明明可以穿的更得体的。不过越想越觉得生气,那些学生明明夸我穿的好看,却又让父母来抗议,我只是希望我能过得好一点点而已,我……我觉得我过得让人心疼。”她下巴忍不住抽动,极力克制着情绪。
“哈哈,要掉眼泪了。”她笑着,用手抹着眼睛。
卜朽手捧着杯子,时不时的喝上一口,听着她在那里诉说着不平。
“我搬出去好了,我听说你是个音乐人,我懂得创作音乐需要安静的环境,我最好的朋友也在为此拼尽全力。所以……我会搬出去。”开水让白苎的身体渐渐暖和起来。
“哈!不过真的好悲伤啊,怎么总是到处碰壁的感觉。”她苦笑,又抹了抹眼睛。
“你还是留在这里吧,我出去就好。”卜朽低着头,看着杯子里的水。
“你离开的话……我会感觉自己是被遗弃的,我出去好了。”白苎吸了吸鼻子。
卜朽余光暼了她一眼,发现她有转头的趋势,迅速低下眼帘。
白苎转头看着他,吸了吸鼻子,带着淡淡的笑容,道:“我其实不是说话那么直白的人……我最近是有点疯了。”
她微微抬起头,闭着眼,不让眼泪掉下来,强忍住抽泣,道:“你知道的最近天气太好,让我变得更想疯了。我明明有努力去好好活着,不过……好累。真希望能有个人跟我说句话,说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说着,白苎又转过头来看着卜朽,哽咽道:“希望说结婚前一天被甩……其实没什么的。”
此刻,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双目对视,卜朽看到的不是眼泪,是期许、是渴求、是柔弱、是悲伤!
而这些东西不仅仅是白苎的,也是他的。在地下通道的台阶上坐了一晚上的他,看着那条微信,当时的心情不外如是。
看着还是沉默的卜朽,她露出一个哀莫大于心死的笑。转过头,看着前方,道:“竟然一直不说一句,真是好冷酷。”她手擦了擦留下的鼻涕。
卜朽低头,看着手里的杯子,声音异常沙哑的道:“怎么可能会没什么……”
白苎闻言,眼睛略微有神。
“……世界给我下了死亡宣告的感觉,被宇宙放逐的感觉。被宇宙放逐后,还得满脸微笑的讨好对方、哀求对方……这怎么可能会没什么?”卜朽凝重的悲伤扩散在整个空间。
他眼圈泛红,看着白苎的眼神——怨、恨、疑、爱都有,非常复杂。
“我……艺考时紧张到昏倒。”
“我……结婚当天被人甩了。”卜朽在心里添了一句。
白苎转头看着卜朽,流着两行清泪的眼睛透露出浓浓的难以置信。
她不相信的不是他艺考昏倒,而是对方真的跟自己感同身受!对!就是那种感觉!被整个宇宙放逐,还得微笑的讨好对方、哀求对方的感觉!
“呵!”卜朽苦笑一声,神色有些懊恼。
他兀自走到钢琴旁坐下,这架钢琴是别墅里本来就有的。前两天没事他把钢琴打理了一番,调好了音。
“被人一拳打昏了而已,休息一会儿再爬起来就可以了。”他翻开琴盖,回想了下琴谱。
钢琴的琴键沉淀着岁月的诗篇,温柔的将情绪拉开,可谓云淡风轻。
“真好听。”白苎呢喃,她觉得自己的心突然被人一把揪住,并不熟悉的旋律却让她不禁悲伤,鼻子立刻就酸了起来。
前奏过后,卜朽用自己今天更加沙哑而温厚的嗓音唱道: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前世,这首《从前慢》是刘胡轶根据当代文学大师木心先生创作的诗歌进行改编的歌曲,由他作曲并演唱,在第二季《好歌曲》中收录于刘歡的专辑《随心》中。
不过,卜朽前世首听是叶璇清在第二季《新歌声》上演唱的版本。
这首歌沉静、质朴、很有画面感。当代社会工作和生活节奏都很快……人心浮躁,这首歌一下子就打动了卜朽的心,他开始审视自己的脚步……
白苎自然没有听过他这首“原创”歌曲,也没有看过歌词,只是隐约从他的口中辨别歌词,就能在脑海中萌生出一幅画面。
映入耳中的第一句“记得早先少年时,大家诚诚恳恳,说一句,是一句”就宛若一股冷泉在她的心里涌出,让她莫名的感动,看似朴实无华的文字,实在字字珠玑!
一股失落与惋惜直接占据她的心扉,她只觉得鼻子一酸,瞬间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当卜朽唱到“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这句时,白苎脸上露出恬静的笑容,这样生活气息画面感极强的歌词,瞬间把她拉回到孩童时代……她想起了小学时候上学路上买早点的路边摊,回想起了那份单纯与悠闲……
而这个时候,卜朽的歌声并未停下——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白苎怔怔的看着卜朽,尽管她已经在极力控制,却……完全不受控制的,她泪眼朦胧,无神而憔悴。
她联想到是自己那几十年来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爷爷奶奶。她的爷爷奶奶都是教师,爷爷平时喜欢写写文章和毛笔字,她的奶奶就帮他磨墨,这些都是他们每天的生活乐趣。
白苎在明白了爱情后,心里也期盼着未来可以跟自己奶奶一样,找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可以陪自己一辈子的男人,简简单单的生活。
然而,生活跟她开了个玩笑……
然而,在这个世界找到一个一生只爱一个女人的男人,也不容易……
早先,看到那条信息时,卜朽愣住了半天,因为实在是太奇葩了……他还因此找了系统谈话,可是关于这个问题,系统一直装死!
这个世界的法律规定人人平等,男女平等,但婚姻法却明文规定为“一夫一妻多妾制”,也就是说赋予了男人纳妾的权利!
据卜朽上网查到的资料,男人想要纳妾,只要征得妻子和准备纳进门的那个妾以及她父母的同意,就能向相关政府提出纳妾申请。
当然,妾是纳回来的,“纳”就是购买的意思,可见妾算是种商品,所以在纳妾时需要缴纳一份昂贵的“纳妾金”。
首先,妻是明媒正娶,是家庭的女主人,地位仅次于男主人,而妾虽然也算是嫁娶过来的,但跟妻不是一个档次。
不过,至少在法律上妻和妾是彼此平等的,妻子拥有的法律权利,妾同样拥有,比如财产权。
当然,虽然法律允许,但真正能纳得起的人还真的不多,光是那以十年个人所得税为基准的纳妾金,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再说了,一般的家里要不是穷困潦倒或者迫于无奈,谁会把自己的女儿送给人家做妾啊!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纳妾的男人还真的不多,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那些有钱有势的男人肯定选择在湖里多藏几条船,而不会选择纳妾!
仔细想想,法律明确规定“一夫一妻制”,在社会上“包二(屏蔽)奶”、“养小三”的现象不还是浪浪一层?而这种“一夫一妻多妾制”不仅合法合理,多少还能对“养小三”这种不合法行为起到一定的压制作用。
反正想来想去,卜朽觉得挺好……
……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
是一句”
这首歌卜朽唱了五分钟,唱完最后一个音,他缓缓吐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从前慢》的曲风缓慢抒情,由不温不火的前奏进入高X,再推至新的高X,转而回落,看似行云流水却进行了精心设计,尤其是在高X非常具有感染力!
在词作上,选择了木心老师的经典现代诗,未作任何改动,维护了诗本身的意境。寥寥几笔将旧时光的静谧氛围刻画得生动而细腻,进行了美的发散与想象。词曲之间可谓浑然天成,贯彻“减法原则”,质朴通透。
而卜朽的演唱有着超乎年龄的感性与深情,站在现代的角度回望过去,传递出来的那一份失落与惋惜与他沙哑醇厚的嗓音相辅相成之下被演绎的恰到好处,再加上微微的颤音与似哑非哑的语调非常惊艳,直抵白苎的心!
“谢谢你!”白苎窝在沙发上,整张脸埋入手掌中,呜呜呜的哭起来。
她哭的歇斯底里,似乎把积攒在心里二十多年的委屈全部宣泄了出来。
卜朽依然坐在钢琴边,沉默着。
一会儿后,他叹了口气,从钢琴凳上起来,走回自己的房间拿出一盒烟。瞟了眼白苎还在哭,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抽出一支,啪的一声点上,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狠狠地抽了一口。
对于白苎来说,这是一次歇斯底里的宣泄,不仅是因为卜朽之前那段感同身受的话还有这首她前世最爱的歌。但对他来说,何尝不是如此?
他重生了,没想到《从前慢》的首唱还是为了她。
命运真是奇妙,卜朽说不清自己对白苎抱着怎样的情感,但重生还能再遇见她,会让他觉得重生不是梦!
哪怕这段时间,他在音乐圈也算小有成就,并且还改变了家庭现状以及未来,但在夜深人静睡不着坐在床上时还是会迷惘恍惚——“我真的不是做梦?”
直到卜朽遇到白苎,遇到这个前世伤害他最深的女人后,他就莫名的迷之坚信以及肯定自己确确实实是重生了!
烟雾从他的嘴里、鼻里喷出,很快被三月的夜风吹散。
他机械地狠狠吸一口,再缓缓的吐出……
这边,白苎依旧再哭……
哭得呜呜咽咽,双手捂着脸,抽咽着,身体剧烈的颤抖,但不像开始时那样歇斯底里,她似乎快把积压在心里多年的委屈宣泄干净。
卜朽呢,就站在窗边狠狠地抽一口,然后长长的吐出来……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几分钟,也可能是几十分钟,白苎的哭声终于渐渐变小、变弱,最后差不多没了,只剩时不时的抽咽一下。
又过了一会儿,她呼吸彻底平缓,因为哭得太多而有些红肿的眸子看着卜朽,问道:“这首歌叫什么?”
“从前慢。”
白苎闻言,有些愣神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从前的锁也好看,钥匙精美有样子,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从前……慢?从前慢……”白苎呢喃,脑海里回想着刚才听到的那句句都打进心坎里的歌词。
她的恍惚有这首歌的影响,也有这首歌名字的原因,她发现记忆中竟然没有这首歌的记忆……别忘了她还有一个经纪人的兼职,不管是个人爱好,还是在帮助自己的闺蜜所做的努力之下,她这么多年听到的歌海了去,结果记忆中却没有这首歌的任何信息!
不过还好,白苎很快回过神来,脸上带着讶异的笑容,赞道:“名字好、曲好、词好……唱得更好!”
卜朽点头,没有说话。
白苎收起笑容,有着片刻的走神,然后突然又一笑,道:“哦,对了,这歌原唱是谁啊?”
“我自己写得。”
白苎本来带着笑,闻言突然一愣。
笑容还僵在脸上,她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确定的问道:“你自己……写得……歌?”
卜朽点点头,道:“独家原创,你是第一个听众。”他的心情似乎也因为这首歌而好了不少。
可不是,白苎绝对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听到这首歌的人。
她依然傻傻的眨眨眼,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然后,她突然一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再然后,她一脸惊异的坐直了身子,自言自语的道:“怎么可能这么巧都叫卜朽,又都能创作!”
顿了顿,白苎望着卜朽,深呼吸,道:“你就是那个卜朽?”
这句话乍一听有些无厘头,什么叫“就是那个卜朽”,卜朽当然是卜朽了。
卜朽知道白苎是在问他是不是一跃成为华夏最年轻星级歌手的卜朽。
“我就是。”
白苎张了张嘴,想说却又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同居的男人会写歌,不但刚刚那首《从前慢》是首经典好歌,而且创作的两首红歌还红遍全国,被宋老师那等歌唱家拿到春晚上唱的……程度?
原来他这么厉害啊!
跟着张棪,她也算半个音乐圈里的人,明白写出一首成熟作品的难度,也就更加清楚能写出《爱我华夏》、《大华夏》以及《从前慢》的卜朽是多么的妖孽!
白苎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对了,她想起自己还曾在音乐商城发过私信给他,为张棪邀歌,没想到苦等不来回信的人竟然就是眼前这个在老家酒吧遇见,并在临安稀里糊涂就同居的他!
这一刻,她的世界观有些崩塌,她忽然不由自主的想要仰视眼前这个男人!
为了稳住自己的心态,她努力回想刚刚那首歌里极富画面感的歌词,顿了顿问道:“为什么会写这首歌?歌词真美!”
卜朽昂首,盯着斜上方45度的天花板,面带怅然若失的感叹道:“在快节奏的今天,我们被困居在钢筋混凝土的城市森林和信息轰炸的虚拟世界中,我无比怀念旧时光……车马和邮件都很慢,一生只爱一个人。”
一段话,给《从前慢》更添了一份温热的情怀与深切的思索,当然还有——逼格!
……
第二天上午,白苎骑着自行车来到复兴大桥,阳光撒在她的脸上,照的她的皮肤透亮圆润。
她带着笑,显然心情不错,之前讨厌的好天气现在也觉得甚好。
来到大桥中央,白苎翻看着自己的婚纱照,一页一页的看过去……
比起“没什么”、“会好的”这些安慰的话,有个跟她一样受过伤的人存在——是种千万倍的安慰。
白苎不相信卜朽艺考昏倒会领略到跟自己结婚前一天被甩一样的痛苦,他肯定没有说实话……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的心情终于拨开云雾见天日。
她把婚纱照扔进江里,看着随着水流越来越远的婚纱照,她没有任何留恋,转身骑上自行车远去。
她——白苎,今天告别了昨天!
她骑着自行车,笑容灿烂,似乎世间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被人打了一拳昏倒了而已,醒醒吧……白苎!醒醒啦……白苎!”
她从坐垫上起来,站着骑,越骑越快……
“想了想发现我从来没有放纵自己去爱未婚夫爱得死去活来,有太多的顾忌和焦虑,怕会不会是自作多情,不断担心。以后不会这样了,遇到个真心喜欢的人,就要爱到被脚踹开为止,不要因为一句滚蛋就害怕,掉着眼泪回头的那种傻事……以后再也不要做了!咬紧牙关,就算被揍了也不要放开。一点不剩,爱全部送出去!”
白苎又来到灵峰探梅,而这次的心情跟上次截然不同,她带着笑迎着洒落而下的瓣瓣梅花。
“人生中需要有那么一次奋不顾身、死去活来的爱情!”
……
白苎回到别墅门口,在卜朽的身前急撒车,停了下来。
“你出门有事?”虽然没住几天,但她知道他很少出门。
不待卜朽说话,白苎接着道:“我申请休假了,打算去找找房子。”
他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你什么时候才能放下那可恶的自尊。”他想到。
白苎自然不知道卜朽在想什么,接着道:“婶子那边,我会假装我在这住,交给我就好了。”
她说完,不等他说话,推着自行车向院子走去。
卜朽张了张嘴,最后也没说话,转身离开。
“咦!防盗窗重新被安上了啊!”白苎讶异。
卜朽侧头望了眼她,然后离开。
……
晚上,找了一下午没找到房子的白苎心情很好,就想喝两杯,她走进小区的便利店买酒。
她刚从货架上拿了两瓶平常比较喜欢的口味的鸡尾酒,就有一披头散发的女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直奔着放鸡尾酒的货架而去。
“嗯?我的小红红呢?”这名女子双眼迷离,双颊泛红,显然已经喝了不少酒。
白苎把两瓶鸡尾酒和一些肉脯类零食放在柜台上,让售货员小妹结算。
“你把家搬到这里呢?”
一个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然而白苎却没有任何反应,她不认为这人是在跟自己说话。
“你认识她?”售货员小妹头向左摆了摆,示意白苎。
说话的人售货员小妹是认识的,这个披头散发喝醉酒的女人每天晚上都会在这个点来买指定品牌以及口味的鸡尾酒,没有一天不来。
白苎转头看去,一身淡黄色的灯芯绒大衣,头发全部披在脸上,估计连她妈都不认识她,自己怎么会认识?
白苎转过头看着售货员小妹,摇了摇头。
披头散发的女人见她不认识自己,歪歪扭扭的走过去,一把抓住柜台上的鸡尾酒。
白苎毫不示弱,直接按住瓶子。
“酒,让给我!”披头散发的女人命令道。
两人一顿较劲,鸡尾酒瓶子在柜台上你来我往的摩擦,看的售货员小妹心惊胆战。
最终,今天目前没有蘸过一滴酒的白苎占了上风,成功守塔成功。
“多少钱?”
“一共19块钱!”售货员小妹迅速回道。
白苎微笑着递钱,压根不把身旁醉酒的女人放在眼里。
披头散发的女人睥睨着白苎,甩了甩自己劈头盖脸的头发,娴熟的从包包里掏出一条皮筋把头发束起,然后又掏出一个金丝眼睛戴上,再甩了甩头,露出全部的五官,对着白苎的耳朵吹了一口气。
白苎眉头和鼻子全部紧皱,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她迅速的捂住鼻子,转头就要发作。
下一刻,她眼睛瞪圆,嘴巴张大,一脸震惊。
“那是我的!”李钟梅冷冷的道。
“好诡异的氛围!”售货员小妹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的转,她看到之前还无比强势的女人因咽口水,脖子发生剧烈的起伏。
小区行道上,白苎垂头丧气的拎着一袋东西走在后面,前面走着昂首挺胸、大步流星的李钟梅。
“一起喝一杯。”前者被后者胁迫着来到后者的家。
来到李钟梅住的两室一厅,她拿出两个杯子,招呼白苎坐沙发上,自己拿个椅子坐在对面,两人的中间是茶几。
“你一个人住?”白苎左看看右看看,好奇老处女的私生活。
“嗯。”李钟梅用金属汤匙一下挑开瓶盖子,非常娴熟。打开过后,自顾自的倒起。
白苎从桌子上拿起汤匙,毫不示弱,也是非常娴熟的一下挑开瓶盖。
然而,她的酒还没倒满,另一边的李钟梅已经一杯下肚……
“这就是传说中的牛饮?”白苎暗自吐槽。
她小小抿了一口,撕开猪肉脯的包装袋,拿出一片慢慢的咀嚼。
“你住哪里?”李钟梅嗡声嗡气的,还不忘低头倒酒。
白苎的咀嚼一顿,眼神飘忽不定,拿着肉脯的右手随意的往一个方向一指,嘴里嘟囔:“那边……”两个音都拖得很长。
“那边……是哪里?”李钟梅恍恍惚惚,手指顺着白苎指的方向,“那边”两个音同样拖得很长。
“那…………边…………”白苎忍住不笑,手顺着李钟梅指的方向,这次的音拖得更长了。
李钟梅的手臂也沿着白苎指的方向,突然恍然大悟道:“啊!下面是超市的那里吧!”
“对对!”白苎连忙笑着应道。
李钟梅突然收回手臂,摸了把脸,淡淡的道:“这小区没有超市。”
白苎的咀嚼再次一顿……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把手里剩下的肉脯全部塞进嘴里。
李钟梅身体前倾,眼睛眯成线,盯着白苎,两只手做成爪子状放在胸前,道:“怎么呢?担心我会随时闯进去,所以瞒着我住哪里吗?”
砰的一声,李钟梅拍了下桌子,吓了白苎一跳。
“你有什么好的,我怎么会去你家找你?真是!”李钟梅大吼,在袋子里翻了翻,找到白苎之前打开的包装袋,从里面拿出一块肉脯一把撕成两半!
白苎斜着屁股坐在沙发上,准备时机不对,立刻甩丫子逃走。
李钟梅把肉脯放进嘴里一点,使劲挣了下,也没挣断多少。
看了眼手里的肉脯,她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白苎,道:“你能咬得动?”
“放嘴里泡大泡软就能吃了,酒本来就涨肚子,总不能下酒菜也选涨肚子的吃吧。”白苎很有经验。
“一个有品味的女人,选择的下酒菜也是有品味的!”李钟梅看了看手里的肉脯,又看了看白苎。
“对吃的要求太高……不是件好事。”白苎食指朝天摇了摇,说得含糊不清。一杯酒下肚,她也有些恍惚。
想了想,她手一摊,闭着眼睛,脸上带着不屑的表情,道:“以吃的来看一个人的品味……我觉得很幼稚!吃的就应该简单一点,饿了都好吃,饱了什么都不好吃!”
“呵!”李钟梅冷笑,身体弯曲,手臂放在大腿上,撑着下巴,睥睨白苎。
“世上最好吃的东西往往都是不该吃的!”白苎不屑。
“像你这样的叫味盲。”李钟梅冷笑。
“我会尝味道,我会分好吃还是不好吃。”白苎反驳。
李钟梅坐直身子,盯着被自己大拇指和食指捏成球形的肉脯,道:“有人喜欢吃特色食物,还有人喜欢吃大众认可的好吃的,而普通人除了吃还能有什么快乐?能开私人飞机去海外旅行呢,还是能尽情购物?没有什么是比吃来得更容易了、更让人提高满足感的东西了!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好吃的食物更让人得到安慰的东西吗?”
她也不知道把手里的肉脯想象成了什么美味佳肴,说到最后满脸的陶醉。
“爱情。”失神的白苎脱口而出。
李钟梅刷的一下睁开眼睛,眼眸中透露出一丝清明。下一刻,她瘫坐在椅子上,整个人缩成一团,像是一下被吸走了所有力气,
“爱情才是疯狂有趣、幸福感百万倍的事,不吃饭也会觉得幸福。陷入爱情的人不会对吃的太过狂热,也不会因为不好吃而愤怒……因为他们已经非常满足了。”白苎喃喃自语,眼睛微微眯着,嘴角泛着淡淡的甜蜜。
“所以呢,所以你成天就知道打扮自己?别人全部都在努力提高教学质量的时候,就你一个人关心美美美……你个花瓶!花瓶!花瓶!花瓶……”李钟梅突然间又来了力气,坐直身子,两只手都指着白苎,一指一收、一指一收,挺有Flow!
“那个……时间很晚了,我要走了。”白苎从沙发上起来。
“喂!别这样……再喝一杯!”李钟梅拦住她,食指竖起放在两眼之间,保证这是最后一杯!
“叮铃铃……”
“我去开门。”李钟梅晃晃悠悠的。
卜朽正准备招呼她,突然看到她身后的白苎。
白苎自然也看到了他,四目相对,她目瞪口呆的。
“来……打个招呼吧,她是我那里的老师。”李钟梅指着白苎。
然后,又指着卜朽以及跟在他后面的卜飞,道:“这是我外甥,后面的小胖墩是我外甥的好朋友,也是我曾经的学生。”
卜飞是上次跟卜朽一家子吃饭时,跟李钟梅续上的,她是他初中英语老师,教了他三年英语。把他那一届带走了,她就来到了临安发展。
“啊!你好!原来是外甥啊。”白苎先是张大嘴巴,然后眼睛眨巴眨巴,装作初次见面的样子。
“亲外甥吗?”她转头问李钟梅。
李钟梅摸了把卜朽的脸,对白苎道:“怎么,不像?”
“不是……对啊,不……我住小区的那边!”白苎摇着头,极力否定。然后指着之前一直指的方向,声音极其尖锐,微笑着对卜朽吧嗒吧嗒眨眼。
卜朽头微微前倾,有些懵,卜飞同样一脸懵逼。
眼看卜朽似乎不太明白自己的意思,白苎捂着嘴假咳了几声,轻声细语道:“那么……我先走了。”
“哎……好!”卜飞率先出声,他的直觉自己的兄弟跟这个女人有着某种隐情,作为僚机,掩护是他的义不容辞的责任!
“呦!没想到你家里挺有钱的,竟然还拿着名牌包包。”李钟梅突然瞟到白苎身上的包包,用手拍了拍。
她印象中的这位下属虽然很漂亮,也爱打扮自己,可着装也只是稀松平常的品牌,跟手里现在拿着的这个奢侈品包包可不搭。
“这是我的结婚礼物。”白苎脱口道。
卜飞张目结舌,踉跄后退一小步。
“果然,我的感觉一向很准!”
不过,这只是卜飞脑海里一瞬间的反应。
下一瞬间,就听白苎道:“不过我没结成哦,结婚前一天悔婚了。”
“砰!”卜飞一屁股坐在地上。欲哭无泪的望着卜朽。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啊!兄弟!”
“呃?你怎么吓一跳啊?”李钟梅无语的望着卜飞。
“啊……哦,路走多了,腿有点麻,使不上劲了。”他站起来,蹬了蹬腿,视线在卜朽和白苎两人身上不停转移。
顿了顿,白苎摸着胸口,笑容灿烂的道:“是我主动悔婚的!”
卜朽没好气的斜视着其它地方,然而他这样的表现在卜飞看来无疑是做了亏心事之后的不敢面对。
卜飞低着头,垂头丧气的哦了一声,表示应答。
“为什么要悔婚?”李钟梅好奇的问道。
“什么?我好像说过无数次了吧。”
“你没说过。”李钟梅的头摇得跟花鼓一样。
卜朽无语望天,卜飞看他这副模样,上火的拽着自己的衣领。
“啊……是吗?我没有说过吗?”白苎眼睛瞪圆,疑惑自己真的没有说过?
“嗯!”李钟梅点头如捣蒜。
“哦,原来是这样,我原来没有告诉经理这事啊。呃……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我觉得这段感情不足以让我结婚。或许……是觉得该结婚了才会结婚的吧。不是有那种吗……除了结婚就没事可做的年纪。我问我自己如果20岁的时候遇到那个男人还会结婚吗,反正是这种……怎么说……”白苎笑容满面,一只手不自禁的摸上脖子,眼睛向上翻,另一只手胡乱的在胸前摆动。
卜朽一看她这副模样,就知道她又在说瞎话,而且是标点符号都不能信的那种。
果然,白苎越说声音越小,语气越来越弱,笑容渐渐消失,这是谎话圆不回来——词穷了。
“啊哈!你竟然因为这些就悔婚?”李钟梅张大个嘴巴,满脸震惊。
“最重要的是我看那个男人的样子就觉得厌恶!哈哈哈……”白苎大笑。
李钟梅:“……”
她张大着嘴巴,对白苎竖了个大拇指。
卜飞:“……”
卜朽暼了白苎一眼,转身向外走。
她也识趣,连忙跟李钟梅还有卜飞道别,然后追了出去。
几人来到楼下,卜飞从卜朽手里接过别墅钥匙,先回别墅。
“卜朽,你帮小姨送送她吧,她住在那……边……”李钟梅叫住他。
李钟梅指着一个方向,“那边”两个音依旧拖得很长。
白苎闻言,尴尬的低下头。
两人走着,她不时回头望着还在楼下望着自己两人并且她一回头就摆摆手打招呼的李钟梅,真是怎么都尬!
“天啊!怎么能这么巧!其实我和李天霸……啊,不对……是和经理关系并不怎么好,我经常被她欺负。所以我说我住在那边……免得跟她牵扯不清。现在看来我还是需要尽快搬家了。”
“我小姨真的那么坏?”
“那个……比起坏……就是不怎么想回家之后还见到而已。”白苎想了想道。
卜朽闻言,嘴角微微上扬。
“我先回家,你这么晚来找经理应该是有事吧,你就说我自己回去了吧。”白苎催促,此刻不想跟他走在一起。
因为她觉得刚刚丢死人了,在一个明知道是她被甩了的人面前,竟然还装模作样。
卜朽装聋作哑,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又走了一段,白苎实在忍不住了。甩头跺脚,看着卜朽,双拳紧攥,埋怨道:“你非得那个时候来吗?很让人尴尬的!”
“我是怕你接下来更尴尬才出来的。”
白苎眼睛一亮,恢复平静。
“多久了?离你被甩的时候?”她问道。上次卜朽的那段感同身受的话她想着应该是被女朋友甩了才感受到的,绝不是他口中的艺考昏倒。
“一年。”卜朽顺着白苎的意思回道。
“呵,真是绝望。过了一年伤口还无法愈合,依然不幸。”
“谁说的?谁说我不幸呢?”卜朽驻足,转身认真的看着白苎。
“我说的!你从发梢到脚趾都写着不幸好不好?眼神和呼吸声……到处都是不幸!甚至穿得衣服也瞅着可怜,鞋也是!你看起来很可怜,可怜到想让人抱你一下。也就你自己不知道自己可怜了,这叫感情智障!”她看着他,从上到下,手拉了下他耐克外套,还踢了下他最爱的AJ1“禁穿”,让他差点发作。
“你还是擦好你自己的屁股吧。”
“我知道啊!我知道我自己不幸可怜,但最起码不像你一样还是个感情智障。”白苎一脸的自得。
“谁说我不幸了!”卜朽喊道。
“我从来都没见你笑过!”
“整天没事像个傻子一样笑?”
“说的什么话!”白苎咕哝,身体前倾,盯着卜朽,添了一句:“不准跟着我!”说完,大步离开。
卜朽回到李钟梅家,他来找小姨是让她给自己找个家教英语老师,他不想去上培训班。
“她……一直被我欺负的很惨。可怜。”李钟梅拍了下他的肩膀,向洗手间走去。
“我给你找的英语老师就是她。”
……
卜朽刚回到家,卜飞就跑了出来。
卜飞望了眼属于白苎的房间,声音压的非常低,道:“对不对?隔壁女人?哇!事情怎么能扭曲到这种程度!真是!”他插着腰,一副火烧身的模样。
卜朽不说话,掠过他,向着房间走去。
“喂喂,鬼孙。”
“吓死人啊!真闹心!”卜飞疯狂甩手,一头的汗。
……
翌日早晨,中雨。
白苎坐公交去上班,下车打着伞,冻得瑟瑟发抖。
就算如此,她心情也是极好的。直到她从李钟梅的办公室出来……
……
张棪突然接到白苎的电话,无论如何都要见面。
星巴克里,白苎手臂抬起放在桌上撑着下巴,陷入沉思。
“我真的很离谱,真的很不靠谱。真的很离谱……喜欢上了刚满十八岁的孩子……不论如何我都想和他在一起……我想和他在一起。”
“唉!悔婚一个月不到就喜欢上另一个男人已经让我震惊了,现在更让我震惊的是你喜欢上的竟然还是一个没上大学的男孩!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的闺蜜喜欢上一个小自己七岁、刚刚高中毕业的男生,张棪听完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心中的问题一大堆,因为她太了解自己这个闺蜜了,对感情有着童话般的幻想,简单来说就是不切实际。一个高中生,有什么样的魅力能将其迷得神魂颠倒?
“谁能准确的说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一个人的?”
“那总得知道为什么喜欢吧!”
……
“你哭什么?谁打你呢?”
“不论怎样,都要活下去,就算遍体鳞伤也要活下去,活下去才是赢家!”
“被人一拳打昏了而已,休息一会儿再爬起来就可以了。”
……
“若另一个人对我做同样的事,说同样的话……我也会喜欢吗?”白苎喃喃自语。
“不会!”她脸上不知不觉就露出笑容来。
“所以我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他了,第一次……”白苎想起酒吧里莫名其妙的第一次见面,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你想不想见见我喜欢的男孩?”她突然说道。
还不待张棪说话,白苎接着道:“他还是个音乐天才,怎样介绍给你认识认识,说不定能帮到你。”
张棪愣了一下,失笑道:“嗨,见当然得见,但是大姐你的心意我领了,我自己的情况自己最清楚,别忙活了!”
“我说的是真的,哎,行不行我带他过去你看看,你看看,他真的很有才,创作风格多样,而且写得歌非常好!”白苎兴奋的不得了。
“我说你是糊涂呢?一个高中生写得东西,你也会觉得好?情人眼里出西施!免了!我是没什么兴趣,再说就算真的能写歌,我的情况你也了解……我呀,就不是当歌手的命!”
“就让他帮你把把关嘛!”
“我说你至于吗?就那么推崇你的小男人?”张棪又笑。
不等白苎说话,她又道:“我丑话可说在前头啊,我虽然算不上一个歌手,但见识还是很高的,你那小男人要是水平有限,别怪我不给面子啊!”
……
“回头想想,那时我就应该离开才对。那份心思……从一开始就不该有,那个人……从一开始就不该见。我应该在那份心思更加膨胀之前,在还可以回头之前……离开才对。我以为这种心跳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平复,我以为平复之后就可以轻松的离开他,可其实那只是我幼稚的错觉——是我为了留在他身边而制造的借口。”
多年后的某个时间,白苎回想今天,发出感叹,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明明下决心再也不会计较、再也不会犹豫,明明下决心要放纵去爱直到被人一脚踢开为止的。”她失神的走在大街上。
她回到别墅,看着卜朽紧闭的房门发呆。
也不知看了多久,她突然愤怒的去捶打推搡房门,嘴里喊着:“你到底要一直关到什么时候?害怕我会扑倒你吗!”
累了,白苎就地坐下。
“喜欢同居的男人倒是有个好处……总是会想早点回家。以前喝得烂醉之前明明都不想回家的。”她喃喃自语,眼里有泪水打转。
“就算是为了我也要早点回家啊,我不需要你爱我,只要让我看到你就行!”她大哭大叫,眼泪哗啦啦的流。
“太阳都落山了,你到底想怎样啊……呜呜……”她抹着眼睛,委屈极了。
……
“你怎么还不回来?”电话里传来白苎的询问。
“在向我示威说你生气了吗?”
“为什么要示威?”
“回家吧。”
卜朽一直沉默到挂断电话,他很想指着白苎劈头盖脸的骂:“你这个贱人,是我太傻逼!人啊不能对另一个人太好,因为对方会把这种好看成是软柿子,对我做过那么大伤害的你凭什么还要在我这一世人生出现?!
但是……她让人心疼的想要疯掉,像是被石头打折翅膀而傻兮兮的飞到我怀里的一只鸟。我希望她能尽快好起来飞走……无论如何都要让她尽快好起来,让她飞走。但是到了那一天……我还愿放她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