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几周时间里，铁老板带领疯鼠在纳米比亚和联军展开了激烈战斗。铁老板就如同凶狠的猎人，牵着汪汪狂叫的猎狗，和一群瑟瑟发抖的羚羊较量，只要有一丝机会，他就会猛扑上去，把猎物撕成碎片。
疯鼠两个半大队的兵力和上千联军战斗，不但丝毫不落下风，而且还把联军压着打，听起来简直就像是传说故事一样。
不过，羚羊也是狡猾的，聪明的。
联军的所有部队要动一起动，要停一起停，不会有任何过度突出的部队，不给疯鼠任何一点集中兵力歼敌一部的机会。但是就算是这样严密的部署，铁老板也能打，有一次就利用一个非裔雇佣兵大队深入山丘地带，和大部队的距离拉开了两三公里，铁老板立刻带着人马蜂拥扑上去，把差不多半个大队都打死在了乱石堆里，如果不是增援来得快，铁老板或许能把整个大队全部干掉。
这场战斗结束后，联军的行动越发谨慎起来，甚至一天都挪不动一步，进入春季的战斗很大程度上变成了双方小股精干部队的袭扰作战，小规模交火几乎天天都有，但是大规模战斗几乎绝迹。
至于政府军，那支拼凑起来只有万把人的虚弱武装自然不敢插手这种大规模雇佣兵团战争。
“咕咚”
冯祚把两把AKMS突击步枪丢在了桌子上，那是刚刚从战场上顺下来的，上面甚至还带着枪械前主人的碎肉和血迹。
“早上好，冯祚同事，交给你办的事总不会让人失望。”
桑尼开心地笑起来。
“不过，你能别每次都搞得像做贼一样吗？这里卖枪并不犯法。”
“是的，并不犯法，但是在老板眼里，你背着他去赚外快就是大逆不道，就是占他的便宜，他非抽死你不可。”
冯祚摸了摸擦得黝黑的面孔冷冷道。
如果要问铁老板最受不了手下的什么人，那么除了叛徒就是兼职者了，在铁老板眼里，这种人都是贪得无厌的混球，吃着自己碗里的，还瞅着别人锅里的，占两边的便宜，就是不愿意给任何一边好好干活，兼职就是彻彻底底的王八蛋。
冯祚一开始还真是担心被铁老板吊起来打，毕竟自己之前有过偷懒怕死被铁老板抓住的经历了，铁老板狂怒的模样让他现在想起来依然心有余悸，可是一想到自己干瘪的钱包，冯祚只能把心一横了。
“为了给老爸老妈买套新房子，被打个三顿五顿的又有什么好怕的，反正这些垃圾丢在战场上也是浪费，被小枪贩捡回去大概也就二三十美金的卖，拿到这里一下能卖几百美金，这叫帮那些烂枪烂炮实现了自我价值。”
冯祚用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来安慰自己，一边偷偷把战场上搞到的军火源源不断往分店里送，到现在已经是他的第六趟生意了，从火箭弹一直搞到突击步枪，他足足赚了三千多美金，折合近两万人民币。
不过，这离发大财还有相当距离。
桑尼拉动枪机，拔下弹匣，用手指擦了擦准星，老练的检查着枪械，在确认枪械的品相不错后，他满意地拿出几张钞票递给了冯祚。
“话说，冯祚同事，最近是不是急着用钱？”
“什么？”
冯祚收钱的动作一下停顿住了，桑尼也是反应迅速，见此情况急忙连连摆着手解释道。
“不不不，别紧张，只是看老兄你最近催任务催得挺频繁，可是每次拿到报酬又不太高兴，似乎是对报酬不太满意？”
冯祚心里暗暗骂了句该死。
自己已经是尽量在掩饰这种不满了，没想到，急躁之下还是被对方看了出来。
“老实说，你们给得虽然说不少，但是也不算很多，毕竟我也是从枪林弹雨下面捡东西，危险程度就不用说了，是不是该稍微抬点价位。”
“咳咳，抱歉了冯祚同事，奖金由公司决定，我只是个小小的业务员，可没有定价权力，”桑尼摊摊手道，“不过，我可听说了，在亚洲那边有特别能赚钱的业务可以做，一次就有好几万美金可以入账风险还不是很高。”
冯祚一听就来了兴致。
“什么业务？”
“当然就是……….”
桑尼话还没说完，冯祚的手机就响了，上面显示的是自己设定的闹钟。
坏了，只顾着做发财梦，把今天的军事会议给忘了！
冯祚急急忙忙和桑尼告别，拔腿就向基地跑去，心里直希望铁老板不会因为喝不到水气得砍死他。
基地大门前围着一大群人，冯祚一开始还以为是闲得无聊的民众抗议什么的——在疯鼠刚入驻的时候，这种抗议有很多，从占用土地到噪音扰民应有尽有，反正总结下来就是两个字——“赔钱”，但是当铁老板一怒之下抓了十几个带头的，在基地门口乱刀砍成肉酱之后，这种抗议一下就少了很多。
不过走近了冯祚才发现，人群以黑人大妈和妇女居多，而且也不是抗议，而是在吵吵嚷嚷抢着一些色彩鲜艳的小册子。
是《鼠人》。
冯祚的内心猛地狂跳了几下，表面上不动声色，迅速把人点了一遍，他发现只是随便挑了一天，就比上个月单日最高峰多出了八十多个。
除了一般平民，还能看到一些背着枪的武装叛军也在探头探脑，看样子他们非常想搞到一些杂志，虽然他们有枪，平时也是骄横惯了的主，但是现在是在疯鼠的基地前面，借他们个胆子也不敢乱来，只好老老实实跟平民们挤成一团，围着一本好不容易搞来的杂志议论不停。他们的翻页基本上是固定的，上面有几页印着武器维护和弹药改造的小技巧，还有几页印着些搔首弄姿的大屁股大胸部，像怪兽一样丰满的女人。
前者是冯祚从老表他们那儿看来的东西，后者则是尝试着满足当地人独特的口味试探性弄上去的东西，不过看起来比想象中还要成功。
成功的激情充满冯祚的内心，他的脑海里一刻不停开始构思下一期杂志的内容。
现在专业有了，生活有了，娱乐有了，歌功颂德的官八股也有了，下面该给《鼠人》增加些什么呢？要么手把手教他们怎么开飞机？
“祚哥。”
正在发杂志的小兵看见冯祚急忙打了声招呼，其他人也慌忙抬起头连声招呼起来，冯祚认出他们是新兵中的一员，这些倒霉蛋被派来做这种杂活一点也不让人意外。这段时间冯祚也差不多习惯了新兵这种过度反应了，而在现在心情极好的情况下，他甚至有点嫌弃他们中气不够旺盛了，只是随便点了下头。
“卧槽，一点力气没有，跟没吃饱饭似的………..你们一直在忙吗？”
“从早上七点钟就开始摆摊了，到现在已经发出去七八百份杂志了，哦，对了，祚哥，你新印上去的关于‘海鲜炖锅’的菜谱相当受欢迎，他们简直赞不绝口啊。”
“啊哈，还好吧。”
虽然知道这家伙的话语里明显有夸张和讨好的意味，但是冯祚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舒服，干脆大大方方应下来了。
“唉，对了，阿黄呢？”
说到这个，所有新兵的脸色都阴沉了下来，还是刚刚说话的那个新兵，向基地里努了一下嘴。
“诺，在那儿，他混得可好了，每天什么都不用做，对我们爱理不理的。”
冯祚一偏头，看见那个微胖的新兵正追随在猪头屁股后面，挎着步枪，挺着胸膛，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连正眼也不向大门口忙得晕头转向的伙计瞄一下。
很显然，他“晋级”了，从被压迫阶级里成功跳了出来。
两个新兵被V仔吊在了一个当地人的花架上，脖颈上套着粗大的绳索，只有脚尖能勉强接触一点地面，他们艰难地伸长脖子，好像熟食店里的卤鸭。
“十个人出去，被打得就剩下你们两个蠢货回来，你们他妈的到底有屁用啊？”V仔双手抱在胸前，恶狠狠地咒骂道。
“卤鸭”挣扎着辩解道。
“队长，队长，我们也是没办法啊，他们人有那么多，都是早有准备了，我们能没全死光已经不错了……….”
“闭上你的狗嘴，阿黄，看看你的手劲！”
“好嘞！”
阿黄忙不迭的应道，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抡起手里碗口粗的棍子就往几个月前还是伙伴的新兵身上砸去，一时间惨叫声震天。
“那狗杂种，一被三队队长挑出来当亲信就变成这鸟样了，亏他当时得登革热快死的时候我们那么照顾他，当时就该让他死了算了！”新兵恨恨地咬牙道。
冯祚瞄了他们一眼，淡淡道。
“作为一个也是从新兵过来的人，给你们一点建议，与其浪费时间抱怨，还不如想想怎么让自己变强，没有实力的怒火没有任何用处。”
“是，祚哥！”
新兵们闻言立刻挺直腰板，一脸严肃地齐声回答道。
冯祚没说什么，匆匆忙忙冲进了基地里，因为经过十几分钟耽搁，作战会议应该已经开始了。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刚走到会议室门口就听见从里面传来一声巨大的，物体丢到地上的声音，然后是一声怒吼“他妈的，一群蠢货，滚！”
军官们低着头，鱼贯而出，冯祚悄悄走进去，只见一个变形的水壶嵌在地上，无奈地冒着热气，一堆文件纸泡在热水里，变成了浆糊，铁老板则一动不动坐在自己的宽背椅上，脸上犹如罩着一团乌云。
冯祚俯下身，想收拾下这一片狼藉，却听见铁老板突然说话了。
“小子。”
“啊，什么老板？”
“把手里的活放放，后天陪我回国一趟吧，有大事要做。”
疯鼠两个半大队的兵力和上千联军战斗，不但丝毫不落下风，而且还把联军压着打，听起来简直就像是传说故事一样。
不过，羚羊也是狡猾的，聪明的。
联军的所有部队要动一起动，要停一起停，不会有任何过度突出的部队，不给疯鼠任何一点集中兵力歼敌一部的机会。但是就算是这样严密的部署，铁老板也能打，有一次就利用一个非裔雇佣兵大队深入山丘地带，和大部队的距离拉开了两三公里，铁老板立刻带着人马蜂拥扑上去，把差不多半个大队都打死在了乱石堆里，如果不是增援来得快，铁老板或许能把整个大队全部干掉。
这场战斗结束后，联军的行动越发谨慎起来，甚至一天都挪不动一步，进入春季的战斗很大程度上变成了双方小股精干部队的袭扰作战，小规模交火几乎天天都有，但是大规模战斗几乎绝迹。
至于政府军，那支拼凑起来只有万把人的虚弱武装自然不敢插手这种大规模雇佣兵团战争。
“咕咚”
冯祚把两把AKMS突击步枪丢在了桌子上，那是刚刚从战场上顺下来的，上面甚至还带着枪械前主人的碎肉和血迹。
“早上好，冯祚同事，交给你办的事总不会让人失望。”
桑尼开心地笑起来。
“不过，你能别每次都搞得像做贼一样吗？这里卖枪并不犯法。”
“是的，并不犯法，但是在老板眼里，你背着他去赚外快就是大逆不道，就是占他的便宜，他非抽死你不可。”
冯祚摸了摸擦得黝黑的面孔冷冷道。
如果要问铁老板最受不了手下的什么人，那么除了叛徒就是兼职者了，在铁老板眼里，这种人都是贪得无厌的混球，吃着自己碗里的，还瞅着别人锅里的，占两边的便宜，就是不愿意给任何一边好好干活，兼职就是彻彻底底的王八蛋。
冯祚一开始还真是担心被铁老板吊起来打，毕竟自己之前有过偷懒怕死被铁老板抓住的经历了，铁老板狂怒的模样让他现在想起来依然心有余悸，可是一想到自己干瘪的钱包，冯祚只能把心一横了。
“为了给老爸老妈买套新房子，被打个三顿五顿的又有什么好怕的，反正这些垃圾丢在战场上也是浪费，被小枪贩捡回去大概也就二三十美金的卖，拿到这里一下能卖几百美金，这叫帮那些烂枪烂炮实现了自我价值。”
冯祚用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来安慰自己，一边偷偷把战场上搞到的军火源源不断往分店里送，到现在已经是他的第六趟生意了，从火箭弹一直搞到突击步枪，他足足赚了三千多美金，折合近两万人民币。
不过，这离发大财还有相当距离。
桑尼拉动枪机，拔下弹匣，用手指擦了擦准星，老练的检查着枪械，在确认枪械的品相不错后，他满意地拿出几张钞票递给了冯祚。
“话说，冯祚同事，最近是不是急着用钱？”
“什么？”
冯祚收钱的动作一下停顿住了，桑尼也是反应迅速，见此情况急忙连连摆着手解释道。
“不不不，别紧张，只是看老兄你最近催任务催得挺频繁，可是每次拿到报酬又不太高兴，似乎是对报酬不太满意？”
冯祚心里暗暗骂了句该死。
自己已经是尽量在掩饰这种不满了，没想到，急躁之下还是被对方看了出来。
“老实说，你们给得虽然说不少，但是也不算很多，毕竟我也是从枪林弹雨下面捡东西，危险程度就不用说了，是不是该稍微抬点价位。”
“咳咳，抱歉了冯祚同事，奖金由公司决定，我只是个小小的业务员，可没有定价权力，”桑尼摊摊手道，“不过，我可听说了，在亚洲那边有特别能赚钱的业务可以做，一次就有好几万美金可以入账风险还不是很高。”
冯祚一听就来了兴致。
“什么业务？”
“当然就是……….”
桑尼话还没说完，冯祚的手机就响了，上面显示的是自己设定的闹钟。
坏了，只顾着做发财梦，把今天的军事会议给忘了！
冯祚急急忙忙和桑尼告别，拔腿就向基地跑去，心里直希望铁老板不会因为喝不到水气得砍死他。
基地大门前围着一大群人，冯祚一开始还以为是闲得无聊的民众抗议什么的——在疯鼠刚入驻的时候，这种抗议有很多，从占用土地到噪音扰民应有尽有，反正总结下来就是两个字——“赔钱”，但是当铁老板一怒之下抓了十几个带头的，在基地门口乱刀砍成肉酱之后，这种抗议一下就少了很多。
不过走近了冯祚才发现，人群以黑人大妈和妇女居多，而且也不是抗议，而是在吵吵嚷嚷抢着一些色彩鲜艳的小册子。
是《鼠人》。
冯祚的内心猛地狂跳了几下，表面上不动声色，迅速把人点了一遍，他发现只是随便挑了一天，就比上个月单日最高峰多出了八十多个。
除了一般平民，还能看到一些背着枪的武装叛军也在探头探脑，看样子他们非常想搞到一些杂志，虽然他们有枪，平时也是骄横惯了的主，但是现在是在疯鼠的基地前面，借他们个胆子也不敢乱来，只好老老实实跟平民们挤成一团，围着一本好不容易搞来的杂志议论不停。他们的翻页基本上是固定的，上面有几页印着武器维护和弹药改造的小技巧，还有几页印着些搔首弄姿的大屁股大胸部，像怪兽一样丰满的女人。
前者是冯祚从老表他们那儿看来的东西，后者则是尝试着满足当地人独特的口味试探性弄上去的东西，不过看起来比想象中还要成功。
成功的激情充满冯祚的内心，他的脑海里一刻不停开始构思下一期杂志的内容。
现在专业有了，生活有了，娱乐有了，歌功颂德的官八股也有了，下面该给《鼠人》增加些什么呢？要么手把手教他们怎么开飞机？
“祚哥。”
正在发杂志的小兵看见冯祚急忙打了声招呼，其他人也慌忙抬起头连声招呼起来，冯祚认出他们是新兵中的一员，这些倒霉蛋被派来做这种杂活一点也不让人意外。这段时间冯祚也差不多习惯了新兵这种过度反应了，而在现在心情极好的情况下，他甚至有点嫌弃他们中气不够旺盛了，只是随便点了下头。
“卧槽，一点力气没有，跟没吃饱饭似的………..你们一直在忙吗？”
“从早上七点钟就开始摆摊了，到现在已经发出去七八百份杂志了，哦，对了，祚哥，你新印上去的关于‘海鲜炖锅’的菜谱相当受欢迎，他们简直赞不绝口啊。”
“啊哈，还好吧。”
虽然知道这家伙的话语里明显有夸张和讨好的意味，但是冯祚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舒服，干脆大大方方应下来了。
“唉，对了，阿黄呢？”
说到这个，所有新兵的脸色都阴沉了下来，还是刚刚说话的那个新兵，向基地里努了一下嘴。
“诺，在那儿，他混得可好了，每天什么都不用做，对我们爱理不理的。”
冯祚一偏头，看见那个微胖的新兵正追随在猪头屁股后面，挎着步枪，挺着胸膛，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连正眼也不向大门口忙得晕头转向的伙计瞄一下。
很显然，他“晋级”了，从被压迫阶级里成功跳了出来。
两个新兵被V仔吊在了一个当地人的花架上，脖颈上套着粗大的绳索，只有脚尖能勉强接触一点地面，他们艰难地伸长脖子，好像熟食店里的卤鸭。
“十个人出去，被打得就剩下你们两个蠢货回来，你们他妈的到底有屁用啊？”V仔双手抱在胸前，恶狠狠地咒骂道。
“卤鸭”挣扎着辩解道。
“队长，队长，我们也是没办法啊，他们人有那么多，都是早有准备了，我们能没全死光已经不错了……….”
“闭上你的狗嘴，阿黄，看看你的手劲！”
“好嘞！”
阿黄忙不迭的应道，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抡起手里碗口粗的棍子就往几个月前还是伙伴的新兵身上砸去，一时间惨叫声震天。
“那狗杂种，一被三队队长挑出来当亲信就变成这鸟样了，亏他当时得登革热快死的时候我们那么照顾他，当时就该让他死了算了！”新兵恨恨地咬牙道。
冯祚瞄了他们一眼，淡淡道。
“作为一个也是从新兵过来的人，给你们一点建议，与其浪费时间抱怨，还不如想想怎么让自己变强，没有实力的怒火没有任何用处。”
“是，祚哥！”
新兵们闻言立刻挺直腰板，一脸严肃地齐声回答道。
冯祚没说什么，匆匆忙忙冲进了基地里，因为经过十几分钟耽搁，作战会议应该已经开始了。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刚走到会议室门口就听见从里面传来一声巨大的，物体丢到地上的声音，然后是一声怒吼“他妈的，一群蠢货，滚！”
军官们低着头，鱼贯而出，冯祚悄悄走进去，只见一个变形的水壶嵌在地上，无奈地冒着热气，一堆文件纸泡在热水里，变成了浆糊，铁老板则一动不动坐在自己的宽背椅上，脸上犹如罩着一团乌云。
冯祚俯下身，想收拾下这一片狼藉，却听见铁老板突然说话了。
“小子。”
“啊，什么老板？”
“把手里的活放放，后天陪我回国一趟吧，有大事要做。”
再回到祖国，冯祚的感觉很不适应。
突然没有枪声了，没有爆炸了，没有隆隆飞过的战斗机了，也没有满街乱跑的武装士兵了，突然连空气都变得和平了起来，让人浑身感觉说不出的古怪。
据说这种感受很多伙计都有，回国休假时至少需要好几周才能倒回状态，不过相对来说，冯祚的状态要轻不少，他一般只需要两三天就够了，至于铁老板的话，冯祚怀疑他是不是干脆就没感觉了。
铁老板没有专门安排专用运输机，而是和最新一批休假的伙计同挤一架飞机，一路上铁老板都处于一张烦躁的状态中，好几次睡到一半就骤然惊醒，然后干脆看着窗外的大海发呆，这种状态对铁老板来说应该是相当罕见的，更让事情显得不寻常。
一下飞机，铁老板就带着猪头和冯祚打了辆车，飞扑向晖哥的公司。晖哥早就在等他们了，他的焦头烂额程度一点也不比铁老板低，一见面，他就把一张纸丢给了铁老板。
“停业整改？这是什么鬼？”铁老板看着眼前盖着大红公章的通知函，眼睛一下瞪了起来。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从今天开始，公司被勒令停止运转了。”
“怎么会这样。”
“上周消防，市监，发改，公安，还有各种我听都没听过的部门一窝蜂似的来了，找遍了公司所有肮脏的角落，然后开出了这么一张单子。”
“艹，你不是说这些部门你都搞定了吗？”
“我是搞定了，之前也没有出过任何问题，这次肯定也不是钱的事儿，他们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晖哥的目光是阴沉沉的，就好像要雷阵雨前的天气一样。
“你也应该知道的，陈铁，这是个警告，疯鼠来去自由的日子结束了，到了我们站队的时候了。”
猪头闻言立刻勃然大怒，跳起来对晖哥狂喷口水。
“他妈的大晖，你竟然让老板站队，是不是连疯鼠的传统都忘了，干你娘的，你他妈不会已经被国安收买了吧！”
晖哥冷冷瞄了他一眼道。
“放心，我不会被任何人收买，从我到迪拉那那一天开始，我就决心为疯鼠奋战到最后一刻，但是，我还是希望老板能考虑一下，疯鼠现在的处境很不妙，没有一个强有力的靠山我们很难再干下去。”
“呵呵，就他妈知道危言耸听，什么叫干不下去你告诉我，这些年多少大风大浪疯鼠都扛过来了，现在区区一点口头威胁加两张破纸就把你吓惨了？”
晖哥终于忍不住大怒。
“去你妈的猪头三，整天就听见你在瞎放屁，就没见你干过什么有用的事！”
既然骂起来，那就是猪头的强项了，马上拎起一盆盆脏水往晖哥头上泼去，他说的话又快又毒，气得晖哥好几次都差点噎住。
可是在刺耳的叫骂声中，铁老板却破天荒选择了沉默，哪一边都没有支持而是抱着胳膊，坐在椅子上沉思着，突然，他发出了两下不轻不重的咳嗽声，两个吵得正欢的军官立刻停下了嘴。
只见铁老板站了起来，用一种低沉的语调说道：
“联络一下你的关系户吧，疯鼠可以谈判。”
************
“不用说了，陈铁必须要交出疯鼠的控制权，这条是根本，绝不能动摇。”
机密级别最高的会议室里，一个大校军官拍着桌子厉声喝道。
“只要疯鼠一天还在陈铁这疯子手里，那就是一颗不安定的炸弹，我们要利用好这个机会，趁着疯鼠服软了，一举要解除他们的威胁！”
与会者纷纷点头，只有一个帅气的中年人坐在那儿，既不说话，也没有表态。
“孟方，你的想法呢？”
“我的想法的话，就是暂时先不动疯鼠，现在消灭疯鼠未必是好事。”
所有人都用极度震惊的目光看着孟方。
太不可思议了，之前他交往多年的女友先是被铁老板抢了，又砍掉了脑袋，无论如何都应该是血海深仇啊，可是孟方现在竟然会帮那个男人说话。
“陈铁确实是不听指令，不接受指挥，但是他至少在行为上还是向着我们的，如果要换掉他，谁知道新来的领导人会是什么心思呢………..而且现在华裔雇佣兵的整体形势都很不妙，几乎所有兵团都在争先恐后和非裔或是白裔兵团合作，但是那些异族人真的靠得住吗？现在我们只是因为共同对付疯鼠的目标聚集在一起，可是如果疯鼠完了会又会怎么样呢？这种脆弱的联盟还能持续多久？”
众人被这一番话一时弄得那口无言，就在这时，那位回过神来的大校激动地拍起了桌子。
“小孟啊，你昏了头了，怎么帮那些罪大恶极的王八蛋说话了！什么向着我们，这就是这些王八蛋的狡猾之处，用小恩小惠迷惑我们，麻痹我们，你也是老特工了，怎么会被这种小伎俩骗了？”
大校的四个亲信手下都被疯鼠打死在了东乌，那都是他如同亲儿子一样的亲人，他简直快要气疯了，现在就只想宰了铁老板偿命。
孟方冷冷瞄着他，几乎就想拆穿他充满私心的借口了，可是当他想到大校身后的背景时，溜到嘴边的话立即收了回去。
疯鼠和国安局，总参谋部对抗了很久，甚至发生过杀害国安局高级官员的恶**件，最近派出去强化华裔雇佣兵团的退伍兵们又遭到了疯鼠的严重杀伤，死伤累累，现在人人都巴不得疯鼠那些碍眼的家伙死。在这种狂热恶集体仇恨气氛下，提出任何反对意见都是不合时宜的，甚至会导致严重后果。
“咚”
会议室大门突然被狠狠拧开了，开门人使用的力道非常大，好像要把门把手整个拧下来一样，不等在场的人反应过来，一个人已经冲了进来，愤怒地发言了。
“老板狡猾？你们都忘了，但是我都记得！”
“我记得我们在车臣前线差点被冻死的时候，是老排长冒着炮火冲进变成一片废墟的格罗兹尼，给我们送来了暖炉和棉衣。我还记得在伊拉克前线，我们都差点被炸死的时候，是老排长带人横穿沙漠，把他们自己都没用上的新型反坦克导弹给了我们，还有在索马里，在南奥塞梯，还有最近的克里米亚，老排长哪一次不是冒着危险帮我们，现在你竟然说他是狡猾，你他妈到底良心何在啊！”
“够了！”
大校猛地拍起了桌子，发出咆哮声。
“你是什么东西，会议有轮到你这警卫队长说话吗，把他铐下去，禁闭处分！”
“啪”
一个带着闪闪金星的物件落在了会议桌上，上面还粘着一块破损恶布片，那赫然是一个上尉军衔。瘸子红着眼睛，就像是两个小灯笼一样，从喉咙深处发出可怕的吼声。
“不用浪费粮食了，我不干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说着，瘸子甩开身边的特种部队士兵，扬长而去。
会议现场一片死寂，最后，是大校愤怒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妈的，没他这鸡子我们照样做槽子糕，我提议，现在大家举手表决，是否通过对疯鼠的最后处理提案。”
一只只手掌迅速了起来，还有一些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举了起来，未举者寥寥无几。
11对1，提案获得了通过。
突然没有枪声了，没有爆炸了，没有隆隆飞过的战斗机了，也没有满街乱跑的武装士兵了，突然连空气都变得和平了起来，让人浑身感觉说不出的古怪。
据说这种感受很多伙计都有，回国休假时至少需要好几周才能倒回状态，不过相对来说，冯祚的状态要轻不少，他一般只需要两三天就够了，至于铁老板的话，冯祚怀疑他是不是干脆就没感觉了。
铁老板没有专门安排专用运输机，而是和最新一批休假的伙计同挤一架飞机，一路上铁老板都处于一张烦躁的状态中，好几次睡到一半就骤然惊醒，然后干脆看着窗外的大海发呆，这种状态对铁老板来说应该是相当罕见的，更让事情显得不寻常。
一下飞机，铁老板就带着猪头和冯祚打了辆车，飞扑向晖哥的公司。晖哥早就在等他们了，他的焦头烂额程度一点也不比铁老板低，一见面，他就把一张纸丢给了铁老板。
“停业整改？这是什么鬼？”铁老板看着眼前盖着大红公章的通知函，眼睛一下瞪了起来。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从今天开始，公司被勒令停止运转了。”
“怎么会这样。”
“上周消防，市监，发改，公安，还有各种我听都没听过的部门一窝蜂似的来了，找遍了公司所有肮脏的角落，然后开出了这么一张单子。”
“艹，你不是说这些部门你都搞定了吗？”
“我是搞定了，之前也没有出过任何问题，这次肯定也不是钱的事儿，他们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晖哥的目光是阴沉沉的，就好像要雷阵雨前的天气一样。
“你也应该知道的，陈铁，这是个警告，疯鼠来去自由的日子结束了，到了我们站队的时候了。”
猪头闻言立刻勃然大怒，跳起来对晖哥狂喷口水。
“他妈的大晖，你竟然让老板站队，是不是连疯鼠的传统都忘了，干你娘的，你他妈不会已经被国安收买了吧！”
晖哥冷冷瞄了他一眼道。
“放心，我不会被任何人收买，从我到迪拉那那一天开始，我就决心为疯鼠奋战到最后一刻，但是，我还是希望老板能考虑一下，疯鼠现在的处境很不妙，没有一个强有力的靠山我们很难再干下去。”
“呵呵，就他妈知道危言耸听，什么叫干不下去你告诉我，这些年多少大风大浪疯鼠都扛过来了，现在区区一点口头威胁加两张破纸就把你吓惨了？”
晖哥终于忍不住大怒。
“去你妈的猪头三，整天就听见你在瞎放屁，就没见你干过什么有用的事！”
既然骂起来，那就是猪头的强项了，马上拎起一盆盆脏水往晖哥头上泼去，他说的话又快又毒，气得晖哥好几次都差点噎住。
可是在刺耳的叫骂声中，铁老板却破天荒选择了沉默，哪一边都没有支持而是抱着胳膊，坐在椅子上沉思着，突然，他发出了两下不轻不重的咳嗽声，两个吵得正欢的军官立刻停下了嘴。
只见铁老板站了起来，用一种低沉的语调说道：
“联络一下你的关系户吧，疯鼠可以谈判。”
************
“不用说了，陈铁必须要交出疯鼠的控制权，这条是根本，绝不能动摇。”
机密级别最高的会议室里，一个大校军官拍着桌子厉声喝道。
“只要疯鼠一天还在陈铁这疯子手里，那就是一颗不安定的炸弹，我们要利用好这个机会，趁着疯鼠服软了，一举要解除他们的威胁！”
与会者纷纷点头，只有一个帅气的中年人坐在那儿，既不说话，也没有表态。
“孟方，你的想法呢？”
“我的想法的话，就是暂时先不动疯鼠，现在消灭疯鼠未必是好事。”
所有人都用极度震惊的目光看着孟方。
太不可思议了，之前他交往多年的女友先是被铁老板抢了，又砍掉了脑袋，无论如何都应该是血海深仇啊，可是孟方现在竟然会帮那个男人说话。
“陈铁确实是不听指令，不接受指挥，但是他至少在行为上还是向着我们的，如果要换掉他，谁知道新来的领导人会是什么心思呢………..而且现在华裔雇佣兵的整体形势都很不妙，几乎所有兵团都在争先恐后和非裔或是白裔兵团合作，但是那些异族人真的靠得住吗？现在我们只是因为共同对付疯鼠的目标聚集在一起，可是如果疯鼠完了会又会怎么样呢？这种脆弱的联盟还能持续多久？”
众人被这一番话一时弄得那口无言，就在这时，那位回过神来的大校激动地拍起了桌子。
“小孟啊，你昏了头了，怎么帮那些罪大恶极的王八蛋说话了！什么向着我们，这就是这些王八蛋的狡猾之处，用小恩小惠迷惑我们，麻痹我们，你也是老特工了，怎么会被这种小伎俩骗了？”
大校的四个亲信手下都被疯鼠打死在了东乌，那都是他如同亲儿子一样的亲人，他简直快要气疯了，现在就只想宰了铁老板偿命。
孟方冷冷瞄着他，几乎就想拆穿他充满私心的借口了，可是当他想到大校身后的背景时，溜到嘴边的话立即收了回去。
疯鼠和国安局，总参谋部对抗了很久，甚至发生过杀害国安局高级官员的恶**件，最近派出去强化华裔雇佣兵团的退伍兵们又遭到了疯鼠的严重杀伤，死伤累累，现在人人都巴不得疯鼠那些碍眼的家伙死。在这种狂热恶集体仇恨气氛下，提出任何反对意见都是不合时宜的，甚至会导致严重后果。
“咚”
会议室大门突然被狠狠拧开了，开门人使用的力道非常大，好像要把门把手整个拧下来一样，不等在场的人反应过来，一个人已经冲了进来，愤怒地发言了。
“老板狡猾？你们都忘了，但是我都记得！”
“我记得我们在车臣前线差点被冻死的时候，是老排长冒着炮火冲进变成一片废墟的格罗兹尼，给我们送来了暖炉和棉衣。我还记得在伊拉克前线，我们都差点被炸死的时候，是老排长带人横穿沙漠，把他们自己都没用上的新型反坦克导弹给了我们，还有在索马里，在南奥塞梯，还有最近的克里米亚，老排长哪一次不是冒着危险帮我们，现在你竟然说他是狡猾，你他妈到底良心何在啊！”
“够了！”
大校猛地拍起了桌子，发出咆哮声。
“你是什么东西，会议有轮到你这警卫队长说话吗，把他铐下去，禁闭处分！”
“啪”
一个带着闪闪金星的物件落在了会议桌上，上面还粘着一块破损恶布片，那赫然是一个上尉军衔。瘸子红着眼睛，就像是两个小灯笼一样，从喉咙深处发出可怕的吼声。
“不用浪费粮食了，我不干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说着，瘸子甩开身边的特种部队士兵，扬长而去。
会议现场一片死寂，最后，是大校愤怒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妈的，没他这鸡子我们照样做槽子糕，我提议，现在大家举手表决，是否通过对疯鼠的最后处理提案。”
一只只手掌迅速了起来，还有一些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举了起来，未举者寥寥无几。
11对1，提案获得了通过。
回国的第二天，冯祚就被放倒了。
击倒他的不是子弹，不是炮弹，而是一场突如其来的肠胃疾病——上吐下泻，一晚上跑十几次厕所，最后人几乎虚脱在马桶上了，还是冯爹废了半天劲才把他架下来。
如果要抱怨的话，只能怪冯妈看到儿子完完整整回来，激动之下准备的大餐实在太过丰盛，以至于冯祚塞遍了世界各地各种垃圾食品的肠胃一时无法适应，彻底罢工了，原定陪铁老板的护卫任务也没法做了，只好请假扣钱了事。
虽然没到现场，但是后来发生的事冯祚从小柯打来的电话里听说了不少。据说谈判仅仅进行的十分钟铁老板就掀了桌子，一脚把国安局派来谈判的大校踹了个四脚朝天，两边都操起了家伙，差点当场火并起来。
“艹，老板这脾气也太差了吧？”冯祚瘫在床上，边喝着老娘准备的一大缸热水边咕哝道。
国安局特工啊，不管在小说还是小说里都是让人畏惧的神秘职业，老板竟然还敢那么嚣张，这胆量也是没谁看。
“不，这次我倒是站在铁叔这边，你是没见到那帮家伙的态度有多恶劣……….算了算了，我来探病的时候再跟你详细说吧。”小柯烦躁地说道。
冯祚正想说不用了，小柯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怎么，养病的时候还有那么多电话，是疯鼠的事吗？”冯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端着一个粥碗出现在冯祚身边了。
冯祚简单地把事说了一下，冯爹听完后摇头不停。
“唉，和当初在部队里一样，陈铁这破脾气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要不是老团长处处护着他，估计他早就被开除出部队了。”
冯祚心念一闪，立刻问道。
“听说老板当年很强，是真的吗？”
“这点我不否认，可以说他就是战斗天才，不管什么枪械，他摸一边就会用，不管什么战术，他一学就会，任何格斗，侦察，通信技术，他学习不到一个月就能上手。还只是一介新兵的时候，他就能在军区比武中打遍天下无敌手，除了一个项目外，所有的大赛项目都被他一人拿下，可以说是怪物中的怪物。”
冯祚暗中点头，这和猪头说的基本没有出入，看来那狡猾的胖子并没有骗他。
“对了，儿子，我可以问个不太恰当的问题吗？”
“你说。”
“你打算在疯鼠里干多久呢？”
正在喝粥的冯祚一下呛住了，咳嗽个不停。
这个问题冯祚曾经在纳米比亚想过，可是他想了一晚上没睡着，最后也没想出什么头绪来，这可是很奇怪的一件事。
如果是刚加入疯鼠的时候，他几乎是每天每夜都想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可是在适应了之后，他突然又不想走了，因为他现在熟悉了疯鼠的一切，也熟悉了雇佣兵行业的一切，现在他是疯鼠兵团里小有名气的“祚哥”。要是让他现在就丢掉一切，回国当个朝九晚五的小职员，他心里有种说不清的不甘心。
“啊啊，我已经在想了，等我赚够一套房子的钱再说吧，毕竟不能亏本嘛。”冯祚含混地应付道。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了，冯祚一开始还以为是小柯来了，可是从玄关传来的寒暄声赫然是个男人的粗犷声音，很快一个矮胖的人影一转从门口闪进来，冯祚看清这人口，嘴里的一口稀粥直接喷了出去。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铁老板的头号亲信猪头。
“哎呀，老弟啊，人还好吗，听说你不行了，老哥我可是担心死了。”猪头的肥脸上堆满笑容，看得冯祚心里直发毛，习惯了猪头的凶神恶煞后，看这幅表情实在是严重不适应。
冯爹自然知道猪头是疯鼠的人，所以他也没有多说，随便寒暄了两句就走了出去，留下两个人在房间里交流。
“卧槽，老弟，你的身子骨他娘也太脆了吧，说倒就倒了。”
看冯爹出去，猪头脸上客气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大大咧咧从水果篮里抓起个苹果就开始啃。
“管爷，你怎么不陪老板了，你们不谈判了吗？”冯祚很奇怪猪头出现的时间。
“谈个屁啊，那帮老爷们看疯鼠形势不好，一个个都迫不及待往死里加价，”猪头嚼着苹果，愤怒地说道，“本来老板是打算让出一些人员任命和行动方面的权力，但是没想到我们退一步，国安那些家伙直接进一丈，一定要老板退位交权才满意。”
“老板愿意吗？”冯祚明知故问道。
“愿意才有有鬼，当场就翻脸了，把人痛打一顿，真他娘的解气…….唉，就是欠考虑了些，原来的梁子没消掉，现在有添上了新的，算是真的彻底没法和解啰。”
以冯祚对猪头的了解，这应该是他能发出的，对铁老板最重的批评。
“所以，鉴于形势紧张，这次的假期可能会压缩很多，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冯祚点点头，等待下文。
如果是专门跑来告诉他这些鸡毛蒜皮的烂事，猪头也实在是太过无聊了一点。
“对了，你还是赶紧放弃大跳吧。”
猪头突然很突兀的转了话题，让冯祚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
“什么？”
“我是说，别罩着大跳那家伙了，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啊哈，为什么？”
冯祚有点搞不明白猪头的意思，到现在为止他都觉得大跳人还可以，除了偶尔有点小情绪外比乐乐那白痴要强不知道多少，自己刚刚想向铁老板申请一下，为他转正呐。
“因为他有自尊心，而且还是很强的自尊心，这种人最不适合招来当小跟班，”猪头慢条斯理道，“跟班挨打挨骂就是家常便饭，谁都免不了，如果没节操的人顶多也就是笑笑了事，但是那些自尊心特强的人就很麻烦了，因为他们会记恨，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实际上是把仇恨一点一点都攒在心里只要有个合适的机会就会爆发………..最近我看大跳看你的眼神有点不太对，你可要注意些了。”
冯祚第一反应是在心里抽动了一下，心里的想法是“不会吧，大跳会是这样的人？”
不过，既然猪头那么说了，什么反应都没有有些不给面子，冯祚只是点点头，把这个提议装订好挂在大脑记事板上，并没有往心里去。
猪头随便扯了些闲话，拍拍屁股起身就走，冯爹正好进来，差点被这壮硕的胖子撞飞，皱着眉头说道，
“这家伙是谁啊，怎么像做贼一样？”
“老板的超级亲信，疯鼠的二把刀。”
“哦，那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猪头，管富啰。”
“老爸，你知道他？”
“曾经听陈铁酒后吹牛逼，不住的夸他是自己‘最忠诚，最得力的手下’，可是我看这家伙贼眉鼠脸，一点都不似善类。”冯爹皱着眉头道。
冯祚正想夸老爸的眼神犀利，却听见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
父子两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莫名其妙，平时他们家除了送快递的，一年到头都见不着几个上门的，今天不到半小时就来了两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冯爹去开的门。
冯祚他们家并不大，从卧室到玄关也就不到二十米距离，因为是九十年代盖的老式小区，建材不仅质量不佳而且已经严重老化，隔音效果极差，冯祚很容易就能听见从门口传来热情的招呼声。
“好啊，叔叔，最近身体还好吗？”
“也就那样吧，刘铭你怎么来了，今天不上班吗？”
“本来是要上班，这不听说冯祚躺倒了，专门请假过来看看，哎，他人现在怎么样了？”
说话间，刘铭就穿得人模狗样，拎着东西进来了，好几个月没见，这家伙胖了差不多一圈，看来这鸟公司的待遇还挺不错。
“哟，怎么刚回来就变成这副鸟样了，听说你在非洲打仗时还是挺精神的嘛。”刘铭一屁股坐在他身边笑道。
“人背运起来，喝水都塞牙，我也没办法，”冯祚自嘲般笑了两声道，“话说，你们还真是做得好大生意，在非洲都有那么大业务。”
刘铭不是傻子自然听出冯祚话里有话，于是他干笑两声道。
“没办法啊，合法生意难做，灰色地带的业务随便搞搞就能遍布全球，我们也只是顺应时势而已。”
“少他妈放屁了！”
冯祚的眼神锐利起来，用低沉的嗓音说着话。
“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要么就是绕开话题，现在却又突然对我敞开秘密了，你们他妈的到底有什么目的？！”
刘铭也是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油条了，一般流氓混混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可是被冯祚的目光一扫，他却觉得浑身发寒，连指尖都透出寒意。
那是什么眼神啊，简直比野兽都要杀气腾腾。
好在对于这种情况，刘铭背后的“大佬”早就给出了标准对答程序，他连忙开口解释。
“不不不，只是正常的考察程序而已，你们雇佣兵好歹也是世界上半公开的生意，却也要设影子公司，加保险，避免调查麻烦。我们倒腾军火的自然也得万分小心，要是一上来就告诉你‘兄弟，我们是卖枪的’，这不是神经病吗？”
这样说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冯祚的戒心还是没有下去。
“那么，让我从非洲带货又是什么意思？千万别跟我说非洲货便宜，按照走私成本来说，这玩意儿比菲律宾货和阿富汗货至少贵三倍，你们这样花心思做赔本生意有什么意义吗？”
击倒他的不是子弹，不是炮弹，而是一场突如其来的肠胃疾病——上吐下泻，一晚上跑十几次厕所，最后人几乎虚脱在马桶上了，还是冯爹废了半天劲才把他架下来。
如果要抱怨的话，只能怪冯妈看到儿子完完整整回来，激动之下准备的大餐实在太过丰盛，以至于冯祚塞遍了世界各地各种垃圾食品的肠胃一时无法适应，彻底罢工了，原定陪铁老板的护卫任务也没法做了，只好请假扣钱了事。
虽然没到现场，但是后来发生的事冯祚从小柯打来的电话里听说了不少。据说谈判仅仅进行的十分钟铁老板就掀了桌子，一脚把国安局派来谈判的大校踹了个四脚朝天，两边都操起了家伙，差点当场火并起来。
“艹，老板这脾气也太差了吧？”冯祚瘫在床上，边喝着老娘准备的一大缸热水边咕哝道。
国安局特工啊，不管在小说还是小说里都是让人畏惧的神秘职业，老板竟然还敢那么嚣张，这胆量也是没谁看。
“不，这次我倒是站在铁叔这边，你是没见到那帮家伙的态度有多恶劣……….算了算了，我来探病的时候再跟你详细说吧。”小柯烦躁地说道。
冯祚正想说不用了，小柯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怎么，养病的时候还有那么多电话，是疯鼠的事吗？”冯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端着一个粥碗出现在冯祚身边了。
冯祚简单地把事说了一下，冯爹听完后摇头不停。
“唉，和当初在部队里一样，陈铁这破脾气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要不是老团长处处护着他，估计他早就被开除出部队了。”
冯祚心念一闪，立刻问道。
“听说老板当年很强，是真的吗？”
“这点我不否认，可以说他就是战斗天才，不管什么枪械，他摸一边就会用，不管什么战术，他一学就会，任何格斗，侦察，通信技术，他学习不到一个月就能上手。还只是一介新兵的时候，他就能在军区比武中打遍天下无敌手，除了一个项目外，所有的大赛项目都被他一人拿下，可以说是怪物中的怪物。”
冯祚暗中点头，这和猪头说的基本没有出入，看来那狡猾的胖子并没有骗他。
“对了，儿子，我可以问个不太恰当的问题吗？”
“你说。”
“你打算在疯鼠里干多久呢？”
正在喝粥的冯祚一下呛住了，咳嗽个不停。
这个问题冯祚曾经在纳米比亚想过，可是他想了一晚上没睡着，最后也没想出什么头绪来，这可是很奇怪的一件事。
如果是刚加入疯鼠的时候，他几乎是每天每夜都想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可是在适应了之后，他突然又不想走了，因为他现在熟悉了疯鼠的一切，也熟悉了雇佣兵行业的一切，现在他是疯鼠兵团里小有名气的“祚哥”。要是让他现在就丢掉一切，回国当个朝九晚五的小职员，他心里有种说不清的不甘心。
“啊啊，我已经在想了，等我赚够一套房子的钱再说吧，毕竟不能亏本嘛。”冯祚含混地应付道。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了，冯祚一开始还以为是小柯来了，可是从玄关传来的寒暄声赫然是个男人的粗犷声音，很快一个矮胖的人影一转从门口闪进来，冯祚看清这人口，嘴里的一口稀粥直接喷了出去。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铁老板的头号亲信猪头。
“哎呀，老弟啊，人还好吗，听说你不行了，老哥我可是担心死了。”猪头的肥脸上堆满笑容，看得冯祚心里直发毛，习惯了猪头的凶神恶煞后，看这幅表情实在是严重不适应。
冯爹自然知道猪头是疯鼠的人，所以他也没有多说，随便寒暄了两句就走了出去，留下两个人在房间里交流。
“卧槽，老弟，你的身子骨他娘也太脆了吧，说倒就倒了。”
看冯爹出去，猪头脸上客气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大大咧咧从水果篮里抓起个苹果就开始啃。
“管爷，你怎么不陪老板了，你们不谈判了吗？”冯祚很奇怪猪头出现的时间。
“谈个屁啊，那帮老爷们看疯鼠形势不好，一个个都迫不及待往死里加价，”猪头嚼着苹果，愤怒地说道，“本来老板是打算让出一些人员任命和行动方面的权力，但是没想到我们退一步，国安那些家伙直接进一丈，一定要老板退位交权才满意。”
“老板愿意吗？”冯祚明知故问道。
“愿意才有有鬼，当场就翻脸了，把人痛打一顿，真他娘的解气…….唉，就是欠考虑了些，原来的梁子没消掉，现在有添上了新的，算是真的彻底没法和解啰。”
以冯祚对猪头的了解，这应该是他能发出的，对铁老板最重的批评。
“所以，鉴于形势紧张，这次的假期可能会压缩很多，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冯祚点点头，等待下文。
如果是专门跑来告诉他这些鸡毛蒜皮的烂事，猪头也实在是太过无聊了一点。
“对了，你还是赶紧放弃大跳吧。”
猪头突然很突兀的转了话题，让冯祚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
“什么？”
“我是说，别罩着大跳那家伙了，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啊哈，为什么？”
冯祚有点搞不明白猪头的意思，到现在为止他都觉得大跳人还可以，除了偶尔有点小情绪外比乐乐那白痴要强不知道多少，自己刚刚想向铁老板申请一下，为他转正呐。
“因为他有自尊心，而且还是很强的自尊心，这种人最不适合招来当小跟班，”猪头慢条斯理道，“跟班挨打挨骂就是家常便饭，谁都免不了，如果没节操的人顶多也就是笑笑了事，但是那些自尊心特强的人就很麻烦了，因为他们会记恨，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实际上是把仇恨一点一点都攒在心里只要有个合适的机会就会爆发………..最近我看大跳看你的眼神有点不太对，你可要注意些了。”
冯祚第一反应是在心里抽动了一下，心里的想法是“不会吧，大跳会是这样的人？”
不过，既然猪头那么说了，什么反应都没有有些不给面子，冯祚只是点点头，把这个提议装订好挂在大脑记事板上，并没有往心里去。
猪头随便扯了些闲话，拍拍屁股起身就走，冯爹正好进来，差点被这壮硕的胖子撞飞，皱着眉头说道，
“这家伙是谁啊，怎么像做贼一样？”
“老板的超级亲信，疯鼠的二把刀。”
“哦，那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猪头，管富啰。”
“老爸，你知道他？”
“曾经听陈铁酒后吹牛逼，不住的夸他是自己‘最忠诚，最得力的手下’，可是我看这家伙贼眉鼠脸，一点都不似善类。”冯爹皱着眉头道。
冯祚正想夸老爸的眼神犀利，却听见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
父子两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莫名其妙，平时他们家除了送快递的，一年到头都见不着几个上门的，今天不到半小时就来了两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冯爹去开的门。
冯祚他们家并不大，从卧室到玄关也就不到二十米距离，因为是九十年代盖的老式小区，建材不仅质量不佳而且已经严重老化，隔音效果极差，冯祚很容易就能听见从门口传来热情的招呼声。
“好啊，叔叔，最近身体还好吗？”
“也就那样吧，刘铭你怎么来了，今天不上班吗？”
“本来是要上班，这不听说冯祚躺倒了，专门请假过来看看，哎，他人现在怎么样了？”
说话间，刘铭就穿得人模狗样，拎着东西进来了，好几个月没见，这家伙胖了差不多一圈，看来这鸟公司的待遇还挺不错。
“哟，怎么刚回来就变成这副鸟样了，听说你在非洲打仗时还是挺精神的嘛。”刘铭一屁股坐在他身边笑道。
“人背运起来，喝水都塞牙，我也没办法，”冯祚自嘲般笑了两声道，“话说，你们还真是做得好大生意，在非洲都有那么大业务。”
刘铭不是傻子自然听出冯祚话里有话，于是他干笑两声道。
“没办法啊，合法生意难做，灰色地带的业务随便搞搞就能遍布全球，我们也只是顺应时势而已。”
“少他妈放屁了！”
冯祚的眼神锐利起来，用低沉的嗓音说着话。
“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要么就是绕开话题，现在却又突然对我敞开秘密了，你们他妈的到底有什么目的？！”
刘铭也是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油条了，一般流氓混混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可是被冯祚的目光一扫，他却觉得浑身发寒，连指尖都透出寒意。
那是什么眼神啊，简直比野兽都要杀气腾腾。
好在对于这种情况，刘铭背后的“大佬”早就给出了标准对答程序，他连忙开口解释。
“不不不，只是正常的考察程序而已，你们雇佣兵好歹也是世界上半公开的生意，却也要设影子公司，加保险，避免调查麻烦。我们倒腾军火的自然也得万分小心，要是一上来就告诉你‘兄弟，我们是卖枪的’，这不是神经病吗？”
这样说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冯祚的戒心还是没有下去。
“那么，让我从非洲带货又是什么意思？千万别跟我说非洲货便宜，按照走私成本来说，这玩意儿比菲律宾货和阿富汗货至少贵三倍，你们这样花心思做赔本生意有什么意义吗？”
现在，刘铭总算是深深理解了K先生的警告。
他从前根本就没发现，冯祚这家伙的警惕心竟然会如此之高，他整个人几乎到处都是敏感点，一不小心就会触到他的警戒线。原本以为拿大把票子就能堵住他的嘴，可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连拿钱的时候都带着心思。
虽然在心里狂骂冯祚“不识相的垃圾”，不过脸上刘铭还得挤出一副为难的笑脸来。
“这个嘛，看在大家都是熟人的份上，我就直说了吧，让你从非洲带武器当然是赔本的，这只是一项公司笼络新员工的政策而已，要让新人看到公司的慷慨，这才愿意留下来。”
“笼络我？为什么，我就是个无名小卒而已。”
“这个你就得问老板了，不过我觉得现在他也不太可能会说，不过兄弟我就多一句嘴，只要老板给钱，管他是干什么的呐，他出钱我们出力，各取所需。”
冯祚心里一声冷笑，暗中在想只怕你以后怎么被弄死都不知道。表面上他不动声色，似乎是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好吧，那现在我从海外回来了，也没武器可以倒腾给你们了，是不是又只剩下千把块底薪了？”
“本来是这样没错，但是刚好，老板派下来新工作了，这次不计数算酬劳了，只要完成任务，一次性付清二十万美金！”
冯祚闻言差点惊得从床上跳起来。
二十万美金，这都能顶上市区半套房子了，这么牛逼的酬金，到底是干什么的？
“其实任务也不难，以老兄你的专业技能，应该很容易完成，或者说，没有人比你更合适拿这笔钱了。”
冯祚被他的卖关子搞得不耐烦了，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道。
“有屁快放，到底是什么？”
刘铭的眼中突然透出了寒气，他低声说出了两个字。
“杀人。”
“杀人？”
冯祚有点惊讶于自己对这个词的麻木程度，如果是两年前，他早就跳起来骂神经病了，可是现在他感兴趣的只有详细内容。
“公司里有个小王八蛋，拿着高薪，却想把我们卖给公安，还好死不死被他掌握了些证据，现在老板开出高价，要让他永远闭上狗嘴。”
任务很简单，可是冯祚却有些犹豫。
两年以来，他杀的人不算少，外国人和同胞他都杀过，可是那都是在国境线外，只要是在国内，他都在竭尽全力保持一个遵纪守法的社会公民的模样，他不想让自己的家里也染上血腥味。
可是整整二十万美金啊，那可是一大笔钱财。
刘铭看出冯祚的犹豫不决，所以他笑了笑，并没有急着催促冯祚做决定，只是简简单单丢下一句话：“如果需要家伙的话，可以到中山路358号，报我的名字就好。”
说完话，他也急匆匆站起来就走，这时冯爹刚来得及把茶泡上来，就看见刘铭一阵风一样从玄关口出去了，只好不停摇头。
“什么鬼情况，这年头探病都不能消停点，好好陪坐一会儿吗？”
冯祚苦笑两声，什么都没说。
此时，在接近一千公里外的广东小县城里，V仔也踏上了回乡的最后一站。
说实话，V仔一点都不想回来，确切的说，是从离开家门那天开始，他就没想回来过，因为那个家只是让他觉得恶心。
可是他手下的队伍在战役中死伤大半，现在正在修整中，只承担一些侦察，警戒之类的零星任务，完全用不着自己插手。铁老板也不呆在基地，自己卖力也没人看得到，两年攒下来十几天的年休假不用也是丢着浪费，只好郁郁踏上了回家的飞机。
虽然不是什么重大节日时期，但是客运站人流量依然很大，可是安检通道却只开了一条，V仔在一堆大妈大爷行李箱和蛇皮袋之间挤着，越发不耐烦起来。如果是在非洲，他早就对空先开两枪再说了，可是现在该死的国家，做什么都要束手束脚，真让人厌烦。
突然，V仔觉得有什么东西悄悄滑进了自己的口袋边缘，他的反应何等敏锐，立刻一把把那玩意儿抓住，然后扭头回看，只见一个脏兮兮的孩子正混在人群里，手指刚触到V仔的上衣口袋，眼睛里充满了恐怖。
“行行好，我好几天没………….”孩子小声咕哝着，哀求着。
“咔嚓”
V仔锁住他的手掌，狠狠扭转，一下把他的手腕拧折了，那小子一声惨叫，捂着手满地打滚，在进站口引起了一场不小的混乱。V仔头也不回的推开人群，大步走向安检口。
“他妈的，小杂种，你他妈活着有屁用啊。”
V仔最恨的就是这些小贼，明明有手有脚，却像条狗一样，心甘情愿用这种被人唾骂的方式活下去，V仔真是想不通，这种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就像他认识的某个人一样。
家乡的小镇还是和V仔出来时一样破败，破烂龟裂的道路也不知道多久没修了，各种机动车，三轮车，电动车，自行车，在道路上来来回回，带起大片烟尘，呛得人头晕眼花。
V仔跳下大巴车，一路走到家门口，却见三四条彪形大汉正围着一个男人咆哮怒吼。那是个瘦弱的男人，和那几个大汉相比就像条竹竿一样，可是穿着却很是讲究，他的脸都快憋红了，拼命扯着嗓子说话。
“强哥，强哥你不能不讲道理啊，你家的鸡跑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吃的鸡是超市买的啊。”
男人的辩解一点也不硬气，就像他的身板一样软弱无力。这让围着他的大汉们更加嚣张了，领头的家伙插着腰，伸出脏兮兮的手指戳着男人的胸口。
“他妈的，就会放屁，老子亲眼看到，老子家的鸡就跑到你家边上，怎么一晃眼就不见了？他妈的，炖鸡肉的味道老子一闻就闻出来了，你他妈还想抵赖，找死啊？！”
“强哥啊，杀鸡也得有个程序吧，哪有你前脚跟丢鸡，我后脚跟就开锅炖的道理啊，啊，你看，我这儿还有超市的发票呐。”
男人慌张地从胸口掏出一卷脏兮兮的纸来，可是大汉哪里肯看，抢过抢过纸卷三下五除二撕了个稀烂，直接丢在了男人的脸上。
“他妈的，老子说是你炖的就是你炖的！再顶嘴我他妈揍你，快拿三百块钱出来赔，不然打死你个穷酸教书的！”
V仔的心情一下不好了起来，他感觉恶心，而且想吐。
这男人不就是他的父亲吗，那个胆小如鼠，又觉得自己很伟大，极度顾惜“脸面”的男人，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窝囊废。
终于，在父亲犹犹豫豫从口袋里掏出钱的时候，V仔终于忍无可忍，大步走上去，一把扳住大汉的肩膀，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抡圆了手肘照着他的胸口就狠狠砸了下去，只听一阵骨头断裂的脆响和惊天动地的嚎叫声，大汉仰面朝天倒了下去。
V仔揪着他的头发把他拖到公路旁的小河边，把他的脑袋一下下向护栏墩上撞去，直撞得他大半张脸都是血肉模糊，嚎叫声惊天动地。其他小弟都只是临时来凑凑人头，壮声势的混子，哪见过这种血腥暴力的场面，惊惧中逃散得一干二净。
“咚”
在第十下撞击后，V仔终于停下了手，冷冷盯着大汉的眼睛。
“鸡呢，还要吗？”
“不要了不要了，本来我家也没有丢鸡，就是想弄点钱，饶命啊。”大汉吓得浑身哆嗦，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V仔手里。
“为什么找他要钱？”
“附近的人没钱了都是问他要的啊，反正都会给…………咦，等等，你是…………”
不等他说完，V仔已经揪着他的衣领，把他举过头顶，一下丢进了河里，那家伙立刻像一枚深水炸弹一样炸出一片水花。
“知道自己像个傻瓜一样白白把钱拿出去有多蠢了吗，我到底说多少次你才会懂！”V仔转过身冷冷盯着自己的父亲。
男人愣了一下，当看清是自己的儿子后，他的老脸就更红了，竭力辩解道：
“你不要以偏概全，也就只有强哥一个人是恶棍而已，我相信，其他来要钱的乡亲都是好人，他们是没办法才来求我帮忙的，我有义务帮助乡亲们。”
“然后呢，现在家里的钱财还剩多少？有谁又还过钱？当初妈妈是怎么走的你都忘了？”
“我根本不在乎金钱，那只是浮土而已，她一个娘们根本就不理解，你也不理解，他们向我借钱肯定都是有用的，我绝不能乘人之危，像个沙俄地主一样。”男人振振有词道。
“你不敢去讨账就直说出来。”
“我哪有不敢，我哪有不敢了？我不能只顾着自己一个人的利益，我要照顾乡亲们的心情！”
“事实上，从很多年前乡亲们就把你当成白痴看。”
V仔咬牙切齿道。
从很小的时候，自己在学校里被欺负，被人打，被老师刁难，这个窝囊的男人只会死命的把责任往自己和儿子身上揽，好几次V仔被校霸打得头破血流，可是那个男人连为他争辩都不敢，只是当众说着他那些让人发笑的伟大名言，就像个白痴一样。
“那是他们不理解我，那是暂时的，”男人的嗓音大了起来，好像受到了天大恶侮辱一样，“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侮辱也不是精神重担的最后砝码，就像当初圣雄甘地一样………..”
话音未落，一记重拳狠狠落在他的眼眶上，打得他直接坐在了地上，男人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一沓钞票就甩在他的脸上，像天女散花一样崩散开了。
“我他妈就不该发神经来看你，拿着这些钱滚吧，我没有你这种废物老爹！”
V仔吼道，转身大步离开，男人似乎在身后大声喊着他，可是V仔根本就不想听，现在他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喝一通。
最好让他醉死算了。
他从前根本就没发现，冯祚这家伙的警惕心竟然会如此之高，他整个人几乎到处都是敏感点，一不小心就会触到他的警戒线。原本以为拿大把票子就能堵住他的嘴，可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连拿钱的时候都带着心思。
虽然在心里狂骂冯祚“不识相的垃圾”，不过脸上刘铭还得挤出一副为难的笑脸来。
“这个嘛，看在大家都是熟人的份上，我就直说了吧，让你从非洲带武器当然是赔本的，这只是一项公司笼络新员工的政策而已，要让新人看到公司的慷慨，这才愿意留下来。”
“笼络我？为什么，我就是个无名小卒而已。”
“这个你就得问老板了，不过我觉得现在他也不太可能会说，不过兄弟我就多一句嘴，只要老板给钱，管他是干什么的呐，他出钱我们出力，各取所需。”
冯祚心里一声冷笑，暗中在想只怕你以后怎么被弄死都不知道。表面上他不动声色，似乎是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好吧，那现在我从海外回来了，也没武器可以倒腾给你们了，是不是又只剩下千把块底薪了？”
“本来是这样没错，但是刚好，老板派下来新工作了，这次不计数算酬劳了，只要完成任务，一次性付清二十万美金！”
冯祚闻言差点惊得从床上跳起来。
二十万美金，这都能顶上市区半套房子了，这么牛逼的酬金，到底是干什么的？
“其实任务也不难，以老兄你的专业技能，应该很容易完成，或者说，没有人比你更合适拿这笔钱了。”
冯祚被他的卖关子搞得不耐烦了，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道。
“有屁快放，到底是什么？”
刘铭的眼中突然透出了寒气，他低声说出了两个字。
“杀人。”
“杀人？”
冯祚有点惊讶于自己对这个词的麻木程度，如果是两年前，他早就跳起来骂神经病了，可是现在他感兴趣的只有详细内容。
“公司里有个小王八蛋，拿着高薪，却想把我们卖给公安，还好死不死被他掌握了些证据，现在老板开出高价，要让他永远闭上狗嘴。”
任务很简单，可是冯祚却有些犹豫。
两年以来，他杀的人不算少，外国人和同胞他都杀过，可是那都是在国境线外，只要是在国内，他都在竭尽全力保持一个遵纪守法的社会公民的模样，他不想让自己的家里也染上血腥味。
可是整整二十万美金啊，那可是一大笔钱财。
刘铭看出冯祚的犹豫不决，所以他笑了笑，并没有急着催促冯祚做决定，只是简简单单丢下一句话：“如果需要家伙的话，可以到中山路358号，报我的名字就好。”
说完话，他也急匆匆站起来就走，这时冯爹刚来得及把茶泡上来，就看见刘铭一阵风一样从玄关口出去了，只好不停摇头。
“什么鬼情况，这年头探病都不能消停点，好好陪坐一会儿吗？”
冯祚苦笑两声，什么都没说。
此时，在接近一千公里外的广东小县城里，V仔也踏上了回乡的最后一站。
说实话，V仔一点都不想回来，确切的说，是从离开家门那天开始，他就没想回来过，因为那个家只是让他觉得恶心。
可是他手下的队伍在战役中死伤大半，现在正在修整中，只承担一些侦察，警戒之类的零星任务，完全用不着自己插手。铁老板也不呆在基地，自己卖力也没人看得到，两年攒下来十几天的年休假不用也是丢着浪费，只好郁郁踏上了回家的飞机。
虽然不是什么重大节日时期，但是客运站人流量依然很大，可是安检通道却只开了一条，V仔在一堆大妈大爷行李箱和蛇皮袋之间挤着，越发不耐烦起来。如果是在非洲，他早就对空先开两枪再说了，可是现在该死的国家，做什么都要束手束脚，真让人厌烦。
突然，V仔觉得有什么东西悄悄滑进了自己的口袋边缘，他的反应何等敏锐，立刻一把把那玩意儿抓住，然后扭头回看，只见一个脏兮兮的孩子正混在人群里，手指刚触到V仔的上衣口袋，眼睛里充满了恐怖。
“行行好，我好几天没………….”孩子小声咕哝着，哀求着。
“咔嚓”
V仔锁住他的手掌，狠狠扭转，一下把他的手腕拧折了，那小子一声惨叫，捂着手满地打滚，在进站口引起了一场不小的混乱。V仔头也不回的推开人群，大步走向安检口。
“他妈的，小杂种，你他妈活着有屁用啊。”
V仔最恨的就是这些小贼，明明有手有脚，却像条狗一样，心甘情愿用这种被人唾骂的方式活下去，V仔真是想不通，这种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就像他认识的某个人一样。
家乡的小镇还是和V仔出来时一样破败，破烂龟裂的道路也不知道多久没修了，各种机动车，三轮车，电动车，自行车，在道路上来来回回，带起大片烟尘，呛得人头晕眼花。
V仔跳下大巴车，一路走到家门口，却见三四条彪形大汉正围着一个男人咆哮怒吼。那是个瘦弱的男人，和那几个大汉相比就像条竹竿一样，可是穿着却很是讲究，他的脸都快憋红了，拼命扯着嗓子说话。
“强哥，强哥你不能不讲道理啊，你家的鸡跑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吃的鸡是超市买的啊。”
男人的辩解一点也不硬气，就像他的身板一样软弱无力。这让围着他的大汉们更加嚣张了，领头的家伙插着腰，伸出脏兮兮的手指戳着男人的胸口。
“他妈的，就会放屁，老子亲眼看到，老子家的鸡就跑到你家边上，怎么一晃眼就不见了？他妈的，炖鸡肉的味道老子一闻就闻出来了，你他妈还想抵赖，找死啊？！”
“强哥啊，杀鸡也得有个程序吧，哪有你前脚跟丢鸡，我后脚跟就开锅炖的道理啊，啊，你看，我这儿还有超市的发票呐。”
男人慌张地从胸口掏出一卷脏兮兮的纸来，可是大汉哪里肯看，抢过抢过纸卷三下五除二撕了个稀烂，直接丢在了男人的脸上。
“他妈的，老子说是你炖的就是你炖的！再顶嘴我他妈揍你，快拿三百块钱出来赔，不然打死你个穷酸教书的！”
V仔的心情一下不好了起来，他感觉恶心，而且想吐。
这男人不就是他的父亲吗，那个胆小如鼠，又觉得自己很伟大，极度顾惜“脸面”的男人，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窝囊废。
终于，在父亲犹犹豫豫从口袋里掏出钱的时候，V仔终于忍无可忍，大步走上去，一把扳住大汉的肩膀，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抡圆了手肘照着他的胸口就狠狠砸了下去，只听一阵骨头断裂的脆响和惊天动地的嚎叫声，大汉仰面朝天倒了下去。
V仔揪着他的头发把他拖到公路旁的小河边，把他的脑袋一下下向护栏墩上撞去，直撞得他大半张脸都是血肉模糊，嚎叫声惊天动地。其他小弟都只是临时来凑凑人头，壮声势的混子，哪见过这种血腥暴力的场面，惊惧中逃散得一干二净。
“咚”
在第十下撞击后，V仔终于停下了手，冷冷盯着大汉的眼睛。
“鸡呢，还要吗？”
“不要了不要了，本来我家也没有丢鸡，就是想弄点钱，饶命啊。”大汉吓得浑身哆嗦，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V仔手里。
“为什么找他要钱？”
“附近的人没钱了都是问他要的啊，反正都会给…………咦，等等，你是…………”
不等他说完，V仔已经揪着他的衣领，把他举过头顶，一下丢进了河里，那家伙立刻像一枚深水炸弹一样炸出一片水花。
“知道自己像个傻瓜一样白白把钱拿出去有多蠢了吗，我到底说多少次你才会懂！”V仔转过身冷冷盯着自己的父亲。
男人愣了一下，当看清是自己的儿子后，他的老脸就更红了，竭力辩解道：
“你不要以偏概全，也就只有强哥一个人是恶棍而已，我相信，其他来要钱的乡亲都是好人，他们是没办法才来求我帮忙的，我有义务帮助乡亲们。”
“然后呢，现在家里的钱财还剩多少？有谁又还过钱？当初妈妈是怎么走的你都忘了？”
“我根本不在乎金钱，那只是浮土而已，她一个娘们根本就不理解，你也不理解，他们向我借钱肯定都是有用的，我绝不能乘人之危，像个沙俄地主一样。”男人振振有词道。
“你不敢去讨账就直说出来。”
“我哪有不敢，我哪有不敢了？我不能只顾着自己一个人的利益，我要照顾乡亲们的心情！”
“事实上，从很多年前乡亲们就把你当成白痴看。”
V仔咬牙切齿道。
从很小的时候，自己在学校里被欺负，被人打，被老师刁难，这个窝囊的男人只会死命的把责任往自己和儿子身上揽，好几次V仔被校霸打得头破血流，可是那个男人连为他争辩都不敢，只是当众说着他那些让人发笑的伟大名言，就像个白痴一样。
“那是他们不理解我，那是暂时的，”男人的嗓音大了起来，好像受到了天大恶侮辱一样，“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侮辱也不是精神重担的最后砝码，就像当初圣雄甘地一样………..”
话音未落，一记重拳狠狠落在他的眼眶上，打得他直接坐在了地上，男人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一沓钞票就甩在他的脸上，像天女散花一样崩散开了。
“我他妈就不该发神经来看你，拿着这些钱滚吧，我没有你这种废物老爹！”
V仔吼道，转身大步离开，男人似乎在身后大声喊着他，可是V仔根本就不想听，现在他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喝一通。
最好让他醉死算了。
“蝎式冲锋手枪，最近我们这边的畅销货，装弹多，火力猛，别看就那么小一把，火力可是能比得上大冲锋枪了，超值。”
一口黄板牙的老板用老练的推销口气向冯祚说明道，这家伙的语气语调总让冯祚忍不住想到当年学校门口卖炸串的流动摊贩。
“行了行了，这玩意儿我比你清楚多了，啰啰嗦嗦一大堆全是废话。”
冯祚不耐烦地晃晃手里的“大”手枪。
“你这是最废物的点32型号，打鸟用都嫌威力差点意思，最新的巴拉贝鲁姆型号没有吗？没有的话洛洛克18或者贝雷塔93R也行。”
被戳穿的黄板牙的神情一下尴尬了起来，只好苦笑着解释国内进货实在是不容易，有正规枪械就不错了，型号实在讲究不得，不想要的话剩下的就是54式了。
冯祚骂了一举，转而把手枪和两个弹匣塞进了口袋里，起身离开了这个秘密枪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冯祚的不安全已经蔓延到了对随身武器的选择上，时时刻刻都被严重的火力不足恐惧症笼罩着，就算是手枪他也希望能是像机关枪一样全自动发射的，可惜的是，符合他要求的手枪全世界也就那么可怜的几款，所以每当挑选武器时冯祚都要把枪械设计师恨出个窟窿来。
有了枪，下面就是杀人。
可是在这个问题上，冯祚却感觉无比棘手，虽然以他的技术杀死个人一点不难，但是杀人之后要怎么脱身就是个大麻烦了，毕竟这个是个执法机构正常运转的国家，不可能死个人就当没事发生过。
冯祚的第一个主意是像武侠小说里一样，给点子下毒，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把人药死，干净利落留下的痕迹还小。
可是冯祚马上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毒药从哪里来？
是啊，自己总不能拿老鼠药去下手吧。
于是，这个点子在初审阶段就被枪毙了。冯祚第二个主意是从好莱坞大片里来的，就是搞辆没拍照的黑车来，瞅准点子上街毫无防备的时候，加足马力就撞，撞飞再碾两下，然后驾车就跑。
可是这个点子细想之下还是被冯祚枪毙了，原因很简单，他又不是飘神那种一百公里过弯，市区都能开上一百三四的神人，平时他开车过七十公里都紧张，这水平还找警车飙车，这是还没睡醒吧？
至于狙击枪狙杀，因为枪铺库存的长枪只有老掉牙的56半，冯祚试了几次，横竖都觉得不顺手，所以也只好告吹。
于是，最后只能又转回最开始的手枪近距离杀人。
冯祚按照刘铭给的地址，在一家不起眼的写字楼下站好位置，手枪被他严严实实藏在军风衣下面，他还细心的准备看口罩和帽子，把自己装扮的像是重度感冒患者。
下午四点半，已经接近下班时间，街上的人流量逐渐大起来。年轻的商务人士们提着公文包，对今天的业务小声议论着，时而摇头，时而叹气，当说起某个智障领导时，他们又忍不住哈哈笑个不停；家庭主妇们驾着电瓶车，身后载着刚接回来的小屁孩，同孩子欢声笑语，可是当说到成绩和在校表现时时，又是一副恨不得杀人的气恼模样；打扮时髦的女孩们有的牵着男友，有的拉着闺蜜，提着漂亮的小包，一会儿兴高采烈，一会儿又嘟着嘴，做出有小情绪的模样。
不同的人在街上穿行，犹如无数互不相交的平行线，但是相互间又能引起轻微共鸣，构成一幅和平安详，井然有序的日常景象。
现在要由自己动手打破这一切吗？
冯祚觉得自己握住枪柄的手开始微微冒汗，自从成为雇佣兵开始，他从没有哪一次感觉拿枪是一件那么艰难的事。
突然，一张人脸出现了。
虽然混迹在无数张面孔里，但是冯祚还是在第一时间把它识别出来，他可以肯定，那就是自己在照片上看到过的，点子的脸。
那是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长得阳光自信，身边还带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有说有笑，应该是挺幸福的一家人。
冯祚的心情又开始变得硬了，这可是一份流动的二十万美金啊，错过了就没有了！
决心已下，冯祚暗中解开手枪保险，一步步向点子靠近过去，现在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点子的身上，周围所有的东西他都不在意了。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十米，这个距离应该差不多了。
冯祚估算完毕，一把将蝎式手枪从枪套里拖出来，因为用力过猛，他差点把自己的裤带给扯下来。
“哒哒哒哒”
连着四发子弹从枪口飞射出去，紧接着冯祚又打了一轮，一共发射了两组七发子弹。
点子的后背被击中了四枪，鲜血喷溅，立刻扑倒在了地上，可是其余三发子弹却从他的身边飞过去，一下击倒了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老人，顷刻间街道上就被鲜血洒满了，凄厉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冯祚简直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妈的，这种场合打什么点射，明明用单发就可以解决了！
只能说是机枪手的职业习惯在作怪，潜意识的就想多打几发保证命中率。
趁着街上混乱，冯祚赶紧收了枪，窜进了旁边的小巷里，一边跑他一边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和帽子，然后把它们一股脑找了个垃圾桶塞进去，然后又拐了两条巷子，一条小河出现在面前，冯祚甩手就准备吧手枪丢进去。
路线是早就考察好了的，销毁外观证据的步骤也早就模拟演练了无数次，冯祚自觉得做到这一步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可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冯祚突然听见警铃声大作，急促的脚步声不断向这边靠近。
“卧槽，不是吧，那么快！”
冯祚心里暗暗叫苦，只好收回手枪，埋头就跑，可是这样一来原本设计的逃跑路线就完全不能用了，冯祚只好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跑乱钻。
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响起了吼叫声：
“去两个人，把出口堵住，快点！”
冯祚下意识地就要抽出手枪来一梭子，可是他的手指刚握上枪柄就松开了。
要是和警方动手，他的犯罪性质马上就会恶劣十倍，他可不想自己被击毙了，还年年挂在“建国十大悍匪”之类的排行榜上，老爸老妈还要活着，他们可不能承受这种侮辱。
可是不开枪还能怎么办呢？
包围圈越收越紧，冯祚能逃窜的空间越来越小，刚好看到眼前有间小酒吧，他索性想也不想就一头钻了进去。
可是一进门，冯祚就崩溃了，酒吧里的人不算少，可是环境清晰度却很高，远远没到那种群魔乱舞的程度，想混在人群里过关基本是不可能的。
冯祚正在急切的找后门的时候，突然，冷不防他的手腕被抓住了，那是一个蓬头垢面的邋遢男人，冯祚第一眼还没认出他来，情急之下就要动手了。
“阿作？”对方说话了，可是声音却很是熟悉。
“V仔？”冯祚终于认出了眼前的人来，一时大吃一惊，因为在之前V仔不是告诉他自己回老家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V仔聪明人，一看冯祚的模样就知道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马上严肃地看着冯祚。
“有人看见过你现在的模样吗？”
冯祚摇头。
“那好，坐下。”
“啥？我说，现在可是有一大堆人在追………….”
“我知道，所以我说坐下，快点！”
冯祚只好坐下来了，他刚坐稳，V仔就把一大扎黑啤放在了他面前。
“喝。”
“…………什么鬼？”
“好了，别问了，快点。”
没办法，冯祚只好心惊肉跳的和V仔哥俩好，兄弟好的干上了，很快，几个警员就推门而入，快速扫了一遍酒吧里的“可疑人物”后，就急忙原路返回，向别的地方追去，中间并没有人关注吧台上两个正大大咧咧狂饮的“酒鬼”。
冯祚的心脏随着他们的离开剧烈哆嗦了一下，差点把酒灌进鼻子里。
V仔冷眼瞄着他们离去，然后抽出两张钞票往桌上一拍，拉着冯祚迅速出门，两人拐进一条只容一辆电动车通过的小道里，在各种杂物里一整七拐八弯后，冯祚惊讶地发现，他们竟然站在了隔壁大街上，大批警车就堵在四五百米外。
V仔从口袋里掏出两罐百威来，随手丢给V仔一罐。
“给，你他娘的是在搞什么，怎么回国也那么不安分。”
冯祚无奈之下，只好把前因经过简单说了一遍，他话还没说完，V仔就傻眼了，露出一副看神经病一样的神情。
“我的亲娘啊，就你这两下三脚猫也学着当杀手？枪也不太会有用，地形还没我看得熟悉，逃跑路线就设计了一条………..你他娘的没被当场击毙真是人间奇迹，是什么鬼公司愿意雇你这样的二货当杀手的。”
冯祚羞愧地想挖个洞钻进去，把自己赚外快的事也说了一下，V仔听得眉头紧皱。
“这不是个简单的黑店，我猜，这次任务和你在非洲执行的一样，也只是一种笼络策略，他们肯定有个很深的目的。”
一口黄板牙的老板用老练的推销口气向冯祚说明道，这家伙的语气语调总让冯祚忍不住想到当年学校门口卖炸串的流动摊贩。
“行了行了，这玩意儿我比你清楚多了，啰啰嗦嗦一大堆全是废话。”
冯祚不耐烦地晃晃手里的“大”手枪。
“你这是最废物的点32型号，打鸟用都嫌威力差点意思，最新的巴拉贝鲁姆型号没有吗？没有的话洛洛克18或者贝雷塔93R也行。”
被戳穿的黄板牙的神情一下尴尬了起来，只好苦笑着解释国内进货实在是不容易，有正规枪械就不错了，型号实在讲究不得，不想要的话剩下的就是54式了。
冯祚骂了一举，转而把手枪和两个弹匣塞进了口袋里，起身离开了这个秘密枪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冯祚的不安全已经蔓延到了对随身武器的选择上，时时刻刻都被严重的火力不足恐惧症笼罩着，就算是手枪他也希望能是像机关枪一样全自动发射的，可惜的是，符合他要求的手枪全世界也就那么可怜的几款，所以每当挑选武器时冯祚都要把枪械设计师恨出个窟窿来。
有了枪，下面就是杀人。
可是在这个问题上，冯祚却感觉无比棘手，虽然以他的技术杀死个人一点不难，但是杀人之后要怎么脱身就是个大麻烦了，毕竟这个是个执法机构正常运转的国家，不可能死个人就当没事发生过。
冯祚的第一个主意是像武侠小说里一样，给点子下毒，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把人药死，干净利落留下的痕迹还小。
可是冯祚马上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毒药从哪里来？
是啊，自己总不能拿老鼠药去下手吧。
于是，这个点子在初审阶段就被枪毙了。冯祚第二个主意是从好莱坞大片里来的，就是搞辆没拍照的黑车来，瞅准点子上街毫无防备的时候，加足马力就撞，撞飞再碾两下，然后驾车就跑。
可是这个点子细想之下还是被冯祚枪毙了，原因很简单，他又不是飘神那种一百公里过弯，市区都能开上一百三四的神人，平时他开车过七十公里都紧张，这水平还找警车飙车，这是还没睡醒吧？
至于狙击枪狙杀，因为枪铺库存的长枪只有老掉牙的56半，冯祚试了几次，横竖都觉得不顺手，所以也只好告吹。
于是，最后只能又转回最开始的手枪近距离杀人。
冯祚按照刘铭给的地址，在一家不起眼的写字楼下站好位置，手枪被他严严实实藏在军风衣下面，他还细心的准备看口罩和帽子，把自己装扮的像是重度感冒患者。
下午四点半，已经接近下班时间，街上的人流量逐渐大起来。年轻的商务人士们提着公文包，对今天的业务小声议论着，时而摇头，时而叹气，当说起某个智障领导时，他们又忍不住哈哈笑个不停；家庭主妇们驾着电瓶车，身后载着刚接回来的小屁孩，同孩子欢声笑语，可是当说到成绩和在校表现时时，又是一副恨不得杀人的气恼模样；打扮时髦的女孩们有的牵着男友，有的拉着闺蜜，提着漂亮的小包，一会儿兴高采烈，一会儿又嘟着嘴，做出有小情绪的模样。
不同的人在街上穿行，犹如无数互不相交的平行线，但是相互间又能引起轻微共鸣，构成一幅和平安详，井然有序的日常景象。
现在要由自己动手打破这一切吗？
冯祚觉得自己握住枪柄的手开始微微冒汗，自从成为雇佣兵开始，他从没有哪一次感觉拿枪是一件那么艰难的事。
突然，一张人脸出现了。
虽然混迹在无数张面孔里，但是冯祚还是在第一时间把它识别出来，他可以肯定，那就是自己在照片上看到过的，点子的脸。
那是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长得阳光自信，身边还带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有说有笑，应该是挺幸福的一家人。
冯祚的心情又开始变得硬了，这可是一份流动的二十万美金啊，错过了就没有了！
决心已下，冯祚暗中解开手枪保险，一步步向点子靠近过去，现在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点子的身上，周围所有的东西他都不在意了。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十米，这个距离应该差不多了。
冯祚估算完毕，一把将蝎式手枪从枪套里拖出来，因为用力过猛，他差点把自己的裤带给扯下来。
“哒哒哒哒”
连着四发子弹从枪口飞射出去，紧接着冯祚又打了一轮，一共发射了两组七发子弹。
点子的后背被击中了四枪，鲜血喷溅，立刻扑倒在了地上，可是其余三发子弹却从他的身边飞过去，一下击倒了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老人，顷刻间街道上就被鲜血洒满了，凄厉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冯祚简直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妈的，这种场合打什么点射，明明用单发就可以解决了！
只能说是机枪手的职业习惯在作怪，潜意识的就想多打几发保证命中率。
趁着街上混乱，冯祚赶紧收了枪，窜进了旁边的小巷里，一边跑他一边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和帽子，然后把它们一股脑找了个垃圾桶塞进去，然后又拐了两条巷子，一条小河出现在面前，冯祚甩手就准备吧手枪丢进去。
路线是早就考察好了的，销毁外观证据的步骤也早就模拟演练了无数次，冯祚自觉得做到这一步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可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冯祚突然听见警铃声大作，急促的脚步声不断向这边靠近。
“卧槽，不是吧，那么快！”
冯祚心里暗暗叫苦，只好收回手枪，埋头就跑，可是这样一来原本设计的逃跑路线就完全不能用了，冯祚只好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跑乱钻。
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响起了吼叫声：
“去两个人，把出口堵住，快点！”
冯祚下意识地就要抽出手枪来一梭子，可是他的手指刚握上枪柄就松开了。
要是和警方动手，他的犯罪性质马上就会恶劣十倍，他可不想自己被击毙了，还年年挂在“建国十大悍匪”之类的排行榜上，老爸老妈还要活着，他们可不能承受这种侮辱。
可是不开枪还能怎么办呢？
包围圈越收越紧，冯祚能逃窜的空间越来越小，刚好看到眼前有间小酒吧，他索性想也不想就一头钻了进去。
可是一进门，冯祚就崩溃了，酒吧里的人不算少，可是环境清晰度却很高，远远没到那种群魔乱舞的程度，想混在人群里过关基本是不可能的。
冯祚正在急切的找后门的时候，突然，冷不防他的手腕被抓住了，那是一个蓬头垢面的邋遢男人，冯祚第一眼还没认出他来，情急之下就要动手了。
“阿作？”对方说话了，可是声音却很是熟悉。
“V仔？”冯祚终于认出了眼前的人来，一时大吃一惊，因为在之前V仔不是告诉他自己回老家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V仔聪明人，一看冯祚的模样就知道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马上严肃地看着冯祚。
“有人看见过你现在的模样吗？”
冯祚摇头。
“那好，坐下。”
“啥？我说，现在可是有一大堆人在追………….”
“我知道，所以我说坐下，快点！”
冯祚只好坐下来了，他刚坐稳，V仔就把一大扎黑啤放在了他面前。
“喝。”
“…………什么鬼？”
“好了，别问了，快点。”
没办法，冯祚只好心惊肉跳的和V仔哥俩好，兄弟好的干上了，很快，几个警员就推门而入，快速扫了一遍酒吧里的“可疑人物”后，就急忙原路返回，向别的地方追去，中间并没有人关注吧台上两个正大大咧咧狂饮的“酒鬼”。
冯祚的心脏随着他们的离开剧烈哆嗦了一下，差点把酒灌进鼻子里。
V仔冷眼瞄着他们离去，然后抽出两张钞票往桌上一拍，拉着冯祚迅速出门，两人拐进一条只容一辆电动车通过的小道里，在各种杂物里一整七拐八弯后，冯祚惊讶地发现，他们竟然站在了隔壁大街上，大批警车就堵在四五百米外。
V仔从口袋里掏出两罐百威来，随手丢给V仔一罐。
“给，你他娘的是在搞什么，怎么回国也那么不安分。”
冯祚无奈之下，只好把前因经过简单说了一遍，他话还没说完，V仔就傻眼了，露出一副看神经病一样的神情。
“我的亲娘啊，就你这两下三脚猫也学着当杀手？枪也不太会有用，地形还没我看得熟悉，逃跑路线就设计了一条………..你他娘的没被当场击毙真是人间奇迹，是什么鬼公司愿意雇你这样的二货当杀手的。”
冯祚羞愧地想挖个洞钻进去，把自己赚外快的事也说了一下，V仔听得眉头紧皱。
“这不是个简单的黑店，我猜，这次任务和你在非洲执行的一样，也只是一种笼络策略，他们肯定有个很深的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