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认没有人跟踪的情况下,陈昊在城区买了一辆二手的卡车,返回了旧城区的废弃农场。
在农场外围铺设的一圈示警用的薄冰还没有被踩碎,说明在他离开期间,并无外人闯入。
解除冰封,打开大货车的门,陈昊搬了不少钱到卡车上。
后续把谷仓的大货车再度冰冻,陈昊开着装了一两亿美金的卡车前往哥谭城区。
一路上,阳光正烈。
陈昊摸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是下午一点三十二分。
离JOKER对索瑞罗法官、罗博市长和丹特检察官的暗杀,还有一段时间。
卡车在一个路口边停下,陈昊拨通了丹特的电话。
此时,丹特正在法院的办公室内,为控诉上千名的罪犯做着准备。
他拿起手机,别在耳边,问道:“陈,有什么事么?”
“你那里方便说话么?”
丹特一怔,看向了办公室里忙碌的人群,悄声遮住话筒:“等我一下。”
一路小跑来到天台上,丹特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从陈昊聊天中谨慎的态度,他隐约捕捉到了一丝苗头。
“丹特,你和戈登的手下都有黑帮的内应,这点想必你也清楚。”
“是的。”早在搜捕银行的行动泄密后,他和戈登都在怀疑对方的手下出了叛徒。
“我刚得到一个情报,有人在谋划阻止这场控诉。”
丹特一笑,他对那些威胁可不会惧怕:“放马过来,就算他们请再多的律师,也是洗脱不了那么多的罪名。”
“不,丹特,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他们不是通过合法的手段。”顿了顿,陈昊压低了声音:“他们想要杀掉法官、市长、还有你。你们的身边,有他们的人。除了你和戈登,其他人我都信不过。”
丹特咬了咬下嘴唇,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诚如陈昊所言,如果法官、市长还有他全部死掉,那哥谭市就不会再有人敢来处理这些控诉案件。
按照法律,如果上诉后无人受理,只要超过了一定的扣押时间,就不得不放他们回家。
丹特深呼一口气:“好的,陈,我会和戈登商量一下。”
陈昊回应道:“最好在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把法官和市长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还有你,注意安全。”
“嗯,我会的,感谢。”丹特道了一句谢,继续说道:“罗博市长那里,恐怕比较难做,我会去尝试一下。”
“小心身边的人,丹特。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忙,恐怕忙不了你。”
“没事,陈,这本不是你的义务,你已经做的足够多了。”丹特是由衷地感谢陈昊的情报。
“那先这样,再见。”
挂断电话,丹特在天台来回踱步。
半晌后,他拿起手机。
……
晚上七点,布置妥当的哈维丹特来到韦恩大楼,参加布鲁斯韦恩为他举办的筹款派对。
法官索瑞罗女士,已经被戈登单独转移到了一个安全的地点。
罗博市长有点麻烦,会由戈登亲自负责安全。
至于丹特这里,由戈登亲自挑选了几个不是心腹的手下,组成一个六人临时小队,埋伏在韦恩大楼附近。
今天的筹款派对,是专门为哈维丹特开的,他必须得来。
对于自身的安危,丹特并不害怕。
相反,他还有一些别的想法。
他想以自己为饵,引诱那些躲藏在黑暗里的罪犯主动现身。
叮~
电梯打开,瑞秋扶着丹特的手,来到派对的这层楼。
见丹特有些紧张,不知真相的瑞秋调侃的笑道:“想不到让罪犯闻风丧胆的检察官,居然会被信任基金的筹款人吓坏了?”
丹特尴尬一笑,没有多解释什么。
“我失陪一下。”瑞秋好像看到什么熟人,直接离开。
瑞秋前脚刚走,阿尔弗雷德就端着四杯香槟拦住了丹特的道路:“需要点酒水壮胆么,丹特先生?”
丹特从盘上端起一杯香槟,看向瑞秋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的举起杯子:“她的前男友有让你带什么话么?”
言下之意,这是瑞秋前男友为自己开的派对,某些场面自己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听着这醋意满满的一句,阿尔弗雷德温和一笑:“这很难说,丹特先生。”
嗡嗡嗡~
随着一阵螺旋桨的轰鸣,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停机坪上。
这次派对的主办人布鲁斯韦恩,搂着几个模特走下了直升机。
“我很抱歉迟到了,希望大家还玩得开心。”顿了顿,布鲁斯看向四周:“那……哈维在哪儿?”
走了两步,看到西装革履的哈维丹特,布鲁斯抚掌而笑。
“wow,这不是哈维丹特么,最近的风云人物。”
“那瑞秋道斯在哪儿,她可是我的好朋友,快过来吧。”
这一幕堪称醋坛大型车祸现场,在场的其他人倒觉得没什么,唯有两个当事人尴尬不已。
见瑞秋走了出来,布鲁斯看向丹特,面带笑意:“当瑞秋告诉我,她和哈维丹特好上的时候。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那个超囧竞选广告里的家伙吗?”
“那句标语是什么来着?‘我相信哈维丹特’,真是很棒的标语,哈维,至少吸引了瑞秋。”
哈维丹特板着脸,碍于对方主办人的身份,他没有当场发作。
“也因此,我开始注意到了哈维,以及他作为哥谭检察官所做的一切。我相信在他的看管下,哥谭会变得更安全,更乐观。”布鲁斯的这句话里,有点捧杀的意味。
听到这里,丹特的脸色才好受一些,露出一抹职业性的假笑。
“瞧瞧这张脸。”布鲁斯对着众人指向丹特:“这就是哥谭光明的未来。来,让我们为了哈维丹特鼓掌。”
热烈的掌声后,派对正式开始。
布鲁斯韦恩径直来到宽敞的阳台上,瑞秋安抚了一下丹特后,也跟了出来。
“哈维不了解你,也许他不知道你是在捉弄他,可我知道。”瑞秋的言语里带着逼问的口气。“不,瑞秋,我说得是真心话。”布鲁斯盯着瑞秋的脸,眼神有些伤感:“你还记得那个约定吗,你说过,哥谭有一天将不再需要蝙蝠侠了。而这一天,就快要来了。”
瑞秋曾经和布鲁斯有过一个约定,当哥谭不再需要蝙蝠侠的时候,他们就在一起。
可现在瑞秋已经和哈维丹特恋爱了,听到布鲁斯重提到这个约定,有些尴尬地摇摇头,希望他知难而退:”布鲁斯,我等不到那一天了。”
“已经等到了,瑞秋。”布鲁斯认真地望着瑞秋的双眼,开口道:“哈维就是那个英雄,陈昊也是。他们在不戴面具的情况下,将城市一半的罪犯都送进了监狱。剩下的罪犯,落网也只是时间问题。”
此时,瑞秋的心里很乱,她不知道该怎么给布鲁斯解释。
她知道布鲁斯韦恩依旧深爱着自己,可她现在也爱着哈维丹特。
过去的确挺美好。
可惜,回不去了。
“嘿,布鲁斯,必须得承认,你是个开派对的熟手。不过,能让我和瑞秋单独聊聊么。”
还没等瑞秋有所答复,哈维丹特推开门,走向阳台。
瑞秋见状,也没有给布鲁斯什么答复,扭头和哈维丹特回到了大厅中。
丹特是个正常男人,又不是傻子。
在大厅里看瑞秋和布鲁斯的样子,很像是旧情未了。
他感觉头上那顶无形的帽子,颜色变得更绿了。
把瑞秋带到大厅角落没什么人打扰的地方,丹特直接摊牌:“瑞秋,嫁给我好么,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瑞秋先是惊讶的张了张嘴巴,随后又无可奈克地摇了摇头:“抱歉,丹特,我没有答案。”
听到这里,丹特算是明白了:“好吧,我猜没有答案,本身就是一种答案吧。”
“不,哈维。”瑞秋想要解释,又怕越描越黑,显得很是为难。
“你心里还有其他人么,拜托,千万别告诉是韦恩,这家伙完全就是个……”
还没等丹特说完,他就被布鲁斯从后弄晕,强行塞到了储物间里,还用钢管把门卡死了。
“你在做什么?”瑞秋觉得布鲁斯的行为简直不可理喻。
“楼下的几个便衣警察被干掉了,他们来了。”
似乎是为了配合布鲁斯这句话,他刚说完,电梯处就传来一声枪响。
布鲁斯韦恩朝电梯的方向瞥了一眼,转身朝密道的方向跑去。
他答应过陈昊,明天之后,宣布隐居。
但是在今天,面对瑞秋和一帮无辜民众即将受到威胁,布鲁斯不可能无动于衷。
砰!
枪响之后,JOKER佝着背,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喊道:“晚上好啊,女士们先生们。”
在他的身后,有五六个带着面具,套着肉色丝袜的手下,很快用枪制伏了这层楼的警卫。
“oh,别紧张,我们是今晚的即兴娱乐节目。”一边说着,JOKER一边从餐桌抓起一串水果送入口中,加大了音量:“我只有一个问题,哈维?丹特在哪儿?”
左右环视一圈,见没人响应,JOKER用霰弹枪一一横向众人,从一个宾客的手里夺走一杯香槟,润了润嗓子。
“你知道哈维在哪儿么?”
“那你呢,你知道么?”
一连问了好几个人都没有回应,JOKER随意抓住一个人的下巴:“HI,你知道上哪儿能找到哈维吗,我得跟他谈谈。”
见对方瑟瑟发抖的模样,似乎并不知情。
JOKER在他光滑的头上摸了摸,对着大厅内再度喊道:“如果哈维不在,把他的女友瑞秋找来,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一个宾客,看着JOKER肆无忌惮地从他手里拿过吃食,怒视道:“我们可不会被你们这些恶棍吓跑。”
JOKER眉梢一挑,吞咽下嘴里的食物,摸出匕首贴住宾客的嘴巴:“知道吗,你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我的老爸,但我最恨的,就是我老爸!”
眼见有宾客遇到生命危险,人群中的瑞秋主动站了出来:“够了,住手。”
“oh,你好啊,美人儿。”JOKER拨弄了一下绿色的头发,缓步走了过来:“你一定就是哈维丹特的心头肉了吧,嗯哼?”
围着惊慌失措的瑞秋走了一圈,JOKER舔了舔嘴唇,笑道:“你看上去很紧张,是因为我脸上这道伤疤吗?想不想知道它怎么来的?”
“来,过来,看着我!”
容不得瑞秋拒绝,JOKER把刀贴着她的脸:“你知道么,我以前有一个老婆,跟你一样漂亮。她总是安慰想太多,别老愁眉苦脸的。可她呢,嗜赌成性,还欠下高利贷纠。嘿,看着我。”
JOKER强行掰过瑞秋的脸,盯着她的眼睛,继续讲述着那个荒诞又不知真假的故事:“有一天,高利贷的人划破了她的脸。我们没钱做手术,这让她难以忍受。我只想让她知道,我不在意她那道伤疤,所以,我把刀伸进了嘴里,这样……划了划。”
JOKER拿着匕首在瑞秋的脸颊附近比划了一下,吓得她脖子朝后缩。
“你猜怎么着,她居然不敢看我。”JOKER的声音开始变化,压抑愤怒的声音像是一只被激怒的狮子。
他紧紧逮住瑞秋的脖子,舔了舔嘴唇:“她走了,可笑的是,现在的我还总是笑着。”
瑞秋瞥了一眼匕首,一脚踹在JOKER肚子上。
连连后退的JOKER稳定身形,晃了晃手中的匕首,朝瑞秋逼近:“看不出来你挺点狂野啊,不过我喜欢。”
“如果喜欢狂野,那你会爱死我的。”
低沉的嗓音的侧面传来,身穿蝙蝠侠战衣的布鲁斯一拳击中JOKER的脸。
三四个手下轮番上阵,被蝙蝠侠全部打趴。
吃了两拳的JOKER见局势不妙,捡起手下掉落在地板上的手枪,一把逮住瑞秋。
他知道,这是蝙蝠侠最大的软肋。
“放下枪。”布鲁斯看到瑞秋被当成人质,低沉嘶哑的嗓音里带着愤怒。
“oh,当然,这没问题。前提是你得摘下这个小面具,让大家瞧瞧你到底是谁,如何?”
JOKER早就猜出了蝙蝠侠的真实身份,可猜出了没有用,他必须要蝙蝠侠在公众面前暴露身份,然后再一步一步地把他逼退到深渊。
瑞秋知道暴露蝙蝠侠的身份,将会意味着什么。
她望向布鲁斯,摇了摇头,让他别这么做。
JOKER可不管这些,一枪轰碎了身后的玻璃,然后把瑞秋推到边缘,
见瑞秋有危险,布鲁斯再也没法保持冷静:“放开她!”
“放开?你用词得谨慎一点哦。”JOKER诡异一笑,一把将瑞秋推下楼。
布鲁斯眼含怒色,来不及找JOKER算账,毫不犹豫地从破碎的窗口冲了出去。
“啊哈。”见蝙蝠侠真的跳下来,JOKER得意地用枪身拨了拨头发。
他看向在场的宾客,问道:“那么问题来了,哈维丹特在那里?”
正在此时,大厅角落的宽屏电视切换了内容。
盯着屏幕上熟悉的脸,JOKER那烟熏妆下的眸子露出异样的神色。
舔了舔嘴唇,他来到电视边,把音量开到最大。
……
哥谭电视台。
一个女主持人盯着镜头里的陈昊,悄声问着旁边的台长:“这人是谁啊,我看哥谭所有电视台都在转播这个节目,应该花了不少钱吧。他……该不会是想告白吧?”
“人家告不告白管你什么事儿?”电视台台长瞪了她一眼,见四下无人注意这里,凑到女主持人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他把我们电视台这个月的七点半到八点的播放权,全买下了,估计其他几个当地电视台也是。”
“啊?”女主持人张大嘴巴,惊讶地看着镜头里的亚裔男人,
同一时间,哥谭监狱。
像马罗尼、弗朗西斯这种黑帮大佬,牢房的待遇自然比普通囚犯要好的多。
除了日常三餐有专人提供,还配备了电视机,足见黑帮在哥谭的影响力之深。
“这家伙谁啊。”见到电视机里突然跳出一个亚裔男人的画面,弗朗西斯有些不太耐烦。
电视画面里的陈昊开口道:“所有关在哥谭监狱,或者没关在监狱的罪犯们,你们好。”
弗朗西斯和马罗尼对视一眼,面色古怪。
这家伙谁啊?
“我猜你们肯定不认识我,没关系,你们可以叫我‘冰人’。”
听到这个称呼,弗朗西斯和马罗尼的神色凝重起来了。
尤其是马罗尼,更是眼睛都眯了起来。
这个该死的冰人,前前后后都废掉了他好几个得力手下。
要不是没有目击者,肯定宰了他!
“我这人呢,就是钱多。可钱多也有个坏处,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花。”
陈昊说了一堆看起来不着边际的话,忽而摸出两个密码箱摆在桌上,当众打开。
粗略一看,大概有几十万美元。
“这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陈昊从中随意拿出一叠,当着镜头的面晃了晃,表示这些都是真钱。
“那么,所有哥谭的罪犯们都听好了。”
陈昊的左手模仿出手枪的姿势,瞄准拍摄的镜头,嘴角挂着一丝不明意味的微笑。
“来玩场游戏吧!”
“你们每一次犯罪,到底是为了什么?”
陈昊盯着镜头,自问自答:“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一个钱字。”
“有钱了,谁还愿意每天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对吧?”
“那些黑帮大佬我不知道,毕竟家族产业。可那些小弟们呢,你们甘心一辈子过这样提心吊胆的生活么?”
监狱里看着电视的马罗尼和弗朗西斯面面相觑,搞不清楚这小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现在,我们来玩一个救赎的游戏。”
“通过哥谭的三家电视台,都能联系我,只要你能提供其他人的明确犯罪证据,能送进监狱的那种。根据大小,最低奖励五十万美元,中层一百万,高层两百万。”
“这不是出不出卖的问题,对方的罪恶已经触犯了,你只是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而已。”
“这是一条救赎自己的道路。”
“拿上钱,你可以去隔壁的城市,换一个身份,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不必每天担心警察抓捕,不必每天担心被同行压榨,可以彻底告别这该死的,宛如行尸走肉的生活。”
“这个关于救赎与重生的游戏,仅限一个月。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你能提供多少确切的罪证,我就能给多少钱。”
“每晚七点半到八点,冰人与你不见不散。”
看完这些,监狱里的黑帮大佬总算是明白了。
这个义警冰人,是准备拿钱来砸,让底层的人抖出犯罪证据吧。
“真尼玛是个疯子。”弗朗西斯看着电视里的陈昊,觉得荒唐又可笑。
这些听起来很普通的说辞,对他们这些黑帮大佬和中层而言,没什么煽动性。
他们依靠各种黑生意,过上了纸醉金迷的生活。
想要通过出卖同伴,获得少量的金钱,那是脑子坏掉了才会做的事情。
但对于那些朝不保夕的黑帮底层人士来说,陈昊提出的这个游戏,诱惑性实在太大了。
在黑帮利益这个金字塔里,上层和中层的人,生活都过的很滋润。
有车,有房,有妞,还有钱花。
可整个金字塔结构比例最多的,是底层的人。
看场子,卖粉,械斗……
没有一个是安稳的工作,这些生意所得的暴利,全进了中层和高层的腰包。
剩下那点钱,顶多算是勉强度日。
常常大喝一场,去鸡窝疯狂一晚就所剩无尽,常常过上吃一顿没一顿的日子。
如果有这么一个机会,带上几十万乃至上百万美金,告别这腐朽堕落的生活。
谁不心动呢?
以前,是没有这个机会。
在黑帮底层打拼,够狠够勇够聪明的人,早就爬到了中层。
更多的是普普通通的正常人。
学历不够好,拳头不够硬,实力不够强。
他们早就掐灭了对于未来这个词的一切幻想和希望,接受逆来顺受,日夜颠倒的生活。
如今,这盏早已熄灭的火焰,再度被点燃。
犹如燎原之火,一发不可收拾。
“真是一个疯子!”弗朗西斯还有两个黑帮大佬,对四周的手下怒斥道:“不许把电视的内容说出去,我要是知道谁敢背叛,一定生撕了他!”
“那……老大,外面的人怎么办?”一个黑帮中层有些怯生生的问道。
“……”
一众大佬沉默了。
他们没出去,光凭外面的人手,怎么可能遏制住这个现象?
“该死的!”
马罗尼看向暴跳如雷的弗朗西斯,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劝道:“别冲动,我的朋友,他可蹦跶不了几天。”
迎上弗朗西斯的目光,马罗尼微微一笑:“叫律师来,然后带话出去。悬赏这位义警的人头,五千万。”
弗朗西斯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对呀,他用钱煽动底层获得罪证,我们也可以花钱悬赏他呀。
两人对视一笑,发出爽朗的笑声。
……
韦恩大楼。
“老大,暗杀失败了。”
看完电视,JOKER的神情复杂,一挥手:“走!”
几个被蝙蝠侠痛揍的喽啰起身,来到大厅边缘开枪打破玻璃,利用绳索枪滑行逃到其他大楼。
站在窗口,他瞥了电视的方向一眼,直接离开。
JOKER是一个坚信‘人性本恶’的人,有的人看起来正义,但只要他轻轻一推,对方就会恢复邪恶的本质。
电影中的‘双面人’哈维丹特便是如此。
在瑞秋死亡后,深受打击的的哈维丹特被JOKER的言语一推,就从象征哥谭正义的光明骑士,彻底沦为复仇的凶徒。
蝙蝠侠布鲁斯更是被JOKER逼得差一点堕入深渊。
JOKER想要蝙蝠侠杀掉自己,破解那可笑的不杀原则。
事情有一就有二,一旦开了杀戒的蝙蝠侠,不杀原则就失去了意义。
这样的蝙蝠侠,会逐渐被暴力和杀戮侵蚀,走向堕落的。
陈昊的做法,表面看起来是惩一救一。
就是让一个人新生,让一个人获得应有的惩罚。
但实际上,JOKER比常人看得更加通透。
嫉妒,贪婪,本是便是人性的七原罪之二。
陈昊用巨款催发了底层黑帮人士这两种情绪,和JOKER的推人一把,有异曲同工之妙。
真想要重新开始,拿钱直接走了便是。
但人的贪婪,是没有止境的。
或许有人拿了钱也不会走,就是想体验挥霍的生活,就是不想从黑帮的泥潭中脱离。
只是,万事开头难。
真要被他这种方法解决了哥谭的罪犯,等于是间接打了蝙蝠侠的脸。
毕竟作为一个亿万富翁,坐拥金山却只会以暴制暴,实在可笑。
“有点意思,桀桀。”
JOKER发出意义未名的笑声,索瑞罗法官和罗博市长暗杀失败,并未让他抱有过多的关注。
时间有很多,不急。
……
陈昊刚离开电视台,就接到了电话。
查看来电显示,竟然是杰克逊。
刚接通电话,里面就传来杰克逊的嘶吼:“老大,我真是太佩服你了。东方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我对你的仰慕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陈昊听他扯东扯西的,面色一黑:“说人话。”
“好的好的,大哥,我会尽量收集罪证的,到时候能不能开个后门,直接把钱给我?”
杰克逊也知道,如果通过电视台联系陈昊,可是非常危险的。
黑帮对于这些背叛的人,绝不会手下留情。
但他有陈昊的电话,情况就不一样了。
找到某些人的罪证后,偷偷放在某个购物广场的柜子里,然后给陈昊发消息。
这样罪证也提供了,钱也能拿到,简直美滋滋。
“杰克逊,帮我找个两个表演欲强烈的人。哦,对了,干脆就你吧,明天下午七点,哥谭电视台见。”
“别……别……别啊,老大。”杰克逊的声音都快带上了哭腔:“你这不是害我么?不行不行,去了要死的,真的会死的,我绝对不能去!绝不!”
“一百万。”陈昊已经见识过杰克逊这个戏精的演技,不会轻易受到诓骗。
杰克逊愣了一下,声音正常了很多:“我……我有年迈的父母要赡养,还有个高中的妹妹,我……我不能……”
陈昊知道这臭小子在讨价还价,也不想和跟他废话:“五百万。”
杰克逊干咳一声,语气是无比的坚定,甚至还能听出一丝贱笑:“没问题,老大,那个电视台?”
陈昊的节目播放之后,在哥谭媒体界和民众里掀起轩然大波。
舆论呈现两极化的趋势,更有电视台跟进热点,专门请来了某位社会学专家评判。
一方认为,陈昊所针对的目标群体,是那些没什么大罪的黑帮底层人士。
对这个群体,民众普遍更能宽容。
如果他们能改过自新,把其他逍遥法外的罪犯协助抓捕,反倒是为哥谭做了好事。
而另一方则认为,陈昊这一举动会加剧黑帮和警方的矛盾冲突,什么事情不能一刀切。
面对高额的利益,很可能有人伪造证据,让政府机构的受理成本增加。
讨论到最后,话题开始上升到人生本善还是人性本恶的问题上。
这一晚上的讨论,也让民风淳朴的哥谭市人民,开始对人性,有了更多的反思和想法。
除去被关进监狱的黑帮份子外,那些没被抓捕的黑帮份子,可谓如坐针毡。
既有卖掉同行罪证拿钱跑路的冲动,又担心这次的大手笔会不了了之。
那样的话,可就两头不讨好,里外不是人。
这天晚上,大部分涉黑人员开始清理自己的罪证,并尝试收集同行的罪证。
有些本就有同行罪证的,也不着急拿出来。
他们普遍持着一种观望的态度,静待事情的发展。
猜疑,清洗,嫉妒,背叛。
黑帮的中低层人士,在不安惶恐与猜忌中,熬过了这个不眠夜。
到了白天,这场全民热议话题的热度,很快被另一个大新闻所稀释。
哥谭市的首富,亿万富翁布鲁斯?韦恩病重,拒绝了一个月内的所有社交活动。
有人猜测他在宴会上受伤,有人猜他得了癌症,更有人猜他得了那方面的病。
毕竟整天左拥右抱的模特,可没少让旁人眼红。
在娱乐八卦和救赎游戏被热议的同时,身为当事人的陈昊,正在哥谭旧城区的废弃农场里,被二三十个人包围。
短刀,匕首,棒球棍,手枪……
陈昊的目光环视一圈,这些人的武器还真是杂乱。
早在进入废弃农场前,他就发现了外围布置的薄冰被踩踏。
本以为埋伏的是精锐,没想到来的是一些杂牌军。
“你们是来提供情报的么?”陈昊礼貌地问道。
“上,宰了他平分五千万!”没有多余的废话,一声呐喊后,二三十个男人同时出手。
铁棒和其他冷兵器带着一股浑厚的风声锤向陈昊的身体,骤然响起的枪声把远处的飞鸟惊走。
陈昊面色平静,抬起右手轻描淡写地一伸一挥。
立毙一人。
在不惧兵刃和枪械的情况下,这波人完全就是来送经验的。
没花什么时间,陈昊就把这伙人全部解决。
正好,借着这次机会,他开始逐步摸索和实验一些构想的战斗技巧。
就拿枪械来说,一般的反击模式是吸收子弹的所有动能,并把子弹壳附加动能进行反击。
但如果凝聚出扑克牌大小的冰片,将动能当做推进力,推动冰片横向的细小部分。
杀伤力感觉差不多,但可以省下少量的动能,以维系身体的迅捷移动。
通过经验的积累,陈昊开始把扑克牌大小的冰片,调整成加厚版刀片大小的冰片,这样能省下的动能会更多。
只要准心控制得当,割喉可以直接毙命。
这让陈昊除了冰锥和冻气外,又多了一种攻击方式。
结束战斗后,他坐在草垛上,揉了揉太阳穴。
不用猜,都知道是黑帮大佬在悬赏自己,一般政客不太能拿出这么多钱。
“他们的钱都在我手里啊,能不能拿出五千万哟?”
抬眼望去,是大片大片被踩踏的荒草。
根茎上沾染着殷红的鲜血,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松软的地面除了凹洞,还躺着不少尸体。
在消灭这波人后没多久,第二波敌人来了。
人数大约有三十来人,一个个西装革履,带着墨镜,手里拿着冲锋枪或是步枪。
瞧这装备配置,远不是第一波的虾兵蟹将可比。
看来这五千万的悬赏金额,真是很令人眼红。
“你们是来提供罪证的?”
他们没有言语,用枪声替代了回答。
哒哒的枪声响起,陈昊把这三十多人的性命悉数笑纳,运用冰片攻击的手感也越来越好。
站在荒芜又血腥的土地上,他操纵冰片进行补刀。
在确认没有活口后,这才拨通戈登的电话,让他来现场看看。
处理完麻烦,陈昊朝谷仓内走去。
大货车覆盖的冰被融化了部分,说明这个地点暴露的有段时间了。
解除冰封,陈昊开着大货车离开了旧城区。
过了半个多小时,戈登带着几个警卫匆匆赶到现场。
望着农场里横七竖八的尸体,戈登随意翻看了一下,有不少都是在警局挂了案底的打手。
“这么多吗?”
鲜血染透的荒草,已经向外人证明了当时战斗的激烈与残酷。
穿西装和不穿西装的,明显是两拨人。
戈登的眉头拧成一股麻花,对警员吩咐道:“记录成黑帮内部火并,人员名单晚上七点前给我。”
警员虽有些不解,但还是点点头:“好的。”
……
晚上,七点二十五。
此时的哥谭市,无论是大街小巷,还是商铺住宅,人们都聚集到了电视机前。
有些人,期待看到一场笑话落幕。
有些人,期待看到先驱完成救赎。
更多的人,只当这是茶余饭后的热门节目,好像跟他们毫不相干似得。
陈昊站在电视台演播间门口,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在他的身后,带着面具把头完全遮住的杰克逊,正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
过了几分钟,导播比了一个OK的手势。
陈昊走进演播间,对着镜头挥了挥手。
当他出现在电视画面中时,某些黑帮大佬已经知道暗杀失败,面色难看至极。
“在开场前,请允许先念段广告,哦不,名单。”
陈昊摸出一张小纸条,是戈登今天下午从档案馆收集资料后交给他的。
“史密斯?琼、约翰逊?康纳……”
他一口气念了四五十个名字,然后看向镜头:“刚才念到得这些人,由于争论甜豆腐脑还是咸豆腐脑好吃发生争执,双方火并,已经全部牺牲。手里有上述人员罪证的朋友请注意,提供他们的资料可领不到钱了。”
这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可把某些看着电视的黑帮大佬气疯了。
看向演播室门口杰克逊,陈昊鼓掌欢迎道:“下面,让我们有请第一位自我救赎的人现身说法。”
“第一位自我救赎的人,可是我好说歹说才同意上镜头的。”
“为了保护他的身份和安全,还请导播帮忙打上马赛克,再把声音做变音处理。对,这不是在拍步兵电影,请打厚码。”
马赛克加上变音,光通过电视画面已经很难辨别这人是谁了。
随便找一个人,都能假冒。
不过在某些人眼里,越是这样,越是真实。
敢于上电视台的,必是冒了相当大的风险,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哥谭这座罪恶都市,丹特抓了一千多人,就说抓捕了大半的重罪犯。
从他的描述看,背负命案和重罪的大概有两三千人。
剩余的好几万人,都是由于失业问题沦为黑帮底层的人。
看到杰克逊在马赛克和变音的保护下,依旧小心翼翼的模样。
那些黑帮底层人士仿佛看到了自己,他们很能体会和理解这种感受。
要不是为了钱,傻子才上电视台公开自己。
陈昊看杰克逊入戏很快,暗自点了点头。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害怕和胆怯更符合他当前的状态。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见杰克逊好几秒都没反应,令陈昊微微蹙眉。
他对于写剧本写脚本之类的不太擅长,只是告诉杰克逊自己想要怎样的效果,其他都看他现场发挥。
迟疑了好几秒后,杰克逊带着面具的头歪了歪,猛然站起来,掌心相击,开始鼓掌。
他的嘴里,也只高声说出一个字来:“好!”
一瞬间,陈昊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赵本山的小品。
杰克逊这略显滑稽的举动可逗乐了观看电视的普通民众。
可电视前的黑帮大佬们,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真实,太真实了。
“这特么是谁的小弟?”
黑帮大佬身居高位,目光看的更加长远。
这件事一旦有人先开了头,后面就难以收拾了。
他们的黑色产业,这些底层的人可没少参与。
可以说,他们的所有罪证,这些底层参与者,是了解的最清楚的。
演播间内,陈昊对杰克逊投以赞许的目光,心忖这家伙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这段骚操作看起来很滑稽,但又显得无比真实。
“呃……这个,看起来我们这位参与者很紧张。这个可以理解,毕竟第一次嘛。”
杰克逊看起来有点慌,也不知道是真慌还是装的,这让陈昊的脑中忽而灵光一闪。
他指向看台下的马克杯,示意女主持人:“麻烦拿杯水来。”
女主持人看陈昊指向她的杯子,有些莫名其妙。
陈昊不愿在镜头前露出什么破绽,直接走下台,递给女主持人一沓钱。
也不顾她异样的目光,拿起杯子回到台上。
等杰克逊接过杯子,陈昊却没有直接放手的意思,提醒道:“小心烫。”
杰克逊透过面具看向陈昊,摸着冷冰冰的杯子,再透过他轻微一推一拉的动作,似乎明白了什么,点点头。
在马赛克的加持下,杰克逊的轻微动作在电视画面上根本看不出来。
在两人默契的配合下,接过马克杯的杰克逊,不小心‘失手’把杯子摔了。
一声脆响。
“大……大哥,快……快把钱给我吧,我家人还在车站等我呢。”杰克逊的声音带着哭腔,这是他哄骗人的拿手腔调。
饶是变了音,还是能听出这种感觉。
很有灵性的即兴表演。
“好吧,关于你的酬劳,是想要现金,还是汇款到银行卡里。”
“现……不,还是汇款吧,账号我给过你了。”
“好的。”陈昊颔首,看向镜头:“第一次上台会承受巨大的风险,这点可以理解。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让我们用掌声欢送他离开。”
杰克逊早就想走了,听到陈昊这句话,逃似得离开了演播室。
“我再重申一遍。”陈昊盯着镜头:“现在哥谭市犯了命案或者重罪的,没被抓到监狱的大概还有一两千人。你们提供的罪证再多,我也只认第一个提供的。”
“那么,今晚的游戏,开始了。”
节目结束,进入广告时间。
电视前的不同观众,可谓心态各异。
有的觉得好玩,有的觉得惊讶,有的觉得稀奇。
不过监狱里的黑帮大佬们,直接炸毛了。
“该死的,快去查查,这家伙是谁!”
听到黑帮大佬愤怒的咆哮声,领命的小弟苦着脸。
这马赛克加变音,衣服都看不清楚,怎么查?
查个锤子呀!
心头是这样抱怨,可还是只有应了一声退下。
弗朗西斯更是直接拍桌而起:“律师,我要见律师!”
吼完后,他看向一旁皱眉的马罗尼:“你呢,要不要联系一些政客和掮客?不然叫罗博,那家伙可收了我们不少好处。”
“让我再想想……”马罗尼扶着额头,觉得这件事情相当棘手。
没杀死冰人不说,还让他把这场闹剧进行了下去。
不管刚才打了马赛克的人是真是假,那几万的底层黑帮,总会有人相信的。
有一就有二,就有二就有三。
一旦有人开了头,想要制止就很难了。
今晚上,哥谭的黑道恐怕要大乱。
……
哥谭市中,冰山餐厅。
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厨师,在通道中狂奔。
在他身后,有一个又矮又胖,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跟随。
男人的手中拿着一柄黑伞,就那样随意的搭在肩头。他的步伐不紧不慢,像是即将到来的死神,把厨师堵在了通道的尽头。
“oh,不。”厨师高举双手:“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乔治。”穿燕尾服的男人用黑伞伞尖挑起他的下巴:“你是想拍下我的罪证去领赏吧。你怎么能这样呢,我可是个正经的罪犯啊,乔治。”
“不……不是你想的的那样。”
“我可没有多想,乔治,你完全不用担心。”
伴随着咽喉捅破的哽咽声,男人抽出黑伞,一脚把跌落在地的手机踩碎。
……
哥谭新城区北部,普瑞维特大厦。
黑帮中层人员哈里森,在回家的路上被十多个个码头工人堵截。
这些码头工人是外来的务工人员,由于就业困难,只好出苦力搬运货物。
工作后才发现,码头由当地的黑帮掌控,常常让他们运送一些军火和粉。
卖命卖力,却只能获得微薄的收入。
偶尔遇到警方巡查,还会被推出去顶罪。
现在码头幕后的大佬入狱,加上今晚陈昊的节目。
他们商议之后,决定博一博。
富贵险中求,这么一个中层人员,绑起来收集罪证,怎么也得领一百万美金吧。
每人几万美金,也比在码头一直担惊受怕的苦熬日子强。
“你们想干什么?”哈里森伸手摸向了腰间的手枪。
“看是你子弹多,还是我们人多,上!”
……
博富贵的底层人士,四处躲藏的小头目,还有清理手下的黑帮中层人员。
今晚,在哥谭目光所不能及的阴暗角落,到处都充斥着暴力与血腥。
这是一场针对人性的游戏。
这是一场针对阶级利益的游戏。
这是一场,掀起黑道根基的游戏。
今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