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坐在顾十安的桌前，查找了不少资料。
历年历届，辅助参加单人赛的不是没有，但是数量很少，而且辅助学员的最终排名都很低。
这里不得不说一个问题，和战系、法系的星武者一样，每个星武者自身携带的独特星图，都有其亲和的星技。
韩江雪的白色焰火星图亲和法系，夏妍的双手重剑星图亲和战系。
强行让夏妍去吸收法系星技，也能吸收到，就比如说她拥有比较纯粹的法系星技“爆炎”，但是她用出来的效果和韩江雪用出来的效果，简直是天差地别。
而且，如果在同资质的情况下，夏妍要比韩江雪浪费更多的星珠才能吸收到“爆炎”。
江晓一直在法系、战系上面讨论，却是从来没在辅助身上讨论过这个问题。
由于江晓拥有内视星图的关系，所以他吸收任何星技的概率都是百分之百。
但是其他辅助并不同，那些辅助只是亲和辅助流派，无论是吸收法系星珠还是战系星珠，都要比其本职业选手付出的更多，才能收获到星技。
最关键的是，辅助使用出来的效果还会大打折扣。
典型的例子就是全国大赛上，帝都星武的辅助李源，那扔出来的攻击型星坠，其力道、速度都是大打折扣，就连江晓这个星云期的小喽啰都能闪躲开来，更别提伤害输出能有多高了。
同理，江晓用出青芒，和夏妍用出青芒，给人造成的伤害也不相同。但由于青芒是黄铜品质的星技，伤害本就不怎么高，所以看起来差距并不大。
更何况江晓的青芒可以升级，非常完美的补足、并且全方位超越了战士职业的青芒使用者。
这也是造成了世界杯单人赛上，辅助一系的凄惨状况。
以全世界所有国家的角度出发，辅助在世界杯中所拿到的最好成绩就是第八名。
而且这一记录还要追溯到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
那个时候，世界杯参赛队伍很少，全世界只有16个国家参赛。
而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各个国家的大学生进入世界杯的舞台，就再也没在八强中看到辅助的身影了。
别说前八...随着参赛国家的增多，在各国法系、战系疯狂的冲击之下，就连十六强都很难找到辅助的身影！
近二十年，成功闯入16强的只有两位辅助选手，03年有一个埃及学员，07年有一个塞内加尔学员.
两位学员都来自非洲，都是被世人吹上天的神级辅助。
但是再怎么“神”，也就止步十六强了。
三十二强，是可怜兮兮的辅助学员的归属区域。
可以看出，三十二强几乎是辅助的极限了。
这里要重点强调一下，
千万不要认为三十二强的名次很低，在世界杯这样最顶级的赛场上，你的对手，都是各国最顶尖批次的星武学员。
作为一个辅助，能闯入三十二强，就代表了这是一只强大的战斗奶！
随随便便拎出来一个进入三十二强的辅助，绝对都是可以单人灭队的选手。
辅助这一流派，有控制、有续航，按理来说成绩并不应该如此惨淡，导致这一切发生的原因，归根到底就是输出问题。
辅助学员太容易被克制了，那在辅助手中大打折扣的输出星技，有的甚至都不能破开战系的防御......
想要通过纯粹的辅助类型星技让敌人失去战斗能力，嗯...只能说是很困难。
征战单人赛的星武学员，几乎都是有一套自身完整的生存体系的。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参赛学员都能做到这一点，但是大浪淘沙之后，站在全世界最顶端的前三十二强学员，绝对都能做到这一点。
更让辅助们雪上加霜的是，法系这一派别里，同样有法系的控制类型星技。而战系的派别里，盾战中也有本职业的辅助星技......
辅助的定位本就是团队职业，人数又稀少，走到哪都是大爷，都是让别人供着哄着的存在，你为什么非得单打独斗去找虐？
因为...我特么有受虐倾向啊！！！
江晓看着新闻上的非洲兄弟，看着他们的战斗视频，忍不住一阵龇牙咧嘴，真他妈强！
是的，我很毒。
但这尼玛...这两个仅有的十六强辅助大神，这...这哪是辅助啊？
这是披着辅助的外衣的战系吧！？
这俩货简直就是铁阎罗、活金刚！
顾十安走了过来，看着江晓正在观看的视频，脸色也是一阵阵的变幻，看着辅助如此刚猛的战斗，顾十安甚至觉得自己没脸自称为盾战-力战了。
“我滴妈耶，没有正常点的么？”江晓关掉了视频，找到了09年一个法国队进入三十二强的辅助学员，这是一个瘦瘦小小的法国妞，可算是正常点了。给对方狂砸负面状态，给自己不断增益状态，打的是消耗战。
江晓半晌才憋出来一句话：“辅助系参加世界杯单人赛也太吃亏了吧。”
顾十安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世界杯单人赛，到底还是战系称王的时代。”
星河之下，无论单挑还是团战，全球各地几乎都是一样的情况，法系称王。
但是一旦迈过了星河的门槛，随着身体素质大大提高，战系后来者居上，与法系平分秋色。
虽然迈过星河门槛，法系和战系的身体素质都有质的提升，但是相对于更依赖身体的战士来说，他们从中获益的，远比法系要多的多。
所谓的平分秋色，也是在各自领域中称王称霸。
团队赛，由于战术地位和人员配置问题，法系依旧是当之无愧的王者，是团队的绝对核心。
而单人赛，由于上述问题，战系称王。
用事实说话，近10届世界杯中，3届盾战-力战冠军，3届敏战-斗战冠军，2届敏战-刺战冠军，2届法系冠军。
战系占其八，并且以盾战-力战，敏战-斗战为尊。
“嗯。”江晓轻轻的点了点头，如果是战系为尊的话，反而是比较契合江晓的路线的，他的一身刀法、匕首、拳脚技艺，以及带“毒”的辅助星技，都可以支撑他走战系路线。
而江晓哪怕是拥有内视星图，他现在也面临着其他所有辅助都面临的共同问题：输出不够！
江晓没有一锤定音的进攻型星技！
力挽狂澜？扭转乾坤？
江晓完全可以！
但他身边需要配备一杆重炮，像韩江雪这样的星武重炮。
江晓可以将上天入地、翻江倒海的龙，控的它乖乖盘在山脚下、一动不动。
但这也已经是江晓所能做到的极限了，龙的确是盘着，但它依旧是龙，如何将它碎尸万段、赶尽杀绝，江晓做不到，他需要韩江雪的重炮，或者是夏妍的屠刀。
如此看来，第八颗星槽，需要仔细研究，好好琢磨了。
但江晓除了缺乏重武器输出之外，他还有一个弱点，他缺少净化类型的星技。
既然要参加单人赛，没有净化，那江晓便构不成一个完整的“生存体系”，一旦被针对，江晓首轮就能出局。
江晓已经打定主意，在第九颗星槽上吸收星宠了。
星宠对于一名星武者来说，帮助实在是太大。
先不说你的星宠有何星技，单单说星宠与你共享的星力，仅这一条，就是江晓梦寐以求的。
想想当初的炎判所，那暴躁的巨魔炎师，扔铂金品质的天坠陨火，前前后后持续了十分钟不止，而且这还是它被打断的情况下，如果它不被打断，他能扔多久？
巨魔炎师的星力厚到什么程度？
现在，江晓一发时空之隙、一发祸影之墟，星力几乎就被抽空了。但如果江晓的星图中有一个巨魔炎师，他是不是可以全场闪烁，神出鬼没？
铂金段位的白山雪羽，显然是非常理想的星宠，血高防高星力厚，兼具自然系法抗和输出重炮--铂金冰咆哮。
这似乎能够完美解决江晓的输出不足，但问题是，世界杯不允许召唤宠物出场，也就是说，它可以藏在你的星图里，源源不断的为你提供星力，但却不能出来帮你御敌。
江晓轻轻的叹了口气，认识到自己的不足，理清问题所在，有针对性的去弥补，倒也是件好事。
三点：净化、输出，以及星力总量。
在内视星图的帮助下，解决了这三个问题，江晓自认为他有资格站在世界杯的舞台上。
其他方面，江晓基本算是合格。
他有防御和各系抗性（忍耐）、有续航（钟铃、眷恋、逆流之光）、有消耗（眷恋、逆流之光）、有控制（祝福、沉默之声）、更有切入和逃出（时空之隙）。
江晓虽然可用的星槽不多了，但是只要最后的星技选择搭配得当，是可以自成生存体系的。
江晓在给自己暗暗打气，而身后的顾十安，越看世界杯赛事视频，就越是有自知之明。
“这简直就不是人该参加的比赛。”顾十安皱着眉头看着视频，“谁不想为国争光啊，但我要是去了，根本就是丢人现眼去了，回来不得被国人给喷死......”
顾十安倒是想多了，他轮不到国人去喷，因为在选拔赛的时候，他就能被淘汰下来......
此时此刻，江晓还没有意识到，除了以上他总结出来的、需要针对性加强的三点之外，还有一个最大的拦路虎挡在他的身前。
舆论。
现代社会，千万不要低估社会舆论所能造成的影响。
参加世界杯、单人赛，不仅仅是你个人的行为，这更是国家层面的比赛。
国家队单人出征的名额只有8~10人，最多有2名替补。
全国范围内，只有区区8人能正式参加世界杯个人赛，换做是你，你愿意一个毫无前景的辅助职业，去占据一个名额，替你的国家参加单人赛么？
最多三十二强？
而且这还是极其理想的情况，就你这点能耐，配得上三十二强吗？
要去参加，必然是盾战力战、敏战斗战去参加！
除非有极其优秀的法系选手，否则的话，连法系都不该去参加单人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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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晓和顾十安各怀心事，在寝室里待到晚上八点半，便启程前往帝都星武体育场了。
秦望川是一个魔鬼教练，也许还兼具夜猫子属性，他的训练，都是在夜晚展开的，凌晨时候，江晓等人才能解散。
秦望川说的也很明白，他给江晓以及顾十安布置的任务，就是让他们一次次冲破身体极限。什么时候突破星河期了，什么时候才能进行下一阶段的训练。
江晓对这样的训练方式持怀疑态度，如果不是他拥有祝福星技、每天回去之后修复身体的话，别说训练了，估计这身体早就垮了。
万幸，这几天帝都星武的学生们出行任务了，否则的话，两人第二天还要去上文化课，那真的很辛苦。
秦望川给江晓和顾十安下达的任务也很简单：
江晓：跑死。
顾十安：在江晓跑死之前，领先江晓10圈以上。
江晓只是星力达到了星云巅峰，实际身体素质，还是在星云中期晃悠。
而作为真正的星云巅峰顾十安，其身体素质的确是要比江晓强很多的。
开荒军对开荒学徒的培训非常具有针对性，原本在入选学徒队伍的时候，还是以4人小队的方式组建的，而现在，整个帝都星武只剩下了江晓和顾十安这两个人。
比较丢人的说，也只有江晓和顾十安是星云期的小喽啰。
其他的10名开荒学徒，全都是星河起步，现在10人重新组队，五人一组，跟着开荒军外出培训。
开荒军虽然说是入选学徒的标准，潜力占据着评选的大部分比重。
但实际情况是，学徒之中只有2个星云期学生，却有10个星河霸主。
也许开荒军依旧摆脱不了挑选即战力的风格，但讲道理来说，星力境界和潜力也是可以能划等号的。
在今晚的训练开始之前，江晓特意问了一下秦望川，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那种兼具净化与输出星技的星珠。
网上能找到的就不用说了，江晓心中自有定论，关键是江晓想要问那些他接触不到的、甚至是闻所未闻的星珠。
倒不是江晓喜欢珍贵的星珠，而是他需要仔细比较，找出兼具两项功能的最理想星珠。
秦望川示意江晓做准备活动，也听出来江晓想要提升自身实力的意思，便表示回去查查资料、问问同事。
在江晓活动关节，做热身运动的时候。
秦望川开口询问道：“你想要输出和净化兼具的星珠，其星珠品质可能很高，但星技品质却很难兼具，不能分开去吸收各自效果较好的星技？”
江晓无奈的回答道：“我的星槽太少了，只能去想一星双技。”
秦望川当然知道江晓钟铃和承印、眷恋和曙光是一星双技，开荒军选择江晓，当然是经过全方位的调查的，对于已知的信息，秦望川了如指掌。
但是秦望川对江晓的想法依旧持悲观态度。
秦望川摇头道：“你的九星图也许对辅助类别星技极为契合，但净化和输出并行，你吸收的大概率只可能是净化，输出星技不会青睐你。”
说实话，净化类星珠本就稀有，那么兼具净化与输出的星珠，更是少之又少。
按事实说话，江晓来这个世界这么久，走南闯北，接触了这么多辅助类星珠，其中有几个是净化的？
只有全国冠军的奖励——白山迷雾星珠拥有净化功能！
其他的星珠要么是控制，要么是治愈、回蓝。
星兽也是分类别的，一个拥有净化星技的星兽，大概率会是辅助类别，很难再有输出星技。
哪怕是真的有二者兼具的，这类辅助星珠大概率是高品质净化星技，低品质输出星技，其输出伤害犹如鸡肋，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秦望川哪里知道江晓能够提升星技品质的事情？
而江晓又不可能跟他说，
所以，以秦望川对于江晓目前情况的理解，认为江晓是想要有一定的战斗力，毕竟江晓的星技搭配比较合理，足够支援团队和自身生存。
自然而然的，秦望川的思路就调整成为了高品质输出、低品质净化的星珠。
而调整了思路之后，按照江晓的要求，秦望川只能在契合盾战-力战那类的星兽星珠里去找。
但这也的思路让秦望川更加悲观了，毕竟...秦望川认为江晓极大概率会吸收到低品质的净化星技，至于高品质的输出星技...应该会泡汤。
秦望川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内心里陷入了挣扎，如果找不到还好说，如果真的找到了，应不应该告诉江晓？
在秦望川的角度看来，这样的行为几乎等于误人子弟。
所以...还是应该把思路调整回来，高品质净化、低品质输出。这样的话，按照契合程度来讲，起码江晓大概率能吸收到强力的辅助星技。
......
开荒军·秦望川这边，江晓不能说实话，但是守夜军·二尾那边，江晓一句简单的话，二尾就懂什么意思。
你别管星珠品质多低，星技品质多低，只要两者兼具，就能列入我的筛选名单之中。
品质低，我不怕，我能升级。
重要的是星技种类，必须全！
也正是在这一次，师妹殷妮，终于听到了九尾开口说话。
殷妮有一双能撕破黑暗的双眼，更有一对听觉灵敏的耳朵。
在师父二尾与师哥九尾的旷野切磋战中，伫立在山崖之上的殷妮，听到了九尾淡淡的话语。
让殷妮感到惊讶、并且钦佩的是，两人的战斗如此焦灼，但九尾的语气如此平淡，仿佛并不处于激烈的战斗中似的，更像是睡觉前的喃喃低语。
她听到了，九尾，想要寻找兼具净化与输出星技的星珠。
师父二尾淡淡的“嗯”了一声，便再无回应，两人依旧在激烈的切磋打斗，师父二尾那手中的一杆长枪，与九尾那钢铁巨刃不断的擦出刺耳的声响，甚至有点点火星掉落。
殷妮激动的看着这一场切磋，仅从技巧上来说，她发现，九尾是占据着上风的。
但有句话说得好：一力降十会。
九尾最终还是败了，竟被二尾的长枪将巨刃挑飞。
九尾的反应更让殷妮赞叹不已，几乎没有任何迟疑，手从腿侧一抹，脚下一崩，欺身而上，匕首亮出了锋利的獠牙。
但师父二尾无论是反应还是力量，都碾压了九尾太多太多，一把握住了九尾的手腕，阻止了对方进攻的同时，顺势就是一个擒拿，直接将九尾单臂反剪、单膝跪压着按倒在地。
二尾松开了九尾的手腕，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脑，缓缓站起身：“休息一下吧，你累了。”
山崖之上，殷妮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师父。
她从来没见过师父如此温柔的一面！
当然，二尾依旧是面无表情、声音依旧低沉沙哑，气质冷冽，一如既往。
但是听听这内容！
哪怕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针对于二尾这个人来说，已经是很高级别的关心了！
起码殷妮和斐薛两个学徒，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
九尾默默的爬起了身子，跟着二尾走回了山崖之上，回到了自己的帐篷之中。
在这暗无天日的厄夜山里，没有白天与黑夜之分，三徒一师也是以轮班值守的方式，倒班休息。
而在轮到殷妮值守营地的时候，她耐心的等待了一个小时之后，便偷偷溜进了九尾的帐篷。
殷妮讨厌九尾，讨厌的是他的沉默寡言。
殷妮不想成为九尾这样的人，在这四人组中，她只能和斐薛说话聊天，师父二尾，是她不敢去触犯的，但是她愿意尝试着去接近九尾。
她并不是想要改变九尾这个人，而是想要改变九尾与她的相处模式。
她不想要在战场上单方面的与九尾交流，她想要和九尾正常的沟通，如果借着这个引子，能改变两人的相处模式，殷妮求之不得。
所以，她来了，她慢慢的掀开了九尾的帐篷，迎接她的是一柄锋利的匕首。
“咕嘟。”殷妮咽了口唾沫，一手轻轻的按在匕首上，缓缓的向下压。
而眼前这个带着面具的青年，当看清来者之后，也并未作出任何过激的举动。
“小，小九......”殷妮悄声说着，有点迟疑，“我并不是故意要偷听你和师父的对话，但是，我，嗯，我知道有一种稀有的生物，兼具你所需要的两种星技。”
殷妮的视线中，九尾缓缓的坐了回去，面具之后，那一双眼睛幽幽的盯着她，依旧没有回应。
只见殷妮手中星力汇聚，一颗淡蓝色的星力糖果出现在她的手心里。
“喏。”殷妮走进了帐篷，将糖果递在九尾的面前。
然而她的小九依旧没有任何动作，不声不响，像是个死人。帐篷中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让人喘不过气来。
殷妮深深的吸了口气，道：“我来自八闽省，在八闽大地的鹭岛市，梵天寺周边，有一个特殊的异次元空间，并不对外开放，其中有一种叫做泪灵的生物，兼具群体净化与群体输出的星技。”
面具之后，九尾沉默良久，哑着嗓子说道：“谢谢你。”
殷妮又惊又喜，她终于面对面听到了小九的声音。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的小九就这么安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面具后一双眼睛，默默的看着她，也不说送客，但表达的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殷妮却是再次向前伸出手掌：“喏。”
九尾低头看着她手心里的糖果，显然很犹豫，十几秒之后，他伸手拾起了糖果，再次低声道：“谢谢你。”
殷妮面色一喜，道：“你...今年不到二十岁，对么？”
九尾默默的点了点头。
殷妮坐在帐篷里，双手抱着膝盖，好奇的看着九尾，道：“你是哪里人？听不出来口音哦？”
我去，这妞......
非得逼着我说一句“你瞅啥”？
殷妮撩了撩额前的刘海，悄声道：“我从未见过你使用星技，无论是战斗还是训练，你是...故意这样的么？”
小姐姐呦，
你别再问了呀，
再这么聊下去......
我要是忍不住说出几句骚话来，我这人设就崩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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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小九，你是盾战还是敏战呀？”
“小九小九，你为什么要来参加守夜军培训呀？”
“小九小九，你有女朋友嘛？”
“小九小......”殷妮的话语戛然而止，她的眼睛微微瞪大，猛地转头向帐篷外看去。
而在那帐篷之外，正有一道漆黑的人影默默的伫立着，也不知道她在那里站了多久了。
正是殷妮最怕的人——二尾！
由于二尾的身材巨大，所以此时的她，站在帐篷门口，只露出了大半截身子，从内部向外看去，在这漆黑的夜色里，她就像是一具无头尸体一般。
殷妮的面色瞬间惨白，急忙想要逃出去，却发现帐篷只有一个出口，正被那可怕的人挡着。
“小九小九...救，救我。”殷妮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江晓默默的把匕首递了上去。
殷妮：“......”
这是什么意思？
小九这是要让我杀出去？
哇...这个人......好强啊！
这是要鼓励我欺师灭祖啊！
问题是我打不过她呀！师父一只手就能把我捏碎了啊！！！
“滚。”帐篷外，传来了二尾沙哑的声线。
殷妮吓的一哆嗦，一声都不敢吭，低着头爬了出去。
前些日子，她刚说完师父不骂人，今天，她就被骂了。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但是却让殷妮如坠冰窟，殷妮从她身旁爬走的时候，甚至有些害怕师父会下杀手，直接把她给宰了。
那种阴厉暴戾的气息，的确是给殷妮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江晓并没有说什么，他自己本就是学徒，没资格指导师父，二尾如此严厉，可能那个小妮子最近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让二尾很不满吧。
二尾在帐篷外伫立良久，目光锁定着殷妮，看到她去值岗之后，又盯了一会儿，才弯下腰，走进了帐篷之中。
江晓掀起了面具，将淡蓝色的糖果扔进嘴里，入口即化，清新果味，唇齿留香。
江晓一边吃糖，一边看着坐在自己眼前的二尾，非常确定，这糖果是柠檬味的。
我恰了柠檬，你嘞？
“去更远的地方守夜，直到听不见为止。”二尾哑着嗓子说道。
江晓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二尾应该是在和殷妮说话。
厄夜山异次元空间，并不像它的名字这样令人恐惧。
实际上，这里的生物大都是白银段位的，而且它们的活动范围大都在地底的洞穴之内。
所以，江晓才敢一人脱离团队，去那无垠旷野中独自修习。所以，二尾才敢让殷妮孤身一人离开营地。
之前殷妮就对斐薛说过，这里的生物等级不高，并不危险，疑惑什么时候才能进入下一阶段修习。
二尾之所以带他们来厄夜山，主要还是磨练心性。顺便，她也能和江晓安心修习，对练。
“还有两个月，你便放假了。”二尾淡淡的开口说道。
江晓点了点头，大学的半个学期大概四个月，现在帝都星武的考试周安排已经出来了，从日期上来看，还有不到两个月，江晓的大一上半学期就会结束。
大一的前半段，对于江晓来说，可谓是是多姿多彩。
开学即入狱，黑岩山之苦，世界杯队伍风波，923炎判所事件，开荒学徒选拔。
截至目前，江晓特别希望自己的学习、训练生涯能安稳一阵。
“你要的地槿者星珠，我这边来消息了，等你放假之后给你。”二尾开口道。
江晓心中一喜：“谢谢。”
二尾却是伸出了手掌，轻轻的按在了江晓的头上，一双丹凤眼静静的看着江晓，眼中尽是赞叹。
她对江晓的欣赏是与日俱增的，每看他认真刻苦训练一天，二尾对他的欣赏就多一分。
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毅力和决心的，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吃这种苦、忍这种痛的。
二尾：“假期怎么安排。”
江晓想了想，道：“我打算去雪原，继续去灌星珠，钻石青芒、钻石忍耐，会让我在世界杯立于不败之地。”
二尾沙哑着嗓子：“也会让你的人生立于不败之地。”
被二尾这种星海王者夸奖，江晓还是非常受用的。
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却忘记了她的手还搭在上面，索性将她的手拿了下来，玩着她的手指，将她的手指肚想象成大猫的柔软肉垫。
江晓道：“你呢？还在这里吗？”
二尾：？？？
江晓的呼吸微微一滞，明显感受到了二尾的诧异与不满。
江晓想了想，也反应了过来，急忙说道：“你别误会，我还是跟着你的，我本体去雪原就行。我现在的星力总量还算可以，能够自主灌星珠了，我刚才的意思是，咱俩还在这里对练？”
二尾道：“我带你去雪原，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江晓无奈道：“最低级别的雪原，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二尾的语气逐渐加重：“我说，我要带你去。”
“好好好，去去去。”江晓连声说着，轻声安抚着眼前的凶兽。
过了好一会儿，江晓感觉二尾恢复正常了，便弱弱的询问道：“那你的这两个徒弟怎么办？解散？也放假？”
二尾缓缓的爬起身子，道：“坚守在这里，忍受不住，就离开。”
二尾弯腰走出了帐篷，伫立在门口，舒展了一下身体，沙哑的声线飘了进来：“而且我不会告诉他们，我们离去多久。”
江晓面色古怪，看着帐篷外的无头尸体，心中有点发寒。
这个女人好狠的心！
如果告诉两位学徒，他们出行两个月之后，就会重返厄夜山的话，起码这两个学徒还会有些盼头。
但是不告诉这俩孩子的话，对于学徒来说，其内心会是怎样的煎熬？
谁知道师父是出门一天？是一年？还是十年？甚至是把他们永远遗忘在这暗无天日的厄夜山？
这样的坚守是否有意义？是否能换来一丝成果？
二尾：“当作是对他们的考验，你我回来之时，如果他们还在，便进入下一阶段，向地底进发。”
“呃。”江晓微微咋舌，他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厄夜山的圣墟是开在地底的，这里的大部分守夜军，也是一直守在地底的。
那里更加黑暗，闷热，空间狭窄。
人们以为这暗无天日的孤寂厄夜山就足够苦了？
当他们向地底进发之后，他们一定会怀念这片广阔的星空，这清新的空气，这无垠的旷野。
一间房子，有没有窗户，给人的感觉都是天差地别。更别提“深井矿洞”和“广袤天地”的区别了。
守夜军，吃的就是这种苦，忍的就是这种罪。
江晓能清晰的比较出来，守夜二尾，带的学徒，首先磨砺的是学徒的心性，着重强调精神意志和心理素质。
而开荒带的学徒，练得就是身体，就是技战术配合，学的就是冲锋陷阵、直捣黄龙......
“唉......”江晓心中叹了口气，大一还有两个月结束，寒假还有两个月时间，这样算来，可怜的殷妮和斐薛，还要在这里待四个月！
而且他们还不能出去，等假期过后，二尾回来之后，他们还要往深层洞穴里面去，又不知道要驻留多久，才能算得上真正的守夜人。
几个小时之后，江晓正在熟睡中，突然听到了一声轻响。
“嘘～”
江晓猛地睁开双眼，傻傻的看着一道窈窕的身影走了进来。
面具之后，是江晓目瞪口呆的模样。
这妞胆子真大啊！
挨打不记着疼？竟然还敢来？
“小九小九，别睡了，陪我玩，我给你糖吃哦。”
“小九小九，你竟然是逐光者，好厉害！”
“小九小九，你长的好不好看呀？”
“小九小九，你好歹回应一下啊，你就这么不喜欢和我说话嘛？再不说话，我可就走了哦？”
殷妮蹲在江晓面前，睁着美丽的大眼睛，一边玩着手指，一边低头好奇的看着江晓。
她说了走也不走，列开架势就是要等江晓开口。
而江晓盘腿坐在地上，仰着头，面具后，一双眼眸默默的盯着殷妮，列开架势就是不说话。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帐篷里的气氛极为诡异。
很好！
接下来，就是比谁寿命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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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晓始终认为，像秦望川这样的训练方式，他根本不需要教师指导，一路跑到死就完事了，没什么技术含量。
但是江晓并没有提出疑问，因为...开荒学徒还有一项比较不错的福利，那就是“食补”。
和减肥、健身一样，一些人吃减肥餐、营养餐，以及各种辅助增肌的食品。
开荒军也是这样对待江晓的，身体素质的提升不仅仅要靠锻炼，也需要合理的食物搭配。
而开荒军提供的午餐和晚餐，更是由星武厨师特制的，食材很重要，但是星武厨师用星技烹饪出来的更重要。
江晓知道，那所谓的星武厨师应该是和学校里瓦罐汤的田厨师一样，都有着一手独家秘方、特殊星技。
不可否认的是，江晓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在吃这上面下功夫，是很正确的。
在秦望川的魔鬼训练以及优秀餐食的照料下，这两个月来，江晓能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素质不断提升，身体强度应该进入星云后期了。
事实上，从星云中期突破星云后期，并不是江晓最开心的，因为这是他应得的。
让他尤为开心的是，他的身高长了1厘米！
虽然只是179cm，还没有突破一米八的大关，但是江晓的身高已经和韩江雪持平了！
这对于江晓来说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从此以后，他终于可以不用抬眼看韩江雪了。
至于她穿高跟鞋什么的，嗯...另算。
有朝一日，江晓要是能低头亲吻小江雪的脸颊，那画面得多么和谐？
想想就觉得刺激！
上苍啊，再赐我3厘米吧，让我比夏妍高，我就算是人生圆满了。
开荒学徒的训练生涯是无比枯燥的，秦望川的训练非常有针对性，列开架子就是要提升江晓和顾十安的身体素质，连一丁点的实战训练都没有。
据秦望川说，一切开荒的技战术等理论知识，以及队伍配合、战斗技巧等等，全都是下一阶段的学科。在本阶段，就是冲上星河。
冲不上去，永远无法进入下一阶段，更不可能成为一名开荒军人。
相比于江晓和顾十安来说，韩江雪和夏妍的学徒生涯就非常的多姿多彩了，她们的硬指标过关了，所以一直在学习开荒军的战斗思路、套路，去历练的地点也是各种各样的异次元空间。
大一的上半学期，江晓基本上就是在学校的文化课，以及锻炼身体中度过的。
而自从成为了开荒学徒之后，宋春熙的那个死对头戴沦，再没有出现在江晓的眼前。
不知道这位副主席有没有后续的动作，也不知道他是否在密谋着什么，总之，江晓的大一上半学期生活，即将结束。
几个月的充实训练，让江晓受益匪浅，转眼间，已经是2017年1月初了。
圣诞、元旦之类的，对于江晓等人来说，等于没有。
哪怕是元旦当天，江晓照样训练的跟死狗似的，是被顾十安拖回的寝室......
虽然是开荒学徒，不跟随学生们进行实训课训练，但是文化课还是一同进行的，也是必须要考的。
学校从1月7日开始正式停课，给学生一周左右的备考时间。
从1月13日开始，一直到1月19日，将会有为期一周的“考试周”。
由于开荒军和帝都星武是联合教学，所以在沟通商议之下，外出历练的星武学徒们都赶了回来，他们不仅回来了，而且开荒军为了照顾考试，也给他们放假了。
从7号到19号，整整两周的时间，开荒学徒无须训练，只需要配合学校做好备考、与考试安排。
由于开荒学徒出行历练，与学校组织学生出行历练的时间重合，所以，在这半学期内，江晓几乎是每两周就要与韩江雪告别一次。
只有江晓和顾十安两人留校训练，然后等韩江雪几天之后归来上课，这种日子是江晓没有想过的。
而韩江雪每次归来，江晓都能感觉到她身上发生的一丝丝变化，如果从半学期的角度来讲，小江雪比入学的时候更加成熟，也更冷傲。
江晓不知道死在她手中的亡魂有多少，江晓只是能切身感觉到她那强大的气场。
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在韩江雪身上展现的却异常明显，当她的眼神冰冷下来，周围的温度都会骤降。
反倒是夏妍没什么改变，两个月以来，她一如既往的脾气火爆，也一如既往的英姿飒爽。
可能是跟她疯疯癫癫的性格有关吧，艰苦训练生涯，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心态上的改变。
果然，没心没肺、疯疯癫癫的人，才能活出真我啊。
虽然开荒学徒并没有耽误多少文化课，但是在学习与战斗中不断的切换，的确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所以众人要利用好这一周的备考时间，去面对下一周的期末考试。
挂科是不被允许的，周星河导员的警告还萦绕耳旁。
此时，1月7号，
帝都城大雪纷飞，三人组再次聚首，在学校食堂的二层，吃着热腾腾的砂锅，看着窗外的大雪纷飞。
夏妍的嘴里还嘟嘟囔囔着：“小皮，赶快星河呀，老师说了，我这把亡命刀，要等你星河期才能拿到。”
江晓脸上写满了问号。
这倒是夏妍从来没说过的，啥情况？
夏妍放下筷子，一手拄着脸蛋，道：“我的亡命之刃星技，在我出行历练的时候，根本就没派上几次用场。用一次，刀就得碎一次。”
江晓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然后？”
夏妍瘪着嘴：“我跟开荒教师讨论了很久了，他强烈建议我原装原配，用亡命刀去配合亡命之刃星技，
用别的刀的话，很有可能连第二次冲刺都用不出来，刀具就会碎掉，还是原配的靠谱一些。”
江晓：“有道理，然后？”
夏妍继续道：“而且铂金的亡命刀还附加了特殊效果......”
江晓伸手在夏妍面前晃了晃，道：“这些我都知道，我是在问你，你的亡命刀星技，跟我升星河有什么关系。”
夏妍不满的说道：“亡命窟里的生物可是铂金起步，那老师不带我们去。他明确表示，等我们小队四人组凑齐了，而且有主教练秦望川许可、并且保驾护航，他才会考虑带我们去。”
江晓眨了眨眼睛，卧槽？
那老师是不是和秦望川沟通好的？
你以为我不想上星河？我特么这一学期天天训练的跟死狗似的......
夏妍继续道：“那地方一般人可是去不了，只有开荒军能带我进去。”
江晓无奈的说道：“那是我能硬挺上去的么？你也不是没冲过星河，你知道那有多困难，我每天的训练强度已经是极限了。”
“唔。”夏妍突然伸出手，握在了江晓搭在桌子上的手掌，一副怜悯的模样，“可怜的小星云，训练好辛苦哦，让我好好补偿你吧。”
江晓看着她搭在自己手上的手掌，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这大妞有什么阴谋诡计？
江晓：“你想干什么？”
夏妍道：“备考周，我出去租个房子吧，我们可以安静备考，然后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学校不让送外卖的进来，你知道帝都城有多少好吃的东西吗？我们天天点最贵最好吃的外卖，给你补补身体。”
江晓：“......”
一旁，韩江雪瞥了夏妍一眼，舀了一勺鳕鱼豆腐汤，安静的喝着。
江晓立刻明白了夏妍的意思，道：“你天天跟着她泡图书馆不也一样么？也能天天在一起。”
原则上，大一新生也是不允许在校外居住的。
夏妍嘿嘿一笑，道：“一方面，我是想吃些出名的店，另一方面，也是想让雪雪给我补补课，图书馆不能说话的。”
江晓：“她那大宿舍不能补课？宋春熙不是天天出去训练么？教学楼那么多教室，不能补课？你是不是就想跟她在一起住......”
夏妍直接打断了江晓：“她说不带一个学生，要开课，怎么也得带上你，你天天往女寝跑啊？”
江晓：？？？
小江雪就这么不信任我？
你咋知道我学得不好？
你怎么...嗯，判断的如此准确？
学习这个东西，想要有点成绩的话，要么你脑子好，要么你认学。
江晓的脑子...嗯，凑合。
江晓的认学程度...嗯，凑合。
这两个凑合，可是凑合不出来高分。
毕竟不是高三冲刺，这是大学，江晓不需要努力拿高分，他又不要奖学金，他只要不挂科就行了。
而且江晓又一门心思扑在开荒军的魔鬼训练上，所以在文化课方面，学的不是很扎实。
说实话，帝都星武对大一新生并不友好，安排的课程过于紧密、课业过于繁重了。
要不然，去跟韩老师学一学？让她开开小灶？
不过话说回来，只要给江晓一个安全隐蔽的环境，他是不可能挂科的。
因为......
诱饵江晓是可以与江晓心念想通的。
江晓本人去考试，诱饵可以留在家里翻书、上网搜索、用软件搜题。
所以...
挂科是不存在的。
江晓反倒是害怕自己科科满分，他不要奖学金，学校硬往他手里塞，这可咋办？
华夏西北，大疆省、厄夜山下。
美丽的星空之下，一个漆黑的身影慢悠悠的行走着，当她接近山崖的时候，在那山崖之上，一个悄然伫立的身影，面色由期待变成了疑惑。
旷野之中，二尾。
山崖之上，殷妮。
几分钟后，殷妮站的腰杆笔直，望着师父大人用那钢铁般坚硬的手爪凿着崖壁，一戳一个窟窿，轻易的爬上了陡峭的山崖，而后缓缓的向营地走来。
殷妮的面色一阵阵变幻，她的眼睛非常锐利，能看清黑暗中的一切，她的耳朵同样聪敏，但是，自从发现了师父大人之后，她就没听到第二个声音。
为什么要听第二个声音？
因为师父大人是带着小九出去的，她没说干什么，而小九一如既往的沉默，虽然殷妮用一块糖和一个珍贵消息，换来了和小九的近距离接触。
但是刚才师父二人出行的时候，殷妮一直没找到机会跟沉默的小九搭上话。
而现在，师父二尾孤身一人返回了营地，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消失了。
更让殷妮感到惊恐的是，二尾的背后，背着的正是小九的巨刃！
小九呢？去哪了？
那沉默的小九爱死了他的刀，寸步不离身，从未见过他丢下巨刃！
殷妮看着二尾那面无表情的模样，忍不住心中发寒，难道...难道......
二尾与殷妮擦肩而过，殷妮忍了又忍，低着头，最终还是忍不住好奇，转身问道：“师...师父。”
二尾巨大的身影稍稍一停，转头不转身，用余光看着殷妮：“嗯。”
殷妮的话语有些磕巴，道：“小，小九呢？”
二尾闻言，面色阴沉了下来，显然，她是想到了一个小时之前发生的事情。
一个小时之前：
二尾和江晓行走在山脚下，远离了守护军的驻守地点以及自家的营帐。
江晓开口道：“那我们说好了，一周后见呗？”
二尾淡淡的“嗯”了一声。
江晓想了想，道：“今天考试，持续整整一周，我订第八天的机票，然后回家等你，咱俩一起去雪原。对了，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能不能灌出来黄金品质的星珠？”
二尾眉头细不可查的皱了皱，道：“你想把白鬼巫扔进你的祸影之墟里面养着，提高它的段位。”
江晓道：“是呀，我们每次都灌出来白银品质的白鬼巫，然后就直接宰了，如果能继续灌到黄金品质的话，那可是会省下不少功夫。”
二尾不确定的摇了摇头，道：“我没有这样的经历，我们只能试验，不过我不认为你会成功，也许那些黄铜段位的白鬼、白鬼巫具有升级白银段位的身体素质，但是黄金段位...相当于人类的星河期，是一道很高的门槛。”
“嗯嗯。”江晓点了点头，做好了计划失败的准备，但是总归是要去试试的，又不会少块肉。
“就在这吧。”江晓停在了山脚下，道，“不来个离别的吻...呃，拥抱？”
二尾停下了脚步，只是默默的低头看着江晓，没有任何回应。
江晓瘪了瘪嘴，道：“行吧，动手吧。”
二尾哑着嗓子说道：“自杀。”
江晓的嘴角微扬，笑道：“怎么？你不敢？”
二尾的眉头微微皱起。
江晓嘻嘻一笑，道：“栾红缨，你怂了。提起伤害我，你眼眶红了。”
哇！
武耀小姐姐这词简直是百搭呀！什么词都能往里套！
二尾的面色突然变得古怪起来，脸上带着怪异的笑容，一步步走向江晓。
江晓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尽管他知道自己是在找死，但是道理人人都懂，恐惧的心理很难克服。
这么一个巨大漆黑的身影，那狭长的双眸泛着凶光，脸上还带着古怪的笑容，这铺天盖地的气势迎面而来，让江晓汗毛直立、毛骨悚然。
二尾轻轻的摘下了江晓的面具，一手揽住了他的后脑，低着头，目光幽幽、宛若暗夜里的凶兽：“你认为我不敢伤害你。”
江晓的话语有些磕巴：“有，有本事你...你杀了我呀！你以为我会怕你！？”
二尾歪了歪头。
江晓：“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奈何桥！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
马的，
我简直太爷们了！
这世界上还能在哪找到我这么刚猛的男人！？
二尾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一手抓着江晓的后脑，她的额头猛地向下撞去！
二尾头很铁！
真的很铁！星技作用之下，额头上隐隐泛出了金属的光泽。
呯！江晓的头颅碎裂开来，鲜血迸溅了二尾一脸。
而二尾只是握住了尸体背后的刀柄，眼看着面前的尸体缓缓倒了下来。
几秒钟之后，尸体突兀的化作点点星芒，随风飘散。
二尾蹲下身子，手中燃起了熊熊烈火，捡了捡那肮脏的守夜军服，连带着面具，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火焰之上，是那四处乱飞的点点星芒，宛如厄夜山下的萤火虫，画面一时间竟有些唯美。
二尾下意识的抹了抹脸颊，然而她脸上的血，也已经化作点点星芒，消散的无影无踪。
二尾拎着巨刃，面色有些难看，看着那燃烧的衣物，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既走。
时间回到一小时后。
此时的二尾，背负着巨刃，转头不转身，用余光看着殷妮，沙哑的声音飘了过来：“他开始了下一阶段的锻炼。”
说着，二尾迈步离去......
同一时间，在遥远的帝都城内，帝都星武大学周边、半山枫林小区中，一个三室一厅的民宅里。
这里，是夏妍租下的房屋。
这妞显然是有大图谋的，原本江晓只是认为她租一个月、半个月的，安心复习、应付考试，却是没想到，夏妍直接在这小区里找了个房，租了整整三年，和方星云老师当起了邻居。
不过这小区很大，方老师的楼房可是楼王位置，夏妍租的房子在小区的东南角。
江晓猛地睁开双眼，擦了擦汗津津的脑门，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人家最多皮断腿，我这是皮断头啊......”
咚咚咚。
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江晓下意识的看向了房门。
门外，传来了韩江雪的声音：“7点半开始考试，我们最好提前半小时入场，起来吃饭。”
“哦。”江晓回了一声，转身跑去了屋内的卫浴间。
唰......
江晓正在刷牙的时候，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穿着睡衣，嘴边全是牙膏泡沫的江晓突兀出现。
话说回来，为啥睡衣有，牙膏泡沫也有，但是手里却没有牙刷？
这个诱饵到底是怎么个运转方式？好神奇哦？
诱饵江晓擦了擦嘴上的泡沫，探头伸向了洗手池。
诱饵江晓和本体江晓可以感官相通，所以不存在沟通的问题。
两“人”配合很好，本体江晓微微侧身，诱饵江晓开始漱口。
江晓一边刷着牙，一边含含糊糊的说道：“你说说你，为了把你叫出来，还得死一次，就不能让我直接把你召唤出来，取代你？非得你死了我才能召唤？”
然而...两个人都是江晓，所以......
诱饵江晓：“诱饵星技太菜了，非得死一回。”
又出现了！
我骂我自己！
真是给即将到来的考试开了个好头呢。
在夏妍的催促之下，江晓急忙洗漱完毕，换好了衣服走出了卧室。
在餐厅中，韩江雪正端着炒好的菜肴上桌，而夏妍在桌前坐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韩江雪忙碌的身影，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位女厨神。
韩江雪将炒好的莴笋放上桌，返回厨台去拿鸡蛋饼，再次转身的时候，发现夏妍依旧拄着脸蛋，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韩江雪忍不住瞪了夏妍一眼。
夏妍立刻回过神来，大声喊道：“江小皮！江小皮你是不是睡死在屋里了？我喊你几遍...诶？”
江晓默默的坐在夏妍身旁，一双眼睛同样默默的盯着夏妍：“我正在看着你，看着你，目不转睛。”
夏妍面色一窘：“看什么看，吃饭！上午考《逻辑学》和《华夏近现代史纲要》，考不过去，对不起韩老师的补课哦。”
江晓却是乐了，道：“小皮哥哥考出来的分，绝对比你高，你信不信？”
夏妍抽出一双筷子，挑了挑眉：“就凭你？”
“呵呵。”江晓端起碗，喝了一口八宝粥，道，“保送帝都星武，让我的才华无法展现，如果我和你一样参加高考，省状元可不是你的。”
夏妍：“你就吹吧。”
江晓耸了耸肩：“爱信不信。”
韩江雪坐了下来，夹起了一张鸡蛋饼，看着两人吵吵闹闹，心中暗笑。
夏妍“哼”了一声，道：“你别叫江小皮了，你改名叫江小吹吧。”
江晓：“试试？”
夏妍：“试试呗！这次考试总分加起来，谁高谁赢。”
江晓：“输了的人有什么惩罚措施啊？”
夏妍自信满满：“你说。”
江晓：“下半学期，输了的人，给赢了的人洗袜子，手洗，不允许用洗衣机，不允许应付了事，愿赌服输，谁也别玩不起。”
“成交！”夏妍眼前一亮，生怕江晓反悔，急忙开口应和。
而在她的脑海里，
已经想到了江晓端着盆，蹲在宿舍楼下洗袜子的美好画面。
路过的人，纷纷好奇的问道：“皮神，你在干什么呀？”
皮神抬起头，一脸的悲伤：“夏妍学习太好了，太厉害了，是我输了，我心甘情愿的给她洗半个学期的袜子......”
“哇。”夏妍原本叼着鸡蛋饼，越想心里越是美滋滋，忍不住赞叹出声，鸡蛋饼“啪叽”一声掉在了桌子上。
江晓看着她神游天外的模样，忍不住继续开口道：“加点赌注，把小江雪的袜子也带上，一起洗了！”
“行，就这么定了！”夏妍意气风发、自信满满，捡起了桌上的鸡蛋饼，一口咬了下去。
而在江晓的卧室中，
诱饵江晓将两科的书摆在学习桌上，将教师考前划的重点题集拿出来。
他又将充电器插进插座，连上水果手机，打开了搜索引擎，又开启了搜题软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