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佩掩饰不住脸上的得意,她就是想给范宁一个惊喜,范宁夸张的表情让她很满意。
朱佩又得意洋洋继续道:“三祖父答应以三千贯钱的价格转卖给奇石馆,这样就可以免去每月高额的房租了!”
虽然现在还不是宋徽宗时期的天价房,但房价已经十分高企,不是普通百姓可以相像,范宁估计这座店铺至少价值一万贯,每个月的租金不会少于百贯。
尽管百贯月租金对于暴利的奇石生意不算什么,可是有了一座属于自己店铺,就意味着奇石馆在京城有了根基。
范宁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直接跑上了二楼,二楼上也全是书架,面积和一楼差不多,但更高,至少相距屋顶近两丈,使空间异常宽广。
范宁又快步走到后窗前,向窗下望去,后面有一座院子,大约六七十个平方左右,四周有围墙,似乎一直未用,长满了荒草。
范宁心中暗忖,这里可以放大型的太湖石。
这时,他忽然想起一事,连忙跑回楼梯口探头问道:“朱佩,这附近有没有水运码头?”
“当然有!”
朱佩在楼下没好气道:“向北走五十步,你就会看见汴河,满意了吧!”
“那就好,就怕没有码头,大型太湖石运不进来!”
范宁从楼上走下来笑道:“这家店铺三千贯钱卖给我,你三祖父是不是太吃亏了。”
朱佩瞪了范宁一眼,“什么叫卖给你,难道这店铺我没有份?我占了四成好不好,三祖父实际上是五千贯钱卖给奇石馆,只收三千贯钱,我那两千贯钱就免了。”
范宁摇摇头,“可就算五千贯钱也很便宜,我估计这座店铺至少价值万贯,而且你三祖父又放弃了一家赚钱的正店,他的损失太大了。”
“你这样想还算有良心,其实三祖父是对你很愧疚,秘方泄露他认为是自己的责任,最后却让你也跟着承担损失,所以他很痛快地拿下这座店铺,也算是给你一点点补偿。”
范宁点点头,虽然泄密事件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但他知道,朱元兆不会不给自己一个交代。
看来朱元兆也是在等待这次京城开店的机会。
范宁想了想,对朱佩笑道:“什么时候再请你三祖父吃顿饭,再和他好好聊一聊其他商机。”
朱佩欣然道:“三祖父正好回平江府了,等他回来我就给他说,相信他一定很高兴!”
两人离开店铺回到马车上,范宁刚上马车,朱哲便笑容灿烂地将已经雕刻完成的作品递给范宁。
范宁接过这颗石雕版的《溪山行旅图》,忍不住再一次夸赞道:“这种神韵,恐怕只有原画才能媲美了,这是我见过的石雕最精彩的一座。”
范宁又取出装着金花的盒子,笑着递给朱哲,“哲哥,这是我送你给的礼物。”
朱哲眼睛一亮,接过盒子,看看范宁,又看看盒子,一脸惊喜的笑容。
“打开看看!”
朱哲慢慢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朵惟妙惟肖的金花,他触碰一下花瓣,又摸了一下中间的珍珠,慢慢陷入沉思之中。
朱佩叹了口气,“这朵金花估计回去他就要拆开了。”
范宁笑着点点头,“我倒希望他能把这朵金花变活,没有对比不知道,和哲哥的雕刻相比,这朵金花真的就像死物一样。”
........
福州罗源县寿山溪,明仁和明礼已经买下了一千五百亩土地,土地位于罗源县,兄弟二人得到当地人的指点,并没有全部购买农田,而是先买下一片沿河滩涂,大约千亩左右。
这片滩涂含沙量太大,无法种地,当地人都在这里采砂造房子,兄弟二人收购的大部分田黄石都是来自这片滩涂,是蕴藏田黄石最富裕的地方。
这片沙地属于几座寺院,明仁、明礼兄弟用每亩一贯钱的价格,买下了这片沙地,同时又在沙地两头各买下了数百亩土地。
采矿需要的房舍、仓库都已经修建完成,他们又以每天百文钱价格先后雇佣五百民夫在沙地中挖掘开采田黄石。
听说是朱家的本钱,罗源县的官府很配合,县令特地派出几名衙役前来协助维持秩序。
矿场上热红朝天,一群群民夫在空地上挖掘砂石,所有翻出的石头放在大筐内,这里面有田黄石,也有普通鹅卵石,然后由专人进行辨别。
沙子用手推车送到远处的堆沙场,那边还有十几人负责筛选沙子,连拇指大的田黄石都不会放过。
这时,北面的第二矿场上骚动起来,不少人放下工具,纷纷向这边奔来。
“快去通知东主!”一名监工大喊道。
一名少年撒腿向一里外的房舍奔去。
房舍内,明礼正在煎茶,明仁则坐在一只大筐前,仔细欣赏着筐中的极品田黄石。
他们在这里已经呆了一个月,很快融入了自己的角色,两人极为聪明,学会了当地的方言,干得有声有色,尤其他们对田黄石的研究和体会,已经超过范宁。
这一带民风彪悍,但又十分朴实,只要不侵犯当地人的利益,大家都相处得非常融洽,甚至有什么困难,大家都会乐意帮忙。
兄弟二人已经在当地成了名人,大家分不清他们二人,都叫他们小范官人。
在收购田黄石的过程中,兄弟二人渐渐将田黄石分为三个等级,不是每块田黄石都给一样的价钱,一种是最顶级的冻石田黄,一种润泽度稍微差一点,叫做普通田黄,还有一种含有黑、灰等杂质,叫做黑田黄,属于下等田黄、
极品冻石田黄放在专门的小仓库内保存,普通田黄和黑田黄放在大仓库内。
“老二,你说什么时候这些石头才能变成黄金?就像阿宁说的,一两田黄一两金。”
明礼煎好了茶,给自己和明仁各倒一杯,笑道:“阿宁不是说了吗?需要时间推广,先要打通上层路线,尤其是天子,一旦天子喜欢上田黄石,下面权贵就会当做宝一样四处搜寻,说实话,我还希望这一天尽量晚一点到来,让我们多屯一点石头。”
“你说得也有道理,一旦被天子看上了,价格飞涨,权贵们都会跑来采矿,咱们就休想这么便宜拿到田黄石。”
“就怕官府独占,就像周围的银矿一样,官府占据大部分矿场,咱们只能跟着喝点汤了。”
这时,他们的助手杨青飞奔跑来,“两位官人,二号矿场那边发现大矿脉了!”
两人对望一眼,连茶都顾不得喝,撒腿就跑,跑出几步,明仁又回来锁门,最顶级的田黄石都在他们房间里,要小心点才行,他锁上门,又叫一名助手过来看守大门,这才疾奔追了上去。
二号矿场的一个大矿坑内,工人们正小心地将一颗颗水缸大的田黄石从坑里挖出来,他们已经连续挖到二十余颗,下面还有不少。
这时,明仁和明礼奔了过来,望着满地的圆石,两人顿时激动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挖到这么大的田黄石。
明礼走上前,用水洗掉其中一块田黄石上的泥土,露出了晶莹细润的黄石,石头内分布着细细的萝卜纹,居然是最顶级的冻石田黄。
兄弟二人喜出望外,明礼立刻高声对众人道:“第二区干得不错,今天奖励五倍工钱!现场的百余名民夫顿时欢呼起来。”
得到重赏的民夫们更加卖力挖掘,到黄昏时分,一共从十几亩的沙层中挖出了一百七十四颗大如水缸的田黄石,还挖出一千多颗柚子大的田黄石,其中九成都是极品冻石田黄。
兄弟二人当即决定,连夜雇牛车将这一批田黄石和之前的几百块顶级田黄石送去闽县仓库,由明仁押船送回平江府。
当天晚上,范明仁亲自押送数十辆牛车满载着顶级田黄石向闽县驶去。
这天一早,苏亮在院子冻得直跳脚,不停向手中哈热气。
“快点啊!我都要冻死了。”
范宁在屋里一边刷牙,一边含糊不清道“谁让你那么急的,你现在去,考试院也没有开门,还不是要在外面排队?”
“早点去,听说不会抽到粪号,要不然抽到茅厕隔壁,谁还能有心思考试!”
范宁将刷牙的软枝放在水杯里,又用毛巾擦一下嘴角,懒洋洋道“你居然是为这个原因,我真服了你,不是给你说过了吗?省试和解试不一样,不在考试院考试,是在北军营的帐篷里。”
苏亮一下子冲到房门口道“你什么时候给我说过这种事情?”
范宁耸了耸肩,“那你是自己忘了,上次你带我去拜访欧阳修,欧阳修亲口对你说的,我还记得很清楚,你却忘了!”
“拜托!我在欧阳修面前紧张得话都说不出,脑海里一片空白,他说了什么,我从头到尾都不知道。”
苏亮发现范宁书房里暖和,索性挤了进来,笑嘻嘻道“欧阳修当时还说了什么,给我说说吧!”
“我也记不清楚了,好像是鼓励你写文章要务实,不要追求那些花哨的东西。”
“不愧是大宋的文坛领袖啊!”
苏亮长长叹息道“对我这种小人物都能淳淳教诲,平易近人,相比起来,县学那些傲慢的教授简直就是一堆垃圾!”
范宁有点无语,欧阳修对他苏亮客气,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好不好,这家伙怎么就想不通呢?
“师兄,我已经好了!”院子里传来李大寿的声音。
“我倒把他忘记了!”
范宁叹了口气,“他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我都快忘记还有他这个人存在。”
“来了!”
范宁在内衣穿上紧身的羊皮袄,在外面套上士子服,系上革带,带上了纱帽。
“我们走吧!”
他拿着书袋和苏亮走出房门,李大寿也换了一件新的士子服,和刚来京城相比,他明显有些憔悴,一脸无精打采,见范宁出来,他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范宁见他眼圈发黑,精神萎靡,不由摇摇头问道“昨晚又写到什么时候?”
“大概两更时分!”
“胡说!”
苏亮瞪了他一眼道“我昨晚四更时分起床上茅厕,你的灯还亮着!”
“我那个那个”李大寿吱吱呜呜说不出话来。
范宁已经为李大寿之事不知说了他多少次,要节制,否则会欲速而不达,李大寿从来都是虚心接受,但坚决不改,时间久了,范宁也懒得再说他。
他一摆手,“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发!”
三人离开住处,乘一辆牛车前往考试院报名科举。
考试院能同时容纳数千人参加考试,对于近十万赶考士子显然是远远不够,以前都是分布在多个场所同时进行,正好今年京城的北大营空出来,所以明年春天的省试科举便放在北大营举行。
不过报名处依旧在考试院,三人赶到考试院,只见考试院前已经人山人海,至少有上万人赶来报名。
范宁见至少数十支报名队伍,便对苏亮和李大寿道“各州报名肯定是集中在一起,不可能分开报,我们分头找,找到后在这里集中!”
两人答应一声,三人分头而去,只片刻,苏亮便奔了回来,远远向范宁招手,“范宁,这边!这边!”
范宁连忙走过来,苏亮笑道“就在最右首,和其他几个江南的州府在一起!”
“大寿呢?”范宁左右不见李大寿。
“我在这里!”李大寿从旁边人群中钻了出来。
“赶紧过去吧!”
三人来到最边上的一支队伍前,这里已经排了上百人,除了平江府,江宁府、常州和秀州的报名点也在这里。
省试报名还是比较简单,因为很多考生要到新年后才能赶来,所以允许代为报名,实际上每个考生的资料都由各州府送进京城,只要考生拿出各州府开具的‘省试推荐表’,然后在名册找到名字,便可以开具浮票,也就是准考证。
参加省试科举的士子,除今年考中举人的士子外,更多是往年的老举人,年龄非常杂,有像范宁、苏亮这样年仅十二岁的少年,也有五六十岁的老举人,但大部分举人都在二三十岁左右,头发花白的举人也有不少。
苏亮用胳膊肘轻轻捅了一下范宁,向前面一努嘴,“看那几个老者,我跟你打赌,他们就是参考举人,不是来替孙子报名的!”
在他们前面不远处站着三名头发半白的中年男子,每个人都背着书袋,三人正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什么?
“怎么样,敢不敢打赌?”苏亮低声笑道。
范宁撇撇嘴,“谁跟你打赌,他们显然是参考士子!”
这时,范宁目光一转,却见几名家丁模样的男子簇拥一名少年匆匆走来,这名少年正是吴江士子柳然。
“范宁,认识他吗?”苏亮小声道。
范宁点点头,“我知道,吴江的柳然,考童子解试第二名。”
范宁在京城已经是第二次看见柳然了,十几天前他送朱佩回府,正好在朱府门口看见柳然,不过他当然坐在马车内,柳然并没有看见他。
“这人是吴江柳家的子弟,和朱家是朝中的盟友,他父亲听说也是朝廷实权官,这人你要当心一点。”
苏亮有些话不好明说,只能含蓄地提醒范宁,范宁笑了笑,“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
“难说!你当心点就是了。”
这时,柳然也看见了范宁,他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抱拳笑道“我还在想,会不会遇到贤弟,果然遇到了。”
“柳兄弟的胳膊好了没有?”范宁关心地问道。
“早就好了,破一点皮,不碍事!”
柳然爽朗一笑,目光转向苏亮,“这位是”
“他是苏亮,你应该知道!”
柳然恍然,“原来是苏贤弟,久仰!久仰!”
苏亮欠身笑道“我也久闻柳兄大名了。”
柳然没有理会站在后面的李大寿,他压低声音笑道“刚刚得到一个消息,愿和两位贤弟分享,今年的主考官很可能是欧阳修!”
范宁笑而不言,他当然知道今年的主考官是欧阳修,不过他还是佩服柳然的消息灵敏。
苏亮却吃了一惊,“消息确切吗?”
柳然点点头,“要到十二月才会正式宣布,但从种种迹象看,应该就是他了。”
苏亮回头望向范宁,范宁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解释道“省试主考官和解试不太一样,省试一般是由礼部准备几套题目,然后由天子的指定最后考题,和主考官无关,所以就算知道欧阳修是主考官,其实意义也不大,首先他也不知道题目,其次是糊名考试,连卷子也抄誉一遍,他也无法帮你,不是吗?”
“范贤弟说得对,不过如果是欧阳修的弟子就不一样了。”
柳然的意思是指,欧阳修看文章,便能知道是不是他弟子所写。
范宁淡淡一笑,“如果欧阳修连这点自律都没有,他就枉为主考官了。”
“贤弟说得对,是我想多了。”
柳然呵呵一笑,他犹豫一下,又对范宁道“还有个消息要告诉贤弟,我刚才看见陆绩了,他得到宣州的推荐,参加童子省试。”
说完,他向范宁拱拱手,到前面去取浮票了,已经有人帮他报了名,他直接去取浮票便可。
望着柳然的背影走远,苏亮小声道“这人的心机很深啊!”
范宁点点头,“看得出来,居然把主考官告诉我们,看似很大度,但实际上却没有什么意义,他很善于把握分寸,如果和他做不成朋友,那一定是劲敌!”
“范宁,陆绩不是在平江府落选县士了吗?怎么又跑到宣州去了?”苏亮疑惑地问道。
范宁冷笑一声,“他有个削尖了脑袋的祖父,怎么可能甘心落榜!”
。
【中秋节事情太多,只能一天两章,见谅!】
报名是在考试院内进行,考试院内摆下十几排桌子,由礼部官员负责给考生们报名。
终于轮到了范宁,考官是个和蔼的中年官员,笑眯眯问范宁道:“是本人参考吗?”
“正是!”
“把你的推荐书给我!”
范宁从书袋中取出平江府衙开具的省试推荐书,递给了考官。
考官看了看笑道:“原来是童子试,年纪应该符合吧!多少岁了?”
“学生今年十二岁!”
考官只是例行公事地问一问,其实推荐书都写得很详细,他点点头,又仔细看了看范宁的推荐书。
“不错,居然是童子试第一名。”
他取过一只竹筒,里面密密麻麻都是竹签,递给范宁笑道:“你抽一支考号签吧!”
范宁抽出了一支签,展开裹在上面的纸条,‘两千七百六十八号,甲考场’。
他把纸条递给考官,考官随即取过一张空白浮票,提笔写下他的考号,不过在考号前加了一个‘童’字,表示他是童子试考生。
“联系客栈是哪里?”
“旧曹门客栈!”
考官在登记簿上写下了旧曹门客栈。
接下来他将推荐书上的姓名、籍贯、住址以及相貌特征等等信息抄到浮票上,最后盖上一个验讫章,将浮票递给了范宁。
“可以了!祝你考出好成绩。”
“多谢前辈!”
范宁接过浮票,行一礼,转身到后面去等苏亮和李大寿。
这时,一个似乎熟悉的身影在不远处一闪,进入了人群中,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范宁还是认出了此人瘦高的背影,正是他曾经的对头徐绩。
近三年不见,居然在京城遇到了,范宁不由冷笑一声,徐绩必然也是偷偷过来瞥一眼自己,他还是没有胆量和自己面对面。
“范宁,你遇到了熟人?”苏亮快步走过笑问道。
范宁笑了笑道:“一个曾经的老熟人罢了!你是多少号?”
“我是甲考场两千一百九十九号,你呢?”苏亮兴奋问道,他的运气不错,抽到一个很吉利的考号。
“我和你一个考场,我是两千七百六十八号。”
这时,李大寿急匆匆跑了过来,“师兄,我是丁考场,两万六千四百四十五号!”
范宁笑道:“你是正常省试,和童子试不在一起,不过参加考试有九万八千余人,你这个考号已经算前面了。”
“怎么样,去哪里吃午饭?”
“师兄,回去吧!我心里没底,想再背一背书。”
李大寿拿到考券后,心中很紧张,已经没有心思在外面吃饭了。
范宁也不为难他,便笑道:“那就回去把东西放好,然后我和小苏去旧曹门瓦子吃饭。”
三人随即坐牛车返回了住处,他们刚下牛车,巷子跑出一个肥胖的年轻男子,一把抱住范宁,“你们是不是去报名了,为什么不等等我?”
范宁挣脱他的胳膊,这才认出来,原来是扬州认识的新朋友程泽,他穿着一身宽大的灰色士子服,头戴软脚幞头,活像一只灰色鼹鼠。
“原来是程兄!”
范宁热情地拍拍他的胳膊,“你不是说明年才来吗?怎么现在就来了?”
“要报名啊!京城的亲戚去成都府了,只好提前赶来,我还说和你们一起去报名。”
“没事!报名很简单,明天我陪你去。”
这时,范宁见苏亮胀红了脸,神情十分古怪,正探头探脑望向巷子里,他不由有些奇怪,“小苏,你在看什么呢?”
程泽呵呵笑了起来,“我把妹子也带来了,让她来京城玩玩,估计小苏看见她了。”
范宁额头上顿时出现三根黑线,程家够狠,看来是盯住苏亮了。
巷子里,程圆圆红着俏脸,有点不好意思地站在一堆行李后,她打扮得很漂亮,穿一件短襦,外套一件银色的狐皮裘袄,下穿一条宽大的石榴裙,梳着双环鬓,一张圆脸细腻雪白,弯弯的眉毛,一对含羞带怯的杏眼,虽然从容貌上说,她比欧阳倩和朱佩都要逊色一点,但也十分俏丽,而且她身姿略显丰满,更有一种珠圆玉润的美感。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丫鬟,一样的胆小羞怯。
范宁见苏亮神情扭捏,说不出话来,便笑道:“先进屋休息一下,然后去吃饭。”
范宁带着众人走进巷子开了门,他指着外房的四间屋道:“这几件屋子都空着,你们暂时先住在这里,回来我们再安排!”
程泽呵呵一笑,“没问题,我住哪里都行!”
他推开一间屋门,先把行李放进去,李大寿上前帮忙。
苏亮偷偷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程圆圆,连忙把范宁拉到一边低声道:“外房都是下人住的房子,让他们住不妥吧!”
范宁瞥了他一眼笑道:“这么快就心疼了?”
“去你的,我只是觉得不礼貌。”
其实范宁也心里也明白,外院都是下人住的地方,这是约定成俗的事情,虽然他们没有下人,但这种做法确实不太礼貌。
“要不然你就搬到我书房来,把你的房间腾给他们。”
“可以!”
苏亮很痛快地点头答应了,“反正我一间屋子也足够了。”
这时,李大寿走过来道:“师兄,要不我住外屋,我觉得更轻松自在一点。”
范宁冷笑一声,“你是觉得我给你施加的压力太大了?”
李大寿脸一红,虽然他不敢承认,但事实如此,他想发愤读书,但师兄却逼他休息,让他压力巨大,正好程家兄妹来,他便可以趁机住外屋了。
他说不出话来,范宁便道:“你要搬随便你,我不管你。”
李大寿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得讪讪红着脸进屋去给程泽说了。
片刻,程泽出来对范宁笑道:“真不好意思,一来就麻烦你们,大寿兄弟一定要把房子让给我,我实在拒绝不了,那就让我小妹和她丫鬟住大寿的房子,我和大寿住外屋,贤弟看行不行?”
范宁暗暗点头,这个程泽会为人,也知道让李大寿一个人住外屋不好意思,他陪着住,就比较顺利成章了,否则,把主人赶到外屋住,自己住内院,实在是不像话。
范宁便欣然笑道:“那就这样吧!先把东西放好,回头我们再收拾房间,我们去吃饭。”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程圆圆小声对兄长道:“大哥,我想给爹娘寄封信,不知附近哪里有急脚递?”
苏亮立刻自告奋勇道:“旁边旧曹门瓦子就有,等会儿我带你去!”
程圆圆脸一红,盈盈施了个万福礼,“谢谢苏大哥!”
范宁翻了翻白眼,他对这个苏亮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望着程氏兄妹走进了王锤儿急脚店,范宁拍了拍苏亮的肩膀,开玩笑道:“你好像比程姑娘还小一岁吧!让人家叫你大哥,你好意思吗?”
苏亮撇撇嘴,毫不客气反击道:“李大寿比你大四岁,不是一样叫你师兄,那你好意思吗?”
“你这个家伙,嘴巴几时变得这么锋利了?”
苏亮见左右无人,咬牙切齿对范宁道:“先丑话说在前面,不要在她面前出我的洋相,否则我跟你翻脸!”
范宁挠挠头,眼中充满了迷惘,“这个她是谁啊?”
苏亮脸一红,轻轻给了范宁胳膊一拳,“你是明知故问!”
范宁呵呵一笑,“那好,我会照顾你的面子,那中午吃饭你请客!”
“我请就我请!”
不多时,程氏兄妹从店里出来,程泽笑眯眯问道:“我们去哪里吃饭?”
范宁指了指苏亮,“这件事得问小苏,我们去哪里吃饭,都是他决定,他对附近比我熟得多?”
范宁的潜台词却没有说,每天都是苏亮去买早饭,当然他对附近很熟。
苏亮得意地挠挠头,“走吧!我带你们去罗大娘猪蹄店,那家的店位子比较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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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大娘猪蹄店的卤猪蹄是店中一绝,但它还有其他多达数十种酒菜,光各种饮料就多达七八种之多。
但真正让食客们喜欢的原因是罗大娘猪蹄店比较宽阔,除了一楼有两张桌子外,二楼也摆了五张桌子,瓦子里几乎都是一层楼的平房,只有少数二层楼的房子,大多是被客栈、赌馆、妓馆这类店铺占据,或者比较大的酒楼。
罗大娘猪蹄店正好租到一家两层楼的店面,给了店铺发挥的余地,所以生意一直很不错。
众人上了二楼,范宁见程圆圆的小丫鬟站在店门口不进来,便向她招招手,“这里不是家中,没有那么多讲究,上来一起吃饭!”
小丫鬟怯生生地看了一眼程氏兄妹,毕竟他们才是自己的主人。
程圆圆向兄长点点头,程泽便笑道:“既然范小官人已经说了,你就上来吧!以后都这样,在外面不用讲那么多虚礼。”
小丫鬟这才跟他们上了楼,此时午饭时间还没有正式到来,店里的人不是很多,五人找到一个靠窗的大桌子坐下。
程泽好奇地问道:“大寿怎么不来?”
“他今天去报名,感觉到很大的压力,所以回来就要发愤读书,可以理解他的心情。”范宁稍微含糊地介绍道。
“那就回头给他带点吃的回去!”
苏亮摇摇头,“不用麻烦,他和一家食铺专门定了饭菜,每天会有人送去。”
“这是怎么回事?吃饭大家不在一起吗?”程泽更加不解。
旁边他妹妹程圆圆小声道:“大哥,别问了,人家肯定有原因的。”
范宁笑了笑解释道:“倒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主要是大寿练习书法时停不下来,又不好意思总让我们等他,所以他自己在食铺订了饭菜,住的时间长,大家都会有自己的习惯,像我和小苏也不是每次都一次出来吃饭。”
“这倒也是,我这人也有些坏毛病,希望大家多多包涵!”
不多时,一名伙计给他们上了酒茶,今天是给他们兄妹接风,苏亮点了米酒,他很细心,又给程圆圆和小丫鬟杜鹃点了梨汁,主菜是上好的卤猪蹄,已经切成小块,还其他冷菜、热菜和时蔬,足足有十几样。
苏亮正要招呼吃饭,范宁却轻轻踢了他一下,目视酒杯,苏亮顿时醒悟,连忙端起酒杯起身道:“今天是给程大哥和程姑娘洗尘接风,程大哥要专心备考,我就不多说了,我祝愿程姑娘在京城玩得开心,住得顺心,来!大家喝一杯。”
众人举杯喝了酒,酒桌上变得随意起来,程泽坐在范宁身旁,他欠身对范宁笑道:“我的学业距离进士还相差甚远,这次来京城,也主要是来见识一下科举,重在参与,考上进士之类,我从不敢奢望。”
范宁也笑道:“其实我们也是一样,第一次参加省试嘛!都是在参与,不敢指望能考上进士,而且我和小苏都是参加童子试,难度会更大一点。”
“今年童子试的情况怎么样?”程泽又问道。
“只录五十名,各州府的贡举士大概有三千人左右,差不多六十人录取一人。”
“那也比正常科举要好一点,正常科举可是十万人参考,大概录取五百人左右,两百人中录取一人,我是望而生畏了。”
“都不容易!”
这时,坐在程泽另一边苏亮却在笑眯眯和程圆圆说话,“我是第三次来京城,前两次来年纪太小,什么风景点都没有去过,这次我也打算去看看汴梁八景,程姑娘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程圆圆抿嘴笑道:“我听说京城的水质不太好,而城南梅园的水质不错,我想过两天去看看。”
“说得对,京城的水质是不太好,想点壶好茶,只能花钱去买城外的水,程姑娘也精通煎茶?”
“谈不上精通,只是一点兴趣爱好而已,苏大哥喜欢煎茶吗?”
“我当然喜欢,就是煎得不好,我正好可以向程姑娘请教了。”
旁边,范宁的嘴快撇到天上去了,真被这个家伙打败了,他什么时候喜欢过煎茶?和他一个宿舍两年,就从未见他煎过茶。
范宁实在忍不住,便笑道:“小苏,先招呼程姑娘吃饭吧!菜都快冷了。”
“对!对!”
苏亮这才醒悟,连忙笑道:“尝尝他们家的猪蹄,炖得又烂又香,肥而不腻,是他们家店的招牌菜。”
程泽已经忍不住捡了块猪蹄放在嘴里大嚼,连声赞道:“不错!味道真的不错!我很喜欢。”
回到住处,李大寿已经把房间空出来,搬到了外面的房间,他住的两间屋倒是有门相通,正好给程圆圆和她的丫鬟居住,整个下午,大家都在忙碌着收拾房间。
范宁则回到自己书房,给自己煎了一壶茶,他也不得不承认,汴梁的水质确实不太好,碱性太重,略略有一股淡淡的苦味,恐怕这也是京城嗜茶的原因之一,用茶味来掩盖水的苦味。
所以汴梁街上送水、卖水的人很多,都是从城外取来山泉水,有的是送给各大茶楼,有的是卖给城中的大户人家。
范宁给自己的汝瓷茶壶里灌满了茶水,又倒了一盏茶。
这时,苏亮端着一盏茶走了进来,他眉头一皱,对范宁抱怨道:“我发现京城的水质真的不好。”
范宁无语地看着他,半晌道:“来京城的第一天我就给说过这个问题,你说自己没那么娇气,现在怎么又抱怨了?”
苏亮脸一红,他关上门小声道:“我今天是不是有点失态?”
“你自己觉得呢?”范宁笑问道。
苏亮小声嘟囔道:“我不知道,我就感觉自己好像献殷勤过头了。”
“这个要从不同的人来看,在我看来,你或许是献殷勤过头,但在程氏兄妹的眼中,他们或许觉得你很正常。”
苏亮挠挠头,一脸茫然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范宁笑了笑,“我们举过简单的例子,就拿水来说,你今天非常赞同程姑娘提及的京城水质不好,说自己深有体会,早就对水不满,程姑娘觉得你说的是事实,没有什么异常,但我却知道你小子从不在意水质好不好,你今天一说,显然是讨好程姑娘。”
苏亮的脸上滚烫,脸皮着实有点挂不住,他只得小声道:“这些话还是别说出去,给我留点面子。”
“所以你就尽管去献殷勤,只要我不说,谁也不知道你的老底,当然,你需要贿赂我,想尽一切办法来讨好我,堵住我的嘴。”
说到这,范宁想了想,笑眯眯道:“从明天开始,以后都由你买早饭,顺便也给程姑娘也买一份,我就给程姑娘说,你喜欢早起锻炼,顺便去买早饭。”
“你这家伙,太过分了吧!”
范宁手一摊,“那我就没办法了,说不定我会一时说漏嘴,告诉程姑娘,你在平江府有很多相亲,还什么来着,好像你从不喜欢煎茶。”
“好了!好了!我给你买早饭就是了,算你狠!”
范宁笑了起来,“就这对了嘛!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陪程姑娘去城外取水?”
范宁一句话提醒了苏亮,让他想起找范宁的正事,他连忙道:“我打算后天陪她去看看梅园,但我一个人去不好意思,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去。”
“让我陪你去?”
范宁瞪大眼睛,一脸鄙视地望着苏亮道:“这种陪人泡妞的事情我从来不干,你和她卿卿我我,我在一旁算什么?帮你们掌灯吗?”
“要不你把朱佩也带来,或者带欧阳倩也可以,反正这次你得帮帮我。”
“这件事再说吧!”范宁也没有把话说死,留一点余地。
不过他也发现,自己确实已经很久没见到欧阳倩和朱佩了。
就在这时,大门外响起了摇铃声。
叮当!叮当!这是急脚递送信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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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宁连忙走到大门外,一名斜背着红色包袱,穿着褐色短衣,扎着绑腿,脚穿布靴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他手中拿着一个摇铃,这种装扮,一看就是急脚递的送信人。
“我找一个姓范的官人,请问是住在这里吗?”
“我姓范!”范宁连忙上前道。
“请问小官人尊姓大名?”送信人极有礼貌地问道。
这是行规,得说对收信人的名字才能收到信,范宁道:“我是范宁,可对?”
“那就没错了!”
送信人将手中的信交给范宁,并请范宁在留单上画了押,这才行一礼匆匆走了。
范宁看了看手中信,居然是两封,而且看笔迹就知道,一封是欧阳倩写来的,另一封是朱佩写来的,这两个小娘子居然同时也自己写信。
“范宁,没我的信吗?”苏亮探头问道。
“没有,都是我的信。”
“是谁写来的,欧阳倩?”苏亮涎脸上前问道。
“一边去!”
范宁推开他,又对他道:“还不快出去买点泉水,这种事情还要我提醒吗?”
苏亮这才醒悟,连忙跑回屋拿着两只大水壶出门了。
就在旧曹门瓦子门口便有一个卖水的流动小贩,每天赶着驴车从京城南面三十里外灌泉水进城来卖,虽然很辛苦,但收入还不错,每月能赚到四五贯钱。
范宁拿着信回了房间,他先看了欧阳倩的信,居然是欧阳倩早上写的信。
欧阳倩的信很短,是仓促写下的,信说她父亲已被初步定为主考官,父亲已经约束她,不再准她出门,也不准任何人来拜访,连信也不能写,防止被人非议,这种‘半软禁’状态要一直延续到科举结束,欧阳倩对之前和范宁约好去百岗观雪之事表示歉意。
后面欧阳倩似乎还想写点什么,估计已经来不及,只得匆匆收笔,连祝他金榜高中的话也只写了一半。
范宁将欧阳倩的信收好,随即又打开朱佩的信,朱佩的信更短,只有一句话,‘后天来访,十月初三。’
范宁笑着摇摇头,朱佩几次前来找自己,自己都不在,这次她索性先预约了。
这时,院子里传来程圆圆的说话声,范宁慢慢走到窗前,只见程圆圆在院中石桌上煎茶,苏亮坐在石凳上,托着腮望着程圆圆熟练的煎茶,两人不时低声说笑两句。
范宁心中颇为感概,人和人之间还是真是有缘分,苏亮相亲了多少个小娘都看不上,就不知他怎么和程圆圆对上眼了。
........
天刚亮,范宁便被一阵咚咚的锤门声惊醒,他昨晚看书有点晚,被窝里又那么温暖,困得他眼睛皮都睁不开,咚咚的敲门声令他恼火不已。
“范宁,朱佩来了,你还不快起来!”
听说朱佩来了,范宁这才强打精神起身,他打开窗,一股寒风扑面而来,冷得他一个激灵,连忙钻回被窝,可瞌睡已经没有了。
“朱佩,你到我书房坐一会儿,我收拾一下!”范宁一边说,一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院子里却没有朱佩的声音,范宁有点奇怪,连忙穿上软绒羊皮比甲,下身也穿两件厚实的紧身裤,这才套上士子服。
他打开门,院子门没有朱佩的影子,这时,苏亮从他房中探头出来,指了指对面的程圆圆屋子。
随即,朱佩的笑声从程圆圆房间里传来。
范宁松了口气,这才端着铜盆去井边打水,忍着冰冷刺骨的井水,他草草洗了把脸,又用砂盐刷了牙。
这时,穿着一件狐皮大衣的朱佩走了出来,见范宁手和脸都冻得通红,她想了想道:“范宁,你们还是请一个仆妇吧!至少帮你们烧点热水,做点杂事之类。”
“我们也考虑过,就是住在一起不方便,想要热水我们就去买一点,旧曹门客栈内就卖热水,只是我们懒得跑,用冷水洗习惯了其实也无所谓。”
“那晚上呢?用热水烫烫脚睡觉更舒服一点。”
程圆圆笑着走出来,“以后让杜鹃负责烧水,这样大家都有热水用了,今天晚上就开始,回头我让兄长把炉子和大水壶买回来,再买些木材和石炭。”
话音刚落,只见程泽端着几袋包子从外面跑了进来,“刚出笼的包子,还热着呢!大家快趁热吃。”
他一抬头,正好看见朱佩,惊得他包子都差点扔掉,天下居然还有这么精致的小娘子?
如果说欧阳倩的美是温婉俏丽,而朱佩的美就是精致大气,她是典型的江南大户人家女子,有一种水韵的灵气,肌肤晶莹雪白,红润的小嘴和高挺的鼻梁就像是在画中勾勒出来一样,一双秋水般灵动的双眸,闪烁着宝石般的光泽。
程泽虽然是扬州大户子弟,也没有见过朱佩这样美的女子,一时间他竟看得呆住了。
程圆圆见兄长丑态毕露,她有些恼火地瞪了兄长一眼,给他介绍道:“大哥,这是朱姑娘,是来找范宁的!”
她特地把‘找范宁’三个字咬得重一点,暗示兄长不要有非分之念。
程泽这才醒悟,连忙干笑一声,“大家先吃早饭,吃完早饭就出发。”
他一转身,却差点撞上刚走进院子的剑梅子,他慢慢抬起头,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是谁啊!怎么高像母夜叉一样。
剑梅子没有理睬他,直接站在朱佩身后,吓得程圆圆也脸色微变,她虽然猜到这个女子是朱佩的护卫,但也长得太高了一点吧!
象身材瘦小的丫鬟杜鹃,个头更是只齐剑梅子腰部,她吓得躲在屋里不敢出来。
既然程泽要跟着妹妹一起去探水源,范宁便不想去了,今天正好有万姓交易,他正好想去逛逛。
范宁正在床前叠被子,这时,朱佩走到门口小声道:“阿呆,我也想去探探水源,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你叫我什么?”范宁蓦地回头。
“叫你阿呆呀!我以前不是一直叫你阿呆吗?”朱佩笑嘻嘻道。
范宁连忙拱拱手,“小姑奶奶,这次我是真诚地拜托您,这个称呼您老人家还是忘了吧!这个称呼已经没有人叫我了,连苏亮都不知度,还是给我留点面子,传出去,要被天下举人笑话的。”
朱佩想了想道:“那你答应陪我去看水源,我就保证不在他们面前叫你阿呆。”
“你还是叫我阿宁吧!家里人都叫我阿宁呢。”
朱佩撇了撇嘴,她本来想说,欧阳倩也叫你阿宁,但想到范宁父母也叫他阿宁,她决定这个阿宁不能让欧阳倩专用。
“好吧!叫你阿宁也行,那你必须答应陪我去探水源。”
范宁见她兴致不错,便点头答应了。
“既然你想去,我就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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