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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4强赛(中)
大宋超级学霸全文阅读作者:高月加入书架

  考场上霎时间安静下来,余庆学堂的一名学生猛地想到了什么,眼中露出恐慌。

  但大多数人没看到试卷,都不明所以。

  齐雍注视她道:“你想说什么?”

  朱佩站起身,不屑地看了一眼三名余庆学堂学生,不慌不忙道:“题目可是要求他们默李山甫的诗?”

  “正是!”

  “但他们默的却是李洞的《绣岭宫词》,难道不是吗?”

  全唐诗中收录了李山甫的一首诗,应该是《松》,而李洞也收录了一首诗,《绣岭宫词》,两人的诗是放在一起的。

  余庆学堂的答题学生虽然读过,却搞混了。

  偏偏这段时间,朱佩苦背唐诗,这两首诗她都背到了,所以她听到主考官谈及绣岭,她便发现了端倪。

  考场内顿时一片窃窃私语声,这下余庆学堂惨了,答错题和答不上题是一个性质,应该都给差,如果照顾学生情绪,那么可以宽容一点,但最多也只能给中。

  包拯却对朱佩好奇,他发现朱佩居然是个小娘子。

  他低声问道:“怎么还会有小娘子参加县士比赛?”

  李云笑了笑道:“规则里没有说不允许小娘子参赛,她是朱家的孙女,也是少有的小女神童,她祖父想让她开开眼界,我们都认为无妨。”

  一句‘我们都认为无妨’,就告诉了包拯,这件事是经过专门讨论的,包拯便笑着点点头,“参加县士比赛无妨,但参加童子试要谨慎一点。”

  “多谢转运使提醒,我们会注意。”

  这时,大堂内忽然骚动起来,人声鼎沸,原来考官打分已经出来了,居然一致给了上下分,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主考官齐雍解释道:“答错题和答不出题不是一回事,答不出题,我们会毫不犹豫给差或者中,而答错题也要视情况而定,他们显然不是不知道李山甫诗,只是搞混了,所以我要求他们再背一遍,他们也背上来了,我们酌情考虑,给他们打分上下。”

  主考官解释得光面堂皇,但几个院主却不能接受。

  性子急躁的费院主更是愤恨万分喊道:“还要比赛什么,你们直接宣布把第一名给余庆学堂就行了。”

  他们都认为考官在明目张胆偏袒余庆学堂,很多人将愤怒的目光投向余庆学堂院主程著。

  但程著却如老僧坐定一般,全然不受外界影响。

  这时,学政赵修文也感觉府学教授打分有失偏颇,便对众人道:“请大家先休息一炷香时间,我们需要商讨一下。”

  众人纷纷离场,几名官员也到别房去休息,考场上只剩下十一名参加神童比赛的学生。

  这时,县学附属学堂的一名学生冷笑一声道:“还是余庆学堂有钱,佩服!”

  长青学堂几名学生也应和道:“原以为要逐出酒席,没想到却是罚酒一杯,这酒桌文化高深莫测,真让人难以理解!”

  三名余庆学堂学生脸胀得通红,这时,其中一人走到范宁面前,鞠躬行一礼,“是我把李山甫和李洞的诗记混淆了,多谢你们指正,这道题我们也认为考官给分偏高,绝不是我们本意。”

  范宁暗暗佩服这些十一二岁的少年,小小年纪,就深懂朝堂官斗之精髓,及时拉拢盟友,避免孤立。

  范宁既没有接过对方抛来的橄榄枝,也没有一口回绝,微微一笑道:“我们都是冲锋上阵的大将,只管听令行事,至于种种征战谋略是主帅的事情,和我们无关,对不对?”

  “范贤弟说得太对了,在下苏亮,希望以后我们相处愉快!”

  这名苏亮的学生抱拳行一礼,转身走了。

  “阿呆,你实在太好说话了。”

  旁边朱佩有些不满道:“要是我,我就劈头盖脸骂他们一顿,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他们这种人。”

  范宁笑了笑,“做人要留三分余地,说不定以后还会是同窗,不必把关系搞得这么僵,再说,确实不是他们三人的错。”

  “哼!现在就想着上县学了,没良心的臭小子!”

  朱佩要求上学堂,家里就当她去玩耍。

  但不管是她祖父还是父母,都不会允许她上县学,朱佩心里也清楚,每次她想到这件事就格外不高兴。

  这时,考官们又陆陆续续回来,其他人也悉数就坐。

  三个院主皆一脸不满,学政赵修文最后还是和考官妥协,维持余庆学堂第二题的上下得分。

  不满归不满,但没有哪个学堂因此罢赛,毕竟得分上下,对余庆学堂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将它和延英学堂、长青学堂拉到了同一起跑线上。

  或许是赵学政的调解起了作用,第三题和第四题,考官都没有打压各个学堂,加上各学堂均发挥出色,四个学堂连续两题都得了上上分。

  一转眼便到了最后一题,也就是第五题的决赛之时。

  前面四题赛罢,延英学堂、长青学堂和余庆学堂并列第一。

  不幸的是县学附属学堂,它的得分中有一个上下,处境十分危险,在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已经出局。

  这时,主考官齐雍起身道:“下面是最后一题比赛,为了保证公平,赵学政也将参与打分,希望大家能拿出最好的状态,哪个学堂将夺得县士选拔大赛金冠,就在此一题。”

  朱佩冷笑一声对范宁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相信最后一题还会出幺蛾子。”

  范宁却胸有成竹,他笑了笑道:“你只管把题目抽准,把字写好,其他的事情我来应对!”

  随着一声磬响,最后一题的角逐开始了。

  每个学堂沉默抽题,四强赛的最后一题都是上品题,难度较大。

  朱佩抽出了题签,她心中十分紧张,把题签递给了范宁,“你来开题吧!”

  范宁慢慢打开题签,居然是作诗题,以城廓或者村舍为题,作七言诗一首。

  范宁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道题还抽得真不错,正中他的下怀。

  “下面我宣布答题顺序!”

  主考官也抽出了答题顺序签,在上面宣布,“第一个答题者是县学附属学堂,第二个答题者是长青学堂,第三个答题者是余庆学堂,第四个答题者是延英学堂,大家请准备!”

  “长青学堂恐怕要栽了。”朱佩小声对范宁道。

  “你怎么知道?”

  “看他们样子吧!”

  朱佩撇撇嘴道:“一个个愁眉苦脸,估计是抽到难题了。”

  范宁目光一瞥,长青学堂的三名学生都坐在桌前发呆,三人的神情都快哭出来了。

  再看其他两个队,神情都很紧张,看样子都抽到了难题。

  范宁收回目光,他略一沉吟,便提笔写出了自己的答案,《游蒋湾村》

  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箫鼓追随春社近,衣冠简朴古风存。

  从今若许闲乘月,拄杖无时夜叩门。

  ........

  县学附属学堂抽到的是填词一首,词牌不限,韵律不限,内容要求勤勉读书,他们勉强拼凑了一首词。

  遗憾的是,考官又恢复了严格的批卷风格,五个考官加上学政,五个给分上下,一个给分上中,他们最终得分上下。

  这个得分一出,县学附属学堂命运已定,他们第一个出局。

  县学附属学堂的三名学生都难过要哭出来。

  第二个答题是长青学堂,他们题目也是关于诗,不过是要求默写李商隐的诗至少二十首。

  “很遗憾!”

  主考官淡淡道:“我只看到了十二首,还有八首没有默出来,我特地留了足够的时间,你们三人默写时间应该够了,但答题还是令人不满意。不过书法还算不错。”

  主考官看了一眼赵修文,便对众人道:“大家亮分!”

  众考官一起亮分,三个考官给了中,主考官和另一名考官给了上下,赵修文也打分上下。

  主考官点点头,“最后得分上下。”

  长青学堂三个学生的脸色刷地变得惨白,费院主恼火万分,但他又无从指责,只得重重哼了一声,起身出去。

  “我们再看看余庆学堂!”

  主考官的声音很冷漠,甚至带着一丝隐隐的敌意,给人感觉,他很不喜欢这支余庆学堂队,当然,主考官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余庆学堂抽到的默经,默《尚书》中的《周书.洪范》。

  之所以赵修文要参与评分,就是防止考官偏袒,就像之前第二题余庆学堂明明默错了诗,如果不是朱佩发现,恐怕考官就会将错就错给了高分。

  所以赵修文参与评分后,至少考官不敢做瞒天过海的事情。

  余庆学堂答题不错,都做出来了,不过还是被赵修文发现一处小小的错误,最后一句话,把六极的顺序写错了。

  ‘二曰疾,三曰忧’,他们写成了‘二曰忧,三曰疾’。

  赵修文将这处错误指给了各考官看,这时,坐在下面一眼不发的程著忽然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主考官齐雍。

  齐雍就像没有看见程著的目光,他点点头,“有点可惜了,不太完美。”

  他这句话就定性了,五个考官出奇一致地打出了同样的分数:“上中”。

  “第五题,余庆学堂得分上中。”

第76章 4强赛(下)
大宋超级学霸全文阅读作者:高月加入书架

  场上局势忽然变得扑朔起来,县学附属学堂已经出局,长青学堂最后得分上下,总分低了余庆学堂半分,他们也出局了。

  现在就只剩下延英学堂,如果延英学堂得分上上,那延英学堂就会最终夺得了这次县士选拔赛的魁首。

  如果延英学堂得分上中,那就和余庆学堂得分一致,两个学堂则要进行加赛,决定最后的第一名。

  这时,齐雍抬起头来,有意无意地向程著望去,两人不露声色交换了眼色。

  徐重再三交代过他们,范宁的上绝题很强,比赛不能拖到加赛阶段,必须在五题内分出胜负。

  程著给齐雍使眼色,就是这个意思。

  他们自以为这个眼色极为隐蔽,殊不知朱佩一直在盯着主考官齐雍,齐雍和程著交换眼色的一幕,被朱佩看到了。

  她立刻站起身,高声道:“赵学政,为了公平起见,能否请县学教授也参与打分?”

  赵修文一怔,“你为什么这样说?”

  朱佩冷冷道:“我看见主考官在和程院主眉来眼去,我不知道他们是在暗示什么?”

  “胡说!”齐雍怒斥一声,“根本没有这回事。”

  他心中却惊叹,“这小娘子的眼睛真毒啊!”

  赵修文摆摆手,“规矩不能顺便乱改,你坐下吧!”

  刘院主也表态道:“朱佩,不要随意干涉考官评卷。”

  范宁拉住她手腕,笑着把她拉坐下来,“不用担心!”

  “什么叫不用担心!”

  朱佩的一腔不满都发泄在范宁身上,她怒视范宁道:“你信不信,你这首诗他们最多打分上下。”

  范宁淡淡一笑,“你不用担心,我写这首诗,就已经给这帮混蛋挖好了陷阱。”

  “你这话什么意思?”朱佩心中有点惊讶,难道范宁还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范宁笑了笑,“等着瞧就是了!”

  “你——”

  朱佩气得话都说不出来,自己为了他能夺得县士选拔赛第一,全力以赴地帮助他,甚至不惜和姨母翻脸,可这臭小子居然还暗中留一手,他居然还不肯告诉自己。

  朱佩又悄悄地踢了他一脚,低声咬牙道:“你今天不说,以后休想再让我帮你!”

  范宁见她真急了,便笑着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朱佩捂着嘴,惊愕地向包拯望去,原来臭小子和这个包大人.....

  “万一他不肯替你出头怎么办?”

  范宁淡淡一笑,“放心吧!他若不站出来就不是包拯了。”

  话虽然这样说,其实范宁还是有一丝担心。

  最后一个打分是延英学堂,他们考题是作七言诗一首,内容描写城廓或者村舍。

  主考官齐雍打开范宁的诗,愣了半天,这首诗写得好啊!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简直堪称绝句。

  齐雍有点为难了,这首诗打分太低,有点太明显了。

  如果打高分,余庆学堂就得下去,不符合他们的计划。

  齐雍眼珠一转,他有办法了,反正最后打分是取多数者为准,只要最后把延英学堂的总分拉下去就行了。

  他把诗分发给众人看,笑道:“今天着实累坏了,打完这个分,我们就可以回去休息!”

  这是在暗示众考官,不能出现平局。

  众考官心领神会,打出了自己分数,最后得分如示:三个上下,一个中,一个上中,一个上上。

  赵修文打的是上上,如果综合起来,那最后的得分就是上下。

  这个结果顿时令余庆学堂欢呼起来。

  就在主考官要宣布之时,包拯实在受不了范宁鄙视的目光,只得站起身道:“请稍等一下!”

  包拯原本不想干涉这次吴县的县士选拔赛,只作看客。

  但这么明显的偏袒,事关科举公平,他如果真的视而不见,那他就不是包拯了。

  众人一起望向包拯,“转运使有什么指教?”李云连忙笑问道。

  包拯笑道:“我只是有点好奇,同一首诗有人给上上,有人却给中,差距如此悬殊,让我对这首诗有了兴趣。”

  李云立刻让赵学政把诗交给包拯,包拯看了一遍,不由一怔,这不就是庞籍府中的那首诗吗?

  他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范宁的用意,他顿时苦笑起来,这个臭小子在给自己挖坑呢!

  他把诗交给李云,“县令也看一看吧!”

  李云读了一遍,惊叹道:“这诗写得很好啊!”

  包拯笑着摇摇头,“岂止是很好,连天子都对这首诗赞不绝口。”

  李云吓了一跳,连天子都赞好的是,在吴县才得一个上下分,这不是打天子的脸吗?

  他当即把赵修文叫上来,一拍桌子,冷着脸道:“为什么这首诗要给分上下?”

  “下官给这首诗打分上上。”

  李云心中恼怒,用指头戳着桌子道:“你糊涂!你是负责整个县士选拔赛,而不是代表你自己,最后这首诗得分上下,传了出去,你想让天下读书人戳着我们脊梁骨骂吗?”

  赵修文额头出了冷汗,连忙道:“下官知错,下官这就改正!”

  他连忙跑回去,对主考官道:“这首诗打分不对,重新打分!”

  齐雍心里明白,自己功亏一篑了,他着实有点恼羞成怒,直着脖子吼道:“我们打分哪里不公了?这首诗我们不喜欢,所以给低分,又有哪里不妥?”

  “公不公正你们心里有数!”

  赵修文不是傻瓜,怎么可能看不出府学教授在偏袒余庆学堂,只是他不想把关系闹翻。

  但这几个府学教授实在做得太过分,太明目张胆。

  赵修文最终忍无可忍,怒视齐雍道:“我请你们来当考官是敬重你们学问,没想到你们却令人失望,吴县童子试向来是公平公正之地,不是某些人的私下交易场所。”

  五名考官被骂得张口结舌,着实下不来台,着实一时间,他们脸都胀得通红。

  齐雍一摆手冷冷道:“既然赵学政不相信我们,那就另请高明吧!我们不奉陪了。”

  他回头对其他考官道:“我们走!”

  四名考官纷纷离开位子,跟上了齐雍,几名教授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赵修文没有阻拦,任由他们远去,自己请府学教授来当主考,实在是有点失策了。

  想了想,赵修文又将范宁的诗交给四位院主来打分,众人一致赞扬,纷纷给出高分,就连心中不甘的程著也不得不承认,这首诗远超自己学生,他也给出了上上分。

  赵修文高声宣布道:“经过一致评定,延英学堂第五题得分上上!”

  大堂内响起一阵热烈的鼓掌声。

  刘院主顿时激动捏紧拳头,闭上了眼睛,时隔十五年,延英学堂再次夺魁了。

  “阿带,我们赢了!”

  朱佩激动得满脸通红,一双大眼睛格外闪亮。

  范宁心中也一样激动,笑眯眯向朱佩张开手臂,“来!我们抱一抱,欢庆胜利!”

  朱佩吓得后退几步,怒视范宁,“警告你,不准碰我,否则我要你好看!”

  这时,包拯走过来,正好看见这一幕,他不由又好气又好笑,敲一下范宁的头,“你这臭小子真有出息了,好好的,去抱人家小娘子做什么?”

  范宁挠挠头嘿嘿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又不是真要抱她!”

  县令李云上前笑着打圆场道:“朱小娘子打扮成小官人模样,估计范宁获胜激动便忘记了对方是小娘子了。”

  朱佩狠狠瞪了范宁一眼,自己若不躲开,肯定被这个臭小子欢庆胜利抱住了。

  那天只是自己一时忘记,倒被他找到欺负自己的理由。

  朱佩忽然想到了什么,捂嘴窃笑道:“阿呆,外面还有一大群岳父岳母在等着你呢!我就不耽误你的终身大事,先走一步了。”

  众人哈哈大笑,朱佩一脸幸灾乐祸地溜之大吉。

  范宁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告诉她吴家相亲之事,否则不知会被她揶揄成什么样子。

  这时,刘院主上前笑道:“今天晚上我要在聚仙楼摆庆功酒,恳请转运使、县令和学政一并出席!”

  包拯呵呵一笑,“公务在身,我必须即刻去杭州上任,下次吧!”

  李云心中暗喜,包拯终于要走了。

  这时,包拯又将范宁拉到一边,肃然对他道:“范公听说我来两浙路任职,还特地写信给我,要我多关照你,范公对你非常关心,在你身上寄托了希望,你可别让他失望。”

  范宁默默点了点头。

  包拯又拍拍他后脑勺笑道:“你这小家伙头脑足够聪明,希望能用到正途上,若有什么困难,你可以写信给我,我会尽力帮助你。”

  范宁躬身感谢,“多谢包公对晚辈的厚爱!”

  包拯点点头笑道:“亲眼看见你夺得县士选拔大赛中魁首,我也算可以给老范一个交代了,回头给他写信去,你保重吧!”

  “祝包公一路顺风!”

  包拯哈哈一笑,转身走了,官员们纷纷将他送出县学。

  刘院主走上前对范宁道:“今晚的庆功宴你就别参加了,好好休息,准备明天选拔赛的个人比赛,你现在占据了很大的优势,明天你只要能正常发挥,应该能夺冠。”

  ......

  范宁在县士团体赛中夺得魁首,这使他在个人赛获得了先机,他的基础分就得了上上分,而四强赛其他三个学堂的学生则得分上中。

  在顶级高手的较量中,半分之差,就往往意味着胜负已分。

  次日个人赛进行整整一天的笔试,共六十名学生参加了最后的角逐。

  结果不出意外,范宁基础分上上、作诗分上上、默经分上上、杂项分上上和书法分上中。

  以领先第二名两个上上的巨大优势,一举夺得了庆历八年吴县县士选拔大赛的魁首。

  他也是县士选拔赛举办十五年来最年少的县士魁首。

  县里一次性奖励他五十贯钱作为童子试助学奖金,并和其他九名县士一起,被县学正式录取,开始了长达三年的培养,准备参加三年后童子解试。

第77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
大宋超级学霸全文阅读作者:高月加入书架

  ‘砰!’一只上好的定窑白瓷茶碗狠狠地砸在墙上,碎片四溅。

  徐绩浑身力气就像被抽干一样,重重坐在椅子上,他眼睛通红,面目狰狞,一种奇耻大辱仿佛利箭一样射中他胸口上,令他疼痛难忍,又窒息得喘不过气来。

  旁边给他传递消息的小厮着实后悔,早知道小官人反应这么激烈,自己真不该多事。

  不过范宁夺取县士选拔赛第一名的消息已经传遍全城,自己不说,小官人也很快会知道。

  半晌,徐绩嘶哑着声音道:“去把李掌柜找来!”

  “小人这就去!”

  小厮转身就慌慌张张跑去。

  房间里没有了人,徐绩就感觉自己就像陷入了黑暗深渊,范宁夺魁的消息将他最后一点点自尊踩得粉碎。

  他今天上午没有去参加个人赛考试,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必要了,他们在第一轮就被淘汰,基础分只有中,他去参加考试只能是自取其辱。

  虽然平江府的童子试已经和他无缘,但范宁夺魁的消息比落榜更让他痛苦,更让他倍感耻辱。

  徐绩无力地半躺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任凭仇恨他的内心迅猛滋生。

  仇恨是个可怕的敌人,它会让人丧失理智,丧失判断力,让人不惜代价铤而走险。

  尤其对于只有十二岁的徐绩,他心智尚未成熟,更容易被仇恨控制心智,使他忘记一切后果。

  这时,一名穿着黑缎深衣,头戴幞头的中年男子跟随小厮步履匆匆向徐绩的书房走来。

  这个中年男子便是奇石馆掌柜李泉,奇石馆的全名叫徐记奇石馆,是徐家在木堵镇开的一家店铺。

  由于奇石馆掌握着货源和高端客源,每年都给徐家带来数千两银子的高额利润。

  今天李泉是来徐家报账,却不知道小官人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小厮敲了敲门,“小官人,李掌柜来了!”

  半晌,房间里传来徐绩嘶哑的声音,“请他进来!”

  小厮闪身让开,李泉推门进了书房,由于在木堵镇读书的缘故,徐绩和李泉很熟悉,徐绩会经常去奇石馆要钱请朋友吃饭。

  只见徐绩端坐在桌案后,李泉却吓了一跳,这才半个月不见,小官人怎么变得憔悴如斯?

  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不见了,就像大病初愈一般,脸色苍白,双目无彩,颧骨突出,感觉脸都有点变形了。

  虽然穿得很光鲜,白缎团花士子服,头戴上等绸缎士子巾,腰束革带,但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没有了,穿得再好也是一副衣架子。

  “小官人找我有事?”李泉小声问道。

  徐绩挥挥手,让小厮退下去,他起身关上门,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你久居木堵镇,应该认识范宁吧!”

  李泉点点头,“虽然那个臭小子最近比较有名,但我早就认识他,他坏了我两次生意。”

  “你痛恨他?”徐绩看了他一眼问道。

  李泉不明白徐绩的意思,但他隐隐感觉到徐绩说到‘范宁’这个名字时,就有一种掩饰不住的仇恨。

  让他心中警惕起来,他想了想道:“痛恨他倒不至于,我只当他是个令人讨厌的少年,每次见到他,就想冲上去给他两记耳光。”

  “我交给你一件事!”

  徐绩用一种不容拒绝的口气吩咐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要你给我狠狠收拾一顿这个人,给他留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李泉吓了一跳,小官人这是要自己做犯法的事情吗?这可不行,他结结巴巴道:“小官人,我....我....”

  他不知该怎么拒绝,徐绩却上前一步,恶狠狠的目光逼视着他,面目再次变得狰狞起来。

  “你还想不想在徐家干了?奇石馆可不缺掌柜。”

  李泉想到二十贯钱一个月的俸禄,他终于屈服了,“我只希望事后,小官人能保我无恙。”

  徐绩身材瘦高,比矮胖的李泉还高半个头,他脸上浮起一丝笑容,拍了拍李泉的肩膀。

  “以我徐家的权势,你担心什么,只管甩开手去做,出了事我给你撑着。”

  李泉默默点头,他倒想到了一个对付范宁的手段,他其实早就想做了。

  .........

  张三娘原本打算去县城看看儿子,但因身体不适而取消了计划。

  这几天她头晕恶心,胸闷腿软,还常常干呕,总是心烦意乱,莫名其妙地对丈夫发火。

  张三娘是过来人,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怀疑自己有喜了。

  但当了医师的范铁舟却更加理智,他认为怀孕只是一种可能,更大的可能还是生病了。

  上午,张三娘来到益生堂诊脉,四名坐堂的医师意见不一,两人说她是喜脉,另外两人则认为她是体内湿气过重引发疾病。

  这时,外面传来‘砰!砰!’的炮仗声,就像谁家在迎娶新妇一样。

  药铺里的人纷纷跑出去看热闹,张三娘也正好要回家,便跟随人群来到大门,只见一大群人正吹吹打打向这边走来,中间扛着一块扎着红布的牌子。

  前面是数十名衣着华丽的长者,最前面一名长者穿着深紫色袍衫,头戴乌纱帽,腰束锦带,看起气势非凡。

  “那个是朱大官人!”

  “那个是马员外,还有周员外、王员外和范员外也来了。”

  走到前面的一群人都是木堵镇的头面人物,很难得看见他们聚在一起,应该是今天有了什么大喜之事。

  一群人直奔益生堂而来,队伍走到台阶前,忽然有人指着看热闹人群中的张三娘大喊道:“这位大娘就是范宁的母亲!”

  看热闹的人群纷纷让开,露出中间的张三娘,张三娘顿时有点手足无措,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朱元甫上前拱手笑道:“恭喜范大娘,你儿子范宁夺得神童大赛魁首,是我们木堵镇的第一个神童魁首,给我们镇长脸了。”

  四周民众一片哗然,纷纷向张三娘行礼恭贺。

  张三娘脸胀得通红,心中虽然喜悦万分,但现在更多的却是难为情,她从没经历过这种阵势,让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这时,范铁舟被几名医师拥了出来,众人纷纷向他恭喜。

  张三娘见丈夫出来了,连忙躲到他身后,又赶紧打量一下自己的衣着,还好,她今天特地换了一身青色的细麻褙子,头发梳得整齐,插着她最好的珍珠银簪,让她松了口气。

  她又看看丈夫,丈夫穿得也不错,黑亮的缎子深衣,头戴长脚幞头,看起来很有几分员外的味道。

  她暗暗庆幸,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每天让丈夫打扮整齐再出门。

  范铁舟一眼看见了朱元甫和族长,连忙上前行礼,朱元甫呵呵笑道:“范医师,你儿子真不简单,居然夺得神童魁首。”

  族长范大志也激动得拍拍他后背,“铁舟,宁儿给我们范家争光,是我们范家的骄傲啊!”

  范铁舟却比他娘子会说话得多,他高高抱拳行礼,“朱大官人,各位员外,我儿有今天的成就,完全是大家平时厚爱他的结果,这个荣誉不仅是属于他,也是属于各位,当然也属于我们木堵镇。”

  虽然说得有点光面堂皇,但这种话大家大家都爱听。

  “铁舟,说得好!”众人纷纷夸赞。

  这时,朱元甫将一只大红包塞给范铁舟,“这是我们十几个员外凑的一点心意,资助范宁继续读书上进,为我们木堵镇取得更大荣耀。”

  “还有这块牌匾,也是我们给范宁的鼓励!”

  他示意众人将黑漆牌匾高高举起,只见上面有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天赋神童’。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和鼓掌声。

  范宁夺得县士魁首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全镇,整个木堵镇都沸腾了。

  .......

  中午,范铁舟在白云酒楼摆下酒席请员外们吃饭。

  自从做了医师后,范铁舟便不再是从前那个只会打渔、闷头种地的太湖渔夫了。

  他也懂得结交朋友,扩展人脉,渐渐地打出了自己的名气,十里八乡人都知道,木堵镇上的范医师是治疗跌打损伤的高手,而且待人热情,收费合理,孤寡老人治病甚至分文不取,人品极好。

  这次儿子夺得县士魁首更是他接交镇子上层人物的大好机会,使他向乡绅身份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散了酒席,范铁舟回到家里,张三娘见丈夫满嘴酒气,连忙给他打水洗脸。

  “娘子,下午宁儿就回来了,咱们也要好好庆祝庆祝!”

  张三娘将帕子绞干,递给他笑道:“今天儿子给你挣足了面子吧!”

  “是啊!”

  范铁舟感慨道:“员外们个个敬我酒,孩子有了出息,父母也跟着沾光。”

  停一下,范铁舟又笑道:“朱大官人还再三问我,宁儿是怎么变成神童的,我还真不好回答。”

  “有什么不好回答的,我记得宁儿生病的时候,你不是天天用金银花熬汤给他喝,晚上还用生姜水给他洗澡,后来宁儿病好后,就完全变了样,你忘了?”

  范铁舟挠挠头,“是有这么回事,但是不是金银花汤和生姜水的作用,我真不敢说!”

  “管他呢!要是有人问起来,咱们就这样说。”

  范铁舟苦笑一声,这种事怎么能乱下结论呢?

  这时,他拾起桌上的大红包,笑问道:“他们送的什么厚礼?”

  “你不说,我都险些忘了,里面是地契,五十亩上田的地契。”

  “五十亩地!”

  范铁舟一咋舌,“乖乖,这个礼够厚重的,差不多四百贯钱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张三娘顿时跳了起来,“宁儿回来了!”

  这个脚步声她太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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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家里来了贼
大宋超级学霸全文阅读作者:高月加入书架

  范宁一阵风似冲了进了家门,迎面遇到母亲张三娘,后面跟着是他父亲范铁舟。

  “娘,我回来了!”

  范宁话音刚落,便被母亲张三娘一把抱在怀中,激动得泪水扑簌簌落下。

  “我的儿子给娘挣脸了!”

  “不光挣脸,还给娘挣钱了!”

  范宁从书袋中取出一个鼓鼓的佩囊,笑眯眯道:“这里面可是娘最喜欢的东西。”

  张三娘破涕为笑,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小坏蛋,把娘说得象财迷一样。”

  话虽这样说,张三娘还是一把将佩囊夺过去,喜滋滋问道:“有多少?”

  “五十两银子!”

  张三娘顿时笑得嘴都合不拢,回头对丈夫道:“他爹,有五十两啊!”

  范铁舟笑呵呵揉了揉儿子头发,关心地问道:“你是怎么回来的?”

  “我和刘院主坐船回来,爹爹,刘院主说,作为对我的奖励,以后医馆每月五贯钱的月租就不用付了。”

  范铁舟吓了一跳,“益生堂是你们刘院主开的?”

  “好像慈济堂也是他的产业,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可是...一点租金不给,也不太好吧!”

  范铁舟考虑得比较多,他担心别的医师会有意见。

  “有什么不好?”

  张三娘鄙视地看了一眼丈夫,“你一天到晚顾虑这样,担心那样,这是你儿子挣来的,有本事他们也去考个神童。”

  话音刚落,张三娘忽然感到胸腹间一阵恶心,她连忙捂住嘴向屋里奔去。

  范宁一怔,“娘这是怎么了?”

  “你娘....她可能又怀身孕了。”范铁舟吞吞吐吐道。

  范宁闻言大喜,这是好事啊!将来自己若不在家,父母也有一个孩子陪同在他们身旁。

  “能确定吗?”

  范铁舟摇摇头,“现在还不能确定,她今天去益生堂诊脉,四个医师意见不一,我也有点糊涂了。”

  .......

  晚上,范铁舟又在白云酒楼订了一桌酒席,夫妇二人为儿子勇夺神童比赛第一名庆祝。

  酒楼东主听说是给木堵镇的小神童庆祝,他当即免了酒菜钱,还特地送给范宁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

  从酒楼出来,天已经黑尽了,张三娘今天高兴,喝了几杯酒,俏脸红扑扑的,显得十分兴奋。

  “大郎,你说咱们搬回老房子行不行?我住在镇里真的很不习惯。”

  这已经是张三娘第二次给丈夫提这件事了。

  范铁舟对搬回蒋湾村倒没有什么意见,毕竟他的父母在那边,只是他觉得这是妻子一时头脑发热,真搬回去她又后悔了。

  范铁舟笑了笑道:“我还是那句话,你真的想好了,决定要搬回去,我完全支持,反正蒋湾村离镇子不远,水路也就半个时辰,我可以每天回家。”

  “宁儿,你说我们搬不搬?”张三娘又问儿子。

  范宁笑道:“我可能三月初就要去县学读书了,娘住在镇上会更寂寞,还不如回去,镇里的房子卖掉,在蒋湾村造一座大宅。”

  听说儿子要去县学读书,夫妻二人都吃了一惊,张三娘急道:“宁儿,你之前怎么没说?”

  范宁挠挠头,“之前我也不清楚,我在县里比赛才知道,选拔赛的前十名将进县学读书三年,备战后年秋天的童子试解试。”

  停一下,范宁又笑道:“当然也可以选择不去,继续在延英学堂读书。”

  “去!当然要去!”

  范铁舟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他深知进县学读书之难,当年他考县学就名落孙山,儿子现在有这个机会,当然不能放弃。

  “娘子,我们要支持宁儿去县学读书,别人想去还去不了呢!”

  “谁说我不支持了?我比你还支持.”

  张三娘当然支持儿子读县学,她做梦都盼着儿子考上举人,让她好好扬眉吐气一把。

  一家三口来到小巷口,只听巷子里有人大喊一声,“抓住那个蟊贼!”

  却见一个黑影迎面奔来,速度极快,眼看就要撞到张三娘。

  范铁舟护妻心切,他顾不得抓贼,一把将妻子拉了过来,黑影和张三娘擦肩而过,向夜幕中狂奔而去。

  这时,巷子里又跑出来一人,他急得大喊:“大哥,你怎么让那个蟊贼跑掉了?”

  范铁舟一怔,调头便追,一口气追出百余步,但已经来不及,刚才的黑影穿过王状元桥,消失在街道尽头。

  他不放心妻儿,又跑了回来,“老二,是你吗?”

  从巷中第二个追出来的人,正是范宁的二叔范铁戈,他身体微胖,累得气喘吁吁,弯着腰直喘气。

  他回头指了指巷子,“大哥快回去,还有个蟊贼被老三抓住了。”

  范铁舟一惊,急忙奔进巷子,范宁也跟着跑了进去。

  张三娘惊魂未定,走上前问道:“老二,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宁儿夺取县士大赛第一,便叫上老三一起过来庆贺,却发现你们家大门虚掩着,我们推门进去,迎面遇到两个穿黑衣的蟊贼从屋里出来。”

  张三娘心中大急,她的钱和银子可都锁在床头的柜子里呢!

  她顿时心急如焚,慌慌张张向家里跑去。

  院子里,只见体格强壮的老三范铁牛将一个瘦小的蟊贼牢牢按在地上,范铁舟正用绳子将蟊贼捆绑起来。

  蟊贼被绳子勒得一阵阵惨叫。

  张三娘跑进院子,见儿子从她的房间里出来,张三娘上前急问道:“宁儿,少了什么没有?”

  范宁摇摇头,“他们没进这间屋子。”

  张三娘顿时长松了一口,他们家值钱的东西都在她的寝房里。

  “那他们来偷什么,我们家别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值钱货?”张三娘不解地问道。

  听到‘值钱货’三个字,范宁猛地想起什么,调头向自己住的阁楼奔去,一口气冲上二楼,范宁点亮油灯,眼前的一幕顿时让他惊呆了。

  只见书房里和自己卧室里一片狼藉,满地的书籍,被褥和衣服都扔在地上,两口大箱子也被撬开。

  范宁一抬头,范仲淹送给他的中堂还在,蟊贼不识货,这幅字很贵重,在京城至少能卖几千两银子。

  幸亏自己把它挂在墙上,如果放在箱子里就被偷走了。

  他又搬开书桌,打开书桌背面一处暗门,他的宝盒还在,蟊贼没有发现。

  范宁又奔进卧室,趴在地上向床脚望去,他心中顿时一凉。

  他放在床下的两块太湖石踪影皆无。

  范宁一共有三块太湖,一块是他在竹林里偶然发现的,由于重达六七十斤,他搬不回来,便直接放在蒋湾村老房子里。

  另外两块太湖石他放在自己床下,一块是王二叔卖给他的三潭映月,属于上品太湖石,还有一块便是他珍藏的溪山行旅石,那可是极品太湖石。

  范宁转身向楼下奔去,迎面遇到母亲,他连忙问道:“娘,我床下的两块太湖石,你有没有放在别的地方?”

  张三娘连忙摇摇头,“我不会动你的石头。”

  这时,范铁戈在外面院子里喊道:“宁儿,别找了,他们就是来偷那两块石头的,我们截住了一块。”

  范宁急忙跑到外院,范铁戈指了指石磨,磨盘上放着一块太湖石。

  范宁上前拾起太湖石,这块石头正是他的三潭印月。

  “二叔,就只有这一块吗?”

  范铁戈叹口气,“还有一块被刚才那个蟊贼抱着跑掉了。”

  范宁心中大怒,上前便狠狠给了被抓蟊贼一记耳光,“是谁派你们来的?”

  蟊贼只是街上一个小无赖,年纪不大,他吓得浑身发抖,颤抖着声音道:“是....是李掌柜让我们来偷块石头。”

  范宁心念一转,脱口而出,“奇石馆的李泉?”

  “就是他,得手后,他会给我们每人一贯钱报酬,小官人,我真不是贼!”

  小无赖心中害怕,竟吓得哭了起来。

  这一刻范宁倒冷静下来,李泉对他那块溪山行旅石念念不忘,他可以理解,但为什么李泉现在才偷石头,这让他有点奇怪?

  明明自己离家八天,随时可以下手,为什么非要等自己回来后才动手?

  范宁想了想又追问道:“李泉是什么时候交代你们偷我的石头?”

  “昨天下午!”小无赖带着哭腔说道。

  昨天中午正式公布了成绩,下午李泉就安排偷盗,一个念头冲进范宁的心中,他似乎隐隐想到了什么?

  “宁儿,那块石头很重要吗?”范铁戈在一旁问道。

  范宁点点头,“那块石头很贵重,至少价值几百两银子。”

  众人顿时吓了一跳,一块石头居然价值几百两银子,他们简直无法想象。

  范铁戈连忙道:“得赶紧去报案!”

  “我去!”范铁舟拔足便向外面奔去。

第79章 放长线钓鱼
大宋超级学霸全文阅读作者:高月加入书架

  木堵镇的耆长宋武根很快便带着几名青壮乡丁飞奔而来。

  宋武根年约四十余岁,长得一张方脸,满脸络腮胡,体格十分强壮魁梧,相貌威武,给人一种很大的威压。

  他常年穿一件红边皂衣,腰间挎一把刀,他在木堵镇当了二十年的耆长,负责抓捕镇上盗贼,维持治安。

  宋武根虽然相貌威武,但他却是个老油条,知道该抓什么人,不该抓什么人,该管什么事,不该管什么事,什么事情当急,什么事情应缓,他心中就像装了块明镜一样,一切都清清楚楚。

  范铁舟找到他时,宋武根还正在吃饭,听说是小神童家里被盗,他丢下饭碗便跑来了。

  他一进院子便嚷道:“抓住的小贼在哪里?让我看看。”

  范铁牛将捆得结结实实的小无赖拎了过来,宋武根一眼便认出他,顿时怒道:“又是你,周小毛,你真是活腻了,连神童家也敢偷!”

  小贼的嘴被破布堵住,‘呜!呜!’直叫,范铁舟掏出他口中破布。

  小贼立刻哭泣道:“耆长,是奇石馆的李掌柜指使我们偷的!”

  “不用说了,另一个同伙肯定是你兄长周大毛,对不对?”

  小贼趴在地上只管哭,吓得浑身发抖。

  “呸!”

  宋武根重重吐了口唾沫,这才对范铁舟道:“范医师,这人叫周小毛,他有个哥哥叫周大毛,兄弟二人从小就是镇上的无赖,偷鸡摸狗的事情做了不少,你放心,我对他们太熟悉了,天亮之前我会把周大毛抓来,被偷走的东西一定追回来。”

  范宁走上前道:“他们只是下手的蟊贼,主犯应该奇石馆掌柜李泉吧!耆长应该把他也抓起来!”

  宋武根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奇石馆的东主是徐家,他可得罪不起。

  旁边范铁戈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十几年,深通人情世故,极有眼色。

  他看出了耆长的为难,便立刻道:“先把另一个蟊贼抓住,东西追回来,然后我们再决定下一步做什么?”

  宋武根顿时松了口气,连忙道:“我现在就去抓捕周大毛,周小毛就暂时交给你们看管,把他绑牢,不要动私刑就行了。”

  范铁舟将宋武根送走,又匆匆赶回来,这时,范宁对父亲道:“爹爹,我去奇石馆找一下李泉。”

  范铁舟眉头一皱,“你就暂时不要添乱了,等耆长回来再说。”

  “事情不是偷块石头那么简单,我必须要找到他。”

  范宁态度十分坚定,他一定要去找李泉。

  范铁戈在一旁道:“大哥,我陪阿宁去吧!”

  范铁舟见儿子态度坚决,知道拦不住他,只得点点头,“那就让二叔陪你去,你自己要当心!”

  范铁舟和老三范铁牛负责在家看守蟊贼周小毛,范铁戈则陪同着范宁匆匆向奇石馆赶去。

  ......

  奇石馆距离范宁家不远,相距不到两百余步,范宁和二叔赶到奇石馆,却正好看见掌柜李泉锁门要离开。

  李泉一眼看见范宁,顿时脸色大变,拔足便跑,却被范铁戈一把抓住。

  “放开我!”李泉拼命护着身后的背囊,声嘶力竭大喊,心中的恐惧让他脸都有点变形了。

  “二叔,先放开他,我就和他说两句话。”

  “哼!”

  范铁戈重重哼了一声,松开了李泉的衣襟。

  范宁平静地对李泉道:“你也不用紧张,我不是来抓你!”

  这句话令李泉心中稍稍平静,他随即色厉胆薄地大喊起来,“我为什么紧张,我又没犯法,我怕什么?”

  范铁戈大怒,挥拳要揍他,却被范宁拦住,范宁冷笑一声道:“你回去告诉徐绩,他想打我闷棍还嫩了一点。”

  李泉脸色大变,立刻紧张的说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和徐小官人有什么关系?”

  范宁想通了一点,自己昨天县士选拔赛夺冠,今天李泉就派人来偷自己的东西,很有可能是徐绩心中怀恨,派李泉来教训自己。

  如果说这个猜测只有六成的可能,而现在李泉的脸色便证明了自己猜测正确,范宁已有九成把握认定是徐绩在背后唆使。

  “你就告诉他一句话,他既然想玩,我就陪他玩个大的!”

  范宁淡淡一笑,“我言尽于此,说不说由你,信不信也由你,二叔,我们走!”

  范铁戈却一头雾水,找到了李泉,却又这么轻易把他放走,这个侄子打的是什么主意?

  “宁儿,我看他身后有个背囊,比较沉重,你那块石头很可能就在他的背囊中。”

  范宁笑道:“刚才我已经摸到了,应该就是那块石头,说实话,我现在还巴不得他拿走,不放长线,怎么钓得到大鱼?”

  范铁戈怔怔望着范宁,他心中十分感慨,不愧是县士啊!他的想法和言行,自己已经完全不懂了。

  “二叔,后来吴家买你的货了吗?”范宁岔开了话题,不再提石头之事。

  提到吴家,范铁戈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沮丧,半晌叹口气道:“别提了,这件事实在让人恼火,吴家倒是如约而至,买了大概百贯钱的各种锅碗瓢盆以及其他物品。

  但是价格,他竟然要求按照对面老柴杂货铺的价格结算,这次买卖,我至少要亏三十贯钱,简直就是趁火打劫,还说是念同窗旧情,狗屁!”

  “那二叔卖了吗?”

  范铁戈一脸苦涩,“当然卖了,不卖怎么办?我要钱进货,下个月还要交房租,还有你两个堂兄的学费,都要钱啊!”

  “那二叔觉得能熬过这一关吗?”

  范铁戈摇摇头,“我告诉你婶子,这一次我一定能熬过去,但我心里明白,我最多只能支撑一两个月,除非老柴杂货铺倒掉了,但这不可能,只能是我关门。”

  范宁沉吟良久,缓缓道:“二叔有没有考虑过改行?”

  范铁戈苦笑着摇摇头,“谈何容易,你爹爹是学过两年医术,他可以改行,而我从十七岁开始开杂货铺,做了整整十三年,除了做生意,别的我都不会。”

  范宁笑道:“我的意思是说,还是做生意,只不过不开杂货铺。”

  “不开杂货铺,我能做什么?”

  范宁微微一笑,“做太湖石生意!”

  范铁戈愣住了,这时他忽然想起一事,连忙问道:“宁儿,刚才你说你那块被盗的石头价值几百两银子,是真的吗?”

  范宁笑着点点头,“那块石头是我用三两银子从奇石巷买来的,它的市价最多十贯钱,可如果卖给收藏者,它就值五百两银子,而且还会抢着买,李泉也是识货人,他才会千方百计把这块石头偷走。”

  范铁戈轻轻叹息一声,“我听起来不可思议,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这可不是做梦,而是实实在在暴利行业,我想做却没有时间,不如我们叔侄合作,在吴县开一家范记奇石馆,我觉得一定会有前途。”

  范铁戈也颇为动心,他杂货铺的命运已定,迟早会被老柴杂货铺压垮,他原本打算改行开一家小吃铺,但他自己的厨艺不行,还得请厨师,根本就赚不了钱。

  现在他正处于一种迷茫绝望状态,范宁忽然提出开奇石馆,使他又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

  只是范宁毕竟还是孩子,这件事他需要时间好好考虑一下。

  “宁儿,这件事让我考虑考虑!”

  “二叔安心考虑就是了,事情不急!”

  叔侄二人回到家中,张三娘煮了几碗鸡蛋面招呼他们坐下吃饭。

  “爹爹,那个小贼呢?”范宁问道。

  “宋耆长把他押走了,另一个蟊贼还没有抓到,宋耆长还在追查,你不要太着急。”范铁舟安慰儿子道。

  “我一点都不急!”

  范宁笑了笑,“我上楼去收拾一下。”

  “宁儿,你不吃面片吗?”张三娘端着一碗面片出来问道。

  “娘,我不饿!”

  范宁快步上楼去了,范铁舟问二弟道:“我听老三说,你的店好像经营困难,要不要我借点钱给你?”

  范铁戈摆了摆手,“大哥,不是钱的问题,是遇到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就是平江府有名的柴氏商行,这家商行在我对面开了一家杂货铺,我竞争不过它,估计最多撑一两个月就得关门。”

  “那你打算怎么办?”范铁舟担心地问道。

  “我还没想好,不过刚才宁儿建议我做石头生意,大哥觉得可行吗?”

  范铁舟摇摇头,“那个傻孩子,尽说傻话,他会做什么生意?”

  “铁舟,你太小瞧宁儿了吧!”

  张三娘又端一碗面片出来,正好听到丈夫在评价儿子,她十分不满道:“儿子怎么不会做生意,那你说这房子从哪里来的?儿子不会做生意,你还是个船夫呢!能当医师?”

  范铁舟呆了一下,他回味一下,‘也对啊!自己还真小瞧儿子了。’

  “大嫂,这房子是宁儿赚来的?”范铁戈惊讶问道。

  “当然!”

  张三娘脸上充满了自豪,“我家宁儿用一两银子买下一块石头,一转手就卖了两百两银子。”

  范铁戈眼睛顿时瞪得溜圆,他现在开始有点相信了,侄子给自己说的话并不是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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