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觉得陈晓可能说出点让她更不高兴的话来,但是栾竹实在受不了陈晓这幅“小人得志”的模样,起码在她眼里是这么觉得的。
她就不信,陈晓精通医术的同时还能精通书画。
“你说吧,我看你能说出什么来!”
栾竹一脸的不服气。
季知年有点无奈的摇摇头。
在陈晓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季知年就已经知道了,这幻术并没有对陈晓起效。
栾竹是历来百年都少有的幻术天才,连很多三代弟子里,都吃过她的亏,自然心高气傲,却没想到陈晓一介凡人,竟然能丝毫不受影响,怕是占不到便宜。
季知年心中有些惋惜。
此子才华横溢,心性坚忍,如果不是没有灵根,必然又是一代绝世英才。
而且还不是那种耿直愚钝之辈,心思机巧的根本不像个少年人,更像是一个修炼了千年的老狐狸。
仔细回想起来,从和陈晓认识这几天,他每做一件事,都像是个泼皮无赖,。
但是不论体育馆的碰瓷,还是天台跳楼,虽然让人恨得牙根直痒,却毫无办法。
可见到陈晓今天在面试中的种种表现,证明他远没有表面上展现出的那么简单。
季知年神情复杂的看着陈晓,心中自嘲不已。
自己这一群人的关注点一直在此子下作的手段上,并为之恼怒。
却从来没看到这小子不论用什么手段,他的目的却能屡屡如愿。
这孩子……唉……
陈晓见栾竹不服,便是嘴角含笑:“好,那我可就说了。”
随即陈晓缓缓道:“这画……裱的很不错,没有起皱,说明压平的时候没留气泡,一看就是老手的活儿。”
“画轴是青龙木,取的还是木芯,倒是阔绰。”
“纸也是好纸,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上好的五云签,现在可少见了。”
“墨是松烟墨,好像还是古墨碇,要不是传下来的,收着可不便宜。”
陈晓这一番点评,底下都变得寂静了不少,一众教授都是有种虽不明但觉厉之感。
从裱画,到纸张,到用墨逐一说了个遍还都是头头是道,很容易就能让人感觉……这是个行家。
栾竹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陈晓。
不是陈晓说的不对,而是陈晓说的都对,没有一点错处!
这证明了什么,无疑证明他懂画,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懂!
一眼就看出是什么纸,什么墨,非得需要大量的知识和经验不可。
看到陈晓不说了,栾竹便是下意识的问道:“画呢,画怎么样?”
青云门不以幻术见长,幻术门类的弟子极少,师傅还常年闭关,同辈弟子被她折腾多了,平时都绕道走,她也没法下山交流,只能闭门造车。
如今看到陈晓竟然懂画,还不受幻术影响,便是见猎心喜,忘记了刚才的芥蒂,起了探讨一番的心思,语气之中甚至还带着一点请教的味道。
陈晓一愣,倒是没想到栾竹竟然是这种态度……他终于又陷入了异界抛梗无人可接的尴尬境地。
说了半天,一幅画从头到尾夸了遍,唯独不说内容,你自己心里就没点B数么?
不过,陈晓这个人,典型的你敬我一尺,我起码还你一寸,还不至于人家把姿态放到这么低了,还专门打脸。
可是要说陈晓懂画么,他还真不太懂,他多说懂点书法和文房四宝。
因为郭老头喜好书法,在狱中也常写,还喜欢跟陈晓显摆一些晚辈给他送来的笔墨纸砚,时间长了哪怕不喜欢也懂了……架不住碎叨。
就是换个人,用宣纸擦屁股擦习惯了,也都知道七尺金榜比流沙纸擦屁股更舒服一点。
不过都说道这个份上了,肯定不能说不懂。
陈晓清了清嗓子,眉头皱起:“咳咳……要说这画,基本功还算扎实,不过意境差了点。”
栾竹一愣,然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确实,这飞仙图可以说是我最好的作品了,可是毕竟我没有见过真正仙女下凡,难以刻画出神韵。”
陈晓笑了一下:“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简单就看破你的催眠术么?”
这句话算是说在栾竹的心坎上了,急忙追问道:“为什么?”
如果要是知道原因,她有信心能让自己的幻术再上层楼。
陈晓看到栾竹的样子,知道自己忽悠成功,也就把心装在肚子里,畅所欲言了:“因为太浪了……”
栾竹一脸的黑人问号:“因为什么?”
屋里的一众男教授也都是面色古怪。
季知年嘴角也是一抽抽。
陈晓看着底下人的脸色,也觉得自己措辞有点不太讲究:“咳咳……我的意思是说,你的画不合逻辑,懂什么叫逻辑么,就是不符合常理……”
“你要是画的野鸡图,我觉得还靠谱一点,九个仙女从仙界下凡,一个个跟勾栏的姐儿似的,你觉得被催眠的人都是色中饿鬼?”
一群教授都被陈晓一翻粗俗的话弄得老脸通红,不是左顾右盼,就是以手掩面。
栾竹却是眼前一亮,毫不在意陈晓的粗鄙。
“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说的有道理!原来是我把这意境弄错了!要是你呢?你怎么画?”
说完,栾竹没管陈晓答没答应,不知道从哪又拿出个小本子,目光炯炯的看着陈晓。
陈晓也说道兴头上了,咂咂嘴道:“要是我,我不画九仙,只画一人,也不是从天上下来,而是往天上去!”
“男人嘛,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你倒贴,他拿你不值钱,你对他高冷他反倒当你是女神,到时候估计就是一直追……一直追……”
栾竹在底下一直记,一直记,频频顿首喃喃道:“有道理,有道理。”
一群教授都是神情复杂的看着陈晓。
你他妈说的……真的好有道理啊!
“咳咳!咳咳……咳咳咳……”
季知年一个劲儿的清嗓子,脸色漆黑的训斥道:“栾竹,严肃一点,这是在考试,你这是什么态度!”
栾竹却是一脸兴致未退的潮红,头也不抬道:“考什么考,不用考了,我感觉这孩子和我有缘,给我当徒弟得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
季知年一张老脸更黑了,使劲的瞪栾竹。
陈晓笑吟吟道:“要是有病就赶紧去医院,岁数一大了注意保养身体,年年冬天都是坎儿。”
季知年老脸黑的已经能滴水儿了。
两道题,都没等拦得住陈晓,季知年其实心里也起了惜才之意。
猛然间季知年脑中灵光一闪,对着屋里的一众教授沉声道:“你们都出去,我和他说两句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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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教授都被赶了出去,只剩下季知年和陈晓独处。
陈晓也没客气,施施然走到季知年的前面的座位和他相对而坐。
就在此时季知年却是骤然发难,猛然一拍桌子。
“砰!”
一张实木桌板直接被拍的当场炸裂,木屑翻飞。
季知年寒声道:“放肆!敢跟老夫胡搅蛮缠,之前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动手,现在在这里了结了你,谁都不知道,你信不信!”
陈晓摇摇头:“八十岁了,沉稳一点。”
刚才感知了一下季知年这一掌的强度,恐怕自己还真打不过。
至少自己只能把桌板排断,不能拍碎,但是没必要害怕。
季知年额头青筋一跳,厉声道:“别说那些没用的,还是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陈晓平静道:“你如果要动我,刚才就不是拍桌子……你现在的样子就像酒桌上跟人打架,那种往地下摔酒瓶子的人。”
“咳咳咳……”季知年被噎了一下,十分气势已经去了七分,咬牙道:“若是我再年轻三十岁……”
陈晓依旧摇头道:“你再年轻五十岁,我们之间也是不可能的。”
季知年:???
想通陈晓的意思,季知年老脸又黑了,也有点无可奈何,面对陈晓他总有一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你退一步,他就得寸进尺,你威吓他,他又跟你瞎打岔,根本就是风吹不透,水泼不进。
真是……好气啊!
季知年脸上露出了一些疲态:“小子,闲话少叙……大家都是聪明人,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陈晓矜持的笑笑:“我是聪明人我承认,大家……就算了。”
虽然已经想着好好坐下谈事儿,但是陈晓觉得薅这老头的羊毛挺有意思的,他很好奇修炼者会不会爆血管。
季知年脸色一僵,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严肃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一些内幕了。”
陈晓哂笑了一下:“你刚才都说了,我是聪明人。”
季知年露出一副了然之色,随即叹了口气道:“你没有灵根,哪怕是强行为之也是事倍功半,其实你不论是才华还是心智都是上上之选,可你偏偏没有修行天赋。”
陈晓没说话,不置可否。
我的天赋你根本想象不到……
季知年皱眉道:“加入进修班,你知道意味着什么么?意味着假如一天祸乱一起,你就要随时参战,随时做好死亡的准备。”
陈晓失笑道:“假如真的有一天发生祸乱,普通人就不用死了?如果真要死,我也希望死的明白,不希望死的那天,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死。”
季知年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陈晓会是这种说法,不过依然继续劝说道:“那起码不是第一个死的,会活的久一点。”
“实话实说,可能到时候我这把老骨头都难逃一死,甚至包括我那个小孙子。”
说到这里季知年突然有点感慨,神情落寞,甚至还有一丝不可名状的悲怆。
谈话终于进入了正题,而不是那种你一来我一往的勾心斗角。
陈晓略微沉吟了一下开口道:“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乱世之中活着的未必比死的安乐,早死晚死都是死,这一点没有分别。”
季知年又重新审视了一下陈晓欣赏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想的倒是透彻。”
陈晓含笑道:“都说过了,我很聪明。”
季知年发现这天聊不下去了。
季知年费解道:“我承认你很聪明,但是聪明如你,为什么非要做那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从修行方面,我算是权威,你可能修炼十年,都未必有结果。”
陈晓不以为意:“聪明人想做事,从不问结果,结果只有做了才知道……事未做,就觉得料定前程的人,只是自以为聪明,也做不成事。”
“总结起来说就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简单说就叫,实践出真知。”
季知年听到这话彻底愣住了,失神的看着陈晓,不自觉的喃喃道:“太像了,太像了……”
陈晓好奇道:“像什么?”
季知年没有回答,而是沉声道:“好,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给你介绍个更好的去处。”
陈晓毫不迟疑的拒绝道:“不用,我就去进修班。”
季知年顿时就凌乱了。
季知年揉了揉揉自己的眉心道:“你不先不要拒绝,我不是打发你,而是要把你介绍你给一个人。”
“他跟你一样,没有灵根,甚至连修行天赋都没有,但是却硬生生的凭借自己的才华,自创出一套功法,自百年以来未尝一败!”
“如果你能被他收为徒弟,哪怕你毫无修炼天赋,在乱世中自保也有余地了。”
谁知道陈晓依旧摇摇头道:“我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高人一类的都有怪癖,收不收我都不一定,所有的预期都是画饼,我这人本分,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我只去进修班。”
陈晓要的是参灵芝宝丸,其它的并不重要。
季知年瞪着陈晓:“你这小子……怎么不知好歹!你到底想怎么样?”
陈晓看到火候也差不多了,便是直截了当道:“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只要你把我在医院输液的那种药物给我一些,我也不会再麻烦你。”
季知年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陈晓搞出这些事情的意图,哭笑不得道:“你不是修行者,这些丹药只能给你治伤用,如果平日服食,你不出三日就要血崩而死,况且那个人……”
陈晓直接打断季知年的话道:“这不用你管,我自有把握。”
季知年无奈道:“那你说吧,要多少?”
陈晓满意的点点头伸出一个手指。
季知年当然不会认为陈晓要一颗:“嗯……一瓶倒是可以接受,我可以许给你。”
陈晓摇摇头。
季知年愣了一下,皱眉道:“十瓶?罢了……十瓶就十瓶。”
陈晓继续摇了摇头。
季知年的脸色难看起来,怒道:“一百瓶?想什么呢!这不可能!”
陈晓含笑摇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一天一瓶……一直给。”
季知年手指颤抖的指着陈晓,怒斥道:“你你你……好不要脸!”
陈晓冷笑道:“呵呵……脸是何物?”
季知年愤愤的放下手,斩钉截铁道:“我不知道你要这么多丹药干什么,但是一直给根本不可能!”
“战事将起,丹药都是重要的战略物资,但是你若是拜那个人为师,丹药不必愁,那人所学驳杂,其中就有炼丹一道。”
陈晓一楞,思索起可行性来。
过了半晌,陈晓才开口道:“既然你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那我也不能不识好歹。”
听到陈晓这么说,季知年才算是松了口气:“既然这样……”
还没等季知年说完,陈晓打断道:“等我说完……嗯……不过在我拜师之前,你需要保证给我一天一瓶那个丹药……”
看到季知年想说话,陈晓伸手拦住:“先别拒绝,假如我被收下了,到时候我会把吃你的丹药都还给你,不然的话你就是忽悠我。”
季知年顿时被陈晓一句话噎的哑口无言,叹息道:“罢了,罢了,你先回去……”
“等明日早上你来学校找我,我那里有一些杂学书籍,可能对你有点帮助,顺便把丹药给你。”
陈晓点点头:“好知道了。”
陈晓并没有多问拜师的事情,总的来说他对拜师的事情并不上心。
只要能保证丹药的供给支撑他小天龙身的修炼就可以。
“走的时候在后门,注意不要走漏风声,我留给你个电话,不要再惹事了,有什么事情的话,直接给我打电话…188XXXX3249.”
陈晓背着身子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
陈晓拿起电话看了看,有十一个未接来电,十个是胡东,一个是陌生号码。
陈晓摇摇头,给胡东回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来。
对面传来焦灼的声音:“陈晓,是你么?陈晓……”
陈晓把电话拿的离耳朵远一点:“小点声,听的着。”
对面胡东好像长长的出了口气,抱怨道:“你这小子,怎么还跳楼去了,不就是个进修班么,咱们现在可是有……咳咳……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当兵去得了!凭你的条件,绝对能录取!”
陈晓听着胡东吧啦吧啦把话说完,才开口道:“别说我了,我自有分寸,你那边怎么样?”
胡东听到陈晓问他的情况,顿时就兴奋起来:“那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录取了,明天直接就去学校!”
说到这里,胡东声音明显低了下去,叹了口气道:“可惜了,咱们兄弟两个就要分开了,本以为还有一年的。”
三年的情谊,胡东尽管神经粗大,也有一些离愁别绪。
陈晓微不可查的笑了一下:“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总要分开的。”
胡东没有说话,只是闷声闷气的“嗯”了一声,带着一点鼻音。
陈晓不再笑了,瞳孔有些失焦,喃喃低声道:“不要死了……只要不死总会再见的……到时候机灵一点。”
说道这里,陈晓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道:“算了,让你机灵不现实,到时候别犯傻就行,犯傻的时候想想你对象。”
“你要是死了,她会嫁给别人,给别人生娃。”
“别人对她不好,可能还会酗酒打她,她成天以泪洗面,夜夜思念你。”
“嗯……等活不下去了,还可能会自杀。”
胡东刚感动了一点,瞬间就气疯了:“陈晓!我草你二大爷!”
“来自胡东的怨念+208.”
陈晓满意的点点头:“现在是不是很想打我,但是其实你打不过我,免得憋屈,明天我就不送你了,没事儿的话我就挂了。”
陈晓挂了电话,没过两秒。
“来自胡东的怨念+300.”
……
陈晓随后看向那个陌生的号码,还是个座机号。
陈晓稍稍犹豫了一下就拨打了过去,知道自己手机号的人并不多,能打过来可能有事。
“嘟嘟嘟……”
电话很快被接通,里面传来一个有些洪亮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喂?哪位?”
陈晓愣了一下才道:“我是陈晓,刚才两点钟的时候,你给我打过电话。”
中年男人听到陈晓自爆姓名,声音陡然严肃起来:“陈晓,你是聂玲玲的家长?你怎么才接电话?”
陈晓皱眉道:“我是……怎么了?她闯祸了么?”
中年男人声音高了一个八度:“那是闯祸么?那是闯大祸了!”
“我是聂玲玲的班主任,你赶紧来学校一趟吧,详细的等你到了再说。”
陈晓听到这班主任的语气,脸色也沉了下来警告道:“我劝你不要体罚她,也不要骂她,有什么事儿等我到了再解决,不然的话后果自负。”
随即陈晓补充道:“我这是为了你好。”
班主任一听直接就不高兴了:“你这家长怎么回事儿?哪有你……”
“嘟嘟嘟……”
这个时候陈晓已经挂了电话。
班主任被陈晓气的不轻,可是他却不知道,陈晓真的是在为了他着想。
……
陈晓很快的出了校门,可是今天的车出奇的难打,连黑车都打不着。
陈晓最后决定徒步,鼓楼小学离着不远,凭借他现在的身体素质,跑过去也不怎么耗费体力。
为了尽快到达聂玲玲的学校,陈晓专捡一些小路跑。
只不过跑着跑着,陈晓就感觉出有点不太对劲儿了。
强大的五感,让陈晓意识到有人在跟着他,数量还不少。
陈晓眉头大皱难道是季知年那老头出尔反尔,想要除了自己?
不对……如果是修炼者的话,应该不会这么轻易的被自己发现。
陈晓略微一思索,心里便是有了计较,开始放慢了步法,往一些人少的巷子里钻。
与此同时陈晓也听着脚步声渐渐逼近,喘息声也越来越剧烈。
直到陈晓进入了一个死胡同,才停住脚步,紧接着七八个壮汉都从巷子的拐角站住。
七八个汉子都带着口罩,看不清脸,领头的穿着一件红色的羽绒服,扶着膝盖喘息道:“他妈的,小哔崽子还挺能跑的!”
陈晓皱眉看着几个人问道:“你们既然追了我一道,那我也不问你们是不是来找我麻烦的了。”
“我只想知道,我得罪的人是谁?”
几个汉子相互对视一眼,都是没有说话,对陈晓的镇定显然有点惊讶。
陈晓摇摇头:“等会儿再说,可就来不及了。”
领头的汉子一招手,厉声道:“上!做了他!”
随即从后腰抽出一把尺长的刀子。
陈晓长叹一口气道:“唉……是你们逼我的……”
刹那间,陈晓动了,快如灵猴……反正就是很快,快的几个汉子根本来不及反应。
紧接着惨叫声四起,彷如夜枭凄厉,杜鹃啼血。
“啊啊啊……”
“啊……”
“啊啊……不要……”
“我错了,放过我……都是……啊……”
一分钟之后,陈晓把手上的血水在捂着下身的红羽绒服汉子身上擦的半干,又在雪地里清洗了一下。
其余几个汉子也都是齐齐的捂着血流如注的下身。
陈晓看着自己的双手,心情很复杂,要是他们不拿刀,这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对不起,我终究让你们染上了鲜血。”
“罗军……你很好……”
……
【同小区好友与人发生口角,被人咬了一口,伤情颇重,作者菌提棍助阵,晚了些许,见谅……这年头真稀奇,狗不咬人,人却生了一张狗嘴。】
陈晓并没有从原路返回,而是翻墙而走。
这几个人的结局是什么,陈晓不知道,不过如果没有人能发现他们,或者不能凭借坚强毅力自救,可能会把血流干致死。
阴*没有主动脉,只有髂内动脉的脏支阴*内动脉,和分支阴*背动脉,但是就这两条,不止血淌死人还是没问题的。
又或者天太冷,能把伤口冻住……然而这些陈晓都不再关心。
对于八个想要持刀杀他的人,他下狠手并没有心理负担。
要说有,其实也有……更多的是不适感,面对即将改变的世界,陈晓已经做好了手染鲜血的准备,只是没想到第一滴血这么不美好。
……
陈晓没有直接找罗军的麻烦,现在他也应该得不到消息,先处理小丫头哪里的事情重要。
陈晓赶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快要放学了,在经过传达室的时候,传达室的大爷拦了一把,在问清陈晓来意之后,亲自把陈晓领到了一年级组的办公室。
陈晓刚一上楼梯,就听到了一个尖锐的女声在楼道里回荡。
“今天这事儿,没完,小丫头崽子一点教养都没有,竟然敢骂我……林老师,她家家长什么时候来?”
转过楼道,陈晓就看到了一个戴着眼镜的男老师,半欠着身子,一脸陪笑对着一个女人道:“文聪妈妈,你先别生气,你稍等一会儿,刚才这孩子家长已经回电话了,你放心,今天这事儿我一定站在你这边……”
陈晓转而看向那个女人。
这女人穿着一身旗袍,不过臃肿的身材不仅没有传出古典韵味,反而被旗袍勒出了上下四道褶子,一手掐腰挎包,一手指天画地,尽显泼妇之态。
女人身前站了一个小男孩,抱着女人大腿,却无法合抱。
陈晓左右看了一眼没看到聂玲玲,眉头皱了起来,快走几步道:“我就是聂玲玲家长,发生了什么事,聂玲玲呢?”
这林老师显然没有什么师德,估计平时没少收着女人的好处,要不然就是这女人有些门道,陈晓担心聂玲玲听他的话,不敢惹事反而吃亏。
林老师和泼妇回头看向陈晓。
女人双眉一竖瞪着陈晓道:“你就是那小死丫头的家长?今天这事儿,必须得给我说清楚……”
陈晓冷着脸直接打断道:“能说话就好好说,不能说话就在那待着。”
陈晓刚刚经历过一场武斗,还见了血身上还带着煞气,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女人声音直接就弱了下去。
陈晓看向那个林老师,淡淡道:“我问聂玲玲呢?”
林老师显然也看出陈晓不是一个好招惹的人物,便是指了指办公室的门,解释道:“从文聪妈妈来之后,聂玲玲就把办公室的门反锁了,说你不来她不开门。”
陈晓心里好笑,这丫头倒是机灵,不过这也侧面反映出来,这女人怕是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让聂玲玲感到了威胁。
“吱嘎……”
就在这个时候,教室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露出聂玲玲的小脑袋。
聂玲玲翻了陈晓一眼,拉开门走了出来抱怨道:“陈晓,你怎么才来,我刚才差点就挨揍了。”
陈晓也学着聂玲玲翻了一下眼睛,心说你要是能挨揍就有鬼了,不过陈晓倒是看出来聂玲玲没有瞎胡闹,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跑屋里面躲着去。
“说吧,发生什么事儿了?”
聂玲玲指着那个抱着女人的小男孩,一副小大人似的皱眉道:“这小孩儿贼欠,抢我文具盒,我不给,他就打我,我急了,打了他一巴掌。”
陈晓无奈道:“抢你文具盒给他就得了,不是跟你说要低调一点么?”
聂玲玲小脸一下子僵住,扭头就要走,被陈晓一把拉住。
“来自聂玲玲的怨念+234.”
陈晓揉了揉聂玲玲的脑袋:“别耍脾气,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聂玲玲还是想走,小脸已经垮了下来。
女人一看陈晓说这话,不知道陈晓是不想让聂玲林觉醒者的身份暴露,还以为是陈晓是绣花枕头,表面强势其实心怯,便是又嚷嚷开了。
“就因为一个破文具盒,一个破文具盒能值几个钱?你看看给我家孩子打的,要是破相了,你就等着吧!”
陈晓眉头一挑,开口道:“破文具盒你家买不起?你家孩子为啥抢别人的?你家孩子先动的手,我家孩子还不能还手了?”
陈晓一句话就给女人噎了回去。
林老师站在一边,看女人吃亏,便是对着陈晓皱眉道:“玲玲家长,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这教育孩子的方式方法有问题!玲玲被打了,可以直接来找我反应,不应该直接动手,而且下手还这么重……”
没等林老师说完,陈晓毫无预兆的抡起手一巴掌煽林老师的脸上,林老师被打的脸一歪,眼镜直接飞了出去。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走廊里飘来荡去。
这个场面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其中也包括聂玲玲。
文聪妈妈惊恐的后退一步,抱着孩子,指责道:“你你你,怎么敢打人?”
陈晓倒是没用力,要不然凭他现在肉身强度,一巴掌能直接给这林老师打成重度脑震荡。
林老师反应过来,一张脸直接就红了,巴掌印更是明显几分,怒道:“你敢打我!我草……”
然后林老师就直接朝着陈晓冲了过来,显然是不堪受辱,想要和陈晓拼了。
陈晓继而抬起右脚,直接蹬在林老师的肚子上,林老师去的比来的快,直接被踹倒在地上,瓷砖地滑,沿着地面划出去两三米,正好经过周围办公室。
这下可炸锅了,很多老师都从屋子里面出来。
林老师可谓颜面丧尽,看到旁边有个灭火器,直接就用手抄了起来,所幸被几个老师拦住。
“林老师,别冲动!”
“怎么还打起来了?”
“快,快放下……”
文聪妈妈则是指着陈晓,大声道:“是他先动手打的人!”
陈晓怡然不惧的站在原地,目光直直的落在林老师的脸上,淡然道:“我打你,你可以报警,为什么要还手呢?”
林老师被陈晓一句话直接噎住,老脸通红,愤怒的指着陈晓:“你你你……你有本事别走,咱们叫警察来评理!”
陈晓丝毫不以为忤:“好,今天我就在这等着。”
随即陈晓一脚踢开办公室的门,聂玲玲也亦步亦趋的跟着陈晓。
陈晓扯了两个凳子,“当”的一声放在走廊中间,大马金刀的坐了下,聂玲玲也是双手一撑,灵活的跳了上去。
聂玲玲看着陈晓冷凝的脸色,嬉皮笑脸的拍了陈晓一下:“陈晓,你刚才可真帅!”
陈晓点点头坦然受之。
林老师在那边打电话报警。
而文聪妈妈一看人多了,胆子也壮了,愤愤骂道:“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小的打人,大的也打人,这还得了?一家子都没家教!这事儿!必须得报警,追究到底!”
陈晓和聂玲玲齐刷刷的抬头,看向文聪妈妈,把这她吓了一跳,色厉内荏道:“你还想要打我是怎么的?”
其余老师见状也看出来可能事情有点不对劲,家长打老师的事情在鼓楼小学可从来都没见过,如果不是事出有因,必然不会这么冲动。
双方家长都出面,那一定是孩子的问题了,现在这文聪妈妈这么跳,其它的老师都有点猜测了。
相较而言,陈晓说话慢悠悠的,看起来还是比较有素质的。
陈晓认真道:“我一般不会打女人,不过要是你打我,我会还手,你再骂我,我会还口的。”
随即陈晓低头看向聂玲玲:“听说你刚才骂她了,你骂的什么?”
聂玲玲一愣。
陈晓解释道:“我看看你水平。”
一群老师一阵绝倒,这家长也是不靠谱的啊。
聂玲玲精神头顿时就来了,扳着手指头道:“黄脸婆……嗯……好像就这一个……”
聂玲玲对自己词汇量不足有点丧气。
陈晓摇摇头道:“你看,这你还不愿意上学呢,这个用词虽然精准,却不够深刻。”
聂玲玲翻了个白眼:“那你深刻一下我听听。”
陈晓撇撇嘴开口道:“黄脸婆一般泛指大龄女人卵巢功能减退,导致内分泌失调,在皮肤上形成黄褐斑,脸色泛黄,肌肤表面老化,黄黑色素的生成,细胞沉积。”
“生活不幸(通“性”)的女人老得快,就是这个道理了。”
陈晓看着茫然的聂玲玲,指着文聪妈妈道:“这个女人长相粗陋,多半受到老公的嫌弃,可能还有外遇,所以才导致她夫妻生活不和谐,往往彻夜难眠,继而内分泌失调,这也是她脾气暴躁恶劣的形成因素。”
聂玲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陈晓语重心长道:“分析问题要以点带面,透过现象看本质,你就会发现更多的问题,要知道事物发展必有其规律……她从单纯的矮胖丑,长成今天这种惨绝人寰的模样,一定经历了很多不堪的事。”
周围围观的老师听的都是目瞪口呆,这小伙子的嘴也太黑了吧。
竟然用辩证法损人!
不过听起来……好有道理啊!
陈晓语速很快,文聪妈妈根本就插不上嘴,而且听着陈晓一步步的深刻分析,再想起自己的夫妻生活,以及和自己丈夫的关系,不禁悲从中来,“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呜呜呜……我怎么就这么苦啊……嗝……”
哭着哭着,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就抽了过去,还好旁边有老师扶住,不然倒在墙上,绝对摔惨了。
“哎呦!这人是怎么了?”
“快!快掐人中!”
“叫医务室的老师过来!”
文聪妈妈这一抽,场面顿时又骚乱了起来。
一群老师看陈晓的眼神也变了,骂人能把人骂抽过去的,这嘴皮子也太厉害了。
陈晓则是有点惋惜,这女人晕的倒是干脆,怨念值都没拿到,不过早拿晚拿都一样,估计这女人一时半会儿忘不了自己了。
聂玲玲崇拜的看着陈晓:“陈晓,你真厉害,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
陈晓翻了一下眼睛。
紧接着,走廊里的气氛就变得有点诡异了起来,谁都没说话了,林老师也是离着陈晓远远的,等着警察来。
……
没过多大一会儿,警察和校领导都是匆匆赶到。
在询问了一番之后,两个警察都有点皱眉。
林老师站在警察跟前指着陈晓,愤愤不平道:“警察同志,一定要严惩他这种流氓,恶棍……”
陈晓摆摆手看向警察平静道:“警察同志,咱们是不是会局里录个笔录,到时候是公了私了在研究,孩子太小,不禁饿,录完笔录还要回家吃饭呢。”
两个警察都愣了一下,看了一下陈晓,倒是挺懂行的。
他们不知道陈晓不仅是懂行,简直就是个行家。
……
等到了警察局,做完笔录,陈晓明显能感觉到警察局的气氛已经大不一样了。
来来往往进进出出,从上至下几乎都忙的脚打后脑勺。
陈晓当时没走的原因,也是想要找个适当的理由来警察局观察一下,仓促之间,陈晓隐约的感觉到了警察局拘留室的方向有灵气波动传来。
聂玲玲对警察局有点畏惧,陈晓抄手把聂玲玲抱在怀里才好点。
聂玲玲低声道:“陈晓,妈妈会在这么?”
陈晓摇摇头:“不一定。”
聂玲玲懂事的没有再问。
警察,林老师,陈晓,三方到了调解室。
没等警察开口,陈晓直接道:“如果可以,我希望私了,一千块钱,是给林老师的医药费,如果达成协议,现在就可以拿走,咱们就两清了。”
林老师直接就不乐意了,瞪着眼睛道:“一千块,你打发要饭的呢?我跟你说,这事儿没有五万,没完!你还要赔偿我的名誉损失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
陈晓一边听着林老师说话,一边把手机打开,播放起一个小视频,里面正是林老师和那个文聪妈妈,紧接着里面传出林老师的声音。
“您放心,这事儿我一定站在您这边……”
林老师脸色一变。
陈晓收回手机,抱着聂玲玲站起身来,淡淡道:“给你一千块你不要,现在一块钱都没有了,如果打算公了,你可以直接起诉我,这是你的权利,如果法院判我该赔多少,我就赔多少。”
随即陈晓看向两个警察:“警察同志,我可以走了吧。”
两个警察一起点点头:“可以走了,随时等待传唤就可以。”
陈晓直接离开,林老师顿时就懵了,然后转而看向两个警察怒道:“这就让他走了,你们看看他给我打的……”
脸上有痦子的警察皱眉道:“你们现在已经属于调解失败,如果你要起诉就快点去验伤,等会儿怕是要消肿了。”
林老师一愣,然后愤愤的走了。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纷纷露出鄙夷之色。
“现在这老师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