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枢单手持枪,一脸轻松地望着猛冲而来的童信。提起右脚踢开刺向肋部的铁枪,一手紧紧抓住了咽喉处的铁枪,童信大吃一惊没料到维枢出手如此之快,想抽出铁枪却发现无论怎样用力,铁枪都纹丝不动。维枢冷笑一声,将内力运转到手上,猛送开手中短枪的同时击出一掌,掌风重击在枪尖之上,力道之大使的童信发现:若是生生握住短枪估计手臂都会被震断。童信微微松了送手,短枪直接从他手中倒飞出去,枪头在他手掌上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倒飞出去的铁枪“叮当”一声撞在童信身后的石头上,迸出一串火花才应声落地。“化力为气,气级?”童信一脸震惊,有些心悸,都忘了受伤流血的手掌。不过转念一想今天是在他童家,别说是气级就算是单枪匹马的神级高手也要让他有来无回。自知单凭精级实力远不是维枢的对手,童信一摆手,周围的铁血卫如狼群般朝维枢扑了上去。“气级又如何?今日入了我童家的门,你就别想站着出去。”童信一跺脚跃到了身后的石头上,负手而立一脸悠闲的观望着脚下的众人,似乎在等待看一场好戏。维枢大笑一声,双眼赤红,紧握银枪,战意燃起,不退反攻,气势如虎般朝铁血卫迎了上去。
双方一交手,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随即几名铁血卫咽喉背银枪划过,鲜血狂喷而出,那几名铁血卫并没有立刻倒地,而是扔下可手中武器,双手用力捂着伤口,企图捂住快速流失的生命,但一切都是徒劳,不一会儿便鲜血流尽而死。其他铁血卫望着倒地的同伴非但没有感到悲伤恐惧,反而被一地的鲜血刺激地更加兴奋,狂叫着冲向维枢冲去,维枢退后一步,拉开距离,内力运到手中银枪的枪尖之上,横枪一扫,冲在前面的五六个铁血卫首当其冲,惨叫一声,地上多了几只紧握兵器的断臂。其他铁血卫迅速压了上去补了他们的空缺。“真是悍不畏死啊,那就让你们见识下凤凰枪法”维枢感慨一句,手中银枪舞的虎虎生风,枪法愈加狠凌厉狠辣,不时有铁血卫倒地和惨叫。正当维枢杀得兴起之时,一把铁枪飞速朝维枢后心射去,维枢心里一惊,银枪全力挥向身后,两枪相接,维枢后退三步才稳住身形,暗吃一惊“气级化境!”“小子,区区一气级入境,敢在我们童家猖狂,让老夫教你怎么做人。”说话间一手持铁枪的青袍老者慢慢走了出来,满脸傲气。“青荒叔叔,给我杀了那小贼。”童信见青荒走了出来,立马兴奋起来。
青荒长老走到维枢面前,手掌拍向地面,掌风将地下的铁枪震起,青荒一把抓在了手里“刚刚应该就是你们六合门的凤凰枪法了吧?枪法倒是不错,就是你小子武功还欠了点火候。”说完将手中的一枪猛甩向维枢面门,另一把长枪扫向维枢腹部,维枢见那青荒一出手就知道了虽同位气级,但入境和化境之间的天壤之别。维枢头一侧,铁枪擦着维枢额头前的头发飞过,维枢甚至能够听到铁枪划破空气时的破风声。虽侥幸躲过了飞过的铁枪,但扫向腹部的铁枪维枢却躲避不及。铁枪狠狠抽在了维枢的丹田之上,将他直接击飞出去,维枢顿感眼前一黑,差点痛昏过去,刚刚落地,其身后的铁血卫纷纷将手中铁枪扎向了他,维枢根本无法作出反应,瞬间中了几十枪,但仍是紧握银枪,硬是挣扎着站了起来,用银枪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此时维枢身上满是血洞往外涌着鲜血,嘴里“呼呼”地喘着粗气,不时有血沫随着他的的呼吸而溢出。“青荒叔叔果然厉害,一招就重伤了这小蟊贼”。童信从石头上跳下,又从铁血卫手中拿过了一把铁枪走到了维枢面前。“哈哈,少爷天赋异禀,不出数年一定会超越老夫,那这贼子就交与少爷处置了”。青荒一脸谄媚,说完拿起双枪转身离去。
童信一脸嚣张地望着仅剩一口气的维枢,手一动铁枪扫下了维枢的胳膊,维枢没童信想象的惨叫,反而嘴巴一翘,露出一丝笑容,仿佛在讥讽和嘲笑童信报复般小人的做法,童信被彻底激怒,将维枢手脚筋悉数挑断,然后手中铁枪洞穿了维枢的咽喉,“明天,将这厮的尸体送到六合门”。童信转身离去,心里却没有一丝报仇后的快感。反而被维枢临死前无视的眼神和讥讽般的笑容给激怒。
陡峭的山路上,一行黑衣人气喘吁吁地向上攀登,每个黑衣人背后都背负着一大包用黑布包着的包裹。路的两旁是悬崖峭壁,黑衣人走的异常小心缓慢,但仍不时有人失足跌落,一声大叫声后消失的无影无踪。领头的道衍闲庭信步般走在众人之前,气定神闲地欣赏着周围的奇山峻岭。“师父,那悬崖可是有近百丈高,别说是那孽子,就算是我跌下去也不敢说能活下来,要我说皇上有点多心了。”道衍身旁的郑和有些不情愿地说到。“休要胡言乱语”本来悠闲的道衍突然眉头一皱,心里有些担忧。郑和见道衍突然情绪低落,有些疑惑,忙岔开了话题:“师父,你说咱们用这青云梯能下到崖底吗?”道衍回头催促了一下身后的众黑衣人:“这青云梯选择的主料是龟甲竹,这种竹子比其他竹子轻巧结实数倍,再加上公输门用密法烤制,使其更加坚韧无比。青云梯每截仅有三尺左右,头尾是极其精致的卯榫,可以拼接到一起,任意长短。下到崖底应该没问题。”“只要能下到崖底寻到孽子的尸体,皇上这十多年的心结也就解开了。”郑和由衷地笑了一声。道衍意味深长地看了一下郑和,加快速度甩开众人朝断崖赶去。
崖底的一片竹林里,石头上放着摊开的《金蝉身法》,剑秋已是全身大汗淋漓,失败了几十次可仍没能将其中一招研悟透彻,一旁的幻湮依靠在一棵竹子前:“别练了,就你现在这实力能练到这里已实属不易,等你突破到精级才能领悟这一招。”剑秋心有不甘,接触了《金蝉身法》后他才发现其中的玄妙,若能习得必会武功大进,也能早日离开这崖底,可现在仅仅能参悟十之一二,剑秋深吸一口气转身又去尝试。“这小子好是执着,倒是和我年轻时有些相似”幻湮转身而去,想起了年少时的自己感慨万千。
道衍率先到了悬崖边,探头往下看去,但却被浮云遮眼,耳边全是呼啸的风声,他重重叹了口气,坐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郑和很快赶了上来,低头往了下悬崖随后冷笑一声“估计那小子已经粉身碎骨了”。不久后众黑衣人也赶了上来,他们卸下身后的包裹直接坐在了地上,连续赶了四五个小时的山路令他们有些吃不消,可郑和并没有给她们休息的时间“马上起来,将青云梯给我接好”郑和走到近处的锦衣卫,一脚踢在了那锦衣卫腿上,那锦衣卫痛哼一声爬了起来,众黑衣人面面相觑后都慢慢站了起来,将包裹里的青云梯取出开始慢慢慢慢拼接起来。
正当众人拼接青云梯之际,天色越来越阴沉一股阴风吹过,众人打了个寒战,“都给我加快速度,要下雨了,”剑秋走到一动作稍慢的锦衣卫前,剑鞘一下戳在他的肩膀上,将那锦衣卫知晓郑和狠辣的手段,暗骂一声稍稍加快了速度。青云梯到达了几丈长,众锦衣卫将其一端固定在了悬崖边,锦衣卫身背一截截的青云梯挨个攀着梯子去下端拼接,不一会儿青云梯的一端就好像伸到了下面的云层里,已目不可及。
此时天空乌云滚滚,狂风大作,豆大的雨滴砸在众人的脸上,长长的梯子在狂风中左右摇摆,一个锦衣卫脚下一滑摔下了悬崖,其他锦衣卫心生畏惧“大人,风太大了,要不过会儿等风小了,我们在加紧速度赶上来。”一个自以为和郑和关系不错的小统领满脸含笑的建议到,郑和也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然后走到那小统领身边用胳膊搭上了他的肩膀,那小统领以为郑和采纳了他的建议,满脸得意地忘了一圈身边的众锦衣卫。前面还脸带笑意的郑和突然凶光毕露,搭着那小统领肩膀的胳膊一用力,将小统领推下了悬崖,那小统领死也没反应过来,跌落悬崖时脸上还是得意之色。道衍猛然站起身,手往前伸起,可发现已经迟了,叹了一口气又坐了下去。“谁还不想干了?”郑和目光扫过众锦衣卫,锦衣卫都低下了头不敢与其对视。“那就给我加快速度。”锦衣卫不敢犹豫,忙背起青云梯继续往下攀去。
剑秋见突然天空阴沉的吓人,雨越下越大,忙将《金蝉身法》小心地收进了怀里,又练了几遍那一招仍毫无进展,内心有些恼怒,转身欲回到山洞,突然感觉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剑秋晃了晃脑袋“难道是头部伤势还没好吗?”,剑秋并未在意又往前走了几步,感觉身子摇晃的愈加强烈,抬眼望去大吃一惊,周围草木如同水中浮萍,在随涟漪浮动。远处悬崖上,不时有石头滚落,耳边全是“轰隆隆”的剧烈响声如同山岳的怒吼,“这,这是怎么了?”剑秋被眼前震撼的景象给吓呆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最倒霉的应属还在青云梯上的锦衣卫了,猛烈的晃动直接将他们甩飞出去,瞬间有几名锦衣卫坠崖身亡,崖上的锦衣卫大喊一声“地动了”纷纷往后躲去,深怕被被晃下悬崖。“大家不要慌”洪声如钟在众人耳边响起,糟乱的众人慢慢镇定了下来。说话间山上一个巨石由于地动而渐渐松动,大地又是剧烈地一抖,那巨石终于摆脱了束缚,如脱缰野马,似猛兽出笼,携带万钧之势朝下面的众锦衣卫轰下,这下众锦衣卫陷入了两难之地,一侧上山时的路陡峭无比,不时有石头滚落,要是被砸中,必死无疑。前面是巨石碾压,身后是百丈悬崖,众锦衣卫立马阵脚大乱,一窝蜂朝后涌去,瞬间就有十几人被挤落悬崖。“给我停下。”道衍站在众人前,声音略带愠怒,随后体内内力狂暴运转,低吼一声“大悲掌”,伸手拍向了巨石。看似平凡无奇的一掌却蕴含惊天动地的之力,掌风呼啸而出与巨石相撞,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本来势如奔雷的巨石瞬间被震碎成齑粉,飘散在空中随风而去。场上立马爆出了一阵欢呼声。
还好地动仅持续了一小会儿,但毁天灭地的力量依然让人心惊。剑秋望着周围的一片狼藉有些不知所措,神情恍惚地朝山洞方向走去。山洞下,幻湮用内力苦苦支撑着洞顶垮塌下来的一块巨石,腰部以下被另一块巨石死死压住。原来刚刚幻湮本来在运功打坐,突然发生地动,上次因幻湮发怒失控而在洞顶击出的裂缝瞬间蔓延扩大,洞顶轰然倒塌,幻湮躲避不及被一块巨石压住了身体,又运转内力托举住洞顶落下的另一块巨石。幻湮尝试将洞顶巨石击碎可发现内力一震会引起更严重的坍塌,恐怕要被活埋,只得放弃了这种想法。剑秋缓缓来到山洞被眼前景象吓了一跳,只见洞顶塌了一大块,洞口前落满了碎石。“小子,给我进来。”听到洞口有声音,幻湮大声喊到。剑秋跨过碎石来到了洞口,看到了幻湮所处的困境,他在洞口犹豫了一会儿,内心十分挣扎“若现在逃走可是绝佳的机会,可如何能逃出悬崖呢?若逃不出悬崖等幻湮逃脱后依然会把他抓来,要不趁他现在不能动……”。剑秋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随后摇了摇头“到现在那幻湮虽逼他练邪功但没真正害过他,甚至还为他疗伤”。想到此剑秋不再犹豫,来到了幻湮面前“你怎么样?我要怎么做才能救你出来?”“哈哈,你小小力级能做什么?我不走了,答应我出去后帮我杀了屠盛。”说完剑秋感觉一股吸力将他拉到了幻湮面前,接着全身上下传来一阵刺痛。
“你要干什么?”剑秋突然发现身子一痛,对身体失去了掌控。“可惜了,贫僧苦练一生的功力都便宜你这小子了。”说完,幻湮不舍地叹了口气,隔空点了剑秋几个穴位,之后伸出一只手掌抵住了剑秋的后背,另一只手支撑着巨石。剑秋瞬时感觉一股热流极其霸道的冲入命门,随后沿着背后的督脉经玉枕、百会到达任脉,最后又经天目、膻中、神阙到达了气海,并开始在气海汇聚,随即一股灼烧感猛袭任督二脉,剑秋感觉如同吞下一个火炉,燥热难忍,顿时全身红似血染,额头上的汗滴蒸发成气,萦绕在头顶,使剑秋看上有些其诡异。这股热流犹如要把剑秋焚烧殆尽,剑秋本能地抗拒,却发现身子根本动不了,束手无策使他十分焦躁“调整呼吸,静下心来,不然你会走火入魔”幻湮不容置疑地说到。剑秋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紧咬牙关,保持着神智的一丝清明。随着热流不断涌入气海,剑秋感到气海愈加膨胀好似要被撑破,腹部疼痛难忍,疼痛持续瞬间,那热流向全身经脉流去,灼热感也在逐渐缓解。
“哈哈,果然没看错你小子,若非意志坚定之辈,估计会因巨大的痛感丧失神智,从而走火入魔”幻湮满头大汗,因将大部分内力传给了剑秋,使他支撑头顶的巨石变得十分吃力。“我入意级多年,你现在经脉还不能承受其所有功力,所以我将其大部分封在了气海内,只有等你经脉足以强大后才可以释放出来。另外我助你进入了精级,这练武本无捷径一说,如果帮你突破过多,就会根基不稳,日后突破起来会想当困难。”说完将手掌收回,从怀中掏出一暗红色书面的书籍“这是《嗜血魔功》,你因体内吸纳了我的功力,修炼起来会容易的多。”剑秋还未从身体的痛苦中恢复过来,意识也受疼痛影响有点模糊,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将书接了过来。“哈哈,你我也算有缘一场,记得帮我杀掉屠盛,也不负我将全身功力悉数传给了你”说完幻湮用力一推将剑秋推出了山洞,接近枯耗的内力再也支撑不住巨石,“轰隆”一声巨石落地,溅起了一阵尘埃。剑秋忍着体内隐隐的灼痛,迅速跑向了山洞,跪在了巨石前良久才离开山洞。
悬崖上,锦衣卫还在加紧拼接着青云梯。六合门后山,郑弘礼身披素衣站在一坟坑前,望着里面黝黑的棺材,心如刀绞。坟坑后,排列这大大小小上百个坟堆,上面的新土还未干。郑弘礼手捧一抔土慢慢放进坟坑,其后郑弘义和郑弘信各持一酒杯,手掌一翻,杯倾酒落,泪洒肠断。随后维祯、张朔城和赵元徳三人各拿一铁锹,慢慢将坟坑填满,六合门众人的心中也被愤懑填满。“我六合门的人不会白死,等维枢查明消息回来,确认了仇家,我们必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郑弘礼拿过郑弘信生前用过的断枪,插在了坟堆上,铿锵有力的说到。本来恸哭的众人立马变得群情激愤,眼中满是怒火:“血债血偿,血债血偿”众人齐声大呼。此时,六合门大门已经紧闭,守在门后的两名弟子紧握长枪,神情肃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其中一名弟子立马来到门后:“谁?”门外并无回应,那弟子沿门缝一瞧,然后一脸疑惑地打开了大门。门外并无人影,只是门前的地上有一白布遮盖的物体,那弟子走上前去用手中长枪戳了戳那物体,发现并无异样后好奇地蹲了下来,手慢慢掀开了白布,随即一声惨叫,坐在了地上。门内另一弟子走出来:“什么事?大呼小叫的!那地上是什么?”“是,是大少爷。”那弟子已经泣不成声,爬起来跌跌撞撞朝后山跑去。
“师父,师父”那弟子神情慌张,一下扑倒在郑弘礼脚下。“起来,什么事大惊小怪的!”郑弘礼有些愠怒。“大少爷他……他”那弟子眼泪狂奔而出。“维枢,维枢他怎么了”郑弘礼几乎失声。“大少爷被人杀了。”郑弘礼一踉跄差点摔倒,被维祯扶住,步履蹒跚地朝前门走去。维枢的尸体已被弟子抬到了大厅,郑弘礼全身颤抖着走到尸体年前,艰难地伸出手闭着眼睛慢慢掀开了尸体上的白布,十分不忍地睁开了眼睛,顿时老泪纵横,心中悲愤无以言表,胸口如同压着一口大石,呼吸变的异常艰难,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然后一下坐在了地上。“童家,我要灭了你全门!”看着维枢千疮百孔的身体和咽喉处插着的三尺铁枪,郑弘礼完全丧失了理智,挣扎着站起提起长枪就要去找童家拼命,被郑弘义拦住。郑弘忠看见此举十分不满:“二哥,你拦大哥干什么,让我们兄弟几个杀向童家,为贤侄报仇。”“住嘴”郑弘义朝郑弘忠大吼一声,“大哥,现在我们六合门损失惨重不宜大战,不然恐怕不仅不能为贤侄报仇,还会搭上咱们六合门百年基业。以我之见还是先修养段时间,另外等父亲回来再去报仇也不迟啊”郑弘礼逐渐冷静了下来,长枪重重扔在了地上:“童家,这个仇我六合门记下了。”说完蹲在地上,用手慢慢帮维枢抹去了脸上的血污。其姝和其娴趴在维枢尸体前分别抓着他的手在痛哭流涕,维桢则趁着众人不注意持枪走了出去。
剑秋走出山洞,感觉无比的迷茫,不知道要去向哪里,于是就地盘坐了下来去体悟身体的变化。此时剑秋二目垂帘,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陷入了坐定状态,周围的一草一木,一响一动皆映入心里“原来进入精级,六识会如此灵敏”剑秋兴奋的感慨了一句。然后起身,从怀中掏出了两本书,思忖片刻又将《嗜血魔功》收进了怀里,身形一动,练起了《金蝉身法》,原本难以领悟得招数到现在迎刃而解。剑秋欣喜若狂,速度提升到了极致,比起之前快了岂止数倍。由于幻湮只是封存了大部分内力,留下了剑秋经脉可以承受的部分能够运用,剑秋尝试运转,一开始并不得法,努力了很久才摸到门路,剑秋惊奇地发现:原本那种力亏体累之感也消失了,反而感觉丹田微热,一股温和的暖流流过全身,好像全身有用不完的力气。剑秋运转内力高兴地大喊了一身,声音响彻云霄。青云梯上,一人听见传来的喊声,脸上立马露出欣慰之色。
“下面还有人,不会是那小子没死吧”青云梯上的郑和不可思议地说到。道衍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下降的速度,他一手抓着青云梯中间的横杆,双腿悬空,然后突然松手,下降几丈后又去抓住横杆,停顿片刻,然后再松手,就这么颠来倒去几十次道衍就已到了崖底。郑和则两手分别抓着梯子两侧的竖杆往下滑去,此时也已过半,再看其他锦衣卫小心谨慎地沿着青云梯慢慢往下爬去,深怕一不小心跌下悬崖,才在崖顶部没有移动多少。道衍一落地便立刻朝着声音的方向赶去,犹如离弦之箭,偶尔脚踏草木借力,行过之后细草不折,只是随道衍飞跃而带起的风摇曳。此时天已大晴,万里无云,风和日丽,空中偶尔有几只鸟飞过,天地间一片静谧,静谧的很容易让人忘了刚刚的的山崩地裂,地动山摇。剑秋躺在地上,还沉浸在突破的喜悦中,突然听到远远一阵疾风吹过,剑秋并没有在意,闭上了眼准备享受着难得的惬意,可眼前的安静祥和却让他不禁想到桃花源般的万花谷,接着又想到青阳子几人,剑秋突然站起“不行,攸宁肯定以为我已经死了,指不定多么难过,我要想办法上去!”想到此,剑秋不再犹豫朝悬崖发向走去。
圣医教内,花姑子半躺在竹床上,手中拿着一个酒葫芦和一本书在回忆以往,泪水逐渐模糊了双眼,一抬头却发现了站在了门前的百里长风:“师父,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来”花姑子赶快抹去了脸上的泪水。“我已将你两位师兄安葬好了,你不要太难过了”百里长风慢慢踱步进了房间,看着如此难过的花姑子,他心里同样也是不好受。“另外……”。“师父有话请讲,不必为难”花姑子见百里长风吞吞吐吐,知道他有话要说。
“你的腿筋骨尽断,想要复原极其困难。《青囊经》中倒是有生骨续筋之法,但需百年血参做药引,这百年血参极其罕见,可遇而不可求,不过我已吩咐弟子去寻找,你不要着急”百里长风深知这百年血参的罕见程度,想要寻到无疑于大海捞针,内心十分愧疚和失望“连自己徒弟都医不好,真是妄称什么青衣圣手”百里长风心里不禁自嘲到。花姑子也看出了百里长风的为难:“没事,师父不必操劳了,反正我已厌恶这江湖恩怨,决定终生待在圣医教,站着和躺这又有什么区别?徒弟还有一事相求,还望师父答应”。“你且说来”百里长风坐在了竹床上。“攸宁去找剑秋也有几日了,可迟迟没有消息,我很是担心,还望师父差遣几个弟子去找寻他们”。花姑子皱着眉头,十分担心攸宁的安危。“你不必担心,我已派遣人去找了”。
下过雨的道路泥泞不堪,但仍是阻挡不住飞驰的马车。马车内,攸宁眉头紧锁,怀中紧抱着剑秋的玄铁重剑;“已经好几天过去了,剑秋到底会不会出事?”攸宁用力摇了摇头,不敢再往下想。马车外八个个六合门弟子统一一袭黑衣,左臂处用红线绣着一虎头,头戴斗笠,手持椆木枪,威风凛凛。其中左右三人胯下骑着枣红马分别跟在马车两侧,一人驾着马车,还有一人骑在黑色高头大马上,走在最前。令人费解的是每个人脚上蹬着一双木屐,鞋底安有两个木齿和连带着几个抓钩。原来岳武六合门蒙遭大难,维祯和其姝走不开,郑弘礼选了七个可靠的弟子陪同攸宁,又搜罗到了几双墨家复制改良的谢公屐。一行人飞速朝悬崖方向赶去,不觉到了蜀地,道路愈发崎岖,两侧的高山也逐渐多了起来。
马车内的攸宁正在担忧,突听得一声惨烈的马嘶声和“咚”的一声落地声,紧接着马车紧停,攸宁身子猛地往前一顿差点被甩出车外。攸宁忙探出头去看,发现马车前不远处悬着一条铁链,飞驰的黑马被铁链一绊重重翻仰在地,马上的弟子直接被甩飞出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接着从道路两侧窜出三十多手拿快刀的劫匪,迅速将马车包围了起来,为首的是一眼戴眼罩,额头上有一长长刀疤的壮年男子,满脸胡茬,头顶一团乱发,手拿一把阔刀推开小喽啰站在了众人前:“此,此山是我,我开;此,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啊留……”“留下买路财”他旁边一手持花伞穿着花哨的男子朝他白了一眼,替他说了出来。那头领急得满头大汗“用,用的着你说吗?我会,会说话”。
“草寇山贼,敢劫我岳武六合门的人,报上名了,爷爷枪下不死无名之鬼”。其中一弟子走上前手中长枪重重往地上一顿,其他弟子则站在了马车周围。“管,管你什么六,六合门,到了我熊家三煞的地盘,是龙忒盘,盘着;是虎忒卧着。今儿爷爷心,心情好,留下马车,爷爷放,放你们过去”。那熊庆说完,已经双眼发直,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留下马车?好啊先问过我手中长枪”。说完那弟子长枪一抖,宛了个枪花,朝熊庆扎去。“给,给脸不要脸,都给我上。”那熊庆朝众喽啰一摆手,然后扛起阔刀朝已到面门的长枪砍去。双方立马站成一团,但一群乌合之众哪是六合门精锐的对手,不一会儿地上倒下了十多个喽啰的尸体,手拿阔刀已到力级通境的熊庆和其中一弟子打的不相上下,一时难分胜负。那手持花伞的名曰熊月,是熊家三煞的老三,也是力级通境,正和另一弟子纠缠。马车里的攸宁也从车中走,拔出佩剑加入了战团。熊庆没料到对手如此难缠,再拖下去等喽啰被杀尽,其他弟子空出手来,还真要吃不消。“老,老大,还不出来。打,打不过了”熊庆一边仓促应战,一边朝身后大声喊到,脸憋的通红。
“废物”从一旁走出一男子,头发用青带束起,身着白衣,腰配白玦,红唇皓齿,眉清目秀颇具风流,自从他出来眼睛就没离开过攸宁半寸。“好俊俏的小女子,留下来给我做压寨夫人可好,保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此人便是熊家老大—熊敖,看见攸宁的美貌后垂涎欲滴,双手来回搓着向攸宁走去,完全不顾正在打斗中的众人。“休得浪语,接我一枪”一弟子逼退正在交手的几个喽啰,横枪朝熊敖拦腰扫去。“滚开”那熊敖连看都没看那弟子一眼,长枪离腰际不足三寸时突然出手,一把抓出枪杆,抬脚踢向了那弟子腰际,直接将他踢翻在地。那弟子没料到熊敖出手如此之快,没来得及反应就直接失去了战力。
熊敖片刻间重伤一名六合门弟子,没有停顿,径直走向攸宁。已入精级的熊敖功力远超六合门的弟子,面对或扫或扎来的长枪都轻松躲过,并随意出手就重伤了想阻拦他的人,顷刻间又有四名弟子倒在了他的脚下。与熊庆、熊月交战的那两弟子立马陷入众人的围杀中,不一会儿就身中数刀,倒地不起。那些喽啰又将受了重伤的弟子残忍杀死,本来将近十人之队现就剩下了攸宁自己。
攸宁看着一步步朝她逼近的熊敖,内心十分害怕,挥剑朝他砍去,被熊敖一个转身灵巧躲过,并在躲过瞬间摸了一把攸宁的俏脸,攸宁大骂一声流氓,心中十分恼怒,转身挥剑刺向了熊敖的胸膛,却被熊敖一把抓住了皓腕,熊敖手一用力搂住了攸宁的蛮腰,将她一把搂入怀中,十分轻浮地低头嗅了一下攸宁的头发,然后一脸享受状的闭上了双眼。攸宁挣脱开来,自知不是熊敖的对手,不堪其辱的攸宁提剑往自己秀颈上抹去。
熊敖伸出双指夹住了剑身,左手迅速在攸宁身上点了两下,攸宁身子一软往后倒去,被熊敖伸出右胳膊接住,然后左手放在了攸宁的腿弯处将攸宁抱了起来:“小美人,我怎么舍得你死呢”说完抱着攸宁向前走去,周围小喽啰立马爆出了一阵欢呼声。攸宁被熊敖抱起,全身酸软动弹不得,眼神冰冷凶狠地盯着熊敖,心里却如坠入冰河般绝望无助:“放了我,不然我早晚不会放过你!”“哈哈,我到很是期待你怎么不会放过我!”面对攸宁的威胁,熊敖不怒反笑,上下打量着怀中尤物,眼神中燃烧着欲望之火,仿佛要把攸宁焚尽。攸宁看见熊敖的眼神,脑子里全是被凌辱的画面“剑秋,你在哪?快来救我!”攸宁仅存一丝幻想,心里无助地呐喊着。
剑秋施展着身法向悬崖处赶去,远处的破风声越来越真切,越来越近,剑秋心生疑惑但仍未停住步伐。正在疾行的道衍早已察觉到有人向他的方向赶来,于是加快了速度。正在行进中的剑秋感觉离那疾风声越近,身旁的空气好似变得愈加粘稠,使其身法施展的越来越滞涩,速度慢慢降了下来,接着身子一顿,好像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屏障被重重弹飞了出去:“谁?”剑秋从地上爬起,知道是有人阻拦他,大吃一惊“难道这崖底还有其他高手?”。“小施主慌里慌张是要赶向哪里?”道衍慢慢停了下来,站在了剑秋面前。“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崖底?”剑秋在看着慈眉善目的道衍,并没有感到一丝丝的敌意。
道衍并没有说话,手掌一动,一股风吹过,将剑秋的衣襟吹开,露出了项间鲤鱼形的玉佩。“果然是你,你还活着!青阳子看来是得到了百里长风的真传,将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再见到你!”道衍情绪有些激动。“你是?”剑秋不由得想到青阳子曾说过杀他父亲的有一个使禅杖的老和尚“当年将我父亲打下悬崖的有你吧”剑秋语气立马变得冰冷起来。“对,当时我确实在场。”道衍不予否认。“老贼,还我父亲命来!”剑秋再也控制不住,双眼通红,明知道衍武功深不可测,自己不是对手,但仍是手持金刚伞冲了过去。道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手往上一扬,向他冲来的剑秋立马凌空而起,悬在了空中,任剑秋如何挣扎都动弹不得“老贼,杀了我吧,不然早晚一天我会亲自手刃了你,为我父亲报仇。”剑秋因奋力挣扎,颈部青筋暴起,面色血红,有些狰狞。“想死吗?好,那老衲就成全你。”说完一掌拍向了剑秋胸膛,以道衍的实力杀死剑秋犹如碾死一只蚂蚁般简单,剑秋双眼一黑,重重落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那道衍并没停手,手一挥四周石头纷纷朝剑秋砸去不一会儿就将剑秋严严实实地掩埋住了。做完这一切,道衍转身朝悬崖方向走去。
“不想死的话放下那个女子!”一声不大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传入了熊敖的耳朵,声音是个女声却丝毫没有感情,接着片片桃花缓缓落下,仿佛降了一场花雨,空气中弥漫着清淡的香气,一白衣飘飘的女子踏着纷纷桃花慢慢落了下来,站在了熊敖面前。那女子面戴白纱,看不清面貌,眼神却是冷若冰霜,给人一种不可亲近之感。熊敖看了那女子一眼,顿时被那女子清冷的气质所折服,熊敖将攸宁慢慢放在了地上,昂首挺胸的朝那女子走去:“哈哈,老天还真是开眼,今天一下送来两个小美人。来吧,让小爷好好宠幸宠幸你”。“找死”,那女子冷哼一声,手一甩袖中三尺白练疾射而出。熊敖并没看出那白练厉害之处,伸手想去接住,他见识之后已是后悔不及,白练将他胳膊齐齐从中间劈开,之后更是将他半个臂膀削了下来,然后缓缓落在了地上,被染成了血红色。众人看见那女子武功如此高强,早已做鸟兽散状,那女子望着逃跑的众人并没有出手阻拦,而是走到了攸宁身旁,伸手解开了她的穴道,手微动将地上攸宁的佩剑卷了起来,递给了攸宁:“那淫贼随你处置。”攸宁接过佩剑,怒火中烧,朝熊敖一步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