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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薄罗裳,
软语嗔情郎,
生死无定日,
莫负好春光。
苏晓茹的身影袅袅婷婷的从里屋走出来,径直走到他的面前。
一头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肩上,穿着一身象牙白的丝绸睡衣。
估计是洗澡之后没有擦干,有的地方被水沾湿,贴在身上。扣子也没有扣好,随着身体的摇摆,领口不时的闪出一道耀眼夺目的洁白,上下抖动间波涛汹涌,动人心魄。
纤细的腰肢更显出她完美的曲线,小腹之下透出那一抹阴影有着水墨一般的神秘色彩,让人忍不住想去解读那亿万年来生命传承的原点。
刘天一就那么愣愣的看着她,看着她轻轻的打开自己的伤口上的绷带,看着她惊愕的表情。
苏晓茹盯着他的伤口看了半晌,突然抬起头,直直的看着刘天一的眼睛说:
“我要你娶了我,就在今天晚上!”
刘天一叹了口气,轻轻的把手从苏晓茹手里抽出来,淡淡的说道:
“不早了,你早点睡吧。”
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苏晓茹径直坐进他的怀里,脸色微红,眼神迷离中却透着一丝决绝的坚定:
“刘天一,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但是我确定,你一定不是当初抓我上山的那个土匪了!或许一个人的性格可以改变,但是那些莫名其妙凭空出现的武器装备,还有你身上这些伤口却足以说明一切了!”
刘天一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苏晓茹伸手捂住了。
“你不要说话,听我说,我怕自己以后都不会再有这样的勇气了!”
刘天一没有动,静静的看着她。
他知道,苏晓茹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儿,她受过高等的教育,至少在当时来说,算得上是绝对的高等教育,有些事情,自己无法做到瞒天过海。
苏晓茹把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上,双眸微阖,语气轻柔的呢喃道:
“自从奉天城那次之后,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是一般人,而且,你虽然是个土匪,但是处处针对日本人,这其中的原因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会爱上你!”
她说出这句话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靠在刘天一怀里的身体愈加的绵软无力。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接着说道:
“如今世道不太平,日本人的野心显然不止是奉天而已,我无法预知未来,但是我想要把握现在!我只是个女孩儿,也不想去做什么拯救天下、拯救苍生的英雄,但是,我却想要陪在这个英雄身边,陪着他一起走过每一段路,无论长短,无论生死!”
刘天一还能说什么呢?
自己难道真的对这个女孩儿没有一点儿私心,没有一点儿感觉吗?那为何要时时将她带在身边?又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她的妈妈?
身处于这样的年代,死神随时都会降临,说不定什么时候刺刀和子弹就会结束自己或者是他人的生命,有些时候,你以为是为对方好的,却不一定是对方想要的。
何必给彼此都留下遗憾?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
红罗轻扬,浅吟低唱,情到深处,爱意绵长。
。。。
飞龙岭。
胡九爷和各个绺子的当家都已经睡了,独眼雕和二狗、白皮三个仅存的飞龙岭四梁八柱围坐在一张桌子前,一碗接一碗的喝酒。
独眼雕“啪”的一声摔碎了手里的酒碗,怒声骂道:
“刘麻子这个王八羔子,还他娘的成了精不成?老子明天就带着崽子们踏平他的卧龙岭,割下他的脑袋当尿壶!”
白皮阴恻恻的一笑,低声说道:
“老大,你以为,咱这飞龙岭最后还能剩下啥?”
独眼雕一愣,旋即不耐烦的说:
“你他娘的有屁就放,别他娘的不阴不阳的说话,老子烦着呢!”
白皮冷冷的“哼”了一声,淡淡的说:
“你没看出来胡九爷那个老王八蛋的意图吗?他这是要趁机吞了咱这飞龙岭,剩下那几条野狗都是等着分一杯羹的!”
独眼雕撇撇嘴,不屑地说:
“不可能!你没听九爷说了吗?谁他娘的把刘麻子的狗头带回来,谁就能做这飞龙岭的大当家!咱飞龙岭的山头还能叫人拔了去?”
二狗喝了口酒,重重的把碗放下,黑着脸说:
“老子早就看出来这几个狗娘养的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他娘的安好心!老大,老五说的对,他们就是想分了咱这飞龙岭!你看,咱这一天,崽子们折损了一半儿还多,妈的!再打下来卧龙岭,恐怕也就能剩下百十来个,到时候各山头肯定他娘的打着帮衬咱们的名头派人来咱飞龙岭,时间长了,崽子们就都归了人家了,剩下咱们几个空壳子,能有啥用?”
独眼雕眼睛瞪的溜圆,“啪”的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说道:
“不他娘的可能!谁敢上老子嘴边拔毛?!老子一枪崩了他!”
二狗还想说什么,却被白皮伸手给拦住了。
“算了,老三,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大当家的仇必须得报,这几个瘪犊子就是算准了这一点,咱们唯一能想的办法就是,跟他们要点儿人,到时候尽量保全自己的崽子。”
独眼雕瞪着仅有的一只眼睛想了想,瓮声瓮气的说:
“那就这么办!睡觉!别他娘的合计了!”
。。
卧龙岭。
清晨的阳光很温暖,尤其是照在相拥熟睡的两个人身上的时候。
苏晓茹似乎不太喜欢眼前的光亮,把头往刘天一的怀里钻了钻。
刘天一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尽管佳人在怀,但是他还是有些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悄悄的从炕上下来,披上衣服出了门。
昨晚也是累了,直接就睡了,早上苏晓茹起来肯定是要洗澡的,他要先让人烧水。
刚出门,迎面就撞上了苏晓茹的妈妈。
刘天一有些尴尬的朝她笑了笑:
“阿姨,您早啊。”
苏母斜着眼睛瞪了他一眼,绷着脸说:
“阿姨?你还管我叫阿姨?!”
刘天一见她面色不善,缩了缩脖子,磕磕巴巴的叫了一声:
“。。妈。”
苏母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嗯”,转身走了,留给他一个略显酸楚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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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莫问平安途,
生死相随不言苦,
君行千里血万丈,
妾自相随黄泉枯。
刘天一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讪讪的去让人烧水了。
初醒时略显倦怠的佳人的确让人难以把持,但是刘天一却不得不强行把身体中熊熊燃烧的火焰给压下去。
如今形势危急,别说那另外的八个绺子随时有肯能兵合一处、将打一家,就算是白龙岭一家打上门来,自己这小小的卧龙岭也根本就抗不了多长时间。
首先,就是不占天时。
日本人打下奉天之后一路向北推进,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就占了整个辽西和一大半的辽东,虽然也有些有骨气的将领敢于违命反抗,但是终究是寡不敌众。
刘天一心里清楚,小鬼子之所以没有对百姓进行大规模的屠杀,是因为他们还需要这些百姓来维持城市的正常运转、土地农田的耕种。
他们要的是一个根据地,为了七年后的全面侵略打下坚实的基础。
这片土地上有着太多那个小小的岛国上面没有的矿产资源,地大物博这个词可不只是一个华丽的比喻。
在这79万平方公里上,有着数不清的珍惜矿藏资源,好不夸张的说,要是没有事先占了东北,又经历了七年的漫长搜刮积累,以小鬼子的国力,根本就不足以支撑一场长达八年的军事战争!
然而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在经历了晚清的懦弱和几十年的军阀混战的动荡之后,已然彻底麻木,根本意识不到即将面对更为悲催的被压迫、奴役的命运,根本就不想也不愿反抗。
面对数以万计荷枪实弹的军队,自己又能做的了什么?
其次,不占地利。
要想对抗军队,别说是个秃山包一般的卧龙岭,就算是整个九龙山,在一场大规模的军事战争当中又算得了什么?
想要一夫当关,总要先有个“关”才行啊!
再次,不占人和。
99%以上的百姓根本就不想反抗,只是想着活一天算一天,认为换了哪个皇帝自己都是喊万岁的主儿,想要得到支持,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这些人麻木多年的神经必须要在鲜血的洗礼中才能被唤醒,如果自己现在去发动群众,做什么抗日宣传,恐怕那些传单就只能被放在村头的厕所里当草纸了。
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的仗,他该怎么打?
“唉!”
刘天一坐在椅子上,一声长叹。
苏晓茹洗过澡,坐在床边擦拭头发上的水珠。见他满面愁容的坐在那里叹气,幽幽的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后悔了?”
刘天一下意识的“嗯”了一声,下一秒一只枕头就朝他飞了过来,正砸在他的脸上。
他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赶紧赔着笑脸走过去,好言安抚。
苏晓茹见他紧张的样子,“噗嗤”一下笑了,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的脑门儿上点了一下,娇笑着说道:
“看你那傻样儿!”
接着,她缓缓收起脸上的笑容,轻轻的偎进刘天一怀里,平静的说:
“不要想那么多了,没什么可担心的。两天之前,就算打死我我都想不要自己会杀人,但是当那个日本女人的鲜血溅在脸上的那一瞬间,我惊讶的发现内心居然没有一点儿恐惧!好像我杀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企图咬死我的疯狗!”
刘天一看着她说话时脸上闪过的那一抹狠辣,不知道是该难过还是该欣慰。
苏晓茹把自己娇嫩的俏脸贴在他的脸上,轻轻的摩挲着那些坚硬的胡茬儿,呢喃着说:
“国之将破,家亦难存,国破家亡,生死何忧?”
刘天一听完,惊讶的看着怀里双眸微阖的人儿,久久不语。
原本他还担心苏晓茹会很难度过杀人之后的心里障碍,但是没想到这个女孩儿的精神居然如此强大!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被逼无奈吧。
吃过早饭,他把M249和两箱子弹装上车,穿好装备,背上那把AWM就上了车,他要去摸摸情况,否则就只能处于被动,那不是他的性格。
从花狗那儿问清了各个绺子的大致方位,刘天一打算先去距离最近的剑龙岭打探一下。
AWM配15倍镜,要是剑龙岭的徐大棒子真有什么动作,就一枪崩了他。
没想到下山没多久,就远远的看到从飞龙岭的方向来了一大波人马。
个个身上披麻戴孝,离着几里地就能看到白花花的一片。
“操你妈的!”
刘天一低声骂了一句,把AWM架在车顶上,透过15倍镜仔细观察。
粗略的看了一下,那群人少说也有300多。
而且,在队伍的最后面,跟着的是胡九爷和他的军师“判官”。
刘天一咬咬牙:
“果然如此!”
转动枪口,头一个就瞄上了那个军师。他几乎可以确定,这小子肯定是个日本人!
但是想了想,又把枪口往下压了压,瞄在了大腿上。
“叭!”
子弹不只穿透了判官的大腿,还穿透了身下的马肚子,那匹马悲鸣一声,往前蹿了几步,倒在地上不动了。
“叭!”
又一声脆响,胡九爷仰面从马上栽了下去,脸上一个透明的窟窿,前小后大。
刘天一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转动枪口寻找独眼雕的身影。
第一枪响的时候,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但是第二枪之后,那些喽啰顿时呼啦一下全都趴在了地上,一个个低着头,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土里,根本就分不清谁是谁。
刘天一没有再开枪。
这么多人,等他一个一个瞄过去,前面的早就杀进卧龙岭了。
而且,一挺机枪也根本压不住这么多人一起冲锋,如果人与人之间的间隔再大一点儿,那就更没有什么用了!
“妈的!”
刘天一愤怒的收起枪,调转车头上山,刚走了不远,就看到左侧的树林上方冒出一阵红色的烟雾。
“我操?!”
猛的一脚踩下刹车,从车上跳了下来,快速朝树林中跑去。
他心里隐隐能够感觉到,这次的即将出现的那个箱子,能够帮他度过眼前的难关!
当那三只半米多长的绿油油的铁管儿出现在他的眼中时,刘天一差点儿乐的蹦起来,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我,我,尼玛,这,这真是牛逼了我的绝地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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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人间一条命,
悠悠佛前一盏灯,
即以不念同族义,
老子送你向西行!
刘天一强压着内心的激荡,取出那三根绿油油的铁管儿,把下面那十几个小箱子搬出来,飞快的搬到车上。
来来回回的跑了十几趟,但是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累。
把那三根绿油油的小铁管儿一字排开,和铁板支架组合到一起,三门崭新的60毫米迫击炮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刘天一站起身,冷冷的看了一眼远处那一片白花花的人影。
既然一心想装逼,老子送你大飞机!
已经是深秋时节,草木皆黄,一群白花花的影子简直比秃子头上的虱子还要明显。
预测距离、调整表尺方向,取出炮弹,送进炮膛。
“咚、咚、咚、、、”
“啾、啾、啾、、、”
“轰、轰、轰、、、”
击针撞击炮弹底火,炮弹弹出炮膛,沿弹道飞行,落在目标区域,撞击引爆。
这一系列的声音听在刘天一的耳朵里,犹如一曲美妙的乐章,把那些诸如莫扎特贝多芬一类的天才光环完全掩盖。
这才是人间最美丽的声音!
那群披麻戴孝的土匪瞬间被炸了个人仰马翻,七荤八素。这些人哪见过这个阵势?在牛逼的土匪也只不过就是亡命之徒而已,没有一个懂得战术的。
好多人站起来转身就跑,正好给了纷飞的弹片准确的目标。
几分钟之后,三百来人的队伍就只剩下了遍地哀嚎的伤员和喊不出来的尸体。
刘天一扔出去三十多枚炮弹,几乎就全歼了那些土匪。
这样的战果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要不是那些人慌乱间瞎跑一气,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效果。
透过AWM的瞄准镜,看到剩下的那十几二十个人没命的往回跑,他的嘴角闪过一抹残忍。
上车、关门、踩离合、挂挡、踩油门儿。
车子轰鸣着冲了出去。
红绿灯?交警?路障?
去他妈的,今天老子就要爽一波卡丁车!
时速多快他不知道,但是追上两条腿的人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见人就撞,这就是刘天一的目的!
有机灵的直接往山里跑?不怕!还有AWM呢!一枪一个,丝毫不拖泥带水!
刺耳的摩擦声中,车子停了下来。
刘天一拎着AWM下车,走到半个身子压在车轮下的独眼雕身边,蹲下身子,狠狠的朝他脸上吐了一口痰。
“怎么样?一只眼儿,还想不想杀老子了?”
独眼雕张了张嘴,暗红色的鲜血顿时溢了出来。
“咳咳,刘,刘麻子,老子,做鬼都,都不会放过你!”
刘天一看着他那只独眼儿,伸手从地上捡起一截不知道被哪枚炮弹炸断的树枝,狠狠的插进了那只眼睛里,鲜血崩了他一身。
独眼雕的惨叫声还没来得及穿过喉咙,就被刘天一掐住了脖子,生生憋在了嗓子里。
“刘,刘麻子,你,你不得好死!”
他嘶哑的咒骂着,双手摸索着想要找到自己的枪。
刘天一攥着那截树枝转了一下,剧烈的疼痛让独眼雕几乎昏厥。
由于刚刚用力太猛,树枝划破了刘天一的手,但是却无法缓解他内心的愤怒与悲哀。
他的声音之中没有过多的恨意,有的只是深深的凄凉。
“记着,下辈子,让你爹给你生两只眼睛,看清了路,别跟错了人!做坏人没关系,那至少还是人,但是给日本人当汉奸,那就连狗都不如了!”
说完,站起身,摘下AWM,一枪打爆了独眼雕的脑袋。
在死人堆儿里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趴在地上装死的“判官”。
刘天一也不废话,一枪托砸在他的后脑勺儿上,扯起一条腿拖着就走。
回到山寨,苏晓茹见他满身是血,赶紧转身回屋把医疗箱拿了出来。
刘天一摆摆手,略显颓然的说了一句:
“没事儿,不是我的血。飞龙岭,没了。”
从车上往下卸东西的时候,刘天一发现其中一个箱子里装的不是炮弹,而是一个个的注射针管,都是单包装,里面是带着淡淡颜色的液体。
刘天一看了半天,脑海中才跳出来四个字:
“肾上腺素。”
但是这东西在游戏里面牛逼,但是现在怎么用?难道真给自己来一针?
不过不管怎么样,既然出现了,就肯定有它出现的意义。
小心翼翼的把东西收好,转身对花狗说:
“你去,把那个苍井什么的小鬼子给我弄来。”
花狗转身走了,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把那个从奉天抓回来的日本军官给“牵”了过来。
对,就是牵过来的,他特么竟然在那小子脖子上弄了个项圈,还把两只手用厚厚的布给包了起来,防止他用手解开脖子上的链子。
哑巴跟在花狗身后,链子的另一端缠在他的胳膊上,另一只手里拎着那把柴刀。
刘天一有些无奈,不过也不好说什么。
“内个,你,你叫苍井什么玩意儿来着?”
花狗笑嘻嘻的接了一句:
“大当家的,这小子叫苍井短茎。”
之前苍井美奈子说的时候,他也没用心听,注意力全在和她谈条件上,现在听话狗一说,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全都喷了出去,呛的他直咳嗽。
“咳咳,我操,咳咳,咋?他爹就知道他长大了肯定短?”
花狗笑了,笑的很猥琐:
“真的很短,只有,这么大。”
说着,朝刘天一比了比自己的半根小手指。
刘天一笑着踹了花狗一脚,转身对苍井短茎说:
“你这名字太难听,以后你叫秋田怎么样?”
那小子是真的吓坏了,缩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刘天一又问了一句:
“你说你是工程师,那你是设计什么的?”
秋田不敢抬头看他,嗫喏着说:
“我是,学习土木工程、建筑设计。”
刘天一又跟了一句:
“那你来中国干什么?”
“我是,我是来给帝国的军队设计建造军事工事的。”
刘天一的脑海中顿时浮现了那一个个的炮楼!这玩意儿在这个年代,的的确确是管用!
要是能在这九龙山上修建几十个炮楼,那只要没有飞机火炮,步兵根本攻不上来!
想到这儿,他立刻换了一副表情说:
“秋田呐,你看啊,你就是个工程师,在哪里修建都是你的设计,这样,你就在我这儿建,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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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煮豆燃豆萁,
奈何手足不争气,
良言难劝该死鬼,
来世莫失民族义!
那个秋田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连连摆手说道:
“不,不行,我是要为帝国效力的,不能那样做!”
哑巴虽然耳朵不好使,但是眼明手快,两步跨到秋田身边,柴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登时浮现一道血线。
刘天一赶紧摆摆手,示意哑巴先别动手,自己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秋田身边,伸手勾起他光溜溜的下巴,淡淡的说:
“我们中国人有句话叫敬酒不吃吃罚酒,相信你们这帮小鬼子也是听说过的,不过你们智商有限,估计理解的不够深刻,老子今儿就免费给你上一课,让你深入的了解一下我泱泱华夏五千年文明的沉淀!”
说完冲花狗使了个眼色,花狗心领神会,转身拿起门后杵着的门栓,抡圆了狠狠的砸在秋田的小腿上。
“啊!亚一,亚一,亚麻跌!”
刘天一乐了,伸手拦住了花狗笑着说道:
“你他妈的,多亏老子能听懂这句,要不然你特么又得挨一下!说吧,到底给不给老子建炮楼儿?”
秋田瘫在地上,痛苦的抽搐着,估计那条腿的骨头肯定是被打裂了,疼的脑门儿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咬着牙挤出一句话:
“这,很难办,要,很多的,劳力,还有,需要,很多的,材料。”
刘天一嘿嘿一笑:
“这都用不着你操心,给你三天时间,把图纸给老子画出来,要是你再敢耍花样,老子就把你三条腿都打折!”
说完就让哑巴把他“牵”了出去,又嘱咐花狗说:
“给他收拾一下,别那么栓着,就让哑巴看着他,小心一点儿。”
花狗点点头,转身走了。
刘天一坐回椅子上,有些头疼。水泥倒是不难,肯定买的到,但是人工劳力去哪儿找?总不能下山招工吧?哪个老百姓敢来土匪窝里干活儿?还能相信土匪能给钱?
这些还都是后话。
当务之急是要如何处理好这九龙山的土匪,这才是首要大事儿!
胡九爷死在了卧龙岭的地盘儿上,人家一绺子的人马能就这么算了?但是道理在这个时候明显是没有子弹管用的,真是要打的话,还是要找个绝佳的时机,否则,自己这点儿人可就只能是肉包子打狗了!
再说,其他绺子的那些人不同于飞龙岭,他们虽然多少也和日本人有些瓜葛,但是还没到想给小鬼子当走狗的地步,还是可以回头的。
但是白龙岭必须打。
一是为了敲山震虎、杀鸡儆猴;二是因为就算自己想不打,人家也不能干。
说干就干!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刘天一当即一拍桌子,下了旁边的幺鸡一跳。
“点人,下山!”
幺鸡小声问了一句:
“大当家的,下山砸窑?”
刘天一诡异的笑了笑,冷冷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对!砸窑!”
幺鸡立刻兴奋起来,乐颠颠的跑了出去,扯着脖子喊道:
“崽子们!都精神起来!跟着大当家下山砸窑啦!!”
山寨之中顿时响起一阵欢呼。
这些土匪也是在山上闷的久了,别说吃肉了,吃饱都有些勉强,现在一听能下山砸窑,一个个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摩拳擦掌,拎着大刀棍子就冲了出来。
刘天一出去一看,顿时把眉毛皱了起来,高声骂道:
“你们他妈的枪呢?拎着棍子去砸窑?”
花狗赶紧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
“大当家的,老太爷在的时候就立下了规矩,砸窑不杀人,所以崽子们都拿的这个。”
刘天一愣了一下,没想到土匪还会有这样的规矩。
他淡淡的看了花狗一眼说:
“让崽子们换枪,咱们这次要砸和硬点子,没枪不行!”
花狗没有多问,转身让土匪们回去换枪了。
刘天一开着车,带着重机枪迫击炮,土匪喽啰们小跑儿着跟在后面,直奔白龙岭。
没走多远,花狗骑着马跟上来,小声问刘天一:
“大当家的,走错了吧?这不是下山的路啊!”
刘天一笑了笑说道:
“谁他娘的规定砸窑必须是去抢老百姓?咱们这趟砸的,是他妈的白龙岭!”
花狗当时脸儿就白了,急的说话都结巴了:
“大。大当家的,你,这是寿星老上吊--嫌命长啊!那,那白龙岭少说也有四百多号,你看看,咱们这才几个人?”
刘天一撇了撇嘴说:
“你他娘的早上听到山下的爆炸声没?”
花狗点点头:
“听到了。”
“那就是老子收拾了整个飞龙岭的声音!现在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一个小小的白龙岭?”
花狗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什么。
刘天一早上把那个半死不活的判官带回来的时候,花狗就有些担心,但是他不知道刘天一竟然会疯到带人去打白龙岭的地步。
对于刚刚他说收拾了整个飞龙岭,花狗心里有些犯嘀咕,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走了一小天儿,下午两三点中,他们终于赶到了白龙岭的山脚下。
刘天一抬头往山上看了一会儿,密密麻麻的树林把白龙岭的山寨藏的严严实实,根本就看不到。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儿还真他妈的是个好地方!”
让那些喽啰各自散开隐蔽好,刘天一自己从车上把那三门60迫击炮搬下来架好,透过瞄准镜往山上看去。
突然,在半山腰上发现了一群人,看样子得有二三百号儿,个个身上都背着枪,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奔着自己来的。
表尺方向调整好,毫不犹豫的把炮弹放了进去。
一阵擦破气流的飞行声音过后,半山腰上开始了一连串的爆炸,这么远都能听到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刘天一毫不吝啬的的连续扔出去五六十枚炮弹,不知是半山腰,基本把整个白龙岭都来了一波炮火覆盖。
之后又找了一处相对来说的制高点把M249架好,交代花狗说:
“告诉崽子们,一会儿看到有人下山不要着急开枪,等我的枪响了再打!”
果不其然,还没过半个小时,山口的小路上就呼呼啦啦的冲出来百十号儿人,不过都是一副黑乎乎的狼狈模样。
刘天一狞笑着舔了舔嘴唇,再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
“即愿为刍狗,黄泉路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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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怪不留情,
枪响鬼神惊,
血祭家国恨,
昏昏何日醒?
等那些人全都从树林中钻出来,聚集在山脚下的空地上那一刻,刘天一的手指毫不犹豫的扣了下去。
一连串鞭炮般的枪声响起,白龙岭的土匪纷纷倒了下去。
这些丝毫没有战术意识的土匪在重机枪面前,连最基本的分散卧倒都不知道,有的还想要挤在人堆儿里,靠肉盾来替自己挡子弹。
这些人对重机枪完全没有基本的认识,尽管M249也被称为班用轻机枪,使用的是5.56毫米子弹,但是加上脚架之后,加大了稳定性和后坐力的缓冲。
尤其是在这样不足百米的距离上,高射速的子弹能把三个人穿了糖葫芦,躲在人的后面只能是当个糊涂鬼而已!
刘天一尽管心中有些不忍,毕竟这并不是自己最初的目的,尽管他们是土匪,但也同样是中国人!
可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外敌入侵,国将不国!这些人居然把手里的枪口对着同胞百姓,只能说是死不足惜!
“砰!”
猛然间刘天一感觉脑袋上似乎是被人狠狠的砸了一砖头一样,身体被撞的瞬间失去平衡,在地上滚了一圈儿,脑袋嗡嗡作响。下意识的一把抓过AWM,飞快的从石头的另一边伸出枪口,透过4倍镜在人群中搜索目标。
那只15倍镜早上回去之后就被他收起来了,现在一时半会儿的根本用不上,不超过1000米的距离根本就用不上15倍镜,否则自己看着就迷糊,何况这区区百十来米?4倍镜足够用了,高了反而效果不好。
很快,他就在人群中找到了手持双枪的胡彩凤。
这娘们儿还挺贼,蹲在一株低矮的灌木后面,时不时的探头来一枪,但是枪枪不落空,自己这边已经有五六个崽子折在她手里了。
她似乎在刻意躲避自己的方向,整个身体都缩在灌木后面,只能模糊的看到她的身形,根本就无法准确瞄准。
刘天一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大致的预测了一下她的位置,果断的扣下了扳机。
“叭!”
一声脆响之后,一道身影顿时从灌木后面摔了出来,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刘天一本来想再补一枪,想了想,又放弃了,翻身回到M249旁边。
一千多发子弹没一会儿就打光了,山脚下空地上那百十号人基本上也没剩下几个还能喘气儿的。
刘天一手一挥,带着人冲了下来,见着活的就补枪,绝对不留活口。
并不是他本心就是这样残忍狠毒,实在是受形式所逼。
除了这白龙岭,这九龙山上还有六个绺子,如果不能彻底的把这些人镇住,自己要整天提心吊胆的不说,弄不好哪天就会翻了船,把命给搭了进去。
他还想留着这条命多活些日子,多杀几个小鬼子。万一碰巧在南京沦陷之前把松井石根给干掉,说不定可以避免这场震惊世界的灾难。
所以,这些人必须死,不过,他们死的有意义。
刘天一在人群中找到了胡彩凤,她没死,只是右侧肩膀上被子弹打了个窟窿,昏了过去。
他没杀胡彩凤,至于原因,他也说不好,只是下意识的觉得这个娘们儿会有用。
刘天一带着人冲进白龙岭山寨里的时候,山上的喽啰只剩下了不足一百人,而且大部分身上都带着伤。
他交代花狗,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山寨中所有的物资打包装上马车,连带着那些喽啰一起压回卧龙岭。
花狗听了之后,不解的问刘天一:
“大当家的,咱既然已经打下了这白龙岭,那这里就算是咱的地盘儿了,咱直接就留在这儿多好,这里……”
刘天一没等他说完,就一脚把他踹走了。
他当然知道白龙岭险要的地势要比卧龙岭好上千百倍,但是,卧龙岭的地理位置等于是九龙山的入口,那些碉堡炮楼必须建起来,否则的话,一旦鬼子的军队到了之后进山清缴,和自己一样直接在山脚下排一波炮火,结果就和今天一样了。
白龙岭不愧是大绺子,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装了十几辆马车的东西。
三十几个人押着近百的“俘虏”浩浩荡荡的下山,回了卧龙岭。
第二天,白龙岭被连根拔起的消息就传遍了九龙山。
各个绺子的大当家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都是同样的反应:瞪着眼睛张着嘴,半晌都回不过神儿来。
缓过神儿来的第一时间都是暴跳如雷的大骂刘麻子不是东西,坏了九龙山的规矩,不过暗地里都是惊的心惊肉跳。
这也难怪,白龙岭和飞龙岭可是九龙山最大的两个绺子,合在一起人数都快上千了,就这么被刘天一几十个人给端了,何况他们这些苍蝇腿、蚊子肉?
这里面唯一不感到愤怒的,就是秦五月。
她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丝毫没有感到意外,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进来报信儿的喽啰还以为自家当家的是气糊涂了,赶紧又说了一遍。
秦五月轻轻的笑了,笑的很灿烂。
“怎么?你感觉很惊讶?其实那天在飞龙岭我就知道,这个刘麻子肯定会这样做,只是没想到他还真有这样的实力!”
说完,她深深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当年最后一次见到这小子的时候,看他一副熊包蛋的样子,还以为刘大炮养了个软蛋,没想到,是老娘走了眼呐!这小子,不一般,不一般……”
说着站起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临进门之前,轻声说了一句:
“派人去卧龙岭送拜帖,老娘要去卧龙岭看看,看着小麻子到底拉的什么屎!”
秋田的确不愧是土木工程的专家,图纸很快就画出来了。
刘天一虽然没有专业的眼光,但是那玩意儿是塔还是井还是能看明白的。
当即立刻派人下山采购各种材料,力求在最短时间内竣工。
同时派人给剩下那六个绺子送信,名义上是邀请大伙儿到卧龙岭谈谈这件事情,实际上就是要在鬼子的军队到达之前先把“地基”打好,建立坚固牢靠的“根据地。
送信的刚走,送拜帖的就到了。
对于这个秦五月,刘天一到是有几分好感。
当然,与男女之事无关,就是很看好这个女人身上的那股劲头儿。
至少他能够确定,秦五月一定不会给小鬼子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