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条,交税问题,士子官员要不要交税?
杨广表示,那自然是要的。怎么能有人不交税呢,有句话不是叫:税收和死亡是人生无法避免的两件大事。至理名言啊。
科举得中者免税这个头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姑且就算作老朱吧。
老朱想法是好的,那时的读书人和汉唐时期已经有了巨大区别。经过了宋朝的洗礼,读书人早就把老祖宗传下来的尚武精神给丢的一干二净。
一个个都发展成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的文弱书生,都是些高分低能的巨婴。再不给他们一点儿优待,怕不是统统饿死。
宋朝士大夫的名言:“东华门外以状元唱出者乃好儿”,“状元登第,虽将兵数十万,恢复幽蓟,逐强虏于穷漠,凯歌劳还,献捷太庙,其荣亦不可及也!”
状元肯定是好儿,这不能否认,但考得好就真的比国之干城更荣誉吗!说这话的韩琦尹洙要是敢站到杨广面前,看他不活剐了这厮。
所以说,就不能给这帮读书人好脸,你稍微开个头,他们就能吹上天。
老朱为了拉拢这帮文人,给出的优待不可谓不多:
生员便可以免差役徭役,见了县官不必下跪,若违法令则由教官责惩,情节严重者须申报学政革去生员后方能治罪,地方官不得擅责。
明朝的生员指的是经过各级考试入府、州、县学者,通名生员,其实就是秀才。
这些人不但不用交税,更是在法律上给予优待,犯法都不能直接治罪。以至于后面各种官官相护,杀人放火贪赃枉法也不过是贬官去职罢了,回到老家依旧是一霸。
人给自己牟利的时候,脑筋转的比谁都快。洪武时期的免差役徭役发展到明末时,文人不但自己不交税,便是连名下的田地商铺都不纳税!
便是著名的张居正,死后抄家不也有黄金万两,白银十余万吗,这就算好的了。制度性腐败,不要不行。
在杨广看来,做人就两种,要么同流合污,要么挺身而出。张居正要改革,就只能融进去,不然就象海瑞那样,官声倒是清明,人却一事无成,有什么用呢!
所以这制度一定要合理,又要马儿跑得快,又要马儿不吃草,这是不行的,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啊!
好在现在科举初创,各种规章制度任他涂抹,一有问题就可以立即更改。若是穿到了后世科举兴盛的时候,那可就难了。
单单是为一个“士绅一体纳粮”死了多少人,摊丁入亩和火耗归公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地主老爷们是那么好说话的吗?这还是建立在满清野蛮嗜杀的背景下,若是放到明朝,除去洪武永乐,谁提谁死,绝无二话。
好在自己有后世经验打底,不说一劳永逸却也可以避过大部分陷阱了。
官是要拉拢的,生员士子就不必了,所谓的寒门,在地方上也都是小地主,吃穿不愁,免税免役除了加快他们兼并的脚步,没有半点积极作用。
对于这些人,杨广只准备每月给他们发点钱粮,免得把真正的底层读书人给饿死了,别的待遇一概免提。
而且这些考举士子,第一步便是下到地方乡亭锻炼磨砺,将那些经年老吏给轮替了。
说起来,这些老吏才是真正的铁饭碗,不但油水多、权力大,更因是本地人出身,所以这些职位都是父死子继,不过两三代人便能发展成一个地主乡豪。
杨广深知这些人的危害,他永远不会忘记,前世村长一家的嚣张。那村官就好像他们家世袭了一样,从建国到改开几乎是没换过人。截补助卖资产,上下其手,雁过拔毛,就没他们不敢干的。他们一家被抓时,那公布出来的数十套房产,几乎是遍布全国所有大城市了。也不是没人举报上访,没用!跑了还好说,凡是被抓回来的,都没个好下场。若不是后来反腐,这家人怕是能和祖国共存亡喽。
“破家县令,灭门令尹。”“三木之下,何求不得。”这是自古的道理。旁的不说,每逢大灾,百姓都饿的快吃人了,那些酷吏依旧敢紧闭城门,视若无睹。
所以基层的问题,特别重要。甚至可以说,直接关乎国家生死存亡。
杨广便要借这次机会,将基层彻底轮换一遍,不说将那些老吏全都调到京师,至少也得给他们换个地方,异地任职是他的底线。
这些人不愁吃穿,这番作为不过是将他们地头蛇的属性给削弱了。到了新地方,哪怕是再没良心,大约也会收敛一些,注意些吃相了。不然,传扬出去,名声臭了,那可是要出事的。
当然,他也没指望这些人能自律自强,人的好坏是一辈子的,为老不尊的多了去了,乡贤三老什么的更是个笑话。
孔子想要靠仁德、民心这种意识流的东西来限制人的欲望,简直是痴心妄想。
唯有强力的法令纪律方能约束人的恶念。
是以,杨广准备在基层推行举报之法,但凡士子举报吏员,或者吏员举报士子,一旦查实,举报者不但可以记功还能得到被告的三成财产。
这种互告法只能在基层推行,在朝堂则会引起混乱,成为党争的工具。
选举是不可能的,那不现实,古人可是暗箱造作的祖宗。而且选票这东西,除了浪费时间降低效率,并没有实质作用。甚至根本不能解决问题。
这样一来,中级官员有特权有待遇,低级官员有上升的渠道,如此,这些人就没了腐败的借口,以后他反腐也能理直气壮。
想罢,杨广将这些条例陈于纸上,下发政事堂讨论。
高颖说的没错,这种办法效果虽好,但国家财政负担也大,如果没有进项,便是以杨坚二十年来积攒的财富,也不够他挥霍几年。
钱,是个问题。
金融一向是聪明人的游戏,像杨广这种连电话诈骗都无法分辨的人,是肯定玩不转的。
对于钱的概念,他仅知道劣币驱逐良币这个基础原则。
华夏啥都有,就缺金银铜,干脆用劣币也不行,汉武帝的白鹿币、王莽的贝壳
和老朱的宝钞,无不是弄得国家经济奔溃,人民雪上加霜。
倒是有个问题,一直缠绕在杨广心中,华夏古代金银都是以饼状或者元宝状发行的,甚少有金银钱币出现。
这种不规则的形状,不但不利于花销同行,更会导致火耗加重,这对于本就不富裕的金银产量更是雪上加霜,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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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公”还是要进的,咱可是第一名。
为了悼亡先帝,沉寂数月的长安城,今儿个又活泛起来了。素了几个月的京师老少爷们儿们又开始了自己的乐呵日子。
虽然数月不能食肉,口中都快淡出鸟来了。但还有那连番大戏以供观赏,这可不是时常得见的,如此日子也不算太过寡淡。
先是军改,新军建制招兵,首要的便是关陇子弟,听说只要能选上,那便是捧上了铁饭碗。
先不说那饷银和战利品,只那吃喝不愁一项,就够引入注目了。若有家小,也都尽给安顿,这可不是小数目,吃喝不愁短短四个字,道尽了底层艰辛。
这和以前那闲时务农,战士为兵的府兵制大不一样。关中自秦以来便是武夫遍地,能打仗谁耐烦去种地,不谈日后出人头地、封妻荫子。单单是这一身武艺便不能辜负了,男儿汉岂能一辈子拘束在田土泥间。
如今又正赶上那好时候,这般奢遮待遇,尽显皇帝对兵事的推崇,可谓合天应人。
自那政令下发之日起,连日里征兵处的场面可谓火爆。
新兵配额虽多达二十万,要求更是高,不仅要身家清白,身体健壮,还要那有一技之长。
可也架不住八百里秦川汉子的热情,更有那不甘籍籍无名,渴望战阵厮杀的各地府兵精锐赶来报名,旬月间,二十万配额便是满了。
而后便是新兵内校,听说要把这些新兵分作三等,低的且不去说,第一等的待遇便是连这些贵胄子弟也少不得眼红。
如此,长安又多了一个去处,那便是每日里前往南北两军校场看那新兵演武,南骑北步,好不热闹。
没几日,那三等将士分级条件便被好事者摸了个底掉。
那第三等只求身强体壮,弓马娴熟,能明辨方位,通识号令,是为禁军。
第二等便是比照魏武卒一般,要求士兵披三重甲,持戈配剑,操12石之弩,负矢囊内装弩箭50枝,携三日口粮,半天能走一百里,称为武士。
第一等的士卒更要在武士之上进行较武,步战要在新军步军中名列一流,骑战要在新军骑军中名列一流,如此过后,还有考验结阵的阵战、较量兵刃的武关。这一系列考验下来,才能成功入选一等,这群人则被称为锐士。
没等观众将这武士锐士和突厥的射雕手讨论出个强弱来,一种名为大隋皇家邸报的东西便开始流传。
这东西便宜,三个铜板就能买一份回去,便是不通文墨的粗客,也可以到茶馆酒肆听人诵读。
全文都是白话,还有句读,不怕人们听不懂。
每到讲读时间,各大酒肆茶楼便是爆满,针砭时弊之声随处可见。
老百姓不是不关心政治,更不是麻木的,他们只是比较迟钝,对于不是身边的事情不大感兴趣罢了。
不知道的时候还好说,杨广这么派人公开宣讲政令,简直是把官僚的神圣性往泥里踩。
若不是最近官场中流传的加薪和待遇打底,那抵制的人绝不会少。
邸报扑一出现就传的整个长安沸沸扬扬,并迅速传到开封、洛阳、江都、建康等大城市。
天下议论纷纷。
“大权旁落,刁民渐起,国将不国,昏君,昏君啊。”不少人私下里叹息着。
毕竟是统治阶层,贵族里还是有聪明人的。先是铅笔算盘印刷书,现在更是有了邸报这种东西,皇帝开民智的打算显露无遗。
官僚说什么是什么的时代快要落幕了,这日后的官儿,怕是也不好当了。
可惜能看清的大多是上层官僚,作为站好处的大头,他们没有立场反对。而下层官僚,早被那一连串的福利措施冲昏了头脑,即便有个别清醒的也无法对抗这汹涌大势。
且不去说官僚的悲喜,现在杨广正看着手中的奏疏伤脑筋。
新兵分级的概念便是他提出来的,人分三六五等,这兵自然也不例外。
锐士便是古代特种兵了,杨广对于斩首战术是十分热爱的。若是能阵斩敌方大将最好,砍翻敌方帅旗为次。封建时期的战争,统帅的作用无与伦比,一旦大旗倒了或者统帅被杀,那军队就算完了。
即便做不到这两样,那潜入敌国,袭杀国君或者朝堂高官总行吧,国内一乱,军队肯定要受影响。
消耗少战果多,这等好办法,为什么不用。至于挑起双方刺客大战之类的事,杨广是不在乎的。
战争,讲的就是效率,能快速击垮敌方的办法为什么不用,人道什么的都是用来限制弱者的,强者无所不用其极。
就像后世那些人道公约,先不说好多条约大国都没签,便是签了的,一旦开战哪还顾得上那个。
当然,精兵也意味着优厚待遇,更何况是特种兵呢。对于这些人,杨广给出的条件便是每日的肉禽蛋奶供给和家人的供养,哪怕是战死了,也不需要担心,医疗教育这些国家都会负担。
若是得立大功,不但本人升职提拔,对其家属和子女也予以重赏。杨广就是要推广提倡这种,“军功章里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一人立功,全家光荣的思想。
起初他还担心待遇太过优厚,人数多了国家负担不起,如今选拔结果一出来,他就放心了。
参与这次选拔的人有近百万,关陇本地适龄男子和各地府兵都有,几乎是囊括了全国的精锐之士,如此基数也只选出五万二等将士,至于一等更是只有一千六百人。
这个结果却令他有喜有忧,喜得是人数少负担小,百万人才选出这么点,自己有了别人就没得玩了,勇士在自己手中总比在别人手里强。
忧的就是这等精锐要放在谁手里呢?这个人选不但要忠心皇室,还不能和关陇关系太远。
不忠心自然是不行的,像是原主在征讨高句丽后,将手下最精锐的具装骑兵交给了罗艺(隋唐演义中的燕王原形)。
谁知那厮脑后生有反骨,在朝廷最需要他的时候选择自立,割据东北。当时罗艺要是率军南下平叛,以具装骑兵的威力足以扫平中原,那时候隋朝亡不亡还两说呢。
罗艺和杨玄感,这两人绝对是原主心腹了,结果一个为天下先,一个忘恩负义,这般贼子杨广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所以说,这驭下还得靠手段,人心是万万靠不住的。
不能离关陇太远也好理解,防备倾扎。武人不是没心眼,他们一旦起了龌龊,克扣粮草延误战机那都是轻的,临阵转进出卖友军都能干得出来。这事儿,后世关宁铁骑不就常干吗?便是现在也还有宇文述这厮的,他可是有前科的,不得不防。
杨广可不想让自己千辛万苦凑出来的特种兵就这么窝囊的死。所以这统帅人选必须慎重。
他手下的将领中,来护儿和刘整最为可靠,现在来护儿还在长江边上,就只能让刘整统辖了。
这一千六百人将被分成四队,交给李靖、来整、尉迟恭和张须陀带领。信任归信任,后手还是得留的,以防万一。
如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