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侍走过来的时候，伊文等人正在聊关于怪物的事情。
神盾局能够探测到的东西当然瞒不过贾维斯，而且伊文自身虽然对人工智能方面建树不多，但从来就没有放松过对近似卫星等信息收集事物的外在布局。
“纽约暴乱”之际，无论是商业卫星还是军事卫星都在“戏命师”的完美谢幕之下损失惨重。
不过，这也迎来了量子监测技术的飞跃性发展，这其中，格雷斯工业和斯塔克工业都出力不小，自然也所获颇丰。
所以，几乎就在尼克?弗瑞接到汇报电话的同一时间，复仇者这儿也得到了消息。
这也是为什么神盾局局长会把如此重要的事件传达交到死侍手中的缘故，因为共享了格雷泽工业大半个信息网络的神盾局明白：某些紧急的情况，复仇者联盟只会比他们早知道而非更晚。
“好吧，先生们，哦，还有新加入的和我共享‘最美复仇者’名头的娜塔莎女士，你们真棒，让我感觉自己有些多余。”
带着危机感和使命感开口，却发现自己提供的情报毫无价值，所以死侍只好无奈的耸耸肩膀，语气中不免带上了些许幽怨。
“算了吧，韦德，不要一副‘假扮少女约见清纯女网友、到地方后却发现对方是自己父亲’的失望语气，”伊文拍了拍身旁满口报酬却一直努力尝试承担更多复仇者责任的家伙，安慰道：“仔细想想，你的感觉还是很有道理的嘛！”
“你也觉得我是‘最美复仇者’之一？”
死侍煞有介事的反问，自怨自怜可不是他的风格。
虽然因为可能要当父亲以及遇见那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小鬼头的事情，让他变得有些不如以往洒脱，但他可不是苦情档电视剧的参演人员，不会露出一副“不被人需要的我好想去死”的愁苦嘴脸。
要知道，他曾连熬近五个通宵仔细翻阅生理健康的教材，就为找出有可能存在的插图来苦中作乐，这辈子是没指望展示什么叫做落寞了。
“没有之一！”
伊文一本正经的回答。
对于死侍的转变，他一点都不意外。
贱贱或许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有着女朋友需要守护、甚至还可能在未来成为一个丈夫和父亲的他，被“复仇者联盟”的理念激发出“责任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那么，现在还剩下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死侍看着面前被托尼投影出来的怪物行进图以及上面对其接下来前行路径的推测，竖起了一个手指，语气颇为严肃。
“我们也在想是现在就让蔚小姐赶来这里，还是请她待在别墅内作为机动策应。”
“事实上，供能反应堆的受损让我的战衣基本失去了近乎所有的能力，已经没办法再帮助你们更多。”
“如果怪物的降落目标不是这里，能第一时间赶往其降落地点进行牵扯的也只有能长距离空间传送的蔚小姐了。”
“考虑到战斗状态的保持，我觉得现在没必要召集蔚小姐来此。”
“不过伊文也给蔚打过电话了，只要确定了那个怪物的目的地，她就会在同一时间出现在那里……”
回答死侍的是托尼?斯塔克，语气中有着些许不忿。
不是对蔚，而是对自己和伊凡?万科。
虽然被黑蝎装甲打败的事情让他非常气愤，但金属网的特定场域对钢铁战衣供能反应堆的摧毁才是他现在脸色难看的主要原因。
那个该死的怪物来得实在凑巧，紧迫的让他连回去维修战衣的时间都没有，因为这里面还涉及到了贾维斯的编码修改工作，不是说说就能完成的。
短时间内，他已经没有了参与接下来战斗的资格。
瞥了只留有黑蝎装甲的废墟，托尼发出一声冷哼，即使神盾局的行动队没有把昏迷不醒的伊凡?万科带走，他也不会对对方做什么过激的事情。
霍华德?斯塔克的儿子有着他自己的骄傲，不过是一个偶尔占据了上风的失败者，他会亲自用进步告诉对方：为什么自己是享誉世界的发明家而他只能呆在西伯利亚吃雪！
“不不不，”死侍晃动着手指打断了托尼的解释，对方显然误解了他的意思，“我想问的问题是——洗手间在那儿？”
“.…..”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我是认真的！”
被众人围视的死侍一脸无辜，很快就开始了喋喋不休的解释：“我看到金属怪物的第一时间就急忙的赶往这儿，一路上把电门拧到了最底，吓傻的基佬们还以为遇到了了正在机场上跑轨的波音747，哪有时间去解决个人问题？”
“你们听，我现在走路下腹里都有摇晃的水声传出来，就好像我是正生活在海洋的水母一样，这……”
“锵啷——”
长刀出鞘的声音让死侍把到了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他双手微举，看着勾勾手就用力场拔走了自己身后一把直刀的伊文，默默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你这是……”
“时间紧迫，厕所你就别去了，自己下刀把膀胱挖出来吧，反正很快就能长好，也不影响什么！”
边说着，伊文把手里的刀扔到了死侍的脚边。
“对了，切完扔远一点，别和上次一样血糊糊的拿在手里还到处指来指去。”
“呃……”
如此建议让死侍一脸懵逼，他第一次陷入了生理和伦理的交错纠结当中，甚至开始思考“自己究竟还算不算正常生命体”这样的哲学问题。
“你觉得我躲在废墟后面解决怎么样？”
想了一下，并不想失去那种憋到极致后瞬间释放而产生的舒畅感的死侍提议道。
“随你，”伊文不在意的摆摆手，“如果被记者拍到，你以后就只能和布鲁斯一起组个组合去圣费尔南多谷发展了！”
绿巨人的意识空间当中，被提醒而想起了自己黑历史的布鲁斯感觉尴尬和绝望汹涌而来，甚至鸵鸟般的想着不妨就让浩克一直这么出现，省得留有自己去面对媒体。
张了张嘴，死侍还想再说些什么，不过伊文没理他，而是仿佛察觉到什么一样猛地抬头：“来了！”
几乎就在告诫出口的瞬间，贾维斯的声音穿入了几人的耳畔：“警告，观测目标即将下坠，9点钟方向一百米外即最终落点！”
PS：憎恶终于要出场了，抱歉，一写骚话就刹不住车，所以昨天写好的删改成现在这样，没办法，剧情还是要推进的，不能总撩骚吧！
“轰”
宛若陨石天降，红色的怪物狠狠砸在了地上，冲击波裹挟着烟尘向四周扩散，阵阵楼摇地晃之后，周围的繁华尽数变为了废墟。
零星的惨叫和哀鸣在烟尘中接连响起，让耳闻的复仇者们面容铁青。
对方显然是没什么进行友好交流打算的，行事肆无忌惮，仿佛来此就是为了造就杀戮和破坏。
因为距离不远，加之有贾维斯的预测提醒，伊文等人很快就来到了事发地点。
也没用他们等多久，随着尘埃落定，一个身形比浩克还要高大一些的怪物跃出大坑，显露了真容。
令人奇怪的是，他此时已经没有了肉翅和鼓胀的胸腔，体表的颜色也由红色变为了暗青，看起来和浩克确实有些相像，除了双眸冷冰、神色狰狞。
“强大！”
“恐惧！”
“憎恶”
接连煊赫般的吼声在纽约上空回响，饶是从不喜形于色的尼克弗瑞也被“憎恶”嚣张的态度彻底激怒了。
更让他气愤的是对方造成的危害，那突然的加速飞行和下坠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死于冲击波和后续震级的无辜者多如雨坠，被掩埋在废墟之下等待救援的人就更不知道有多少了。
“怎么回事？”
尼克弗瑞对身后的希尔发问，看向她的目光中满是探寻。
希尔是目前神盾局和军方联系与合作的主要负责人，同样也掌管着神盾局特工对军方的渗透和监督工作。
这次事件中，军方的应对反应几乎可以说没有，多疑的神盾局局长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怪物的袭击事件本身就和他们有什么关联。
“刚得到的消息，贝蒂罗斯小姐遇袭，下落不明！”
“哦？”
希尔汇报的消息让尼克弗瑞挑了挑眉，目光深邃的追问道：“罗斯出事了吧？”
作为罗斯将军的独女，贝蒂罗斯在美国境内几乎不可能遇到任何危险，而一旦她出事，要么是不开眼或胆大包天者的个人行为，要么是对罗斯将军赶尽杀绝的某种顺便。
结合神盾局事后才得知这一消息的因缘，罗斯将军出事几乎已成必然。
“是，得到贝蒂小姐出事的消息后，我第一时间对罗斯将军的相关信息进行了搜集和验证他已经遇害了。”
玛丽亚希尔也是一位资深特工，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水平并不比尼克弗瑞差多少，所以根本没用上司下令，就自作主张的把所有可能涉及的情报查了个底掉。
“有疑点？”
尼克听出了手下语气中的含糊，神情严肃。
“据悉，罗斯将军是在视察某个军方直属的实验室时失联的”
“失联？”
神盾局局长加重了语气，“失联”和“身亡”可不一样。
“那里发生了大爆炸，除了一个大坑什么都没有剩下，不，说不定还有东西剩下，那个怪物最早出现的地方就是在实验室的遗址。”
“怪不得看起来这么眼熟！”
尼克弗瑞冷笑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那位罗斯将军可是已经造就过一个“浩克”了，现在再出现一位“憎恶”也算不上是什么出乎预料的事情。
不过，有一件事情希尔说的没错。
无论这个叫“憎恶”的怪物原身是谁，都不能和罗斯将军扯上关系，换句话说，罗斯将军已经、也必须遇害了，不然军方没有办法对外交代。
至于“憎恶”本身，从仍未打算插手其中的军方表现来看，似乎已经完全交由神盾局处理了。
不像是什么让步后的交代，反倒是更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遮掩。
“军方究竟想干什么，那些所谓的派系当中究竟隐藏着什么东西”
沉思中的尼克弗瑞视线扫到了憎恶的身上，猛然惊醒现在不是自己该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
不管怎么说，那个暴虐的家伙必须要为他的杀戮和破坏付出代价，起码从目前的情况看，对方并没有交流劝诫和试探吸纳的必要。
环视着惨烈的周围，尼克弗瑞的目光落到了复仇者们的身上。
“贾维斯，启动备用能源！”
战衣内，托尼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纽约的其他地方或许受到的影响不大，但被“憎恶”选为降落点的此地，已然沦为了人间炼狱。
“先生，未排除”
“滴”
随着一声提示音响起，贾维斯的反驳消失的无影无踪。
移植在身的反应堆开始通过供能系统给战衣提供能量，原本无法动用的各色功能又重新恢复了满载状态。
不过，金属带来的影响确实没有完全消失，或者说战衣的供能系统已经在被困的那段时间里受到了损伤，但相比于没有任何作战能力的刚才，已经好了不少。
“托尼”
伊文神色严肃的叫了托尼斯塔克一声，侧身拦住了想要交手憎恶的对方。
“我没事，伊文，不用担心！”
托尼斯塔克笑了笑，故作洒脱的说道。
“如果你不逞强，没人会担心！”
伊文盯着已经毫无动作、宛若死物的“憎恶”，眉头皱起，嘴上却习惯性的反击道。
别人看不透战衣内的情况，但贾维斯的消失却瞒不过伊文的感知，稍加思索就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很显然，为了不受贾维斯的钳制，托尼动用最高权限关闭了对他帮助颇大的人工智能，最起码钢铁战衣拒绝了贾维斯的探测接入和辅助操控。
“你要明白，伊文，钢铁侠是我而不是贾维斯！”
难得见伊文如此严肃，托尼也明白对方是发现、或者说猜出了自己的做法，也没有欲盖拟彰的隐瞒，言语间透露出的是无与伦比的自信。
“当初没有贾维斯，我一样驾驶着马克1号狠狠的揍了那群大胡子的屁股，打的他们痛哭流涕”
“是啊，然后就一头栽进了沙漠里，差点为此死掉。”
“呃”
托尼后面的话尽数被伊文的反驳噎了回去，他狠狠的瞪了说得好像亲眼瞧见了一样的伊文，鼻腔里挤出一声不愿和其一般见识的冷哼。
“听着，托尼，有战力的复仇者比比皆是，还轮不到一个娘娘腔去逞英雄！”
伊文摆摆手示意碍事的对方靠边站，左手上的五枚戒指接连亮起了璀璨的光泽。
“逞英雄？”托尼斯塔克语气夸张的反驳：“我不过是看这个丑八怪不爽，打算好好教训他一下罢了，该闪到一边的是你才对，小朋友！”
“你反驳的难道不应该是娘娘腔的说法吗？”
伊文一脸不解的反问，看向托尼的目光就好像在打量觉醒了什么特殊癖好的家伙一样。
“”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以憎恶立足点为中心，大地开始了剧烈的晃动，强震级的地震再度袭击了纽约，而这一次，造成的影响显然不再局限于一隅之地。
“憎恶”
“唯一！”
就在所有人受到地震影响的刹那，暗青色的怪物大吼一声，恶狠狠的扑向了浩克所在的位置。
2
华夏古代有种酷刑，叫做“凌迟”。
据说，技艺巅峰的操刀者能让受刑者被片成百上千刀而不死，痛苦和哀号持续数日，甚至中途还能喝粥进食。
不过，无论被行刑者多么罪大恶极，这种刑罚也只能遭遇一次，起码从未在史料中得见把人凌迟完救回来再刮一次的记载。
然而，此时美国的某个教堂之中，正有人享受着这种前无古人的殊荣。
伯瑞亚，今年还不到三十岁，普通人，没有那种把膀胱切出来当水气球踩还若无其事听响的特殊基因。
中途辍学后，他曾跟着帮派厮混过一段时间，但很快就因为收入低下、受人管束而出来自己单干。
如今，他明面上的职业是教堂的牧师和负责人。
虽然没有官方承认，但他一直对自己亲手“挣”来的身份极其骄傲。
平日里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装模作样的诵读《圣经》，哪怕其中有许多认不全的单词和语句只能选择跳过。
确实是亲手，他亲手捅死了自己的亲舅舅、此间教堂的老牧师，然后堂而皇之的穿上了教服，以主的仆人自居。
和老神父不同的是，伯瑞亚并没有把“神父”当成是终身的理想和追求，而是一张能遮掩他血腥的皮囊。
这座教堂的地下，被伯瑞亚及其合作者们挖掘并修建了血肉屠场。
一个又一个的“肉猪”被送进来肢解，产出各式各样的鲜活脏器流入黑市，换回墨香醉人的富兰克林供众人挥霍。
不得不说，伯瑞亚的脑子非常灵活。
他即不像那些愚蠢的同行一样把目标放在绑架街来街往的居民身上，也不去黑市中买那些即将被人当做手尾处理掉的麻烦分子，所以一直都没有被人盯上，无论是警方还是想要追查什么事情的帮派。
真正的货源，从来都是那些谁也说不清来由的流浪汉，以及数量众多的偷渡者。
事实上，美国边境线上负责偷渡的机构当中，除了一些拿钱办事的真正中介以外，不少都是和他合作愉快的供货商们。
那些怀揣着“美国梦”的热忱者在坐上大巴之后就会在迷药中失去意识，然后被送到教堂地下的工作坊中。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的广告词确实没有骗人——“三百美金，让你去往美国，来到天堂。”
细水长流的生意带来了巨大的收益，伯瑞亚没少为此沾沾自喜，多次捧着《圣经》听着供体的哀号诵读，仿佛自己真的是放牧众生的天使。
如今，感觉变成了现实，一个面具人找上门来，洁白的教堂地面上淌满了暗红色的鲜血。
往日的合作者一个接一个的跪在高台之前，胸腹洞开、手捧脏器，眼流血泪，嘴角似在喃呢，美艳的好似虔诚的信徒在祈求天使的降临。
天使很快就会临尘，伯瑞亚就是那个天使。
面具人手持刻刀在他的身上划来砍去，眼神狂热，嘴里还吟诵着谁也听不懂的诗歌。
“见到你的人，会为你的美丽潸然泪下！”
激动到颤栗的声音让伯瑞亚彻底失去了希望，眼神黯淡的任由对方摆弄，然而就在这时，对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离开了教堂，似乎赶着去处理一些急事。
……
和伊文聊过以后，烬开始将魔力隔空传递给对方，用以激活那不知作用的星团。
随后，索拉卡降临，慈悲的星光洒满世界。
等“戏命师”再度回到教堂的大厅之内时，那位倾尽了他无数心血、即将完成的作品变得完好如初，丝毫看不到烬在其身上所挥洒过的灵感和才华。
“到此结束了，瘸子！”
“我赢了，你的什么狗屁艺术没了！”
见面具人进来，恢复如初的伯瑞亚脸上的血色尽褪，神情由绝望变为了忐忑，最后化作了癫狂。
他拿起枪，手臂打颤。
这是他一直藏在高台的某个木板下面的最后保险，如果不是星光消散后连捆在身上的铁丝束缚也消失不见，他想要拿到武器还要费好大一番功夫。
对付烬，枪械并没有任何作用。
不信这点的，此时都正跪在高台下面，捧着自己的腑脏做献祭状。
星光可以治愈一切伤患，但不可能让死去的人重新复苏，伯瑞亚的合作者们早就死去了多时，只是因为烬的魔法保鲜才一副刚死不久的外显。
伯瑞亚知道对面怪物的难缠，所以打算把枪里的子弹射进自己的头颅当中。
血肉之躯并非无感无觉的石头，长达一日一夜的被人“切割打磨”、“精雕细琢”，让伯瑞亚的精神时刻游走在崩溃的边缘，不止一次的想着能有个痛快。
而如今，身体健全如初，痛觉消弭不见之后，他颤抖着拿起枪，却再也没有了刚才所思所想的决绝。
烬饶有兴致的看着，也不出声打扰，这也是作品增加艺术性的一部分。
“我要死，他还会那么折磨我的……”
“不不不，他辛苦了一日一夜的成果都没了，他不会再有耐心那么做的，我好好和他谈谈，他会放过我的……”
各种想法在脑海中闪烁，最终，下定了决心的伯瑞亚咬着牙端起了手中的枪械。
“砰砰砰砰砰——”
一梭弹夹打空，开枪者下意识的长舒了一口气。
然而，当他看到面具人脚边黄澄澄的弹头、以及其依旧翩翩的风姿，只得惨然一笑，失魂落魄般的丢掉了手中的枪。
“放过我吧，求你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伯瑞亚跪在高台上哭泣，绞尽脑汁的组织着语言求饶：“我还有好多钱，我把它们都给你，不，都捐出去，我下半辈子做义工赎罪，一直做到我死！”
“你放过我，好不好？”
“啧啧啧，”烬摇摇头，嘴里发出一阵莫名的轻笑：“你刚刚挨刮的时候，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找机会一定要自杀，对吗？”
“可刚才，你明知道跑不出去的情况下却把所有的子弹都打向了我，而不是用来结束自己的性命。”
“我……”
伯瑞亚想要辩解，却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再度降临到了他的身上。
“你在侥幸，想着万一能把我打死，你就可以逃出升天，自由自在了。”
“这就好像你现在口中的悔改和承诺一样，当伤口结痂、刀刃离颈之后，所有听起来诚心诚意、发自肺腑的言辞都会变作被删节取缔的戏词。”
烬挥了挥手，花窗旁的帘幕脱落、变作铁丝，将完好如初的伯瑞亚绕着房梁又吊了起来，这让回忆起什么的他满脸惊恐和哀求。
“时间不多了，我们得重新开始！”
烬看了一眼那些面流血泪的观众，留存在他们身上、用以保鲜的魔法即将消散，在那之前，他必须要把应邀而来的天使准备妥帖。
至于继续使用魔法来维持他们此时的鲜活状态，这种解决方案从来都没有在烬的脑海之中出现过。
艺术家在制作作品时对魔法的使用非常克制，甚至基本禁绝，这次如果不是自家的老板打扰，他也不会进行些许破例。
不过幸好，索拉卡带来的星光让伯瑞亚恢复如初，等魔法消散的刹那，天使临尘，原本可能会有些许微小瑕疵的作品将再度完美。
“难得的重来机会，你也应该万分期待才对。”
“我曾多次发誓我当前的作品是无与伦比、无法超越的巅峰，但我每次都是在撒谎，如今，你有幸真的承载完美，而我，也将为此倾注所有心血！”
烬和队长都会参与到这次的憎恶事件，也是对前面断线的一次汇总，预计不超过十章这卷就结束，能开下一卷雷神之锤。
但问题是现在烬的癫狂和队长的奉献有点对冲，我昨天和今天一直在写，但写出来就是有点不对味，不是太文青就是太煽情，加点骚嗑就更不对劲了，所以一直在纠结。
还有，大家别老太监扑街的说，我均定虽然因为更新不稳离四千稍远，但也没下来500，对于一本同人来说，这应该是不错的了，而且我可以保证，只要还有一个订阅存在，我就会给大家一个结局。
另外关于更新，今天请完假就整欠九十了，我手头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明天、最迟后天，恢复两更。
还有，第三卷会有惊喜，关于银河小浣熊的，它应该会来地球，昨天因为写烬不在状态所以写了一些他的情节片段，感觉还是可以的，不超过两周就可以和大家见面了。
沉浸，是产出完美的唯一。
即使是以艺术家自居的“戏命师”，也不敢保证自己每次制作作品时都能全身心的投入其中。
不过问题并非出在他的身上，而是因为被其选为作品承载者的大都不愿意去理解自己所将承受的伟大，拒绝和充满才气的艺术家进行心灵上的沟通和容纳。
所以，想要得到真正的完美作品，除了灵感和才华以外，还需要一些小小的运气。
烬的运气不坏，他能感觉到这是自己距离超越自身技艺巅峰最为接近的一次。
熟悉过一次的临摹、任其挥洒的空白、以及时限带来的紧迫感，都让他的灵感止不住的涌现。
胸口燃起了熊熊火焰，精神在极度集中之后甚至实现了对伯瑞亚的意识渲染、让他充斥着绝望的眼瞳中流露出了悲天怜人的光彩。
刻刀轻柔的划过绷弹的皮肤，速度虽然不快，但别有一份自然，刀尖还没压下凹陷，精致的肌肉纹理就被剖析在了眼前。
金属丝缓缓的上移，被其捆缚的目标也随着一起旋转着攀升。
烬手中的工作不停，和金属丝的收束配合的极其默契，鲜血从一道道刀口中涌出，染料一样的将目标全身涂满了血红。
很快，金属丝的收束就到了尽头，生命尚存的伯瑞亚，头发已经隐约触碰到了教堂的棚顶。
这意味着，血肉天使即将临尘，也意味着烬的工作已经到了尾声。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大地发出阵阵哀鸣，教堂开始了剧烈的晃动。
“呲——”
因为精神过于投入而没能及时察觉变故的烬受到了影响，下意识的稳住了身体，但原本想要剜出层层羽纹的刻刀偏转，在作品的胸腹位置，豁出了一个深可见骨的狭长伤口。
……
金属丝已经完成了拉拽工作，但烬并没有让让其将血肉天使释放，也没有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
他静静的站在教堂当中，看着晃来晃去的作品不发一言。
面具下的双眸有微红的光泽涌动，特质的附魔刻刀被白皙的手掌捏得咯咯作响。
完美不会再有了，这拉偏的一刀毁了整个作品的构思和意境，也让烬大半个月的心血为之一空。
烬没想着去修正，艺术家都是吹毛求疵的存在，无论是修补还是带着瑕疵本身的继续创作，对把“美”作为最高追求的“戏命师”来说，都是不耻的低俗。
随手把刻刀丢到地上，烬满腔的怒火不知道该如何宣泄。
而没了炽热意识的裹挟，伯瑞亚很快就失去了生命。
艺术家依旧没有理会，只是看着随悬空身体越晃越大的剖腹刀伤发呆，宛若看到了“瓦尔松的浴女”后身那满背“踏龙关公”的安格尔。
“强大!”
“恐惧!”
“憎恶——”
聒噪的吼叫响彻在纽约的天空，同样听到的烬不悦的转头，只看了教堂外一眼，没有过多的理会。
他很少在凝聚才华之际挥霍灵感，所以并没有从创作者变为演出者的打算。
何况，他能感知到那个讨人厌的家伙正在和自己的老板及同伴对峙，马上就要开战，而他非常讨厌这种毫无艺术感的野蛮舞台，这会让他感觉自己正在一间满是油污和酒渍的落魄酒馆为了谋生的金钱给喝醉了的蔚表演。
只是稍稍想及那个画面，恶心感就让他浑身都不自在。
视线看向一旁的礼桌，烬走过去拿起了上面带着深色血斑的。
它曾经是伯瑞亚的最爱，不止一次的见证过人是如何从“一个”变成“一块块”。
本来烬是打算让已经成为“血肉天使”的伯瑞亚捧着它“从天而降”，完成最后的艺术升华和绝美构图的，但现在……
想了想，艺术家还是把它摊开，放在了维持怀捧动作的伯瑞亚手上。
此时的吊尸已经失去了生命所特有的鲜活，干涸的血渍让他的身躯看起来有些枯硬，配上手中捧读的老旧，哪怕背后已经刻画好的肉翼尚未伸展，构图上也有着一份别样的美感。
“倒也不是一无所获……”
略微挥手，那险些连腹腔都剖开的伤口消失的无影无踪，烬来回打量了半天，随后转身离开。
还有一些细微的刻画工作没有完成，但烬认为已经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必要。
这件作品早就失去了灵魂，完成也不过是一件匠品，称不上艺术。
还不如就以半成品的面目摆在这里，然后在一场从教堂下的血肉屠场中涌出来的大火当中，和一切罪恶一起…….烧成灰烬。
毕竟，灼热也是救赎的一种体现。
然而，还没走到教堂的门口，又一阵晃动感袭来，比起刚才的还要剧烈。
烬的步伐没有停顿，好似未曾察觉身后失去了魔法保护而在地震中东倒西歪的祭献者们，强能级的晃动并没有在他身上体现分毫，艺术家仍旧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斐然风姿。
“嗖——啪——”
吊在半空的作品被甩飞出去，不是金属丝的问题，而是教堂顶棚的构架断裂。
烬停下了脚步，看着半成品的“血肉天使”竖直的拍在面前教堂大门旁边的墙壁上，然后二次跌落，以一种横向的方式降临凡尘。
收束在后的肉翼摊开，不仅没有丝毫触目惊心的美感，反而狼狈的好似落水的鹌鹑。
建筑物飞落，墙壁开始垮塌。
一段碎裂的墙石砸在了它的身上，挤压出了内里的全部鲜血，染红了周围土尘的同时，也浸透了掉在一旁的、用以升华艺术美感的。
烬面容平静的看着，看着被压在石下好似死蝙蝠一样的作品。
那被他称之为艺术和追求的东西，似乎在某些暴虐的蠢货眼里不值一提。
“憎恶——”
“唯一!”
巨大的吼声传来，让烬从失神中惊醒。
茫然四顾，一片狼藉、血流满地。
“唯一？不懂得敬畏崇高的生命在我眼里不值一提!”
呲笑一声，烬抽出“低语”和相关配件开始装填与组装，枪壁上的魔法纹理变蒙蒙发亮，彼此互相融合，变得越发复杂和密集。
他原本并不想在走到台前去参与那些无聊的事情，可架不住总有人跳出来宣扬那套“粗鲁和野蛮就是一切”的言辞。
所以，他有必要让那个蠢货明白:什么是艺术，什么是……残忍。
伸手沾染了地上流淌着的血渍，烬以其为颜料在面具的额头位置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
然后，他辨别了一下方向，肩扛着已经由手枪样式变为长杆枪械的“低语”，不疾不徐的赶往了战斗地点。
……
大幕拉开，艺术家和他的挚爱登上了舞台。
一身戏服，几点浓妆，满泊鲜血。
在他的背后，猩红色的氤氲薄雾涌动蔓延，并且很快就演变成了虚幻般的浪潮。
水天一色的交界之地，一轮血月正冉冉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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