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飞和白苏闻言互相看了一眼,牧飞的眼里放出了光,而白苏更多的是惊疑不定。
居然有人能解赤火蛇的蛊毒?!
这也不是不可能,赤火蛇就是这一片地区的蛇蛊,看这三个人眼睛发碧,很可能也是擅长使毒的修士!
世界这么大,什么样的奇人异士都可能有,人家主动这么说,总不会毫无来由。
这类人有可能修为不高,但是用毒手段无孔不入,大家都是避之唯恐不及,就是虚阶高级别的修士,也不太敢惹他们。
当然也有些天资特别好的,不但是能用毒蛊,修为法术也是一流。
只是和他们非亲非故突然说要救人,有点说不通,毕竟这里不是个相亲相爱的世界。
再说想要救人是好事,可以好好说,感谢他们还来不及,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把人给掳来?
谁要是看不出其中的恶意,那也是缺心眼到家了。
大庄主看他们不搭腔,扬了扬眉毛:“不相信我要救她?还是不相信我有这个本事?”
牧飞觉得不能放过一切机会,反正人都在这里被扣在这里,刚才甚至一度以为凶多吉少,还有什么不能谈的,于是陪着笑:“我们相信大庄主有这样的本事,只是不知道需要我们做什么?”
大庄主一愣,似乎牧飞问得很奇怪,上下看着他一伸手,笑道:“钱啊,需要你们给我钱,我帮你们治病要点诊金不算过分吧?”
原来是想治病赚钱?虽然还是说不通,但毕竟算是有利可图,不是完全不合情理。
白苏看到了一丝希望,这时候急切起来:“不过分,不过分,给诊金是应该的,不知道需要多少?”
大庄主伸出的手都没有缩回去,直接一翻:“五百两黄金,一两也不能少。”
白苏闻言睁大了眼睛,既然都开出价码了,那么这事情就越来越靠谱了,她的呼吸都急促了:“您如果真的能治好我,我给您六百两黄金,不过我手头没有这么多,我家里很有钱。”
她刚说完,二庄主和大小姐就哈哈笑起来,他们两个的笑点真的很奇怪。
大庄主也微笑着摇摇头:“我知道你家有钱,你这腰带就几两黄金呢,可是你没时间等啊,我看你中蛊有半年了吧?拖不了多久了,你跑云致山来干什么?这里有亲戚可以凑钱吗?”
都已经帮忙在想筹钱的渠道了,越说越像那么回事,看样子大庄主还真的是想赚这笔诊金。
白苏毕竟只有十六岁,面对生的希望所表现的迫切是极其直白的,何况她已经遭受了半年赤火蛇的荼毒,心情更是异常迫切,声音更加响亮起来:“我是中土天星宗的,绝对不会骗你们,只要您救了我,必定奉上六百两黄金!”
大庄主转头对弟弟妹妹摇了摇头,似乎很无奈,摸着下巴看着白苏半晌才说:“看得出你是中土的,好像也听说那么一个天星宗,似乎还挺大,你最快多久可以弄到钱?”
像他们这样僻居极西之地的山野之中,又是使毒蛊的行家,什么宗门也不会放在眼里,拿这些作担保或者作威慑都没有丝毫意义。
等钱到了再治疗是肯定来不及的,一来一回两万里,就是最快的麒兽也得将近两个月。
白苏也知道这一点,避免谈及时间问题,还在努力争取:“我这里有些银两和黄金可以先给您,治好以后您可以派人和我一起回去拿,你们可以扣着我,不给钱不放人就是。”
大庄主听了这些叹口气,似乎有些失望:“你不是来投亲访友?附近弄不到钱?”
白苏摇摇头,牧飞这时候凑过去:“我可以把命抵给你们,绝对不会食言的!”
二庄主和大小姐闻言又笑起来,大庄主似乎挺通情达理,拍了拍牧飞肩膀:“我说小兄弟,你的命不值钱,只值十两黄金,没办法抵押这么多。”
这个有点欺负人,可牧飞也不敢说什么,一脸苦笑开头脑子想办法。
大庄主在厅里走了两个来回,然后问二庄主和大小姐:“你们怎么看这个事?”
二庄主和大小姐对视一眼,然后拍了一下大腿说道:“中土来回一趟就得一年半载,我可不去,我这点本事,别把命丢路上了,你要找得到人跑腿,就做这个买卖。”
最快的麒兽日夜兼程八百里,至少需要沿途五十个人接力才能在五十天内来回,正常人的速度来回真的需要一年。
大小姐看了一眼白苏:“这丫头精阶六七级的水平,加上这个少年,也能卖两百两黄金,起码这是实打实不费力气,我看就别那么麻烦玩那些虚的了。”
牧飞闻言吃了一惊,卖了我们?他突然就想起了两脚丹,大庄主可是做两脚丹生意的,难道他们真的要把白苏和自己当两脚丹卖了?
他也明白了为什么这兄妹三个大费周章掳人,那是做了后续打算的。
救人收诊金大赚一笔固然好,但是如果他们拿不出钱来,也不可能白花时间好聚好散,直接把他们当两脚丹卖了,至少要赚点钱才不枉出手一回。
反正这少女也是活不长的人,还不如最后发点光热,留点价值在人间。
至于那个少年,算是买一送一吧。
牧飞和白苏不肯放弃,还想继续争取,白苏叫道:“您可以想办法先控制住我的蛊毒,然后最快的麒兽星夜兼程两个月就能来回,我给您一千两黄金!”
庄主兄妹三人听了只是微笑,却不再说话。
大庄主突然欺近,一把一个将他们两个点穴制住,然后直接拖着出了厅!
牧飞白苏不甘心,却也一个字说不出来了。
两人又听二庄主兄妹发出一阵爆笑。
大庄主像是逗孩子似的对他们说:“走喽,我送你们去两脚丹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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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脚丹仓房恐怕就是他家的监牢,大庄主既然贩卖人丹,必定要有专门关人的地方。
庄主院子也不是很大,拖到后院没走几步就到了所谓的两脚丹仓房。
大庄主还有些不死心:“你们在这好好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尽快凑钱买命,时间可是不多哦。”
和牧飞的想像不同,他本以为他们会被扔进地牢或者水牢,然后晨昏不分暗无天日,终日与老鼠做伴。
实际上两脚丹仓房不过是很简易的牢房,甚至不是隐匿的,而是露天而建,这让牧飞想起动物园里那些简易的露天笼舍。
庄主就是这个黑鸦渡的土皇帝,他的人丹买卖人尽皆知,没必要偷偷摸摸。
一眼看去一共有五个笼舍。
笼舍不大,只有几平方,一半上面有雨棚,一半没有。
这个应该连动物园的棚舍都算不上,只能说是良犬繁育场的狗舍。
庄主和看守一起把牧飞二人扔进一间笼舍,锁上门后交待:“和其他人一样,傍晚喂药,不得疏忽,明早轮班时记得交待下去。”
然后他就走了,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这么简单的牢笼关不住他们。
地面是青石板的,整个笼舍弥漫着一股屎尿气味,牧飞和白苏躺在那将近半个时辰才能活动,然后两人吓得紧紧搂在一起,缩在笼舍的一角。
对白苏来说刚才精神坐了一回过山车,剧烈的起伏后迎来的是痛苦的失望。
她将牧飞搂得很紧,头埋在他的怀里。
牧飞轻抚她的秀发,五脏皆沸,他变得越来越难以面对白苏的痛苦。
大庄主用的是很阴毒的封穴手法,被点中以后气血缓滞,心脏不好的很容易半身不遂。
不过大庄主不在乎,反正半身不遂也不妨碍两脚丹销售,而且还少了逃跑之虞。
穴道一解很快就恢复了体力,牧飞又拍着白苏的后背安慰了好久,她也没缓过来,最终只好挣脱了,把笼舍检查了一圈。
一直这么痛苦下去没有实际意义,他指望着能发现什么神奇的漏洞,两个人可以逃出去。
笼舍是用碗口粗的木头为桩,然后再用儿臂粗的铁棍搭起来的,他用手扯了扯,又推了推,感觉不是那么牢靠,自己是常人无能为力,如果有气阶三级的力量,应该能够打散。
他有些纳闷,这样的笼舍怎么能关得住有修为的修士?
这样的笼舍的确关不住身体健康的两脚丹,而投钱建更牢固的牢笼大庄主又舍不得花钱,于是他就想出一个比较省钱又稳妥的方式。
两脚丹货源紧张,但是一旦有货周转很快,一般在手上三五天就卖了,以免夜长梦多。
卖出去以后一般买家当场就宰杀了,所以两脚丹进了这个庄子后很难再走出去,他们的两脚不是必须的。
早前他贩售两脚丹都是直接打断两腿,结合不给饭吃,几天之内奄奄一息还死不了,用这样的笼舍就足够了。
这么做虽然有利于仓储,可是后来出现过几次两脚丹无法忍受痛苦自杀的事情,让他损失了不少钱,所以他现在不打断腿了,都改成了喂药。
两脚丹行业内有一种特别配制的药,无色无味,吃了以后数个时辰才缓慢发作,很难发现,这也是行业内掳丹的主要方法。
一旦吃了药,功力再强两天内也是形同废人,基本没体力乱动,虽然买药也得花些钱,但是算下来还是更合算。
今天牧飞和白苏就是被下了这种药。
真要依赖牢狱关住那些高手,一定要投资很大建铁牢才可以,对于黑鸦渡这样的小买卖,绝对是犯不上。
饭当然还是不给两脚丹吃的,太浪费,都吃药了还吃什么饭!
他贩丹行之有年,一般在渡口接货后直接运回庄,然后和看守一起喂药收监,已经形成了制度。
喂的药虽然可以维持两天药效,他却要求看守每天喂药,宁可过量也不能出意外,所以他的笼舍从来就没人逃出去过。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旁边有人轻声叫:“小兄弟,小兄弟!”
牧飞一惊,他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他人,寻声猫腰走了过去。
在黑暗中久了,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五间笼舍里,还有两间里有人,看上去都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靠在栏杆上,正热切地看着他。
那神情牧飞觉得真的有点像饿极了的狗看到了饲养员。
牧飞想起来了,在小树林里听何傻子说过,今天大庄主要到一批两脚丹,看来指的就是这两个人了。
一批只有两人,和牧飞想象的绳子一捆二三十个一串相去甚远。
看这里只有五个笼舍,大庄主的生意做得也是不怎么样,规模极限也就是五六个吧。
向他喊话的是个矮胖子,大概只有一米六多点,长得白白嫩嫩,可脸上却很脏,看上去风餐露宿不少时间了。
他的神情有些渴望:“小兄弟,我们也是今晚刚到的,大家都是落难之人,你们有没有吃的给我们一点?”
他身后另一个笼子里关着的是个络腮胡子,身材粗壮,也正两眼发亮看着牧飞。
牧飞摇摇头:“没有,他们怎么会留下东西给我。”
闻言两个人眼里的光彩迅速熄灭了,都悄无声息地缩回到棚子之下,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似乎哼一声都会消耗额外的体力。
白苏突然之间就变得特别脆弱,牧飞回到棚下后她就又钻到他的怀里,继续紧紧搂着她。
牧飞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念叨着:“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让我再好好想想。”
这时隔壁笼子的白胖子有些不耐烦,似乎不愿意多花一点力气听他的废话,声音很轻可口气很重:“安静!别特么嘟囔!”
同样都是等死的人,既然牧飞无法带给他们任何好处,也就没必要忍耐他的念念叨叨。
末了胖子一转身,打算继续睡觉忘了饥饿,自己也嘟囔了一句:“你们还不如趁现在有力气再弄一次!”
白苏整个精气神都在羸弱下去,大庄主的话不但燃起了她的希望,也燃烧了她最后的精力,现在希望落空了,精力也燃尽了。
她的声音从未有过地空洞:“我冷,抱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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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直就这么相拥到天明。
庄园的确不大,黑瓦白墙,沿着墙根种了些花,看上去简洁秀气。
这在黑鸦渡无疑是第一豪宅。
可惜牧飞住在豪宅的笼子里。
每个笼舍里都有个马桶,又脏又破,上面结了一层尿碱,怪不得一晚上骚臭。
白苏已经缓过来了,抱腿坐在那一言不发。
而牧飞又把笼舍研究了一圈,在他内心深处对这个世界是充满鄙视的,这些野蛮人的工程技术水平应该很原始,必定会有漏洞被自己发现的。
可惜造笼子不是什么大工程,不需要多少知识。
白胖子天亮以后还起身想看看新来的小姑娘长什么样,结果被白苏的灰白瞳孔吓了一跳,在那大喊:“看守大哥,看守大哥!能不能给我换个笼子,这人有蛊!”
看守根本没搭理他,于是他就一直躺在距离白苏最远的那个角落里。
他们两个人丹不知怎么被弄来的,恐怕好几天没吃饭了,功力尽失更是扛不住,干脆减少所有活动来维持生命。
牧飞反反复复地研究笼子,实际上只是在释放内心的紧张,钱是一时筹不到的,他和白苏身无长物,也没有什么可与大庄主交换。
白苏的储物戒指里可能有些值钱的东西,但是在她被打倒的时候戒指就被二庄主撸走了,也不在可商谈的范畴内了。
还有什么呢?唯一可以寄予希望的恐怕只有牧飞的五芒内心了。
这个问题已经在牧飞心里想了两个时辰,越想思路越清晰。
就像他前两天晚上整理的那样,无论是天赋的功法法术还是地球的西方魔法、东方符箓以及修真的元力系统,看似差异很大,实际上都有内在的联系,甚至本质上是一致的,它们都是依赖于强大的意志力驱动,这股意志力虽然名称叫法不同,实际上都是所谓的元力、内力。
大家练的都是同一口气。
依赖于元力,牧飞不但可以使用天赋的气刀、冰封、定身等法术,也可以使用地球西方魔法的瞬移、祝福以及东方符箓的结阵、飞行等。
那么反过来,天赋人也可以使用地球人类的法术符箓,而地球的许多法术是独有的,这就是奇货可居!
牧飞终于明白了一件事,自己获得五芒内心本身不是什么特别的奇遇,拥有一颗金色内心获得功法传承在天赋大陆并不稀奇,自己真正的财富实际上还是人类文明。
五芒内心中所蕴含的那些人类功法才是真正救命的东西,是自己在这个大陆独一无二的法宝!
虽然天赋的黑法术里也有隐身、穿墙、瞬移这些花样,但是要求的等级很高,一般都要神阶才能使用,而人类可以在类似虚阶的水平就能使用这些法术。
练到虚阶要千年功力,这在人类已经足够高了,白蛇都能成精了,大多数法术都可以用了。
所以即便是同样的法术,人类有低等级使用的优势,唯一的缺憾是用出来的质量与天赋大陆差很多。
诸如隐形的时间更短,瞬移的距离更近,但是瑕不掩瑜,同样极富吸引力。
人类法术的这个特点并不是说人类炼气发展的水平高,而是整个文明的性质决定的。
人类的历史其实很短,进入文明时代后,农业文明发展了五六千年就进入了工业文明,进入工业文明后两百多年就进入原子时代,之后的发展越来越快。
进入原子时代后三十年就是电子时代,又过了二十年进入数字化时代,数年后再进入量子时代,发展周期越来越短,速度越来越快。
可以说人类善于进行应用性技术的研究。
同样的发展模式也存在于对意志力的探索上。
人类虽然最终放弃了意志力发展而选择了科技,但是意志力也曾经发展到相当高的水平,基于一贯的理念,人类在自身水平内结合自身的思维优势,把对内力的应用发展到了极致。
人类对于炼气元力最高境界的研究远远不如天赋大陆,但是对元力的应用研究却大大超前。
在天赋大陆,炼气千年功力只不过是精阶十级的中低级修士,而在人类已经金丹结成,可以御剑飞行了。
作为武功,气阶十级百年修为在天赋大陆只可以使用一些低级法术,而人类世界练剑百年的武者,傲视群雄的奇才历代不乏其人。
天赋大陆的法术也许水平高质量好,但是要求也高,地球的水平不高但也能用,使用要求却低了不知多少倍。
这就是价廉物美。
牧飞像一只困兽,在笼子里不停地走不停地想,越想越觉得这是一条路,这几乎是唯一可以和大庄主做的买卖。
他不敢贸然和白苏商量,就怕再给她一个虚幻的希望,一而再的打击很可能让人精神崩溃。
终于他觉得考虑成熟了,甚至制定了预防大庄主吃白食的措施,这才兴奋地坐回白苏身边,却发现她一脸焦虑。
难道赤火蛇要发作?他们离开山区有段时间了,是不是已经超出了画地为牢蛊毒的范畴?
牧飞紧张了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你怎么了?感觉不舒服?”
白苏看着他有点忸怩起来,脸也红了,凑近他耳朵小声说:“我想小解。”
牧飞一愣,看了看马桶,还没说什么,白苏已经在摇头。
这可怎么办,这么关下去别说小解,等会谁要大解都得在这个桶里解决,而且不拉满了恐怕都没人来收拾的。
他未免太乐观了,接下去没吃没喝,再用桶的可能性不高。
牧飞轻轻摸着她的肩膀:“能不能忍一会,我想了个办法,也许能和大庄主做买卖。”
白苏眼睛又睁大了,一边点头一边问:“你有什么办法?”
牧飞有点不敢乱说了,怕她再受打击直接失禁了。
毕竟大庄主做人丹生意,想把功法卖给他买命的人应该不计其数,一般的功法根本不可能打动他,和白苏从卖功开始说很容易扯皮。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直接把重点说清楚:“我们那的功法和你们的有很大差异,许多天赋神阶才能使用的高级法术,我们虚阶就能用,有的甚至精阶高级就可以使出来了,关键是还有一些法术这里压根没有,算是奇货可居,我们可以卖给大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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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苏的呼吸又颤抖起来,牧飞赶紧拍着后背安慰她,担心她一激动彻底失控。
白苏嘴一扁,都要哭出来了,昨晚的折腾让她脆弱,好像变了一个人,长时间支持她的那股力量在慢慢崩解。
原本还把希望寄托在牧飞身上,结果现在两个人都被关在这个笼舍里,换了谁也会绝望。
她拨开牧飞的手:“你别拍我,我受不了。”
牧飞把值得交易的几个法术罗列了,一开始都是天赋有的:瞬移、穿墙、隐身、结界等,这些都是需要神阶或者虚阶高级才能使用的法术。
以大庄主的架势,虚阶应该是有的,不过了不起一级二级,不可能太高,这些对他都有吸引力。
另外就是人类独有的法术,有些低级就能使用,但是非常实用,比如说光明符,运用出来等于打了个灯笼,照亮一片空间,非常实用,牧飞觉得仅仅这个法术就价值千金。
不过这个恐怕不足于吸引大庄主这样的人,那么还有就是阵法。
人类结合自己独有的奇门术数、五行八卦发明的阵法也是天赋大陆所没有的,这是一整套深奥的学问,含有不同的阵法,有攻击、防御、围困等等功能的,精阶五六级以上就能使用。
阵法和天赋的结界还是不一样的,天赋结界是一个空间,需要黄金打造,一般只有自我保护、隐藏的作用,功能相对单一,但是结界可以做到很大,甚至可以把一个大陆装进去。
另外就是封印,这是华夏特有的道术,可以把一个人的肉体或者元神困在一个很小的空间内,这个要求的功力也不高,精阶五级就够了。
最具杀伤力的无疑是飞行术,这是人类最值得骄傲的法术,功力千年就能使用,而且所谓的御剑不过是个形式,实际上无需借助任何工具就可以踏空而行。
牧飞相信这对于大庄主而言,绝对是巨大的诱惑。
白苏的手心汗都渗出来了,她抓紧了牧飞:“我们这就叫大庄主来,我和他交易!”
于是他们两个跳起来拍着栏杆狂喊:“大庄主,我们有钱治病了!大庄主,我们有钱治病了!”
前后两进的庄院,他们的喊叫声绝对任何一个角落都听得到,看守被他们吓了一跳,跑过来喝止:“你们疯了!不要叫了!我这就去叫大庄主,你们吵醒了大小姐可有苦头吃!”
凡是有关于钱财买卖的事情,没人敢耽误大庄主的事,看守跑去禀报了。
现在太阳都出来了,大庄主看来已经起来了,而大小姐还在睡。
大庄主当然起来了,他是个勤快的生意人,而且不放过任何能赚钱的机会。
他的步伐缓慢而稳定。
他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只是荒僻村庄的一族之长,但是能够在弱肉强食的天赋大陆生存下来,并带领全村占着这个渡口过着温饱的生活,他觉得还是足以自豪的。
他的根骨内心比老二强多了,也曾经炼气走四方,但是最终选择了回到家乡,老老实实用积累起来的人脉,做点小生意。
虽然他的人丹生意和中土那些大卖家差远了,不过在这云致山区里,能够坚持做下来的人并不多,他也算是小有名气。
当然他也花了不少本钱在自己身上,那些卖不掉的或者快死的两脚丹被他杀了不少,可惜他根骨内心只是银色,吸收得太少,功力进步很慢,到现在也不过是虚阶一级,距离二级还差一些。
别人都说他吝啬,他觉得冤枉,他不小气,他花了四五百两黄金在自己身上,没有这么砸钱增加功力,如何保一方平安?
把这个黑鸦渡卖了也不值四百两黄金!
天赋大陆气阶、精阶的练气士太多,毕竟气阶十年一级,精阶百年一级,杀来杀去升级很快,就像是一开始玩游戏升级一样。
但是到了虚阶就难以进步了,一级就是千年,而且不能出去疯狂杀戮低级修士,这种行径在天赋大陆和采花大盗差不多。
那会召来他们的宗门师长,一旦上了吸功者黑名单,很容易被各大宗门追杀。
天赋大陆也是有自己生态平衡机制的,虽然可以依赖杀戮增长功力,但也不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不然修士早就被杀绝了。
他实际上也为昨晚的两个年轻人可惜,都中了赤火蛇蛊了,还想过河,他们恐怕不知道过了河就出了画地为牢界吧?
那是会立刻死掉的!
可惜他们没有钱,不然可以赚一大笔诊金。
现在退而求其次只能当两脚丹卖了。
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阻止了两个少年人的自杀行为,只是没对他们明说而已。
既然必死无疑,还不如拿来赚点钱,没拦着他们现在都已经白白死了。
大庄主一出现牧飞就有些迫不及待:“我们有好东西可以当做诊金付给您,您绝对合算,比收钱合算百倍!”
大庄主微笑看着牧飞:“哦?”
白苏此时却更平静了:“这交易极其机密,我们厅里谈可好?”
大庄主打量了他们一会,最后说:“希望你们没耽误我时间。”
然后他示意看守开门。
牧飞一边出笼子一边说:“你也别点我们了,我们要治病不会跑,也跑不过你。”
大庄主呵呵地笑。
这时候边上的白胖子又凑了过来:“小兄弟,你们用什么交换?能不能把我一起也换出去?”
路上路过庄里的茅厕,白苏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大庄主又呵呵笑:“你们要是敢骗我,等会让你们进去吃个饱!”
到了厅里牧飞还没忘了白苏的交待,让她去和大庄主交易。
大庄主一听卖法术脸就拉下来了,看来之前想卖法术的人真不少。
白苏眉毛一扬很自信地说:“我们可不是卖那些普通的货色,天赋法术良莠不齐,我们的都是最好最实用的,比如说瞬移。”
瞬移是说到底是一种极其快的身法,既可以用于进攻,当然也可以用于逃跑,在牧飞看来这算是黑法术里价值较低的货色。
他听出来白苏在吊胃口,不禁有点着急,刚才她还又怕又急,怎么上了趟茅房就老神在在了?
果然大庄主脸色更阴沉了:“我就是修习黑法术的,这套玩意还用得着你卖给我?”
白苏笑着摇摇头:“我当然知道大庄主修习黑法术,怎么会不识趣到卖黑法术给您,您的瞬移恐怕要虚阶五级以上才能用,而我的瞬移让您马上就可以使出来!”
大庄主闻言一愣,还没等他说什么,大小姐忽然从里面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说:“小姑娘想唬我们?信不信我把你舌头割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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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应该是被牧飞二人吵醒的,还有点下床气,看着他们瞪了一眼。
牧飞这时候挺身而出:“我们绝对说的是实话,这个是唬不了人的,说假话你割我的舌头!”
大小姐看他一眼,脸色倒是和缓了,哼了一声道:“如果是割你,我就不割舌头了!”
这一家人也是奇葩,大庄主原本还拉着脸,这时候听妹妹一说,居然和她一起哈哈笑了起来。
白苏不理他们的笑,一口开价:“你们要是帮我治好,我就把这个法术教给你们。”
大庄主和大小姐面面相觑,最后大庄主摇摇头:“即便你这个法术是真的,也不值这个价,你还有什么法术,都拿出来我挑挑看,如果有满意的我们就成交。”
牧飞知道为什么白苏从瞬移开始说了,其实她拿什么出来大庄主都会说不满意,然后让她把家底都掏出来挑,好东西必须放在后面。
另外看他们兄妹这么一本正经讨价还价,更加相信他们可能真的会解蛇蛊。
白苏的历练经验当然是比牧飞丰富得多的,她看似很为难,和大庄主对视良久才说:“还有个法术太贵重,我一个人做不了主,我们要先商量一下。”
大庄主有些意外,不过兴趣也被她勾起来了,微笑着说:“这可是换命,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你们得抓紧时间。”
话虽如此,却也示意让他们快点谈妥。
白苏把牧飞拉到一边,可以感觉到她的紧张,她凑近牧飞耳朵:“等会一定要做出担心不情愿的表情,不然还会继续加码,天知道他们到底会不会治疗。”
就凭最后一句,就足够牧飞做出担心的表情了。
他们又背过身似乎在商量,其实白苏只交代一件事:如果对方耍诈,千万别迫于压力教授对方法术,不然两个人更是死路一条。
这时候二庄主睡眼惺忪的也出来了,看到牧飞二人有点讶异:“这一大早在那鬼叫,难不成还真能想办法筹到钱?”
大小姐哼了一声:“他们声称有虚阶一级就能使用的瞬移法术,想用法术和我们换命。”
二庄主有些吃惊:“虚阶一级就能用的瞬移?还有这么好的东西?合算啊……”
很明显他被大小姐捅了一下,后面没再说下去。
牧飞听了二庄主的话,反而更放心了,看来他们真的能治。
这时白苏也交待好了,转回去对大庄主说:“现在我为了保命,只好把我宗的不传之密和你换了,不过有个要求,你们得到法术千万不要再卖给别人,这要是不停地卖出去,早晚会被我们宗主知道,到时候我还是难逃一死。”
兄妹三个对视了一下,大庄主才问:“是什么法术?说不定我还看不上呢。”
白苏犹豫了一会,最后下定决心说:“这是一种特别神奇的法术,是我们独门秘技,叫做光明符,只需要气阶就能使用,一旦激起法术,满室皆明!”
牧飞已经在配合着忧心忡忡了,闻言还是忍不住吃惊地看了她一眼,她居然用人类这么普通的法术忽悠大庄主!
可令牧飞更加意想不到的是,那兄妹三人闻言竟然目瞪口呆地看着二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牧飞突然明白了,在这个万古黑暗的大陆,光明一直就依赖于火烛,可能从没有人意识到、见识过,居然还有另外的方式能够带来光明!
白苏察言观色,却也看出她有些紧张,问了句:“怎么样?”
大庄主有些激动,指着他们二人,手指头晃了半晌,最后说:“你们先演示一下看看,如果真的有光明符这种法术,再加上刚才的瞬移,我们帮你解了赤火蛇蛊!”
大庄主不愧是商人,再吃惊也不吃亏。
如果有了光明符这种法术,那可就是有了摇钱树,以后还贩丹干什么,一百两黄金往外卖,他相信一年至少卖出去一百份!
万两黄金啊,这辈子也没想过能赚这么多钱!
白苏叫起来,声音却有些颤抖:“怎么能再加上瞬移,这个光明符就价值千金了!”
大庄主心中暗自摇头,看来这两个少年也是富贵惯了的败家子,根本不了解法术的价值,什么价值千金,换了我万金不易!
牧飞过去揽着白苏肩膀,心中激动得手都开始发抖了。
大庄主却误会了他们两个的抖,还以为是舍不得,反而安慰道:“能活下去比什么都好,你们还计较那么许多。”
两人绝处逢生,控制不住搂在一起,白苏镇静了好一会才说:“你们下了药,我们功力没了,先解了我们才能演示。”
白苏二人要治蛊,现在已经升级为客户了,自然没必要再药着他们,何况以他们的本事也逃不出黑鸦渡。
大庄主很干脆,直接给他们服用了解药。
这解药一时半会不能完全见效,反正都要等待,于是还招待了他们一顿早饭。
边吃早饭大庄主一边说:“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赤火蛇的蛊我们是可以解的,但是以毒攻毒会掉功力,搞不好只能剩下一半了。”
白苏闻言黯然半晌,最后叹口气:“到这时候也顾不得了,不过我们也事先说明了,瞬移可以先教,算是定金,光明符需要我二人过了黑鸦河才能交付。”
兄妹三人倒也干脆,互相看了一眼,大庄主说:“没问题,量你也不敢骗我们。”
解药生效需要一个时辰,吃完早饭二人就在厅上坐着等,趁人不注意,牧飞将光明符法门教给了白苏。
两个人坐在那里慢慢温习符咒,等会必须一次示范成功才好。
兄妹三人进进出出,对二人客气了许多,大小姐甚至凑过来逗牧飞:“小姑娘中了蛇蛊以后,你还敢碰她么?”
牧飞一时没听懂,愣愣地看着她:“为啥不敢碰?”
大小姐笑得花枝乱颤:“你还真是勇气可嘉,等会我要是治好了小姑娘,你怎么谢我?”
牧飞傻乎乎的,白苏却听得明白,把牧飞拉到一边,对大小姐说:“他身体有病,你别逗他!”
这时牧飞也明白了,有些尴尬,讪讪地不知说什么好,大小姐看着他反而笑得更欢。
大小姐今年二十五六左右,也是嫁过人的,只是后来丈夫死了,她在婆家名声不好,自己觉得没意思,就回了娘家。
她有个外号叫白铜香炉。
白铜香炉人人插,怎么插也插不坏。
她是少年之友,和蓝婶有得一拚。
她很了解庄里的那些半大小子,虽然他们一个比一个坏,可她都喜欢,尽量都照顾着一点。
她不喜欢成年人,觉得他们身上有臭味。
她是白铜香炉,那些小兔崽子就都是她的香。
白铜香炉人人插可不是浪得虚名,方圆几个村谁不知道。
比如昨天那个赤雄就天赋不错,属于高香,有时候他来送柴碰上了,心情好时就犒劳犒劳他。
他也是个滑头,出生时死了妈,前几年又没了爹,这样的孩子不滑头一点活不到现在。
大小姐记不清他父亲长什么样了,只记得之前练过气,练得不怎么样,出去逞能被打死了。
至于和他爹有没有过一腿她忘了,那时候她才二十岁左右,年富力强体力正好,整天忙得很,哪记得过来。
大小姐看着牧飞,越看越觉得这小子也不错,居然还会害羞,反正治疗蛊毒需要时间,得找个时间好好逗逗他,肯定好玩。
这时大庄主走了过来,把门关上了,厅里暗了一些,他很平静:“时间差不多了,就请二位演示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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