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内……
地牢。
一个消瘦的身影,被八条巨大的锁链扣着,背后两道琵琶骨,扣着两个手骨粗的铁钩。
他赤裸着上半身,绑着辫子,旁边还放有一把占满灰尘的剑。
地牢的底下,是黑色的污水,一直蔓延到男人的腰部,他垂着头,看不清面容,就这样吊在哪儿,也不知是死是活。
地牢门口,一个小心翼翼的人影,缓缓地走进来,怀里抱着一个油纸袋,和两个馒头。
听到脚步声,在地牢污水中的男人,渐渐抬起头来,牵动锁链,触动锁着琵琶骨的铁钩,疼的有些皱眉,但眼中,难得有一抹柔情。
如果余庆在这里,一定能认出,被锁在地牢内的人,就是他的第一个英雄,疾风剑豪·亚索。
现在的亚索已经消瘦的看不出原来的样貌,瘦的皮包骨,就连身下的裤子都已经腐烂了。
背后被勾住的琵琶骨,能见到有白色的肉虫,正在挪动,时而冒出白色的浓汁。
进来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一身淡红色的裙子,个子不高,给人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她轻巧的走进来,也不嫌弃漆黑的污水,直接踏进去,来到亚索身边,将手中的馒头掰开,一点点放入亚索的嘴里。
不记得是多少次了。
自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每过一段时间,她总是带着一些吃的过来,有馒头,有水果,有时候,还能见到一些糕点。
在这个昏天暗地的牢笼中,亚索也不知时间过去多久。只记得很长,长到他记忆变得有些模糊。
舔了舔干裂的唇,三两下将口中的馒头咽下,但吃的太快,加上长时间没喝过水,连唾沫都没有了,一下子卡在喉咙里。
一口气喘不上来,加上这里的人三天才给他吃一顿饭,饿的他的灵元只能勉强维持生机,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
这一下,直接让他面色发青,整个人瞪大着眼睛,看着女孩,眼看就要被一口馒头噎死。
或许,他会将成为第一个被馒头噎死的灵王吧?而且是一个灵王后期的英雄,本身拥有极其恐怖的天赋和记忆。
女孩见亚索被噎到,也是急的团团转,在原地来回的跳动,自己又没有带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没事吧?没事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女孩越来越急,站在原地,紧咬着银牙,眼泪水都快出来了。
亚索张了张嘴,气息越发的微弱,眼中浑浊一片。
女孩一咬牙,闭上眼睛,对着亚索的嘴,就亲过去。
失去意识的亚索碰到水,下意识的吸食,女孩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大,但亚索吸得太用力,她无法挣脱,只能任由他这样嘴对着嘴,直到她分泌的唾沫渐渐少了。
亚索也将馒头咽下,两人才分开。
女孩早已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去看亚索。亚索傻傻的,看着女孩,似乎,这是他第一次,和女生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甚至……
他一生醉心剑道,浪迹天涯,且愿与疾风前行。
就是想要把剑道的力量,磨练到极致,让自己的心坚如磐石,成为真正的剑道强者。
却从未想过,会碰见这样的一个女孩,这一刻,令人怦然心动。
“谢谢。”
亚索用有些沙哑,低沉的嗓音,努力平淡的说道。哪怕他已经极力克制自己,但声音仍然有些颤抖。
碰见强于自己的敌人,碰见成倍的于他的高手,他都未曾这样过。
哪怕是危险逼近,命悬一线,也从未有过这种有些害怕,有些心颤,紧张的说话都颤抖的感觉……
这是什么感觉?
很难表达,反正亚索现在脑子一片空白,说话有些结巴。
“不用谢,当初……你杀入皇宫,若不是你放我一马,我已经死了。当时我说过,你不杀我,我会报答你的,现在,你被关在这里,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女孩羞涩的低下头来。
当初在皇宫内,亚索刺杀刘乾失败,被五名王级围攻,身受重伤,刚好逃到这个宫女的房中,本想杀死这个宫女,谁知这个宫女却主动为他引开敌人,让他占时住在闺房中。
哪怕最后被抓,这个宫女还是偷偷的送来吃的,冒着生命危险,靠近他这个囚犯。
“一直没有问你,你是怎么进来的,这里不是戒备森严么?”亚索奇怪的道。
“啊……这个啊,我是皇太子的贴身宫女,深受太子的喜爱,有皇太子的御赐令牌,加上这里看守的小旗是我大哥,所以……”她撩起自己的秀发,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亚索痴痴地看着,有些呆了。
“干嘛这样看着我?”她问。
亚索摇了摇头,没有多说,只是问道:“认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婉儿,他们都叫我小碗儿。”她嘻嘻一笑,道:“我要走了,否则待会换班,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好!”亚索点头。
“啊,对了。”婉儿将油纸包裹打开,里面是一个鸡腿,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一咬牙,将鸡腿的肉撕开,喂给亚索,亚索皱眉:“你不走么?”
“没事,等你吃完鸡腿。”婉儿看起来很淡定,但亚索能从她的眼中,看出一抹急切。并不是没事,她只是想让自己吃完这个鸡腿而已。
“你走吧。”
亚索不吃了,不管婉儿怎么喂,他都不开口。
婉儿没有办法,也知道时间不早了,再拖下去,一旦被人发现,她就要被处罚。
“那……再见了,亚索……”婉儿挥了挥白皙的小手,笑着跟亚索道别:“不过三天后,又是我哥哥值班,到时候我又能来看你了。”
“好的。”亚索难得露出一个机械的笑容,往日的他都是不苟言笑,这次算是破例了。
却在婉儿将要离开的时候,外面传来一声大喊:“禁卫军小都统到……”
禁卫军小都统,管理天牢五百名禁卫军,几乎是天牢内,最大的官职了。
婉儿的哥哥不过是一个小旗,手下十个人,婉儿更是一个宫女,无权无势,倘若被人发现,婉儿怕是有生命危险。
“怎么办?”
婉儿急了。
“别急,躲起来。”
亚索刚说完,外面的们,碰的被撞开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满脸络腮胡子,身体一套银白色的铠甲,单手放在佩刀上,冷冷的看着里面的人。
“我就知道,最近这段时间,每天都饿着这个小子,但每次都满脸红润,肯定是有人给他送吃的。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宫女,居然敢偷入天牢,真是胆大妄为。
对了,外面的,是你哥哥吧。身为小旗,不但没有以身作则,还利用职务之便,真是该死。”说着,络腮胡子拍了拍手,喝道:“把人带进来。”
“是!”
两个士兵,拖着一个青年,快步冲进来。
青年嘴角正在流血,不断的哼哼,没哼一声都会伴随一口血水,目光涣散,翻着白眼,已经奄奄一息了。
“哥哥!”婉儿扑倒在自己哥哥身上,恳求的看向络腮胡子:“秦将军,你放过我哥哥吧,都是我,都是我的错,是我蛊惑的我哥哥的,我只是看他可怜,就想带点东西给他吃,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秦坎冷笑一声:“可怜?这世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岂是你一人就得过来?再说,这是朝廷钦定的罪犯,哪怕锁着琵琶骨,也不能掉以轻心,三天一顿饭,吊着他的命,已经是极限了,你给他送吃的,是犯了弥天大罪,你可知道??”
“还有你这哥哥,简直就是不知死活,敢放你进来,老实跟你说,如果这事情上报,你哥哥必死无疑。”秦坎眯起眼睛,打量婉儿,这可是皇太子身边的贴身宫女,都是千挑百选的,姿色惊人,都是人间绝色,倘若能有一夜春宵,也算不枉此生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有些口干,不过还是嘿嘿笑道:“想要救你哥哥,也不是不行,不过呢,你要从了我,否则的话,你哥哥还有你,都得死在这里。”说到最后,声音已经有些威胁的意味了。
婉儿张了张嘴,看着自己的哥哥,又看了眼亚索,两行清泪,不争气的滑落下来,哪怕不为自己,也要为自己哥哥啊。
自己闯的祸,倘若害死哥哥,她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但跟这个秦坎……
想到这里,她不由肝肠寸断,泪如断线的珍珠,一滴滴的落在污水里。
亚索紧咬着牙关,胸口不断的起伏,一股无名之火升起,脑中几乎一刹那被愤怒占据。
“哈哈哈哈……你们带着他哥哥,都给我出去,我和婉儿姑娘,单独呆一会。”秦坎露出奸笑,周围的手下,露出献媚,拉着婉儿的哥哥,离开地牢,顺手还关上门了。
“婉儿姑娘,你就别太紧张,男女之事,都是快活的,何必苦大仇深。”秦坎狂咽口水,连锁着的亚索都不顾了,直接扑向婉儿,婉儿哪里想过这秦坎会在这里要做这种苟且之事?
她红着眼睛,看了眼被锁着的亚索,一抹决绝涌上心头,摸下头上的银钗,扎向秦坎。
秦坎猝不及防,被刺中手臂,痛的嗷嗷直叫,反手一巴掌打在婉儿的脸上,婉儿惨叫的落入水中,半天爬不起来。
秦坎面色狰狞的冲过去,扑向婉儿,婉儿抵死挣扎,发疯似的在水中扑腾,却被秦坎紧紧掐着脖子,根本爬不起来。
旁边的亚索握着手中的铁链,双目有些红了,看着秦坎,心里默默的喊着:“过来一点,过来一点,再过来一点。”
终于,在婉儿最后一次抵死的挣扎中,秦坎险些站不稳,后退两步,直接撞入亚索的怀中,亚索通红的眼中,闪过冷漠的杀机,手中的铁链勒住秦坎的脖子,用力一拉。
秦坎一下子呼吸不上来,开始挣扎,用手去抓脖子上的铁链,但哪怕亚索琵琶骨被锁住,但怎么说也是人王后期,力量怎么是秦坎能比的?
几十秒后,秦坎终于窒息而死,亚索急忙在秦坎身上摸出一把钥匙,打开手脚的锁扣,又拔出秦坎腰间的佩刀,将身后锁着琵琶骨的铁链斩断,这才冲过去,在黑乎乎的水中,寻找婉儿的身影。
等他摸到人的时候,将她抱起来,早已没有了呼吸。
亚索抱着怀中的人儿,从未感觉过,如此的无力。
在最落寞的时候,碰见想要照顾一辈子的人,却成为心中的一曲空谈。
“对不起,婉儿……”
亚索勾着琵琶骨的大铁钩拖着长长的锁链,发出当啷当啷的声音,他抱着婉儿的尸体,一步步的走上台阶,捡起一直被丢弃在旁边的剑。
这一刻,能从亚索的眼中看见,一股好似深渊的刺骨冰寒,以及一道恐怖的气机,在他身上炸开。
亚索要突破了。
被锁在这里,历经磨难,此刻心中牵挂泯灭,一股对剑道狠绝的感悟,在心中升起。
灵压!骤然落下。
整个皇宫,都能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力量,正在地牢内宣泄。
但此时的亚索,太弱了,哪怕正在突破,但被关在地牢内,三天吃一顿,身体早已到达极限。
此刻哪怕出来,仍然浑身无力,更何况身后锁着琵琶骨,根本无法使用全部的实力,甚至战斗力有当初的两层就不错了。
“婉儿,你知道么,我亚索这辈子,醉心剑道,唯剑作伴。对剑道的渴望,对实力的渴望,从未曾断过。但刚才,我发现,自己的渴望,太弱了。如果当初我更加努力,将剑道磨练到极致,能冲破的牢笼枷锁,斩碎这浩瀚天地,谁还能拦我?又有谁,敢动你分毫。”
亚索一直低着头,抱着怀中的婉儿,咬着唇,眼泪好似决堤的江水。
或许,这个坚毅的男人,这辈子加起来的眼泪,都没有这一次流的多。
从接触剑道,追随疾风,他就从未停止过脚步,在变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他坚毅,勤恳,从不懈怠,执着于对剑道的感悟。
希望有一天,用自己不朽的意志,锻造出属于自己的剑意。
今天,这股剑意,隐隐萌芽,代价却是他所不能承受的。如果,能选择的话,他宁可这剑意不要出来,也要留住婉儿的生命……
但他没得选择,只因……这是他最落寞的时刻,却碰见无法照顾一生的人……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在漫长的道路中,有你的陪伴。”
亚索身上的气机收敛,已经突破至地王初期。
他缓缓地站起来,抱着婉儿的尸体,一跃而起,消失在深宫的尽头……
与此同时,皇宫内,五道惊人的灵压骤然而来,五个老者落在亚索刚才突破的地方,但还是来晚了,人已经远走。
亚索逃走了,这对皇家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冲击。
余庆占领燕城,立足北地,已经是令人如芒在背。现在亚索逃走,定然会回去找余庆,有一个王级高手相助,想对付余庆,就难上加难了。
“给我搜!决不能让他逃走。”
五名老者中,为首的一个棕袍老人怒喝,周身的禁卫军立刻调动起来,一道道军令出去,整个京都,开始全城封闭。
大批的军队进入城中,挨家挨户的搜查,夜色中,京都显得有些混乱。
…………
………………
远在北地的燕城的余庆,正坐在书房里,月娘和林允、王金刚、易大师等人,正在汇报燕城的情况。
自从有魔族二十名灵王的加入,整个燕城的战斗力,可谓是喷井增长,几乎可媲美一些二流的大势力。
同时,知道自己所在的大运国只是这个世界的冰山一角后,余庆开始安排人收集大陆的状况。
也在魔族众人的口中得知,这个世界,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大运国,相对这个世界来说,只能算是三流的势力,拥有七八名灵王,但大多是人王层次。
只有二流的势力,才会拥有地王强者。
再往上的天级王者,只有少部分的一流大宗门,才会有人坐镇,但多数是些不出世的老祖。
至于更顶尖的势力,就是统领圣域的圣庭。整个偌大的圣域,都归圣庭所有,天下宗门,听它号令,各大王国,每年都需要朝贡。
圣庭摸下十八路诸侯,个个都是天级王者,也是站在这个大陆的最顶尖强者,翻云覆手间天地都要为之变色。
所谓的焚天煮海,也不过尔等。
魔域更是有天魔圣军与圣庭分庭对抗,两者水火不容,边境连年征战,血流成河,每年光是葬送在边境的王级,就成百上千,但在边境升官发财的,也不在少数。
一将功成万骨枯,也不外如是。
眼看手下汇报的差不多了,现在燕城的情况,已经稳定,整个燕城,都被余庆彻底的镇压。
起码保护期没有过之前,燕城翻不起太大的风浪。
“还有什么要说的么?”余庆将手中的一个账目合上,抬起头看向下方众人。
“没有了。”
众人相视一眼,在余庆的挥手中,退出书房。
与此同时,一道毫无感情的冰冷声音在脑中响起:“叮!亚索遇到巨大变故,深陷危机,如宿主不及时去救,极有可能就此脱离叛变。”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余庆愣在原地,他从未想过,英雄也能叛变?还有亚索深陷危机,发生变故,也就是说,自己的第一个英雄,并没有死,此时尚在逃亡途中?
“可以定位亚索的准确位置么?”余庆问道。
“叮!发布任务‘亚索的变故’前去皇城帮助亚索,并且重新收复,否则任务失败,将会失去亚索,同时和亚索关系较好的英雄,将永远无法召唤。任务成功,奖励50000联盟币。”
亚索的变故……
对于亚索这个英雄,余庆是有着特殊的感情的,这是他第一个英雄,也是因为他而去冒险,一个人去刺杀大运国皇帝。
现在亚索遇到变故,就算没有任务,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他从来都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否则商会也不会这么多人愿意跟他创业,打造一个堪称传奇的商业帝国。
“友情提示,宿主倘若离开基地,新手保护期将会失效,重新生效时间,为宿主回归的时间,请宿主做好防护准备,以防被有心人有机可乘。”
这样……
余庆眉头皱起,心中细数燕城的战斗力。除去魔族的二十个灵王,还有就是易大师、安妮、奎因、大圣、盖伦,这五个人的战斗力,普遍比同级高出一大截,越级战斗不是问题。
如果这次要外出的话,留下易大师、安妮、还有五名魔族,就差不多了,只要没有遇到太大的危机,都不会有问题。
就算真的遇到巨大的危机,余庆留下的人再多,也保不住这里。
“系统,亚索现在何处,面对的,又是怎样的敌人?”
“叮!亚索身处大运国京都,面临皇室围剿,此时深受重伤,无法发挥真正的实力,一旦被找到,极有可能会死去。倘若逃走,将永远背叛宿主,另立山头,自成一派。”
“好的,我知道了。”余庆深深地吸了口气,走出书房,同时让仆人去通知奎因、大圣、盖伦、并且召集三百天龙军、一千黑甲营,准备出发前往京都。
燕城的兵力,只有两千五,黑甲营两千、天龙军五百,不过经过系统强化,黑甲营的人都处于武徒初期、天龙军的人,普遍是灵士初期。
至于跟随余庆一路而来的林允、王金刚,直接被余庆使用联盟币,拔高至人王初期、其他手下都是灵师初期。
召集人手的同时,还安排好易大师,让他管理好燕城,自己离开后,没有新手保护期,燕城格外的脆弱。
“主上安心,燕城在,吾在,燕城亡,吾死!”易大师单膝跪下,双目坚毅。
余庆重重的点头,以最快的速度,将所有需要人手列队,站在城外的兵营上。
一千三百匹妖马,被迁过来,众人翻身上马。
余庆这才道:“大圣!你率领天龙军三百人,在我左右。奎因、你率领五百黑甲营将士,在左侧跟随、盖伦同样率领五百黑甲营将士,在右侧跟随,此去,危险重重,会碰到许多的阻碍,我希望大家能一同杀出一条血路,回来的时候,我希望一个都不要少!”
“愿为您效劳,我的主上,正义会随我们同行!”盖伦将大剑插入地面,扶着剑弯腰。
“俺老孙出马,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你尽管放心。”
大圣挥舞着金箍棒,嘿嘿一笑,挠了挠耳朵,翻身上马。
奎因也是面色冷峻:“我们将并肩作战!!!”
月影关。
经过魔族的摧残,只剩下一片废墟,偌大的月影关,毁于一旦。
曾经大运国的重要关卡,一去不复返,只是留守有大批的士兵。
这些只是大运国的普通士兵,约莫五千人,镇守在月影关外。
远远看到余庆等人,一千三百骑绝尘而来,立刻敲响战鼓!!
而镇守月影关的将军,居然是古山远的得意门生‘林萧’这个痛恨余庆夺走古琴儿贞洁的爱慕者。
他一眼就认出来,带兵的是余庆,这个死敌。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林萧立刻让人大力敲鼓,集齐将士。
“敌袭!”
“集合!准备战斗!”
“所有人随我来。”
一声声的咆哮,在军中响起,五千人很快集结完毕。
这些人中,只有少部分的武者,约莫八百人,是林萧的护卫军,跟随在林萧的身边。
其他的士兵,只是经过日常操练普通人,虽然五倍于余庆,但却没有让人感到害怕,反而让余庆想试一试系统锻造出来的军队,到底有多强大。
“盖伦!这次战斗,由你统帅,你自己看着办,我不希望这样一支精锐,有太多的损失。”余庆看向盖伦,话虽如此,但也只是随口说说,损失这种东西,是很难控制的,他也不抱太大的希望。
“德玛西亚的荣耀!定然会在此处绽放!主上稍等,盖伦带兵去去就回。”他拔出背上的大宝剑,目光坚如磐石,猛然发出咆哮:“奎因带兵左侧包抄、大圣右边,我将带头冲锋!所有抵挡我们的敌人,都将埋葬!”
一千三百人,在盖伦的怒吼中,发动第一次冲锋!这是他们从兵营训练出来后,第一次的战斗!胜负与否,至关重要,关乎这支军队的军心!!
“跟我上!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盖伦一夹马背,妖马发出唏律律的怒鸣,如箭羽射出,身后的五百黑铁营将士发出咆哮:“杀!”
震天的马蹄声,带着蔽日的尘埃,如同巨兽奔来。
林萧刚集结完军队,转眼一看,敌人已经发动冲锋,马上喊道:“盾兵上前,枪兵在后,让这些人知道,大运国的将士们,绝不是孬种。”
一千持着巨大铁盾的士兵,冲到最前列,将盾牌挡住冲锋,身后一排枪兵架起枪蓄力,只要冲过来,被盾牌挡住,长枪刺出非死即伤。
“绝不动摇,冲啊!”
盖伦一踏马背,高高跃起,持着大宝剑,举过头顶,对着远处的盾牌兵,就是狠狠的砸下去。
剑上光明犹如曜日,带着蔽日的灵压,笼罩全场。
轰!
大地爆裂,盖伦的宝剑落地,掀起一片地皮和凹陷下去的大坑,周围的盾兵惨叫,死伤大片,立刻形成骚乱,出现一个偌大的缺口。
“冲啊”
身后的黑甲营冲来,从缺口犹如利刃刺入豆腐,没有盾兵的保护,身后的士兵,就好似羔羊,任人宰割。
盖伦再度翻身上马,跟上队伍,在前方带队,好似队伍的尖刀,所过之处无往不利。
两旁!
奎因以自身恐怖的实力,粉碎防御,冲破盾兵开始收割。
大圣金箍棒横扫,发出狂躁的怒吼,大批的敌人倒下,身后的天龙军随他冲入敌营,面对一群普通的将士,犹如收割稻草。
五千敌人,一个冲锋下,几乎陨灭。
场面陷入混乱,敌人开始骚动,林萧想要咆哮呼喊士兵反攻,但一切都是枉然的。
在绝对的实力下,这些凡人将士,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林萧眼看着守军渐渐死去,双目通红,看着余庆带着无边的阴毒。
同时他也由心的感到恐惧。
这才多久没见,余庆就召集一支如此恐怖的军团?若是再过几个月,岂不是要横扫整个大运国??
这还是当初在大运国皇宫,任人宰割却无能为力的少年么?他还是当初那个卑贱的商人,靠着弱小的武装力量保护自己的八大商会会长么??
“降者不杀!”
随着盖伦的一声呼喊,大批的守军蹲在地上,将武器丢在一旁,算是投降了。
林萧还想带着手下八百护卫军逃跑,却被大圣从后面包抄,组成三角形军阵,对着林萧的护卫军,就是一个冲锋。
林萧的身边,最强的不过是灵师初期,身边的护卫军虽然是武者,但多是武徒,加上缺少契合,一下子慌了手脚。
再看余庆这边,由人王的大圣带队,三百灵士层次的天龙军的冲锋,结局可想而知。
八百护卫军,在三百天龙军的冲锋中,被从中间切开成两半。
两边,盖伦和奎因合围,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护卫军死伤数百,留下满地的尸体,和流成小溪的血水。
林萧傻傻的坐在马上,看着余庆,心中如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开口。
当初在京都,余庆险些死在他和古琴儿手中,那时的他,孤身一人,连八大商会都被帝国控制。
就算后来缺钱,也是靠一个昔日的故人筹集,才足够支付护送他的武者报酬。
现在呢?
他已经占领燕城,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组建出如此恐怖的军团。
要知道,这里看守月影关的五千人,虽然不是大运国顶尖的兵团,但也是精锐,却在几个冲锋下,毁于一旦……
“林萧!”余庆笑了,眼中闪过一抹阴冷,当初在京都,林萧没少为难他,当初他妹妹被抓,如果没有记错,林萧也曾出过一份力!
最后他要逃离京都的时候,还被林萧给拦住了,若不是超级兵及时赶来,恐怕就是余庆身死了。
“余庆!别以为你组建军团,就能为所欲为,我告诉你,大运国不会放过你的,只等调集军队,不管是你,还是燕城,都将毁灭。”林萧道。
“哦?是么?就算是燕城毁灭,那有怎样?关你什么事?不管我死不死,燕城灭不灭,过了今天,都不关你的事,你会是最先死去的人,不是么?”余庆淡淡的笑了。
“什么?你……你要杀我……”林萧一颤,很快明白自己的处境。
方才被愤怒冲昏头脑,现在反应过来,他就知道糟了。
“斩!”
余庆一声冷哮,盖伦手起剑落。
咔!
林萧的人头,豁然落地,碗大的伤口,喷出大片的血水,洒的满身都是。
哐当……
人头滚落在旁,依稀能见到林萧眼中的复杂、愤恨,绝望。终爱古琴儿一生,却始终,无法得到她的青睐,反而是这个毁她贞洁的人,得到她的真心……
哪怕是死,林萧脑海中依然回荡着,余庆的影子……他恨这个人……
“大圣,你带三百天龙军押送这两千多的降兵回去签订契约,稍后跟上我们。”余庆大手一挥,带着盖伦和奎因继续赶路。
“对了,还有把十名魔族人王带过来,出来的时候,忘记带上他们,否则这京都一战,怕是有些困难。”
本来余庆是想带十五名魔族的,但事态着急,一时忘了,路上想了想,燕城是大本营,不能有失,索性带十名魔族就好了,留下十人守城。
“主上放心,俺老孙去去就回,绝不会耽误的。”大圣挠了挠耳朵,嘿嘿一笑,带着三百天龙军押送着两千多降兵,向燕城而去。
分道扬镳后,一众人,继续赶路。
…………
………………
京都!
亚索抱着婉儿的遗体,躲在一处民房中,这个房子的主人,都被绑起来了,一家三口,蹲在角落里,望着坐在房子内的男人,满脸的恐惧。
自从逃出地牢,亚索就一直抱着婉儿,从未放下来过。
时而望着怀中,已经犹如酣睡的女子,他总是觉得,婉儿没有死。
或许是错觉,或许,是他真的不希望婉儿死。他假装看不见,婉儿身上渐渐出现的尸斑,还有越发枯黄的面色。
哪怕无数次他告诫自己,婉儿已经死了,但他始终放不下。
不知不觉,两行清泪,在他的眼角滑落。他的脸一如既往的冰冷,僵硬没有表情,只有泪花,在脸颊滑过。
“你……你没事吧。”房中,唯一一个没有被绑起来的,就是一个小女孩,将煮热的开水,放在桌子上,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犹如侠客的男人。
不过这个看起来很恐怖,身后挂着两个大铁钩,铁钩都生锈了,深深的挂在琵琶骨上,隐约能见到伤口处,有白色的蠕虫在爬动。
女孩只有五岁,她从柜子里,拿出一双筷子,来到亚索的身后,眨巴着眼睛道:“我帮你处理伤口吧?你的伤势很严重了,在这么恶化下去,你会死的。”
亚索没有吭声,目光冰寒的看了女孩一眼,女孩以为是他答应了,就拿着筷子,搬来一个小凳子,来到亚索身后。
她用粉嘟嘟的小手,拿起筷子,开始仔仔细细的,把亚索身后伤口内的虫子,一条条夹出来,放在一个小碗里。
虫子从肉里拔出来,亚索面无表情,但大量的血水,从伤口涌出,带着腥臭的气味,弥漫整个屋子。
小女孩捏着鼻子,强忍着恶心,继续为亚索将虫子挑出来。
也不知过去多久,旁边的小碗,已经放置半碗虫子,在碗中扭动。
“帮我把铁钩拔出来。”亚索终于开口了。
女孩一愣,奶声奶气的道:“我拔不动的,不过我父亲是医师,或许他有办法。”她一指被亚索绑住的男人。
亚索皱眉,走过去,将男人的手松绑:“将铁钩拔出去,但我劝你别动小心思,否则……会死人的。”
男子唯唯诺诺,点头称‘是’来到亚索身后,仔细的检查铁钩。
半响,男子苦笑道:“这位大人,你这个铁钩,已经挂住琵琶骨,而且时间太长,肉几乎和铁钩长在一起,若是拔出来,怕是会大出血,到时候,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救不到您。”
“拔!”亚索声音愈冷,他已经没时间了,整个城池,所有的士兵,都在找他,在城中可谓掘地三尺,在耽误下去,他必死无疑。
他还不能死,他要用皇宫内数千人的命,祭奠婉儿的在天之灵。
吴岩欲言又止,身为一个医师,他已经将危险说明,既然亚索执意要拔,那他也只能顺从了。
“将军!这里还有一间。”
杂乱的脚步声,在房间外响起,亚索的面色一变,催促道:“赶紧拔!”
“是!是!”
吴岩一咬牙,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办法,来到亚索身后,抓住其中一个铁钩,深深吸一口气后,猛地用力。
亚索本就苍白的面色,一刹那扭曲,但他没有吭声,抓起自己的剑,一口咬住剑柄,双目通红,皮肤没有血色。
吴岩发出一声低喝,周身力道豁然用处,铁钩哗的被拔出来,一个血洞骤然出现,喷出大片的血水,弄得吴岩满脸都是。
“继续!”
亚索喝道。
吴岩点头,一把抓住另一个铁钩,用尽全身的力道,猛然拔出。
亚索脑袋一沉,险些扎倒在地,但还是强忍着昏沉,一把抱住婉儿的遗体,从窗户一跃出去。
门外的搜寻队终于来到,一脚踢开大门,一看里面狼藉的场景,立刻喊道:“在这边。”
“发现人了。”
“抓住这家人,逃犯就是从这里离开的。”
吴岩一家人,很快被控制,他没有隐瞒,将事情的经过,如实交代,同时也将拔出铁钩的危害说出来,直言亚索很可能活不过今天了。
闻言,这些搜查队开始将情况上报,半个时辰后,一道命令下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于是,搜查又一次,浩浩荡荡的开始了。
从窗户逃走的亚索,身后一直在流血,跌跌撞撞的,来到一个府邸,抬头一望,牌匾上一个金灿灿的‘古’字。
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他,终于熬不住了,啪的倒在地上。
街道尽头,一顶轿子,缓缓而来。
古山远刚从皇宫议事归来,格外的疲惫,眼看就要到家门口了,就听见一个老仆人赶过来:“老爷老爷,门口发现一个昏迷的男人,抱着一具尸体,也不知是死是活……”
“昏迷的男人?抱着尸体?”古山远一愣,急忙问道:“昏迷的男人身上穿的什么?抱着的尸体是男是女?”
不由得他不紧张,方才皇宫内议事,说的,就是从地牢逃出来的一名人王巅峰的强者,据说临走前,突破地王层次。
如此恐怖的强者,整个大运国,也只有皇室闭死关的太上皇拥有如此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