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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4章:重大利好
明朝败家子全文阅读作者:上山打老虎额加入书架

  交易所里已是沸腾了。

  市场里总会出现无数的消息。

  商贾们需敏锐的去甄别各种消息的真假。

  且不同的利好亦或者是利空消息,也需去分析对市场带来的影响。

  这是一个智者的游戏,因为这个世上,谁也看不到未来,绝大多数人甚至不会知道明日会是什么样子,任何一次错误,就意味着大量金银的损失。

  可同样的结果,一旦做出了准确的判断,就意味着日进金斗。

  此时……一个消息已经开始流传。

  陛下与齐国公至西山车站试车,新的蒸汽机车已经研制,并且大获成功,载货量可直接提升一倍有余。

  消息一出,无数人开始通过各种渠道去打探消息的真假。

  各大商行,亦有专门的人员进行分析。

  一时之间,流言蜚语漫天的飞,各种消息,更是传遍了半个京师。

  陛下又去研究所了。

  这就难怪了,难怪一个多月没有署理朝政。

  此前还一直称病,原来竟是去了那儿。

  什么……

  连太后也去了?

  这太胡闹了,这……这……

  有人开始痛心疾首了。

  对于他们而言……皇帝就该有皇帝的样子。

  从前是太子的时候,大家不想管,也不敢管。

  可现在……天子承载的,乃是万民的期待啊。

  陛下一个多月不思朝政,奈苍生而何?

  更可怕的是……

  张太后年纪大了,现在又被拉去了宫外头抛头露面,这算是怎么回事?

  于是……翰林院和都察院炸开了锅。

  这些年来,处处被打击,清流们犹如过街老鼠,再也没办法挺着胸脯做人了。

  上皇又带走了一批,留下的,大多都是明哲保身之辈。

  可这一次……没法忍了。

  有人将案牍前的砚台一摔,直接站起来,义正言辞道:“诸公,是可忍,孰不可忍啊,再这样下去,国家社稷安在?再装聋作哑下去,大明可就没了。不成,我等该去迎驾,去迎驾。”

  众人看去,心里满是钦佩,似这样震耳欲聋的话,是有许多日子不曾听说过了,就像恍如隔世一般。

  站出来的人,乃是御史陈彦。

  就是那位记录下新皇帝登基之后,生病多少次的仁兄。

  陈彦绷着脸道:“我已看不下去了,死便死,即便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其余人听罢,似乎受了他的感染,纷纷道:“走,一起去迎驾。”

  于是浩浩荡荡的人,朝着交易所去。

  说是迎驾,实则却是讲个明白,陛下这皇帝,到底还做不做了?

  这才刚登基呢,便如此,往后…………可怎么办。

  实在不成,就想办法给上皇帝上奏,我们治不了陛下,上皇帝若是知道皇帝不思朝政,难道还治不了陛下吗?

  陈彦带着几分悲壮。

  他的悲壮感染了许多人。

  大家都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因而,虽未必有直面陛下的勇气,却也有为陈彦摇旗助威,精神上支持的动力。

  百官至交易所的时候,圣驾已经到了。

  朱厚照看着西山建业挂出的牌子,价格果然已开始涨了。

  张太后第一次出宫,对这交易所也算是久闻大名,方知原来这里这般的热闹。

  他们是便装来的,人一到,立即便进了一个厢房,商贾们现在人声鼎沸,心思都在西山建业的股票上,所以也没人察觉到异样。

  朱厚照落座。

  便听刘瑾禀告道:“陛下,西山建业还有其他钢铁相关的股票,都已开始上扬了,许多人说,只怕要好许多日子呢。”

  朱厚照呷了口茶,笑吟吟的道:“好的很,好的很,继续去打探,朕现在什么都不缺,唯独缺的,就是银子。”

  刘瑾自是兴冲冲的去了。

  朱厚照兴致盎然,献宝似的和张太后说起此事,说穿了,什么是股票呢,就是要办一件事,可是银子不够,于是将股份拿出来,到市场上来卖,若是有人认为这个事有利可图,自然而然,拿出真金白银,投入这件事中去。

  朱厚照道:“母后,这天下最要紧的事,便是修铁路了,铁路修通了,便有天大的好处,到时,国库丰盈,百姓们,也可安居乐业,不只如此,将来儿臣……”

  他似乎觉得继续说下去,有些不妥,便又乐了,对张太后道:“总而言之,只需修通了,自太祖高皇到朕为止,这百多年的时间里,再没有任何功绩可和儿臣相比。”

  张太后见皇帝乐不可支的样子,也不禁为之露出喜色:“这便好,这便好,皇帝想着社稷,想着万民,这是好事。”

  正在此时,交易所里,却来了不速之客。

  却是一群大臣,气势汹汹的来了。

  以陈彦为首,他们一个个颐指气使,待进了这交易所,顿时觉得这里乌烟瘴气。

  陈彦腰杆子挺直,心里却只轻描淡写的扫视这里的商贾,难免生出鄙夷之心。

  这些人,真是眼睛掉进了钱眼里,俗不可耐。

  只是……他没心思顾着这些商贾,只高声道:“臣陈彦,闻陛下在此,在此恭迎圣驾!”

  说罢,掸了掸身上的官服,摘下乌纱帽,拜下。

  其他人有样学样,纷纷拜倒。

  商贾们没见过这样的驾驶,又惊又疑,却又嫌这些贸然进来的人碍事,要知道,此时此刻,大家一盏茶几十两银子上下呢,稍稍错漏了最新的讯息,不知损失几何。

  于是有人四处张望,有人却依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挂牌的地方,不肯落错任何一个股票的涨跌。

  还有人拿着小簿子,小簿子上记录了密密麻麻的数据,还有许多自己的心得。

  交易所依旧还是闹哄哄的,分明是两个世界的人,却凑在了一起,彼此都觉得吵闹。

  过一会儿,却有人被拥簇着出来,只见朱厚照龙行虎步,他显得很不满,厉声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他这一喝,才真正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此刻……交易所一下子安静下来。

  陈彦依旧跪着,道:“陛下,臣等来迎驾。”

  竟然……是皇上!

  太突然了,商贾们几乎沸腾,此时再顾不得其他的了,接二连三的拜倒。

  朱厚照背着手,怒气冲冲的。

  他万万料不到,百官追到了交易所里来,怎么,将朕当做囚犯了吗?做太子的时候,便成日让自己守规矩,现在做了天子,却还这般处处想管着。

  朱厚照冷着脸,恼怒的道:“迎什么驾,朕令你们迎驾了吗?”

  “陛下该回宫中了,陛下称病已有月余,陛下……臣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陈彦正色道。

  朱厚照看了方继藩一眼,方继藩会意,咳嗽一声:“陛下在办大事,尔等都且退下,有什么事,过一些日子到奉天殿说。”

  陈彦便仇恨的瞪着方继藩。

  陛下肯定是好的。

  如果陛下不好,一定是他身边有人出了问题。

  陈彦道:“齐国公,陛下根本没有病,而是和你一道在宫外嬉戏,齐国公乃是忠良之后,难道就不怕,如此引来大家对陛下的非议,陛下不理朝政,会是什么后果?这些后果,齐国公担待的起吗?”

  这话很不客气,甚至……

  方继藩虎躯一震。

  想不到……今日居然碰到了不怕死的。

  好多日子,不曾见过这么霸气的人了。

  方继藩佩服的看了陈彦一眼,心头忍不住的道:这样的人才,不把他全家老小送去黄金洲,我自己的失职啊。

  方继藩就冷笑道:“陛下在外嬉戏,你可看见,却在此胡言乱语。”

  “不是嬉戏,又是什么?”陈彦死死看着方继藩。

  朱厚照咳嗽一声:“朕在造车。”

  “造车也是嬉戏。”陈彦说的毫无顾忌。

  他现在已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百官们都跟着自己来了,虽然只是精神上的鼓励,可现在若是自己战战兢兢的请罪,从今便没法做人了,因此大起了胆子:“这是不务正业,皇帝者,天下之表也。陛下统帅四海,臣民宾服,视为君父,多少人的身家性命,都维系在陛下的身上,每日从各州府送来的奏疏,都需陛下过问处置,陛下代天牧守天下,岂可荒于政务,这……陛下对得起列祖列宗,对的起上皇帝吗?”

  说到此处,陈彦觉得自己更有了底气,语气越来越激烈:“造车,自然有匠人去造,陛下是皇帝,怎么可以亲力亲为。”

  “因为这是天下最要紧的事!”方继藩也是忍不住了,反驳他:“朝中的政务,朝廷自有章程,该怎么处置,有内阁,有六部,有九卿,可造车关系重大。”

  “呵……那么……齐国公可知道,就在前日,岭南大荒,民大饥,这难道不是重要的事?”

  方继藩气定神闲:“朝廷拨付钱粮赈济即可。”

  “好一个即可。”陈彦的眼里似要喷出火来,他觉得方继藩不可理喻:“那么比之造车若何?”

  方继藩看着陈彦,不吭声了,脸色却更冷了。

  陈彦嘲弄的道:“齐国公乃是内阁大学士,此时也不敢做声了吗?”

  “不是。”方继藩却是脸一转,大声道:“刘瑾何在,查一查,现在市值几何了?”

  刘瑾已钻了出来,他眼睛也是冒着火苗,看着陈彦,只恨不得将陈彦撕了,这是自己的干爷爷,胜过自己的亲爹,自己的亲爹,还把自己阉了送来宫里,可自己的干爷爷对自己多亲?

  刘瑾安耐住心里的杀机,只老老实实的对着方继藩道:“干爷,涨了三成多了,市值增长一千七百万两纹银,接下来……可能还要涨呢。”

  当刘瑾开口说到两千七百万两,还是纹银的时候,骤然之间……交易所里鸦雀无声了。

  这时候,商贾们才想到,噢,对了,这事儿得赶紧过去,大家还要交易。

  而陈彦却是懵了。

  “……”

  方继藩露出微笑:“看来陛下造车,在你这狗东西眼里,是不起眼的事,来来来,这一千七百万两纹银,还有后续增长的数目,涉及到了朝廷修铁路的花销,你来补足,补不足,也不打紧,查一查他身价几何,这位御史如此忠心,满脑子想的都是朝廷和百姓,百姓们现在日盼夜盼,便是铁路贯通,这修路的银子,找这狗东西,不拿银子出来,便算是这狗东西对社稷不忠,对百姓不仁,抄他家,能凑多少是多少。”

  陈彦脸色已经变了,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他回头看看自己的同僚。

  只见同僚们依旧拜着,却谁也没吭过一声,头垂得比之前更低了。

  他们只是来凑数的,毕竟是精神上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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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5章:天上掉馅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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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厚照见这陈彦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样子,心情甚是愉快,正待要给方继藩帮腔。

  那陈彦心有不甘,到了这个地步,似乎也只有……鱼死网破了。

  可就在此时,外头有人道:“内阁大学士刘健,李东阳到。”

  说着,二人一前一后进来,率各部尚书,进了交易所,见陈彦还活着,心里都吁了口气。

  刘健二人听到百官去迎驾,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当今皇上的性子,他们最清楚不过的,如是现在去触逆鳞,这陈彦十之八九要倒霉。

  虽是觉得陈彦这个人多事,惹麻烦,可毕竟此公是御史,倘若陛下闹出什么事来,这只怕又要震动天下了。

  一个陈彦,固然死不足惜,可若是因为陈彦的死,而引发皇帝的名誉受损,这是身为臣子,不愿看到的。

  刘健到了朱厚照的跟前,就连忙拜倒:“老臣见过陛下。”

  朱厚照见了刘健来,倒是规矩了一些,面上温和一些:“刘师傅来,又是因为何事?”

  刘健道:“陛下……老臣也是来恭迎圣驾的,陛下这些日子离宫,老臣心里不安,恳请陛下回宫,好使天下臣民们安心。”

  这话并不逆耳。

  朱厚照便道:“回便回吧,只是这陈彦,在此指斥朕有失臣德,朕非要治他罪不可,刘师傅来了正好,朕想问问,当治何罪?”

  刘健心里叹息,却忙道:“陛下,陈彦乃是御史,言之,可无罪。何况……老臣知道他迎驾,也是为了朝廷,是为了陛下,并无过失之处,恳请陛下宽恕。”

  朱厚照却显得不乐意。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下不来台,现在还要他宽恕此人?

  他倒是想要宽恕,可问题在于,今日宽恕,明日便又不知多少御史要故技重施,今日不给陈彦一点颜色看看,杀鸡儆猴,从此以后,便什么都要对这些御史言听计从了。

  朱厚照不愿重蹈自己父皇的覆辙。

  可是……当着刘健的面,竟也不知如何说好。

  身旁的方继藩,似乎猜测出了朱厚照的心思,便道:“陛下这些日子都在研究所造车,正因为造出了这新的蒸汽机车,大大提高了速度和载货量,以至天下人都看好现在朝廷在修的铁路,刘公,李公,西山建业的市值,因而暴涨,这铁路……又多了一千多万两银子的资金,而这……都是陛下这些日子挖空了心思造车的结果,可这陈彦……竟在此指责皇上不务正业,刘公,李公,你们厉经数朝,来评一评,世上有这个理吗?”

  什么……

  果然,银子一向是最震人心的。

  刘健和李东阳二人对视一眼,内心深处已是翻江倒海了。

  一千多万两银子。

  只转眼之间?

  铁路的好处,是看得见的,现在满朝文武,几乎没有人阻止铁路的修建。

  可铁路修建起来,却是花费无数,这也是人所共知的事,朝廷现在修的铁路,就已为了银子,到处募集钱粮,虽然没有动用到国库,可这巨大的投入,却还是让刘健和李东阳都心疼。

  陛下造个车,就……

  若如此……这可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麻烦啊,银子越多,能修的铁路越多,甚至刘健还有私心,他希望铁路能修至河南去,惠及自己的河南老家。

  一下子……刘健就开始对陈彦心生嫌弃起来,早忘了这个狂妄的家伙,不禁道:“陛下,倘若如此,岂不是朝廷又可规划几条线路?”

  “这是当然的。”朱厚照兴冲冲道:“铁路的好处,朕就不必多言了吧,刘师傅,这铁路涉及到的既有边镇的稳定,又关系着国计民生,朕是天子,难道不该操心吗?”

  “是,是。”刘健忙道:“陛下所言甚是。”

  朱厚照接着冷起了脸,又道:“既如此,那么这陈彦,要不要处置?”

  “这……”刘健又开始为难了。

  他当然已经觉得陈彦碍事了,甚至巴不得这陈彦有多远滚多远,此等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只晓得成日讲大道理的家伙,越发的令人生厌。

  可让刘健说出口,还是件为难的事。

  却在此时,突然……有人道:“陛下……”

  声音却是自商贾之中发出来的。

  许多人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

  却见那一个个拜倒的商贾之中,有人朝着朱厚照方向叩首。

  区区一个商贾,在此时居然敢斗胆放言。

  朱厚照却是一点也不生气,却故意道:“这个家伙,好大的胆子,何事?”

  商贾咳嗽一声,眼巴巴的看着朱厚照,他心情有些紧张,依旧战战兢兢的道:“草民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刘健等人皱眉,他们觉得这商贾颇有冲撞圣驾的意思。

  朱厚照气定神闲:“说来朕听听。”

  “草民在想……不知我等商人,是否可私设铁路?”这商贾鼓足了勇气,突然道。

  此言一出……顿时众人哗然了。

  居然有人想要私设铁路……

  当下的铁路,当然比之后世起来,造价要低廉的多,毕竟……构造也是简单。

  可这投入,依旧是可怕的。

  虽说语出惊人,朱厚照倒是来了兴趣,他打起了精神:“你也想要造铁路?”

  面对问话,这商贾忙道:“只以草民一人之力,当然不可,可若是草民拿出一部分的本金,再进行招股,自西山购置蒸汽机车,招募匠人,进行建造,想来如草民这般志同道合之人,也非少数,众人拾柴火焰高,草民人等,当然造不起大动脉,可譬如自天津卫至山东某府的铁路,却也未必造不起,草民所做的,乃是丝绸的买卖,经营的商行,规模稍大一些,进项和利润倒是可观……”

  他似乎急于想要让朱厚照知道,自己本身具有足够的实力。

  可此时……朱厚照和刘健人等,却个个身躯一颤,眼里投着光。

  他们所关心的,却是这商贾前头的话,商贾们拿出本金,建造支线。

  朝廷能修建的,毕竟只可能是大动脉,将来完善各条支线,也未必不可行,可问题就在于……等到了那个时候,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

  可若是让商贾们募集资金建设,等铁路建成,或许会出一些问题,譬如有的商贾见有利可图,便拼命提高运价。

  只是当今天下,要解决的不是好和坏的问题,而是有没有的问题。

  若是如此,那么在未来,可为朝廷节约数不清的金银,这……这又牵涉到了多少的银子啊。

  刘健此刻,竟有几分眩晕。

  这商贾一问,许多人也开始意动,纷纷交头接耳,也有商贾道:“要修路,最紧要的是解决当下土地的问题,若是无地,却也修不成,天下的土地,多自西山钱庄,倘若西山钱庄准许建设使用……只是不知,朝廷肯不肯。”

  这些商贾,终究还是极信赖新皇帝和齐国公的,这才如此的大胆。

  朱厚照顿时红光满面,却是看向那商贾,他心里生出了疑惑:“卿家莫非以为,这修铁路,有利可图?”

  这商贾连忙道:“草民方才算过,以现在的运力,加上投入的巨大成本,若是寻常的线路,每年能保持微利,便算是不错了,只是这微利,胜在稳妥,铁路贯通,便可坐地收银子。当然,若只是为这微利,投入如此多的钱粮,几乎掏空草民的身家,草民是断然不敢冒险的。”

  这是实话……

  朱厚照为之颔首点头。

  其余人俱都竖起耳朵,细细听起来。

  却又听这商贾道:“可是……如此巨大的投入,看的当然不可能是眼下,草民所看的,乃是十年,二十年之后。此前……草民并没有这样的意识,可今日……正是因为新车的出现,才让草民意识到,铁路乃是百年大计。现在修起来,运营,固然是微利,可十年之后,若是蒸汽机车又得到了改造呢,到了那时,运行的更快,承载的更多呢?陛下这一次可以如此,那么只要将来……蒸汽机车还可能提速,承载的货物,就将会越来越多,同样一锅煤带来的回报,也将更大。”

  “草民想挣的,乃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后的银子!”

  商贾就是商贾,倒也没有故弄什么玄虚。

  毕竟,有的商贾所投资的,本就是未来,今日的蒸汽机车提速,给予了他们巨大的震撼,那么今日可以提速,往后,怎么可能不可以呢?现在不挣银子,未来……说不定是一座金山银山。

  君臣们都是一愣,沉默了良久。

  交易所里,静寂无比,每一个人都在消化着这番话,有的商贾,也动心了。而许多大臣,陡然之间,却突然发现,似乎寻到了一个良方,一个不必朝廷筹措金银,便可使铁路从无到有,犹如变戏法一般神奇的法术。

  刘健面上大喜,却是小心翼翼看向皇帝和方继藩。

  他倒是巴不得陛下和齐国公赶紧同意才好,至于……那陈彦,此人一派胡言,若非是陛下不务正业,何来今日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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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6章:为国为民方继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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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健已是满面红光,只巴不得朝廷一文钱不出才好,现在只盼着陛下赶紧应下来,至于那陈彦,他已没心思再去理会了。

  朱厚照亦是面有得色。

  只这一趟,便不知能平白赚来多少银子了。

  他爽快的颔首道:“此事,朕恩准了,准你们自行修建铁路。”

  方继藩听了,似乎是怕朱厚照又乱许诺什么,君无戏言哪,于是立即在一旁补充道:“陛下的意思是,准你们修铁路,你们将规划报上来,所需西山钱庄的土地,则是西山钱庄以地入股,这占个五成五的股份,不算过分吧,到了那时……铁路修好了,尔等自是坐地收利。”

  这时代的商贾,自是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西山钱庄以地入股,对他们而言,反而是好事,如此,自己的投资等于是与西山钱庄捆绑一起,这个就是最大的保障啊!

  有了保障,于是许多商贾都面露喜色。

  朱厚照一脸错愕的看了方继藩一眼,万万料不到老方竟如此之狠,就出个不值钱的地,便占去了大量的股份。

  这岂不是空手套白狼?

  他佩服的看了方继藩一眼。

  方继藩则依旧面带微笑,岔开了话题,朝那刘健道:“刘公,这陈御史是个有风骨的人。”

  方继藩顿了顿,又道:“方才他的一席话,不是没有道理,虽说陈御史辱骂了我,可正因为他的仗义执言,才令我感到,自己的错误。所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正因为朝廷有陈御史这样的人,才能让人看清自己的过错啊。我听了陈御史之言,心里极欣赏他,我听说都察院现在职缺不少,不妨就升任陈御史为都御史,以此奖掖他的忠直,如何?”

  升官?

  刘健一愣,这有点不合常理呀,在他心里,方继藩绝不是这么大度的人啊!

  陈彦本以为自己的死期近了,谁料……

  他错愕的看着方继藩,一脸的警惕。

  朱厚照不禁微微有些不悦。

  方继藩随即道:“总之,我要保举陈御史,他这么爱抬杠,不,他这么爱弹劾,实是我大明不可多得的人才,他若是不做都御史,实在可惜了,明儿就送他去黄金洲,让他巡视方家的封地,以后让他每日指摘方家的过失,我要以陈御史为我的镜子。”

  黄金洲……

  陈彦听到这几个字,顿时就头皮发麻起来。

  那是方继藩的地头啊。

  说实话,跟着上皇帝出海,尚且还只算是流放。

  现在方继藩要让他去黄金洲,但凡是有一点心眼的人,都晓得,这等于是自己的身家性命统统都落在了方家的手里,一旦登了船,谁会晓得,自己会不会在汪洋大海里被人做掉,丢进大海里喂鱼!

  方继藩这狗东西,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啊,那汪洋之上,便是死了,也绝没人去理会,毕竟行船本就有巨大的风险的,人们只会遗憾,你陈彦时运不好。

  陈彦立即哀嚎:“不,我不去黄金洲。”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方继藩突然拉下脸来,似乎是因为成了内阁大学士,大家总觉得方继藩脾气好。

  可此刻,方继藩方才还在感慨陈彦是个忠直的人,转瞬之间,方继藩突然身上杀气腾腾,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陈彦,面露狰狞之色。

  陈彦猛的打了个寒颤,连忙看向刘健。

  刘健则是默不作声,现在他倒是想知道,各地的铁路,能否筹款开建。

  陈彦这样喜欢搞事的人,还是眼不见为净吧。

  敬酒自是去黄金洲,罚酒是什么,可就说不定了。

  陈彦像抽空了一般,眼眶红了,战战兢兢,瑟瑟发抖。

  其余百官,此时是连精神上的支持,竟也没了,犹如惊弓之鸟。

  朱厚照就立即道:“方卿家既然觉得陈彦此人还有用处,那么朕准了,明日送他去黄金洲,登船的资费,朕出了。好啦,时候不早,摆驾回宫!”

  朱厚照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刘瑾则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陈彦。

  别看刘瑾在朱厚照和方继藩面前,是一只小猫,还是被阉割了的那种,可在别人面前,却就成了一头饿虎,他抖了抖面上的横肉,皮笑肉不笑的咧开了嘴。

  朱厚照先去恭请了太皇太后,而后自己登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到大明宫。

  先将张太后送至奉天殿,张太后落座,吁了口气。

  今日之行,让她觉得震撼,她是三十多年前入的宫,哪里想到,宫外的世界,早已是大变了样子。

  朱厚照道:“母后,此次实在多亏了两位舅舅,凭借着他们所提的理论,以及涉及的方案,大明的科学院,只怕又要多两个院士了。”

  院士……

  张太后一惊。

  她早就从上皇帝口中得知,这科学院的院士,都是绝顶聪明的人,自己的两个兄弟……他们配吗?

  可看着朱厚照提及两个舅舅,语气显得敬重了许多,张太后心知皇帝的为人,自己这个儿子,好坏都写在脸上,不喜的人,也假装不了喜欢,可若是佩服的人,也同样能在他的脸上看出来。

  “除此之外,此番他们立了大功,朕自要论功行赏,朕欲赐寿宁侯为国公,建昌伯为侯,只恐百官非议,不过……先交由礼部去办好了。”

  张太后更是惊的瞠目结舌。

  却见朱厚照身后,方继藩面带微笑。

  这在张太后眼里,方继藩的笑容,定是有所深意,这里头,只怕方继藩出力不少吧。

  张太后竟是别有深意的看了方继藩一眼。

  方继藩则回以一个懵逼的表情。

  张太后大喜过望的道:“你与两个舅舅,本就是一家人,这件事成与不成,本宫都不在意,本宫所在意的,是皇帝的心意,上皇帝去了黄金洲,本宫是日夜的想念,只恨不得也跟着陪伴上皇大驾,去黄金洲侍奉上皇才好,可心里既放心不下皇帝,又放心不下张家……哎……”

  朱厚照忙道:“母后切切不可去黄金洲,那黄金洲现如今,乃是不毛之地,母后怎么受得了这颠簸之苦。”

  张太后本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随即,微笑道:“无论如何,本宫现下心安了,继藩啊,明日让秀荣入宫来,本宫有话要说。”

  方继藩忙是应承下来。

  随即,朱厚照和方继藩告辞而出。

  自坤宁宫出来,朱厚照皱眉,难得的露出几分忧心,道:“老方,母后似乎极想去黄金洲啊,这黄金洲有什么好的,朕方才还见母后想说什么。”

  方继藩随口道:“或许是娘娘放心不下上皇呢。”

  “父皇有这么多人伺候,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方继藩贼兮兮的道:“或许就是因为伺候的人太多了呢,要是不小心,上皇帝给陛下折腾出几个兄弟来。”

  “呀。”朱厚照气咻咻的道:“他敢?反了他!”

  说罢,又觉得失言,朱厚照一耸肩:“母后实在是想太多了,父皇不至如此吧,老方,是不是?”

  方继藩不回答,沉默了良久,却道:“陛下是越来越有天子的气象了。”

  这话……意有所指,从前他敢之类的话,分明是上皇帝对朱厚照的台词,现在好啦,一朝权在手……

  朱厚照随即摸了摸鼻子:“老方方才还真是狠心,一下子就要了五成五的股份。”

  这事是正事,方继藩就郑重其事的道:“陛下所言的,乃是铁路之事?”

  朱厚照道:“在朕看来……”

  方继藩打断他:“陛下,铁路乃是国器,涉及到的,乃是国计民生,准许商贾们修铁路,这是对的。朝廷能调动的银子,毕竟有限。可陛下有没有想过,倘若是天津卫修至京师的铁路有利可图,自是千千万万人前仆后继肯拿出银子来,以此得利。可我大明,只天津卫至京师的铁路吗?商贾们绝不会修建铁路去大漠,也不肯拿出银子去修通前往造价高昂的入川铁路,最终……还不是得朝廷想办法,能获取大利的铁路,让他们将利益统统拿走了,那么……其他的铁路,朝廷拿什么修?西山钱庄,若是不截取这些股份,不以五成五的股份,掌控这铁路的所有权,将来……岂不是要受制于人?亲兄弟尚且明算账,何况是朝廷与商贾呢?现在陛下虽借助于商贾,却也需将丑话说在前头,以免将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朱厚照听罢,似乎懂了:“朕还以为你与商贾如胶似漆,原来也有这些心思。”

  方继藩正色道:“臣只忠心于两样东西,一个是陛下,一个是天下苍生。但凡是对陛下和苍生有利的事,臣才肯去做,而且是尽心尽力的去做,其余之人,于臣而言,不过云烟。”

  朱厚照想了想,直勾勾的看着方继藩:“朕重要,还是天下苍生要紧?”

  方继藩:“……”

  ………………

  感谢铃铛哥升级为本书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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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此拜谢,啊……忍不住想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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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7章:钦赐镇国公
明朝败家子全文阅读作者:上山打老虎额加入书架

  方继藩一脸无语的看着朱厚照。

  沉默了很久,方继藩却道:“陛下,这宫中的御厨,做的膳食不知可好?”

  这话题转的有点远,不过朱厚照一听御厨二字,便忍不住道:“这些该死的御厨,就算统统送去黄金洲,都没有一个是冤枉的。”

  说着,他背着手,才意识到方继藩转移了话题,便又摇摇头,想起了什么道:“那陈彦,实在无礼,不过……他有些话倒是没有错,说到底,还是朕错了,朕每日称病,不肯上朝,确实此朕之过也。”

  方继藩就立即道:“陛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古之圣君,也都有过失,可圣君之所以是圣君,便在于他们总能如陛下一般,三省吾身的缘故。”

  朱厚照顿时就瞪大眼睛道:“谁说朕打算改了?”

  方继藩倒是早适应了朱厚照的语出惊人,他翘起大拇指:“陛下英明神武,果然和寻常的天子不同。呵呵……陛下若是称病不出,陈彦这样的人要骂,可若陛下每日临朝问政呢?陛下过问什么,他们还不是要骂?说到底,陈彦这些人,哪里是想为了朝廷,根本就是为了一己之私,是希望陛下处处都听从他们的安排,他们不是要陛下治天下,而是要陛下每日听从来治天下,如此而已。这些人,心思最坏,最厉害的就是口舌,他们希望能够驯服陛下,将陛下从一条狼,变成一条狗,其心可诛,陛下能一眼洞悉这些人的心思,可见陛下没有被他们所提倡的所谓是圣君逸事而昏了头,什么才是真正的圣君,真正的圣君,便该如陛下这般,只要心里藏着苍生社稷,无论做什么,都绝不为陈彦这样的人所蒙骗,做好自己该做好的事,这才是天下百姓之福。”

  朱厚照大乐:“对,对,对,朕就是这个意思。老方聪明伶俐,果然……天底下再没有人比老方更知朕了。朕得老方,如文王得姜太公。”

  方继藩摆手:“陛下是文王,臣非姜太公。”

  朱厚照拍拍他的肩:“别谦虚,你行的。”

  朱厚照随即又道:“至于这招募商贾们修建铁路的事,朕还是交给你去办,镇国府也交给卿家了,这是大事,知道了吗?”

  方继藩颔首:“陛下放心,臣一定办妥。”

  朱厚照心宽了许多,乐呵呵的继续道:“还有,朕打算修一处别宫。”

  “这……”方继藩疑惑的看着朱厚照。

  朱厚照道:“修到陈家庄去。”

  方继藩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说起这陈家庄,离大明宫虽不至十万八千里,却也够远了,当初朱厚照还是太子的时候,在那里购置了不知多少土地。

  朱厚照又道:“朕喜欢虎豹,要在新宫里多养一些虎豹。你看如何?”

  方继藩道:“陛下乃是真龙天子,那些虎豹,在陛下面前,犹如猫狗,不过尔尔,陛下养着这些废物做什么,我大明的常备军,现有五军,近十万带甲之众,个个如狼似虎,他们才是陛下的虎豹啊。”

  朱厚照听罢,竟是眼帘微微一垂,琢磨了片刻,点了点头道:“有道理,养那些畜生,还不如养着朕的这些精兵,很好,老方,你又为朕解决了一个疑惑,这镇国公,非你莫属啦,你来……”

  说着,朱厚照低头,揭开了自己的下裙,便见数十枚印章挂在腰下。

  他伸手摘出一枚,叹息道:“此镇国公大印,陪伴了朕这么多年,而今,朕已有了玉玺,且还是货真价实的。至于这枚镇国公的大印,今日起,便赐你啦。你方才也说,朕和寻常的天子不同,那些天子只图圣君的虚名,因而,才被陈彦这样的人所驯服,任陈彦这等的所谓清流摆布,可朕不同,朕要做的,乃是举世无双的圣君,要教这天下的所谓圣主都黯然无光,拍马也不能及,朕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不必害怕,别总想着犯忌讳,朕若当真要宰了你,何须找其他的借口,朕还是太子的时候,你干的那些杀千刀的事还少吗?将这印章收起来,今日起,你就是镇国公!”

  朱厚照已经说了那么一大片的话,方继藩也不好再扭捏了,方继藩默默的收了印章,脑子里却浮现了两个问题,口里便忍不住问出来了:“陛下,这枚镇国公的印,总是真的吧。”

  朱厚照点点头。

  方继藩又问:“方才陛下说的杀千刀的事,是啥?臣有点费解。”

  “呵……”朱厚照笑嘻嘻的看着方继藩:“这可一天一夜都说不完。”

  方继藩决心不再问下去了,大抵是一个病人得知自己患病太多,已经决心放弃治疗的心态。

  收了印章,告辞。

  过了两个时辰,便有中旨发来,敕命方继藩为镇国公,以内阁大学士,主持镇国府巨细事。

  方继藩拜谢,领了旨。

  来传旨的乃是刘瑾,宣旨的时候,他板着脸,等旨意宣读完了,立即一副谄媚的样子:“恭喜啊恭喜,干爷,孙儿得知干爷步步高升,真是比自个儿生了娃娃还高兴呢。”

  方继藩眯着眼道:“你怎么老是想着生孩子,莫非是想做手术?”

  “呀。”刘瑾眼里顿时放光:“莫非这个也能治?”

  方继藩摇头,叹口气:“这个世上,也并非只有传宗接代才是要紧事,你要想开一些,多想想愉快的事。”

  刘瑾歪着脑袋,调整了自己大起大落的心情,又笑了:“干爷,那个陈彦,孙儿已经安排好了,他一家老小,只要登上了船,这船只要到了西洋,便……”

  说到这里,他手伸出来,在脖子下一抹,这一刻的刘瑾,终于显露出了历史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气势。

  方继藩皱起眉头,摆手道:“谁说要杀了他们,黄金洲缺这么多的劳力,你还要将人杀了?你这狗东西,信不信我不认你这孙子。”

  刘瑾一听,顿时眼眶红了,忙不迭的拜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干爷啊,孙儿领会错了干爷的意思,您老人家,不,干爷年轻的很,永远年轻……”

  方继藩索然无味的摆摆手。

  无敌,真的很寂寞啊。

  自己才只是想翻脸不认人,这狗东西就怂了。

  “起来说话吧,还有别的事吗,没有就滚。”

  刘瑾晓得干爷这样说,定是已原谅了自己,心里窃喜:“还有一事,孙儿照着您的吩咐,整肃了厂卫,如今已开始让他们四处打探了,还真发现了一些猫腻。干爷可还记得,想当初,干爷遇刺,这幕后之人虽是获罪伏诛,可是一直都有传闻,说这幕后之人背后……还有人似乎想要保护此人。”

  方继藩若有所思,自打那次遇刺之后,方继藩出入,随时都有几百个人明里暗里的保护,且个个都是好手,若不是因为方继藩这个人比较低调,说不准,这护卫的规模,还要再翻几倍。反正……他有的是银子。

  因而,渐渐的已将此人忘了。

  现在听刘瑾提起,方继藩眯着眼道:“一直都在传闻,此人身居高位,怎么……你查到了什么?”

  “只是有一些眉目,察觉到……涉及到此事的大臣,该是不少……没有这么简单。”

  方继藩便道:“这些人竟没有一并被上皇帝带去黄金洲?”

  刘瑾摇头:“这些人既打定了主意,用其他的途径来反对新政,当然不会公开站出来指责干爷,说不准,他们还四处说干爷和新政的好处呢。上皇帝怎么会知道这些人乃是新皇的绊脚石呢?”

  方继藩觉得有理:“既如此,赶紧给我查清楚,现在我心里很是不安哪,成日担惊受怕的,还有,挑一些厂卫的好手,暗中好好保护,知道了吗?”

  刘瑾精神一震,认真的道:“干爷放心,孙儿回去立即选几百个精锐番子和校尉,日夜三班暗中保护干爷,说实话,在这京里,若是加上干爷本身的护卫,只怕不出动京营围剿,也没人能动得了干爷了。”

  方继藩满意的点头:“如此,我才稍稍安心一些。”

  次日一早,方继藩至镇国府,这镇国府上下,本就是方继藩主事,这上上下下的人,无一不对方继藩信服,方继藩这镇国公,便算是顺当的走马上任了。

  眼下当务之急,当然还是铁路的事,方继藩命王金元拟出了细则,而后张榜。

  许多人看了榜,顿时又是一片哗然。

  这里头的条件,实在太苛刻了。

  各式各样的制约,不计其数。

  消息送到了内阁,刘健本来心情不错,可当书吏将这榜文送到了案头,这一看,刘健的好心情,立即到此为止了。

  刘健绷着脸对书吏吩咐道:“去喊欧阳志和王守仁来,老夫要问问,他们的恩师,这是要搞什么名堂!”

  喊方继藩是不妥的,不能太不客气了,不然自己的儿子在外头,被弄死了怎么办?

  作为一个历经四朝,宰辅二十多年的老人,刘健还是很懂得拿捏好这个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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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8章:大功告成
明朝败家子全文阅读作者:上山打老虎额加入书架
    对刘健来说,王守仁和欧阳志就不同。

    他们的身份是后辈,又是下官。

    有时候严厉一些,却也无妨。

    于是没多久,兵部尚书王守仁、吏部尚书欧阳志,就被人请了来。

    让二人落座,刘健呷了口茶,才慢条斯理的道:“商贾们欲修铁路,这对朝廷而言,是减轻了许多的负担,法无禁止即为可,令师奉旨办此事,可是何以……却对私募铁路,如此的严苛,老夫担心的是,他是将商贾们吓走了啊。哎……齐国公终究年轻,不晓得这个世上,什么事都容易,唯独只有让人心甘情愿掏银子才是最难的,掏一两银子需反目,掏十两、百两银子需拼命,倘若是数千上万,甚至十数万两,这便是不共戴天,生死大仇了。”

    刘健随即又道:“可这榜文之中呢,不但土地要占去大半的股份,且营建,还需镇国府核验,所用的工程队,也需西山建业颁放资质,还有经营之权,统统在铁路局之手。当然……这没什么不好,只是老夫担心哪,担心商贾都吓跑了。”

    他顿了顿,想了很久,又接着道:“人还没掏银子,就这般,有什么丑话,不可以等到他们掏了银子再说吗?”

    欧阳志:“……”

    王守仁则是一脸坦然的道:“刘公,恩师所为,为弟子的,不敢妄议,想来,定有他的心思。”

    刘健也算是服气了,欧阳志不吭声,王守仁呢,直接一句子不言父名,徒不言师讳给顶了回来。

    看着这两师兄弟,刘健叹口气,明白这算是白请他们来这趟了。

    刘健脾气好,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摆摆手道:“罢罢罢,这是令师督办的事,老夫就不过问了。”

    …………

    今儿,王不仕下值来,就直接回了自己府邸。

    现在京里都在议论着修铁路的事。

    大量的人口汇聚在了京师,再加上印刷品的廉价,传播的渠道开始变得五花八门,因而但凡什么事热议起来,便如排山倒海一般。

    王不仕安心在翰林当了值,几乎不问外事,只有回到府中,这个时候,邓健便来了。

    邓健穿着最时新的儒杉,虽然他不是读书人,可他爱这个调调,再配上他的大金链子,还有他那金丝的墨镜,头戴着一顶镶嵌了宝玉的幞帽,显得格外的精神。

    “老爷,铁路的榜文发了。”

    “噢?”王不仕来了兴致:“取来。”

    邓健忙是取了抄录来的榜文,交给王不仕,王不仕细细看起来。

    对于修铁路,王不仕是有些忌讳的,他很清楚,这铁路关系重大,现在朝廷需要银子,可一旦铁路修成,将来难道将这国器操持于商贾之手?

    正因如此,他比其他人更显得谨慎。

    可当他低头去看了榜文,看着里头诸多对修建、经营、利润分配的限制,却是愕然,随即眉一沉,口里喃喃道:“有底了,有底了,这下有底了,去……筹措一笔银子,能筹多少是多少,这铁路,还是有利可图的,最重要的是稳当……”

    邓健在一旁,把王不仕的话听了个清楚,不由同情的看着王不仕:“老爷,外头的人都说,这里头的规矩太多了,只怕未必是好买卖。”

    看了一眼邓健,王不仕却是气定神闲:“这是寻常人的看法,若是跟着寻常人去思考,莫说挣银子,便连灰都吃不着,你跟着老夫,也有许多年了,难道还一点眼光没有吗?”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邓健虽然吃里扒外,可终究比以前养熟了一些,于是道:“买卖最怕的,就是没有规矩,尤其是牵涉到修建铁路此等大事,掏银子的时候,朝廷若是什么都肯答应,那么这个买卖就要小心了,因为将来一旦兹事体大,朝廷是绝不会纵容商人们操持国器的。规矩越多,说明朝廷是真心希望与商贾合作,希望彼此可做到互利,这是什么,这是诚意!”

    “如此一来,虽是经营之权统统在朝廷之手,可某种程度,却等于是我等与朝廷利益成为了一体,休戚与共,这不但令我等心安,也让朝廷……可以不费分文,而修建铁路,得到甜头。”

    “有了这个甜头,朝廷断不会杀鸡取暖,而是会想尽办法,维持一个我等的利润空间,你可知,这是为何?”

    邓健听的似懂非懂,又是摇头,又是点头。

    王不仕微笑道:“因为……站在朝廷那边去想,既然商贾们不可能动摇到国本,商贾投了这么多银子,自是要牟利,若是不给大家利益,将来谁还肯投更多的银子去修更多的铁路。”

    “起初的时候,老夫还担心,故而不愿意触碰铁路的买卖,可现在……才算是彻底的安心了,因为这笔投入,乃是西山钱庄和镇国府立木为信的典范,限制越多,越说明镇国府用了心思,身价到了老夫这个地步的人,这么多银子,不能全部都投在宅邸和股市里,需分散开,方能安全。老夫的子孙,十之八九,绝难超过老夫了将来老夫若是故去,他们抱着金山银山,也是无用,将这银子,投入这铁路之中,铁路现下的利润,固然远不如宅邸和股票,可这一笔买卖,却是百年大计,是为了后世子孙谋划打算,邓健哪,你跟着老夫这么多年,道理,老夫都说尽了,且看看能抽调多少吧。老夫乃是武昌人,便是要募资,修一条去武昌的铁路。”

    说着,他像是下了决心般,站了起来,毅然决然道:“筹措资金,动用所有的力量!”

    邓健没有再说什么,只乖乖点头:“噢。”

    …………

    就在小商贾和寻常的百姓还在疑惑之间,倒是不少的大商行,率先有了动作。

    于是一个个铁路修建的计划书,送至了镇国府,等待镇国府核验。

    镇国府这里,也派出了数不清的探勘人员,去确定计划的可行,以及大致的成本。

    这些大商行,大抵心思和王不仕差不多。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筐里,买卖做的越大,恰恰不愿去投机取巧,追求那些高回报高风险的买卖了,而是力图求稳。

    所有的计划书投递,绝不是随便投个计划书这样简单,而是需拿出一笔保证金的,且这保证金的金额甚是巨大,如此……商贾们方才做好前期募资的准备。

    这样的计划书,方继藩便收到了七十多份。

    说来也怪,方继藩对照着计划书,再看看这些大商贾们的籍贯,却是发现,他们都更倾向于将铁路修到自己的家乡。

    古人们的恋乡情节,可见一斑。

    方继藩也不禁有了情怀:“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噢,我老家哪的来着?”

    立于一旁的王金元,眨眨眼,看着少爷,他也有点懵。

    这个……就有点不得而知了,方家是跟随着太祖高皇帝起兵的,此后镇守北平,随后……又跟着燕王靖难。

    南京待过,京师待过,似乎有传闻,方家可能是江西人……

    当然……这事儿……已没人去计较了,大家都知道,方家最初是出自京师的南和伯府,其他的,估计除了方景隆,也没人去关心了。

    方继藩就道:“我从前听我爹说,方家最初,是江西宜春人。哟,这么说来,我还有这么多的同乡?指不定……江西的老表们,还和我方继藩五百年前是一家。”

    王金元却是猛的打了个寒颤,脑袋里顿时开始搜索自己认识的几个江西布政使司的朋友,心里纠结着,是不是该提前通风报信,让他们赶紧改换原籍避难。

    方继藩手里捏着这一片片的计划书,好在他没有继续往刚才的问题追究下去,而是言归正传道:“这一下子,便是要修建出大大小小七十余条铁路,这些商家的资质,都好好审核一番吧,切切不可让人滥竽充数进来,除此之外,要赶紧的探勘,有了这些零零散散的支线作为补充,这铁路的进程,用不了多久,便可加快不少了。”

    王金元顿时翘起大拇指:“少爷不费一文钱,为朝廷修七十条铁路,伊尹、仲虺之徒,亦不能与少爷相比。”

    方继藩一挥手:“滚,你这业余的狗东西。”

    王金元如释重负,早想滚了,于是一溜烟儿便跑。

    方继藩忙将这些计划书,统统都收了,随即就直接赶往内阁。

    虽如今是内阁大学士,可方继藩来内阁的次数却是不多,今儿难得到了内阁,则是先去见过刘健。

    刘健上下打量方继藩,口里道:“听说近来镇国公忙的脚不沾地,可有此事吗?”

    “是啊。”方继藩吁了口气:“为了皇上,我这做臣子的操碎了心,还不是为了招商的事,好在都办成了,请刘公过目。”

    刘健一脸狐疑,接过了一沓奏报。

    他低头一看,顿时脸色一变,禁不住身躯颤抖。

    七十多条?

    遍布大江南北……

    这些商贾,还真是怪了,这是上杆子送银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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