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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1章:食邑万户
明朝败家子全文阅读作者:上山打老虎额加入书架

徐经默不作声。

从前那个带着几分傲气的读书人,早就不见了。

海风抹去了他一切的菱角。

在这船上,与人患难,使他能理解每一个人,无论卑鄙如张鹤龄,见钱眼开如张鹤龄,臭不要脸如张鹤龄,凶残无耻如张鹤龄,他竟也能察觉,这个人……依旧和自己一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任何傲慢和不屑,又或者道德上的优越感,在这汪洋大海之中,没有丝毫的意义。

徐经抿嘴一笑:“寿宁候还预备继续出海?”

张鹤龄一听这个问题,便痛心疾首:“出,当然要出。”他心里说,我本钱还没收回来呢,受了这么多罪,空手而回,等的就是那一片金山。

“此时张娘娘,一定已经心急如焚了吧。”徐经言外之意是,张娘娘是势必不会让寿宁候再去冒险的。

想到张娘娘,势必会担心自己的兄弟。

徐经就不免想到自己的恩师,他觉得,似乎冥冥之中,自己与恩师,似乎有某种精神上的联系。

提及了自己的姐姐,张鹤龄突然也有些感慨:“阿姐除了小气了一些,对我很好。”张鹤龄坐下,船中寂寞,逮着一个人,就忍不住想要拉一拉家常:“你知道阿姐多小气吗?她贵为皇后,也舍不得多赐点东西给自家兄弟,平日占一点宫中的便宜,也不过是在宫中用个膳罢了,四个菜,一个汤,用荷叶包了,带走,都还要叮嘱,说若是陛下看见了,不好。她到底是不是我的姐姐啊。倒好似大家不是一家人死的。我那兄弟,也不争气,在宫里吃了几口饭,便感恩戴德了,张娘娘只晓得管我们这个,管我们那个,连步都舍不得多赏赐几匹。还有赏金,什么赐金五十斤,五十斤铜钱,现在能做什么?”

张鹤龄说着,眼圈红了:“咱们张家兄弟,只能靠自个儿,惨哪,若不是如此,何至于咱们还要自己出海,还有西山……那西山……是咱们张家的哪,给方继藩那厮,占了去,这是强盗!”

徐经板着脸,露出怒容。

张鹤龄乐了:“说你恩师而已,生气什么,诶,罢了,也怪不得别人,怪只怪自己姐姐小气,怪自己的兄弟太傻,啥事都要我自个儿来操心。”

“哈,大明,就要到了,我张鹤龄,又要回来了。下一次要吸取教训,多带人出海,抢他娘该死的佛朗机人,还有那黄金洲,这么多地啊,那地里,撒一把粮种,庄稼就长出来了………”

说到此处,张鹤龄垂涎三尺的模样。

“其实……”张鹤龄准备要走了,回头看了徐经:“其实我挺佩服你的。”

“……”徐经抬眸,看着张鹤龄。

“能被那姓方的糊弄,不要银子,不要利,只为了一个所谓的……嗯……是知行合一还是啥?”

徐经莞尔,他不愿和张鹤龄争吵,道不同,不相为谋。

张鹤龄走了。

徐经深吸一口气,他念起了自己的恩师,恩师现在……不知可好……

可很快,他取出了笔墨,细细的开始下笔修撰。

他要写一部书,是关于海外的图志,这个图志里,会有无数的见闻,也会有站在大明立场,为大明谋划的韬略。

遏制佛朗机人的扩张,在各洲之间的海岛上,建立一个个跳板,驻扎人员,以备更大规模的船队可以自由往返……同时,滔滔不绝的,将无数的海外奇珍,输送回大明,补充大明朝内帑之用。

…………

一月之后,京里开春,可依旧还是飘着雪絮。

朱厚照和方继藩早已随圣驾回京,对于那南昌的天气,回了京师,他们反而更觉得适应一些。

南昌的妖风太大了,明明温度比京师高一些,可那妖风,却总是无孔不入。

方继藩刚刚到京,便心急火燎的回到公主府,一见朱秀荣还大腹便便,脸色才缓和下来,幸好,幸好,还没生,这临产之期,想来就这么些日子了。

没生就好,自己回来的及时啊。

方继藩忍不住一把将朱秀荣搂在怀里。

“怎么……了……”见着方继藩,朱秀荣面带欢喜,却又怕方继藩磕着碰着了孩子。

方继藩哈哈大笑:“我和太子殿下打了个赌,他赌孩子生了,我说还没生,明日我去东宫讨账去。”

朱秀荣莞尔:“你不要和他疯疯癫癫,这一次,是事后才知道,原来你和哥去了南昌,母后担心死了,我也怕的很。”

“让你受惊了,是为夫万死。”方继藩忙是道。

朱秀荣吃吃一笑:“我才不受惊呢,后来我想明白了,你这样了不起,定不会有事,你看,果然,喜讯便传来了。”

方继藩叉着手:“殿下,你不要总是夸我,咱们自家人,关起门来,说一说倒是无妨,可外头人听了去,会嫉妒的,你也知道,世间险恶。”

方继藩又道:“我下定决心了,这些日子,我哪儿也不去,只在这陪着。”

“儿子的名儿,你可想好了吗?”朱秀荣忍不住道。

“何止是儿女的名儿,便是孙子、外孙,我都想好了。可惜的是,陛下不许我取,诶,陛下有时,太独断专行了,性子不好。”

正说着,却有宦官来,却是陛下回宫,便有旨意来了。

方继藩拜倒,行礼。

便听那宦官取了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朕绍膺骏命,御统天下,制四海八方……”

这些废话,方继藩耳朵听出了茧子,说实话,这圣旨,往往是吹牛逼的最高境界,什么奉天承运啊,什么四海八方啊,这天底下,谁敢这样吹牛逼,若是粗俗一些来翻译这些话,大抵就是,我……弘治皇帝,日天日地日大象,谁敢不服?

宦官见方继藩面上不耐烦,便加紧了语速:“敕驸马都尉方继藩为靖虏候……”

“且慢着。”方继藩一愣:“哪里来的靖虏,没这地名啊。”

但凡是侯爵,几乎都是依托州府的地名来的,马虎不得,方继藩是个比较较真的人,比如丰城候、青州候,要讲基本法啊,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到时惹起了争议,算谁的。

宦官耐心解释:“都尉,这靖虏,源自于河西的靖虏卫。”

“噢。”方继藩颔首,原来如此:“靖虏卫,不是裁撤了吗?”

“这是陛下的意思,都尉,能让奴婢将旨意念完吗?”

方继藩是讲道理的人,颔首:“好,公公你讲。”

宦官道:“准其镇河西,食邑万户。”

方继藩微微皱眉。

顿时明白了这个候的意思。

河西之地,是方继藩自己从鞑靼人手里赢回来的,而且,现在鞑靼人未必肯遵守协议,这河西之地,除了肃王所在的兰州,几乎还在鞑靼人手里,所谓的食邑就是个噱头,不过……却也算是奖励了。

宦官又道:“又张元锡,射杀反贼朱宸濠,大功,赐新建候;刘瑾,虽为内臣,为平朱宸濠乱,至今尸骨无存,此大忠也,敕营建石坊间,述其功勋,其侄刘二汉,赐金二百斤,敕世袭指挥……余者如沈傲、杨彪、张晋等,赐重金。”

方继藩便谢恩接旨,喜滋滋的道:“有劳公公了,要喝口茶吗?”

这宦官摆手:“不敢。”

“噢,既如此,我正欲入宫谢恩,不妨和公公同去。”

宦官便忙不迭的点头。

方继藩捧着圣旨,心里感慨,哥们……又封侯了。

虽说当初,镇国府给了一个候,可那不正轨,镇国府的官爵,都他娘的被朱厚照给玩坏了,今日大学士,明日总督,后天一个总兵官,你大爷的,官爵太泛滥,我方继藩跟着你朱厚照,迟早吃土。

还是朝廷里有编制好啊,一下子觉得高级多了。

方继藩兴冲冲的入宫,至暖阁,弘治皇帝抬眸,看了方继藩一眼:“朕知你会来谢恩,正好,方才王鳌上奏了一事,这奏疏,给你看看。”

方继藩点头,接过了奏疏。

王鳌乃是吏部尚书,又曾是弘治皇帝的师傅,地位超然。

方继藩低头看了一眼奏疏,便不做声了。

“继藩,以为如何?”

这奏疏,是俱言朝廷为了下西洋,劳民伤财的。请求朝廷节制一些……

其实里头的话,振振有词,说的倒是很有道理。

毕竟朝廷还很穷,这钱粮都拿去造船了,百姓们的日子怎么过呢?

这想来,是绝大多数官员的心声。

当然……方继藩只低头一看,心里就有数了。

其实……王鳌并没有抨击下西洋。

毕竟这下西洋,乃是去找‘种子’的,种子这玩意,得分享嘛,有了这种子,这大明上上下下,受益无穷。

而王鳌之所以上书,是为了钱粮。

想在朝野内外,谁不知道,咱们的皇上,有银子。

这一次要亲征,不就大手一挥,内帑里拨付钱粮吗?

弘治皇帝,这是露富了啊。

从前大家还不觉得,现在算是醒悟了,陛下私库里这么多银子,这下西洋,给国库和百姓们,巨大的负担啊,好嘛,陛下,我……王鳌,你的恩师,百姓们的代言人,现在要求你……打钱!

第732章:金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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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继藩此时也明白,为何陛下要将这奏疏给自己看,而不是去询问刘瑾等人的建议了。

王鳌绝不是一个人啊。

想来,这代表了朝中诸官们的看法。

哪怕是刘健人等,似乎也认为,皇帝的私房钱太多了,可国库呢,却是入不敷出,这下西洋,是最耗钱粮的事,单单造船和招募匠人以及水手操练,其花费便超过了国库一年近一成五的支出。

从前大家觉得,咬咬牙,坚持一下便是了。

可现在一看,诶哟,老乡,啊,吧,陛下,你有这么多银子啊?

一下子,许多人的心思,自是开始火热起来,陛下,得给钱哪。

这表面上帝师王鳌的上书,可实际上,背后却是朝中绝大多数人的愿望,甚至,天知道刘健等人,是否在背后推波助澜。

弘治皇帝固然是明君,可自己辛苦攒的家底,这是给自己儿子自己孙儿的私房钱,怎么舍得将银子挪出来,他自明白这背后的深意,可若是不给,似乎王鳌出面,背后不知多少人暗中鼓劲,似乎,又说不过去。

将来儿孙们没有内帑,咋办?

所以弘治皇帝的态度很明确,他不想给,却又不想和朝中闹僵。

思来想去,这涉及到的,乃是经济之道。萧敬懂个屁,太子懂个屁,还有内廷里的那些宦官,甚至包括了张懋这些人,没一个顶用的。

能商量的,思来想去,好像只有一个方继藩。

这是自己女婿啊。

方继藩看完之后,心里大抵明白了陛下和王鳌以及王鳌背后之人的意思。

方继藩呼了一口气,看了弘治皇帝一眼,眼里带着幽怨,道:“这里头说,陛下的内帑里,竟有银七百三十九万,珍奇无数?”

一说这个,弘治皇帝有点恼羞成怒。

辛辛苦苦攒来的啊,平时织新衣都不舍得呢,这十几年来如一日,不只裁减了多少用度。

这朝臣们,最厉害之处不在于,他们总能找到大义的名份让皇帝乖乖让步,更可怕的是,这些人算数还挺好,一察觉内帑里有银子,居然真大抵把弘治皇帝的私房钱给算出来了,这数目精确到了个位数,比弘治皇帝算的还清楚。

弘治皇帝咳嗽:“嗯,重点不是这个……”

方继藩继续一脸幽怨的样子:“公主殿下下嫁时,宫中赐金六十万斤,公主说宫中的嫁妆少了,儿臣还为陛下辩护,说宫中也很艰难,我们要和陛下共体时艰才好。”

“……”弘治皇帝老脸一红,他自然知道,自家女儿朱秀荣久居宫中,对银子是不会有概念的,更不可能和方继藩说嫁妆少了的话,这定是方继藩编排出来的,这是抱怨嫁妆给的少了。

弘治皇帝恼羞成怒道:“不要说这些细枝末节,朕问你主意。”

方继藩感慨的道:“陛下啊,无论是嫁妆还是下西洋,对于陛下而言,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可对于臣和无数船匠而言,却是生命的全部啊。”

“……”

弘治皇帝后悔了,早知道宁愿和张懋商量,也不和方继藩商量。

“咳咳……咳咳……”

方继藩这时笑嘻嘻的道:“陛下,不过……现在陛下的内帑都给人折算出来了,上了奏疏,且上奏的还是王公,陛下能挡得住吗?须知此事若是传出去,势必天下人议论纷纷啊。陛下乃是圣君,岂可因为些许的银子,就坏了自己的名声呢?”

弘治皇帝一愣,想不到方继藩居然……吃里扒外。

“继藩啊,做人不可忘本啊,朕历来是很心疼你的。”

方继藩道:“陛下,且听臣说话,此乃大势,大势不可挡,若是宫中一毛不拔,到时,只会闹得更厉害,今日陛下哪怕是将此事强压下去,明日呢,后日呢?下西洋,牵涉到的钱粮太多了,国库确实有许多不足的地方,大臣们将主意打到了陛下的内帑,这流言蜚语,实是可怕啊。”

弘治皇帝皱眉,他所忧虑的就是如此。

于是背着手,在这殿中来回踱步:“朕好不容易省出来的,平时衣都不肯穿新的。”

方继藩微笑:“其实从此内帑拨付下西洋的钱粮,也没什么不好,不过……这事儿,得商量好了,钱粮,可以宫中出,可往后,这下西洋的收益,自也是悉数没入宫中。”

“下西洋还有收益?”弘治皇帝一愣。

方继藩也是服了弘治皇帝,这姓朱的,做皇帝之前,不培训一下经济学的吗?

方继藩颔首点头:“陛下莫非忘了,倭寇怎么来的,这么多倭寇,不还是因为私商,可为何私商们,拼了命也要下海呢?”

弘治皇帝想了想:“能有多少收益?”

方继藩笑吟吟的道:“这个不好说,不过,儿臣可以保证,宫中,绝不会吃这个亏。”

“是吗?”弘治皇帝看着方继藩:“这无数的舰船,还有人员,损耗可是不少的啊,朕至少,得赔进去每年纹银百万。”

方继藩笑吟吟的道:“儿臣可以用赤胆忠心的刘公公来作保,刘公公和儿臣,有患难之交,若非是他掩护着我们,吸引了叛军,刺杀朱宸濠,能否成功,儿臣还不敢保证呢。刘公公,乃是儿臣心底深处,最软的一块。儿臣无时无刻,都惦念着刘公公,倘若儿臣预测错了,这刘公公在阴间,势必下油锅,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弘治皇帝凝视了方继藩一眼,见方继藩说的认真,虽是心里没底,可细细想来,方继藩也并非是不靠谱的人。

何况,那刘瑾与方继藩共患难,这继藩,想来也算是有情义的人吧。

弘治皇帝眯着眼:“那么,朕恩准了?”

“恩准。”

弘治皇帝没底气的道:“不会干让朕出银子吧。”

“陛下,当早作决断!”

弘治皇帝只好叹一声道:“继藩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既如此,朕准了,不过你说的对,这事,得说好,不妨,你就去和他们说,讲明白之后,让内阁重新上奏,让他们自个儿,分清楚内帑拨付和内帑的收益。朕再恩准!”

政治,真是复杂啊。

方继藩觉得脑袋晕。

弘治皇帝是对的。

这事儿,还真不能弘治皇帝跑去跟大臣们讨价还价,得让大臣们主动提出,把这权责通过奏疏,讲明白,皇帝呢,随手恩准,这既显得陛下舍得从内帑拨付钱粮,又显得陛下不是一个锱铢必较之人。

“好吧,儿臣这便去。”

“且慢着。”弘治皇帝想起什么:“继藩啊,这当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如果这船,都沉了呢,如果,舰船血本无归呢?如果……”

方继藩看得出,弘治皇帝是真的心疼自己的银子。

抠门了一辈子,就指着这笔银子给儿孙们用,不必让儿孙们跑去跟国库乞讨钱粮了。

方继藩道:“陛下放心,儿臣都已经担保了,儿臣会不顾刘公公吗?”

弘治皇帝想了想:“不如这样,这钱粮,内帑出八成,你们方家,不也有银子嘛,方家出两成,和内帑并在一起,一道拨付给下西洋的费用,倘若当真有了收益,这两成的收益,拨你继藩……”

“……”

方继藩心里说,谁说皇帝不懂经济学的,他还晓得分担风险。

方继藩只好道:“噢,那好吧。”

弘治皇帝这才脸色红润了许多。

方继藩则领着口谕,到了内阁,先见了刘健,而后,再将内阁和六部的大臣都叫了来,大家济济一堂。

刘健表现出超然的态度,仿佛这下西洋的开支,自己并不关心。

李东阳只微笑。

谢迁则盯着方继藩,眼里忽明忽暗。

兵部尚书马文升面带微笑,心里日了狗,又是银子的事,等着瞧吧,待会儿说到了银子,又得痛骂兵部乱花钱粮的。

礼部尚书张升最近容光焕发,自己的儿子,封侯了,看看哪,看看哪,我是张元锡的爹,就是那个一箭平宁王之乱的那个。

这王鳌,却是不发一言,他显得很矜持,帝师嘛,当然应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得端着。

方继藩大抵将陛下的意思传达了。

一下子,那本是尴尬的气氛,竟是有些活泛起来。

刘健的眼眸一张,似乎在这突然之间,觉得这喜事来的太快。

原本以为,陛下肯定会讨价还价的,比如说内帑愿意拨付十万两,或者,痛斥一顿自己的臣子,痛心疾首一番,骂一骂大臣们不够忠心。

可这答应的,太痛快了啊。

竟让人难以置信。

刘健看了一眼李东阳,李东阳面露喜色:“陛下当真这样说?”

方继藩道:“陛下自然有陛下的难处,可我方继藩细细想来,朝廷也很艰难,大家要共体时艰嘛,所以我一再劝说陛下,请陛下要以大局为重,陛下终究是从善如流之人,最终……允了。”

众人……看着方继藩,这方继藩……有这觉悟?

仿佛,有哪里不太对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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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3章:方都尉美名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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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无论如何。Δ看Δ书Δ阁КanhgeL

陛下肯拿出内帑来,那么其他的事,就都好商量了。

“干得好。”大家还是不吝啬于鼓励一下方继藩的。

这家伙挺二的啊。

明明是驸马都尉,居然还能劝陛下拿出钱粮来。

且这下西洋的开支,全部从内帑支取。

一想到此,刘健觉得自己的身子都轻了许多。

国库的压力顿时缓解,这是多大的喜事,他迅速和许多人交换了眼色。

无论这方继藩出自什么目的,大家都需好好的鼓励这位方都尉一番。

“是啊,是啊,方都尉真是识大体之人。”谢迁乐得脸上开了花,愉快啊。

“方都尉小小年纪,便有此见识,真是国家之幸啊,近来都尉又立了功,陛下要封方都尉为侯,居然还有人反对,认为国朝没有都尉封侯的先例,老夫一听,就怒了,方都尉是非常人,自当以非常之理来看待,谁要是反对,老夫第一个不答应。”李东阳喜滋滋的道。

马文升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这一下子,不必继续被人骂糟蹋国库的钱了,就算糟蹋,也是糟蹋陛下的银子,陛下乐意。

马文升笑嘻嘻的道:“天生方都尉,国家之幸啊。”

张升倒也乐了,其实方继藩有没有劝说陛下拿出内帑的银子来补贴下西洋,他也高兴,不过现在得从善如流嘛,于是他笑着道:“是极,是极。”

那素来矜持的王鳌,此时眼眸微微一张,事情办成,心里一块大石落地了啊!奏疏是自己上的,现在陛下恩准,将来千秋史笔,夸耀的便是自己。

这解决了多大的事啊,这是为国库,每年省下的乃是上百万的钱粮。

王鳌几乎可以想象,单凭此事,自己的名字便可光耀后世,使无数后人为之夸耀。

他的心情说不出的好,禁不住朝方继藩颔首点头道:“从前……总有人说方都尉如何如何,这些事,老夫一概不听,这是老夫心里有一杆秤,自知方都尉有功于朝廷,外界的流言蜚语,不过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已。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方继藩感觉自己被夸成了一朵花。

啥时候,自己居然成了楷模了?

从前,哪怕是和刘健等人私交不错,也没见在这公众场合,如此的被人夸奖啊。

方继藩差一点就要飘飘然起来,忙道:“惭愧得很,这不过是力所能及的小事而已。”

“方都尉不要自谦,这可非是小事。”刘健含笑道:“从此之后,方都尉的美名将传遍天下,百姓们无不歌颂,天下军民都得念方都尉的大恩大德啊。这一年上百万钱粮省下来,功在千秋。”

方继藩便道:“不错,方才我确实是谦虚,其实我也自知这是功在千秋的事,所以才俯身去做,我心里装着天下的百姓,我方继藩是一个将百姓当做父母之人。不过诸公太抬爱了,说的我竟有一些不好意思,我这人比较谦虚,以后这样夸奖的话,不要再说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诸公还是赶紧上书吧,陛下还等着呢。”

刘健和王鳌对视一眼。

王鳌面露微笑道:“好,上书。”

这时,得趁热打铁,怕就怕陛下回过神来啊。

所以诸人当面联名上书,而后这奏疏便送到了弘治皇帝的面前。

弘治皇帝看着奏疏,心情自然是跟刘健他们相反的,心里很不舍,这是银子啊,可最终还是朱笔一钩,呈送司礼监盖印,再颁发内阁,昭告天下。

消息一出,那王鳌顿时声势顿时暴涨。

士林之中,对于这位王部堂,更加敬重了,王部堂不但是帝师,且为吏部天官,竟还虎口夺食,与君争利,实为大臣典范。

方继藩的名声,竟也有回暖的征兆。

不过方继藩是个不在乎自己名声的人,外头的人想要吹捧,自管吹捧便是。

倒是在西山,早早的,朱厚照便和方继藩一起来了,本是陛下早有旨意,命翰林院年轻韩林们来西山读书,却因为太子和方继藩去了南昌而暂时作罢,现如今,太子和方继藩既是回了京,这些人自然地乖乖的来了。

这翰林侍读杨雅很不服气,他恰好年龄是三十有四,恰好属于‘年轻’的范畴。

整个翰林院,来了六十多人,浩浩荡荡的,其实翰林院的年轻人确实多。

因为进士进翰林,除了要考得好,还有一个重要的条件,那便是需要年轻,倘若你七老八十了才中进士,还进翰林院?等你在翰林院学习了怎么做一个得力的大臣时,人都死了,朝廷要你何用?

因而在选官时,年轻翰林的优势很大。

而今,这半数翰林们不情不愿的到了西山,一个个精神萎靡,尤其是那杨雅,更是脸色惨然。

朱厚照在这清早,便开始将这些人招到了明伦堂。

翰林们乌压压的凑在这里,朱厚照得意洋洋的叉着手。

方继藩则一副好为人师的模样坐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众翰林。

很有一副……你们也有今天的表情。

“先来拜见恩师。”朱厚照道:“你们不配做本宫的门生,也不配做老方的弟子,来,来,来,杨彪你来。”

杨彪连忙风风火火的跑来,咧嘴……笑了:“殿下,你叫俺。”

朱厚照道:“往后,你就负责教授他们,让你操心了,都来拜师。”

杨雅诸人的脸色更难看了,想死啊。

这杨彪,一看就是个夯货啊。

他也配做我们的恩师?

恼火!

不少人面露不快之色。

杨彪咧嘴又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算了,乡下人,不作兴这么多规矩,不要拜了。”

杨雅一听乡下人不作兴这些规矩,再看杨彪这模样,顿时如万箭穿心,一口老血要喷出来。

“往后哪,俺就卖丑来教教你们,以后有啥不懂,就来问俺。”杨彪又笑。

他的笑,很憨厚,很温暖,犹如三月的天气,使人如沐春风。

翰林们则是一个个低着头,不做声。

可心里自是对杨彪万分的鄙夷。

方继藩笑吟吟的道:“哎呀,大家不要垂头丧气嘛,毕竟杨彪也差不多算本侯的半个徒孙了,他的学问还是有的。”

“……”

杨雅想上前去,直接将方继藩拍死。

这祸国殃民的畜生啊!

此时,方继藩站了起来,道:“西学有西学的规矩,你们从前都是读过书的人,自然晓得,这学里最重要的是学风,为了让大家好好学习,最重要的是,还需防止有害群之马……”

说到害群之马时,方继藩故意瞥了杨雅一眼,拉高了声音接着道:“妨碍大家学习,所以这学规最是紧要,谁若是犯了规矩,是要伸出手来,打戒尺的。”

杨雅等人听着,却是不以为然。

打戒尺,你方都尉还以为我们是一群刚入蒙学的孩子?

又听方继藩大声道:“来人,将咱们西学的戒尺取来。”

话音落下,外头便有一个徒孙捧着一根……狼……狼牙棒进来。

这狼牙棒最粗壮的部位,竟有拳头粗,有手长,上头遍布了倒刺,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这,戒……戒尺?

杨雅瞪大了眼睛,要吓尿了。

他眼睛发直,忍不住道:“这不是戒尺!”

“瞎了你的眼睛,不识字吗?”方继藩想看白痴的看了他一眼,握着狼牙棒凑近了给杨雅看。

只见这漆黑的狼牙棒里,居然还用朱漆写了两个硕大的字……戒尺!

杨雅:“……”

方才还是不为所动的众翰林,此时个个瑟瑟发抖起来,他们觉得,以方继藩的为人,这家伙……还真可能拿这玩意来咂自己的天灵盖。

于是大家更是面如死灰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哪,翰林虽是清流,可之所以牛气哄哄,上怼皇帝,下骂朝廷诸官,这是因为朝廷本就给了他们这个特权。

可现在这里不是朝堂,面对的也不是皇帝……

竟突然有了羊入虎口的感觉。

方继藩道:“好好读书,不可荒废了学业。”

见众人没反应,方继藩眼眸一张,大吼道:“听明白了没有!”

“……”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

翰林们终于暂时的屈服了,哼,姓方的,走着瞧,别让我们出去,出去之后,我们弹劾死你。

甚至还有人已经打算写书了,偷偷的写一本,署名可以用某某地笑笑生,嗯,委托唐宋时的背景,将你方继藩写进去,教你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是,是,听明白了。”在暴力的威胁之下,众人稀拉拉的回答。

方继藩乐了,狼牙棒在虚空中狠狠挥舞几下,感觉很趁手,不亏为十八班武器之首,果然是威风凛凛啊。

方继藩随口吹着口哨道:“很好,太师公很欣赏你们,好好的学,将来你们受益无穷。彪子,教他们做人,啊,不,读书去!”

杨彪一张憨厚的脸上,升腾起了一丝神圣的感觉,他要好好努力,上,不负两个恩公的重托,下,也要让这些学生脱胎换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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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4章:回航
明朝败家子全文阅读作者:上山打老虎额加入书架
  浩浩荡荡的舰队,一路北上,至泉州。

  事实上,徐经错过了停靠交趾的机会,他尚且不知,交趾已为大明疆土。

  当浩浩荡荡的舰队抵达了泉州,匆匆补给,随即立即北上。

  这舰船上,无数人归心似箭,只恨不得插了翅膀回到天津港。

  泉州市舶司上下,早已忙碌开了,在给舰队送上了补给品之后,市舶使立即飞马上报内宫。

  随着下西洋的需要,市舶司的职责,越来越开始向下西洋靠拢,日盼夜盼,便是船队平安无事。

  管理市舶司的,乃是太监王不干,王不干已激动的疯了,站在港口,送走了船队,忙是唤了人来,让人起稿。

  王不干在自己的值房来,背着手,来回走动,他眯着眼,道:“起头,要先说寿宁侯的事,宫里,已几次来问寿宁厚和那周腊了,他们若是出了意外,我等都担待不起。上天有幸,这寿宁侯和周腊,总算是平安回来,若是周娘娘和张娘娘得知,不知高兴成什么样子。所以,当务之急,要奏报的,就是此事。”

  那书吏颔首,唰唰几笔,便先写了一个开头。

  王不干红光满面:“还有,告诉宫中,黄金洲已经找到了,咱们大明水师,已找到了那片悬孤天边的巨大的海岛,具体的事,虽是咱所知不详,一时,也不能细问,可这是天大的喜讯,是天佑大明。只是……此岛甚大,纵横万里,要寻到那‘神种’,却还需时日……”

  王不干眯着眼:“此次舰队深入了万里,往返两年多,而今,平安回返,这下西洋的事,便算是有了眉目……”

  王不干说罢,忍不住有些羡慕那徐经起来:“徐大使乘风破浪,至极西之地,其功绩,已不下三宝太监,令人羡慕啊。”

  他看向书吏:“奏报立即发出去,不要让人捷足先登,咱在泉州,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就靠这个在陛下面前,混一个脸熟了。”

  “是。”

  ………………

  杨雅想起,一大清早,便被提着‘戒尺’的杨彪叫了起来。

  而后,分发了锄头……挖煤。

  挖煤……

  杨雅等人哗然,气咻咻的握着拳头,要和杨彪争辩。

  杨彪大声嚷嚷道:“做啥,做啥,人多欺俺人少是不是,晓得俺叫啥不,俺娘叫俺彪子,晓得为啥叫彪子不?”

  啪!

  手中戒尺将眼前的灯架子砸飞。

  杨彪怒吼:“你瞅啥,你瞅啥,你瞅俺做啥?太子殿下都挖煤呢,你们有什么了不起!”

  也难怪杨彪愤怒。

  西山这儿,自太子当初带人开垦和挖煤之后,气氛就变了。

  这么多生员,在外头清贵的很,不还是被领着去干农活,读书人,这西山的人早见得多了,渐渐的,树立了一种新的价值观,似那等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人,无论你是谁,都是被人瞧不起的,你以为你是师公和恩公,人家是有脑疾,你在这儿摆什么谱?

  杨雅有一种秀才遇上兵的感觉。

  其他翰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都希望……有人能站出来,出头,义正言辞的冒着被杨彪的狼牙棒砸了天灵盖的风险,和这杨彪据理力争。

  可结果,每一个人都盼着有这样的大英雄,可每一个人,都不是英雄。

  最终,乖乖的,他们乖乖的提着鹤嘴锄,上山去了。

  矿工曾十三领着他们,这西山的无烟煤,乃是露天矿,采掘起来却也方便,曾十三对于这些‘翰林’们,倒没什么好奇。

  毕竟,当初他也曾领过许多读书人来采煤,交代一番,便冷眼等着杨雅等人挥锄……

  杨雅一锄下去,顿时虎口发麻,想死。

  突然有一种……犹如苏武牧羊一般的悲壮,杨雅的眼泪,便泊泊而出。

  有辱斯文哪。

  …………

  却在此时,一场爆炸出现在了京师的西南一角。

  可这却属于内城的范围之内。

  一声爆炸之后,虽震动并不大,可响动却是震惊了整个京师。

  要知道,那位置,可是王恭厂,王恭厂乃是坐落于内城的兵工厂,隶属于造作局,此地距离紫禁城,不过是六七里地。

  一听这爆炸。

  兵部上下,都慌了。

  出了啥事?

  兵部尚书马文升心里咯噔一下,他这几年,一直都觉得,有一种针对自己的祸事会发生,果然哪……说什么,来什么。

  马文升吓了一跳,忙是带着兵部人等,匆匆至王恭厂。

  这爆炸的波及范围,其实并不大,只一栋屋子,因爆炸而起火,王恭厂的监厂太监皮良已是指挥着人,匆匆救火了。

  片刻功夫,宫里也来了宦官,匆匆来问及发生了何事。

  马文升焦头烂额,几个炸伤了的匠人则被抬了出来,好在没有人有性命有危险,不过是烧伤,于是忙让人救治。

  驻扎在此的工部人员,以及兵部驻扎此的兵部武库清吏司巡使匆匆来给马文升见礼。

  “到底出了什么事?”马文升厉声道。

  他脸很黑,火冒三丈。

  虽是小事故,令他松了口气,可天子脚下无小事啊,有了动静,怎么像皇上交代?而且,这极容易引发御史们的弹劾,人家正愁没有素材呢。

  “火炮……火炮……炸膛了!”这副使带着哭腔道:“马部堂,火炮炸了。”

  “……”马文升无语。

  片刻之后,监厂太监皮良气冲冲的来:“这是你们兵部的干系,早就说了,这火炮的图纸有问题,只用这么点儿铁料,且炮管如此狭长,这不是找死吗?马部堂,这是图纸的问题。”

  皮良也气的要死。

  似这等军械机构,是宫里、兵部、工部都极看重的地方,所以宫里才派了皮良来监督,可谁料到,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他皮良的好日子,也到头了,萧公公若是知道,非要打死不可。

  马文升铁青着脸,拿起了图纸,一看,也懵了。

  皮良怒气冲冲道:“你们兵部,用的是什么图纸,真是可笑,这责任,在兵部,也在这份图纸上,若不是这图纸,何至发生这样的事,你们自个儿,去向宫里请罪吧。”

  马文升意味深长看了皮良一眼:“这是驸马都尉方继藩所绘的图纸。”

  “啥……“皮良的气焰,顿时打消了一大半:“驸马爷……的?”

  马文升道:“既然皮公公认为,这是图纸的责任,那么本官,就据实上奏,这是你说的,不是老夫说的。”

  皮良的脸,骤然的僵硬了。

  怒容逐渐消失,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容:“咱也未必是这个意思,毕竟,发生了这样恶性的事,谁都脱不了干系不是?”

  马文升却拿起了图纸,随即开始询问相关的人员。

  这一问,方才知道,原来问题确实是在图纸上头。

  匠人们按着图纸的方法造出了一门火炮。

  今日打算试一试这火炮的威力。

  谁晓得,装了药,轰的一声,火炮便炸了个稀巴烂,火星四溅,烧了一个屋子,还好试炮的人有准备,都受了伤,却没有人死亡。

  马文升皱眉,看着皮良道:“既然真是图纸问题,那么……确实驸马都尉,无可抵赖了,这事,还是要据实上奏为好。”

  皮良摇头:“咱什么都不知道,这是马部堂自己说的。”

  马文升恼火:“这是天大的事,陛下下旨造炮,这些火炮,花费了多少钱粮,这都是要送去边镇,给将士们用的,现在这图纸有问题,浪费了这么多人力物力,结果……却造出了个杀敌不成,却要害死自家将士的东西,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皮公公,做人,不但要趋利避害,还得讲良心哪,我等都是为朝廷效命,其他的事,可以打马虎眼,这事,怎么打马虎眼?你现在既不敢得罪人,那么……也好,不是图纸的问题,就是你这监厂太监的问题了。”

  “咱……咱……”皮良结结巴巴:“好吧,据实禀奏。”

  紧接其后,那宫中来的宦官,便带着图纸,以及兵部、工部、监厂太监的口述,匆匆至暖阁。

  因为这一场震动,使得整个暖阁里,君臣们都皱着眉。

  虽然事情不算很大,可能过了几天,所有人都忘记了。

  可出事的毕竟是王恭厂,宫里的人,都能看到王恭厂的火光,还有那爆炸和震动的声音,可是不少人能感受到,谁知,到时会不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等宦官来了,弘治皇帝板着脸。

  那宦官忙是禀告。

  听了竟是图纸的问题,弘治皇帝皱眉:“取图纸来。”

  图纸送了来。

  弘治皇帝记得很清楚,这图纸是方继藩献上的,自己出于对方继藩的信任,立即命兵部监造,户部也拨发了钱粮,可谁晓得……按着图纸炮没造出来,还引发了一个小乱子。

  这图纸上的东西,弘治皇帝也看不懂,便将图纸交刘健等人看看。

  刘健自然也看不太明白,不知问题出在哪里,于是,什么都没有说,继续传阅。

  等到了李东阳手里时,李东阳却是一脸心疼的样子:“哎……老臣若是没记错,当初为了这炮,户部拨发了七万两银子,因为这炮与众不同,需有新的模,还特意新建了一个火窑……这七万两银子,算是打水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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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5章:神器
明朝败家子全文阅读作者:上山打老虎额加入书架
  弘治皇帝一听到银子二字,心里便忍不住哆嗦。

  银子哪,七万两银子,你们就心疼的厉害。

  朕一年银子丢进去上百万怎么说?

  弘治皇帝不露声色:“噢,这也是不小的事,诸卿对此,怎么看呢?”

  刘健道:“请陛下立即下旨,严惩相关肇事之人。”

  弘治皇帝一挑眉:“继藩?”

  这图纸,不就是方继藩献上的吗,现在出了事,这责任,方继藩脱不了干系。

  刘健微笑,摇头:“不,监厂太监皮良!”

  弘治皇帝身边的萧敬老脸抽了抽,脸上虽还带笑,可眼眸却是深深的看了刘健一眼。

  刘健好整以暇道:“京里出现了爆炸,且离皇城这样近,这是极犯忌讳的事,倘若朝廷不言不语,势必外间会有诸多流言蜚语,这天底下,终究是好事者多,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反而会觉得惊慌,各种可怕的流言,才会甚嚣尘上。所以,想要安抚人心,就必须得让天下人知道,原来这是有人疏忽了管理,朝廷严厉斥责一番,再治监厂太监之罪,这时,才可让人们相信,原来这确实只是一件小事。此举的本意,在于安抚人心。”

  弘治皇帝一思量,有理,可随即叹道:“刘卿这是谋国之言,可是,明明是图纸有问题,岂可治不相干人的罪呢。此事,再思量吧。”

  说着,弘治皇帝意动,忍不住道:“继藩办事,一向可靠,又怎么会献上一个有问题的图纸?”

  发出这疑问,众臣对此,倒是不以为然。

  方继藩近来办了不少利国利民的事,现在外头的读书人们,言辞也没有从前那般尖酸刻薄了。

  所以听到这个,倒是有不少人为方继藩转圜,尤其是王鳌,笑容可掬的道:“陛下,方都尉在为人正直,很有担当,却办事历来一丝不苟。不过,人终究是人,何况还是个少年人,就算偶尔,有所疏漏,也是理所应当的嘛。”

  为人正直……很有担当……

  弘治皇帝晒然,倒是很少听说过,有人对方继藩这般的评价:“朕还是问清楚为好,来人……召方继藩来,噢,还有兵部尚书马文升。”

  方继藩也早察觉到了王恭厂的爆炸了,动静实在不小,所以他琢磨着,陛下可能召见,早早在等着了,宫里来了人,他立即动身。

  等到了暖阁,见弘治皇帝和刘健、马文升、王鳌等人都在。

  方继藩便行礼:“儿臣见过陛下。”

  弘治皇帝压压手,却是看向马文升:“马卿家,你继续说。”

  想来马文升先来,所以正在奏报他从王恭厂调查的结果。

  马文升看了方继藩一眼,他有君子之称,虽然最近被人骂的厉害,可为人还是很刚直的。

  倘若自己没有底气倒也罢了,可这一次,问题却出在了图纸上,他自是要仗义执言:“所以,老臣召集了王恭厂上下的匠人们细查,匠人们分析了结果之后,纷纷说,这个图纸,他们开始看时,就觉得有极大的出入,譬如炮身的厚度不够,竟还要在炮管里雕花,这又使炮管便薄,不只如此,炮管长了,使火药一旦出现在炮管炸开,这力气堵在那,一时出不去,最终……炸了,此炮初铸的时候,其实就有不少老匠人,起初看了图纸,就觉得有问题,只是上头压得狠,他们不敢进言,这才酿成了这一场灾祸。”

  马文升说到这里:“臣在这里,并没有指责驸马都尉的意思,只是,术业有专攻,这军械制造之事,万万不可天马行空,幸好,这一次只是伤人,动静也不够大,倘若这些炮造了出来,送去了边镇,花费人力物力,且还导致边镇的将士死伤,这……就是弥天大祸啊。”

  弘治皇帝板着脸,颔首点头。

  马文升心情很不好,看见方继藩在一旁,便道;“都尉,老夫说话有些耿直,你不要放在心上。”

  方继藩张口欲言。

  弘治皇帝压压手:“继藩……你要记住这一次教训。”

  “啥?”方继藩有点懵。

  弘治皇帝道:“朕知你多能,可涉及到了这等大事,以后,可要小心了。”

  “陛下是说……王恭厂的事?”方继藩一脸委屈。

  脸上写着不服气。

  弘治皇帝颔首道:“方才马卿家的话,你也听了,幸好此次,没有酿成大祸。不过,你有大功,且还是个孩子……朕不予追究,可下一次,却需三思而后行。”

  众人看着方继藩,尤其是那李东阳,到现在肉痛,七万两银子啊。

  王鳌却是和蔼可亲的看着方继藩,这小子,成就了自己一段美名,虽然今日犯了错,没关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方继藩眨巴眨巴了眼睛:“可是……”

  “不要为自己辩解。”弘治皇帝心里说,你这个家伙,到现在还想辩解,朕不是说了吗,不予追究,这是在护着你呢,这件事,就算是尘埃落定了,你挨一顿骂,不做声,事情就揭过去了,还去招惹是非干什么。

  “可是……”方继藩似乎还坚持要辩解。

  弘治皇帝像关爱智障儿童一般的看着方继藩,这小子,果然不懂朕的深意啊。

  “可是西山,按着图纸,将炮造出来了啊。”方继藩终究,找到了一个间隙道。

  “……”

  一下子……所有人懵了。

  啥意思?

  西山造出来了?

  “炸了吗?”马文升脑子有点转不过弯,看着方继藩:“西山那儿,炸伤了几个?”

  “……”这算不算画圈圈的诅咒?

  方继藩摇头:“没有呀,好的很,一炮下去,炸死几头牛,不,不……这不是故意的,是一不小心……”

  “……”

  沉默。

  令人尴尬的沉默。

  弘治皇帝皱眉。

  马文升却有点急了。

  脸有点红。

  王恭厂炸了,还炸的是自己人,这王恭厂是什么地方,是皇家的火器作坊,文皇帝时期,就由内廷、兵部、工部三方管辖,作为主要供应大明火器的机构,户部每年,拨付无数的钱粮,内廷里派出监厂太监,工部有郎中坐堂,兵部有副使盯着,招募了天下火器的能工巧匠……

  这是啥,这是专业的。

  说是首屈一指,都不过分吧。

  可是……

  马文升脸一红,看着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皱眉:“方继藩,西山何时造了火炮?”

  方继藩道:“儿臣万死,儿臣绘了图纸出来,太子殿下觉得稀罕,说是造一门玩玩,儿臣当然要拦着,可太子殿下的性子,陛下是知道的,他非要玩,还说,得让他的亲戚们,有点事做。”

  “亲戚?”弘治皇帝心里想,却不知还有哪些皇亲国戚掺和,这不是闹着玩的,这是造火器啊,且不说朝廷不允许,就算是允许,你们拿这等可怕的东西来玩?若是和王恭厂一般炸了,怎么办?

  方继藩道:“其实,就是一些张家人,当初,逃荒,无处落脚,最后来了西山,为首一个,比较丑的,叫张卫雨。”

  “……”

  弘治皇帝对于张卫雨,没有丝毫的印象。

  可是……一听张家人……他全明白了。

  前些日子,张皇后就在自己面前哭告呢,说两个兄弟至今没有音讯,怕是完了,张家惨哪,这是要绝后,又听说,张家的亲族,又都遭难,请陛下安顿。

  弘治皇帝当然违拗不过张皇后,思来想去,若是再给张家远亲赐地和官职,朝廷肯定要闹成一锅粥,这毕竟是远亲,坏了规矩,若是开了这个先河,这祖宗十八代起算下来,谁家没有一窝亲戚哪。

  弘治皇帝思来想去,索性,给方继藩安顿吧。

  张……卫……雨……

  弘治皇帝老脸微微一红,这事儿……看来……不能继续追究。

  追究下去,外朝又要说张皇后护短了,何况,张皇后本来就没了两个兄弟,现在正伤心呢,这事闹大了,反而不好。

  弘治皇帝咳嗽:“噢,原来如此。”

  可马文升不乐意了。

  西山造了出来?这不就等于是说,王恭厂有问题吗?这么庞大的机构,都不如一个小小的西山,这西山懂什么造炮,他们都能造,那王恭厂算什么?

  这不只是说王恭厂没有技术实力。

  更可怕的是,这事儿往深里想,是没有技术实力的问题吗?这可能牵涉到的,就是弊案,还有可怕的人浮于事的问题了。

  马文升看向方继藩:“方都尉不可戏言。”

  方继藩一脸无辜的道:“若是不信,可以去西山看看,要不,我让人抬来宫里,放一炮试试看。”

  “……”

  众人无语,你搬来试试看,打不死你!

  马文升眯着眼:“陛下,方继藩此言,实是诛心哪,王恭厂上下,哪一个都是尽心竭力,臣为兵部尚书,这都是看在眼里的,可现在方继藩这么一说,倒显得王恭厂人浮于事一般……”

  弘治皇帝自然明白马文升的意思,他随口道:“英国公回京了没有,朕算着日子,他也该从南京祭祀回来了吧,他若回来,朕敕他去西山,眼见为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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