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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信的是路振飞。
时任淮扬巡抚,兼漕运总督。
路振飞,朱慈倒还记得,他也是能坚持抗清,不士二主的好孩子。
“璐王恬为监国,实乃钱张之流傀儡,大明伦序当在圣天子,南京宵小,不过跳梁之辈……”
路振飞在信中阐明了自己的立场,坚持一个大明的原则,强烈抨击了东林党人的卖国途径。
是可忍孰不可忍。
同时,路振飞,也解释了他在南方的处境,南京之中,不愿意就范东林者,还是有很多的,只是东林仗着武力的原因,强行胁迫南京官员跟从。
不合作的人,基本都被构陷下狱。
以至于民怨沸腾。
路振飞因为手握万余团练乡兵的缘故,东林们没有敢于动他。
但是他也没有能力打下南京。
所以路振飞写此信的目的,大概是告诉朱慈,只要他南下,南京城内愿以为内应着,多不胜数。
实际上,朱慈也在想,南京虽然是东林的大本营,但是南京只有东林的人,齐党,楚党,浙党,阉党在南京还是有一定力量的。
他们互相厮逼,如何会让南京恶化到这种地步。
现在看来,大概是因为当初在京城,干的人太多,抄家灭门所带来的恶劣影响吧。
为什么当初老朱大屠官员的时候,文官们屁都不敢放一个?到他这里,文官们竟然矫情到这种地步。
等着伸脑袋就够了,非要挣扎一下,有意思么?
利益永远都是驱动人类行为的准则。
东林惧怕朱慈像在北京一样清算他们,以至于反叛。
但是同样,也会有人因为利益支持朱慈。
就比如说路振飞,一方面是因为,他确实忠义。
另一方面……他代表着漕运的几万人,靠着漕运活着的他们,和北京决裂。
就等于让他们下岗。
本着不想下岗喝西北风的缘故,漕运衙门的人,也绝对不会愿意南北对立。
“猜猜我是谁。”身后正在看信处理正事的朱慈,似乎没注意到身后突然多了个人,伸出手来捂住了朱慈的双眼。
那清脆甜美的音色,这个世界找不到第二个。
朱慈想了想说道。“莫非是坤兴皇妹?”
“不是不是。”
“那肯定是龙儿了。”
“也不是,哼。”
“难道……是袁枢?”
“袁枢是谁?”
一旁的袁枢老脸涨成猪肝色,小心翼翼的恭敬道。“回公主,老臣卑名袁枢。”
“噫,皇兄又猜错了。”
这个时候,朱慈已经转过身将昭仁抱了起来。“那就肯定是朕的小昭仁咯。”
“皇兄你耍赖,转过身才猜出来的。”昭仁咯咯直笑道。
“下次皇兄肯定能猜到。”
“才不信呢。”
已经扫平的大道之上,再不需要朱慈出马去开路。难得可以享受到一些安稳的时光。
至少,朱慈可以在后军之中,陪着家人。
至少,可以看到昭仁那天使般的翅膀,和这些相比,这几个月来所受的累,又算的了什么。
朱慈作为最年长的兄长,昭仁是很依赖他的,几乎快到了嘘嘘都要跟在朱慈身后的地步。
一会儿不见朱慈,总要到处寻找。
朱慈也不觉得烦,毕竟小萝莉……其乐无穷啊。
“皇兄,为什么他们被关起来呢?”昭仁似乎注意到了某些很特别的东西。
那是被朱慈从辽东带回来的俘虏。
顺治小皇帝和东莪格格。
一直被好好的看管在后军之中,当大军驻扎在济宁休整,补充补给的时候。
被关在房中的他们,正透过窗户看到朱慈带着一个小女孩在外面玩耍。
昭仁,顺治,东莪,实际上年龄几乎相差无几。
但是,如今的处境却截然不同。
年龄幼小的顺治和东莪被束缚住了手脚,当看到昭仁时,那眼神中尽是些对于自由的渴望。
昭仁发现了他们,从窗台上指着里面的顺治和东莪问道。
“猜猜看?”朱慈笑着,并不在意。
“唔,他们一定是做了坏事,所以皇兄要把他们抓起了打屁股的呢。”
“对不对?”
朱慈正想要回答,里面的顺治却开始大喊了起来。“朕没做坏事,朕什么也没做!”
“快把朕放了,朕要见母后……母后,呜呜……”顺治开始哭了起来。
看到同龄的昭仁后,似乎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扭着身子往窗户边凑。“放我出去,朕可是皇帝,只要放朕出去,便让你做朕的皇后。”
原本还微笑的朱慈顿时冷了下来。
昭仁却已经被哭成了傻缺的顺治吓了一跳,后退一步。“皇兄皇兄他竟然说自己是皇帝,快打他屁股。”
“胡丰主。”被拉着的朱慈喊道。
“奴婢在……”胡丰主唯唯诺诺的卑身听命。
“腐刑伺候。”
腐刑,当然是给顺治准备的,胡丰主看了眼顺治,顿时觉得胯下一凉……虽然已经凉了。
“遵旨。”
吩咐完之后,朱慈便拉着昭仁离开了这里,给顺治腐刑的现场,显然不能让昭仁看到。
那实在是太猥琐了。
昭仁却不知道,甚至连腐刑是什么意思都不太明白,当她问起朱慈,腐刑是什么的时候。
朱慈额头上有着冷汗,想了想解释道。“就是你说的打屁股啦。”
昭仁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原来这样啊。”
真是学到了活到老。
……
在朱慈的大部分时间被昭仁所霸占的时候。
毛龙儿试图和宁槿搞好关系。
讲道理来说,如果不出意外,宁槿作为千挑万选出的女子,虽然现在还没有名分,但是之后被封为皇后,基本算是本来的规则。
这一点毛龙儿还是懂的。
同时是侍候圣上的女人,总要建立一些友谊,免得之后互相争风吃醋,闹的大家都不爽快。
但是如今的宁槿却已经十分不爽快了。
自从入宫之后,并没有享受到圣上的一丁点恩泽,原本她是觉得圣上忧心国事,以至于无心儿女之事,所以也并没有怨言。
但是现在,当有了对比后,就明显不一样了。
圣上仍然没有丝毫在意她的意思,而相比于此……毛龙儿的小腹部鼓了起来是什么鬼?
实际上早先的时候,朱慈便已经将毛龙儿怀孕的事情公之于众。
作为一个公众人物,最蛋疼的就是不可能有哪怕一点私生活,他和毛龙儿的那点小破事,早就被骑兵营的将士们私底下八卦过了。
哪怕是朱慈也无可奈何。
毛龙儿怀孕的事情,早晚要被大众得知,藏是藏不住的。
况且皇帝有后,乃是大事,在古代只有拥有子女,才是成为成年人的标志。
成熟的皇帝,更容易被大家认可,并且紧密的团结在周围。
不过,这对于宁槿来说,却不是很能够接受的事情,本来她既然选择入宫,心里其实对于皇帝有嫔妃并不是特别抵触。
然而现在,对比的太过于强烈,一个是后来者,连肚子都被搞大了,而她乖乖的等待着皇帝的归来和垂青,却并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
宁槿心里如果说毫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
她在想自己到底欠缺了什么,以至于皇帝根本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以至于为什么原配变小三了?
而毛龙儿,又比她强在什么地方?想不明白。
“姐姐,您的头怎么样了,伤的严不严重?”毛龙儿关心的问道。
似乎想要借此靠近宁槿,后者却起身退后一步,保持着距离,显然对于毛龙儿非常的抗拒和不待见。
毛龙儿意识到宁槿对于她的态度很难在短时期内改变。
她注意到,一句话不说的宁槿,若有若无的在盯着她的小腹。
她试图和宁槿接近,会不会被误解为耀武扬威?
想到此,毛龙儿打消了继续留在这里的想法,弄巧成拙可就遭了。
说了几句话后便拜别而去。
“娘娘毕竟身怀龙胎,宁皇妃却如此无礼。”跟在毛龙儿身边的侍卫,似乎很为毛龙儿打抱不平。
不过毛龙儿却不那么想。“此事莫要学于圣上。”毛龙儿吩咐道。他觉得朱慈的雄心壮志在于国事,又怎能以家室琐碎烦恼朱慈。
但是宁槿对她的不待见,却实在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
她们都是伺候圣上的妃子,在后宫勾心斗角实在没有任何意义。
想了想,症结所在,在于朱慈偏颇的对待两人,如果真的要释然的话,也只有让圣上垂青于宁槿,施一些雨露才行。
但是,这种事情又怎能强求,难不成找来上次哪种药给圣上闻闻?她可做不到。
毛龙儿离开后。
宁槿便是孤独的呆在房中,额头之上伤口,大约已经好了,只是宁槿迟迟不敢拆下来。
她怕……
很怕……
那伤口,变为恶魔,撕裂着她的容颜。
宁槿很恐惧,只是在见过毛龙儿之后,终究意识到应该迈出这一步。
白皙纤弱的手掌按在那锦布之上,随之轻轻扯下,宁槿闭上了眼睛。
当她看到铜镜中的自己时,不由的哭泣起来。
额头上有一条不浅不深的小疤痕,在那光滑饱满的额头上略显突兀。
容貌是宁槿的一切,她因为容貌,被选为太子妃,却遭遇变故没能顺利成婚,如今到了现在。
即使是全盛时的容颜,也没能诱惑到圣上,而现在的宁槿已经有些绝望。
她觉得,自己已经成了这样,别说皇后了,就算只做贵妃,似乎都会被别人笑话。
与其如此……还不如……
宁槿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怔怔的出神。
……
“圣上,大事不好了,宁皇妃上吊了。”
当朱慈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还在和昭仁玩耍。
哪怕是朱慈此时对于宁槿仍然没有所谓的感觉,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亦是非常震惊的。
立马跟着报信的人赶往出事地点。
当找到宁槿的时候,她已经被救下,这里不是皇后,临时譬如的行宫很小,守卫,锦衣卫,胡丰主等陪侍的人很多,很容易就发现宁槿的行为。
此时,宁槿被坤兴公主搀扶着,涨红的脸色,不断干咳着。
当看到朱慈亲自到来的时候,即刻跪下,对朱慈行礼,没死成的宁槿委屈的哭着,她已经不敢去想接下来的事情。
或是圣上对她表现出厌恶弃之而去,或是直接把白绫重新扔在她面前,绝情的让她继续去死。
尤其是,圣上那仍然带着冰冷的语气,让她更加惧怕。
“为什么自尽?”朱慈的语气很严肃?
“臣妾……”宁槿想说什么。
“皇兄,宁皇妃兴许只是一时想不开。”坤兴感觉朱慈在发火,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没让你来解释,你们都退下。”朱慈道。
坤兴不知道朱慈会如此处理宁槿的事情,忍不住有些担心,但她更不敢违抗似乎在火头上的朱慈,只得带着众人告退离开。
“皇兄……宁皇嫂可好了,别打她屁股好么。”昭仁也担心,不过很快就被坤兴给抱了出去。此时只剩下,宁槿和朱慈两人。
宁槿有些莫有名的紧张。
“说吧,为什么要自尽?”朱慈找个地方坐了下来,继续问道,实际上朱慈大概猜的差不多。
本来实在没心思考虑后宫的事情,现在想想雨露不均沾,似乎后果蛮严重的。
当然朱慈不会认错,作为皇帝,哪怕做错了,也绝对不能承认错误,必须自负,必须自信。
这才是一个乱世皇帝应该有的性格。
“臣妾,貌已毁,不足服后宫,与其苟且于世,不若了却此生,圣上或可另谋品貌端庄者为妃。”宁槿边说,边啜泣着。
“抬起头来。”朱慈冷漠的道,后者咬着嘴唇,却不得不按朱慈说的做,她已经不敢去看朱慈的表情。
额头上的疤痕火辣辣的,灼烧的她大脑空白一片。
朱慈打量着宁槿的脸庞,白皙的似乎带着水一般,当然宁槿所说的貌以毁,是她额头上的那个疤痕,微微和其他的皮肤不太一致,以至于有些瑕疵。
“就因为此?”朱慈问道。
“是……”
朱慈听后起了身,走到了宁槿的面前。
啪
给了宁槿一耳光。
不算重,也不算轻。
到宁槿的小脸却红红的,胆战心惊的低着头。
“知道朕为什么打你?”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地轻易寻死!”
“更何况你现在是朕的女人!朕没让你死!你怎敢死!”
虽然脸上火辣辣的疼,但此时,宁槿的内心却有说不出来的感觉。
尤其是,在朱慈非常霸气话语下,哪种小女儿的心思,顿时涌上心头。
当时,就直接跪拜了下来,带着哭呛的道。“臣妾知错了。”
当然,这似乎还不够。
鲁迅说过,人生在世,如果没有过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如果没有过一次说日就日的爱情,这人生是不完美的人生。
宁槿才不过十四五岁而已,在后世还勉强算个萝莉,不过朱慈可某方那么矫情,入乡随俗罢了。
当时就把宁槿丢在床上。
然后……
“皇兄肯定打皇嫂屁股了。”在外面的昭仁嘟着嘴巴说道。“皇嫂叫的好可怜。”
坤兴的小脸早已通红一片,她也不小了,还是知道一些事情的,赶紧拉着昭仁离开这种是非之地,真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过这样的结果,似乎并不是坏事。
毛龙儿更明白里面在发生什么,她有孕在身,自然无法满足朱慈,宁槿作为正室受宠幸,正可以消除两者之间的隔阂,再好不过了。
……
去南京还是去北京的问题,似乎并没有太多值得犹豫的地方。
多尔衮很强硬,即使硬顶着都城被干翻的现实下,仍然咬着牙,死撑着要拿下北京,从而入主中原。
他的抉择似乎是对的。
大军在外,有外敌的情况下,能够一致对外,倘若无功而返,那便是清算这次战略失误的时候了。
到时候哪怕多尔衮是摄政王,也扛不住下面八旗将帅们的压力。
所以北京的形式依然刻不容缓。
去南京,几乎等于将北方的大片领土拱手让人,虽然朱慈恨不得直接攻入南京,将那群恬不知耻的货色给一一撸平。
但为了长远的利益考虑,北京的优先级仍然是第一位。
安内,亦需要平定外患。
所以,在济宁休整了一番队伍之后,朱慈携着马步军二万大军,即刻北上,支援京城。
除了嫡系的骑兵营之外,其他的部署,都乃是二刘的旧部。
二刘的步兵,没什么大用,只能充充门面,为了提高战斗力,将二刘部署中的一些拉过来凑数的老弱病残,以及被迫充当壮丁的农民遣散安置。
剩下的便是这二万,总体来说,精简过后的军队,比当初的十万大军,要精锐一些。
……
对多尔衮来说,他现在开始有些怀疑人生,小小的通州,民不过几万,兵不过几千。竟然足足困守了一个月,连续损兵折将了接近三万八旗精锐的情况下,通州城,方才告破。
如今看到守将阎应元,黄得功和马万里被擒获而归,多尔衮却一点开心的念头都没有。
帐内的八旗大将,对于这三个人有气又恨,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了。
一个月艰难的攻城战下,他们很多人都因此受伤,也有很多人的亲友在这次攻城战中死亡。
他们将所有的仇恨归结于这三个人身上,痛恨的心情溢于言表。
“快跪下!”有人朝着三个人怒吼道。
同时压解着他们的士兵,也使足了力气,试图将他们压跪在地上。
马万里身材弱了下,没抗住力道被压了下来,即刻改跪为坐,表示这自己的不臣服。
而黄得功和阎应元却有些蛮力,身后的两个士兵,哪怕用处了吃奶的力气,也无法将其动摇一分。
有个士兵急中生智,抽出刀来挑断了阎应元的脚筋,阎应元仍然咬着牙,毫不屈服。
“要杀便杀!某人绝不向鞑子屈膝!”
义正言辞的样子,颇得一旁黄得功和马万里的赞许。
“三十日带发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十万人同心死义,留大明万里江山!”
感觉自己差不多要牺牲了,阎应元也放开的吟诵起了诗,虽然不怎么押韵,虽然和那些大家们的作品相去甚远。
但是自己写的诗歌,才能抒发心中情怀,阎应元觉得够本了,还有什么不知足?
一旁的黄得功是没什么文化,他本来就极为佩服阎应元,现在见他连作诗都会,这种佩服更是五体投地。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文武双全?
阎应元的放诗,并没有让鞑清的人有特别的反应。
他身后的八旗兵见阎应元仍然没有跪下,便是准备直接刺穿阎应元的膝盖。
不过却被多尔衮制止了。
“带下去,莫要伤了他们。”多尔衮出人意料的既没有准备招降他们,也没有准备杀了他们。
甚至连毒打,折磨都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其他的八旗将领很不满。“为何不杀了他们,便是因为他们,正白旗可是损失了一甲赖的人!”
“你们才损失一甲赖?!我们正蓝旗可是损失了三甲赖,几乎快要除旗了!”
帐内的不满,多尔衮看在眼中,杀人泄愤是没错,但现在真不能杀。
本来多尔衮想的是,拿下崇祯足够保证换回他儿子。
但现在,却因为通州受阻,让原本的计划搁置下来,据悉,辽宁皇帝已经北上,不日便至北京。
这种情况下,几乎很难在短时间内拿下北京。
所以多尔衮退而求其次,以这三人为砝码,试图换回顺治皇帝。
但是……多尔衮也不确定能不能成功,这三个人是将,显然加在一起也没顺治值钱。
就是不知道辽宁皇帝愿不愿意做这个亏本买卖了。
同时,多尔衮在拿下通州之后也在思考一个问题。
那就是效仿辽宁皇帝的计谋,快速攻取北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过……很快,多尔衮便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那个计谋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他也想不到一向小心谨慎的济尔哈朗会中计打开城门。
那是一套连环计,而并非一蹴而就的事情,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装明军骗开大门,很容易被看破而失败。
更何况,许多明军都被贪腐的没头盔穿。
但如果他们鞑清军不带头盔,夜里都扮不了明军。
那些被杀的贪官,如果知道了自己的行为在某种程度上救了北京,不知道会不会爬出来为自己喊冤。
在通州攻城战中,鞑清一方,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最主要的是太过于耗费时间,一个多月才将其拿下。
而绕行山东的辽宁皇帝却已然临近。
南方的反叛,本来对于多尔衮来说是利好的消息,两面夹击之下,辽宁皇帝就算再man都得去捡肥皂。
但是那辽宁皇帝就是那么不科学。
在辽东指哪打哪,无人能挡也就罢了,回到中原后,又以千人之众硬是干翻了十万人。
现在裹挟得胜之势,向北方挺进。士气高昂,战斗力已经不是同日而语。
多尔衮只觉得他的cpu要烧掉了。
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在考虑如何才能全身而退。
所谓的全身而退指的是。
第一,顺治皇帝必须毫发无损的带回去。
第二,他们大清能够在这次大战中获得足够的利益,最起码要能够堵住八旗各部将帅的嘴,那样他的摄政王之位才能够稳固。
让他多尔衮倍儿有面子后,退兵让出山海关也不是没得商量。
多尔衮真的不想打了,这次入关损失太过于严重,即使能够获胜,也必将是损失惨重,这对于本来人就少的他们很难继续承受的住。
不过这样的目标,显然不可能轻易的达到,尤其是在对手是那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辽宁皇帝。
多尔衮虽然有意和辽宁皇帝和谈,这也是目前最理智的方案,来年卷土重来亦未不可。
但鞑清的其他将领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接受。
黄太吉才死掉没一年而已,而在黄太吉的时期,他们鞑清就是属泰迪的,逮谁干谁。
那日子爽的没边,哪怕是议和,都是大明一方主动提出想要议和。
因为和他们大清私下议和这件事情,还让崇祯还受到了朝中的压力,干出了让大臣背锅的笑话。
如今,位置似乎换了过来。
多尔衮想议和,但手下的将领还活在昨日,和废物大明议和?怕是丢不起这个人。
提出议和的是阿济格,但是毫无疑问,作为多尔衮最依仗的亲信,阿济格的意思便是多尔衮的意思,他的提议无疑在向其他人放出政治信号。
聪明一些的很容易明白。
随军的汉臣们都不敢说话,在这种涉及大清命运的时刻,无论是支持多尔衮的和谈想法,还是背道而驰都不是明智的选择。
但拥有八旗依仗的满臣却有底气去怼多尔衮的想法,多尔衮虽然是摄政王,但这并不代表,大清是多尔衮的一言堂。
先是被辽宁皇帝见缝插针,干番了沈阳,丢了皇帝。
又在通州吃了大亏,拿下通州城却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
许多满臣都憋了一股子气。
多尔衮之所以现在还是摄政王,一方面是长久以来树立的威信,一方面则是大军在外,大家还对多尔衮报以期望值。
不过这种期望,也随着一次次的挫败,而变的弱了许多。
“昔日太宗之时,我大清出入关内,如入无人之境,今日何以至此,与明朝议和,他日又有和面目面见太宗皇帝?”图尔格愤愤不平的道。
这也代表着其他一部分满将的看法。
“吾皇毕竟还在蛮子皇帝手中。掣肘如此亦无可奈何,当以吾皇性命为首要,中原困顿,他日未尝不可取。”阿济格道。
“沈阳之败?何人之责?因此而令我大军举步维艰,又是何人之责?”
“是本王的责任!”多尔衮毫不犹豫的承认错误,完全没有推诿的意思。“沈阳之败,却因本王疏忽所致,待回沈阳之后,本王定当亲向列祖列宗谢罪!但现在大军在外,皇帝性命堪忧,争执此事毫无意义,除非你们心中根本没有大清的基业。”
虽然承认错误,但这并不代表多尔衮愿意放松手中的权力,留给他的时间和机会不多了。
论言语,多尔衮还是有些口才,哪怕是背负了如此大的责任,仍然能把众人辩驳的哑口无言。
虽然很难接受,但是他们不得不认清一个现实,那就是顺治在辽宁皇帝手中,无论是满臣还是多尔衮,都不一样顺治出事。
顺治希望,谁来做皇帝?似乎还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不过他们却不知道的是,顺治早已被朱慈给腐刑变太监了,那一刀实在是爽,不仅仅是切了是一个小鸡仔儿,也代表着康麻子到溥仪那一窝恶心的杂碎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多尔衮还在和众人商谈。
关于是否议和,换回顺治的决定,可不可行。
最终各自退了一步。
鞑臣们觉得,哪怕是议和也不能如此议和,必须让明朝一方提出议和,这是颜面,这是交代。
同时,不仅仅要取回顺治皇帝,还应当向明朝索要战争补偿。毕竟他们不辞辛苦的入了关,付出了太多的代价。
什么都没得到就回去,怎么也说不过去。
这样的目标……实在是有点艰巨。
多尔衮贼他妈的难受,他很清醒,能够得回顺治估计已经很不容易了,再试图要赔偿,恐怕只会激怒辽宁皇帝。
但是,现在似乎没什么可以选择的。
对外,他要抗住辽宁皇帝的压力,对内还要抗住其他大臣的压力。
心累的多尔衮,找到了王永吉,原蓟辽总督,现在已经投靠了大清。
沈阳之中,屈膝的汉臣被辽宁皇帝屠戮一空。
那些可都是汉臣中的精英人士,一个不剩的没了,要说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
随军的汉人大臣之中,稍微有些能力的也就王永吉了。
当初也是依靠王永吉,成功的说服了摇摆不定的吴三桂,给他们入关的契机。
这说明一点,王永吉还是有些机灵和辩才的。
所以多尔衮命王永吉去找辽宁皇帝。
既然战争上没有讨到便宜,那也只能在外交上争取主动权。
交给王永吉的目标只有一个,暗示辽宁皇帝,让他主动提出和谈,从而争取到外交的主动权。
不过,接到这个任务的王永吉当时脸都绿了。
去出使辽宁皇帝,怕是嫌自己活的不够,辽宁皇帝那是什么人?
杀起人来毫不眨眼,无论是城内的大臣,还是沈阳的叛臣,都完全没有任何顾虑。
但多尔衮的命令却很难违抗,忧心忡忡的王永吉不得不接受这一次的出使任务。
本来他投降鞑清就是因为辽宁在京城大搞清算,东林背景的他担心受到牵连便直接变节。
现在又已经剃发成了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这要是能回的来,辽宁皇帝能放过他就怪了。
然而,对王永吉来说,没有任何可以选择的余地。
硬着头皮也拒绝不了。
“奴才可为使,但有个不情之请。”王永吉道。
“说。”多尔衮并没有太多的耐心。
“此次出使,可否只奴才一人前往,不必派遣他人。”
王永吉的考虑是,如果他一个人去或许还有活路,作为唯一的使者,辽宁皇帝就算有杀使的低级趣味,也不得不考虑后果。
但如果派其他人随王永吉一同前往,那么辽宁皇帝完全可以把他剁了,让随行的人回去报信。
多尔衮也当然知道辽宁皇帝的为人,所谓的阵前不斩来使的规矩在他那里完全就是个屁。
之前在辽东,多尔衮的使者就不知道被羞辱过多少次。
这样不要脸的人竟然是大明领袖,谁还会愿意与其打交道?
但是现在,哪怕是冒着被斩使的可能,多尔衮也得心碎的送走使者。
毕竟关键人质在辽宁皇帝手中,不想继续打的其实是多尔衮自己而已。
所以哪怕是知道王永吉作为使者去找辽宁皇帝,大概率会被残害,被侮辱,多尔衮也不得不将其卖了。
来换来和谈罢兵的机会。
“可以。”多尔衮看出来王永吉的这个想法,实际上是想着提高自己在辽宁皇帝手中的生存几率。
多尔衮也并不想弄死王永吉,在这个时候,也只有选择相信王永吉的价值。
“摄政王英明,奴才感激不尽。”
王永吉感动道,还是当清狗舒坦啊,他只是个降臣,却能如此信任。
不像在大明,跟崇祯皇帝就很提心吊胆了。结果他儿子更是个狠人。
没的玩。
收拾好了东西,王永吉屁颠屁颠的去迎朱慈的北上大军。
当王永吉找到明军主力的时候。
明军已经进入到北直隶境内。
和北京城不过五六天的路程。
前锋即将要与鞑清的八旗军正面遇见。
按照这个架势,估计要打起来。
不过根据王永吉的思考,两者的心中恐怕都不愿意继续打下去了。
明军毕竟势弱,而且还是野战,在八旗强军的面前,硬碰硬,全军覆没都有可能。
多尔衮也不想打,顺治在明军手里,把明军逼的太狠,很容易被撕票,那就不是多尔衮想要看到的。
所以现在这个局势,大家估计心里都有议和的想法。
只是在于谁会先提出了罢了。
议和这种事,先提出来的人,肯定会吃亏,这也是满臣们一个个不嫌事大的想要让明军主动提出议和的原因。
但是最后的重担还是落在王永吉头上。真是一群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
不过想要让明军主动提出议和,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只要抓住鞑清势大,攻之难取的关键所在,京畿黎民苦兵久矣的现实,并且暗示辽宁皇帝,只要派人和谈,有大概率会成功。
那么,辽宁皇帝哪怕在疯狂,也要好好掂量一下局面。
“圣上,鞑子派了使者过来了。”此时的明军已经安营扎寨。
朱慈正在巡视着骑兵营将士的操练事宜。
一列列骑兵,排成队,进行密集的集团式冲锋,这也是从辽宁返回以来,朱慈下达指示,必须要掌握并且熟练的战术训练。
再多的计谋,都比不上硬碰硬的实力重要,如何能够抗的住鞑清的大军,朱慈也必然将所有能够掌握的知识,毫无保留的全部用上。
王永吉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生怕露出毛脚,他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作为一个跳槽的员工,见到以前公司的老板,心情总会十分复杂。
王永吉被带了过来,朱慈侧身看向王永吉,却见鞑清的使者是个汉人后,挑了挑眉毛。
面色白净,非富即贵。
手掌没有老茧,也不是带兵打仗的人,许多细节,即使不问也能猜的出来,此人应当是鞑清的汉臣,而且是个文官。
在沈阳,基本将汉臣屠戮干净,但也不是没有活着的,或者是随军入关,或者是派驻于地方驻守。
不过,有些时候,汉奸原比敌人更加可恶,有时候,为了更大的利益,朱慈可以稍微留手,暂时不杀某几个至关重要的鞑子,就比如顺治东东莪。
但是对于汉奸,乃是务必除之而后快。
多尔衮这个时候派一个汉奸过来,莫非是给他见面前的大礼?
“在下大清臣使,拜见大明天子。”王永吉拱手道,
“跪下!”一旁的亲兵对王永吉怒目而视,显然对于一个狗汉奸,见到圣上却没有即刻行跪礼的行为很生气。
大清也称帝了,按理说应当和大明平起平坐,作为大清使者,如果讲道理是不用下跪的。
但是,朱慈一伙人显然不会跟王永吉将道理,当亲兵准备使用强硬手段的时候。
王永吉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他的膝盖可没那么矫情,该跪就跪,活着不好么。
“你叫什么?何时投靠的鞑子?”
朱慈没有第一时间去问王永吉的来意,而是关心起王永吉的身份。
当时王永吉就汗如雨下,那各中的语气,带着十足的冷意,而新皇那眼神中的光芒,又有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意。
王永吉差点尿了,不过还是憋住了,这里应该没人认出他来吧?
他是见过太子的,在他就任蓟辽总督之前,不过朝廷上见过太子的并不是少数,太子应当记不住他这种小人物吧。
抱着某种侥幸的王永吉想了想回道。“小的世局辽东,因故出仕鞑官,恬为小吏,以至于此。”
“那么为何你的口音是南直隶的呢?”朱慈笑道。
王永吉顿时大惊失色,刚想要解释什么,却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可是大明官话,作为一个官场中人,大明官话不合格,根本就没前途。
他的官话应该很标准才是。
想着的时候。
朱慈又莫有名的一句话道。“高邮的松花蛋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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