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如愿以偿的以刘宗敏的信人身份,来到了李自成的城西主营。
当看到那个黝黑的大汉之时,内心的炽热难以平复,他想起了自己这些年来的初衷。
从小便失去父母的凌雪,便是由祖父凌蒙初养大。
教他读书,教他识字,教他忠节大义。
祖父在他的心中无疑是伟大的。
尤其是当初的祖父在面对流贼时临危不惧,孤胆入贼营的事情家喻户晓,更使得凌雪极为崇拜。
那么……他现在所做的事情,不正是和祖父一样么?
孤身一人的凌雪并没有任何牵挂,漂泊在世,若是忘了国仇家恨,又怎生为人。
仇人便在眼前,家恨或得相报。
这对凌雪来说无疑是刺杀李自成的最好时机,或者说,本来他之所以愿意成为朱慈的死士,便是夹杂着这样的私心。
所献上的计谋,实在是为了自己能够近距离接触到李自成。
凌雪想的是,真正的杀死李自成。
而不仅仅是离间而已。
“拿过来吧。”李自成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向凌雪示意道。
在众将的注视下,凌雪缓缓的走向李自成。
他手中有着装着明使头颅的木盒子,还有着明廷给刘宗敏的封王敕书。
凌雪将木盒子和敕书放在李自成的桌案上。
顺手将盒子打开。
本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然而李自成眼角的余光却瞧见了一丝光良。
那是……
藏在木匣里的匕首被凌雪拔了出来,更无二话,大吼一声。“去死吧!”
朝着李自成刺了过去。
突兀的变故令整个大帐都一片惊恐,他们万万没想到,刘宗敏派来的信人竟然行刺闯王。
闯王的反应还算神速,在看到寒光的那一刹那,无数次刀口舔血的生活,早让他的闪避值加满。
侧过身来,匕首从他的肩膀处划过。
血光从李自成的肩膀处盛开。
溅在了凌雪的脸上,而这已经是杀死李自成的最好机会,也是唯一一次机会。
再想用匕首刺到李自成已然不可能。
众将立刻将凌雪制服。
甚至不知道是谁的刀刃刺入了凌雪的身体之中。
凌雪的脸上鲜红一片。
疼痛之下,他反而笑了起来,嘴角舔着溅在脸上的李自成的血,笑了起来。
一种快慰的感觉充斥着他的内心,凌雪满足了,做到这一步满足了,能够伤到这天下大乱的罪魁祸首也满足了。
接下来,以圣上的英明,应该足以收拾的了李自成了吧!
凌雪含笑的想道
而到了这个时候,凌雪很快便被众将乱刀戮之,彻底没了气息。
化为一具尸骸。
李自成扶着左肩,那里的伤口不深,却割到了血管,血流不止,亦有一种酥麻感蔓延了整条胳膊。
使得他连抬起左手的力气,也暂时失去。
闯将们已经呼唤了军医,而与此相比,李自成更在意的是,刘宗敏的信人竟然刺杀于他!
“陛下,恐怕这并非刘将军的本意。”有和刘宗敏交好的将领为刘宗敏开脱。
李自成也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情,毕竟刘宗敏跟他出生入死了许多年。
虽然……这家伙有些讨厌,总是不卖他情面……但是……
李自成低头看向那封敕书。
莫非刘宗敏真的受了明廷的诏安,想做顺王?
不,李自成摇了摇头。
疼痛感让他脸上还有愤恨之色。
“去把刘宗敏那家伙叫过来!”李自成道。
他心里想到的是,如果真的和刘宗敏无关,后者肯定会没有任何顾虑的前来见他。
然后在对质一番,找出到底是谁在幕后策划了这次刺杀事件。
但如果刘宗敏不敢来!那么很显然,便是他心里有鬼,和他脱不了关系。
李自成自认为自己应对的不错。
然而当消息传递到了刘宗敏那里。
后者吓的不轻。
“闯王遇刺了!?还是那个凌雪干的?”刘宗敏问道。
“是,所以陛下想让刘将军亲去见他。”
见你妹啊,要是以前,面个基什么刘宗敏自然不怕,但当李善长和罗汝才的事情开始影响了他的思维后,刘宗敏的心里确实开始提防李自成了。
生怕他哪一天真的步了这两个人的后尘。
刺杀这件事,肯定不是他想要办的,凌雪那孙子坑了他,却又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万一李自成真的准备对他下手,那还得了?
刘宗敏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只是让信人帮他回去解释一番。
他本人却开始唤回外城中的自己的部下,准备撤出外城。
他怕李自成趁机命令各部将外城城门堵住,这里便会成为他的坟墓。
……
裂隙一旦生成,就很难再次缝合。
就好像亲密无间的恋人,突然有了第三者,再想要回到从前,那是绝无可能。
而李自成和刘宗敏因为间隙的产生,相互提防的心思下,误解越来越深。
首先是李自成要刘宗敏来见他。
刘宗敏不敢,搪塞了回去,又调动部队离开外城。
李自成大怒,想要讨伐刘宗敏,却被众将拦住。
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
许多人还是清醒的,眼下即将要拿下京城了,又如何能轻易放弃。
是的。
京城就在眼前,粮草不过五日。
即使不用强攻,不过几天,城内粮草枯竭,便可顺势拿下。
李自成深思一番,决定安抚刘宗敏,试图挽回他们俩之间濒临破产的关系。
然而无论是李自成还是刘宗敏,心里都开始猜疑对方,表面上的安抚,并不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一切李岩都看在眼里,他没有再多数一句话,只是深思着目前的处境。
冷静的来看,闯军上下一心的世态,已然被破坏,刘宗敏和李自成很难再齐心面对明廷,相互提防下,又如何攻下明廷的京师?
李岩甚至认为,现在最好的选择,还是和明廷议和,暂时撤军回西安休整,集合南路军和袁宗第等人的力量,再次卷土重来才是。
但是李自成以及……众闯将都盲目的不顾一切的围城,因为他们认为……京师唾手可得。
毕竟只有五日的粮草。
等等。
李岩走出了帐篷,望向远处巨大的城塞,一种凉意油然而生。
在深思之后,李岩突然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明皇放出只有五日粮草的消息,并不仅仅是为了放缓闯军的进攻节奏。
而是……明皇似乎想以此将闯军锁死在京城周围,以便他能够一举将闯军击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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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军的进攻强度继续放缓。
直到三月十九日。
这原本应是大明灭亡的日子,京城的内城依然掌握在朱慈手中。
最主要的是,作为中坚力量的李自成部和刘宗敏部,由于相互戒备,都一直保存着实力,不愿意将精锐的主力投入到对京师的攻城战中。
这就让守城的压力减轻的很多了。
但是象征意义上的攻城举动还是必要的。
一个个老头老太太。
一个个抱着婴儿的妇人,被推上去,用来填平护城河,用来消耗明军的火力。
然后是后方火炮的猛烈轰城。
即便是只是面对这样的炮灰,明军仍然不可避免的出现伤亡,被用来做炮灰的百姓实在太多了,就仿佛丧尸一样。
毕竟明军没有樱桃炸弹。
不断有牺牲的明军士兵被从前线抬了下来。
而后备军顶上去。
从城中募集来的志愿壮丁也被分发武器用来守城,填补京营军的消耗。
城墙上几乎成了活生生的炼狱,生命的绞肉机。
西直门下积累了大量无人收尸的尸体。
朱慈从行在中走出。
远处看到几个军户推着几个明军将士的尸体,朝着城内运。
乱坟岗在城外,尸体是运不到那边的。
再说作为为国捐躯的烈士,随便掩埋又如何让将士们舍生忘死?
城内的和尚们被拉过来给死亡的将士们超度。
在这样炮火连天的日子,风光大葬是不可能,但令他们的亡魂得到安息亦是必要的。
然而,这可真是苦坏了城里的老和尚们。
这几天菠萝菠萝蜜的,嘴巴就一直没闲着过。
忽然间,运送尸体的板车上的一只手抬了起来,吓坏了周围注意到的人。
“俺……俺没死……”尸体诈尸后说道,旁边的士兵定了定神后,赶紧把那人从尸体中捡了出来。
看着没死的战友,其他军户还是很高兴的,赶紧取水,拿食物给他喂上,续命。
朱慈远远的看到这一幕,收回了目光,即刻和高级将领们一起步上城楼。
此时又是一波火炮轰击,城墙因为着炮轰,颤抖着抖下了石头碎屑。
“圣上小心。”
城楼上的碎屑倾落,朱慈避之不及,差点没站稳,被一旁的张纯真扶住。
“无妨,把千里眼拿来。”
许多西洋的舶来品已经出现在了大明,这望远镜便是其中之一,倍数不高。
但仍然可以清晰的看到远处的闯军大营。
几个闯贼正往前线运着火药,还有几个在抽打着,呵斥着手无寸铁的百姓。
当然,朱慈不是想看这些。
他在试图观察着城西大营周围的地形。
不得不说,李自成主营的选址还是有一定的经验的。
驻扎在高地的背风处,可以有效防止起火引起的火势蔓延。
近水处又可以方便军队给水。
营地在高地上又有哨卫,及时的传递军情。
几乎是难以靠袭营完成击溃闯军的战略目标。
但是……留给朱慈的时间不多了。
虽然粮草上暂时不用担心,但是京营的军户们的士气,全靠着他的忽悠,才提升上来的。
全军的将士都以为不久便会有援军抵达北京,这是他们为大明而战的希望。
事实上,确实有援军会来,南边的黄得功,黄道周,秦良玉等人肯定会尽力来勤王,但……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等到他们来北京救命,朱慈和他的老爹早齐齐挂树上了。
如果几天之后仍然见不到援军,京营的军户们意识到自己被忽悠了,士气和战斗力都会随之下降许多。
所以朱慈必须在短时间内结束战争。
而在成功的让李闯的内部产生了猜忌之后,在北京的守城压力降到最低的时候。
朱慈觉得是时候一战定胜负了。
至于决战定在什么时候?
赶早不赶晚,就在今夜。
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朱慈把八封信函交给谢芳。“着人将信件交给其余城门的主帅。”
“遵命。”
谢芳领命而去。
剩下的了薛义成,朱慈还有非常艰苦的任务交给他的。
薛义成休息了两天后,基本已经恢复,只是膝盖上似乎还受着伤,走起路来很不利索。
但仍然被朱慈喊了过来。
作为这次决战的发动机。
“今夜朕将亲自带人夜袭李闯大营,当然,肯定会败退。”
薛义成眨了眨眼睛,有些闹不明白,当然不可能成功的了,李自成也不是傻子,肯定会有夜哨。甚至他们刚出城就有可能被李自成的人盯上。
但是圣上明知道会失败,为毛还要夜袭?
薛义成没说话,继续听着朱慈解释。
“首先,朕出城之时,你带一千左右可靠的锦衣卫,化妆成百姓,紧随其后的出城,在朕吸引到闯军的注意力时,趁机埋伏在城外,等到朕大败而归,来到你埋伏好的地方,以朕以剑斩鞘之声为号,杀出即可。”
说到此,朱慈做着示范,把剑抽出来抛向半空,毁剑斩之,剑刃被崩出了个棱口,发出了金石之声。
“陛下何不以爆竹响箭为号,可比这清晰的多。”薛义成问道。
“自然有朕的原因。”朱慈面无表情。“声音是不大,但到时候你应该离朕并不远,所以你带的人都要认真仔细的听。”
“臣还有个问题。”薛义成硬着头皮继续问道。“这附近根本没藏身之处,臣这一千人又埋伏在哪里?”
朱慈带着薛义成走向城垛,继而指了一个方向。“那里……”
“那儿?”薛义成哑然,朱慈所指的地方并没有任何可遮蔽视线的障碍,根本没法埋伏人啊。
“听朕说完。”朱慈皱着眉毛,将更加具体的细节讲给薛义成听后。
后者原本疑惑的表情随之舒展。
“圣上……这真有趣。”薛义成听完后,差点笑了,不过看到朱慈那面瘫的表情又合上了嘴。
“圣上就好像那戏里的朱各亮什么来着,真是足智多谋。”薛义成真心的感叹,怪不得天下都是朱家的,原来祖上就有一个姓朱牛人。
对于低级马屁,朱慈是免疫的,在危机没接触之前,还不是高兴的时候。
八封信件,交到了其余八座城门的守将手中。
信上有着相同的命令。
“今夜全军勿睡,待命于城门之前,若见到闯军溃散,众营大乱,便全军杀出,进剿贼兵。”
阜城门守将张庆臻见到信件后,颇有些激动,猛的一拳打在城墙上激动的自言自语道。“圣上终于要反击了!”
“嘶……”自言自语后的张庆臻甩了甩拳头,那只手已经破皮流血。
……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会为这样的军令而激动。
像东直门的范景文,安定门的卫时春,还是有些怀疑,毕竟城内的力量他们再熟悉不过的了,就那么些人,这个时候杀出去就等于被围歼。
见到闯军溃败?……闯军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溃败?
但是既然接到命令,还是皇帝和兵马大元帅的命令,那是没有违背的道理。
反正只要在城上看着就是了,他们还真想知道,今天晚上,闯军会不会如同圣上所说的那样溃败,给他们出城剿贼的机会。
……
在决定今夜决战之时,朱慈开始彻底运作,除了向八门的守军传达命令之外,朱慈亦是将所有的军力都集合于西直门,无论是京营,锦衣卫,亦或者是临时招募的辅军壮丁,配备了必要的武器后,等待今晚的最终决战。
毕竟闯军怎么说也有几十万人,兵力少了,砍人都要砍半天。
那怕捉不到李自成那只泥鳅,也要让他大部分的兵力都交代在这里。
不然等他卷土重来,京城还是要受到威胁。
然而京城的大动作却不知怎么的传入了李闯的大营之中,甚至连明军今晚要袭营的事情也被李自成知道了。
还在为刘宗敏恼火的李自成,此时的肩膀已经被包扎成了粽子,左手臂上颜色变的很原谅。
而他本人感觉稍微有些乏力,伤口并不深,但结果却有些严重,很显然,那把刺客的匕首,有点缺德。
听到军报的李自成,还是很纳闷的,这明军的保密措施这么垃圾么,袭营这种事情,明显要出其不意才是。
那个叫胡丰主的小太监来的时候提醒了一次,现在又被军报提醒了一次。
明朝小皇帝,就好像在对李自成说,今天朕要袭营了?小李子准备好了。
就仿佛在侮辱他的智商一样!
不过这样的军情,却不得不被重视,众将在争论着今夜明军到底会不会过来。
明朝小皇帝真的会出城送死么。
李自成嗤之以鼻。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谋略都是没有意义的。
“如果那皇帝小儿真的敢来,便让他交代在城外吧!传朕军令,命全军今夜戒备,明军若有出动,便立刻抄其后路,封锁其回城的退路,出来多少就让明军死多少!”
李自成狠狠地握紧了拳头。
“遵命!”一众闯将皆领命而去。
李岩看着这一切,并没有说话,他现在彻底猜不透明皇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然而即使猜不透,他也有一种不安。
那种不安告诉他,今夜的闯军会吃大苦头。
……
城内不断有着动作。
朱慈点齐了人马,等待着夜色的降临。
作为诱饵的人马并不多,区区五百骑而已。
当然都是骑兵,轻装上阵,来去如风。
后续部队由驸马都尉巩永固率领。
巩永固看起来很担心这个外甥,眼看着他要以身做饵,便是提议道。“不如臣代圣上着黄袍引诱闯贼吧。”
巩永固的好意,朱慈微笑的心领了。“若是让驸马代朕而死,他日九泉之下,又如何面对永安公主?”
最重要的是,薛义成的行动将关乎这次出击的成败,以至于连巩永固也不知道朱慈这次出击为何会有如此信心?
况且经常拿命去装逼的朱慈,也不会把这样的机会让给别人。
而提起永安公主,却让巩永固想起了亡妻,他对大明的忠诚,亦是因为对亡妻的眷恋。
巩永固抹着眼泪道。“圣上亦要小心,若是情况有变,便立刻发号,臣定会舍命出城营救!”
“嗯,放心,这一次……天佑我大明!”
……
夜色,裹挟着倦意席卷了京畿大地。
然而这股倦意,却因无数人的行动,而被无情的粉碎。
子时,西直门附近静的诡异。
无论是闯军还是明军,都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西直门的大门,半掩着打开,一个个士兵牵着马,小心翼翼的借住微弱的月色,从城门内走出。
朱慈便在其中。
夜晚之下,那闯军营地中的火光仿佛刻意为朱慈指明了方向。
五百人的骑兵以最快的速度从西直门内钻出。
而薛义成的队列也紧随其后,在一连串的手语命令后,和朱慈分别,然后向着预先商议好的地点埋伏。
行至不久,便已经遭遇了李自成的前哨,短暂的互相丢了几支箭问候一番后,五百骑兵即刻上马。
朝着李自成的大营奔去。
还没行多久,便看到周围火光四起,李自成的亿万大军早已等候朱慈多时了。
火光将朱慈和他那稀少的骑兵照的全身透亮。
仿佛锁定了他一般,让其无所遁形。
“没想到你还真的来了,明朝的小皇帝?”
李自成从众人之中骑马行了出来,本来他都以为朱慈只是在耍他,根本不会来的。
然而当朱慈真正的出现时,李自成顿时狂喜起来。
这简直就是送,有木有?
至于为何要送,李自成才不管,拿下了皇帝,剩下的官军根本不足为惧,就这么简单。
朱慈见到李自成后,顿时给他一个惊恐的表情。“不好,闯贼已有准备!撤!”
暗暗为自己演技点赞后,朱慈立刻拨马回头,而看着皇帝都撤了,其他的明军骑兵也紧紧跟了上来。
李自成哪有怎么会放过朱慈的道理,一声令下排山倒海般的人流,从各个方向向着朱慈汇聚。
朱慈不顾一切的向着回来的路径逃窜,闯军在身后追逐,亦有人试图包抄,封死朱慈回城的道路。
但是朱慈却真不是为了回城,而是和众骑兵,在某个地方停了下来。
回头等着李闯的到来。
等着李闯大军紧随其后的将其包围,而朱慈握紧了佩剑。
在这种时候,在面对无数闯军,兵力差距极大的现实下。
似乎也只有借助来自高武世界的力量才能拯救他了。
所以,所以……朱慈握着剑,颇有一种准备卍解的趋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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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已经没有退路,身后不远,便是护城河。
而闯军已经来到朱慈一行人的面前。
李自成觉得,这种情况下,朱慈插翅难飞!
呵止了众人的向前和进攻,妄图在如此情况下,还可以将朱慈劝降。
朱慈见闯军未动亦是暂时没有动作。
“你也是一方帝王,要是识实务的话,还是趁早降了吧。”李自成有些胳膊疼的冷眼看着朱慈。“朕不计往日,汝亦可为王。”
被降职的朱慈可不怎么乐意,他的脸色带着疯狂和狰狞,在无数火光的映照下显得尤其可怖。
听到李自成的话,朱慈怒笑道。
“朕即为大明天子,皇位受命于天,又怎会屈身降贼?!”
“李自成!你可知什么是天子?”
朱慈问道,而后者一脸茫然,天子不过是个尊贵的称呼罢了,还能有什么?!
朱慈继续道,言语带着嘶吼过的沙哑。
“所谓的天子便三界之主!所谓的天子能令阎罗殿的鬼神为之屈服!”
听到朱慈的话,不但李自成笑了,就连无数的闯军都忍不住发笑。
这大明皇帝莫不是疯了,还三界之主?还鬼神?
信个球?
然而接下来,他们却笑不出来了。
只见朱慈说完之后,摘掉了冠冕,披头散发,嘴中念念有词,拔出了佩剑直指天空。
继而抛出剑鞘一斩而下,铿锵的金石之音,回荡在周围。
朱慈大声吼道。“黄泉的亡者!起来吧!诛杀一切与朕为敌的贼寇!!”
原本平静的大地,吹过了一屡邪风。
地面之上陡然起了变故。
在无数人的注视下,朱慈的身后,那原本应当早已死去的百姓,大明和大顺的兵卒,双手挺直,继而按在地面上,缓缓的重新爬了起来。
在这深更半夜的夜晚,突然开始接二连三的诈尸。
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鸡皮疙瘩的感觉,充斥在了众闯军的心头。
我了个去。
我了个大去。
这特么的什么情况。
明朝的皇帝,喊上一嗓子,那些原本死去的人,竟然死而复生!
这对于封建迷信思想尚存的农民军来说,无异于最强的心灵震爆。
摧枯拉朽般的击碎着他们的勇气。
他们许多人都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随便拉出来一个都肯定背着好几条人命。
然而他们杀了再多,都还是个人,又如何能与鬼怪相抗衡,又如何能与召唤死尸的妖人相抗衡。
实际上,刚开始他们从没在意地上的尸体,毕竟和那些司空见惯的尸体相比,那个连骑马打仗都还不忘穿黄袍的骚包皇帝更加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而正是这种下意识的忽略,当尸体发生异变之时,第一种感觉便是惊悚和恐惧。
一个人退却了。
二个人退却了。
一个个人退却了。
这种恐惧亦是会传染,当前方的士兵军心受到动摇,并开始胆怯的后退之后,后面得人亦是跟随着逃跑。
“妈呀,鬼啊!”
有人弃了武器直接转身。
还有一部分人直接吓的尿了裤子。
甚至还有人朝着朱慈跪拜。“阎王息怒!阎王息怒!”
闯军的战意开始崩盘。
前军裹挟着后军开始向后逃窜。
明朝的天子竟然连死者都能召唤!这不科学啊!
但他们哪有科学的价值观?就算是有科学价值观的现代人,在墓地里看到死者挺尸,第一反应也会被吓傻。
更别说,他们许多人内心还是真的把朱慈当做能召唤死者的阎王了。
李自成的军队在崩溃。
而这种崩溃是一种多米诺的骨牌效应,当超过临界值时,就已经无法逆转。
甚至于李自成本人都被吓的坠了马,更加使得闯军的崩溃一发不可收拾。
闯将们亦有逃窜,只有几个忠心的闯将,将李自成救起,抬走。
却见他大吐了一口鲜血,毒伤,惊恐,愤恨,不甘的情绪一并涌上心头。“莫是我大顺不得天意么!”
西直门的大门已经打开。
实际上巩永固一直在观察着朱慈的状况,当他在城楼上看到朱慈被闯军围困时,就已经忍不住点了人马,前去救援。
以至于没有看到,朱慈召唤死尸的诡异场面。
而当巩永固带人出城之后,似乎是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无数闯军的人,竟然毫无征兆的溃败。
兵败如山倒般的东奔西跑。
我去……发生什么了!
无论发生什么了,现在正是一鼓作气击退李闯的好时机。
巩永固也念过兵书,知道目前的状况,立刻带人追杀了过去。
……
实际上,朱慈穿了个黄色袍子,很好认。
在巩永固追上去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朱慈。
他正伙同着五百骑兵,反杀着数万闯军。
而朱慈所过之处,溃逃的闯军甚至在看到朱慈后直接跪倒,大呼。“阎王大人赎罪之类的奇怪语言。”
“圣上……您这是怎么做到的。”巩永固完全是懵逼的状态,实在想不通,朱慈到底做了什么。
“回去再说,带人追击闯军,把李闯的主营破了,放一把火,其他地方的闯军看到李闯败了,也自然会溃散!”
巩永固虽然有很大的好奇心,但还是安耐住了,按照朱慈的话,带着京营的大部,袭杀溃逃的闯军。
李自成营地被破得消息很快蔓延了到了附近的刘宗敏,唐通,白广恩等人处。
李自成乃是闯军的主力部,李自CD败了,他们再坚持下去根本没有意义。
很快也拔营准备逃跑。
然而其他八门的守将早已得到命令,再看到闯军退却之后,紧随其后的追杀而出。
这一战。
持续到了天亮。
无数的闯军,被明军所杀,又有无数的闯军得了失心疯一般跪地请降。
剩下的人,都朝着四面八方溃散,李闯摔下马来后,就咳血的难以起身。
被众人护卫着,只收拢了几千人,夺者小路朝着山西撤退。
唐通,和白广恩,被几路明军夹击后自尽。
刘体纯和刘宗敏部,向河南撤退。
李自成对于京城的合围被一战而溃,这场直接导致大明猝死的京城保卫战,终于被粉碎。
此战。
降卒和降民七八万,斩敌二万余。
明军伤亡不过千人。
这样的数据又经过民版邸报得夸大,令全城为之兴奋。
各种膜拜神化朱慈的言论此起彼伏。
然而朱慈在收兵回京后,依然没有表情,他知道京城的安危还远远没走结束。
接下来将会面对更加凶险的敌人。
如果野猪皮入关的话……那可绝对不是像李自成这种流贼军队可以相提并论的存在。
(李自成篇完,下章开始满清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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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宁皇帝以一万多的京营为主力击溃了十倍以上的闯军的事情,随着京城局势的好转,飞速的向四面八方的传递。
当然……还夹杂着辽宁皇帝能够呼唤死者为战的诡异事情,也不知怎么的传开了。
当时扮演亡者大军的薛义成和他的手下们是知道实情的,然而哪怕是他们在亲戚朋友们之间再现当时战役的真实情况。
也难以遏止谣言的疯传。
“说真的,当时俺就按着薛将军说的做,在脸上抹满了狗血,装作活过来的人,外面疯传的那都是假的!”一个锦衣卫的大汉对邻里间的以讹传讹嗤之以鼻,装逼一样解释着那天击败李闯时的来龙去脉。
“嘘,你就吹吧,别以为咱们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肯定是圣上不想让大家伙知道他是阎罗王的投胎转世,才让你编这种话讹俺们的。”
“就是,那些读书人整天说什么子不语怪力神之类的话,就是诓咱们老百姓的呢,你们不知道,俺可真见过鬼呢。”一个老妇女附和道,更加令锦衣卫大汉的言语“站不住脚。”
真见鬼了!这些人的想象力可真丰富,锦衣卫不屑的哼了声。
而后,一个大爷站了起来,走向了锦衣卫的大汉,仔细的看了一遍锦衣卫的全身,令后者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捏了捏他的胳膊。“可能这个锦衣卫的小哥儿没诓咱们。”
锦衣卫的大汉松了一口气,总算有人相信他了。
而其他人狐疑的疑问道。“刘老汉,你没昏吧。”
刘老汉挥了挥手,让那个说他昏的老娘们闭嘴。“你们忘了,黄泉教的那些人,可都说了,凡是被圣上活之的死人,都会觉得自己没死过一样。”
“估计这小哥也是,死了又被圣上给活了过来,所以才如此昏头昏脑的,什么都忘了。”
听到老叟的话,其他人连连点头。
锦衣卫的人本来想澄清的,结果被邻里们这么三人成虎的一说,忍不住摸了摸脑袋。莫非那天他真的死了,是被圣上从阴曹地府拉出来的?然后被灌了孟婆汤?
“咦,黄泉教是什么东西?”
……
三月二十三,吴三桂还在山海关,当听说朱慈以少胜多的击溃了李自成后,也是吃了一惊。
“李自成怎么败的?”
“回大帅,据说是圣上从地府中招来恶鬼,从而大败闯军。”游击将军郭云龙说道。
听到这话后,吴三桂自是不信,瞪了郭云龙一眼,这种鬼扯的话还能信?
“卑职真的听说是圣上能招厉鬼!”
纯他娘的放屁,真是无稽之谈,辽宁皇帝要是能召唤厉鬼,那刘秀还能召唤陨石呢,反正吴三桂是不信。
然而问不出所以然的吴三桂,对朱慈如何能够击溃李自成的事情感到非常疑惑。
辽宁皇帝这个人越发让他有些琢磨不透。
那肯定是一个比崇祯更加有魄力的天子。
吴三桂眉头皱成了团,再怎么说,当初的太子如今的明皇确实是击溃了李闯,那么他的军事天赋甚至堪比本朝的成祖,这么一个狠人如果和他为敌的话……
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结果。
现在是不是应该向朱慈表忠心,抱紧这个大腿?
吴三桂在权衡利弊,想了想后,他准备写一封书信给朱慈。
……
三月二十九,京城保卫战的消息传到沈阳。
以多尔衮为首的八旗之主召开了军事会议,会议就辽宁皇帝以少胜多的击溃李自成军为题,各自交换了意见和看法。
“没想到辽宁皇帝竟有如此手段,看来绝对不好对付。”济尔哈朗是个虽然年过四十五,但长年的征战,仍然让他精神抖擞,作为镶蓝旗旗主,虽然他不是爱新觉罗皇室的直系血亲,但地位上亦不在多尔衮之下。
此时鞑子皇帝顺治还不过六岁,鞑清的朝廷由济尔哈朗和多尔衮共同辅政。
“李自成那种货色,不过蟊贼罢了,给本王点齐五千人马足以灭之,明朝皇帝能胜李自成,不足为奇。”豪格冷哼了一声,对济尔哈朗高估明朝皇帝的行为感到不满。
实际上他在去年的权力争夺上失败后,就一直有所怨念。
当初他手握四旗的人马,足以将多尔衮踏平。
然而……就是这济尔哈朗这个老不死的,背着他和多尔衮秘密商议拥立顺治,从而让豪格彻底失势。
无论对济尔哈朗还是多尔衮,豪格都没好感,有机会,没机会就怂之。
“且不可小觑辽宁皇帝。”多尔衮淡淡的说道。“或许他将是我大清的劲敌。”
刚开始多尔衮在听说朱慈建年号为辽宁的时候,还是挺不屑的,觉得这娃娃太过狂妄。
然而当得知这个狂妄的娃娃皇帝,竟然真的击溃了李自成的几十万大军,多尔衮却不得不重视这个敌人。
甚至他觉得,若是他当时处于北京那种险恶的境地,也绝对不会做的更好。
多尔衮想的是入主中原,而如果这样的辽宁皇帝稳定了大明内部,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想要打入关内,灭亡明朝的想法会越发渺茫。
这是多尔衮不愿意看到的。
这时候多尔衮望向洪承畴。
“洪督师有什么看法”
此人在投降大清之后,献计破多,已经被清廷接受。
而洪承畴的想法大多和多尔衮吻合,比如积极准备入主中原,而不是一直呆在东北,满足于现状。
“奴才认为,李自成新败,辽宁皇帝虽胜,亦是惨胜,如今正是我大清一举入关,平定天下之时,还望各位大人多有思量。”
多尔衮点了点头,感觉说的正和他心意,毕竟他们俩都给黄太吉头上丢过呼伦贝尔大草原,睡过同一个女人的他们,还真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那么……关键就是吴三桂了。”多尔衮道。
豪格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不满的表情溢于言表。
……
四月初七。
朱慈大败李自成军的消息传到朝鲜汉城。
……
时间推回三月二十。
朱慈在击败李自成后,收拢了军队,而回归的胡丰主喜极而泣!
安慰了胡丰主一番。
朱慈要面对的是,众多需要处置的俘虏,包括一部分闯军的高级将领,谋士。
譬如牛金星,李过,李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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