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吴队长挥手否决了王越的请求,道:“刘副队长和楚真都是队里的栋梁之材,可万万出不得什么闪失。虽然他们不要求太多人跟随,但带一个打打下手的人还是有必要的。”
“王越你熟悉那一块的地形,是个十分合适的人选。你放心,此番前去,你只需要开开车,带带路就行。等刘副队长他们进了库房,你在车里等候即可。这样一来,就算需要作战,也轮不到你的头上。所以,安全问题不用担心。”
“可是……”王越还想说什么,刘墨言已一把搭在他的肩膀上,道:“王组长,有我们在,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我们都是兄弟,你还怕我们坑你不成?”
“我们也是看你在基地里待久了,这才想带你出去散散心,同时笼络笼络感情。放心吧,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就是因为跟你们俩出去,老子才不敢啊!王越心里暗暗叫苦。可是肩膀被刘墨言的大手抓着,王越这小身板完全没有抵抗之力,活生生地被刘墨言带着往门外走去。
王越拼命扭头从刘墨言的身侧向后看去,只见吴队长面无表情,对他的挣扎置若罔闻。而楚真正微笑着和吴队长低声说着什么,两人双手紧紧相握。
见此情景,王越心中一片雪亮。他明白,自己终于被吴队长给抛弃了,成为吴队长用来巴结拉拢这两人的牺牲品。
想到这儿,王越放声大叫道:“吴队长,等等,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对您说!”
吴队长无奈,只好将王越重新叫过来。
王越从刘墨言手里挣脱,总算恢复了自由。他来到吴队长桌边,道:“队长,老实说吧。其实我身上还有邢主任交待的任务,实在脱不开身。要不我先跟邢主任请示请示,如果邢主任允许,我再出发也不迟。”
“邢主任?什么时候邢主任找过你了?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吴队长神色有些不愉,但还是让王越电话请示邢主任。
王越看了看众人,掏出风王,一边拨打电话,一边走出办公室。
楚真和刘墨言静静地看着王越走出,没做任何表示。两人守在窗户边,盯着这栋大楼唯一的出入口,防止王越偷偷离开。
王越走到角落一无人处,这才抖索着手拨通了邢主任的电话。
“邢主任,不好了,吴队长要把我送给楚真他们处置了!”电话刚一拨通,王越便焦急地向邢主任求救。
电话那头的邢主任明显一愣,过了一会才道:“先别急,是怎么回事,跟我说说。”
王越赶忙将刚才的情况向邢主任添油加醋地转述了一遍。
说完后,王越苦苦哀求邢主任:“邢主任,吴队长为了笼络楚真他们,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啊!我这趟跟他们出去,多半,不,百分之百会死在他们手里。邢主任,您一定要救救我,可不能对这些人公报私仇的做法视而不见啊!”
邢主任想了想,道:“王越,你先别慌。我觉得老吴派给你的这个任务合情合理,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夸张。何况你毕竟还是突击队的人,正副队长的指令,还是要遵守的。这样吧,你先跟他们去,如果真有什么危险,马上通知我。”
马上通知你?到时我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好不好?王越在心中暗暗咒骂,但却半点也不敢表示出来。
听邢主任话里的言外之意,王越知道,邢主任在没有确切的把握压倒吴队长之前,暂时还不想与吴队长撕破脸皮。因此也犯不着为了自己这个小卒子,提前暴露意图。
看来,要想让邢主任出面保下自己,只能将杀手锏使出来了。至于今后会不会被邢主任拉做垫背,王越已顾不得那么多。
想到这儿,王越再看了看周围,确定无人偷听自己说话,这才捂着嘴压低嗓子道:“邢主任,今天吴队长的做法太让我寒心了。我有一招能够扳倒吴队长。如果您今天保下我,我王越必当为您效死力,绝无二心。”
王越抛出这句话后,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
如今王越该做的已全都做了,他不再作声,只能祈祷这个诱饵能让邢主任感兴趣。
终于,邢主任的声音再度响起:“小王,记住你刚才说的话。你是聪明人,应该很清楚,我能保你这一次,可如果你无法做到你说的,我也能随时把你踢到姓楚的那小子面前去。明白吗?”
“明白。”王越情不自禁地吞了口唾沫,这才发觉后背早已湿透。
“现在,把电话交给吴队长吧。我来跟他说。”邢主任道。
王越赶紧答应,一路小跑进吴队长的办公室,将风王交给吴队长,道:“队长,邢主任要跟您通话。”
吴队长看了王越一眼,接过电话,跟邢主任谈了起来。
“是,是。”“我明白了,照您说的办,我这就让他去您那报道。”“您说笑了。都是为组织效力,被您看上是这小子的荣幸,哪有什么舍不得的?”“好好,您忙,再见。”
吴队长只说了这几句话,就挂了电话,将风王还给王越。
吴队长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王越,缓缓道:“真是真人不露相啊!想不到你王大组长居然不声不响就攀上了邢主任的高枝,突击队这座小庙是容不下您老了。您请便吧。今后飞黄腾达可别忘了兄弟们啊!”
王越接过风王,知道今天这一行为已彻底与吴队长决裂,索性连表面功夫也省了。
王越一句话都没说,看了几人一眼,昂着头扬长而去。
等王越走远,吴队长抓起桌上的杯子,朝地上狠狠砸得粉碎,骂骂咧咧道:“什么狗屁东西!以为有邢主任撑腰就有恃无恐了吗?别嚣张得太久,总有一天,老子要亲手剥了这驴咬的皮!”
“楚真,老刘,这事不算完!你们放心,我说过要把王越交到你们手里,就一定会做到!”
这个任务本来就是为楚真他们报仇所准备的。现在正主既已溜之大吉,那么这个子虚乌有的任务自然也就不用再实施。
这一切都被楚真二人看在眼里,两人自然知道吴队长也被蒙在了鼓里。面对吴队长再三表示的歉意,楚真二人赶紧谢过他的好意,郁闷地离开了办公室。
最失望的莫过于楚真。本来眼看任务就要完美完成,结果王越居然还暗暗藏下了这一手,提前埋好了后路。这样一来,要想完成这个任务链环,看来又得延期了。
想到这儿,楚真的车速陡然加快起来,借着飙车来一泄胸中的郁闷。
刘墨言察觉到楚真的情绪,安慰道:“小真,这里人多,开慢点。放心吧,那王越不就攀上了姓邢的了吗?反正按我们的计划,姓邢的迟早得死。就让王越这个贱人再多嚣张一些时日吧。”
“再说了,”刘墨言笑道:“你就这么想早点完成这个报仇,离开干爹?我看思雨在这和她的朋友玩的挺开心的,留在这过过安定的生活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
楚真怎么好说出事实真相,赶紧放慢车速道:“干爹您说的哪里话?完成任务后不还要助您拿下组织吗?如果思雨喜欢,我们不走也行的。只是想起这驴咬的王越居然屡次三番从手中逃脱,一时上火而已。”
刘墨言哈哈大笑道:“这样不也不错吗?若是那王越没有一点本事,怎么会有成功报仇后的满足感?有了这个明面上的对手,还能时时提醒我们不要小心大意呢。”
楚真知道自己是急躁了些,笑了笑,不再作声了。
王越离开吴队长办公室后,简单地收拾了下自己的东西,便马不停蹄地前往邢主任那。
邢主任见王越来了,将正在谈事的那人屏退。等房间里只剩他们二人,这才道:“说吧。你是怎么想的?”
王越赶紧道:“邢主任,吴队长的最大王牌就是手中的突击队,您有没有能够与他匹敌的武装呢?”
邢主任冷笑一声道:“有当然有,但如果你的主意只是想让我动用武装去与他火拼,那你还是早点写好遗书,去楚真那报道吧。”
事情既然说到这个地步,邢主任完全褪去了人前的伪装,变得冷酷而凶残。
王越摇摇手,道:“怎么可能,邢主任您误会我了。我问这个的意思是要想动吴队长,肯定得先把突击队给拔了。如果没了突击队,组织再没有别的武装的话,只会让龙兴会渔翁得利。”
“既然邢主任您有后手,那我就可以放心大胆地说出计划了。”
王越道:“吴队长最近获得一场大捷,威望甚高,要想从正面搞他,殊为不易。但如果放任不管,又势必会对邢主任您的领导造成不良影响。”
王越还待洋洋洒洒地分析,见邢主任面色不虞,赶紧停止长篇大论,道:“总之,要想除掉吴队长,先必须将突击队给打残,但我们又不能自相残杀。如果放在以前,还真没什么好办法;可现在有了龙兴会这个外敌,一切都好说了。”
邢主任似笑非笑地看着王越,道:“有意思,说下去。”
得到邢主任鼓励,王越精神大振,他走前两步,放低声音故作神秘道:“邢主任,我们可借龙兴会之手,把突击队给除了。只要我们与龙兴会取得联系,将突击队的路线和兵力分布透露给他们,还怕突击队不除?”
“一旦突击队受了几次挫折,吴队长声望必然大跌。到时候甚至不用我们动手,光是民众的愤怒就能让他引咎辞职了。”
“等吴队长下台后,您再任命亲信重组突击队。属下在突击队待了较长时间,对队里比较熟悉。如果邢主任看得上属下,属下责无旁贷,愿为邢主任承担突击队的重建工作。”
“至于龙兴会,如果他们老实也就算了。要是胆敢趁此机会向我们进攻,邢主任您大可动用手中的精锐,给他们一个教训。甚至借着他们倾巢而出的良机,直接将他们铲除也不是什么难事。”
王越说完后,等着邢主任的反应。
邢主任冷笑道:“王越啊王越,吃里扒外、引狼入室的下场一般都不怎么好。何况你想过没有,万一这事抖露出去,在民众之间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如果谋害吴队长不成,反被他所用的话,就连我也会惹上一身麻烦啊!”
听到邢主任这么说,王越暗暗咬牙,心里不断咒骂邢主任这个老鬼。
邢主任这是摆明了想抓狐狸,还怕惹上一身骚。既想得到好处,又不愿受到哪怕一点的牵连。
看着邢主任高深莫测的表情,王越心里暗想,其实,这老不死的心中估计早就有这一打算了吧?只是一直没人提出,这才隐忍不发。如今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真是瞌睡时就有人塞枕头了。
此时的王越已是骑虎难下之局。如果就此打退堂鼓,很明显邢主任就不会放过他。吴队长那是去不了了,一旦再将邢主任也得罪,那王越在组织里将无任何立锥之地。
所以,明知道邢主任是想将全部责任都让自己包揽下来,王越也没得选择。
王越硬着头皮道:“邢主任,要想快速铲除劲敌,独揽组织大权,只有这个办法了。您放心,属下愿前往龙兴会,为邢主任您承担联络之责。”
“万一事情暴露,属下将揽下一切罪责,决不让刑主任您为难,以此来报答邢主任您的知遇之恩。到时对外就说我是因为与吴队长有私人恩怨,这才借助外人之力,想以此报仇雪恨。旁人也不会起疑的。”
听王越这么说,邢主任这才起身,拍了拍王越的肩膀,满意地道:“小王啊,你能有这份心,当然很好。我记在心里了。你放心,只要你成功将这件事做成,新任突击队队长的职务,肯定是你的。年轻人,好好干吧!”
王越从邢主任办公室出来,手里拿着厚厚一叠有关龙兴会的资料,一头钻进邢主任为他安排的房间,仔细研究起来。
经过这些天的暗中调查和对俘虏的审讯,如今组织这边总算搞清了龙兴会的真正总部所在,也弄明白了龙兴会从建立到内斗再到一统的整个过程。
王越看着这些资料,心里感慨万千。只要有人的地方,果真就少不了争斗,就少不了江湖。
几天后,当王越对龙兴会有了一定的了解,独自驱车,单枪匹马踏上了与龙兴会谈判的征途。
王越避开边界上组织这边的警戒,成功溜进龙兴会的控制区域。没行多久就被几人持枪拦了下来。
王越赶紧停车,向几人说明自己的来意,要求面见他们的老大刘凤荣,说有紧急事情禀报。
几人互视一眼,不敢擅作主张。一个头目模样的人将情况上报给顶头上司后,要求王越在此等待结果。
过了几分钟,小头目的风王响起。他接了之后连连应是,状极恭谨。
接过电话,小头目对王越道:“荣哥同意见你了,跟我来吧。”
一名龙兴会的成员对王越全身上下仔细搜了个遍,没发现什么危险物品,这才让王越随同那小头目上了车。
头目拿出一块黑布,对王越扬了扬,道:“不好意思,江湖规矩,多多见谅。”
王越知道他们这是不愿让自己知道刘凤荣的具体所在,连称理解,主动配合头目,用黑布将眼睛蒙得严严实实。
车子走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总算停了下来。根据资料上记载的龙兴会总部所在,从那个地方出发应该用不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是这人故意在绕圈子,还是刘凤荣本人根本就不在总部之内。
车停下来后,头目率先下车,仍然没有取下王越眼睛上黑布的意思,扶着他慢慢向前走去。
两人上了两层楼的楼梯,来到一个房间外。头目敲了敲门,得到允许这才带着王越进了屋。
头目解下王越的黑布,带上门离去。
王越眨了眨眼睛,用了一点时间适应光线,这才看向房内。
房间里坐着两个人。一人坐在主位,一双小眼睛精光四射,甚有威严;另一人身材瘦削,面有病容。两人都在打量着王越。
王越赶紧上前两步,对坐在主位的那人道:“阁下就是龙兴会大佬刘先生吧?幸会幸会。我是组织最高领导邢主任派来的使者,名叫王越。有件机密大事想和刘先生面谈。”
说完,王越似有若无地瞟了刘凤荣身旁那人一眼,没有接着出声。
刘凤荣听到王越的名字,下意识地和身旁的卢康对视一眼,卢康缓缓点了点头。
听王越这么说,刘凤荣摆摆手道:“但说无妨。老卢是我最信任的人,在他面前无话不可说。”
王越向卢康歉意地点点头,这才道:“刘先生,今日我代表邢主任前来,是想来与刘先生您合作的。”
“哦?”刘凤荣似笑非笑地道:“我们龙兴会与贵组织似乎有着不共戴天的大仇啊,双方死在对方手里的人和物资都不少。如果贸然与你们合作,我怎么向底下的弟兄们交待?”
王越道:“俗话说得好,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刘先生是个做大事的人,应该比在下更明白这个道理。我相信,刘先生听了邢主任的这一提议后,一定会十分感兴趣的。”
刘凤荣淡淡道:“说下去。”
王越道:“实不相瞒,如今在组织内部的情况与贵会之前的状态十分类似。吴长龙自恃战功,越来越无视邢主任的存在。邢主任决定快刀斩乱麻,尽早将这一隐患给铲除。”
“但吴长龙毕竟是组织里的一员,如果动用武力强行镇压,不仅师出无名,还会给组织带来不可估量的损伤。为此邢主任想到了刘先生,特来寻求刘先生的合作。”
“等等,听你这么说,这对我们龙兴会是个好事啊!我们只需等着你们内斗,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坐收渔利,岂不是更好?”坐在一旁的卢康轻声道。
王越似乎早就知道对方会这么说,不慌不忙地道:“长期来看是这样没错,但我们也不会傻到真的互相兵戎相见。老实说吧,其实邢主任还有其他的手段对付吴长龙,只是我刚说的是见效最快的方法罢了。”
“刘先生,您应该很清楚,组织里的高层大多来自军方,一切军火都取自部队。说句不好听的,论火力的话,贵会是万万不能与组织相比的。”
“我们再怎么内斗,凭借超强的火力,守住基地自是不成问题。贵会要想乘乱消灭我们,实在不是一个好主意。所以,我们还是将之前的恩怨抛在一边,寻求今后的长久合作才是正途。”
卢康点点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不再多说什么。
刘凤荣道:“阁下口吐莲花,十分令人佩服。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我认同了。现在说说你们的计划吧。”
王越面露喜色,道:“多谢刘先生支持。因为我们想要除掉吴长龙,而刘先生初掌大权,一定也需要一次大捷来巩固地位、树立威望。所以,如果我们将突击队今后的兵力布局和路线向你们透露一二,岂不是皆大欢喜之局?”
王越抛出了自己的意图后,静静地等着刘凤荣的回答。他十分有自信,刘凤荣一定忍受不了这个消息的诱惑,肯定会答应的。
刘凤荣表情古怪地看了卢康一眼,对王越道:“听起来是很不错,但是我看不到更多的诚意。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以此借口故意设局,好将我们一网打尽?还请阁下为我们二人解此疑惑。”
王越道:“诚意只能靠行动来证明,我在这说的再多,也是无用。当然,刘先生有此疑虑再正常不过。为让刘先生安心,我们会将突击队的每一次行动都告诉贵会,由贵会来决定动手的具体时间如何?”
刘凤荣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道:“你的来意我已明白,但此事太过重大,我们还需仔细商量。阁下不如在隔壁稍作休息,让我龙兴会尽尽东道之谊,如何?”
王越也知道二人定然要协商一番才下决断,闻言点点头道:“如此甚好。那王越就在隔壁静等刘先生的好消息。”
刘凤荣叫来秘书,带着王越到别的房间等待。
秘书将门关上,刘凤荣笑着对卢康道:“阿康,这个王越就是墨言他们要找的人吧?怎么样?想好怎么利用此人了吗?”
卢康道:“自然是把他送给刘墨言。如此一来,既卖了刘墨言一个好,还能让我们在那位机甲专家的心目中留下一个好印象。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刘凤荣愣了愣,道:“此人送是肯定要送给墨言的,但是在此之前,我们是不是可以利用他的身份,获取一些想知道的信息呢?之前你说我们在组织内找不到合适的眼线,眼下不就有个现成的了吗?”
卢康摇摇头道:“起先知道他的来意时,我也是这样想的。但仔细推敲,还是觉得此法不可行。”
“我们在组织里的策划和内应,主要还是靠刘墨言和他那个义子来完成。多出来的眼线,也只不过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观察刘墨言有没有异心,仅此而已。”
“如果刘墨言真有问题,那我们除了将此消息透露给组织,或安排人手暗杀外,没有其他的手段。这样一来,组织内部这根线也就彻底断了。因此,这个多余的眼线并没有那么重要。”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在刘墨言一切正常之前,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保证他们的身份隐秘与安全。一旦我们打算利用这王越,必然会向他询问机甲进度的事情。”
“这样一来,组织里那个姓邢的必然会知道我们龙兴会已知道机甲的情况。王越这人很聪明,十分懂得借势,如果不出我所料,不管真伪,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把这件事扣在刘墨言他们身上。”
“而刘墨言等人与那机甲专家走得很近,在姓邢的看来,的确十分有嫌疑。刚好刘墨言他们还是姓吴的手中爱将,姓邢的肯定会利用这一良机,将刘墨言整垮。”
“如此,我们将会仅仅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确认,而自毁长城,断送大好局面。实在太过得不偿失啊!”
卢康说完这阵话,似乎牵动了身体内某个部位,面色潮红地连连咳嗽不止。刘凤荣赶忙递给他一杯水,帮他抚着后背,等待这阵咳嗽的结束。
卢康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他喝了一口水,神色甚是疲倦。
刘凤荣见卢康模样,实在不好意思再问下去。可是事关重大,没有卢康的出谋划策,单靠刘凤荣一人,还真无法做到面面俱到。
卢康自然也知道这一点。等到身体情况稍好一点后,强打精神继续说道:“所以,我们不如趁此机会,把王越扣住,直接交给刘墨言。”
“与王越有直接仇恨的是那机甲专家,知道这一消息,那专家定会一同前来,手刃死仇。这样一来,我们也就有了同这专家当面交谈的机会。”
“一般像这种一生沉迷于某样事情里的专家,为人都比较单纯,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到时我们只要稍加套话,就可知道机甲复苏的真实进度如何。”
“就算刘墨言他们提前打过招呼,像这种没经过长时间专业训练的人,说谎时神情必会出现一瞬间的不自然。这丝异常可逃不过我的眼睛。一旦确认他在撒谎,那刘墨言有没有问题,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到时候是留还是放他们离开,我相信荣哥您一定有会个正确的决断。”
刘凤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阿康,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接下来交给我。今天辛苦了,你赶紧去休息吧。”
刘凤荣叫人带卢康回去休息后,拿起桌上的风王,拨出了电话。
……
基地内,刘墨言和楚真田思雨正跟往常一样,悠闲地喝着下午茶。今天刘墨言身旁倒是多了一位稀客。
一脸不情愿的谢新民端着杯红茶,正食不知味地啜饮着。看他没有焦距的双眼,茫然若失的神情,显然脑袋里还在想着实验室里的情况。
刘墨言小饮一口茶,舒服地眯上眼睛,仔细回味嘴里的余甘。
见谢新民这副神情,刘墨言笑着开解道:“老谢,现在计划有变,那驴咬的王越不在老吴手中了,你就算再早把机甲复苏,老吴也没办法兑现承诺。所以,没必要再那么拼命了啊!”
田思雨也附和道:“就是啊!谢叔叔,您看看您自己,这些天没日没夜的操劳,都老了几岁了。别说是您这年纪,就算是哥这身子,这么久下来肯定也吃不消。”
“做为医生,我可要严正警告您,如果还想多活,活好,可万万不能这样下去了。那王越还等着您亲手报仇呢。”
谢新民被众人说得十分不好意思,惭愧道:“多谢大家的关心。只是我这人一旦投入到老本行里,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一开始,我的确是像老刘说的那样,想尽早复苏机甲,好报仇雪恨。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副机甲好像变成了我的孩子,一看到它,我就想到了那些和老伴共同钻研的日子,心里就想早点让它出世。”
“所以,当听到吴队长已经无法兑现承诺时,我虽然很失望很痛苦,但还是想按原计划把它做出来。我想老伴在天之灵,也很乐意看到这一切吧。”
“我知道大家对我好才会那么说,我听大家的,今后我会把握好分寸,注意劳逸结合。这不,我现在不就好端端地坐在这儿跟你们聊天了吗?”
“嗯。不过谢叔叔,之前干爹教您的箭术估计都忘得差不多了吧?没事抽空练练,到时抓到王越,您别一箭都射不中,活生生把他给吓死了。”楚真的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刘墨言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刘墨言笑着拿起风王,看见来电显示后,顿时收了笑容,面色严肃起来。他拿起电话,独自走到隔壁房间清净处,这才接通。
“荣哥,有何指示?……方便,我在家里,边上没有外人,请讲……真的?确定是他?……好,好,我马上把这消息告诉大伙,大家一定会乐疯了……嗯,待会我再联系你,再见。”
众人看见刘墨言拿着电话往屋里走,知道必有大事,纷纷停住说笑,生怕吵着刘墨言。
可是刘墨言说着说着,居然又折返了回来,还越说越大声,情绪相当亢奋。三人你望我我望你,都不知刘墨言因何事激动成这样。
刘墨言挂了电话,看到众人问询的目光,显然十分享受这种独享秘密的感觉,居然笑眯眯地卖起关子来。直到田思雨准备横眉竖眼地发动河东狮吼,刘墨言这才举手投降。
刘墨言举了举手中的风王,将它放在桌上,道:“老谢,恭喜啊!我们刚说到这个,结果立马就心想事成了。”
谢新民一愣,下意识地道:“你是说机甲?可是进度我最清楚啊,并没什么异常。”
谢新民没反应过来,倒是楚真的心头一阵狂喜,有些不敢置信地道:“干爹,您的意思是王越被抓住了?快讲讲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新民顿时呆了,心里百感交集,脸上表情飞快变化,不知是哭好还是笑好。
刘墨言道:“看来姓邢的和老吴之间的斗争越来越激烈了。这王越被姓邢的派往荣哥那,想与荣哥合作,透露突击队的行动,好借荣哥的手把老吴打残。荣哥知道王越与我们之间的恩怨,直接把他扣了下来,准备交给我们发落。”
谢新民听了,老泪纵横,颤抖着双手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这驴咬的王越,终于被逮住了。楚真长舒一口气。这也就意味着,自己的任务马上就能够圆满完成。想起那丰厚到极点的奖励,楚真简直半刻也坐不住了。
楚真笑道:“机关算尽,反误了王越性命啊!这一计本来十分毒辣,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已经有人在做这事了。干爹,荣哥准备什么时候把人交给我们?”
刘墨言道:“荣哥知道我们等不及,说只要我们方便,随时都行。人就在龙兴会总部,等候发落。”
谢新民激动地道:“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啊!等等,我去拿上老伴的遗物,我要让她亲眼看到这一切!”
说完,谢新民一蹦而起,以与他年纪绝对不相符的速度向他的房间飞奔而去。
刘墨言看着谢新民离去的背影,道:“既然老谢这么说了,那我们待会就出发吧。我先跟老吴说说,就说我们出去有趟私事,别待会又来找我们。那待会车边见啦。”
……
龙兴会总部。
刘凤荣挂了电话,离开办公室,慢慢踱到隔壁王越所在的房间。
王越正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喝着茶。看到刘凤荣进来,赶紧起身笑道:“刘先生做好决定了?在下洗耳恭听。”
刘凤荣阴恻恻一笑:“王越,你这次前来,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合作的事先不急,我先带你去见几个人。”
王越看刘凤荣神情有些不对,心里暗暗不妙。可是既然在人家的地盘上,只能听从摆布。王越强装镇定,道:“一切听从刘先生安排。”
刘凤荣往沙发上一坐,悠闲地道:“先坐,人还要过一会才来,反正时间有的是,我们慢慢等,不急。”
两人天南海北地扯了一大堆,王越因为心有防范,刘凤荣始终没能套出更多的消息。这时,门突然开了,进来一个刘凤荣的小弟。
小弟对刘凤荣附耳低声说了几句,刘凤荣点点头,对王越道:“人到了,王越,我们走吧。”
王越忐忑不安地起身,跟在刘凤荣身后而去。
两人来到一个厅门紧闭的大厅前,刘凤荣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王越干笑一声,硬着头皮推开厅门。
大厅里坐着五个人。王越匆匆扫了一眼,等到看清厅里人的模样,不禁吓得魂飞魄散。
王越下意识地就想转身逃跑,不料厅门早已被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堵得严严实实。
看这架势,王越知道今天绝无幸免可能,索性横下心来,走到这几人对面潇洒一坐,冷笑道:“我早就该想到的,你们几个果真与他们是一伙的。想不到我王越竟然会以这种方式栽跟头,可笑,可叹啊!”
厅里的这几人,毫无疑问就是楚真、田思雨、刘墨言和谢新民,此外还多了个卢康。
刘墨言冷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如果你好端端地待在姓邢的身边,短时间内还能保住性命。不过既然你要作死,那除了成全你,再没别的办法了。”
谢新民看见王越的第一时间,双眼即已通红。他“呼”地站起,戟指王越,激动道:“王越狗贼,你谋害我们的时候,会不会料到有今天?老天有眼,总算让你落在我的手上了。”
王越癫狂地大笑:“老天有眼?老天真有眼的话就不会有这场大灾变了。你这死老头少说废话,成王败寇,老子今天落在你们手上,认栽了。楚真!”
楚真本来牵着田思雨的小手,坐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切,听到王越突然叫自己名字,扬了扬手表示自己在听。
王越转向楚真,道:“楚真,还记得那天车上我跟你说的话吗?今天既已落在你的手上,希望你能遵守承诺,不要让小人羞辱于我,给我一个痛快。多谢了!”
楚真道:“你放心。在座都是高素质的人,不会对你百般折磨的。其实说老实话,你的才智和应变都让我相当佩服。面对我们的步步紧逼,仍能左右周旋,甚至不断反击。可惜我们道路终究不同,实在是件令人遗憾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