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庙里的时候赵大嘴问曾乙旗,“你怎么认识那个月儿小姐的?”
“人家认识我的。”
“吹,月儿小姐这么可爱,怎么可能认识你。”
“她就是认识我啊,呵呵!月儿可爱吗?是不是心动了?告诉你心动也没用。”
“怎么没用?”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觉得会有用吗?”
“曾师弟,你嘴巴好毒!”
“你们两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曾乙旗两人回庙的时候天色已晚,柳月师叔居然在院子里等着他们。
“师叔,我们去看古子剑和卫左比武去了,”曾乙旗回答。
“赵大嘴,我不是让你看着他的吗?”柳月直接找赵大嘴。
“是,师叔,那个……,这个……”
“什么那个这个的,我交代的是让你看着他,你倒好,跟着他一起出去玩,现在是曾乙旗禁足期间,我没跟你说清楚吗?”
“我错了,柳师叔,”赵大嘴扑通就跪了下来。
“赵师兄是在看着我,他今天一直跟我在一起,是我让赵师兄带我出去的,我们也不是出去玩,就是看尚武台比武去了。”
“你闭嘴,你的事情还没完知道吗?”
“……”曾乙旗和赵大嘴二人只得禁声。、
“你们两个现在去禁闭室佛前思过,没有叫你们不得出来,明天更是不能出来,知道吗?”
“是,师叔。”
“听清楚没有?”柳月是有些生气吧。
“听清楚了。”
“赵大嘴,”
“是。”
“这两天你一定要看好曾乙旗,不能出禁闭室,直到我来叫你们为止,知道了吗?”
“知道了,柳师叔。”
“若是明天让我在外面看见曾乙旗了,你就准备山门刑罚了,知道吗?”
“知道。”
“好,你们现在就去。”
啊,明天一早古子剑和卫左的比武怎么办?禁闭一天的话不是就看不到了?
禁闭室,有人在念经。
“你是无门会开,”赵大嘴很奇怪,慧开和尚会一个人在这里打坐,“慧开和尚,大晚上的,你在这里什么经。”
“阿弥陀佛,师兄,乙旗,我看这里安静,便过来了。”
“安静!这里确实是安静。”
禁闭室不是受罚的人是不会进来的,进来的人吃喝拉撒都在里面,跟大牢差不了多少,唯一不同是这里有一尊菩萨。
“赵师兄,请问一下这是哪位菩萨?”
“什么菩萨,这位就是佛,阿弥陀佛,快扣头。”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我错了,还望佛祖海涵,不要怪罪弟子才识浅薄,”曾乙旗连忙扣头。
“阿弥陀佛,你还是佛前弟子吗?”赵大嘴倒是在佛前扣了三个头。
“赵师兄,我一直有个问题,问了很多人都不知道,你看看知不知道。”
“问我就对了,庙里的事情没有我不知道的,”赵大嘴不愧是赵大嘴。
“我们司天神庙算不算一个寺庙?”
“算。”
“那为什么又一半和尚一半道士呢,而且你我又是佛门俗家?”
“你进来时间不久,我们司天神庙虽然是寺庙,供奉的却是祝融大神,是衡山的山神,是天神,所以佛道都得有,一些杂事还要俗家弟子来办理。”
“问题就是这里,司天神庙确实佛门的神庙,主持是我们的开道师祖,整个庙都是我们佛门在管理,那些道士啥都不管,只是在节日之时出来走走过场,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司天神庙就是祝融山的庙宇,就是我们管理的啊?道士在庙里就是做那些事情的,你的问题是不是傻?他们和我们的存在就是因为需要祭祀天神。不然就都是和尚庙了,跟上面的林封寺一样了。”
“就这样啊?”
“就这样,你还想那样,洗洗睡吧,人傻是福,早睡早起,”赵大嘴说完起身要走。
“师兄去哪里?”
“回去睡觉啊!难道还陪你啊,这里又脏又臭的。”
“刚才柳师叔……”
“柳师叔怎么了?啊,怎么啦?”
“没,没怎么,你睡好觉。”
“没门,你不去睡觉么?”
“阿弥陀佛。”
“行了,明早见,”赵大嘴见慧开无意出来,便自己走了。
禁闭室环境虽然差,不过曾乙旗和无门慧开都是练功之人,睡觉倒是容易,窗外无月,打坐到不知几时便见周公去了。
天还没亮,赵大嘴就来了。
“曾乙旗,慧开,昨晚你们俩都在这里?”
“阿弥陀佛。”
“赵师兄,刚才柳月师叔来问你怎么没有在呢!”曾乙旗一脸严肃。
“啊,刚才柳月师叔来过了?”赵大嘴大吃一惊!
“是啊,看你没在就问你情况。”
“不可能啊,你怎么说的。”
“我说你方便去了。”
“算你小子会说话,”赵大嘴稍稍舒了口气,又看见曾乙旗贱贱的偷笑,“不对啊,禁闭室里不需要去外面的,你小子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不信你问慧开。”
“慧开,刚才柳月师叔有没有过来?”
“阿弥陀佛,没有,”果然是慧开和尚,谈话间没有一点烟火。
“臭小子,找揍,”赵大嘴一拳就往曾乙旗打过来,曾乙旗老老实实的挨揍,还笑弯了腰。赵大嘴打都打了,也只好跟着笑一笑。
“好,你笑,今天你就本本分分的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
“对了,师兄,柳月师叔为什么今天要关我。”
“你那档子事,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没有,完全没有。我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其实呢,照我看,你和古子剑与魏西寒斗殴的事情,确实也没有什么对错,关键错的地方是魏西寒受伤了,所以你就认命吧!”
“为什么他受伤,我就要关禁闭?这不对啊,慧开你说是不是?”
“阿弥陀佛,”
“他受伤,你当然有错。他受伤了,总是要有人有错的吗?有些人本来就是这样啊,自己摔倒了,还是地上石头的错。是不是?”
“师兄,你觉得合理吗?”
“为什么要合理?告诉你,天下就没有所谓合理的事情,他魏西寒觉得合理那就是合理。”
“阿弥陀佛。”
“曾乙旗,再跟你说,为了你这个事情,衡山宗武学堂今天在大庙偏殿开会,武学堂所有管事都要过来,所以柳月师叔才不让你出去,就怕你闯祸,知道了吧?你没错,现在衡山界最大的错人就是你,明白?”
“那我不是现在的衡山第一错?”
佛前三人,赵大嘴、曾乙旗和无门慧开和尚。赵大嘴可看不惯这个曾师弟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有担当心。
“你还好意思笑。昨晚佛前思过,我看你是思了个屁过?”
“哦,佛祖告诉我说他也不知道我要思什么过,所以让我问问周公。”
“哼!”赵大嘴哼了一声。
“哼!”
禁闭室外又哼了一声,三人齐看去,是柳月师叔站在门外面了。他没说话就走了,大概是来确认曾乙旗和赵大嘴是不是都在这里的吧。
待柳月师叔过去良久,赵大嘴又说起话来,“你看,还嚣张,柳月师叔肯定听到你说的话了,今日之后有你好看。”
“哼哼,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是没关系,”嘴巴上这么说,曾乙旗心里却在打鼓。
“还嘴巴硬,你看你害得我今天早餐都没有的吃了,早知道刚才应该吃了过来的。”
“你不去吃早餐,”曾乙旗问慧开。
“阿弥陀佛,小僧有此意。”
“我们去开云楼吃早餐,我请大家吃,”曾乙旗在坏笑。
“住口,曾师弟,不是我说你,你都犯天大的错误了,现在还要私自跑出去偷吃?你太无可救药了,”赵大嘴斩钉截铁的说到。
“赵师兄,一起去吧。”
“不行,你不可以去,师叔交代我要看住你,你今天只能待在这里。无门可以去。”
“我们出去吃个早餐就回来,你跟着我们去啊,不也是在看着我?”
“我还不知道你,你是不是想去看古子剑和卫左的比武?”
“不是,我们就是去吃早餐。”
“哦,知道你了,师弟,你是想去看那几个姑娘吧!”
“不是。真是去吃早餐,赵师兄平时待在庙里面,去外面吃的机会很少吧!开云楼早上的包子有馅的哦,跟庙里的馒头不同,还有斋菜。我请客,怎么样?”
“不行,柳月师叔发现要受山门惩罚的,”赵大嘴面露疑难。
“师叔刚才来看过了,我们都在这里啊。等下武学堂大佬开会,他肯定在会场忙,我们出去不让他发现不就可以了。”
“这个,总是不行的。”
“好了好了,不行不行,来,我们悄悄地走,”曾乙旗硬拉着他们两个就溜出了司天神庙。
从司天神庙后门饶了很大一个圈子,曾乙旗三人绕到了开云楼。古子剑百里他们都出去了,曾乙旗只得拿了几个包子又往昨天约好的比武场所赶。
“不行,那里真的不能去,”赵大嘴拦住了曾乙旗,“古子剑和卫左的比武肯定很多人观看,我们若是去了肯定会被发现的。这要是传到柳月师叔那里去了,我们就完蛋了。”
“就去看一眼,我们蒙上脸去?”
“不行。蒙上脸会让跟多人怀疑。”
“我们三个人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
“那也不行。”
“去的举手。”
赵大嘴还没有来得及反对,曾乙旗就把手举了起来,可是无门慧开没有举手。
“慧开,举手啊!”
“阿弥陀佛,我觉得赵师兄说的对。”
“慧开,你个叛徒。师兄我们去山上,爬树上看一眼?这样的比武很难得看得到的,是不是?”
“不行,必须马上回去。”
赵大嘴说的斩钉截铁,二人只得随他回庙里。哪知半的路上,三人又遇到了月儿、百里和素琴三位姑娘。
“素琴姑娘,月儿,百里,你们怎么在这里?没有看他们比武吗?”曾乙旗连忙打招呼。
“打架有什么好看的,小姐没兴趣。”
“哦,那你们这是去哪里?”曾乙旗想,这女孩子也是奇怪,打架凑热闹怎么不好看了?再说偷学一下武艺也是好的呀!
“曾大哥,百里姐姐想上山打猎,我们还没有到过祝融山,你带我们去山上游玩一下好不好?”月儿姑娘找曾乙旗。
“啊,好不好,赵师兄?”曾乙旗故意问赵大嘴。
“好啊,我带你们去,我在祝融山十几年了,对这里可熟悉了,”赵大嘴非常开心。
“这位赵师兄,你看祝融山哪里适合我们去的?我家小姐也不能走远路,爬山天生就不适合她,”素琴连忙出来说话,“你照顾一下我家小姐。”
“素琴姑娘放心,不会走远路的,离此不远有个金丝谷,我们可以去那里,哪里有很好玩的猴子和很漂亮的鱼儿,月儿小姐肯定会喜欢的。”
“赵大哥,猴子和鱼怎么会在一起呢?”月儿对什么都很好奇。
司天神庙后面有一条小溪,沿着小溪上行,可以到一个水潭,潭水清澈,可见鱼儿石上游。鱼身有颜色,加上日光照色和水光闪耀异常美丽。水潭边,果树上有猴子嬉戏,将树上果子震落潭中,为鱼食。此景异常新奇,有好事人便在潭边铺路修亭,引得不少风雅人士前来游玩。赵大嘴便是要带月儿他们去此处。
到了金丝谷,这里果然风景宜人。
水潭边,月儿不禁感慨,“这里好美。”
“阿弥陀佛,”无门慧开也是欣喜。
再往前便可见一凉亭。
“月儿姑娘,这里好吧,祝融山平时也会有师兄弟前来此处修行。这里还是祝融山风水之眼,听说第一批来祝融山修庙的法师中,就有一位圣僧圆寂火化后,骨灰和舍利都撒入此水潭中。使得此处灵气非常。”
“真的吗?”月儿问。
“别听他乱说,死人的骨灰撒在水中是常事,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这位赵师兄,死人的事情就少说,又不是什么好事,”素琴及时站出来说话。
“地是宝地,水也是清澈,的确是福地。只是与和尚火化无关,尔等不得造谣传谣,”说话的是凉亭内一位道姑。
“是,师叔,”赵大嘴看见这道姑吓得脸都白了。
曾乙旗不认识这人,也没见过,看见赵大嘴这么慌张,就觉得奇怪。
“这位仙姑姐姐真漂亮,”月儿嘴巴真甜,“处在这等美景当中,真是仙人儿来了凡间一般。”
“小姑娘说笑,贫道有礼了。”
“请问仙姑如何称呼?”素琴倒是直接问。
“贫道集贤山阮小翠。”
古子剑异常兴奋,好久没有碰到卫左这样的对手了。前夜,古子剑只是眯了一下眼睛,大部分时间都在想着今天比武时对方使用的招式、功法和自己的破招。
古子剑所习乃家传二十八路避水迴风斧,放在江湖中原本是依稀平常的一套功夫,相对于卫左所学黄道一百零八星宿剑法则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回雁山夏老爷子关于短斧这种兵器并没有新东西教古子剑,不过夏老爷子在古子剑所学上面做了更多演化、多种兵器对战、以及新的内功心法。这两年,古子剑在回雁山也算是刻苦钻研本家的开山斧,只是苦于此斧战法平庸,武功难以更进一步。他才想着更多的比武,经验的积累能让他脱胎换骨,自创武功。
黄道一百零八星宿剑法经过集贤山几代高人传承下来,本身已经是精益求精的高深武学,在卫左这种天资聪明的少年手中,更是发挥出极大地杀伤力。
场面上所见,古子剑在卫左剑术下落了下风,则是武学高下的最好见证。不过,比武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尚武台对于古子剑开山斧的发挥确实有很大的局限。而卫左的剑法也未能完全展开。二人对于第二天的比武都抱着非常大的期望,希望能启发自己武功更进一步。
二日,果然又是一场酣战。
“啊呀,金丝谷啊金丝谷,终于到了!”
“怎么啦,周大善人,你不号称日行千里的身体吗,这么不经摇啊?”
“哈哈哈,蔡大善人,我是怕你这一天摇多了,晚上摇不动,你那两个轿夫不行啊,动静这么大!”
“周善,哈哈哈!”
“蔡善,好好好!”
又一小队人来到了金丝谷。四个轿夫抬着两张轿子上来了,轿子上两个大肥佬,后面还好几个跟班。蔡大善人在衡山脚下有大片的田地,是当地知名地主,周大善人则是衡山烧炭挖矿的,都是有钱人,开云楼的常客。
“好好好,蔡善,我们运气不错,这金丝谷果然风景迷人。”
“哈哈哈,周善,这金丝谷不仅风景迷人,而且风景还好多哦!啊哈哈哈!”
两个肥佬色眯眯的盯着月儿和百里她们。
“几位姑娘好美,啊哈哈,来这里看风景啊,这是有情调。特别是这位小姐,不知小姐怎么称呼啊?”一浓眉大眼的肥佬朝月儿走来,是那蔡大善人。
“我叫月儿,先生那位啊?”
“小姐,别跟他们说话,”素琴急忙站出来说话。
“好听,好听,中我意,蔡善,这位月儿姑娘的口齿清澈,声音动听,和我家金丝雀一样,”说话的是山羊须的周大善人。
“周善,你看着美人就跟画中人一般,刚好衬我家院子。”
“蔡善,这位月儿姑娘最衬我家金丝雀了。”
“周善,这就是你不对了,可是我先跟月儿姑娘打招呼的。”
“两位说话可以,请勿动手,”曾乙旗看他们两说话间,都要走到月儿他们跟前了。
“蔡善,这哪有打招呼先后的道理。再说你家院子大,画中人已经很多了,不如割爱,让与我。”
“周善,看着这里美景也多,还有三位,特别是那位仙姑,看背景都那么漂亮,不是正合你口味吗?那三位都归你,这个月儿归我怎样?”
两个恶心的人,开始分女人了。
“蔡善何必夺人所爱?”
“还请周善礼让。”
“纹银五十两,开云楼我做东,请蔡善割爱,”姓周的声音高起来了。
“黄金五十两,开云楼我做东十日,请周善让贤,”姓蔡的也不示弱。
“二位讲相声呢?”百里说话冷冰冰的。
“嘻嘻,原来两位在讲笑话啊!”月儿笑了。
“真好听,”两个肥佬异口同声。
“两位大官人是不是喜欢我?”月儿的声音确实好听。
“喜欢,”异口同声。
“你们喜欢漂亮的女孩?”
“正确。”异口同声。
“你们没见这位道家的仙女姐姐才漂亮呢,”
“是吗?”
“这位姐姐比我可是漂亮百倍呢!”
“蔡善,你等下,这次我先来看看这位仙姑尊荣,”山羊须的周大善人抢先一步要去碰那位道姑,可浓眉大眼的蔡善也不相让,跟在身后伸手过去。
“啊,不妙,”赵大嘴脸色变了,曾乙旗看了一眼赵大嘴,连忙看向周善和蔡善那边。
阮小翠转身,拂尘转过,伴随着两声惨叫,气氛陡然紧张,曾乙旗不经取下了背上的竹棍。
“啊~~”两声惨叫,“我的手!啊,来人,快来人啊~”
周蔡二人疼的脸上都冒汗了,可是看清楚道姑的脸之后,居然双双跪了下来,“仙姑饶命,饶命,仙姑饶命~”
“还不快滚!”
“是,是,”二人连轿子都不顾,连滚带爬的往山下跑了,一众人都跟着他们跑了。
曾乙旗不禁想:难道他们见了鬼了。
周蔡二人走后,道姑稍作停留,见气氛已坏,便独自也下山去了,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喔啊,”赵大嘴也是长吁一口气。
“他们怎么回事?”月儿问百里。
“那两只胳膊可能坏了,”
“被仙姑教训了吧!”素琴也好奇。
“被惩罚了,”百里也说。
“错,是被宽恕了,”赵大嘴说。
“阿弥陀佛,好不讲理的道姑。”
“啊,这还叫被宽恕?”
“这位姑奶奶今天可是大发慈悲。只是被废了一条胳膊,已经是非常仁慈了,慧开,别说坏话,还不知道她走远没有,”赵大嘴一口气都没换,就说了一大堆。他盯着道姑离开的方向,许久许久,直到确认已经见不到人影,“像今日这两个人满嘴的污言秽语,只要一句,平日里在阮仙姑手里就是小命一条。”
“赵大哥,那位仙姑很漂亮啊,哪里是你说的这么夸张!”
“月儿姑娘,你是不知道,集贤山黛山抚影阮小翠可是本地狼友们公认的恐怖代名词。”
“赵师兄你又吹,上次说集贤山的赤山刚,整个衡山宗的弟子都不敢见,怎么又来一个恐怖代名词,集贤山都是什么人啊!”
“曾师弟,你还是太年轻。黛山抚影阮小翠,又叫黛山翠,好听吧!可实际上大家都叫她黛山催,催命的催,稍不留神她就要了你的命。”
“这也太不讲理了吧?”
赵大嘴看了看月儿,转身对曾乙旗吼道,“怎么不讲理啊,刚才周蔡二人不是说了难听的话吗?在黛山催的眼里,这就是死罪,是必死无疑的人。可能今天金丝谷风景不错,她不想坏了自己的心情,才饶了他们两个。你不要总是一副这也讲理那也讲理的态度好不好,如果都将讲理了,那还叫乱世吗?”
“这位赵大哥,虽然他们二人是满嘴污秽言语,但是也罪不至死啊!”
“呵呵,不至死吗?那是你的标准啊,黛山催的眼里它就是死罪。不要讲道理,因为她不喜欢说话。”
“噢,还可以这样,”曾乙旗感慨,“世俗的眼界限制了我的理解能力。”
“好了好了,百里姐姐,我们不要理会刚才那些奇怪的人了,我想起一个曲子《渌水》,是看山水的曲子,我弹给你听啊!”
“好,”赵大嘴冲着月儿就高兴了,“肯定很好听。”
“阿弥陀佛。”
万树江边杏,新开一夜风。满园深浅色,照在绿波中。
庙里面有一些书生诗词,这两年曾乙旗倒是看了不少,渌水词中这一五言则刚好衬了月儿的曲,可惜了他不会唱。他拉了拉素琴的衣袖,想找她说个话,人家横了他一眼,急忙甩开了他的手。
“什么事?”
“没事,那边有猴子,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要陪我家小姐。”
晌午,小姐们都回去了,曾乙旗和张大嘴也回了庙里。无门慧开和尚留在了金丝谷,他说那里僻静,他喜欢。
“赵师兄,我先回禁闭室了。”
“我也要去。”
“你去看看柳月师叔他们开会开完了没有啊,顺便弄点吃的过来!”
“你小子,禁闭室可是没有饭吃的。”
“赵师兄你慈悲,帮帮忙,下次去开云楼我还请你,帮忙帮忙!”
“好吧,下次去找月儿姑娘记得叫上我。”
“行了。”
一会儿,赵大嘴回来了,果然还带了吃的。曾乙旗作揖,“师兄,崇拜你。”
“看你师傅刚亡,给你加点餐。你小子的事情真的搞大了?”
“怎么又扯到我了?”
你知道今天上面开会讲了啥吗?
“我又没去,怎么知道。”
“第一,有山门纵容门下弟子私自斗殴滋事,并且以多欺少、持枪凌弱,此种事情在衡山宗要坚决杜绝。”
“不一定说我吧,”曾乙旗念叨着。
“别存侥幸,说的就是你,焚音谷魏家公子你也敢惹。第二,衡山往南有个疑源山,上面有座庙,听说庙里的和尚在做坏事,还不知道是哪家的和尚,正在调查之中。”
“那就更是与我无关了。”
“第三,十日后,在司天神庙召开衡山宗掌门人大会。”
“又开会?”
“好像这次掌门人会议会有新的火花。”
“会有多少掌门过来?”
“这就不好说了,衡山宗前十大山门是肯定会来的。”
“又有排名吗?”曾乙旗也听说过衡山宗各个山门间为了排位有些争执,曾乙旗认为前三应该是比较清楚的,后面就不是很清楚了。
“那肯定,衡山宗根据门中弟子多少、山门武学高低、江湖名望,综合打分之后会非正式的评出一个排名。”
“那如果有的门派不认可你这个排名呢?”
“当然,不认可也没关系,衡山宗也没有逼谁认同这个排名啊!”
“那前十大门派的掌门人开会怎么开?”
“这你就是不知道了吧,赫赫赫赫,武学堂开会之后会通知到衡山宗大大小小的每一个门派,同样掌门人大会也肯定要通知并邀请到所有的门派掌门,不然会得罪人。通知完后,还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衡山宗排名前十的门派掌门一定要到,非前十的门派掌门也可以不来,不做强求?”
“那就对了,我排名十一位,那我就不来了,可不可以?”
“赫赫,说你太嫩你还不信,你说这衡山宗那个山门会认可自己排名第十一位?现在的世道,哪怕他排名二三十位,他都会说自己来参加排名前十的掌门人大会的。”
“哦,明白了。就是说,大部分的掌门还是会来的,对不对。”
“当然,据说这次掌门人大会现场可能还有特约嘉宾,更是衡山宗所不能得罪的。有些许能力的掌门一定要到。”
“是谁?”
“不知。”
“不可能啊,事无不晓赵师兄会不知道这位特约嘉宾是谁?”
“真不知道,知道也不能说,这是天大的秘密。”
“衡山宗在赵师兄这里哪里有什么秘密啊。”
“又不懂了吧,有的秘密它就是公开的秘密,可以知道,但是不可以说,说了就是祸。”
“什么秘密说来听听啦。”
“都说了不可以说了,你这个人啊,就是问题多,你小心祸从口出。”
“不说拉倒,会开完了没有?”
“开完了,不然怎么开会内容的一二三都出来了。”
“那我们可以出去了吗?”
“不行,等柳月师叔说你离开,你才可以离开。”
“赵师兄,会都开完了他还没有来,估计不记得了,我们出去吧!”曾乙旗又在蛊惑赵大嘴。
“不行,你老实一点,出去干嘛呢,去看比武吗?”
“怎么可能。我是想去给师傅守灵。”
“算了吧,你师傅那里守灵的人多着呢,那些偷懒又不能出去的师兄弟都躲在那里念经,名为给你师傅尽孝。你就别去凑这个热闹了,等下师叔过来找不到人,还不责罚我,”赵大嘴关于自己的事情倒是想的清楚。
“毕竟我是他徒弟啦,赵师兄,对了,古子剑和卫左的比武结果怎么样?”
“听回来的师兄们说,还没有结果,听说还在打。”
“那还真是棋逢对手啊!”
“什么棋逢对手,我看就是卫左技高一筹。”
“不会啊,古子剑还有杀招,”曾乙旗当然撑古子剑。
“你敢跟我赌吗?”
“怎么赌?”
“赌他们比武的输赢。”
“赌就赌,我就赌古子剑赢,卫左输。”
“我就压卫左赢,古子剑输。你输了怎么办?”
“开云楼请你吃饭?”
“可以,不过要叫上月儿姑娘他们。”
“可以,不过要是你输呢?”曾乙旗听他的要求就贱贱的笑了笑。
“你想要啥?”赵大嘴也感觉到曾乙旗的不怀好意。
“来,我偷偷的告诉你,”曾乙旗凑到他耳边说了一个要求,赵大嘴倒是有些意外。
六月十四,寅时,开云楼,古子剑晨练。
今日古子剑将与卫左再次比武。
前两日比武均没有分出胜负,这大大超出了参与者的意料之外,而二人比武的精彩程度也超出了围观群众的感官理解。
众望之下,再约一场。
卫左绝对是古子剑平生之劲敌,从古子剑出道至今,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平分秋色的对手。同样,这样的对手也带给他无尽的遐想。二十八路避水迴风斧的招式稳健、大开大合,是古子剑从小就苦练的武学,并且在他手上不断打磨、进化,变得更加狂野和凶猛,以至于围观的众多衡山宗的高手都判断不出这只是江湖中一套普通武功。在与卫左的比试中,古子剑得以窥窃道门无上武学,自是欣喜若狂。然而,今日,古子剑只想取胜,今天一定要胜卫左。
与古子剑的比武让卫左很受打击。集贤山三代弟子中,卫左是绝对的俊杰、标杆,深受师门器重,也是集贤山未来掌门的不二人选。卫左从小就很争气,十三岁就学完了常人需要三十年才能学全的一百零八星宿剑法,十六岁便是山门同辈弟子中的武状元,此后一直跟师傅溪山断刃叶得梦研习武学。他很早就知道祝融山有个大师兄,他对自己的定位也一直是对标祝融山大师兄。这次,卫左随窦开来到祝融山,本意也是想与那大师兄比试一番的,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古子剑。决斗两次,居然还和自己拼了一个不相上下,恼怒啊!今日务必将这个古子剑拿下。
二人斗志昂扬,定要分出个雌雄。
六月十四,寅时,印月亭,曾乙旗报到。
亭子内有持长门令牌者,众人蒙面报上自己的代号,然后等待其他人的集合。没有人说话,安静的就像无风的树林。毕竟大家都蒙面,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希望别人认识自己。
曾乙旗想找一下何鼓,也不知道他是否在这里,这里也不是叙旧的机会。来人差不多二十几位,曾乙旗还是第一次参加这么大的活动,有些许紧张。
或许这次要杀个把人了!曾乙旗这样想。
十天前,朱老板给了他一个礼盒,里面有一个木簪子,只是一个简单的小刺树树根。曾乙旗当然认识,这是他小时候做了给他母亲扎头发用的,母亲一直留着,想不到这时候拿来做了用处。包裹里还有一封几句话的书信:家里一切安好,勿念,你父已托人给你说了一门亲事,年前定要回来一趟。
这是一份非常重要的礼物,也是在提醒曾乙旗,在长门做事要认真,脖子还被人掐着呢!所以曾乙旗一直也在估摸着,这次或者要伤天害理动真格了。
横塘湾有一条三里长的河堤,印月亭刚好在这段路中间,因为在河道旁边,所以风景也是极好的。道路另一边就是树林了,便于埋伏,暗黑行动的好去处。
“本次行动命名为‘刺春’”,亭子内持长门令牌者说道。
“丁三,丙五,你们二人去横塘堤前方一里处卡位,若是有一辆红白马车来此,可以放行,其他一律不得放行,牛都不能放过来,听得号令后可以自行离去。”
丁三就是曾乙旗,他和另外一个蒙面人丙五领令后便赶往了横躺河堤前段。
只是守个路,还是比较简单的,可能不会有打打杀杀,不会流血,不会看见死人,曾乙旗暗自高兴。不过活动组织方可能也知道自己的能力,特地安排了这么个闲差吧!只是不知道这辆马车内会是什么人,做了阎王的客人也不知道。还有就是不知道这个搭档水平怎么样。
“等下有闲杂人等你去劝退他们,若是不听劝,我便出手将他们打走,明白?”丙五跟丁三说。
“好是好,就是我蒙了面,出面怕引起他们的怀疑,就更坏事了,”曾乙旗一听这个丙五说话就觉着这是个粗人。
“那你就不要蒙面了,反正经过这里的人不可能认识你的。”
“你怎么知道。”
“这有啥知道不知道的,我现在撤下蒙面,你也不会认识我啊!”
“哦,那万一认识呢?”
“哪有那么多万一,少罗里吧嗦,就这样干吧!”
“我有个更好的法子,你要不要听一下?”曾乙旗当然有办法。
“哼!”
“不需要出面的办法。”
“那你说来听听。”
“嘿嘿,”曾乙旗笑了笑,“你看这天刚好不亮,旁边又有个小树林,我们可以扮鬼吓跑他们,若是吓不走你再出面打他们一顿,怎样?”
“那你试试吧!”
曾乙旗准备了两件白长褂和绳子。将它们挂在树上,拉动绳子,两件白褂便飘来飘去,再配上晨风、怪声,还真是有模有样。
“你说天亮了还有用吗?”丙五问。
“啊,天亮了再说呗!”
“那行吧,先就这样干吧!”
农民伯伯总是最早出门干活的那个。曾乙旗他们刚刚准备好,又找了棵大树观望,正看的漫天雾茫茫一片的时候,远处一个年纪偏大的农夫牵了头牛往这边走过来了。待农夫走近,曾乙旗他们俩便发出怪音,拉动白褂,还真把这人吓着了。又扔了几个石头,就把这农夫吓走了。
“还有点效果啊!”丙五说。
“说不定效果更明显,这人跑回去一说,肯定会吓倒一片。”
“不过也可能会有好事者偏要前来看个究竟,那时候又怎么搞?”
“丙五,以你的功夫,就弄得再恐怖一点咯,呵呵!”
“赫赫,好,等下就试试。”
果不其然,一会儿就有两个赤脚汉子,东瞅瞅西望望的走过来了,看那神情就是过来看情况的。
“丙五,看你的了。”
“好,”丙五说完上前埋伏好,又发出“戛~戛~戛~戛~”的怪叫声,待那两人前来。
“冤~啊~~~”曾乙旗见两人往丙五方向走去,便拉起白褂,复又放下,以求达到最好的忽闪忽现的效果。
“在那里,”两人说话互相壮胆,还望曾乙旗这边过来了。
“戛~戛~戛~戛~”丙五见他们还在靠近便站了起来,黑布将头全部包了起来,只留了眼睛的一条缝,双手握了一把刀,一跳一跳的,“戛~戛~戛~戛~”
“真有鬼啊!是黑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