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哥们，你脸上的手掌印是怎么回事？”
杰瑞突然凑近，看着林坤脸上的手掌印。
“手掌印？”
今天上午照镜子的时候只是感觉皮肤变好。
哪来的什么手掌印？
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在两千万像素之下，也没有看出有什么东西。
“你说的手掌印在哪？”林坤撩开头发后，除了看出皮肤变白了一些，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同。
“没有吗？”杰瑞仔细看了看林坤手机屏幕里的脸。
然后，
伸出右手食指，点掉了上面的美颜选项。
“喏！”杰瑞用手指戳了戳林坤脸上的那个小小手掌印的位置。
透过镜子，林坤看到了一个淡淡的手掌印，如果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家里的镜子估计是光线的原因，手掌印也不过只有三寸的长度。
嘶——
还真有一个手掌印在上面。
林坤突然想到昨天晚上那件怪事，惊讶道：“这是小孩的手？”
听到林坤的话，杰瑞伸手从衣服兜里拿出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他。
[杰瑞·欧阳副职业：道士]
[Jerry·ouyang ]
但是，职业的位置是空白。
林坤忍不住问：“那主职业是什么呢？”
“我是海龟！海龟就是我的职业，我的工作是道士，靠骗......靠......额，道士是我的职业！”说到一半，杰瑞卡壳了。
靠骗？
骗什么？
骗吃骗喝么？
差点脱口而出的话，露出一丝真相。
林坤已经开始怀疑这歪果仁是不是真的学过道术。
“Could/Can you speak English?”一句不太流利的英文，从林坤的口中冒了出来。
“？？？”杰瑞一脸懵逼的表情，已经说明问题。
咬着大拇指的指甲盖，杰瑞在认真琢磨这句话的意思。
“你会说英语？”林坤改用中文来问这个问题。
“当然！我，美利坚，英文没问题！”杰瑞挺着胸膛一脸骄傲的说道。
“你可拉倒吧！你丫就是土生土长的天京人吧？”一口京腔，林坤早就听出来了。
要不是一句话把他试出来，林坤也没有办法圆下去。
他也只会这一句。
“我也不想的噻！丫的，美利坚的英文TM太难了，画符都比那简单。”说完之后，露出一脸痛苦的表情。
林坤伸出手：“来到Z国，就当自己家一样，不要拘谨。”遇到一个外国血统的学渣，林坤终于拿出了自己的热情。
啪~
杰瑞甩开林坤的手。
掏出身份证，放在林坤的面前：“我本来就是Z国户口，这就是我自己家！”
“你普通话说这么6，没想到也是F市人？”林坤也没想到，眼前长着一张歪果仁脸的人，竟然是本地人。
准确的说，应该是他爸是本地人。
“既然......被你知道了，我就不掩饰了，你脸上的这个印记，怎么上去的，你自己也说不清吧？”杰瑞指了指林坤脸上的手掌印。
林坤下意识伸手摸了摸，点了点头，他明白杰瑞的意思。
“我没钱！”林坤现在确实身无分文，除非这杰瑞能拿出pos机来刷卡。
“二十块有没有？”
看到杰瑞拿的东西，林坤倒是熟悉。
翠绿欲滴，灵气逼人，古香古色，浑体通透，晶莹剔透！
“一瓶风油精要20块，太黑吧？”这东西林坤自己也有一瓶，不过是三年前的，不太敢用。
仔细看了一眼手上的东西，杰瑞默默收回口袋。
重新从口袋里拿出一件东西：“这盒子里，是我刚刚磨好的药粉，一部分我已经用过了，还剩下一点，10块，没有我就给别人了！”杰瑞一脸嫌弃的看着林坤，眼里的意思大概就是：爱要不要！
“能刷卡吗？”
十块钱难倒英雄汉，
林坤现在口袋真没现金，家里能用的现钱全无故失踪，鬼知道这一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听到林坤的话，杰瑞先是愣了愣，不过随后神秘一笑：“可以。”
十分钟后，
两人香烛花圈专卖店出的来。
杰瑞笑嘻嘻的数着手上的钱，一边数一边还在念咒。
“......乾坤借法，急急如律令，定！”
“对了，哥们，这附近哪有单间出租？就是便宜又清静，房东不催房租那种？”数完了钱，把十张一块钱收进口袋，杰瑞才想起自己今晚没有地方住。
“你没地方住？”林坤所在小区倒是空房间多，只不过太过清静，清静的让人觉得很诡异。
“目前没有，只要我找到客户，马上就什么都有了。”杰瑞弹了弹手里的名片，眼神非常自信。
这大概是林坤见过最自信的空手套白狼。
名片质量倒是不错，林坤捏了十分钟都没见出现褶皱。
“你看着我做什么？”
等了半天没有下文，才发现眼前这位一直在盯着自己，盯得林坤有些不自在。
“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杰瑞半眯着眼睛，开口就是一句熟悉的开场白......
“不信，和谐社会，禁止宣扬封建迷信。”刷卡的时候，林坤发现卡里的前又意外少掉了一万多，对于花钱，林坤已经决定戒了。
“你信不信一直有鬼在你身边？”杰瑞忽然面色神秘的看着林坤。
“你信不信，我一只手可以把你的脸打歪？”林坤被说得有些怒了。
就算林坤这样说，杰瑞还是没有离开的打算。
当他看到林坤脸上未消的手掌印：“你被鬼做了印记，你真的一点都不害怕？”
这话倒是戳中林坤的软肋，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手掌印，他有些犹豫。
这手掌印极有可能就是昨天晚上在巷子里留下的，当时不过就是盯着顾小冉的背影看了十多秒，脸上就留下这样一个印记。
看大小，有点像是小孩的手掌。
之前，一直听万老师说，他常常见到自己死去的学生去上课。万老师第一次说的时候，脸上也有这样一个印记。
不过......他的印记比较明显，看起来更像是他老婆给打的。
“怎么样，我的价格很便宜的，只要包吃住，可以试用三天！”
“不用了！”林坤想了想还是决定拒绝。
细算起来，其实他也已经不算是一个“人”，跟其他正常人比起来，反倒是顾小冉更容易接受他现在的真实情况。
林坤最终还是没有理会眼前这个话多的兼职道士，不过那张名片他给放进了口袋。
......
拿出十块钱买的药粉，仔细闻了闻。
这味道让人一闻就觉得反胃，林坤厌恶的把东西放到一边：“什么东西这是？”
迟疑了一会，在镜子里仔细看了看。
“算了，恶心就恶心，总比脸上带个巴掌来的好。”这巴掌印怎么看，都算不上好看。
药粉刚刚碰到脸时，一股清凉的感觉在脸上散开。
“咦！”林坤仔细对比了一下，颜色确实消了不少。
(小说中，一些城市的地名不可能直接出现，所以会用其他名字来代替。)
房间的窗户，只有早上的时候有那么一两个小时有阳光透进来，其他时候就跟小区其他地方一样。
林坤在椅子上已经坐了一整夜，
只是因为，
昨夜的凌晨00:00:30，林坤的心脏跳动了一下。
就像年久失修的机器，突然自己尝试启动。
林坤等了一夜，心脏再没有出现过任何反应。
屏住呼吸，就怕心跳出现被呼吸声掩盖，
现在是上午10点，林坤已经近十个小时没有呼吸，因为其实并不需要。
已经死了的人，可以不呼吸。
林坤正在适应保持呼吸的状态，他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活人。毕竟活死人，还算得上是半个活人，就像混血！
“我一直有个疑问，我卡里的钱是不是你用掉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林坤漫不经心的说道。
身边出现顾小冉的侧脸，如果看不清另外一半的脸，其实比林坤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漂亮。
鬼没有办法化妆。
所以，死去的那一刻，是什么样，之后就基本是什么样子！
也正是因为这样，有时候无意被人撞见的鬼，会把人给吓死。
“这一年时间，你的小说是我给你写的，签约合同也是我给你签约寄出去的，怎么，你舍不得那些稿费？”突然出现在林坤身边的顾小冉，说话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林坤的心突然咯噔一下，感觉骤然间，空气中的温度突然骤减。
努力在脸上保持微笑，摸了下鼻子：“那倒不是，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一瞬间，只觉得心里空唠唠的。
就好像突然之间丢了好几百万似得。
不，他是真的丢了好几百万！
“我是孤儿，生前赚来的钱都没来得及花，后来我想明白了，想花就花绝不委屈自己，你不觉得吗？”顾小冉的语气像是在和林坤讨论。
看着顾小冉四周淡淡的红光，林坤知道这是厉鬼独有的特征。
不是穿红衣就一定会变成厉鬼，但是带着红光的鬼，那就一定是怨气极重的厉鬼。
“顺便跟你说一声，你每天点的香，一捆8888，大部分的消费基本都在这上面。”
漫不经心的顾小冉，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厉色：“不过，点香的时候，你不可以待在屋里！”
“为什么？”林坤不太明白其中的原因。
吱——呀——
昏暗的房间里，窗户突然自己打开，两扇窗户缓缓向外展开。
看着自己打开的窗户，林坤皱了皱眉头，他平时不是太喜欢打开这边的窗户。
窗户外面是另一本的走廊，那一边的走廊的房子都比较旧，据房东说，有些木房子都有将近两百年的历史。
平时几乎看不到任何人经过，却总是一尘不染，东西被摆放得整整齐齐，而林坤之前看到的照片，也在那边的一个客厅里。
“别管窗户，让它开着就好！”正要去关窗户的林坤，不解的看向顾小冉。
正想要细问缘由，
顾小冉面带微笑冲着窗户外面点了点头！
林坤印象中，家里的老一辈人都喜欢这样打招呼。
这样细想，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他们在外面？”林坤眼睛扫了一眼窗户外面。
顾小冉轻轻点了点头。
“为什么我看得见你，却看不见他们？”这个问题，林坤一直想知道，却每次都因为其他事情给忘了。
顾小冉站在镜子前向林坤问：“你想见到他们？”
林坤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
不管想不想见，他们都始终存在，就算从未见过，也不能当做完全不知道。
顾小冉指着屋里的大镜子：“你把镜子擦干净！”
“这面镜子？”林坤奇怪的看了看那面大镜子。
镜子虽大，却也看不出窗户的任何不一样。
不过还是去找了一块抹布。
仔仔细细将镜子每一块地方擦干净，突然有风吹向林坤的眼睛，一双眼睛被吹得睁不开。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坤从镜子里看到了很多人，多数是老人，也有年轻些的。
里面还有贾老伯的老婆。
睁开眼后，林坤忍不住摸了摸脸，总觉得脸上的肉有些异动。
果然，不是自己的，用起来都不是那么合适。
林坤还是继续把窗户擦干净。
假装被风吹过的样子，林坤眨了眨眼。
镜子里什么都没有！
已经走了吗？
还是自己眨的不算数？
刚刚那一下子，其实挺刺激的。
可能是灵异小说写多了，什么样的情况都描写过了，就是没有见到真实的。
“对了，小冉，为什么我只能看见你，是因为我们的关系吗？”
扑哧~
顾小冉伸手掩住那部分伤口。
不过，这样看起来还是有些几分狰狞！
“你看见他们有什么好的?
对了门口的东西，你可以收起来了，免得继续引来其他东西。”
东西？
林坤看向门的方向。
他从不会把任何东西放在门外，就算晒衣服也是挂在另一边向着墙外的窗户。
打开门，闻到一股不一样的味道。
脚下是一个小香炉，上面的香已经烧的只剩下小半截。
虽然没有顾小冉用的好闻，这味道飘进鼻子里，还是觉得非常舒服！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享受一种美食！
这大概，就是做鬼的感觉吧！
呼~一阵风吹过来，直接扑灭了香炉上燃着的香。
“这香你不许碰，这不是你该接触的东西，你离做鬼还早着呢！”对于林坤想用香炉上的香，顾小冉陡然间升起无名怒火。
虽然有点可惜，但是还是决定听顾小冉的。
毕竟，这不是活人应该享用这些东西。
看着手上做工粗超的香炉，林坤嫌弃的说道：“这香炉谁买的，这么敷衍？”
这种材质也就是外面镀了薄薄的一层，里面是一捏就碎的劣质材料。
“这是隔壁那个油腻大叔放的，算是，给他那个学生送饭吧！”顾小冉轻笑一声说道。
万老师的学生？
林坤记得，那是一个长相挺可爱的小女孩，后来出了事故。
如果她出现在这个房间里，会长什么样？
林坤下意识向顾小冉看了一眼，
脸的左边是车祸前，右边是车祸后！
嘶！
“细思极恐！”林坤忽然有些庆幸自己看不到他们。
叮——
长期没有人联系的手机，突然又出现一条信息。
这么长时间不联系，还会不间断发信息的人，
在这世上，
大概也只有他了。
“爸！”
林坤站在厨房门口喊了一声，厨房里还在炒菜，他只能老老实实在门口等着。
“小子，小顺是你爸爸？”一个三十多岁模样的人，看了看厨房里的林顺，在看了林坤，两人长得还真有点像。
“对！”林坤微笑着回应道。
这个人看起来一副短命相，林坤并不想跟他有太多的接触。
林父今年48岁，眼前这人才不过三十出头，这一声小顺，落在林坤的耳朵里，总觉得有些刺耳。
猫没有叫，它只是在看着这个人，一直到他吃完后离开。
就像林坤看着他的时候一样，猫也这么看着他。
看了看猫的眼神，林坤忽然不生气了。
在人家临死之前，迁就一下也是应该的。
林父从厨房出来，见到林坤时，现实脸上一喜，随后想到了什么，突然发怒：“你还知道回来？”
“爸！我这一年都在写小说，我一想起来，就马上来看你了！”这谎话说得有点不太自然，对于林坤来说，其实也就是一周没见。
“我说大作家？你这一忙，就是一年都不来看你爸？是什么小说这么重要？”林坤失踪了整整一年时间，也难怪林父这么生气。
关于时间上的问题，林坤只能默默接下这个锅。
“我记得，你之前是写灵异的吧？”林父似乎对灵异有些了解。
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林坤见势不妙，连忙后退。
嘭！
一把锅铲子，从厨房门口飞到桌上。
“说吧！你在小说里，把你爹写死了几回了？”林父一脸铁青瞪着林坤，质问道。
“......”
林坤听到林父的话，倒是有些惊讶，看来父亲林顺平时也在关注灵异小说。
“爸！你说的那是第一人称的灵异，我这不一样，家里不用死人也一样好看。”
“开篇不死人的灵异小说，也有人看？”听到林坤的话，林父脸色不但没变反而更加难看。
林坤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那猫是你带来的？”林父好奇的看着那黑猫。
猫趴在桌子上，林坤看过去的时候，猫的眼睛紧紧闭着。
林父看了林坤一眼，再看向那猫，啧啧称奇道：“它刚刚还在看我，你一回头它眼睛就闭上，你这猫挺通人性！”
林坤突然回过头向黑猫看去，
这回他看到了，那猫眼睛却是睁开过。
“我这两天没什么事儿，暂时回家住几天。”那猫可不会随便看人。
刚刚在路上，那跳楼的人，黑猫看都不看他一眼。
后来，他就不跳了！
林父深深的看了林坤一眼，随后摇了摇头：“行啊！打算什么时候走？”
林坤的注意力完全放在黑猫的身上，紧紧盯着它。
也许是被盯毛了，黑猫回过头也开始盯着林坤，双方针锋相对！
“唉~”林父叹了一口气，随后走进厨房。
厨房传出快速切菜的声音，随后便是有节奏的翻炒。
这味道，
是林坤最喜欢的炒粉！
“吃饭咯！挺大个人，跟一只猫较什么劲？”林父从厨房分别端出大、中、小三碗粉。
看着眼前超大碗的一碗炒粉，林坤没有什么想吃的欲望。
黑猫倒是吃得开心，吸溜一下子吃下三分之一。
挑衅的看了一眼林坤。
你行吗？
吃粉而已......林坤抄起筷子犹豫了三秒，开始狂吃。
被只猫鄙视了怎么行！
林父满意的点了点头，仔细看那只黑猫，浑身的毛黑得发亮，让他想起前年林坤给他买的一件二手的大衣，也是这个毛色。
不过后来碰到车祸现场，他给躺在地上的人披上了，那人临死前一直在说冷。
“呕~”吃进去的东西还未经过五谷轮回，就先从嘴里出来。
吃下去的东西，林坤吐出来大半。
好在还剩下一部分，在胃里呆得还算正常，估计没那么快再见！
林父站在卫生间门口：“你是不是生病了？”
也怪不得林父乱想，消失了一整年，突然跑回家，脸性子都变了许多，要是去年之前，两人已经动手炒起来了。
听到父亲林顺的话，林坤擦了擦嘴，反驳道：“开玩笑！我身体好得很，你到一边歇着，后面的菜我帮你炒！”虽然有些难受，不过感觉却没有以前那么敏感。
现在的时间是11:25:33，距离下班高分期还有五分钟。
静静等待这一波高分期的到来。
菜出的快，客人就吃得快，吃得快就走得快，走得快翻台率就可以翻上几翻，时间就是金钱！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一个人都没有。
“奇怪，这个点应该都下班了才对，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林父盯着门口看了小半会，连个过路的人都没有。
林父解下身上的厨师帽，白净的帽子交到林坤手上。
认真看了看手上这个帽子，父亲林顺每天清洗帽子的习惯依然没有变。
喵~
听见猫叫声，林坤抬头看向正要走出店门的父亲，马上跟了上去：“等一下！爸，我跟你一起去。”
林父点了点头，路过隔壁香烛店，林父朝里面喊了一句：“老王！我出去一会，这边帮我看一下。”
里面没有人回话，林父朝里面看了一眼，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冲他点点头。
“走吧！”对于林坤今天的行为，林父只是感觉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想。
嘀嘟......嘀嘟......嘀嘟......
前面路被封了，一辆消防车周围站着一**警，路外面围着一群围观群众。
怪不得一个客人都没有，原来是路被封了。
一般的事故也不至于要封路这么严重，两辆18米超长大巴碰在一起，其中一辆倒在地上。
“两辆大巴？这条路上很少有同时出现两辆这样的大巴，怎么这么刚好，正好在饭点！”看到路口事故现场，林父皱着眉头吐槽。
围观的人更关注的是路中间一个纸壳子，下面盖着一个人，林坤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头短发。
好像是个男的。
“啧啧啧......好可惜，才三十多岁！”路边有人开口聊起死者。
三十多岁？
林坤想到一个人，不知道会不会是他！
回头看时，父亲林顺不知道去了哪里，很快四处都看了一遍，没有看到林父的身影。
会去哪里？
林坤想起在店里的时候，那该死的黑猫，偷偷去看父亲。
现场人多，也比较混乱，越来越多的人跑过来看热闹。
林坤拿出手机拨通林父的电话。
[彩铃-大悲咒]......
电话一直没有人接，林坤不停四处看，大悲咒听了两遍，还是没有人接电话。
“喂！”林父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声音有点不耐烦。
“爸？你去哪了？”林坤不停走动，现场接电话的人看到四个，全都是女的。
“我回店里上个厕所，没什么事就挂了吧！我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嘟嘟嘟......
原来是虚惊一场！
放下手机，才发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女记者在专注的看着他。
林坤拿起手机看了看自己的脸，除了帅点，没有看出任何问题。
难道是因为这张脸？
“先生你好！我是F市电视台记者，想要问您一些关于车祸现场的问题，不知道您现在方便吗？”记者面带职业式微笑，看着林坤，在等待他的回复。
方便？方便这个词有很多种意思，林坤不知道自己该以哪一种来回答这个问题。
“你想问那个死掉的人吧？”林坤指着已经被抬走的死者，或许是巧合或许是角度问题。
就是那个人！那个很没礼貌管林父叫小顺的人。
那人的眼睛恰好看向林坤的方向，与那一双充满恐惧的眼神对视了一眼。
“这么说，您认识死者？”记者接着林坤刚刚的话继续往下问。
林坤脑中忍不住又出现了一遍刚刚的眼神，对于记者刚刚的话，他并没有听到。
但是没有听到，也并不影响他的回答，问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个问题。
“你说他呀？我今天见过他，我给他算过，今天印堂发黑，要走霉运的，我让他把我小说全部订阅就替他解除危机，你看现在......唉！”为了配合效果，林坤一边说手上同时配合着结印。
手印：不动根，大金刚轮，外狮子，内狮子，外缚，内缚，智拳，日轮，宝瓶。
虽然这样做广告很不道德，不过想到那人刚刚的眼神，林坤脑海在马上出现了自己小说的名字——《诡巷尸兄》。
“那么，也就是说您跟死者是认识的是吗？”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记者避开了林坤话里最重要的两个重点，是他最想宣传的算命和小说名。
“不认识！”林坤说了实话。
早上那人一声小顺，让林坤并不想提醒他。
人各有命，这种事就算提醒了，对方未必相信。
记者很干脆的走了，她去找可以好好说话的人，或者找一个职业适合播出的人。
“我要不要兼职给别人算命？”刚刚跟记者胡诌的手段，有模有样，或许真能忽悠到几个有钱人。
被车祸的事情这么一闹，林坤小吃店错过了这条街最重要的中午高峰期。
“爸！咱们这店，晚上营业到几点？”如果没什么人，接下来也就不需要他帮忙。
林父想了想说道：“如果没有客人，8点就可以关门，有的话就等客人吃完了再关。”
这条街主要是一些上班族会过来吃饭，晚上下班之后如果有，也就那么一拨人，过了之后基本上就看不到什么人。
林坤老老实实在店里呆着，没有去细问，或许这条街现在多了夜场。
奇怪的是，林父打扫打扫店里的卫生，摘下厨师帽，好像已经准备要出去。
“爸！你要出去？”林坤好奇的问。
林父似笑非笑的看了林坤一眼：“嗯，回去了，晚上你帮我看着店！”
那奇怪的眼神，看的林坤心里有些慌张。
默默坐在店里等着，林父那个眼神绝对不简单。
开门做生意，不到时间肯定是不能关门的，这是规矩。
不知道什么时候，店里走进来一个身穿米黄色抹胸裙的女孩走进店里，见只有林坤一个人在，奇怪的问：“老板不在吗？”
“我就是老板，你要吃点什么？”林坤偷偷看了两眼，就收回目光，这女孩对别人的注视好像有点敏感。
在她四处看的时候，林坤只不过所看了一秒，就被发现了。
林坤注意到女孩手里拿的香包，这个包如果打八折，他卡里的钱加起来应该可以买半个。
“一碗清汤面！”细微的声音，落在林坤的耳朵里正好能够听清，却没有其他女生的声音那么有穿透力。
面做好之后，林坤端到女孩的桌上。
见到面前单调的清汤面，女孩笑着看林坤问：“你是顺叔的儿子吧？”
“是啊！”
林坤注意到，女孩看面时候的反应，有些惊讶！
难道是东西放多了？
看在女孩颜值的份上，林坤特意多加了两片青菜。
“顺叔平时一碗清汤面，都会给配一盘蜜汁鸡翅的。”笑着看着林坤：你懂的！
默默在心里算了一下清汤面和一盘蜜汁鸡翅的价格，一盘蜜汁鸡翅的价格顶五份清汤面，这可是血亏。
不对，有猫腻！
看到女孩，林坤明白林父离开时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这不就是把人家当儿媳妇养了，怪不得一点都不心疼。
林坤叹了一口气，父亲林顺是个实在人，这女孩一看家境就不一般，哪里是一盘蜜汁鸡翅就能搞定。
不过墙上的价格那么明显，没理由她完全看不到！
“你要的蜜汁鸡翅！”
一盘鸡翅端到桌上。
心里默默计算，清汤面一碗6块，鸡翅一个五块，一盘六个。
她吃的完吗？
路过女孩身边的时候，林坤就闻到一股特别好闻的味道。
应该是檀香，女孩今天去的地方，应该点着檀香，而且接触的时间并不短，不然不会有这么重的味道。
“老板结账！”六块钱放在桌上，女孩头也不回的走了。
“真的只给六块钱？”一桌的鸡骨头，拼成三对翅膀，中间是六张绿色毛爷爷。
“啧啧啧......还挺有创意！”
林坤觉得，这蜜汁鸡翅从明天开始还是别卖了，怎么算都血亏。
中午之后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几个客人，生意还算过得去。
晚上8:00，上班族的高峰期已经完全过去。接下来就算有客人也不会太多。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走进店里。
“老板，一份醉排骨，一份麻婆豆腐，再来一碗米饭。”
两样菜都是店里比较便宜的，脸菜单都不看就点了，一看就是常客。
老人来了，那黑猫比林坤还有兴奋，一双眼睛满是好奇的看着老人。
老人的言行举止，看起来都与普通的老人家不太一样。
菜从厨房端出来后，林坤假装无意的问：“大爷，你平常练过武术吧？”
“呵呵！每天早上打打太极，要是算的话，我确实练过武术。”老者像是玩笑的说道。
林坤倒是觉得，不会是太极拳那么简单。
太极拳可以强身健体不假，但是这种拳法很少能够练出这么明显的肌肉。
老者那双手臂的力量，林坤能够想象得到爆发出来会是怎样的威力。
对于这老者，林坤的印象倒是还不错，刚刚那黑猫好像盯着他看了挺久。
“大爷，你一会出门小心着点，你要是信我的话，一会直接回家最好不要随便出门！”话能说的都说了，至于能不能逃过这劫，就看他自己了。
老者笑了笑，并没有把林坤的话放在心上。
林坤也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唐突。
如果林坤没有看错，那老者的一双鞋价格就完全超过了中午那个女孩的包。
如果他下个月稿费能够完全留住，大概敢好买下老者身上一套衣服。
其中并不包括老者的手上戴的手串。
林坤想不起来到底是哪种玉石，也多少能猜到，其实那手串才是老者身上最值钱的。
老者离开后，林坤习惯性用手去掏手机，发现怎么拿都够不着手机。
“这是？”看着他的手，林坤想不通，他这双手是怎么了？
一双手上，每一根手指都长出十公分长的指甲，指甲颜色比他平常指甲的颜色要更深一些，也要更坚硬。
“是中午那女人身上的檀香！”顾小冉突然出现在林坤身边，抓住林坤的手闻了闻。
手被抓着，无论林坤怎么挣扎，都无法让手挪动半分。
顾小冉停下动作，看了一眼林坤：“别动。”
那一双漆黑的眼睛闪过一道红光，林坤忽然好像知道那红光所包含的力量。
就如同看到那老者的时候，一直来自对危险的直觉，那感觉告诉他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后果会很严重。
看得差不多，顾小冉忽然甩开林坤的手。
“檀香的粉末已经被你完全吸收，你自己以后注意点，遇到这种东西最好还是离远点比较好。”
“檀香的效果不是用来安神的吗？”檀香的效果林坤之前写准备动笔写小说之前，曾经查过，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
看着一脸天真的林坤，顾小冉摇了摇头：“普通的檀香自然是这样，但是有些经过特殊处理的檀香，则不同。有些檀香是用来养人的，而有一些则被有心人用来养尸！”
说到养尸，林坤明白其中所代表的含义。
飘在店门口，顾小冉饶有兴趣看着这条街。
“那边路上有个傻子站在路中间，一直朝这边看，是在等你吗？”
林坤顺着顾小冉所指的方向看去，那边是白天出车祸的位置，而路中间就是那尸体原来所在的位置。
“你说的那人是不是大概三十多岁，穿着一身西装？”林坤仔细回忆白天那人的特征，除了这两点，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特征。
他那一张脸就是普通的大众脸。
“亏你还是写灵异小说的，连鬼的种类都不知道，并不是所有的鬼死后都会穿着生前的衣服，等级第一点的只有灰衣服和白衣服可以穿，只有怨气冲天的厉鬼，才能像我这样，自己想怎样就怎样！”
背后突然的寒意，把林坤吓了一跳。
“我只听说，灰衣的鬼都在阴间排队投胎，只有白衫鬼这样带有一丝怨气的鬼才会在人间出现。”林坤还记得，这种鬼并不具备强大伤人的能力。
不过，那鬼在路中间等他是想做什么呢？
嘭~隔壁香烛店锁门的声音，打断了林坤的思考。
店主老王一直手里拿着一包袋装的香，另一只手在关上面的卷帘门。
贴满广告的卷帘门，拉下来之后，林坤还看到上面有一条鲜红的“还我命来！”，一眼就能看出用的不是真正的鲜血，估计就是路过学生做的恶作剧。
老王点燃几支香正要插在林坤小吃店柱子边上的香炉，突然停下手上动作。
“这么晚了还不走？”林坤站在旁边，便开口问道。
老王虽然看着年老，不过身体看着还算坚朗。
“快了，在过一会要是没人来，就回去睡觉！”巷子已经基本没什么人从这经过，林坤还想继续再等一会。
老王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想了想然后，摇着头走了。
这条街的诡异，在天黑之后，林坤就已经有所察觉。
身边有顾小冉这厉鬼在，林坤到没什么好担心的，他原本就已经算不上是个活人，就更不担心有什么东西会对他不利。
沿路过去，老王在每家店门口点上香。
被风轻轻一吹，所有香全部飘向林坤所在方向。
林坤看向顾小冉，见到那一双冰冷冷的眼神，他知道该回去了。
顾小冉最讨厌他接触这些香，林坤也知道其实是为了他好，虽然不清楚是什么原因。
十根手指的早已经被林坤有意识的收进肉里，这招可不是活死人该会的。
也不过就是闻了闻残留的檀香。
呼~~正要关门时，一阵清凉的风吹来，风吹过后劲，林坤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好冷的风！”感觉已经变得迟钝的他，还是感觉到其中的冷意。
这风，吹的有些不是时候。
客人来了，还是要开门迎客，虽然不知道店里的东西合不合人家的胃口。
“店里是不是来客人了？”看着空荡荡的店，林坤感觉得到，有些他看不见的客人已经要开始点菜了。
“他们就想要三位清汤粉，不要放油，清淡点就好。”顾小冉充当翻译，提特殊的客人传达他们想表达给林坤的话。
清汤粉，不放油，再清淡点那还有味道吗？
林坤没有试过这种做法，不过客人要求，那就按照客人的意思。
没有油的粉煮起来比平常要快得多，正好青菜用完了，正在犹豫要不要切一点葱花撒上去。
顾小冉飘到林坤身后：“他们说不要加葱！”
轻飘飘的声音林坤早已经听习惯，倒不觉得有什么。
按照顾小冉示意的座位，分别端上三碗清汤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