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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一章 这叫逼婚
最牛锦衣卫全文阅读作者:少穿的内裤加入书架
第401章这叫逼婚
  宋缇的人刚冲上来,大门就开了,冷无涯抱着一把破刀,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清晰,整个人犹如一块万年寒冰。
  由于事出突然,冷无涯根本来不及回屋取剑,所以随手从武器架上拿了把刀。有刀无剑,却并不影响冷无涯的形象。
  宋缇麾下那帮子人,一看到冷无涯冰冷的眼神,就像头顶被冰块砸中了一般,冰凉无比。世上怎么还有如此冷酷之人?
  冷无涯堵着门口不动弹,一帮身子彝族壮汉愣是不敢硬闯,不知为何,他们竟然怕了这个冷冰冰的帅哥。
  宋缇也是有点头皮发麻,不过他到底是见多识广,拿着大刀往前一指,怒道,“孩儿们,冲进去,活捉苏立言。”
  “是”一帮子壮汉呼啦啦往里边冲,别看冷无涯酷酷的,可是面对这么彝族壮汉,他也拦不住,随后赶来的铁虎等人也被人群冲的歪歪斜斜。
  天哪,幸亏三弟逃得快,否则非被这帮子彝族壮汉揍成猪头不可。
  艾米和苏伦可是非常生气的,身在异国他乡为奴为婢,好不容易碰到一个令她们满意的主人,哪能轻易让人毁掉美好生活?
  两个金发美人一个拿枪,一个拿着小盾牌,还想着跟一帮子壮汉恶斗一番,铁虎赶紧窜上去把她俩拉开了。
  “你俩可别掺和了,你们只会把事情闹得更大”铁虎不说还好,这么一说,苏伦就有点不乐意了。甩着大长腿,气呼呼的指了指宋缇,“那人不是好人,这是公子的家。”
  “你.....总之你们别动弹”铁虎懒得跟两个番邦女子多费口舌,这个时候,只要两个番邦女子别惹事就行。宋缇还能干吗?他找不到苏老三,还不得乖乖地离开?
  话说宋缇还真挺郁闷的,找半天,把整个宅子都快翻一遍了,愣是没找到人。
  其实宋缇之前还挺看好苏立言的,这小子鬼头鬼脑的,一看就是个能惹事的。可是昨晚上,无意间看到自家宝贝女儿坐床上抽泣,宋缇心疼的不得了,进屋一问,顿时就炸毛了,宝贝女儿在屋里洗澡,居然被苏立言看个精光?
  这还了得,什么时候我宋家大小姐这么不值钱了?我就说嘛,为啥今天女儿神色这么不对劲儿,敢情问题出在苏立言身上。
  来之前,宋缇也打听过了,这个苏立言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年纪轻轻便连中三元,不仅破个提拔为正五品吏部郎中,还提为锦衣卫正牌千户。
  说起来,苏立言这小子也是难得的年轻俊杰,要是真跟乖女儿凑一对儿,也是不错的。可是,这小子竟然跟英国公府大小姐订了婚,特么的,你都订婚了,还来招惹我家乖女儿,真以为我宋缇是吃素的?
  若定亲的是别家女子,宋缇敢打上门让对方退婚,可对方是英国公府啊,宋缇就算久居贵阳府,也知道英国公府是什么样的存在。
  宋缇找不到苏瞻,也不气馁,命令麾下几个壮汉把前后门守个严严实实,还就不信了,苏立言还能不回家?
  英国公府,苏公子垂头耷脑的站在房檐下,大小姐脸色清冷,孙夫人也是眉头紧皱。
  “立言,不是我说你,你找惹谁不行,招惹那帮子土司,我可是听说了,那水西土司势力很强。”
  “夫人,这也不怪我啊,我当时就想着查案子,谁能想到宋婉然那女人大早上洗澡啊,偏偏这女人还不关门!”
  “你.....”孙夫人还真不知道该说啥,仔细想想,这事儿还真不怪苏瞻。
  现在不是怪不怪谁的事情,出了这种事儿,宋缇跑到苏府闹腾,这可怎么办?
  张紫涵久久不言,她倒不是生苏瞻的气,昨天苏瞻就老老实实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她是生宋婉然的气,这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这种事儿,你不说,我不说,大家相安无事,不是挺好的?
  “这个宋婉然,估计没安什么好心,苏立言,这两天你去跟张仑住,本小姐就不信了,宋缇还敢来英国公府闹不成?”
  大小姐此话一出,苏瞻挺高兴的,孙夫人可就高兴不起来了,“胡说八道,你们现在可是订婚了,大婚之前不能......”
  “娘,那你说怎么办?让苏立言滚出去找宋婉然?你看宋缇那个架势,难不成我还要忍那个宋婉然的气不成?”
  “那也不行,立言,你去诸王馆住,只要老祖宗发句话,诸王馆那边肯定能腾出个房间来!”孙夫人态度很坚决,你们两个小年轻不怕被人笑话,我这当娘的还在乎呢。
  于是,苏公子就乖乖的住到了诸王馆,这下可就苦了宋缇了。英国公府那边也派人盯着了,也没见苏立言住在英国公府啊。
  苏瞻心想,咱们就这样耗着,等过了大典,你们还不得乖乖地回贵阳府?
  有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苏瞻躲在诸王馆,陪着朱厚照混日子的时候,一位老熟人找到了诸王馆,此人便是祥符旧人,周王朱睦。
  因为之前诸多的事情,朱睦和苏瞻的关系非常融洽,这次来京城参加大典,怎能不见见这位老友呢?
  大明朝的藩王好像都很会玩,朱睦也不例外,朱睦琴棋书画不怎么在行,但要说起钓鱼、逗鸟,那绝对是一把好手。今天风和日丽,朱睦持着折扇,身后两个仆人提着鸟笼子,远远地看到苏瞻正陪着朱厚照蹴鞠呢。
  “哟,立言,本王听说你被宋缇弄得焦头烂额的,还挺着急的,今日看你,也不像头疼的样啊!”
  “咦,周王殿下?”
  苏瞻和朱厚照赶紧拱手施了一礼,双方打过招呼,朱睦身后有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向前施了一礼,“见过太子殿下,见过苏将军!”
  苏瞻上下打量一番,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此人目光炯炯,印堂光洁,一看就不是善类。
  周王笑着介绍道,“他啊,是播州宣慰司杨烈的儿子,名叫杨应龙。”
  杨应龙?苏瞻终于想起这个人是谁了,这位可是川贵一代的枭雄人物啊,杨烈死后,此人控思州,占领石阡,差点一统贵阳四大土司,成为西南王。
  找了个机会,苏瞻将朱睦拉到一旁,小声问道,“殿下,你跟播州的人很熟?”
  “不熟啊,只是前年的时候杨烈帮本王送来了一只雀鸟,也算欠了个人情,昨日杨应龙找到本王,想让本王带他见见你,本王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便应了下来。”
  “原来如此!”苏瞻还真怕朱睦跟播州方面牵扯过深,杨家父子可不是什么好货色。
  午后,杨应龙便借故离开了,搞得苏瞻一愣一愣的,今天杨应龙来干嘛的,就为了露个面,互相认识一下?
  离开诸王馆,杨应龙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不见,慢慢变得冷峻起来,老仆人戴桐躬着身,小声道,“公子,你觉得苏立言此人如何?”
  “能屈能伸,狡诈如狐,端的是人中之龙。宋婉然打的好算盘啊,若是让她成功把苏立言这个变数引到贵阳府,那我杨家的大业可就要毁于一旦了。”
  “仅仅见了一面,公子便对苏立言评价如此之高?”戴桐想不通,而杨应龙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
  “老戴,你通知黑龙一声,现在局势太平静了,让他想办法推一把。宋婉然想引蛟龙入海,杨某就给他来一出隔山打牛!”
  .......
  傍晚时分,一名身着异服的男子领着四名随从漫无目的的行走在街头,突然间,两侧突然杀出许多刀手,这些人直扑异服男子。
  转眼间,街上便发生一场厮杀,巡城司很快就有了反应,不到一炷香时间,就有两队巡城兵跑了过来。可惜,等他们赶到时,地上已经躺着好几个人了,那名异服男子也受了好几处伤,好在没有生命大碍。
  异服男子可不是普通人,他乃是孟养宣慰司思家的少家主思不枉。
  思不枉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随从,愤怒的吼道,“肯定是罕家的人,罕家这是要绝我思家的后啊!”
  思不枉稍微治了下伤,便写了奏折上书弘治皇帝。朱佑樘闻听之后,也是大为震怒,罕家的人太嚣张了,这可是京城,竟然也敢妄动刀兵。
  如果,大明朝廷依旧不能打压一下木邦宣慰司罕家的气焰,那滇南那边的土司们恐怕都要不把朝廷当回事儿了。
  次日,大典之前,大明王朝临时召开了一次大朝会,商量的便是滇南的事情,这次,文武百官倒是意见一致,命令云南府方面发兵打压一下木邦宣慰司。另外,罕家的人也被赶出京城,不得参加这次大典。
  朱佑樘还是低估了云南府的情况,云南那边,形势比贵阳府还复杂,朝廷旨意下达后,再加上罕家人被赶离京城,滇南那边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多年来,木邦宣慰司在缅甸方面莽家的支持下,气焰兄长,积威日盛,不是几道圣旨能管用的。云南府那边迫于压力,又不得不发兵,结果可就难以预料了。
  就在这个时候,大典如期举行,苏瞻作为新任刑部郎中,又是锦衣卫正牌千户,这么大的场合,没有理由不到场。刚进大明门,就看到了一个女人。
  宋婉然?这女人专门在这里等着的?
  看到宋缇不在旁边,苏瞻也就少了些顾忌,身着飞鱼服,腰垮绣春刀,大刺刺的朝宋婉然走过去,“宋小姐,你到底是何意?”
  “苏将军,你在说什么?婉然不懂啊!”宋婉然睨了苏瞻一眼,脸上神情依旧有些淡淡的。
  你不懂?这女人摆明了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不知为何,苏瞻真的有些怕宋婉然,以他苏公子的眼力劲,竟然一点都看不出宋婉然的想法。
  宋婉然作为大典嘉宾,自然没什么具体工作,但苏公子可就不行了,他今天来皇宫,是来守太和殿大门的,换句话说,苏公子就是守门员。
  听着殿中王岳扯着公鸭嗓子报菜单,苏公子昏昏欲睡,所谓的礼数,也不过是行礼,然后献上贺礼。各国使节再加上一帮子土司,进进出出的,几个时辰就过去了。
  轮到贵阳府的时候,四大土司代表领着十几名小土司一起走进太和殿,见完礼,宋缇也没直接退回去,这下朱佑樘就有些纳闷了。
  “宋爱卿,你可还有事情?”
  “陛下,臣恭请陛下为臣主持公道,那新科状元苏立言污我女儿清白,必须给个说法才行啊。陛下,我宋家自太祖年间开始,为我大明朝拱卫西南,忠心耿耿”说着话,宋缇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身后有几个宋家麾下的小土司也跟着跪倒在地。
  朱佑樘当即就懵逼了,做梦也没想到,宋缇就让在太和殿上唱这么一出,你们这狗屁倒灶的鸡毛烂事也让朕管,朕管得了么?朕管天管地,还管人家娶妻生子啊?
  “这.....宋爱卿,你想怎么样?”
  “陛下,此事好办,要么让苏立言娶了我家婉然,要么老夫砍了他!”
  “嘶”朱佑樘眉头紧皱,朱厚照则直接站起身说道,“宋将军,此事不妥吧,苏将军可是我大明朝少有的全才,身兼要职,哪有入赘你们土司家的规矩?再说了,苏将军与英国公府大小姐早有婚约,此时尽人皆知。”
  “老夫不管那个,反正今天要是不给句公道话,老夫就不走了!”说着话,宋缇盘腿坐在殿中,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五来的架势。
  朱佑樘惊得差点没把舌头咬下来,宋缇啊,你这是要闹哪样?
  文武群臣们也是一脸发懵,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到底,这是人家的私事,谁说话也不好使啊。
  杨应龙站在人群后方,眉头一跳一跳的,宋缇可想不出这招来,肯定是宋婉然的主意。这下可坏菜了,宋婉然这一招可是在将军啊,在这太和殿上,皇帝横竖都得给宋缇一个说法。
  宋缇这是在逼婚啊。
  苏公子站在殿外,浑身直打哆嗦。
  我特么怎么就惹到这对父女了?
  女的,心狠手辣的小狐狸。
  男的,是个老无赖。
  这父女俩凑一起,真特么绝了。
第四百零二章 倒霉的霍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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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倒霉的霍长官
  苏瞻很生气,而杨应龙更生气,若是宋婉然成功搞定这门婚事,靠着朝中势力,水东宋氏就能一跃成为贵阳府的土司王了。
  大殿之中,朱佑樘也是骑虎难下,这可怎么办?当了几十年皇帝,就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事儿。没办法了,只能看几位朝臣。
  李东阳、谢迁以及刘健等人也是无比头大,皇帝没碰到过这种事儿,我们也没碰到过啊,大家都没啥经验。这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人把小男女私事扯到朝堂上来的。
  要是换做其他人,早就一通狠话骂出去了,朝堂之上,坐地耍无赖,唠叨些狗屁倒灶的破事,成何体统。奈何,这位闹事的是土司。
  太和殿内,宋缇一心要将事情闹大,而当事人宋婉然却没有进太和殿,或许是因为女子的原因吧,她便安心在殿外等着。
  离开殿门,两侧几位大汉将军赶紧躬身行礼,“苏长官。”
  “好好站你们的岗,这里没你们的事情!”苏瞻面色不善的往台阶下走去,径直来到宋婉然身旁。
  此时眼光挂在东南方,天空白云朵朵,宫墙琉璃,悠悠倒影。苏瞻站在宋婉然身旁,背着双手,微微抬着头,看着远处的风景。
  “宋婉然,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明明知道苏某与大小姐有婚约,为何还要宋将军跑到大殿上闹?”
  “你与张家大小姐有婚约,本小姐自然知晓,但是婉然对你也很有兴趣,难道就该忍气吞声?苏公子,你觉得婉然的身子是可以随便看的?”宋婉然伸出手,洁白无瑕的手心,似乎在收集着温暖的阳光。精致的面孔,带着微笑,一头乌发扎做马尾,秀发上绑着一串珍珠头饰,轻轻摇晃,发出悦耳的声音。
  此时的宋婉然,没有冷傲,没有聪慧,就像一个沐浴在阳光下的普通女孩。
  “宋小姐,那日之事,谁对谁错,完全没有意义,而且,宋小姐,又是真的在乎那种事的女人么?苏某不知道你想要什么,贵阳府的情况也与苏某毫无关系,所以,苏某对你的事情毫无兴趣,只希望宋小姐,不要给苏某找麻烦!”
  宋婉然秀眉轻蹙,眼眸之中爬上一丝冷色,玉手猛地攥紧,“如果贞洁无瑕的身子也不重要,那什么重要呢?”
  “对于宋小姐来说,除了父母兄妹,其他人只是有用或者没用的区别。宋小姐对苏某感兴趣,呵呵”苏瞻淡淡一笑,“恐怕宋小姐是觉得苏某还算个有用之人吧,但是苏某也是个人,是人就会有起起落落,今天看似辉煌,但将来呢,或许会一无所有。到了那个时候,宋小姐又会如何对待苏某,弃之如敝履?在会同馆内,苏某看到了一个达松,可是,苏某相信,宋小姐身边肯定不止一个达松,而我,却不想做达松,仅此而已。”
  也许,自己与大小姐也不是纯粹的婚姻,这期间也有着诸多利益纠葛,可是,自己跟大小姐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感情早已牢不可破。哪怕将来自己一撸到底,成为平头百姓,大小姐依旧不会离他而去,可是宋婉然呢?
  宋婉然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心思缜密,同样也有些凉薄。与其说达松背叛了宋家,不如说是达松受不了一直被宋婉然吊着,失去了耐性。
  宋婉然清澈的双眸浮现一层茫然,她微微垂下颔首,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她在回味着苏瞻的话,思虑良久,依旧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这个世上,人也好,物也好,不都是被利用的存在么?有用的人活着,没用的人被舍弃,难道自己做错了么?
  她是宋婉然,不管别的女子是如何想的,可是她依旧坚持自己的理念,她宋婉然不会做一个庸庸碌碌的女子。从小到大,她宋婉然一直都是如此,从来不太在意别人的眼光,只在乎自己在意的东西。达松?那就是一条被人呼来唤去的狗,他喜欢自己,难道自己就要回报他一份感情么?
  有一点,苏立言说的很对,但贵阳府有着许许多多的达松,可是这些达松是主动扑上来的,而不是她宋婉然勾过来的。
  “苏将军,在我们彝族有一个关于夜郎过的传说,叫做十年。夜郎王四十岁那年,国破家亡,一个心爱的女子离他而去,在城破之时,那个女子卷走了金银财宝。于是,夜郎王很痛苦,可是,他并没有死,而是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个夜晚,他碰到了那个女子,像上一世一样娶她为妻。可是这一世,依旧没能改变国破家亡的命运,城破之日,那个心爱的女子没有离开,而是选择了与他共赴死亡。”
  宋婉然慢慢抬起右手,让阳光洒在手背上,她淡淡的笑着,仿佛手背上有金色的精灵,“为什么同样的女子,却是不同的结局呢?因为,前一世夜郎王以为深爱,却从来没有付出过爱,所以,那个女人逃走了。而这一世,夜郎王不仅深爱也付出了爱,所以,他们同生共死。”
  苏瞻听得懂宋婉然的故事,可依旧不会有半分感动,夜郎王有精力去感动那个女子,但他苏立言可不会,他苏某人从来没爱过宋婉然,又干嘛要为这个女人操心?
  手握绣春刀,腰身挺直,任由阳光洒落在脸颊上。春日的阳光,赶走了冬日的寒冷,真的很暖和,“所以呢?”
  “所以,婉然不会在意别人怎么说,更不会在意苏将军怎么看,我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只在意自己喜欢的人和事。”
  “于是,所谓的贞洁,所谓的婚事,就是你拿来达到目的的工具?”苏瞻嘴角一撇,轻轻地耸了耸肩头。
  宋婉然并没有否认,当然也没有承认,她只是微微抬起手,让阳光从手指缝间射过来,“难道不可以么?联姻,这个词苏公子不陌生吧.....”
  “当然不陌生,但是,这种事儿别找到苏某头上,说句实话,苏某很反感这种事儿。宋婉然,但愿你别惹苏某,否则,苏某不介意做一个辣手摧花的人!”苏瞻轻轻地低着头,手中的绣春刀却是如此坚定,他的声音并不冷,却划破心头,带来一丝阴寒。宋婉然可以感觉得到,苏瞻并没有开玩笑。
  苏瞻转身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宋婉然并没有害怕,纤指捋着发丝,美目流露出一丝微笑,“有趣的男人,咯咯.....播州杨家,你们会怎么做呢?”
  宋婉然并不怎么喜欢打打杀杀的事情,在贵阳府,土司们有什么问题,经常是你打我我打你,有时候为了一个小山头上的木材,都要打得头破血流。播州杨氏,野心昭然若揭,可是杨家人依旧改不了以前的作风,他们和那些小土司一样,动不动就爱来硬的。
  只懂得刀兵,那是莽夫,如果一言一语就能挑起一场纷争,如果挑动一次琴弦,就能毁去一个对手,何必亲自跑到前边拼命呢?可是,土司们好像很不屑耍阴谋诡计,好像这样做很无耻。无耻?如果人都死了,谁还会在意无耻不无耻?
  太和殿中,苏瞻想不通的事情,不代表其他人也想不通,老公爷张懋虽然一言不发,却将诸多的事情看得无比透彻。
  宋缇大闹太和殿,这是要转移播州杨家的视线么?当然,宋缇想不出这么多的主意来,但是那个宋婉然恐怕不简单了。
  还真是打得一手好主意,不过,苏立言可不是省油的灯,再说了,英国公府手握五军都督府,难道还会被一个土司阴到?哼哼,算来算去,到时候谁最吃亏,那可不一定呢。
  心中自有一番计较,于是,在众人拿宋缇毫无办法的时候,张懋向旁边的徐永宁使了个眼色。徐永宁和张懋那可是多年的老搭档,立马就明白了张懋的意思。
  出列后,徐永宁迈着步子走到宋缇身旁,爽朗道,“哎,宋将军,你这是何苦呢?若有什么要求,咱们可以慢慢谈嘛,不就是小儿女那点破事儿?”
  “嗯?徐公爷,这事儿你能做主?”宋缇有点发懵,按说应该是张懋发话才对啊,怎么走出来的竟然是定国公徐永宁?
  徐永宁拍拍胸脯,“不就是苏家小子的事情么?老夫怎么就做不了主了?老夫做不了主,这不是还有英国公么?张公爷,他说句话,苏小子还不得乖乖听着?”
  有了徐永宁的保证,宋缇也不闹腾了,当即从地上站起身,甩着手怒道,“孩儿们,都别在这里杵着了,该干嘛干嘛去。”
  满朝文武暗骂一声我靠,什么玩意儿啊,带头惹事的不是你宋缇么,搞得好像别人逼着你似的。
  宋缇倒是脸皮厚,直接站到张懋身后去了,三个老头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聊什么,总之,全都是一脸笑容。
  朱佑樘也笑了,朕才不管张懋怎么处置这事儿呢,至于苏立言会不会倒霉,关朕屁事儿啊?
  到了午时,御花园设宴,不仅有美味佳肴,还有歌舞作伴。苏瞻今日负责拱卫太和殿,至于御花园那边,则由霍燃负责,便长松了口气。好不容易可以轻松下了,朱厚照也很讲义气,散了朝就让谷大用过来喊人。
  苏公子不是什么王公子弟,官职也就那个样。别看是什么五品吏部郎中,又是锦衣卫正牌实权千户,可这里是京城,随便砸下来一顶帽子都比苏公子的腰粗。
  跟着谷大用慢悠悠的往御花园走去,此时御花园风景秀丽,鲜花盛开,各国使节们在园中赏花,相互聊天,场面好不热闹。走到门口,就看到霍燃正靠在门口东张西望的。
  苏公子也不忙着进御花园,伸手拍了拍霍燃的肩膀,一脸老成的勉励道,“霍兄,多多努力啊,相信有一天,你也有资格参加大典国宴的。”
  霍燃那张脸当即就黑了,尼玛,老子现在多少也是个镇抚使,你苏某人只是一个小小的千户,见了面不喊长官也就罢了,还拍拍霍某人的肩膀,一副上司勉励下臣的语气,这特么算怎么回事儿?可是吧,霍燃偏偏不敢反驳,脸色憋得通红。
  人家苏立言是职位不高,可特么人家有资格进御花园参加宴席,这找谁说理去?
  苏瞻跟着谷大用进了御花园,霍燃还没站直身子呢,铁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铁虎可是暗中加了力道,拍的霍燃一阵酸疼,差点没骂出口。
  “霍长官,你好好守着门,标下进园子吃酒了!”
  “......”
  霍燃瞪着眼睛,门口十几名锦衣校尉也是很无语,许多人一脸羡慕的看着铁虎和冷无涯。
  还是跟着苏立言混比较好啊,瞧瞧人家苏立言,不仅东厂的人见了避让三分,还能有事没事吃御酒。
  霍燃郁闷的都要吐血了,只能将火气发在一帮子下属身上,“都看什么看,好好守门,今天要是出了事儿,把你们脑袋拧下来。”
  校尉们老大不服,霍长官,你也就这点能耐了,有本事冲苏立言龇牙咧嘴去啊,你看看苏立言会不会两巴掌扇回来?现在这特么后悔,当初就不该投到石长官门下,本以为牟长官失势,石长官就要崛起了,结果突然冒出来个苏立言,明明是个千户,势头竟然比石长官还猛。
  现在太子殿下还只是太子,等到太子殿下登基之后,凭着苏立言和太子殿下的关系,谁还能压的住这位主?
  进了御花园,远远就看到朱厚照正在招手,旁边还站着几个熟人,未来小舅子加结拜兄弟张仑就不说了,还有个面熟的小胖子。
  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个小胖子是谁,这位不就是成国公朱辅的儿子朱麟么?
  “嗨,三弟,这都过了午时了,怎么还没开饭?”
  “.....”小胖子朱麟差点没把舌头咬下来,你特么就知道吃啊?
  张仑小声解释道,“大典嘛,规矩多着呢,陛下以及几位大老爷们还不得说两句?”
  好吧,苏公子顿时就明白了,敢情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要有官方开场白啊。
第四百零三章 鸡瘟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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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o3章鸡瘟事件

        御花园北面有一处高台,此时周王朱睦正代表皇室在那里表激情的演讲,周王殿下也是位厚脸皮,就那么光明正大的拿着几张纸朗诵个不停。下边一群观众听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的鼓鼓掌,夸奖一下写文章的那位很有才。

        朱厚照对这种事情一向没什么兴趣,一帮子年轻人凑在一起,就想着躲到角落里吃吃喝喝。可惜苏公子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已经努力低调点了,还是被人看到了。

        张懋坐在亭子下,遥遥的招了招手,“小猴子,过来一下!”

        若是只有张懋和徐永宁,也没啥问题,关键是张懋旁边还坐着一个笑眯眯的宋缇。尼玛,苏公子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宋缇父女,好不好?

        张懋话,苏瞻不得不听,只好乖乖地走过去,“老祖宗,有事儿?”

        “什么话?没事儿就不能喊你了?小猴子啊,你呢,以后没事儿的时候多跟宋小姐说说话,都是年轻人,更容易聊到一起”张懋抚着长须,眼中含笑,苏公子可就无比蛋疼了。老祖宗,你这是要闹哪样?你这么说话,不怕你大孙女找我麻烦?

        苏瞻一脸疑惑的回到了朱厚照身边,张仑赶紧凑过来问道,“老祖宗喊你干嘛呢?”

        “你恐怕不敢相信,老祖宗让我跟宋婉然多联系下感情”苏瞻翻着白眼,张仑却是一脸不信,开什么玩笑?姐姐是什么脾气?她能容得下宋婉然?

        可是,苏立言还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老祖宗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其实,苏瞻也很好奇,只能等到回了家,好好问问张懋了。

        朱厚照等人找了张角落的桌子,众人坐下来喝着茶,结果坐了足有一刻钟,愣是不上菜。好不容易朱睦演讲完毕,谢迁又上去引经据典,唠叨个不停。这是吃饭呢,还是听演讲呢?

        苏公子等的都有点不耐烦了,这时张永愁眉苦脸的找了过来,看他脸上一副死了娘的表情,朱厚照就忍不住打趣道,“不是让你去看看御膳房准备的如何么,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哎,殿下,你有所不知啊”张永左右瞅瞅,看桌上都是相熟的人,便将自己碰到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还没散朝的时候,朱厚照就嘱咐张永去一趟御膳房,以防出现什么岔子。张永以为就走个场合呢,可是做梦也没想到,那边还真出了事儿。

        养在鸡圈里的鸡不知何故,竟然死了一大批,这些芦花鸡可是宴会用的,现在突然死了一大群,这还怎么吃?

        张永生怕是染上了鸡瘟,如果不是鸡瘟,不可能一下子死这么多鸡的。所以,张永只好让宫女太监们将鸡掩埋,并封锁消息。

        鸡瘟?

        苏瞻摸着下巴,眉头皱在了一起,现在五月中旬,怎么可能那么容易闹什么鸡瘟呢?再说了,就算是鸡瘟,也是有个过程的,怎么可能一夜之间死一大批芦花鸡?

        这事儿有点古怪啊!苏瞻站起身,对朱厚照说道,“三弟,这事儿有点蹊跷,我就看看。”

        “嗯?不就是鸡瘟,大哥你去干什么?”朱厚照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并没有多想,“张永,大用,你们跟着一起去一趟。”

        苏瞻领着人往门口走去,在一片紫竹林旁,看到了游玩归来的宋婉然,“苏将军,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这是去哪儿?”

        “宫里可能有鸡瘟,本公子去瞅瞅!”苏瞻故意把鸡瘟两个字说的重重的,可是宋婉然毫无不适,竟然微微一笑,对身边两名婢女说道,“你们自去家主那边伺候吧,本小姐随苏将军看看热闹。”

        “......”苏公子当即就有点懵逼了,鸡瘟啊,女人不是一向畏之如虎,躲得远远的么?这个宋婉然还真是个奇葩,不躲也就算了,还要跟着凑热闹。

        得了,之前得到老祖宗的嘱咐,既然宋婉然想跟着,那就跟着吧。一行人离开御花园,倒让霍燃有些愣神。

        要说苏公子为什么会对鸡瘟感兴趣,自然是有理由的。如果鸡瘟乃是人祸,那么他苏某人就可以利用此事做做文章了。最近宫中防卫一直由石文义负责的,只要查出宫中出现纰漏,就能借机会砍掉石文义的一只爪牙。

        谷大用似乎也猜到了苏瞻的用意,借着拐弯的机会,三两步赶上来,低声耳语道,“苏老大,这两天驻守御花园还有尚膳监的乃是霍燃。”

        “霍燃?”苏瞻冲谷大用眨眨眼,随即露出一丝坏笑。嘿嘿,霍燃,你会是个什么结果,那就要看天意了,真要出了什么事儿,可别怪苏某不客气喽。

        入京城几个月,苏瞻已经完全习惯了朝堂上的争斗,或许六部之争,还会藏着掖着,顾及脸面,但是厂卫内部的斗争,更为直接。只要有机会,别人就会踩你,苏瞻已经被人踩过许多次了,要不是能力强运气好,说不定现在已经被踩回祥符了。现在有机会踩一下石文义,何乐而不为呢?

        尚膳监,不仅管着御膳、宴席,同时尚膳监还会饲养一些活着的鸡鸭,一边取蛋拔毛,给自己增加点福利,另一方面也能方便随时宰食活鸡活鸭。

        谷大用很快便将负责饲养鸡鸭的四名宫女叫了过来,“这位是锦衣卫千户苏瞻苏将军,来此调查鸡瘟一事的,我问你们,刚买来的芦花鸡为何会突然爆鸡瘟?”

        宫女们也不知道锦衣卫为何会如此重视这事儿,惶恐之下,全都跪倒在地,一名年长的宫女断断续续的说道,“昨天芦花鸡还好好的,可是今天巳时就出了问题,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啊。”

        “你们确定昨天还好好的?”苏瞻觉得奇怪,昨日好好的额,今天就死了一大批,这病度是不是太快了?

        “苏公子,婢子们不敢撒谎,这批芦花鸡可是宴席所用,钟管事再三嘱咐过得,所以婢子们异常上心,几乎每隔两个时辰就会来检查一下。今日辰时的时候都没现有什么问题,可到了巳时,就有芦花鸡开始死在鸡圈中。”

        辰时、巳时?前后不过一个时辰,为何会出现这么大差别?苏瞻越来越觉得这事儿有古怪。

        宋婉然一言不,饶有兴致的站在一旁看热闹,虽然她对鸡瘟不是太了解,不过也是觉得这鸡死的有点蹊跷。

        “鸡埋在什么地方了?”

        “就在南边的花圃中”张永领着苏瞻往花圃走去,没一会儿,小王小八就拿着铁锹挖出来一只死鸡。跟了苏瞻这么久,小王小八深知苏公子想干嘛,也不用吩咐,当即拿着刀子开始给死鸡剖腹。跳开胃囊,里边不仅泛黑,还有种刺鼻的怪味儿。

        苏瞻顿时眉头狂跳,这特么哪是什么鸡瘟,明明是被毒死的。

        小王小八很快有解剖了第二只死鸡,死因一模一样。这可就奇怪了,谁会没事毒杀一群芦花鸡?芦花鸡死掉后,尚膳监会舍弃不用,也达不到毒杀人的目的啊。

        稍作思考,苏瞻朝四名宫女走去,“你们跟苏某说句实话,这些芦花鸡是不是吃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没有啊,苏公子,婢子们每天就是喂食添水,并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啊”年长宫女说完,其他三人连忙附和的点着头。

        苏瞻眼睛一眯,他现其中一名年龄较小的宫女神情有些疑惑,“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我....我.....没有.....”

        “你可要想好了,不出事儿还好,如果真出了事儿,你可就难逃干系”苏瞻眼如利剑,那宫女身子一软,竟然轻轻颤抖起来。

        年长宫女回过头,轻轻地晃了下那个小宫女,“小莲.....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快说啊.....”

        “我.....婢子今早上去鸡圈,看到鸡圈中没了水,便想着添些水。可是院中没水,又是大早上的,婢子想偷个懒,便直接去假山那边接了些冰水......”

        “就这些?”苏瞻当即就有些想不通了,好像也没做什么太特别的事情啊。

        小宫女吓得花容失色,泪眼婆娑的,“苏公子,婢子只是偷了个懒.....就这些了.....”

        冰水?苏瞻转头看向谷大用和张永,“宫里怎么会有冰水?”

        张永苦笑道,“苏老大,你有所不知,宫里是有冰窖的,那冰窖就在前边假山下。当时建冰窖的时候,留了一处通风口,没到春夏时节,水汽通过通风口,凝成水滴,会顺着假山落下来。”

        随着张永来到假山旁,果然看到假山顶部有一处竹管,竹管上不断滴着水,下方已经形成了一个小水池。

        招招手,让那小宫女过来些,“小莲,你当时就是从小水池取的水?”

        “是的!”

        苏瞻随即想谷大用使了个眼色,谷大用心领神会,离开没一会儿就抱了一只鸡过来。那只鸡喝了点水,约有半柱香时间,便开始变得萎靡。

        冰水中有毒?苏瞻还未反应过来,旁边的张永已经大惊失色,“不好,苏老大,今天宴会上,可是会用到冰块的。”

        “现在不是盛夏,用什么冰块?”

        “哎.....今日宴会所用乃是高度老烧,需要加入冰块,方才会香甜可口!”

        “什么?”苏公子顿时就惊呆了,麻痹,这要是一帮子人喝了冰镇酒,以这毒度,那还不得死一群人?“还特么愣着干嘛,赶紧去御膳房,把今天所用的冰镇酒全撤下来。”

        “可.....可宴席所用的酒......”

        “没有其他酒么?随便换一样就行了,实在不行,让他们喝茶水,娘的,真是头疼,这时候出这种事儿。不要愣着了,赶紧换酒,出了什么事儿,有苏某担着呢。”

        “苏老大,小的这就去”张永抹着额头冷汗,慌里慌张的往御膳房跑,今天宴会要是出事儿,他张永第一个倒霉。

        御膳房,宫女太监们站成两列,正打算上菜呢,厨房管事刚抬起手,还没喊“上菜”两个字,就被张永撞了个趔趄。

        “撤了,赶紧把酒都给我撤了!”张永开口一句话,可把御膳房的人吓坏了,宫女太监们全都傻了眼,我们是上菜还是不上菜?

        钟管事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张总管,这.....这可是陛下和礼部定下来的酒......”

        “闭嘴,我管是谁定的酒,把所有老烧都撤下来,换其他酒,赶紧找吩咐办事儿,我没时间给你们解释!”

        钟管事脸色变得丰富多彩,御膳房倒是有其他酒,可那口味照着老烧差远了,这可是大典,这可是宴请各国使节以及土司,其他酒有点跌份儿啊。

        “张总管,你确定?到时候刘总管要是责问起来......”

        张永气的脸都黑了,甩手照着钟太监脸上就是一个大耳瓜子,“现在这尚膳监我说了算,少跟我提刘瑾,刘瑾怎么了?”

        钟管事被扇懵了,以前张永不是挺忌惮刘公公的么,怎么今个有点反常啊。得了,张永都这么说话了,钟太监还真不敢再闹事,只好指挥着人换酒,不过他也耍了下小心思。你张永不是让换酒么,那我给你换最差的,到时候上边问责起来,看你张永怎么办?

        张永可没想到钟管事会这么小肚鸡肠,他现在根本没心思跟钟管事计较,眼下保证宴会别出事儿就行。

        张永这边坐镇御膳房,苏公子也带着人进了冰窖,取了点冰块,化作冰水喂鸡,那只鸡果然倒地不起。冰窖被人撒了毒,这可真是想也没想到的事情。

        幸亏今天自己想坑一把石文义,要不是心血来潮跑来坑人查案子,说不定自己也要成为喝毒酒大军里的一员了。

        到底是谁下的毒?这事儿必须查个水落石出,不过,在查案子之前,苏公子还有一件大事要办,那就是搞一下霍燃。

        霍燃一直守在御花园门口的,谷大用亲自过去喊他的时候,他还有些纳闷。本心里,霍燃是不想鸟苏立言的,奈何谷大用可是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这个面子不能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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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四章 是谁在下毒
最牛锦衣卫全文阅读作者:少穿的内裤加入书架
        第4o4章是谁在下毒

        跟着谷大用进了冰窖,霍燃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苏立言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见面就见面,还特么跑冰窖里来,有病吧?

        “苏立言,你有什么话赶紧说,霍某那边还有事情要忙呢!”

        “哦,霍长官,恐怕接下来的事情不需要你去忙了”苏瞻盯着霍燃,冷冷一笑,霍燃心头一紧,本能的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儿。

        “苏立言,你这是什么意思?哼哼,这里可是皇宫,你还敢弄死霍某人不成?”

        “霍长官,你这是哪里话,苏某人可是当朝状元,做事情最讲究规矩,无视王法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苏瞻耸耸肩,手里拿着刀,不断在冰块上划来划去,猛地,话锋一转,大声喝道,“给我将霍燃拿下。”

        霍燃还想反抗,可他哪里是铁虎和冷无涯的对手,还没拔出刀,就被铁虎一枪顶在腰眼上。

        “苏立言,你到底想干嘛?你这可是目无长官,形同犯上作乱!”

        “目无长官?哈哈,霍长官,苏某人胆小,你可别吓唬我啊。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这冰窖里的冰被撒了毒,据我所知,冰窖这边一直是你老人家带人看守的吧,现在冰窖被撒了毒,苏某不找你找谁?”

        “什么?你放屁!”霍燃眉头一挑,当即大怒。他又不是傻子,今天宴会就要用到冰块的,要是冰块被下了毒,宴会上岂不是要.....如果宴会上有人被毒死,那他霍燃难辞其咎啊。

        “放屁?大用,弄块冰让霍长官吃了!”苏瞻句话,谷大用还真拿着刀砍下一块冰,阴恻恻的朝着霍燃走去。

        霍燃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他已经看到旁边的死鸡了,哪还敢真吃冰块,“你这是栽赃陷害,霍某不服.....”

        “呸,你是不是无辜的,自有陛下裁决!”苏瞻扭过头,微微一笑,栽赃陷害?栽赃是不可能栽赃的,但是陷害嘛,还是可以陷害一下的。既然你霍燃负责的地方出了事儿,那苏某人陷害你一下,你也别说冤枉。之前老子给本公子挖坑,本公子这次要不搞残你,就跟你姓。

        苏公子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尤其是对敌人,逮住机会就要往死里踹。一个霍燃而已,踹不死刘瑾,踹不死石文义,还踹不死霍燃?

        霍燃现在真有点头皮麻了,要是还看不明白怎么回事儿,那他这三十多年岂不是活到狗身上去了?冰窖肯定是被下了毒,否则苏立言不会众目睽睽之下对他霍燃动手,苏立言确实是在借题挥,但问题是人家有理有据。现在自己落到苏立言手中,下场还能好到哪里去?

        “苏立言,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想借这件事搞死霍某?你应该很清楚,即使此时霍某需要负一定的责任,但也不会太致命!”

        “没错,你说的很对,确实要不了你的命,但至少,苏某能断了你的前途。一会儿,苏某会亲自到外边替霍长官解开镣铐,并热情无比的送你离开,你说,石文义和刘瑾会怎么想呢?”

        “嘎!”霍燃差点没把舌头咬断了,他可是石文义和刘瑾的心腹,也正因为是心腹,所以更加了解这两个人。石文义或许还算大度一些,但是刘瑾,那绝对是个心胸狭窄之人,而且生性多疑。他霍然跟苏立言谈笑生风,气氛和谐,这一幕落到刘瑾眼中,刘瑾还会把他霍燃当心腹?

        这个苏立言,真特么狠,这简直把他霍燃抓起来折磨一顿还要狠。折磨一顿,受点酷刑,只要不死,出了大狱只要有石文义和刘瑾保着,还不是照样官运亨通。

        可要是没了靠山,就算他霍燃身强体壮,安然无恙,又能如何?万林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锦衣卫镇抚司内,单论能力,万林绝对能排前五,可那又能怎样?万林到现在,还不是毫无权力,什么事都做不了。

        当然,摆在霍燃面前的还有另一条路,那就是暗中投靠苏立言。可是这样一来,就得留下把柄让苏立言抓,以后事事都要听苏立言的。

        “苏立言,霍某终于明白为何刘公公对你那么忌惮了,你可真够阴的”霍燃面色狰狞,神色相当复杂,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做着各种计较,最终权力欲望还是压倒了一切。霍燃低下头,长长的吐了口浊气,“苏将军,以后霍某以你马是瞻,但有吩咐,无不遵从。”

        “哈哈哈......霍长官果然是个聪明人”苏瞻就知道霍燃会这样做,投靠他苏某人,不仅能保住性命,还能保住前途,霍燃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该怎么选择。当然霍燃可以选择做一个忠心耿耿的下属,那苏瞻也不会客气,直接接机会把霍燃弄残就行了。

        霍燃是不是真心效忠,是不是会再次背叛?这根本就是一个愚蠢的问题,真正毫无所求,死心塌地的,又有几个?只要自己能给霍燃想要的东西,他就会一直效忠下去。

        每个人需要的东西不一样,铁虎冷无涯是兄弟之义,谷大用需要的家的温馨,小王小八是报恩,有的人图的是名,有的人图的是钱财,有的人是图权势。而霍燃要的就是权势,只要保证他官运亨通,他就不会变心。

        对于霍燃这种人,必须恩威并施,用他的时候,也要让他明白,只要他敢背叛,随时都会丢去到手的额荣华富贵。

        谷大用早就准备好了文房四宝,抓着毛笔淡淡的笑道,“霍长官,麻烦你在这里写点东西吧,既然要跟着苏老大,总得留下点投名状吧?”

        霍燃无力地摇了摇头,以苏立言之狡猾,又怎么可能忘记这一点呢?霍燃也没墨迹,拿起笔刷刷刷写了起来,一口气将石文义以及刘瑾暗中做过的不少事情写了下来,最后还署上了自己的大名。有这份投名状在,苏立言随时都能要了他霍燃的命。

        扔下毛笔,霍燃看着谷大用,满是无奈之色,“霍某没想到,谷公公竟然站在苏公子这边,不知太子殿下可知道这些?”

        “你说呢?”谷大用微微一笑,算是做了回答。太子对他谷大用真的很好,可是,有些东西,太子给不了,而苏老大却能给。而且,跟着苏老大不就是跟着太子殿下么?至少,眼下看不出太子会和苏老大有什么冲突。

        拿着投名状稍微扫了两眼,随手扔给了谷大用,然后对铁虎说道,“大哥,你亲自送霍燃去一趟琉璃院千户所,既然做戏,就要做全套一点。只要霍燃演一出苦肉计,过了这事儿,石文义就该提拔提拔自己忠心耿耿的‘心腹’爱将了。”

        当提到忠心耿耿四个字的时候,霍燃的脸都红了,有你这么挖苦人的么,我特么刚当了叛徒,你还说什么忠心耿耿。

        铁虎点点头,押着霍燃离开了冰窖。

        宋婉然虽然一直默然不语,却是将所有事情尽收眼底,苏立言从查案到破案,可谓是心细如,细致入微。此人更为可怕的是,仅仅是一件小事儿,竟然转眼间想出一套计划,逼迫着一名锦衣卫堂上官改换门庭。

        苏瞻为什么这么做?不仅仅是做给霍燃看,同样也是做给她宋婉然看。

        聪明、狠辣、果决,这就是苏立言,看似文弱书生,实则枭雄之姿,可惜,这些吓不到她宋婉然,越是强势的男人,越有魅力。

        “宋小姐,你看了这么长时间,觉得很有趣?”

        “当然有趣,难道苏公子不觉得有趣?”宋婉然嫣然一笑,若寒梅盛开,光洁的脸蛋,带着点粉红。

        霍燃的事情解决了,接下来就该继续查投毒事件了,到底是谁往冰窖中洒的毒,又是如何将毒带进来的?

        冰窖可是奢饰品,哪怕皇宫之中,那也不是寻常之物,尤其是到了春夏时节。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会有太监轮流看守冰窖,想在冰窖下毒,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虽然现在还不是夏天,但御膳房那边也经常用冰,几乎是隔两三天就会用一些冰,但之前都没出什么事儿。也就是说,毒是最近两天洒在冰窖中的,对方很明显就是针对这次的大典宴会。

        谷大用早已经将值守的六名太监找来,六名年轻的太监,两个人一组,轮流值守,一组看守四个时辰。如果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投毒,那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六个太监其中一人了。

        此时死鸡已经被拿走,谷大用事先也没透露过是什么事儿,所以六个小太监都是一脸的迷茫,他们不明白谷公公把他们叫到冰窖里有什么事儿。

        苏瞻使个眼色,小王捧着一个托盘走到六个小太监面前,托盘之上放着六只酒杯,杯中是清澈的冷水。

        “六位小公公,看到面前的酒杯了么,杯中乃是池中冰水,麻烦六位公公尝尝冰水味道如何!”

        六个小太监神色不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搞不懂苏公子在搞什么鬼,不过还是依言将酒杯端了起来。苏瞻有出声提醒了一句,几个小太监虽然疑惑,还是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六个人全将冰水饮尽,却是神色不一。

        苏瞻指着右数第二个小太监,略有些讥讽的笑道,“这位小公公,你为什么闭着眼睛,一脸便秘的表情呢?是不是在等死呢?”

        “嗯?”小公公猛地睁开眼睛,扭头看向其他人,这才现其他人都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好像都很好奇,为什么只有他面色狰狞的闭着眼睛。

        坏了,上当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冰水。小公公阴沉着脸,很不甘心的瞪着苏瞻。

        谷大用拿着名册,冷冷的看着那个小公公,“你叫林白,去年二月份进的宫,对吧?”

        “对,只是没想到,这样都能让你们现!”林白面露苦笑,此时,他也没有想过隐瞒什么。面对锦衣卫,需要隐瞒么,就算隐瞒也没有用,锦衣卫只要觉得你很可疑,就有权利把那个人扔到诏狱中,十八般酷刑招呼下来,又有几个人能扛得住?林白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坚强的人,现在不说,到了诏狱中也还会说。

        “这都是命,本来你可以成功的,但是,谁能想到有个小宫女因为偷懒,竟然取了池中冰水去喂鸡?如果不是芦花鸡成批的死去,苏某也不会跑来查这个案子!”

        “是因为芦花鸡?原来如此”林白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了,准确的说,不是他露出了什么破绽,而是老天爷不给面子。以前从来没有宫女偷过冰水喂鸡,偏偏这次碰上了。

        时也命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林白面露惨笑,他觉得自己可真特么倒霉,明明做的这般完美了,还是没能成功。

        “林白,说说吧,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苏瞻不慌不忙的打量着林白,而此时,林白旁边的五个小太监已经吓得面色惨白,跪在地上颤颤抖,连呼此事跟他们无关。

        若是换成石文义,为了图省事,或许直接把另外五个小太监当同党审讯一番了,但苏瞻不会这么做,也没想过为难这五个小太监。

        “好了,林白的事情跟你们无关,现在你们可以走,不过,此事,先不要对外宣扬,明白么?”

        “谢谢苏公子,小的们懂”五个小太监连忙谢个不停,慌慌张张的离开了冰窖,明明身处冰窖,却全都出了一头冷汗。

        五个小太监一离开,苏瞻立刻使个眼色,冷无涯当即也跟着离开了冰窖。林白似乎想到了什么,心头一震,转身就想往外跑,可惜谷大用守在旁边,一脚把他踹了回来。

        此时,林白真的是脸色白,看苏瞻的时候如同看到了魔鬼,“苏立言......你是怎么知道的.......这怎么可能.......”

        “怎么知道的?你看看这么大的冰窖,想全部撒上毒,没有个半个时辰,恐怕做不到吧?这么长时间,你就不怕被人现?所以啊,你应该还有个同伙,恰好这个同伙跟你一起守的冰窖。像你这样的小太监,又怎么能弄到大量的毒药呢,肯定是有人给你们的,现在,你那个同伙应该带着我们去见你们的上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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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 忆苦思甜大戏
最牛锦衣卫全文阅读作者:少穿的内裤加入书架
        第4o5章忆苦思甜大戏

        “魔鬼......魔鬼.....苏立言,你真不是人,袁道爷果然没说错,你是个很狡猾的人!”

        “袁道爷?原来你们是无生老母教的余孽,啧啧,无生老母教什么时候对大典也这么感兴趣了?看来,你们那个圣王好像也在替别人当狗腿子啊!”

        “不准侮辱圣王”林白脸色含怒,苏瞻眉头一皱,刀鞘狠狠地拍在了林白脸上。

        “圣王?狗屁圣王,也就你们这群愚蠢的家伙会信他那一套!”苏瞻没有再跟林白多废话,无生老母教做这种事,对他们半点好处都没有,但宁王就不一样了。不过,这一切都只是猜测,宁王跟无生老母教有合作,一点都不奇怪,但猜测就是猜测,能拿宁王怎么样?

        宋婉然美目锁着苏瞻的背影,一开始,她还以为苏瞻有所疏漏,原来这个男人是故作不知,是要放长线钓大鱼,借着那个同党之手,将藏在宫里的老鼠一网打尽。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她宋婉然做不到如此完美,她会忍不住戳穿林白的谎言,将那个同党逼问出来。而苏立言却没有,他佯装不知,装的是那么的像。

        宋婉然到底还是不太了解苏瞻,要说演戏,谁能演的过苏公子?像谷大用这些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至于最后这把火烧到谁头上,苏瞻真的没太大兴趣,是不是跟宁王有关,那更没兴趣了。这次冰窖投毒案,搞定一个霍燃,绝对是赚到了。

        “大用,后边的事情交给你了,本公子要回去喝酒喽”苏公子说走就走,谷大用笑眯眯的拱了拱手。

        苏公子借题挥,搞定了霍燃,他谷大用也可以借题挥,往宫里安插点自己人嘛。苏瞻之所以甩手不管,就是要让谷大用自由挥。

        谷大用可不是什么杂鱼货色,做起事情来,雷厉风行。从冰窖出来后,先把负责御膳房的钟管事给拿下了,管投毒案是不是跟钟管事有没有关系呢,既然出了事情,钟管事这个不查之责是推卸不了的。

        冷无涯那边也是大有收获,跟着一名小太监,顺利摸到了尚膳监总管木里环的住处。小太监还没把生的事情叙述完你饿,冷无涯就领着几名锦衣校尉踹开了门。

        逮住木里环之后,冷无涯直接把董罡喊了过来,至于董罡如何审讯木里环,冷无涯一点兴趣都没有。

        御花园,苏瞻悠哉悠哉的回到位子上,旁边还跟着一个笑靥如花的宋婉然。桌上突然多了一个女子,一帮子人说话聊天就有点放不开了。

        张仑一个劲儿的使眼色,苏瞻也是一脸无奈,你当我愿意带着宋婉然呢,这一切都是老祖宗的吩咐,我能怎么办?

        一身淡粉色宫中的宫女们66续续的端着菜走进御花园,刘瑾躬着身站在一旁帮忙放盘子。老刘同志心里挺郁闷的,要说地位吧,我刘公公咋说也比那个苏立言高吧。

        可是现在苏立言坐在桌上吃吃喝喝,他刘某人却要站在一旁伺候着,哎,太监,一生的痛啊。

        一边吃着菜,苏瞻却不忙着喝酒,将冰窖的事情细细叙述了一遍。起初,朱厚照也没当回事儿,就当故事儿听了,可听到冰窖被投毒之后,脸色立马就变了。如果不是有个宫女取了冰水喂芦花鸡,如果不是苏公子突奇想去查案,搞不好现在他朱太子就要笑眯眯的喝毒酒了。

        “霍燃这个蠢货,让人在眼皮子底下投毒,他是怎么办事儿的?”朱厚照先就想到了负责防卫工作的霍燃,这就叫做谁管事谁担责。

        前些天朱厚照是想着让苏公子找人负责大典防卫的,可是石文义找出各种理由,否掉了这个主意。好嘛,你石文义信誓旦旦的打包票,结果推举的霍燃如此废物,朱太子要是不生气就见鬼了。

        苏瞻微微一笑,端着酒杯小声道,“放心吧,霍燃已经被拿下了,不过御膳房那边也难脱责任,竟然一点戒备之心都没有。”

        苏公子此话一出,刘瑾心里就有些毛了。苏立言,你特么啥意思?御膳房管事可是我刘瑾的人,你特么搞锦衣卫就算了,你整一个太监干嘛,难道太监还抢你的权不成?

        苏公子明显是在借题挥,朱太子却觉得破有道理,转头对刘瑾说道,“刘伴伴,等宴席散了,你把御膳房那边收拾一番,少用些粗心大意的人。”

        “.....”刘瑾想骂娘,可脸上还得装出一副忠心耿耿的表情,“小的一会儿就去办。”

        刘瑾头疼得很,这个苏立言真的是太阴了,搞霍燃也就算了,你搞御膳房干嘛呢?不对,等等,霍燃,坏事儿了,得赶紧通知石文义一声,如果不尽快救人,霍燃非被苏立言的人搞死不可。锦衣卫的手段,人所共知,要想搞死一个人,不要太轻松。

        “殿下,大用那边这么久还没回来,小的去那边看看”刘瑾说罢,朱厚照便点点头同意了。

        瞧刘瑾那慌里慌张的背影,苏公子差点没笑出声,没看出来,老刘同志还挺在意霍燃的死活的。

        朱麟看着远处的异族歌舞,小小的啄了一口,紧接着脸色一变,低头将嘴里的酒水吐到了地上。

        张仑就坐在朱麟旁边,黑着脸怒道,“小胖子,你搞什么鬼?”

        “这酒也....忒难喝了......”朱麟脸色扭曲,不断吞着口水。

        苏瞻有些纳闷,虽然换了酒,但也不会难喝的让人吐出来的地步吧?端着酒杯抿了一口,然后脸色也变黑了。这特么还真是有够难喝的,入口又苦又涩,完全没有那种火热的甘冽感。

        朱厚照尝了一口,哪怕他对酒水口味不甚在意,也有点拉不下脸了,“这不是苦酒么.....见鬼......大哥,咱就算没有老烧,也有其他酒吧,这上外宾喝苦酒......”

        “三弟,你这么看着我干嘛?你觉得是我安排的?”苏公子当即就郁闷了,你当我傻呢,我安排上苦酒,然后自己喝?

        苦酒,喝的是一种意境,平时没事儿突奇想,然后尝一尝,可这是国宴,喝什么苦酒?

        宋婉然蹙着黛眉,小手握着酒杯,不断地转来转去。看来是那个钟管事在使坏啊,不过能想到用苦酒代替老烧,也算有点小聪明了。

        只是,这国宴上用苦酒招待贵宾,啧啧,有意思喽。一切如宋婉然所想,酒席刚开始,许多番邦使节就露出了古怪的表情,朱佑樘一开始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轻轻尝了一口,顿时就很生气了。朱佑樘要是喝不出是什么酒,那这几十年不是白活了么?

        这到底是谁干的好事儿?明明准备的是极品冰镇老烧,怎么换成苦酒了?

        附耳跟王岳说了两句,王岳赶紧下去打听情况,不打听还好,已打听清楚真相,吓得王岳白花花的胡子都快掉下来了。竟然有人往冰窖里撒毒,幸亏现的即使,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啊。

        知道真相后,朱佑樘心中暗赞苏立言办事能力强,可眼前的苦酒怎么办?国宴上喝苦酒,从来没有过这种事儿啊。

        用苦酒招待贵宾,这不是让人嘲笑大明不懂礼数么?

        张懋就坐在朱佑樘旁边,自然晓得陛下因何愁,于是低声跟朱佑樘说了点什么,便看到朱佑樘顿时眉头舒展,吩咐王岳几句。

        这事儿不是苏立言惹出来的么,你把投毒案都破了,就不能挑好代替的酒,竟然让御膳房随便换了苦酒。

        当王岳找到自己的时候,苏公子一脸纳闷,苦酒又不是我让换的,凭啥大佬们一不高兴,就拿我开刀?那帮子外宾土司啥的也是难伺候,有酒喝就行了,实在不行,让你们喝毒酒?命重要,还是酒重要?

        事实上苏瞻真没做错什么,偏偏不能实情相告,难道告诉外宾们冰窖被投了毒,大家差点没毒死?大明朝廷还要不要脸了,还要不要威信了?

        苏瞻想耍无赖不理会这事儿,可是王岳干脆站旁边不动弹,就像块望夫石。好好地吃饭呢,有个老太监站旁边死死地盯着自己,这饭还怎么吃?

        苏公子还没说啥呢,张仑和朱厚照等人就先有点受不了了,“要不,你想想办法?”

        想办法?说得轻巧,要是这事儿好解决,大佬们还会这么头疼?低头想了想,便起身跟着王岳往中央位置的舞台走去。

        此时正有一群番邦小妞跳着肚皮舞,苏公子上了台,捡过鼓棒敲了敲鼓。

        台上台下男男女女们全都懵逼了,张紫涵就在孙夫人旁边,看到苏公子站在高台上现眼,心情顿时变得很差很差的。

        番邦小妞们挺开放的,扭着屁股,露着肚皮将苏公子围在了中间。苏瞻是个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哪会被这点小场面迷惑?

        咳嗽两声,扬起双臂,脸上浮现一丝庄重之色,大声说起来。

        “诸位,这酒是否有些苦?肯定会很苦,因为此酒名为苦酒!”

        “苦酒如人生,苦酒品心境,有朋自远方来,一杯酒,挥洒热情,感念一路辛苦。”

        “饮一杯苦酒,尝尽一怒哀乐,方能怒面金刚!”

        “乾坤国度友之邦。”

        “百花灿烂无酒香。”

        “一杯饮尽心中苦。”

        “丝丝甘甜入梦乡。”

        “喝苦酒,品人生,忆苦方思甜,今有苦酒佳酿,劝君与我共饮之!”

        “......”

        朱佑樘捏着酒杯子,看看杯中苦酒,又看看远处的苏立言。好家伙,明明是上错了酒,结果愣是让苏立言搞成了忆苦思甜大戏,喝苦酒还喝出高大上来了。

        经过苏瞻这么一番文绉绉的忽悠,番邦使节们全都是满脸的笑容,好多人还鼓起了掌。原来苦酒还有这么多说道啊,若不是状元郎点拨,我等还如井底之蛙,不知其中深意啊。

        这会儿,别说是苦酒了,就算难喝如马尿,那也得笑呵呵的喝进去,喝完之后,还得赞一句妙哉。

        谁要是说这酒难喝,那不成没有涵养,不懂意境的粗坯了么?

        张紫涵坐在下边,愣是被苏立言一番言行给逗笑了,小声嘀咕道,“这家伙,真能胡诌,什么话都敢说。”

        “哎,本来不想喝的,听立言这么一说,要是不喝的话,好像很丢人啊!”孙夫人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苏瞻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后,张仑等人全都举起酒杯,一脸佩服的说道,“来,走一个,我们服了!”

        宋婉然也是很佩服苏立言这股子邪乎劲儿,好像什么事情到了他手上,都能迎刃而解。

        一帮子番邦使节乐呵呵的喝着酒,你一杯我一杯,全都笑如春风,至于肚子里有多难受,那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苏公子喝了一会儿苦酒,就赶紧让宫女弄来一坛子高粱酒,要是一直和苦酒,还不得把胃喝伤了?

        到了申时中旬,一场别开生面的国宴总算结束,苏瞻搓着牙花子晃悠悠的离开御花园。刚一出门口,就碰到了董罡。董罡显然是刻意在这里等着的,一看到苏瞻,立刻迎了上来。

        “啧啧,苏老弟,你这一出忆苦思甜大戏,看得为兄都服了。那帮子番邦使节,明明觉得难喝,偏偏还得硬着头皮喝,那表情,别提多搞笑了!”

        “董长官,低调,低调。哦,你专程等我的?”

        “嗯,木里环已经招了,这老太监平日里收着宁王的好处,前些日子便帮忙带了些东西进宫。不过,这老太监也不知道带的竟然是毒药。还有,琉璃院那边传来消息,咱们那位石长官已经带着人堵住了千户所大门,你看这事儿该怎么办?”

        “哟?石长官反应挺快的嘛,董长官,麻烦你去一趟千户所吧,看看霍燃怎么样了,要是没死,就还给石长官吧!苏某嘛,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嗯?苏老弟,咱们好不容易才逮住霍燃,难道就这样轻易放过他?”

        苏瞻微微一笑,耸了耸肩头,“不放又能怎么样?姓石的可是总领北镇抚司的人,咱们手上又没有确凿的证据钉死霍燃,不放人又能怎么办?”

        “哎”董罡无奈的叹了口气,仔细想想,也不得不承认苏瞻说的很有道理。

        借机会教训下霍燃还行,可要是想弄死霍燃,明显不现实。只是,就这么放了霍燃,真的有些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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