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曼舞眼底的挣扎,也就闪烁了片刻后,就消失了。“好,我答应你。”薛曼舞紧盯着凤亦霜,一字一顿地说道,“但皇后娘娘您也得保证,陛下他不会知道我给沈芷幽下毒的这件事。”“这是当然。”凤亦霜的唇角扬起了一抹得逞的笑意,“本宫说到做到。更何况,沈芷幽体内毒素爆发要至少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候,只要你不说,本宫不说,又有谁会把这件事怀疑到你的身上?”薛曼舞咬了咬下唇,终究是让私念战胜了她内心的忐忑和内疚。“好,那我就相信皇后娘娘你一次,如果皇后娘娘你敢出尔反尔,那上刀山下火海,我薛曼舞都不会放过皇后娘娘你!皇后娘娘可别忘了,我的师父是玄武大陆第一灵符师,也是有身份有地位也有实力的!”凤亦霜翘了翘唇角。“放心好了,本宫和你,可是有着共同的敌人。”最后一句话,凤亦霜说得分外地蛊惑。薛曼舞再次把沈芷幽约了出来。这一次,她在泡茶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拿出了那一小瓶的“毒-药”,偷偷地倒了进去。她自以为自己做得足够隐蔽,却没有料到,她的一举一动,都被沈芷幽看在了眼里。沈芷幽端起茶杯,在手上慢条斯理地转了一圈,对薛曼舞扬了扬眉毛。薛曼舞心里一个咯噔,想道,难道被发现了?!沈芷幽却是把杯子凑到了鼻端,轻轻地闻了闻,说道:“这次的茶似乎比前几天更香了,薛姑娘是换了茶叶么?”茶有更香吗?薛曼舞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此紧张的自己,什么东西都品不出个香味来。而沈芷幽对茶香的评价,也让她摸不透对方到底有没有发现些什么。她只能干巴巴地笑上两声,说道:“没有呢,也许是今天茶叶放多了吧。”“哦,原来是这样哪。”沈芷幽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再闻了闻茶香后,把茶杯往唇边送了过去。薛曼舞手指一紧,揪住了衣角。快送到唇边时,沈芷幽却缓缓地停了下来。薛曼舞再次心里一提。沈芷幽瞥了一眼茶杯,抬起头,对薛曼舞说道:“今天的茶杯也与前几天不同呢,花纹更加地繁复,也更加地漂亮了。”薛曼舞嘴角抽了抽,干笑道:“啊……哈哈,是啊,觉得老是用同一套茶具,也会产生审美疲劳嘛,所以,今天换了一套茶具。”事实上,她只顾着给沈芷幽下毒了,哪还记得用了哪套茶具?!今天的沈芷幽怎么这么啰嗦,到底还有完没完了?!沈芷幽勾勾唇角,说道:“唔,好茶配好茶具,这是应该的。”沈芷幽说完,再次把茶杯缓缓地送到了唇边。薛曼舞睁大了眼睛,呼吸也急促了不少。沈芷幽却在茶杯贴到唇边时,再次停了下来。薛曼舞:“……”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抓住沈芷幽的手,把这杯毒-茶生硬地往沈芷幽的嘴里灌进去了!沈芷幽似笑非笑地斜瞥了薛曼舞一眼,最后,在薛曼舞都要心跳暂停的时候,终于把杯子里的茶,一口喝了下去。“真是好茶,喝完以后,整个身心都舒坦了。”沈芷幽撑着下巴,优哉游哉地感慨道,完全看不出她之前的表现里有半分异样。薛曼舞紧紧提起来的那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她用手帕擦了擦额角渗出的汗水,略微一个估算,才发现光这一个过程,就用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在这一柱香的时间里,她都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整个人都快虚脱了。然而,她还不能露出任何的马脚,因为,还得给沈芷幽灌六次的毒-茶-水呢!这样一想,薛曼舞又觉得任务艰巨,压力山大了。沈芷幽慢悠悠地品着茶,顺便也把薛曼舞的表情都收入了眼底。挺好的,既能欣赏别人演戏,又能娱乐到自己,何乐而不为呢?所以,刚才她是故意的,故意让薛曼舞一惊一乍,露出破绽。她翘了翘嘴角,眼底里却划过了一抹冷意。没想到,最后的最后,薛曼舞还是让她失望了。既然如此,那她也没必要再手下留情了。刚刚,只是个开始而已呢。沈芷幽回去以后,墨子轩把一沓纸张扔到了她的面前。“这是什么?”沈芷幽拿起了这一沓纸,一页页地翻看了起来。“这是小幽儿的那位‘新朋友’给小幽儿送上的‘见面礼’啊。”墨子轩笑眯眯地说道。沈芷幽无语地白了他一眼。“难道小幽儿就这样还要放过她吗?”墨子轩凑到了沈芷幽的身后,抱住了沈芷幽,语气略有些危险和不满地说道。沈芷幽一再地对薛曼舞心软,让他都要嫉妒了。要不是薛曼舞是个女的,墨子轩都得怀疑沈芷幽看上别人了!否则,又怎么会一再地心软?墨子轩是这样想的,也这样说出来了。沈芷幽瞪了他一眼,说道:“胡说什么呀,我又不是圣母,哪有可能毫无原则地去原谅要伤害我的人?”“那小幽儿怎么还想放过她?”“谁说的?她都再一次给我下-毒了,我还放过她,我傻呀?”墨子轩挑了挑眉毛,略有些兴致地说道:“喔?小幽儿终于下定决心要对付她了?”“这是当然。”沈芷幽点了点那一沓纸张,邪气地笑了笑,说道,“我不仅是要对付她,我还要对付她身后的那条大鳄鱼。我要让她们知道,什么叫做‘自食其果’!”墨子轩笑了笑,说道:“那我就好好地期待一下,小幽儿的表现咯。”薛曼舞继续给沈芷幽下-毒,一下,就是整整六天。在这六天的时间里,沈芷幽似乎完全没有发现她的所作所为,依然和她谈笑风生,每次都是毫无防备地把茶水给喝了下去。薛曼舞那颗高高提起来的心,也逐渐地放了下去。事到如今,她也没有什么退路了,只能一条路走到底,一口气让沈芷幽彻底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一点,薛曼舞的心中竟然升起了几分暗喜。或许,人对自我的道德约束标准,就是这样一退再退的。一旦心中的防线被突破,就会无止境地堕落下去。第七天的黄昏,薛曼舞再次把沈芷幽约了出去。这是最后一次下-毒了,只要她给沈芷幽下完这一次的毒,就可以等一个月后,沈芷幽身上毒-素发作,她在天烬国的军营里安然地等待结果了。薛曼舞不知道的是,当她赶往与沈芷幽见面的地点时,在她的身后,也悄无声息地跟上了另一个人。天烬国的皇后,凤亦霜。凤亦霜的神色里带着淬了毒般的森然和恶意,勾着得意的笑容,在薛曼舞的身后缓缓行进,跟了过去。薛曼舞给沈芷幽泡了一杯茶后,举起手里的茶杯,说道:“沈姑娘,我最近有急事,需要赶回师父那边一趟,所以,在喝完这一杯茶后,就得暂时拜别了。”薛曼舞说完,一口把手里的茶喝了下去。沈芷幽眉毛微蹙,说道:“好可惜,薛姑娘这就要走了吗?”薛曼舞眼底里的神色闪了闪,说道:“是啊,没办法,师父催得急,所以,我得尽快赶回去,应该在这一个多月之内,都不会回军营了。”薛曼舞不希望魏凌霄会把沈芷幽身上的剧-毒怀疑到她的身上,所以想来想去,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只要她具备不在场证明,那就没人能指认沈芷幽身上的剧-毒与她有关。“那就真是可惜了。”沈芷幽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即,一口把茶水喝了下去。就在薛曼舞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打算直接和沈芷幽拜别的时候,沈芷幽忽然“脸色一白”,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你……你竟然给我下毒?!”沈芷幽目眦欲裂地朝着薛曼舞看了过去,嘴角也渗出了几丝鲜血!“这……这怎么可能?!为什么会那么快毒发?!”薛曼舞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六神无主地揪住了头发。“你……你果然对我下毒了……”沈芷幽说着,一口鲜血就这样喷了出来!薛曼舞顿时急了!她不怕沈芷幽死,她只担心,沈芷幽的死,会引来魏凌霄对她的厌恶!薛曼舞死死地咬住了下唇,用力地想了想后——“是凤亦霜!是凤亦霜算计了我!!!”薛曼舞怒瞪着地上的沈芷幽,仿佛罪魁祸首是沈芷幽,而不是别人一样。“她告诉我,你要一个月之后才毒发的,而你现在就毒发了,一定是她欺骗了我!”这时,一阵拍掌声从她的身后响了起来。“不错不错,你终于想明白了。”凤亦霜的脸上挂着得逞的笑意,不紧不慢地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你为什么要骗我?!”薛曼舞愤怒地瞪着凤亦霜说道。“很简单,本宫想要除去一切威胁到本宫地位的人,自然最好一箭双雕,那才省事。”凤亦霜的唇角斜挑着,终于露出了她对薛曼舞的妒意和恨意——“既然要除去沈芷幽这个真品,当然也得除去你这个赝品!不然,你以为本宫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让你来完成杀掉沈芷幽的任务?你当真以为除了你以外,本宫找不到另外一个给沈芷幽下-毒的人了?”“呵呵,本宫只是想要陛下看看,他所宠幸的这个赝品,是怎么把他看中的女人给一步步地除掉了的!到时候,你猜猜看,陛下他会怎么对待你,嗯?”薛曼舞心里一紧,眼睛倏然被瞪得巨大了起来。
狠狠地打击了一番薛曼舞后,凤亦霜的内心充满了胜利的膨胀感。
她转过身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沈芷幽,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对方。
“好久不见了,沈芷幽。”凤亦霜唇角微挑,“距离上次在天烬国皇宫一别,应该也有一年多了吧?那时候的你,是多么地意气风呀,还害得本宫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呵呵……”
凤亦霜森冷地笑了笑,走到沈芷幽的身边,一脚往她的肚子狠狠地踹了过去!
沈芷幽偏巧一躲,刚好躲开了凤亦霜的袭击。
凤亦霜的眼中窜起了一股熊熊燃烧的怒意,她怒极反笑地说道:“呵呵,不错嘛,中了剧毒,居然还能躲,嗯?不过,你也撑不了多久了,你知道这种毒素在你体内爆的时候,你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吗?”
凤亦霜的脸上露出了扭曲的笑容。
“你会先感到全身上下,奇痒也奇痛,再然后,从外到里,从五官到四肢,你的身体会一点一点地腐烂、融化,整个过程,会持续整整大半年,药石无医。你猜猜看,面对一滩和腐肉没什么两样的你,流火国和天烬国的两大掌权者,还生不生得出疼爱和宠溺的心思来。”
“原来这种毒-药有这样的功效哪。”沈芷幽擦干净了嘴角的血迹,慢悠悠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优雅地弹了弹身上的尘土。
凤亦霜被狠狠吓了一跳,满脸愕然!
“你……你……”
“我什么我,嗯?”
沈芷幽一个闪身,就出现在了凤亦霜的面前,勾唇一笑。
没等凤亦霜反应过来,她就从储物戒里拿出了一个玉瓶子,打开瓶盖,捏开凤亦霜的下颚,往她嘴里一灌!
“唔……咳咳咳……”
凤亦霜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一股脑地把玉瓶子里的东西喝了下去!
玉瓶子里的东西宛若烧红的烙铁一样,一路沿着她的喉咙,烧灼到了她的胃里!
“你,你给本宫喝了什么?!”
凤亦霜目眦欲裂!
“喝了你给我精心准备的毒-药啊,还是加强版的。”沈芷幽悠悠然地一笑,表情分外地随意和无辜。
说出来的话语,却足以让凤亦霜吐血!
“你……你快给本宫解药!”
凤亦霜说着,了疯般地朝沈芷幽扑了过去!
沈芷幽一个侧身,抬脚一踹!
“砰!”
凤亦霜结结实实地趴到了地上,磕掉了两颗牙齿。
之前来时有多么地风光,现在她就有多么地狼狈。
“你为什么没有中毒?!”
凤亦霜双目红地朝着沈芷幽怒瞪了过去。
“我都没喝下去,当然就没中毒啦。”
沈芷幽笑眯眯地回应道。
“不可能!本宫派过来跟踪的人明明看到,每一次你都把茶水喝下去了的!”
沈芷幽耸了耸肩膀,说道:“我从一开始就换掉了装有毒-药的瓶子,所以,我喝的茶水里,当然就没有添加什么佐料啦。”
凤亦霜气紧!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原以为,自己才是那个聪明的黄雀。
结果,从一开始,沈芷幽就把她和薛曼舞都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然而,沈芷幽更让她慌的话,还在后面。
沈芷幽翘翘唇角,说道:“不过嘛,我喝的是假料,我给皇后娘娘你喝的,却是真料呢。而且,还是加了药效,保证只需要喝一次,就能让你毒的居家旅行,必备灵药。”
必备灵药……
凤亦霜被沈芷幽生生地气出了一口血来!
“你快给本宫解药!否则,本宫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凤亦霜神色狰狞地对沈芷幽说道,怕沈芷幽不受威胁,又加了一句,“不仅本宫不会放过你,凌霄他也不会放过你的!”
沈芷幽撩了撩头,不紧不慢地说道:“刚刚不是娘娘说的么?此药无解,药石无医。既然如此,我又哪来的解药可以分给娘娘你?”
正说着,沈芷幽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抹想要悄无声息离开亭子的身影。
她冷嗤一声,反手从储物戒里拿出了五张灵符!
唰唰唰!
五张灵符瞬间化作一道残影,转眼贴到了亭子的五根柱子上。
一道柔光,出现在了五根柱子之间。
薛曼舞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还想继续趁着沈芷幽不注意,离开这个是非地。
结果,她一头撞入了柔光处,被狠狠反弹了回来!
“啊啊啊——”
薛曼舞被撞飞了回来,吓得肝胆俱裂!
“砰!”
薛曼舞也狠狠地砸到了地上,和凤亦霜一同作伴了。
沈芷幽走到了薛曼舞的身边,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一个背叛者?我本来想要把你当真朋友来看待,结果,你还是让我失望了。”
薛曼舞眼神闪烁了一下,一把抓住沈芷幽的裤脚,说道:“芷幽,是她逼我的,我根本没想过要下毒给你,你要相信我啊!”
沈芷幽一个巧劲,把裤脚挣脱了出来,淡淡地低头看着薛曼舞,一字一顿地说道:“背叛就是背叛,不需要任何的理由。你第一天约见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想要给我下毒了,不过,我看你品性还是不错,所以,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结果……”
沈芷幽冷冷一笑,说道:“我还是看走眼了。”
在浓浓的挫败感下,薛曼舞胸口里长期压抑着的怒火一下子喷了出来!
“当你高高在上地站在道德至高点指责我的时候,你又知不知道我遭受着什么样的煎熬?!是啊,天烬国和流火国的两大掌权人都为你倾倒,你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们给你的倾慕,而我呢?我被当做你的替身就算了,还要随时面临着被魏凌霄抛弃的危险!你以为我给你下毒,我心里好受吗?我也不好受啊!但我又有什么办法?我根本没得选!凤亦霜手里有着我的把柄,我不按照她说的去做的话,我所希冀的一切,就全部化为泡影了!”
薛曼舞说着,嘴里喷出了一口鲜血,看起来真是分外地狼狈和凄凉。
不过,沈芷幽的眼里没有丝毫的动容。
她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说到底,你就是为了一己之欲,所以才想要我的命而已。最可笑的是,你还是为了一个无心也无情的男人,才做出这种令人不齿的事情来。”
“真是天真啊,你竟然会觉得魏凌霄这种人心底能装得进一个女人。”沈芷幽感慨了一声,用鞋尖挑起了薛曼舞的下巴,冷笑道:“你想不想亲眼看一下,你所看中的男人,到底能有多么地无情?”
薛曼舞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惊惧地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她的四肢仿佛变成了无骨的棉花,使不上一丝的力量。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沈芷幽翘翘唇角,说道:“你也是灵符师,你怎么会想不到我对你做了些什么?卸力符,难道你没听说过吗?”
“不可能!我根本没有看见你朝我挥灵符!”
薛曼舞难以置信地大喊道。
沈芷幽轻点下巴,笑道:“你下毒都知道要偷偷下,我让你看见我挥灵符了的话,我这个灵符师也太不及格了吧?”
薛曼舞:“……”
沈芷幽拍了拍手掌,说道:“好了,一切演员都已经就绪,我也该做一下最后的收尾工作了。”
沈芷幽说完,从储物戒里拿出了一张灵符,屈指一弹,灵符就落在了凤亦霜身上。
轰!
凤亦霜的身上冒出了一窜火球,瞬间就让她熊熊燃烧了起来!
“啊啊啊——”
凤亦霜痛苦地在地上打起了滚来。
最诡异的是,火球虽然在凤亦霜的身上燃烧着,却对她的衣服和皮肤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看起来就像是凤亦霜演出来的一场荒诞戏一样,只有表情和动作分外夸张。
然而,作为当事人的凤亦霜,却能够切身地体会到那种钻透进骨头里的痛苦。
几息之间,凤亦霜就大汗淋漓,一边打滚着,一边向沈芷幽求饶了。
“饶了你?好啊。”
沈芷幽话音刚落,打了个响指,凤亦霜身上的火焰就消失了。
凤亦霜正要露出松一口气的笑容,沈芷幽便又轻飘飘地扔了一张灵符下去。
灵符在沾到凤亦霜皮肤上的一瞬间,她就体验到了一种极致的冰冷。
仿佛被扔到了千年结冰的寒潭上,冷意瞬间就从凤亦霜的毛孔,钻到了她的四肢百骸里。
“喀哒喀哒喀哒……”
凤亦霜抱着双臂,牙齿止不住地打起了冷颤来。
她只能徒劳地怒视着沈芷幽,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薛曼舞目光呆滞,表情怔愣地看着这一切。
她忌惮着凤亦霜的身份,担心会引来魏凌霄的反感,所以从来不会对凤亦霜下手。
哪怕凤亦霜依仗着这一点,把她算计到了极致,她也从没兴起过反抗的念头。
而反观沈芷幽,却能恣意放纵地对想要伤害她的人报以最果断干脆的打击。
相比较之下,她的畏手畏脚,是多么地可笑?
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和沈芷幽之间的差距在哪里,然而,她的领悟,似乎显得太迟了。
“你不怕魏凌霄找你算账吗?凤亦霜再怎么说,也是他的皇后。”
薛曼舞咬咬下唇,带着几分故意地问道。
“他不会找我算账的。”
沈芷幽撩了撩头,慢条斯理地说道。
“为什么?因为他喜欢你?”薛曼舞的眼里迸出了嫉妒的光芒。
“喜欢我?”沈芷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轻谑道,“你怎么会觉得,魏凌霄会喜欢上一个女人?而且,还是敌对阵营的女人?”
薛曼舞咬牙说道:“怎么不会?!他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画你的画像,难道还不是喜欢你?!”
说起这一点时,薛曼舞的语气里带上了浓浓的醋意。
沈芷幽挑挑眉毛:“画画像就代表喜欢吗?那凡人界有一个以画驴出名的画家,难道说他特别喜欢驴子,想要和驴子喜结连理?”
薛曼舞被沈芷幽堵得脸色扎青乍白。
“这怎么能相提并论?!”
“怎么不能?”沈芷幽勾勾唇角,眼底里毫无笑意地说道,“几张画可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实话告诉你吧,魏凌霄画的不是我,而是一个已经故去的女人,曾经的玄武大6第一灵符师,而我不过是恰巧和对方长得一模一样而已。”
“不可能!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情?!”
薛曼舞仍然不相信,觉得沈芷幽简直就是在天方夜谭。
“事情就是那么凑巧,而且……”沈芷幽故意一笑,说道,“你知道,画中的那个女子是怎么死的吗?”
薛曼舞直觉沈芷幽不会说出什么好听的话语,但她还是要问。
“怎么死的?”
“被魏凌霄杀死的。”
“胡说!既然陛下那么爱她,又怎么会杀死她!”
“爱她?哈哈哈哈哈……”沈芷幽大笑了起来,语气满带嘲讽地说道,“魏凌霄最爱的,只有他的权势和地位。”
沈芷幽笑完后,神秘而蛊惑地说道:“你想不想知道,在你和凤亦霜之间,魏凌霄会选择谁?”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薛曼舞的心里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字面上的意思。”沈芷幽不紧不慢地说道,唇角勾得更深,“他不会找我算账,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今天根本就‘没有’出现在这里,等到天烬国的那些人赶到这里,唯一能见着的,就是你和凤亦霜两个人互相攻击之后,同时倒地。”
“你说,面对两个为他吃醋,打了起来的女人,魏凌霄到底会偏帮谁呢?”
沈芷幽点了点下巴,眼睛里满是愉悦的光芒。
“你卑鄙!”
薛曼舞急了,再次想要挣脱沈芷幽对她的束缚。
然而,她和沈芷幽之间的用符能力,用一句“云泥之别”来形容都不足为过。
因此,对于沈芷幽给她下的灵符,她一点破解之道都没有。
沈芷幽对她,也没有什么“心软”可言了。
机会,只给一次。
沈芷幽居高临下地看着薛曼舞,淡定地说道:“当你费尽心思地想要下毒害我的时候,你就应该做好被反噬的准备了。”
“害人者,人恒害之,记住咯。”
沈芷幽说完,不紧不慢地抬步离开了小亭子。
“回来!你给我回来!”
薛曼舞对着沈芷幽的身影,愤愤然地大喊道。
只可惜,她的喊声,没能对沈芷幽造成任何的影响。
就在沈芷幽的身影消失在她视线里的时候,天烬国的大部队赶到了这里。
为的,正是阴沉着脸色的魏凌霄!
薛曼舞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凌霄,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薛曼舞的眼里,闪烁出了点点的泪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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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幽在小亭子里设下了幻象符。因此,当魏凌霄带着一大群天烬国的将士匆匆赶到时,映入他们眼帘的,便是薛曼舞和凤亦霜互相攻击了对方,然后双双倒在了地上。幻象结束后,沈芷幽在亭子周围所布下的灵符闪了闪,消失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魏凌霄黑沉着脸,大步地跨进了亭子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魏凌霄厉声喝问道。就在刚才,他属下的士兵匆匆地跑进了营帐,对他说,皇后娘娘与国师在十里外的亭子里打起来了。他本来还不相信,把这当做一个笑话来看待。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他跟着手下的这名士兵,来到了这里,没想到,国师和皇后还真是送了他这份“大礼物”!国师和皇后居然打起来了,还是在这个两军交战的当头,丝毫不顾及家国大事,只顾着自己那小女子心态。后院起火,这简直是丢尽了他天烬国国主的脸面!“陛下,您一定要相信我啊,我是被人暗害和算计了的哪!”薛曼舞哭喊着扑到了魏凌霄的脚边。魏凌霄脸色沉沉地笑道:“哦?有人暗害你?是谁,皇后娘娘吗?”“不是皇后娘娘,是……是……”薛曼舞想要说出“沈芷幽”三个字,却惊愕地现,她根本说不出来!沈芷幽居然还留了一手!薛曼舞这才意识到,自己究竟招惹上了什么样的画符鬼才。即便是她的师父,也做不到如此悄无声息地用灵符来算计一个人。薛曼舞焦急地从储物戒里拿出了纸和笔,想要把“沈芷幽”三个字写在纸上,却被凤亦霜抢先了一步,挣扎着扑到了魏凌霄的怀里,哭诉道:“陛下,您要为臣妾做主哪,国师把臣妾约来了这里,不仅给臣妾下毒,对臣妾大打出手,还扬言要取代臣妾的位置哪!”薛曼舞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朝凤亦霜看了过去!明明是沈芷幽把她们俩害得那么惨的,为什么凤亦霜要倒打一耙,说是她把自己害成这个样子的?!凤亦霜把脸埋在了魏凌霄的怀里,也掩下了她眼底的仇恨和恶意。薛曼舞和沈芷幽,她一个都不会放过!胆敢和她抢夺魏凌霄的人,都得死!现在,她明显还收拾不了沈芷幽,所以,她决定退而求其次,先把薛曼舞这个小贱人给弄死,再想办法灭掉沈芷幽。薛曼舞显然没能想明白凤亦霜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凤亦霜把一盆又一盆的脏水往她身上泼,而她得赶快找到合理的解释,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对上魏凌霄冷冽的视线,薛曼舞的心一个咯噔,惊慌失措地说道:“陛下!我没有暗害皇后娘娘哪,暗害皇后娘娘的另有其人,和把我害成这个样子的人,是同一个人哪!”“那你说说看,到底是谁。”魏凌霄的语气里已经有了几分不耐烦的怒意。“是……是……”薛曼舞再次想要说出“沈芷幽”三个字,结果,这三个字就像卡在了她的喉咙里一样,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吐不出来。薛曼舞的挣扎落到别人眼里,就变成了“欲盖弥彰”。如果真的有第三个人在场,把国师和皇后娘娘害成了这个样子,为什么国师说不出对方的名字来?这只能说明,根本没有第三个人存在,而是国师为了洗脱自己的罪名,杜撰的而已吧。天烬国的将士们,看向国师的眼神,变得微妙了起来。之前他们之所以如此尊敬国师,无非是薛曼舞的力量让他们军队所向披靡。而现在,不仅薛曼舞的灵符在流火国的那名修士面前,变得不堪一击,而且,薛曼舞为了争夺皇后之位,还把他们的皇后娘娘也给暗害成这个样子。这些将士不由得纷纷转变了对薛曼舞的观感。原来,国师大人不仅实力一般,连人品都不咋样哪。啧啧,之前他们还真是看走眼了呢。魏凌霄的神色也很冰冷。“来人啊,国师因一己私欲,暗害皇后,罪无可赦,现要卸掉她的国师之位,并把她打入天牢。”“是!”从魏凌霄的身后,走出了几名身穿黑衣的冷面人。他们都是魏凌霄的专属暗卫,身手都是一顶一的好。薛曼舞还来不及逃跑,就被他们给牢牢地抓住了。“陛下!我是冤枉的啊陛下……”薛曼舞崩溃地大声哭诉道。她原以为,看在昔日的情分上,魏凌霄会有哪怕一丝丝的心软。然而,魏凌霄只是淡漠地看着她,单手一挥,对身后的暗卫说道:“把她带走吧,压入天牢。”“是!”魏凌霄的暗卫们没有丝毫感情地提起了薛曼舞,一步步地朝着亭子外面走去。直到走出很远很远,众人也依旧能听见薛曼舞的哭喊声——“陛下!我是冤枉的啊……”一遍又一遍。直到再也听不见。凤亦霜趴在了魏凌霄的怀里,唇角扬起了一抹胜利的笑容。和本宫斗?呵,你还太嫩了点!只可惜,一个时辰后,凤亦霜现,她还是高兴得太早了一点。她忘记沈芷幽给她灌下的剧毒了。直到她全身上下都逐渐地感受到了一种又痛又痒的感觉时,她才记起了这件事。凤亦霜慌了!“陛下!陛下您要救救臣妾哪陛下!”凤亦霜痛苦万分地跑到了魏凌霄的营帐中,惊慌失措地对魏凌霄哭喊道。“又怎么啦?”魏凌霄死死地拧紧了眉毛。对于这个皇后,他真是越来越烦腻了。要不是为了那句“得凤族人得天下”的话语,他又怎么会抛弃了沈芷幽,转而挑选这么一个爱吃醋又爱作妖的女人做皇后?凤亦霜没心思去理会魏凌霄的想法了,如今,她满脑海都被自己“很可能会死”这件事给占据了。“陛下!快救救臣妾哪!臣妾中了剧毒,可能要死了!”凤亦霜大哭着说道。魏凌霄皱起眉毛,打量了一番凤亦霜。凤亦霜的脸色既不见青,也不见苍白,哭喊起来还分外地有中气,这股生龙活虎的劲头,压根不像是中毒之人会有的。“凤亦霜,你知不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作为一国之母,本来就该在言行上有所表率。而你和国师整出来的幺蛾子,朕暂时就不追究了。你现在还谎称自己中了毒?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魏凌霄以前所未有的严厉语气,责备了凤亦霜。“不是啊,陛下,臣妾真的中了毒哪。臣妾现在好痒,又痛又痒,这是痒在里面的,臣妾好害怕哪。”凤亦霜说完,朝魏凌霄扑了过去。魏凌霄烦躁地一个侧身,让凤亦霜扑了个空。“陛下……”凤亦霜委委屈屈地看向了魏凌霄。“好了,别说了,朕让太医给你看看,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别来烦朕了。”魏凌霄说完,直接吩咐下属去找太医了。凤亦霜欲言又止。她身上所中的毒,很可能连太医都没法治,唯一有办法的人,很可能是沈芷幽。然而,她之前根本没有提及沈芷幽,把全部的脏水都泼到了薛曼舞的身上。如果她现在推翻她之前所说的话,无疑就是在自打嘴巴。因此,如果可以的话,凤亦霜根本不想说出真相。希望太医真能治得了她身上的剧毒吧。凤亦霜抱着微弱的希冀想道。如今,她真是分外后悔给沈芷幽下毒的这件事了。太医来了,66续续地给凤亦霜把了脉后,对视了一眼,随即,摇摇头,对魏凌霄说道:“抱歉,陛下,皇后娘娘她的确是中毒了,但是,娘娘她到底中了什么毒,微臣学术有限,看不出来。”“你们这帮废物!连本宫中了什么毒都看不出来,本宫要你们何用!”凤亦霜又怕又惧,把心里的怨气全部一股脑地泄到了这群可怜的太医身上。太医们“扑通”地跪了下来,瑟瑟抖。他们就怕陛下一个不高兴,把自己给“咔嚓”掉了。“好了,你生气也没用。”魏凌霄心情烦躁地说道,目光沉沉地看向了凤亦霜,“你身上所中的毒,是薛曼舞给你下的?”凤亦霜心里一提。“是……是……”她不知道说不说的好。“行了,朕知道了,朕这就去找薛曼舞要解药。”魏凌霄一个甩袖,就要往外走。“等一下!陛下!”凤亦霜连忙喊住了他。魏凌霄转过了身子。“不是薛曼舞下的,是……是……”凤亦霜想要说出“沈芷幽”三个字,结果,她遭遇到了和薛曼舞同样的事情。她根本说不出沈芷幽的名字来。凤亦霜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到底是谁?”魏凌霄皱起了眉毛。“是……是……”凤亦霜急切地想要表达是“沈芷幽”,却任何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最后,她急出了一身冷汗来也没有用。“好了,朕知道了。”魏凌霄眸色沉沉地说道,“皇后你先行回去休息吧,待朕找到解药再说。”魏凌霄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营帐。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啊!凤亦霜想要把魏凌霄喊回来,结果,一切都是徒劳。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魏凌霄,消失在了营帐后面。她是不是要死了?她不想死啊……凤亦霜心底一慌,涌起了一股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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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在场所有的证据都表明,很有可能是薛曼舞和凤亦霜互相攻击,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似乎并没有第三个人的参与,但是,秉承着宁可杀错也不可放过的原则,魏凌霄还是差遣了几名暗卫去调查这件事。
这一调查,还真让他看出些端倪来。
“沈芷幽?”
魏凌霄神色莫测地看着调查报告上的这三个字,眼睛里闪过了一抹晦暗的幽光。
“是的。”魏凌霄的暗卫低头道,“在国师和皇后娘娘出事的前几天,国师每天都会和沈芷幽相邀在那座小亭子里碰面,这是国师身边的太监和婢女们都可以作证的。至于国师和流火国的沈芷幽到底说了些什么,属下就不得而知了。”
“好了,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暗卫离开后,魏凌霄用手指点了点桌子上的调查报告,唇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
沈芷幽吗
如果真的是她,那倒真有可能布下这么一个**阵,让所有人都神不知鬼不觉地踏进去,当然也包括他,魏凌霄。
毕竟,那可是沈芷幽哪
有那么一瞬间,魏凌霄陷入到了对过去的回忆之中。
然而,当他想起现在一直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沈芷幽身边的男人时,魏凌霄的回忆也纷纷破碎掉了。
他唇角的笑容逐渐变得冰冷,眼神却变得极具侵略性。
芷幽真是变得越来越厉害,也越来越迷人了。
他也是时候把对方夺回自己身边了!
已经失去了一次,因此,这一次,魏凌霄坚决不会再轻易让沈芷幽从他身边逃走!
薛曼舞在天烬国的天牢里呆了整整十天。
在这十天的时间里,她无数次希望魏凌霄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对她说,她是被冤枉的,她所遭遇到的不公对待,让他心疼了。
只可惜,一天又一天过去,无论薛曼舞再怎么强调自己是被冤枉的,那些看守她的狱卒们都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而她的哭诉,也只能石沉大海,没有一句能够传到魏凌霄的耳朵里。
渐渐地,薛曼舞也感到失望了起来。
她只能希望,当她的师父发现她不见了以后,会来天烬国找她,把她救出去。
这天,当天牢的大门再次被打开时,薛曼舞条件反射地觉得,是狱卒过来送饭了。
结果,她的视野中,出现了一双明黄色的鞋子。
“陛下?!”
薛曼舞又惊又喜地抬起了头,果不其然,看见了魏凌霄正隔着用特殊材料制成的狱栏,神色平静,不咸不淡地看着她。
“陛下!陛下,您终于过来看我了呀!”
薛曼舞扑到了栏杆边,伸手想要往魏凌霄触碰过去,却被魏凌霄轻巧地一躲,避开了。
“陛下”薛曼舞的眼圈,瞬间就红了起来,“陛下,您还是不愿相信我么?我是冤枉的哪”
“说说看,如果你是冤枉的,那到底谁才是毒害皇后的罪魁祸首。”
魏凌霄平静地开口说道。
“我我说不出她的名字,每当我想要说出她的名字,我的喉咙就会发不出任何的声音。”薛曼舞委屈地说着,想要再次尝试说出“沈芷幽”三个字,结果,喉咙像是被卡住了一样,任何字眼都吐不出来。
“为什么会是这样?”魏凌霄状似饶有兴致般地问道。
“是灵符!”薛曼舞斩钉截铁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她从哪里学会了这种妖术,不过,她是用符高手,能够做到这一点并不稀奇。”
魏凌霄挑了挑眉毛,说道:“用符高手?你说的是,在上一次的比斗中,轻轻松松就大败了你的沈芷幽?”
薛曼舞被魏凌霄问得一噎。
尽管这是事实,但是,被内心倾慕的人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自己比斗失败这件事,还是让薛曼舞感到了难堪。
不过,无论怎么难堪,该承认的事情,还是得承认的,否则,过二楼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难得魏凌霄猜出了沈芷幽的身份。
“就是她。”薛曼舞点了点头,咬着下唇说道,“她不仅给皇后娘娘下毒,还在亭子四周围布下了幻象灵符阵,让陛下一来到亭子附近,就会看到我和皇后互相攻击,最后双双倒地的假象。为的,就是想要混淆陛下的视听,把她自己摘出去。”
魏凌霄的眼底里闪过了一丝兴味的光芒,快得让薛曼舞压根没有看清楚。
“如果说,是沈芷幽给皇后下了毒,那她的动机是什么?”
薛曼舞心里一个咯噔,忽然想起,是她先给沈芷幽下毒,所以才会导致沈芷幽怒气上涨,亲手给了她和皇后狠狠一击的。
“动机她的动机是”薛曼舞的头脑飞快一转,脱口而出,“她嫉妒皇后娘娘能够得到陛下您的独宠,所以,想要下毒来谋害皇后娘娘!”
为了彻底洗白自己,薛曼舞开始把一盆又一盆的脏水往沈芷幽的身上泼。
“噢?她不是流火国七皇子的女人吗?怎么会嫉妒朕的皇后来了?”魏凌霄知道薛曼舞在胡说八道,却还是故意问道。
说实话,如果沈芷幽真能吃皇后的醋,魏凌霄倒是十分欢迎。
不过,这种机会,是微乎其微了。
薛曼舞没想到魏凌霄一眼就看透了真相,继续胡编乱造地说道:“沈芷幽她很贪心,不仅要得到流火国七皇子的青睐,还想得到陛下您的爱慕,她一个都不想放弃。”
薛曼舞毫不犹豫地把沈芷幽刻画成了一个心肠歹毒,贪得无厌的女人。
“看来,舞儿还真了解沈芷幽呢。”魏凌霄意味深长地说道,“这段时间,舞儿经常和沈芷幽一起邀约游玩,想必,也和沈芷幽交了不少心吧,难道就丝毫不知道沈芷幽想要伤害皇后,嗯?”
薛曼舞呼吸一紧。
她想了想,连忙继续颠倒黑白地说道:“曼舞本来是想要和沈芷幽结交成好友的,没想到,沈芷幽在多方打听了我们天烬国的情况之后,竟然表露出了想要杀掉凤皇后,取代皇后位置的念头。曼舞本来这天过去,就是想要劝说和制止她的,结果,不仅没能制止她,还连累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想必也是迁怒于我,所以,才会说出毒是我下的之类的话来。”
薛曼舞说着,眼睛一红,竟真的落下了眼泪来。
如果沈芷幽在旁边看了,想必得赞叹一声,好演技!
果然,后宫是个大染缸,只要有着私心和私欲,就不怕染不黑。
魏凌霄相信薛曼舞的话吗?
当然不信。
比起薛曼舞,他要更加了解沈芷幽的为人,姑且不提沈芷幽现在对他恐怕已经没有了半分的感情,即便还留有感情,也断不会用如此低劣的手段去争夺天烬国的皇后之位。
然而,魏凌霄内心是不信的,不代表他表面上不能做做样子。
因为,他这次过来,是想要利用薛曼舞达成目的的,而不是真的为了找寻伤害皇后的真凶而来。
“朕相信你。”魏凌霄挥了挥手,让狱卒打开了天牢,他走了进去。
薛曼舞等这句话真是等得太久太久了,以至于乍一听到从魏凌霄的嘴里被说出来,情绪瞬间就崩溃了。
她直扑到了魏凌霄的怀里,嘤嘤地哭泣了起来。
魏凌霄拍了拍她的背部,说道:“其实,朕一直相信舞儿,也坚信舞儿不是那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的人。”
魏凌霄柔和的语气,让薛曼舞的心一点一点地回暖了起来。
她抬起头,委屈地对魏凌霄问道:“既然如此,那陛下您为什么还要把我一直关在这里?”
“因为,出事的人,可是天烬国的皇后。”魏凌霄脸上的笑容不变,眼底里却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既然出事的人是皇后,那肯定是有人要背锅的,所以,在没有查清楚幕后之人之前,就只能一直委屈舞儿在这里了。”
薛曼舞的内心升起了几分醋意。
她想起了沈芷幽所说的那句话,在凤亦霜和她之间,魏凌霄一定选择的是凤亦霜,而不是她。
现在,是不是也间接说明了,在魏凌霄的心里,她的份量远远比不上凤亦霜?
所以,在凤亦霜出事时,才会非要把她投进天牢里。
薛曼舞的心里感到酸酸涩涩的,但更多的,是欣慰。
至少,陛下还是选择了相信她,不是吗?
“那陛下是不是要把沈芷幽给抓来天牢,把我放出去哪?”
薛曼舞略带着几分紧张和期待问道。
她可没有忘记,沈芷幽才是她最大的情敌。
如果陛下愿意用沈芷幽来换她,是不是证明,在陛下的心里,她的重要性要远远超过沈芷幽?又或者说,已经在逐渐超越沈芷幽了。
“当然是如此,朕又怎么舍得继续让舞儿在这里受苦遭罪?”
魏凌霄说着,手轻轻地放在了薛曼舞的头顶上,轻抚着。
薛曼舞的内心瞬间被喜悦所充满了!
“陛陛下”
薛曼舞羞涩地朝他看了过去,内心飘飘然了起来。
然而,下一秒,魏凌霄的话语却又让她重重地摔了下去!
“朕打算,让你假装沈芷幽去勾引流火国的七皇子怎么样?这样的话,朕就可以趁机把沈芷幽抓回来了。”
魏凌霄说着,嘴角勾起了一抹深深的笑意。
薛曼舞愕然地看着他,脸上的惊喜和羞涩,荡然无存。
“陛,陛下……”薛曼舞颤抖着声音,连双唇都褪去了血色,“您的意思是,让我去勾引流火国的七皇子?”“是的,不行吗?”魏凌霄依旧温柔地笑着,说出来的话语,却有如刀子一样,割在了薛曼舞的心上,“如果你假扮成沈芷幽去接近轩辕墨,那他就完全不会知道沈芷幽失踪的这件事,更不会知道,沈芷幽已经被抓进了天烬国的天牢里。”薛曼舞难过地问道:“陛下,您把沈芷幽抓过来,真的只是为了把她投入天牢而已吗?”魏凌霄笑容不变地反问道:“不然呢?”薛曼舞咬了咬下唇,神色微愠地说道:“我听皇后娘娘说,陛下您对沈芷幽有着男女之情,心里一直都没有放下过她,既然如此,您又怎么会舍得把她投入天牢里?”魏凌霄微笑道:“傻舞儿,怎么皇后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呢?难道她对你说朕想让你死,你也立即死在朕的面前吗?”魏凌霄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放在了薛曼舞的脖颈上,轻轻地抚压着。薛曼舞莫名地感到了脊背有点泛冷。“我……”薛曼舞挣扎着想要反驳,却不其然地撞入了魏凌霄那双沉沉的黑眸里。这双黑眸里,没有一丝的亮光,也没有一丝的暖意。薛曼舞一个激灵,即将到嘴边的话,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嗯?”魏凌霄出了一个上挑的音节。薛曼舞彻底地说不出口了。尽管,她很想说,不仅是皇后娘娘告诉了她这件事,她还在魏凌霄的帐营里看到了沈芷幽的画像。都说“口说无凭”,那画像又是怎么一回事?画像里的每一个细节,每一笔每一画,都像是精心勾勒过的一样,精致而完美。如果没有倾注感情,是根本画不出这种效果来的。然而,魏凌霄现在的模样,却让薛曼舞连质问的勇气都没有了。对于魏凌霄来说,她是不是真的仅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替身?否则,为什么会要求她去勾引流火国的七皇子?仿佛没有察觉到薛曼舞的情绪波动。又或者,是察觉到了,魏凌霄也没有放在心上。他缓缓地勾起了唇角,说道:“舞儿可想好了,如果你不同意这件事的话,那你就只能永远呆在天牢里了。毕竟,伤害皇后的罪名,总是需要有人来承担的。而且,你也别想着可以联络你的师父来救你,在天烬国的天牢里,向来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的,更别说是一只小小的传音纸鹤了。”魏凌霄的话语,让薛曼舞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陛下这是在威胁她吧?这种话语,这种语气,不是威胁,还能是什么?哪怕她再不愿相信,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好的,我明白了。”薛曼舞的脸色,已经苍白得仿若一张白纸一样。“我会照陛下您说的去做的,也希望陛下能够真的像我们所约定好的一样,只是想要把沈芷幽抓回来兴师问罪,而不是为了别的什么目的。”薛曼舞不甘心,最后还是加了一句。魏凌霄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懂,又或者说,压根是懂了还装不懂。他脸上的表情,更加地温柔了。他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薛曼舞的头,一脸宠溺地说道:“乖……”要是以往,看到魏凌霄露出这样的表情来,薛曼舞早就心猿意马,高兴得手足无措,不能自已了。而现在,她却觉得如坠冰窟,内心兴不起半分的喜悦了。魏凌霄的计划很简单——找一个理由,把沈芷幽约出来,然后,在成功抓住了沈芷幽以后,薛曼舞假扮成沈芷幽,“返回”流火国的军营。薛曼舞的长相本来就与沈芷幽有七分相似,经过吃药和打扮之后,更是能像到十成十!而在这之前,魏凌霄还特地训练了薛曼舞一段时间,让她的行为举止更接近沈芷幽,确保不会被墨子轩一眼就认出来。紧锣密鼓地筹划了整整两个月之后,一个足以以假乱真的“沈芷幽”,终于在魏凌霄的调-教之下,新鲜出炉了。薛曼舞假扮成的“沈芷幽”,与真正的沈芷幽是如此地像,让魏凌霄都会时不时陷入眼前之人就是“沈芷幽”的错觉之中。当然,这个赝品是他亲手捏造出来的,所以,他自然不会认为是真品。而赝品在表面上与真品无论再像,内里有一些东西,还是无法改变的。所以,魏凌霄还是执着要得到真正的沈芷幽。“一切准备完毕,过几天就能行动了。”魏凌霄微笑着对面前的“沈芷幽”说道,眼底里,迸出了侵略性的光芒。在收到魏凌霄过来的简讯时,沈芷幽正在比武场与墨子轩对打。这个比武场是由特殊材料制成的,凡人无法接近这里,确保了不会伤及无辜的同时,也能保证场地里的东西,不会被到处乱飞的灵术给破坏掉。“靠!感觉主子和沈姑娘又有进步了,他们要不要这么逆天哪!”墨七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他和墨大一行人都在偷看着墨子轩和沈芷幽之间的比斗。这是高手与高手之间的对决,不是他们这种寻常修士所能插手的。不过,哪怕是不能插手,他们也获益匪浅了。因此,墨子轩并不阻止他们前来旁观。令墨七他们感到惊讶的是,自从上次沈芷幽和墨子轩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沈芷幽身体上的凤凰图腾出现了又消失了之后,墨子轩和沈芷幽的实力,用“一日千里”来形容都不足为过,“嗖嗖嗖”地往上涨。他们现在到底到达了什么境界,墨七他们想不到,也不敢想。怕想多了,会自己吓死自己。毕竟,像沈芷幽和墨子轩这样,年纪轻轻就到达了如此可怕的修为境界,在整个修真界都是几千万年难见一个的。这该是多么妖孽的人哪?而现在,这两个妖孽还凑到一起了!还让不让人活了?墨七他们心胆儿颤颤,又万分敬佩地想道。在痛快淋漓地打了一场之后,沈芷幽觉得,体内的力量又充盈了不少。“好了,今天不打了,收工吧。”沈芷幽轻喘着说道,收起了手里的灵器。墨子轩倏然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沈芷幽的面前,一把环住了她的腰板,在她的脸颊上“吧唧”地吻了一口。沈芷幽的脸颊微微泛红,瞪了墨子轩一眼,推了推他,让他放开自己。“真不想放,如果能无时无刻这样抱着小幽儿,那该多好。”沈芷幽翻了个白眼,说道:“我可不想和你变成两块年糕。”墨子轩凑到了沈芷幽的耳边,说道:“没关系,那就只让我变成年糕就好。”沈芷幽被墨子轩的厚脸皮给气乐了,在他的腰板上不轻不重地一拧!在墨子轩故作吃痛地放开了她之后,沈芷幽傲娇地给了个后脑勺给他。不过,在墨子轩看不到的地方,沈芷幽却还是微微地勾起了嘴角,眼底里闪过了一丝愉悦的光芒。墨七他们不约而同地在下面遮住了双眼。艾玛,主子他们真是越来越恩爱,也越来越黏糊了,让他们这群人怎么活哟,天天都要被闪瞎眼睛了。就在沈芷幽和墨子轩“打情骂俏”的时候,一只浑身漆黑的纸鹤,拍着翅膀飞到了沈芷幽的面前。“这是什么?传音纸鹤?”沈芷幽伸出手,把纸鹤捏到了掌心里。她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下,惊讶地现,上面竟然一个署名都没有!“还是不要随便打开这种纸鹤吧,毕竟,没有署名,又来历不明,有没有危险都不知道。”墨子轩在旁边建议道。沈芷幽觉得墨子轩说得有理,便一把火地烧掉了那只黑色的纸鹤。在千里之外的魏凌霄感知到了纸鹤被毁,眉头有点不悦地微微蹙了蹙。不过,他没有气馁,而是又制作出了一只黑色纸鹤,让它飞向了沈芷幽。沈芷幽再烧,魏凌霄再寄;再烧,再寄;再寄,再烧……反复了好几次后,沈芷幽也被这种黑色纸鹤主人的“锲而不舍”给烦到了。是的,不是被纸鹤主人给打动了,而完完全全上烦到了。因此,趁着一次墨子轩不在,沈芷幽还是把黑色纸鹤给打开了。“咦?没字?”沈芷幽愕然地看着整一片黑漆漆的纸鹤,讶异地将它拿在手上,左右翻了翻。还是没有现一个字。“难道是有谁恶作剧不成?真是无聊!”沈芷幽不悦地说着,正要再次一把火烧掉这张纸时,这张纸上,缓缓地出现了两行字:“先别急着删。”“芷幽,我知道看着纸鹤的人,是你,因为,我在纸鹤上面做了手脚,只有你本人亲自打开这张纸鹤,这张纸鹤上面才会显示出文字来。”沈芷幽无语,要不要这么严谨哪?而且,这两行字的字迹,似乎有点熟悉?沈芷幽正回想着这些字迹是谁的时候,另外几行字出现了——“芷幽,你想不想知道前世的死因?”“你想不想知道,你前世在秘境里救下的那个男孩,现在到底去了哪里?”“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今晚丑时,军营外的小凉亭见。”沈芷幽沉默了。她终于想起这个字迹出于谁的手笔了。魏凌霄,竟然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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