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考证号......”
唐父输完最后一位,深吸口气,轻轻一点查询,网页闪动。
“姓名唐白,语文121;数学119;文科综合:253;英语:147。总分:640.”
为子女操了半辈子心的唐母眼眶立刻有些泛红。张雅握住她的手安慰着。
唐父盯着成绩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拿出手机又打电话拨号查了一遍。听到结果一致,才彻底放心下来,回过头来看着妻儿笑笑。
视频里的卫岚早就兴奋的把她的整个宿舍都折腾起来了,其他三个女孩挨个露出小脑袋眨着惺忪的睡眼,对唐白说了句‘恭喜’。然后她们一致投票通过让卫岚明天请客......
张雅也是一脸与有荣焉的样子。只是眼神一对上唐白立刻不自觉地避开。
送她回家的路上,唐白和她越挨越近。听她解释着各个名牌学校历年录取名次的时候,乘机拉住了她的手。
张雅肩膀一颤,抽了抽没抽回来,便任他牵着。然后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下的路继续跟他说。
忽然,一条黑影从花坛里窜出来。
精神绷的正紧的张雅惊呼一声,往唐白怀里躲去。
“喵呜~”
是一只抓老鼠的野猫。
唐白脸上带笑,张雅有点讲不下去了。任由他的手揽住自己的腰。
唐白送她上楼之后,在她的注视下,转身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以及到家之后这一段时间里,唐白接到了好几个电话,有程晨、林国恩、高健好几个人。今晚千家万户都在等成绩。
这些同学朋友不出意外,听到他的分数都呲着牙吸着凉气让他请客。
唐白统统答应。
高健和林国恩两个家伙依然是学渣表现,考的分数勉强混个三本,不过他们两家家底不错。
前者老爹是环保局副局长,后者家里开驾校的,暴利。
以后出来混个公务员或者接个班,情况还是比绝大多数人要好。
这晚出分数已经过了十二点,第二天早晨,唐白出门约程晨锻炼回来。发现父母连豆浆都没顾上打一壶。
一个在客厅,一个在卧室门口,都捧着手机打电话。
“......哎呀、不指望他上清大、燕大,这个不好说......是吧、不过,他们张老师也在我们家,听了孩子的成绩。说清大、燕大都有希望!哈哈,不好说,不好说,好......嗯,你先吃......”
唐母美滋滋地挂了电话,看着儿子露出个大大的笑脸:“早餐不做了,咱们出去吃。我再给单位的老张打个电话,前年他女儿考了个什么211,他得意了小半年。哼......”
唐白耸耸肩,再看一向沉稳的父亲。
“......老王、我啊!没什么事儿,这不过两天想请你们两口子吃顿饭......没错,是有点喜事儿,对!其实也没多少分。刚刚640,数学没考好,语文发挥也一般,什么?全省排名?嗨、这个,人家张老师说了,不管上清华还是上燕大,可能都选不了王牌专业了......”
“好了,不说了。到时候摆酒一定通知你。”
挂了电话,唐父看都没看儿子一眼,飞快地拨动手指,找到下一个号码:“喂?老周啊!对,孩子成绩出来了,发挥的还行......下半年忽然知道学了!什么?上一本有没有问题?唉!这咋说呢?他是文科,总分640超出去年一本线一百多分,估计没问题吧......什么?行、你先忙......”
唐白笑着看了一会,默默出门买早餐去了。
等他把早餐提回来,两位一向很有时间观念的父母,满面红光正准备出门。看样子是要到单位里好好努力地——炫耀一天了。
唐白递给他们每人一个煎饼果子,预祝两位大人凯旋。剩下他一个人喝了三碗豆浆。
饭后照例找张雅,她最近不大愿意出门,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窝在家里看剧。
剧的种类繁多,不过唐白发现她偏爱柯南、金田一、犯罪心理、法律与秩序这类破案犯罪类型的片子。
看也就罢了,碰到精彩的地方还要停下来记笔记。
不到一星期她就写了半个本子。
唐白翻了翻,一脸古怪地问她:“你记这些东西做什么?”
张雅不说话,只是笑。
她不说,唐白打算给她没收了。
张雅红着俏脸撇过头去:“要是以后再有男人对我不好!这上面记得,我一样一种统统使在他身上!”
唐白哑然失笑,靠过去揽住她的肩头,撩起她耳边的长发,呵着气说:“我保证不会。”
张雅霍地站起来,脸红的如同西天上云霞,目光失去焦距一般左右乱晃:“说、说什么呢!咳、嗯、那个,中午吃什么。我去买......”说完,不等唐白回答,拎起自己的手包匆匆出门。
午餐很丰盛,近几天每每一起吃饭,张雅发现唐白的饭量惊人的大。
张雅用饭桶这个称呼来‘嘲笑’他。
唐白不以为意,反击道:“能吃才能干!”
气得张雅半晌没理他。
唐白摇头暗笑:小少妇就是想得多,程晨那个丫头就只知道劝自己多吃点。
下午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雨。
张雅端着马克杯站在阳台边看雨,看着雨水冲干净了空气中飘扬的飞絮。她忽然觉得自己和这些飞絮很像,在这个自幼生活的城市里。同样被一场意外冲到最底端。
生活支离破碎,感情一片混沌。
她推开窗户,窗外的雨势,被风裹挟着吹进来。雨意打在脸上,心里有一丝舒畅。
忽然,一只白皙的手掌关上了窗户。而后扶住她肩头,语气平静中带着自信:“什么都不必担心,我自有安排!”
“什么安排,你别做傻事就好。”张雅心中悸动,反手按在他手背上,无不担忧地说。
“我有分寸。”唐白的笑容和深邃的眼神,有一种感染力,能让人沉醉其中。至少能让无依无靠的张雅沉进去。
‘这人,以后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姑娘。’张雅没由来得心里不舒服,给了他一个白眼:“故弄玄虚的小男生。”
唐白没跟她斗嘴,随意把玩着她一绺柔顺的长发,缓缓道:“我要出去几天。”
张雅陡然一惊,猛地转过头,急道:“你想去干嘛?!”
“放心,我......”
“放什么心!不准去!”张雅拉住他的手腕。
胸前的梦魔印记自中午开始发烫,温度还在稳步上升。这是拒绝不了的召唤。
唐白缓缓摇摇头,“帮我在我父母那里遮掩一下。”
“不可能!亏我还觉得你长大了!说的这是什么胡话!这是我的事,以后不用你管!”张雅冲他吼道。
看着她生气的俏模样,唐白愣了一下,轻笑出声,“你想多了,不是去找魏和平。”
“那去做什么?”张雅不信。
唐白笑:“去赴一场和死亡的约会。”
梦魔世界的征召,并不如同系统那般体贴人!还特意给唐白修正下时间。好方便他掩盖行踪。
而梦魔世界,上来就表示需要一百二十个小时。
想来想去,找张雅做挡箭牌最合适。
回到家里,父母听到唐白准备跟张老师出去玩,答应的十分痛快。
唐白没有什么行李,帮张雅拎着箱子和她一道坐上飞机,直飞三亚。
从安城离开,张雅心情很好,她高挺的鼻梁上卡着一款银色暴龙眼镜,身上穿着唐白强行给她买的浅粉色夏装。一改往日都市女性的成熟气质,多了几分青春。说她有个上小学的女儿,只怕大多数人都不肯信。
反倒是唐白,大夏天穿着衬衫西裤,带着金边眼镜。平白显得大了几岁。
亚龙湾一家五星酒店大堂。
接待的实习生大约特别中意唐白这一款相貌,不知不觉看的有些出神。
张雅在边上咳嗽了一声,女实习生立刻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她同事办好入住手续把唐白的身份证递回来,不动声色地补救道:“唐先生,您太太真漂亮。”
张雅一囧,唐白轻笑一声,搂住她曼妙的腰肢往电梯那边走去......
两人开了一个套间,套间里一间卧室、一间客厅。卧室里只有一张大床。
“你真的要走?”张雅跪坐在床上整理两人的衣服。
换了身运动装的唐白没说话,点点头。
张雅心里没由来觉得烦躁,又不愿意让他看出来:“走了也好,省的在我身边晃来晃去耽误我的艳、嗯,耽误我的桃花运......”
身为人师、贤妻良母,艳遇这个词儿,张雅有点说不出口。
唐白瞟了她一眼,还是没说话。
张雅暗暗咬牙,哼道:“作为一个英文老师,我还没搭讪过外国帅哥呢!也不知道作为国际热门旅行景点,海滩上的外国人多不多?”
“你哪儿也不准去!这几天就给我老实待在房间里!”知道她故意激自己,唐白还是不爽。
“嘁!你走了还能管得了我!”
唐白一把拉开窗帘,指着外面的阴沉的天空坏笑道:“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带你来三亚。”
张雅还没抓到重点,花眸里泛起一丝狐疑。
“嘿嘿”,唐白也不解释,打开手机点了几下。里面响起一个清晰的女声播报员:“......今日,热带气旋‘象拔蚌’号正式登陆我南海海域,预计今晚起,南沙、三亚等地,将有中到大雨,明日白天转大到暴雨......气象旅游局警告广大旅客,海面风大,禁止靠近沙滩......”
“唐白!”张雅一愣,然后迅速化为羞恼,抓起枕头超唐白扑过去。
唐白陪她闹了一阵,看准一个机会,一把把她拉进怀里。低头看着她的眼睛,目光炽烈而急剧侵略性!
张雅心里一颤,不敢和他对视,这眼神让她想起放大镜下聚集的阳光,而她是那阳光下的白纸。
“快放开我!你这么抱着老师像什么样子。”
屋里开着中央空调,张雅却如在熔炉,热力来自背后的结实胸膛。她觉得自己快要被融化了,一伸手没留意按在唐白凹凸有感的腹肌上。
‘原来小白的身材那么好,不知道......呸、张雅你真是中邪了,在想些什么......’
最近过的压抑,张雅也许没察觉到,她其实也渴望着强烈的宣泄和释放。
当来到一个陌生而美丽的城市,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没人认得他们。让这种内心深处的渴望被放大了。
可惜,本应该作为主导者的唐白全然没有这种心思。
梦魔空间的提示说,此次为进阶试炼。灰岩进阶黑铁。
系统补充,往昔统计,死亡率53.19%、精神留下伤残、阴影等后遗症的概率67.98%......
唐白嗅着张雅的长发,就这么抱着她。
张雅渐渐感觉到他平稳的心跳,盯着脚尖的眼神复杂,“一定要去?”
“逃避不了的。”
知道他打定主意,张雅心里一下空荡荡的,好像唐白这一走,她就再也见不到了。
“五天?”
唐白笑一下,下巴落在她肩上,温柔道:“听你说,伯母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埋下过酒?”
张雅脸色嫣红,轻咬着下唇,“我妈是南方人,那酒、是女儿红。魏......嗯、他不喜欢黄酒,一直没挖出来。”她不知道自己要跟唐白说这个,好像她大脑的语言区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
唐白轻轻让她转过身,下巴蹭蹭她长发,用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说:“我喜欢。都是我的了。”
“什么都是你的,就只有一坛,姐姐的已经......”她声音渐渐细若蚊蚋,感觉到唐白挑起自己下巴,想不起应该挣扎逃跑,而是双手抬起来紧紧捂住自己的眼睛,努力低着头,如鸵鸟一般......
ps:这一章算28号,昨天的。实在不敢再欠下去了,今天对了一天数据,脑仁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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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面,你难倒没有什么想跟我分享的?”风华绝代的白夜,素手添茶,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毫不吝啬地对唐白释放着自己的魅力。
唐白眼睛都看直了,不怪自己没出息,却怪人家魅力高。心里愤愤然地想着:这女人果然是故意给我那张‘假面’来的!哼、女人!和张雅老师一样欠调教......
他陶醉地回忆起临走前对张雅红唇的肆意掠夺痛吻,想着对方失神的模样,令他心中火热。
“啪!”
一声脆响,唐白吓了一跳,“干嘛?”
白夜把杯子重重地顿在青石台上,像是故意的。
“真抱歉。”这女人浓眉一挑,说是抱歉,脸上连半点抱歉的意思都欠奉。
“呵、原谅你了。”唐白伸过手端起她面前那轻薄到透光的茶杯,仰头一饮而尽。顿时眼睛发亮,不可思议地看着手里还残有女子一缕幽香的精致茶杯。失声道:“居然加了一点精神力。”
说完,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杯子。贪心不足地问:“还有没有?”
白夜俏脸微寒:“这茶尚未炮制到位,本来除了这一点精神力,还能在接下来24小时之内加快你的精神力回复速度的。也许能在你接下来的白银支线任务中帮上一点忙......”
“呃、”唐白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又问:“白银支线任务是什么?我这一次是灰岩升黑铁而已。离白银还差着几个段位呐。”
“白银任务只是一种描述式的称谓。”
“是说如同白银般......嗯,什么?”唐白没想到形容词。
“你可以理解成,如白银般沉重。”
“何解?”唐白端正做好,表现的规规矩矩。
“是指失败率很高。一般作为可选任务,在轮回世界中压轴出现。毕竟,人命很沉重。”
唐白沉吟了一下:“那么,这一次呢?有没有什么建议或忠告?”
白夜想了想:“能不能把我之前投资给你的装备都还我?”
唐白仰头翻个白眼:“免谈!”
......
刚刚饮下的茶,叫做雀舌茶。
白夜把自己的那杯也留给他,唐白再度饮下,精神力没有增加。只是得到二十四小时之内精神力回复速度增加100%的提示。
“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临走前,唐白一本正经地调戏白夜。
白夜对他杀伤力太大,忍不住。
“活着回来,我告诉你。”
唐白怔了怔,微笑着摆摆手离开。
他以前觉得,白夜这个女人是个投机分子,而且是个有眼光,胜率较高的投机分子。
现在看来,她这人挺有意思,她似乎,还执着地相信着一些东西......
【编号:1789,你当前的等级为:灰岩,检测到你(裸装)状态下,全属性只和已超过75。你必须进行一次升阶试炼......】
【你当前的品级为‘灰岩’,你仅能获悉你即将进行的冒险烈度为——白银(高危)】
没有废话,唐白在自己金属的小房间里躺下之后,一片浅灰色的光芒很快笼罩在他身上,他立刻获得任务开始前的倒计时提醒和几条其它提示:
“作为正式轮回者,1789,你有权知道如下信息:”
“你即将进入一处真实世界......”
“在此世界中,死亡等同于死亡......”
“此次试炼难度为高危......”
“开始探查轮回者身体属性......”
“你被认定为精神/体力,双向属性特长者。Ps:该认定与身体属性、天赋技能、个人基因及经历有关。本次白银试炼,优先考察——精神力方向......”
“白银任务权限生效中。警告:你的火药型攻击武器被锁定,暂时封存于个人房间。完成主线任务后自动回归。”
“......”
唐白赶紧打开储物空间看一眼,AS50狙击枪果然没了。只剩下他刚刚花了几百点积分入手的尺许长白板短刀在那里默默地躺着。
他在心里暗骂系统不争气,储物空间明明是你开启的地盘,怎么能被一个区区梦魔空间随便肆意来来去去的不当回事呢?
系统果然不争气,唐白这么吐槽,也没被激发起斗志。
眼前的景象渐渐变了,一片星光笼罩下来,唐白眼皮控制不住地打架。恍惚中似乎看到了许多人和他在一起,大家一起坐在一辆不知什么交通工具的座位上,一个个摇头晃脑地打着瞌睡。
不知不觉他也放松下来,慢慢进入深度睡眠。
而后像每天早晨自然而然地按照生物钟准时醒来那样平静。
只是,下一秒便有一行字在他眼前虹膜上跳跃:
‘保护罩消失倒计时:19、18......’
唐白顾不上疑惑,抓紧时间打量自己所处的空间。
嗯、或者说,房间。
这是一间相当昏暗的房间,让人下意识地去寻找唯一的光源。
那是一只蜡烛,上端有有成年男人大拇指粗细,越往下越粗,长度大约三十公分的蜡烛。
它跳动着火苗,努力照亮这个不太小的房间。
唐白观察到蜡烛是落在镶嵌入黑色墙壁上的铜质灯座里的。之所以确定是铜,是因为灯座斑驳着铜制品常年暴露在外被空气氧化后特有的铜绿。
他的初始感觉很诡异,看过一些盗墓小说的唐白,下意识判断,‘该不会在一处墓室里吧?’
他刚要把自己的眼光从光源处挪开,只见这不知什么油料浇制而成的蜡烛,火苗上方忽然腾起了一缕黑烟。而这黑烟居然在空中变成了一行缥缈的文字:
‘警告:你不得在本次任务内,以任何形式与方式提及本系统。否则、将遭到抹杀!此空间内有未知力量笼罩,本系统无法为你提供任何直接之帮助,仅有可能进行极为微弱的提醒,请务必留意......’
‘本次系统任务为:活下来。’
不敢置信般眨了眨眼,唐白发现眼前看到的景象一切正常。
没有黑烟组成的文字,只有蜡烛在安静燃烧。
一愣神地功夫,他听到啵地一声轻响,如同肥皂泡破裂,保护罩存在时间到了。这意味着,任务正式开始。
梦魔印记显现出三点提示:
当前死亡人数0/27。
白银试炼进行中,该空间内无法使用任何空间道具进行脱离。
Ps:空有力量的人,不过是任人宰割的蠢猪!(精神力特长者可见)
唐白深吸一口气,右手多出一把刀,左手往后一垫摸向身后靠着的墙壁。
‘应该是一种粗粝的岩石,只是很奇怪,有一丝湿润。’
这是一处不很大的屋子,屋里的陈设很简单,约莫正中间的位置,摆了一张桌子。
长条形的桌子,样式很普通。上面中心的位置有一个透明的瓶子,和漂流瓶很像,上面塞着一个不太合适的软木塞。
之所以说不合适,是因为这软木塞有点长。
堵在这瓶子口上,总有一种让人想去伸手拔下来的冲动。至少,唐白第一眼扫过去,有一种这塞子好像很好拔的样子。
在这瓶子旁边,还放着一个黑色的,带着一条细长壶嘴的小坛子。酒坛子那种造型。
看到这些东西,唐白摸不着头脑。
于是看了下任务说明。
仅仅四个字:活着离开
唐白赶紧四处寻找查看,几十秒的功夫围着墙壁转了一圈,他发现一个问题:这里、好像没有门......
‘没错,这确实是一个没有门的房间。’
唐白弯着腰,仔细地摸过桌面下的每一寸地砖,最后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说是地砖,可能不太准确。
因为地上铺的和四周墙壁上都是同样的岩石。带着一点微微潮湿的手感。不知道是不是这种石头的特性。
‘谁那么无聊?修这种房间?该不会专门为了关押轮回者修的吧?’
他耳朵伏在每一面岩石上敲打,可惜什么声音都没有,这石墙还坚硬的很,力气稍大些便震的手疼。
手里的短刀狠狠挥上去,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之后。却连一道白印都没能留下。
‘真够邪门的!’他甩着发酸的腕子,这种坚硬程度,已让他放弃武力穿墙的想法。
唐白抬头看看屋顶,深吸口气,轻轻一跃,跳起来足有一人多高。轻而易举地便摸到了屋头顶的天花板。
砰地一声闷响。手掌怼在头顶同样坚硬的岩石上,让他手掌发麻,什么也没发生。
唐白很有耐心,一步步挪着细碎的步子往前走,不断地起跳摸头顶。
屋里正中央的桌子,暂时被他忽略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唐白靠近。总会有一种寒毛倒竖的感觉。
总之,哪怕明知道自己跳起来摸墙八成是无用功。
在他彻底打消掉剩下的两成希望前,他不准备接触那张桌子。
摸遍头上的每一块石头,唐白叹口气。活动一下双臂。扭头看向屋里唯一的光源,等他盯着这蜡烛看过好一会儿,终于有了发现。
火苗偶尔会飘荡一下,飘荡的方向不太规律,好像四面都有风再吹。
这会儿功夫,唐白一直站在原地没动。如果室内有空气流动的迹象,那么一定不是因为他走动带起的风。
“应该有通风孔。”
他眼前微眯,缓缓靠近墙壁上镶嵌的烛台。
此时此刻,把蜡烛拿下来握在手里细细在四面墙壁上查找才是最佳选择。
唐白脚步轻且慢,好像是怕自己的走路带气来的风会扑灭烛光似的。
他本来自备了照明工具,来之前在现实世界一通采购,储物空间里携带的物资,足以支撑他去深山里探险一翻了。
可惜,这些无属性的东西以及其它许多日用品,自从进入到这白银任务中。统统全部消失了,好像从未没存在过。
他的储物空间都直接腾出一大半空间来。
不过,也不是所有杂物都不见了。
至少储物空间里还剩下一只蓝色钢瓶。
这是他在红警世界医疗室时候丢进去的东西。钢瓶里装的是液氧。
来到墙壁前面,唐白伸出手捏住滑腻感十足的蜡烛,刚要用力把它掰下来。
忽然手背上青筋一跳,烛光在眼前跳跃,他看的很清楚。自己手背上的一根普普通通,细微到没有存在感的寒毛,一下笔直地立起来,好像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揪住它一样。让他清清楚楚地见识到什么叫寒毛倒竖。
‘这提示真够微小的。险些看不见’唐白缩回手,转向桌子。
这一次似乎感受到的危险程度更高,这一根‘趋利避害’的小寒毛竖起来还不算,顺带还颤抖起来。‘明明是一根寒毛,居然还能显示危险程度的差别?!’唐白诧异又满意。
暂时忽略掉发抖的这根寒毛,他试着分别从四面接近这张桌子。
寒毛的抖动程度十分接近。
唐白嘴角泛起一丝微笑,眼神带着审视,盯在桌上正中央那装着浅蓝色液体的漂流瓶上。不顾手上这根寒毛的狂跳乱舞,伸手握住了瓶颈。
就在他手握住这瓶颈的一刹那,这寒毛仿佛有生命似的,立刻恢复成毫无存在感的原状。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刚刚不过是唐白的错觉而已。
唐白一拿起来就后悔了,一股阴冷的气息从他抓住瓶子的手心中传来,直接传向四肢百骸。刺激的他浑身直哆嗦。
他试图把这漂流瓶收回到储物空间去。不料胸前梦魔印记一热,提示道:【关键物品,无法被收入储物空间】
唐白立刻松手,把它放在桌边。
寒毛再度活过来,继续狂抖。好像在催促他快离这瓶子远点。
唐白没理会,低头看看手掌,刚刚握住漂流瓶的虎口被冻得有些发白。可当另一手指尖摸上去,又丝毫感觉不到凉气。
他皱皱眉,在小寒毛的跳跃抖动下,再次伸手握住瓶颈。
一如刚才的阴冷感觉再次传来。
他强忍着没松手,把瓶子拎起来放在眼前打量着。
还没等他举到眼前,瓶身传来的冰冷陡然加剧。由刚刚还可以忍受的程度,冷到了似乎要把他骨髓中的温度都抽走的地步!
唐白当即要脱手把这破瓶子砸在墙上,摔它个粉粉碎!
这时候小寒毛忽然跳起‘舞’来,幅度之大,甚至让他的一小片皮肤,都有些发痒。
‘不能砸!’唐白生生压制住自己的冲动。
这根寒毛某种意义上是系统的意志,它既然冒着暴露的危险在示警!那意味着摔碎瓶子之后,要面对的危机,恐怕不但足以让他丧命!甚至还能对系统产生某种威胁......
不然,一向冷漠的系统,可能不会管唐白的死活。
唐白拎着这瓶子快速转身,想把它放在墙边,免得碍事。
不想寒意还能进一步加剧,以至于造成伤害:【你的灵魂受到了未知魔力之侵蚀,你的敏捷暂时-2,你的生命值......】
一声瓷器交击般的脆响,唐白终于赶在梦魔印记提示生命值下降之前把这瓶子丢在墙边岩石地上。只是敏捷已经暂时被降低,要等十分钟左右,才能恢复。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当他再度伸手靠近这张桌子,寒毛没了反应。‘这至少说明了,那个瓶子是最危险的东西。’
面朝桌子,唐白蹲下身来,逐一拉开面前的抽屉。
第一个抽屉里,放着一柄小号的酒提子。造型很像一个小铁桶桶壁旁边,竖直地焊接着一根长而直的铁棍。不过抽屉里这个比较小,也不是铁的。像是用特别的石材雕琢出来的,入手微凉。
小心地拎起来闻了闻,有酒香。他自然把目光转向桌子上现存的唯一物品——黑色的长嘴圆肚坛子上。自言自语道:“按理说既然有壶嘴,应该用不到酒提子才是吧?”
把这件酒提子放在一边,他又打开了第二个抽屉。
‘什么也没有?’蜡烛的光只能勉强照过来些许。抽屉里被阴影和黑暗笼罩着,什么也看不清。
唐白挽起袖子伸手进去摸了一阵,脸色古怪地摸出一根细长的银丝对着蜡烛看。
这是一种坚硬而锋利的金属丝,通体微黄,比现代工艺车床车出来的精密钢丝毫不逊色。抽屉里不知这一根,数量还有很多。
对于这东西,梦魔印记没有给任何提示。
唐白索性把整个抽屉都都抽出来,暂时放在桌面上。
这张石桌两米来长,中间被三组连在桌子上的抽屉隔成两个空档,像是准备容纳两个人同时在这儿工作的意思。
他刚拉开的一组是中间的抽屉,这会来到右边这一组,一上手便觉得重量有些不对。
区区一个和笔记本电脑盒子大小差不多的抽屉,和刚才的一模一样,怎么这一个这么重?
他这种感觉并不是说这抽屉是封死的,而是它明显可以拉的动,只是摩擦力或者它后面有坠着什么重物。导致需要下很大力气。
唐白如今的力量高达十八点,也不迟疑,肌肉鼓胀加大力道和它较劲。
好一会儿,抽屉深处响起‘嗑吧、嗑吧’的动静。好像是锁链拉动齿轮的声音,又像是冰封已久的坚冰缓缓破碎的动静......
他看一眼手腕上竖直的小寒毛,心里不安,刚要收手,一丝蓝光忽然映入眼中。
被拉开的抽屉里不知道是不是装了LED灯还是有什么发光体,艰难拉开的一丝缝隙中,居然有蓝色光华透出来!给这黑漆漆的房间更添了一份神秘。
墙壁上的蜡烛火光大幅度抖动起来,唐白皱起眉,心里隐隐好像抓住了什么,一时又说不上来!
正在他静心梳理的时候,异变陡生,密室里到处‘沙沙’作响,那是一种仿若蚕虫在啮噬桑叶的声音!
在这幽闭而黑暗的空间里,让人心头发麻......
顾不上多想,唐白听着这渗人的声音,立刻不管不顾拼劲全力把抽屉往回塞!
他现在有点后悔以精神力特长者的身份进来了。可惜这个不受他控制。
他在白夜那里了解过。
一个团队里的精神力特长者,往往同时要担任智者的角色。哪怕不是决策者,至少也得是个军师类别的人。
因此精神力特长者的试炼,把智慧和临机应变作为考核加进来,再合适不过了。
唐白现在一点也不想当什么智者。
每个人都有弱点,唐白最受不了的,就是在黑暗里捉虫子。
小时候,他曾经在黑暗的小河边捉蚂蚱来烤,不小心抓到过癞蛤蟆......那手感!那回忆,即便他如今成了超越世俗的强者也抹不去,略一想想也还是浑身不自在!
唐白鼓起全身力气把抽屉往里推。身上凹凸充满力感的肌肉尽数膨胀起来!
低吼一声,胸背越发宽厚,直接把张雅给他新买的衬衫撑裂了。
忙中更容易出错。
他这一个用力过猛。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不但把这抽屉合上,而且还推过头了一点,可后面什么并不能看到什么蓝光......
唐白直皱眉,实在不知道该不该再拽回来。
站在原地屏息听了一下,正如他期望的,那种啮噬般的沙沙声变得越发小了。
但是他的脸色一点也没放松。
高达二十点的精神和感知告诉他,这一次的对手,真的是虫子。而且它们已经进来了。
如果唐白能夜间视物的话,此时便会发现,墙壁与地面的夹角里。有密密麻麻的小黑点正趴在上面。
要是被患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见,只怕立刻就要狂叫着扑过去踩死它们,或者让它们弄死自己。
他把蓝色的氧气瓶拎在手里了,面对虫子,最有效的招儿就是火。
奇怪的是,这些虫子好一会都没有动静。
手腕上的小寒毛不跳了,唐白的戒备慢慢放下,氧气瓶又塞回到储物空间里。
‘这些虫子怎么来的?刚刚这个泛着蓝光的抽屉是个机关无疑,可它的作用只是为了把这些虫子放进来......’
‘不错,正常人看到抽屉都会来开。很容易中招,可这仍然是多此一举啊?为什么不设计成一拉抽屉就有陷阱?’
经过这一番惊吓和折腾,唐白的思路一下变得更活泛了。
‘现在已知的危险有蜡烛、漂流瓶、抽屉,嗯、准确的说。是桌子左边上面那个抽屉!还有虫子......’
‘而这个房间提供的物品呢?碰都不能砰的漂流瓶,一堆当牙线都显太细的金属丝和一只酒提子......’
‘我的任务,是出去,活着出去。’
‘据无数轮回者拿命实践出来的道理,也是梦魔世界第一天条铁律:轮回者从不会接到必死的任务。梦魔空间珍惜成长不易的轮回者,总有发可想,不要说这是个白银试炼任务,即便是黄金主线任务。据说也有黄金品阶的高手完成过!’
唐白轻轻踱步来到桌子前面,一把抓起来桌上的纤细金属丝,眼中闪动着光芒。
他脱掉尚还完整的外套,把里面贴身穿的衬衫撕了。
绑在自己短刀上,放在蜡烛上点燃,做了个简易的火把。
借着这点光,他看到了墙壁边缘的黑压压如蚂蚁般的六足小虫。
衬衫烧的有点快,唐白想了想放弃了烫死它们的打算。开始往墙壁的小洞里插这种纤细的金属丝。
刚刚检查四周墙壁有没有暗门的时候,他忽略了一个地方,那就是四道墙缝。
岩石粗糙的手感骗过了他,现在他知道刚才墙缝那凹凸的手感不仅是岩石本身带来的。
这里,还充满了针鼻大小的小孔。
一根锋利而坚韧的金属丝插进去,刚好可以把孔堵死。有一些就算堵不死,看看墙角下它们这些同类的身体大小。也明白这些虫子爬不进来了。
当然,即便他不塞这些金属丝,现在这些虫子也爬不进来。只要他不去动刚刚那个抽屉。
可惜这不现实,唐白的第一要务是离开,他会反复尝试那几个抽屉开合之后的作用。毕竟、他没心思留下和这些虫子一直‘和平共处’下去。
一边堵着墙上的虫眼,唐白一边思考着,这些虫子为什么没有发起攻击。
显然这帮惹人嫌的小东西不会是来‘做好事儿、送温暖的’。
之所以没有现在发动攻击,一定是因为没有满足某个发动的条件。
那么?这个条件是什么?!
一、不是唐白。
这里的意思是说,他站在这里,已经进来的虫子没有发动进攻。说明与他的身材、气味甚至体温应该无关。
不然的话这些虫子只怕早就不客气了。
第二、这个因素一定在这个房间里。
那么难倒是气温?
唐白觉得这个猜想比较靠谱,这房间的外部环境是怎样也不知道。
但这里的气温不低。
终年不见天日,不太通风的缘故,稍显闷热。
他瞅瞅被自己丢在一边的漂流瓶。
眼前一亮,这个地方的虫子果然最少。
更没有一个虫子敢附着在瓶身上。直接空出一大片空间来。
看来这未知魔力一视同仁,不但会冻伤靠近它的唐白,对这些和它做邻居的虫子可能也一样。话句话说,这个瓶子是无差别的范围攻击。
唐白排除掉温度这种可能。
如果这些虫子喜阴,躲在这些三五跟金属丝够不到底的洞里不出来才是最好的选择。如果喜欢高温,围在蜡烛旁边才对。
......
唐白一时找不到合理的理由。但目标渐渐缩小。
一样样排列出来之后,他准备强行推理一波。
先说对面的原因,根据这小洞的密集程度来看,不太可能是因为生存空间的压力。不让刚刚拉抽屉那一下,导致这些小洞集体扩大,应该涌进来更多的虫子才是。而且如果对面的而生存压力大到这种地步,这些虫子难倒不会因为争夺资源,相互厮杀起来么?
怎么那么平静。
那么这屋里还剩下什么可能的因素呢?
蜡烛和铜质烛台,桌子,左边第一个抽屉,桌子上的坛子,没打开的漂流瓶。
最后一个最容易验证,唐白把外套脱下来,包住自己的手,把漂流瓶拎起来。抽着冷气,小心翼翼地把瓶子靠近虫群。
结果,这帮黑压压的小虫连躲也不躲。紧紧挨住瓶底也无所谓。
‘很好,那么桌子呢?’
唐白想了想,把瓶子放下来,拿起刚刚那个他找到金属丝的抽屉来。
用金属丝在上面刮下一些碎屑。丢到虫群里。同样不见反应。
接下来是蜡烛和铜质烛台。
他这会儿完全抛弃合理性,弄了些柔软的烛泪和铜绿丢过去。
虫子们依旧没理他。
这些东西都没有促使虫子躁动,更别提发起攻击。
唐白不敢打破漂流瓶,连塞子都不敢拔。
自然而然,他目光落在黑黑的长嘴坛子上。
‘这里面有没有东西呢?’
如果没有东西,那它们的目的,就只剩下放它们涌进来的抽屉了......
昆虫类的生命,一般生命很短,短到它们一生,一直只忙两件事。
一是寻找食物,二是求偶传播基因。
换句话说,这帮目标明确的虫子不大可能无缘无故地跑过来。肯定有什么东西刺激和吸引着它们这个群体来到这里。
唐白伸出指甲飞快地在坛子上轻点了一下,缩回来,再出手......
他松了口气,这个坛子比那个瓶子友好多了。没有给他来个魔力侵蚀什么的。
唐白要把坛子抱起来。双手捧住坛子腹部,轻一用力,没起来。坛子好像黏在桌子上了。再度用力,还是没用。他咬咬牙,狠狠一旋。想把它拧下来。
可惜,纹丝不动。
唐白叹了口气,看看盖子又看看壶嘴,还是弯着腰,选择先对壶嘴吹口气!温热的气息吹进去又返送回来,他嗅了嗅,脸色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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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一个坛子长了一条壶嘴有古怪,没想到这壶嘴居然还不通,一个坛子,要壶嘴这种摆设有什么用......’
唐白往里面吹气,气流很快倒喷回来,很明显这气息没吹出去多远便遇到了阻隔。而且返回来的气息什么味道也没有。
他把手放在坛子口的盖子上弹了弹,举着快要燃尽的衣服,另一手把坛口周围密封用的胶泥拍开,飞快地掀开一条缝来!
扑鼻而来的酒香令人精神一震。
可还没等他凑过去看一眼,忽然听到房间里响起一片整齐划一的‘嗡’一声。
只见刚刚还黑压压趴在那里的虫子一个个伸开翅膀,被定时了似的,同时升空!
“果然是坛子的问题!”
坛子开了口便不再严实,空气中弥漫起浓郁的酒香。
飞蚁大小的虫子们在空中聚齐成一条黑雾,凶狠地扑过来!
顾不上多想,唐白立刻拎出氧气瓶,握住喷管拧开气阀直接喷了过去!液氧在空中化为蓝色的冰雾!
零下一百五十余度的液氧在空气中化为冰冷的气体,使得整个房间的温度都开始急速下降!
这帮奔着酒香来源扑过来的虫群,迎面撞上这蓝色冰雾。
一个个瞬间被冻成冰渣,扑簌簌落在地上。仿若一粒粒碎冰珠子。
唐白小心翼翼地操纵着喷管,守在桌子周围,绝不贪功冒进。液氧这东西,喷出的瞬间仍然保持着零下上百度的低温。隔着衣服粘在身上都是冻伤......
虫群如烟雾般散开,没理会他这个敌人,依旧直奔着酒坛子就去了。
唐白只能努力追杀,冷不防几个快要冻僵的小虫落在他身上。被冻死之前,感受到他的体温,立刻变得疯狂,尾部短小的针刺不见有什么动作,直接刺穿了他身上的外套。
“啊~啊啊......”
这种外形酷似蚂蚁和蜜蜂小型结合体的虫子,往他皮肤之下注射了自身特有的毒液。
唐白觉得仿佛有烧红的钢条在自己血管里流淌,让他恨不得拿刀割开自己的皮肤来凉快凉快!甚至还产生了拿液氧给自己喷一下抵消这火烧滋味的冲动!
【你受到‘火毒群蜂’的毒液伤害......】
【你当前的生命值剩余117/170】
他退后重重靠在墙上,用力把后背在墙上撕摩,以期稍稍减轻些身上流火的滋味......
等火毒的劲儿好容易过去,唐白想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全身都是渐渐结冰的虚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直喘粗气,剧烈的疼痛把他的力气抽干。以他十八点的力量,这会儿站起来拎个氧气瓶都觉得费劲。
室内弥漫着冰雾,气温降到了零下十来度的地步。一时难以恢复。
他弄死最后几只僵而未死的虫子,吸一口冰凉的空气打个哆嗦。瞪大眼在地上找了一番,发现足足几百上千只的虫子,居然连把钥匙也没留!只是让他平白损失了一小半生命值。
事情还没完。
紧接着,他听到无数的沙沙声再度响起,不由脸色一苦。刚刚进来不过数百只便险些让自己送命!听现在这动静,这什么火毒群蜂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
唐白深吸几口气迫使自己平静下来,安慰自己,墙夹角处小孔被塞住了,外面虫子进不来的。
他伸出手指敲打着太阳穴,自言自语道:“现在看来,酒香引动的麻烦和抽屉引来的危险居然是一样的!这么说墙壁上的蜡烛......嗯?不对。”唐白瞳孔微缩,两步跨到墙边,找到个小洞把手里余下的两根金属丝用力塞进去。
这金属丝长短差不多四十公分,这小孔截面积恰好能容下一根,之前在堵这些小孔的时候,他曾测试过这墙壁的厚度,和三根金属丝连起来差不多,应该是一米二左右。
当时金属丝良好的传导性告诉他,当第四根塞几乎全部塞进去的时候,感觉一下把最前面那一根给顶出去了。
而这一次,第三根塞进一半,就感到了另一端有东西滑落下去的震动感,这意味着墙体只剩六、七十公分了......
‘墙、变薄了!’
他一挑眉,拎出液氧气罐对着两面墙壁之间的夹角一通猛喷!
石墙、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地消失,唯一的解释就是这群虫子把它变薄了。
从拍开酒坛子,到弄死这群虫子,那火毒的劲儿发作又结束。
一共不过十分钟。
也就是说,短短十分钟,这墙被削下去一半。
这么一算,唐白冷汗都下来了。只有十分钟时间从这房间离开了!
他眼神在酒坛和蜡烛之间逡巡,大脑急切地思考着对策。
说来奇怪,房间里温度冷如寒冬,液氧激起的白雾还没散去,蜡烛应该已经灭了才对。可并非如此,蜡烛亮度不减。“嗯?”唐白忽然伸手捂住胸口,精神有点恍惚。
正在这要命的当口,他的身体偏偏出了问题,头脑开始发晕,胸口发闷,胸骨前后火辣辣一片灼热。
‘难倒是刚才的火毒还有残余?’
他随手调出来自己的状态,看着状态栏里的几个小字,错愕地念出了声:“氧中毒?!”
顾不上细究,负面状态:咳嗽、眼花、胸闷气短相继到来。
闻所未闻的氧中毒来的凶猛,他只能尽量放缓呼吸。强迫自己努力回忆,看看有没有漏掉什么......
丢下手里的气罐,走到桌子旁,他一伸手按在刚刚的抽屉上,略一怔,想起什么似的拎着抽屉来到蜡烛旁边。
在柔弱的烛光下,四处翻看。
只见抽屉背面写着一个英文字母‘drink’。
“喝酒?”
唐白柔柔太阳穴,又跑回去把找到提酒器的那个抽屉也抽出来。
这上面的提示是一个图案,黑白简约风,寥寥几笔勾勒出来酒坛、酒提子,画面正是酒提子微微倾斜着,往外舀酒的图案。
嘴角勉强勾出一丝微笑,他伸手拿起酒提子,打开酒坛,舀出一提酒来。
芬芳的酒香四溢,飘满房间,几乎同时只听‘嗡嗡’如装修电钻穿墙似的动静更提了一个档次。直接令四面墙壁都隐隐颤抖起来。
唐白没回头,端着酒提子要往嘴里灌,忽然想起来刚才看到的图画,又把手放在酒坛子上面。微微一倾斜,洒出去几滴酒来!
然后才端起来放在嘴边大口喝。
【你饮下未知毒酒,此时为轻度中毒状态,生命力下降中......】
这提示来的突然,不过唐白没停,继续大口大口往嘴里灌着浓香的烈酒。
酒香如此浓烈,度数自然不低。
一杯下肚,唐白不免有些发晕。
扶着桌子缓了一分钟,环视周围,察觉一切如故。看看第二个抽屉背面写着的‘drink’,心想:难倒还要再来一杯?
正在犹豫的当口,桌子上的酒坛轻微地震动,轻轻向上弹了一下。
唐白眼前一亮,上去试探着发力,一下便把刚才稳如磐石的酒坛子从桌上抱起来。
伸头去看,坛子防止的位置下面,是一个圆形的凹槽,上面画着六芒星的模样。其它再没有什么用。
“嗡嗡......”
墙壁四周的动静越来越大,加上酒精作祟。他心里渐渐如同有火在烧。
举起瓶底,什么都没有。
四面墙缝上随着虫群的侵蚀,哗哗地掉落碎石,惹得他心里一恼,直接把坛子里的毒酒对着墙壁泼出去了。
酒气挥发,那些醉鬼似的虫子更加疯狂地吞噬着石头墙壁。
“该死的!”
砰地一声,他把酒坛重重地顿下来,正好落回到原本拿起它的位置上。
唐白看看对面正在落石的墙壁,深吸口气,拿起坛子看看下面歪斜的六芒星,心里一动,把坛子放上去轻微一转。
不知触发了什么机关,脚下岩石地面颤动起来。很快桌子正下方的地面塌了下去。露出一个幽深的洞口来。
唐白想都没想,一个矮身立刻往下跳。
这次倒是无惊无险,下面是一段向下的楼梯,他连跳带跑几步来到尽头,无语地看到又是一座黑石墙拦路!
“艹!还有完没完!”
他忍不住爆了粗口,一拳打在墙上,硌得手上鲜血直流,他不管不顾,狠狠地又踢上两脚,脚下摩擦之间,忽然觉得脚下感觉有些异样。
赶忙低下头一看,这才发现和脚裸等高的位置上,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孔,而地上被他踩住的位置有一行文字:钥匙在楼上的房间里,藏在那最显眼和最不起眼的地方。
电光火石之间,唐白心里一动,转身冲向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