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了一些问题。我将他的试卷调了出来，有一个重大的发现，就是有两个百里清。名字是一模一样的，除了考号不一样以外，什么也都一样。”

　　 “两个百里清？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这个考区，还有另一个百里清不成？百里是一个复姓，姓这个姓的人，本来来就少之又少，更何况连名字都一样，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了，再者说了，不是其他资料不一样了吗？”

　　万飞点了点头，道：“当然不一样，其中一个百里清，考了七百一十八分，这个成绩，绝对上了AA或者BB大学的录取线，另一个百里清，却只考了三百多分。”

　　 张颖有一些明白了，道：“你的意思是，他们两个的成绩换掉了？”

　　 万飞点了点头，道：“不错，的确是换掉了。这中间有什么人做了什么手脚，这关系到我们局里内部的人事问题，我不方便透露，我只想告诉你们的是，现在那个百里清，正在BB大学，他现在的状况，完全是混毕业结束。我还知道一点，就是他的家境非常的好，家里不但有钱，有势，而且还有权。我本想继续查下去，结果，被上头知道了，狠批了我一顿，我没有办法查下去了，只能罢手、对了，那个人现在当然不再叫百里清了，他入学以后，通过不知什么手段，又将名字改了过来，叫江诚。”

　　张颖有一些愤怒了，像学校这样神圣的地方，也存在这样的事情？不都说象牙塔，都是纯洁无暇的吗？

　　 廖奇问道：“这个百里清，考了七百多分，不可能吧？我听说，他的作文题，好像一份也是没有的。”

　　 “你们都错了，他的作文，差不多得了满分。也许是他的观点，与评卷老师的观点是一样的，我也看了这篇作文，说句真的，我本没有带任何主观的意愿在里面的，等我读了这篇作文以后，我被文中的观点折服了。百里清说得一点也不错，人生是有退路的，也是有选择的，没有谁规定，你必须这样走，只有你这样走，才能走向成功。你去打人的时候，要想打得有力，你也必须将拳头收回来，然后打出去才有力道，是不是？有时候，退下来，静下来，好好的想一想，我的道路，是不是选对了呢？我的方法，是不是用对了呢？如果一味地向前走，就像一个盲人一样，走到悬崖的边上，还是一如继往的向前走，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掉下去，尸骸无存。”

　　 张颖道：“依我们当时的判断，这样的作文，立意不对，应该得不到分呀。”

　　 “有人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谁又能说明，自己的观点一定正确呢？要看你站在什么角度去看这个问题，比方说，一把菜刀，如果拿在一个厨师的手中，他就可能切出各种形状的菜式来，如果拿在一个杀人犯的手中，则会成为结束好人生命的利器，是不是？再比方说，火，我们读书的时候也学过，利用火，掌握火，是人与动物最根本的区别之一，火使我们的文明，推向一个新的高度，让我们可以吃到最美味的食物，让我们的食物，，即消了毒杀了菌，又利于营养的吸取，对不对？如果，发生火灾时，火起到的作用又是什么呢?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它轻轻地包围着，一会儿，这个人就变成了一堆骨头，甚至成了一缕青烟，是不是？”

　　 张颖和廖奇都点了点头。他们都学过哲学，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在你利用它的正面性的时候，也许它的负面性，已经不知不觉中，伤害到了你。

　　 “作文也是一样，主要是说，你怎么将你立的这个山头，让众人信服。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都有长处，也有不足处，。打一个很不文雅的比方吧，就是那些长得花一样的明星，在镜头下面，他们千姿百态，出尽风头，随便摆一个造型，都可以迷倒半壁江山，可是，他们也有方便的时候，谁在这个时候是美丽的呢？我们都知道，笑脸最好看，可是谁又没有一个哭脸的时候呢？所以，任何美好的东西，也不一定是好的。反过来说，任何一件丑陋的东西，也一定有它们可爱的一面，再方说，狗屎，这个东西很恶心吧，如果你正在吃饭的时候看见它，一定会没有什么胃口了，如果你走路的时候踩在上面，估计你这一天，心情都会不太好，是不是？可是，这个东西，很肥，将一堆狗屎放在作物下面，就可以为这个作物提供很多的营养，是不是？这当然不是我说的，而是针对百里清的这篇文章时，那些评卷老师也开会交流过意见，有的人认为，立意不正确，须零分处理，可是，那个评卷老师不同意，这是他的观点。为了这件事，他们争吵了很久，结果实行举手表决的办法，同意给百里清高分的，还是占了一点点上风，于是，那篇作文，也就得了高分了。”

　　 张颖的心情并没有好起来，而是更加的沉重了，她看着万飞，道：“处长，现在还有没有补救的办法？”

　　 “没有。”万料想着没有想，直接摇了摇头，“米已成饭，木已成舟，谁也没有法子了。我的权限只限于此，如果再上去，我想，我的这个工作，也可能会受到影响。”

　　 张颖有一些愤怒了，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谁来为这个孩子一个公平？”

　　 廖奇完全明白，万飞的想法，以及张颖的情绪，他是一个中间人，旁观者清，他也知道，这已经是无可挽回的事实了，如果一定要追查下去，对谁都不利。包括百里清。于是他咳了咳，道：“张老师，你平静一下，不要太激动了，这件事，万处长已经是冒着很大的危险去查了，他能查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的了，他的权根，也只能如此。你想一想，如果将这件事，曝光出去，那么，会置我们这么多的教职工如何地，人家会怎么看待我们这个庞大的教育系统？哪一个学生，哪一个家长，会放心他们再接受教育？如果一个民族，在心底时不想接受教育，结果又会怎么样？正如刚才万处长也说过，任何事情，都不是很完美的，都有它的缺失所在，而且这个缺失，也不是很多，只有偶尔的一两个而己，又何必认真呢？”他叹了口气，再接着道：“达尔文说得很好，物竟天择，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大自然就是这样子的，谁有势，谁有权，谁有钱，谁就可以得到更多的资源，获得更好的条件，太子能与平民百姓一样吗？每个朝代都有卖官买官的事情，而且比起来，更加的光明正大！我们所作的任何一件事情，针对的是整体，而不是针对每一个人！是不是？只要符合广大人民的共同利益，就是对了，而不是符合每一人！是不是？”

　　张颖想了想，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廖奇说得并没有错，这个世道，真正存在公平吗？不一样！就是一个人的手指头，都有长短之分，就是同胞的兄弟，都有智力体力不一样的情况。

　　 “其实，这件事，对于百里清来说，也并不一定是一件坏事。”廖奇想了想，再接着道：“真金，不怕火炼，是金子，放在哪里都会放光！现在百里清，不也挺好的吗？听你说，他已经是一个大工程师的助理了，这不错，不错，他的成就，相比较陈好，张扬他们来，也不会差不到哪里去。是不是？我估计，就是百里清，他也不会同意，我们再来翻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这一句话很有份量，依张颖对百里清的了解，百里清一定正如廖奇所说。

　　 因为他说过，读书不是成功的唯一途径，依他的个性，就是考上了，也许会放弃都不一定，他所需要的，是对自己的肯定。现在他已经证实了自己的能力，已经将这件事，忘得差不多了，又何必再来翻这些陈芝麻烂谷子，曾祖父那辈的那些鸡毛蒜皮的破事？

　　 “看样子，张老师，你要是回去呀。”万飞笑着对张颖道。

　　 张颖点了点头，道：“不错，我等一下就走。”

　　“你怎么回去？家离这里远不远？要不要我送你？”万飞道：“其实，我也很想去看望叔叔婶婶了，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张颖面有难色，看着廖奇，廖奇拉着万飞的衣角，道：“就这不用了吧，我们张老师，她家离这里也有几十里，她都是骑自行车的，你不会让她一个女孩子，后面载着一个大男人赶几十里的路吧！”

　　 “当然不会。”万飞站了起来，看着张颖，道：“她至少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我骑车，她坐在后面，区区几十里的山路，是难不到我的，另一个则是，她可以坐我的车，我是开车过来的。答案只有两个，你必须选一个，多选不行，不选也不行，你选一个吧。”

　　张颖摇了摇头，道：“谢谢了，我看不必了，我的自行车又破又旧，怎么可以坐两个人呢，我估计到时候会散架。至于坐你的车，我也不妥，这次回去了，是坐你的车，那我来的时候呢，又该怎么办呢？”

　　 “这个问题，更好解决。如果自行车不行了，我们可以走路，走个几十里，又有何妨？张老师，只要你给我这个机会，我可以陪你走完这一生！至于后者，，更简单了，两天后的下午，我可以来接你。你放心好了。”

　　 他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张颖的脸有一些红了，随即又变得白了，红的时候，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白的时候，又如一缕清风，万飞不由得有些痴了。

　　 “万处长，你可能对我的情况不了解。”张颖觉得，现在有必要，让他死了这条心，这个时候，如果不将他一棒子打醒，那以后昏过去的，也许就是自己了。“我已经有人了。”

　　 “你有人了？不可能吧！”万飞看着廖奇，哈哈大笑道：“对于你的情况我可是查清楚了的，你认为我对你没有调查过吗？如果这一点功课都不做，我怎么向你交卷？当年，李伟追你的事情，我可是有耳闻的呀！”

　　 “她的确有人了。”廖奇这个时候也插话道：“这一点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来保证，她没有骗你。这件事，没有几个人知道。”

　　万飞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有些沉重起来，脸上的笑容，也有一点符号化了，他看着廖奇，道：“校长，你说的是真的吗？那我可以不可以知道，这个人是谁？”

　　 廖奇看着张颖道：“我说的当然是真的。至于这个人，能不能告诉你，决定权在张老师的手上，这是人家的私事，我没有任何权力怎么做。”

　　万飞转过头来看着张颖，他的意思很明显，是想问张颖，张颖看着万飞的眼睛，道：“万处长，我只能这样说，工作上的事情，你是我上司的上司，所以对于工作上的事情，我们都尽一切能力来满足你，但是，对于我的私事，我认为，也不太方便向你透露，我只能这样说，如果那一天来了，我一定会请你来喝我们的喜酒，就此而己。”她拿起手中的行李，笑着对万飞道：“万处长，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一个比我好一百倍的女孩子，她可以坐在你的车子里，也可以与你推着车子，你们共同走完你们的人生路。”

　　 廖奇拉着万飞的手，道：“万处长，走，我有一个事情，想向你汇报，到我的办公室里去，张老师有自己的事情，我们也不要打扰她了。”说完不由分说，拉着他的手就走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张颖的内心，迟迟不能平静，她为百里清感到不平，像这么一个优秀的学生，就这样被人替包了，而且还没有人来揭发，这是什么世道？她有一种想上访的冲动，经初冬的风一吹，她的头脑也立即冷静了下来，她想到了个问题，这个结果，是万飞告诉她的，万飞是什么人？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处长而己，在他的上面，还有更大的人物存在，到时候他能站出来吗？考虑到自己的仕途，谁会真正去干一些得罪自己上司的事情呢？再者说了，上面一定有办法，将这件事抹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也不会留下。

　　 这些还不是重点，张颖至少还有一个法子去求证，如果真正闹到了法庭上，她可以申请将当年的试卷调出来，重新考过一次，如果上了三年大学的江诚，还考不过离开校园三年的百里清，那他们之间谁是李逵，谁是李鬼，一目了然的了，此外，还有一个更为简单的办法，可以核对他们当时的笔迹呀，这个办法，绝对真实有用。百里清的作业本，她还留有。

　　 可是她又否定了，那个江诚，他一定有办法说明，自己考试时的笔迹与自己平时的笔迹不一样，他还可以声称，那一次考试，是他超水平发挥，他甚至还可以说每个人都有潜力，谁也没有办法估量自己的潜力。她还有一个顾虑，三年过去了，百里清还是三年以前的那个百里清吗？有人说过，只要离开课堂，所学的知识，立即会还给老师，还给岁月，一点痕迹也不留，她没有办法保证，百里清在繁重的工作之余，会不会再静下心来，好好的背一背三角函数，记几个化学方程式？

　　 特别是廖校长说的那一句话，对她的影响特别的大，百里清自己愿意不愿意呢？以前她也向百里清提到过，可是百里清对这个问题，显然并不上心，依他目前的状况，他过得很充实，相比之下，进入了象牙塔的陈好等人，他们好像并过得没有那么充实。

　　 “不管怎么样，一切等百里清自己去决定吧。”张颖在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才对自己作一个决定，“到时候我将情况向他说明一下，看他自己的意向了。”

　　 现在百里清他们已经坐在ABC总部的大会议里面，他们领到了他们的号码牌，这个号码牌是他们的座位号，也是他们的招标号，在这里已经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

　　 这个代号，很不吉利，四十四号，四与死同音，死死，一看这个号码，就不是一个吉利的数字，成功虽然不太相信这些，可是他的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影响，“看来这一次的运气，真的不那么好，分到了这个号码。”

　　 百里清对他笑了笑道：“总工，你怎么啦，这个号码不好吗？我看很好呀，很是吉利的呀。你想一想，四与四相加，是多少？八吧，也就是说，光是这个号码，我们就已经成功一半。你也学过五线谱吧，在五线谱中，四是多少？多来米发，是不是发？发发，多好？”成功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笑了起来。

　　 上午九点钟，整个会议室都坐满了人，一共有一百零八个竞标对象，每个对象，至少都派了三到四个代表，有个别的，甚至上了七八个，他们的手中，都提着笔记本电脑，或者夹带着一叠又一叠的资料，在他们满脸的笑容，满身的杀气背后，是必胜的信念。就是琼斯，除了查里斯以外，还有两个风尘仆仆的黑人兄弟，虽然他们戴着眼镜，可是从他们不经意的眼光中，可以看出他们对这个行业，绝对都是一座座的泰山。

　　 “看来，这一次，真的有一些难度。”成功对百里清道：“你注意了没有？好像我们中国人，只有我们一家呢，其他的几家黄皮肤的，不是日本人，就是韩国人，或者新加坡人，看来，能不能让中华民族，在这个全球的盛会中，脱颖而出，压力全在我们两个的身上呢。”

　　 百里清知道，这个时候的成功，是没话找话说，一般人在面临着很大压力时候，都会做一些不经意的动作，或者说一些不经意的话，这些话，也许根本没有通过他们的大脑，只不过是他们为了缓解压力的方式而己。百里清只是微笑着，不说话。

　　 九点半，招标会议正式开始。会议室的最前方，是一块巨大的投影幕，在幕布的一侧，坐着ABC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其中还有几个听说是当地的政要，包括他们的州长与市长。

　　 那个秘书小姐，长得性感高挑，她走到台前，拿起话筒，先是一场开场白，无外乎是介绍坐夺评判席的那九个人，然后是介绍这个游戏规格，她道：“在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里，非常荣幸地请到了我们的九位评委，也请到了各位参标者，我们的项目得到各位的关注，在此，我代表ABC项目管理中心，对各位表示深深的谢意！谢谢大家！”然后她施了一礼，台上台下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她等掌声稍停些后再道：“首先，让我荣耀地向各位参标者，介绍我们的评委……”然后她从左侧的一边开始说起，他们具体叫什么名字以及他们的职务，百里清和成功都没有用心去记住，也没有必要记，因为在他们的桌子上都有他们名片，百里清只知道，最中间的那个胖子，一身的毛的那个家伙，就是州长大人，他旁边的那个瘦得像只马猴的家伙，就是ABC项目管理的负责人，他们两个一个是官方的代表，一个是商家的代表，此外的其他人，不是什么国会参议员，就是建筑业的大腕，资深专家，一个个都好像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样子。

　　 秘书在介绍这些人的时候，显然也是下过一番功夫的，每个人的时间，都控制在一分钟以内，每个人的介绍词，也不会超过十句话，可是这十句话，就已经将他们的身份，地位，以及业绩成果等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百里清也有一些佩服这个秘书，看起来她的确有一些料道。

　　等她逐一介绍完以后，她接着道：“然后，我再来和大家具体谈一谈，这次投标的游戏规则。其实，我们也没有必要这么做，我们完全可以自行决定，看谁的设计方案，与我们的预期目标最为相近，我们就可以选择谁的方案，但是我们不这样做，因为我们想争取更多的意见，你们都是这个行业内的大家，你们的意见，绝对比我们的意见更加的全面。特别是的我们的负责人阿诺说过，如果我们自己选择，我们一定会片面，一定会依我们的喜好，然而我们的喜好，并不代表，整个世界的喜好，是不是？所以，我们采取了这样的方式，将每一个设计方案都摆在台前来，我们大家来看，来分析，来决定，然后，我们还必须请设计者本人，来对自己的设计作品作一个简单的说明，以便大家更加深入地了解到自己的设计内容。这是我们选择这种方式的由来，我们不可能做到完全的公正，公平，但是我们可以做到，完全的公开。下面，我重点将我们投标的流程说一次。”

　　“参标的设计方案，编号采取随机抽取的方式，排名不分先后，我们已经将每一个设计方案，都输入电脑里面，用幻灯片的方式，可以展现给大家，包括设计整体效果，局部效果，动态三D图示等等，我们都尽可能详细地列入片中，大家可以慢慢地观看，看一看这个设计方案，它的优点，它的缺点，，在心里大家必须有一个底。然后，这个方案的设计师，必须上台来来对自己的设计作品进行简要的说明，时间不可超过十分钟，等说明以后，大家就可以打分了。你们每一个人手里，都有一个打分器，你们可以输入你们的分值，满分为100分，分值不取负值。评委们的手中，也有一个打分器，他们的分值为每人 1000 分，评委们的分值，必须去掉一个最高分，去掉一个最低分，也就是说，九个评委，只有七个有效分值，这个作品的总分，就是你们的分值与评委们的分值之和。可以这样说，作品是好不是坏，起决定作用的，是你们大家。评委们才7000 分的分值，而你们却有108000 分的分值，是评委们的15倍以上。在这里，我必须强调一点，为了防止恶性竞争，你们每一个人必须打分，如果谁放弃的话，放弃一次，扣分100分，放弃两次，扣分200分，依此类推。我这样说，大家明白了没有？“

　　众人都点了点头，这是一个游戏，关乎自己的游戏，他们当然有兴趣。

　　 秘书接着道：“大家打分的时候，请依着你们的良心，本着你们的专业，请不要过高抬高自己的分值，也不要过低贬低别人的分值，你们的打分记录，我们这里都已连入电脑，我们都会作一个统计分析。这一点，大家能不能做到？“

　　 众人都道能。

　　 秘书道：“好的，为了节省时间，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这次投标的时间有多长，现在我们也没有办法预估，有可能一天，有可能两天，有可能三天甚至更长的时间，请各位放心，我们已经为你们安排了食宿，条件简单一点，也请各位不要介意。此外，我还要提醒各位一点，请务必坚持到最后，因为不到最后，谁也没有办法看到最终的结果。有可能在打分的时候，你的分值很低，但是，经过我们的评估，我们却认为，这是最为合理的方案，我们会采取也不一定，是不是？你们都玩过游戏所有好玩的游戏，最后一关一定设置了起死回生的环节，这样才最刺激是不是？你们不要灰心，说不准那个幸运儿，就是你！再者说了，如果没有坚持到最后的，你们参标的所有福利，你都没有机会享受到，这对你们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损失。好吧，下面，我们请我们的总负责人，阿诺先生为我们说话。“

　　 阿诺站了起来，他的个子很是瘦小，依美国人的平均身高来评估的话，他绝对算是一个侏儒，他站起来的时候，好像还没有他旁边的那个州长坐着高，可是他好像并不在意，对于一个成功的男人来说，身高好像不是什么问题，只有能力及身价才是问题。他接过话筒，道：“我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如果是的话，也许我们的州长，就会下岗了。“众人大笑，那个州长也笑了起来，幸亏这个阿诺，不太会说话，如果他真的会说话的话，说不准母猪也可以上树了。

　　 阿诺一脸的严肃，没有一点笑意，似乎他的话，一点也不好笑，看他越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众人更是忍不住。有些笑星，有时候一句话也不说，一个动作也不做，他只需要站在那里或者坐在那里，就会让人忍不住哈哈大笑。看起来，这个阿诺，应该与那个卓别林，应该有一点血缘关系，或者是师生关系也不一定。

　　 阿诺接着道和：“刚才我的秘书，已经将事情说得很是清楚明白了，你们明白了也好，没有明白也罢，反正我也不打算多说了，因为我也不太明白。“众人又是大笑。

　　 “你们不要笑，要笑也是可以的，但最好笑到最后，只要那笑声才是最美丽的。“阿诺道：”反正，总之，我要谢谢各位，你们的到来，让我面上有光，你们的参与，让我心中有底。谢谢你们！“说完他放下话筒，对众人深深地施了一礼，然后再拿起话筒，接着道：”其实，当你们来到了这里，参标了以后，你们已经成功了三分之一了，因为你们已经是世界上顶儿尖儿的高手了，那些不入流的，我们已经替你们都淘汰掉了，沙子没有了，里面剩下的是什么？是金子，对不对？你们都是金子！如果你们坚持到这个竞标最后结束，恭喜你们，你们已经成功三分之二了，因为这么多的顶尖作品，在你的面前展现，各个作品设计的优点，缺点，在你们的心里过了一个遍，你们总能留下一点什么吧。是不是？等你们以后有类似的项目时，你们不就有了腹稿了吗？你们说是不是？“

　　 他的这几句话，再次赢得了众人长久的掌声。

　　 “好吧，下面我们开始吧。“然后他将话筒丢给秘书，坐到他的位置上去了。

　　 “好的，让我们先来看第一件作品，这件作品编号为6 。“秘书说着，指示着其他工作人员打开了屏幕，里面现出了一一个巨大的建筑群，可是细细一看，好像与白宫也相差无几，除了颜色不一样以外，乍一看就是白宫的翻版。

　　 百里清和成功仔细地看着这个作品，这个设计，恢宏大气，颜色也处理得很好，淡蓝色的色调，与蓝天白云融为一体，远远看去，也分不清它是在空中呢，还是它将白云当作一块块衣裳，白云的变化多姿，让它更像一个出嫁的新娘，换取一套又一套的婚纱，给人一种美的享受。

　　 它的内部处理，装饰得也很豪华，墙壁为白色为主，地面以淡淡云状的大理石面，特别是那些过道里，从窗户里透过的光，折射在地板上，就像一面平镜，更像站在云彩之中。那些浮雕，那些柱子，显然都是经过精心布置的。

　　 这个设计一共有五十层，每一层的面积有一千七百七十六个平方，它的正面，有七十四根巨大的罗马柱。

　　 众人都在看着这个设计，有人点头，有人摇头，也有人指手划脚，也有人小地地议论，众人都在观着着幻灯片，一个个都陷入沉思之中。成功小声地问百里清道：“你看这个设计怎么样？”

　　 百里清想了想，道：“不行。”成功问道：“为什么？”

　　 百里清道：“只因为它太像白宫了。我们也知道，这个设计的本意就是模仿白宫而来的，他是这样子想的，在美国，除了自由女神像，最有代表性的建筑就是白宫了，是不是？如果在这个地方建一个白宫一样的建筑，一定是全球都瞩目，特别是它那五十层，就就象征着美国一共有五十个州，每层的面积不大不小，刚好1776平方，也就说美国的历史，此外，还有74根罗马柱，更是象征着美国7月4日的建国日，有了这些元素的加入，这个建筑的意义，就呼之欲出了。”

　　 成功道：“这样不好吗？你看，都有象征意义，多好！”

　　 百里清道：“当然不好。我打一个比方，就像我们的封建王朝一样，一般人的穿什么衣服，不管你穿什么都没有来管你，但是，你可以穿龙袍吗？不行的是吧，不要说穿龙袍了，就是姓名中也最好不要出现有关当朝皇帝的名讳，否则的话，就是逾规，就是造反，是杀头大罪！是不是？这也是同样的一个道理。 ABC公司是一个民间的财团公司，不是国家神器，它有这个胆量，来抄袭白宫吗？”

　　成功点了点头，道：“百里清，你真的不简单，我发现你在琼斯的教育下，一天比一天厉害了，不错，不错。”

　　 百里清笑了笑，道：“成总，你又取笑我了？其实，这些你早就看出来了，是不是？”

　　 当然不只有成功和百里清看了出来，现场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都看出来了，他们刚开始觉得这个设计很大胆，而且寓意深远，可是他们想清楚了这一层，他们的热度都在慢慢的消退。

　　 等众人都看完以后，秘书道：“各位，你们都看清楚了吧，怎么样？你们的心里都有一个底了吧？好的，下面我们请6号设计者，上台来说明一下这个设计的意图。”

　　 她的话音刚落，一个棕发蓝睛的高大健硕的白人站了起来，走到前面，他首先对评委施礼，然后再对所有的参标者施礼，最后才道：“这是我们的设计作品，蓝宫。现在各位也都看出来了，我的这个作品，就是模仿白宫来设计的，在美国，没有任何建筑比白宫更为著名的了，我想用它来作为一个地标性的建筑，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我的色调，外部主张蓝色，蓝天白云，是我们再为向往的景色，住在蓝天白云下，又是多么的温馨与舒适！考虑到安全的因素，我的这个设计，也只设证到了五十层，表示五十个州，面积也不大，才1776个平方，表示我们美国从1776年建国， 74根罗马柱，就是我们的建国日，这些都是有寓意的，我相信，各位都已经看出来了。我想问问大家，你们热爱美国吗?你们热爱白宫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话，你们又有什么理由不热爱我的这个作品，蓝宫呢？”

　　 众人都鼓了起掌，一般的情况下，鼓掌也有三个意思，一个意思是演讲者讲得太好了，太对了，说到了众人的心里面去了，与听众产生了深深的共鸣，于是，听众都会用掌声来表达他们的喜爱；一个意思是，就是对方讲得太烂了，别人无法接受，所以用掌声将你轰下去，不要再浪费你的时间了，也不要戏耍听众的感情了；此外还有一个意思，这个意思，与中国清代的端茶送客是一个道理。

　　 众人是什么意思，谁也没有办法确定，但分值则可以。

　　 参标者们都打了分，一共4850分，也就是平均分为45分都不到，评委们最高的也才打了650分，最低的倒有两个，都只给了280分。这个设计，总共得分 9280分，那个设计者看到这个成绩，他低下了头，叹了口气，走下台去了。他满认为，自己是第一个，一定可以得一个满堂红，再者，他对自己的设计，完全充满信心，他自己认为，不管站在哪一方面讲，这个设计都绝对是完美。

　　 秘书用手指划着，请他上去，那个美国人舍不得放下话筒，他大声地问道：“各位，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好的设计，你们才给我一点点分值？是为什么吗？”

　　 阿诺动了动，想站起来，但他身边的那个大块头州长将他按下了，他用嘴对准话筒，问道：“ 6号设计者，你这个设计很有趣，也很的意义，不错，如果要谈到影响力以及知名度，白宫绝对没有错。但是，我想问的是，如果ABC真的采取了你的设计，那么，请问，我的州治所，又该如何？”这句话说到了点子上， 6号设计者，一时之间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愣了一下，才道：“不好意思，这一点我倒没有想到。”州长道：“你有这样的设想，也是不错的了，不管怎么样，你都成功了，。”那个6号设计者，放下话筒，对众人施了一礼，脸色通红地下去了。

　　 接下来的，就是100号，一念到这个号，成功和百里清不由得看向他们的后面，这个号就琼斯他们的设计作品。为了这次投标，琼斯绝对做足了功课，他的设计方案，就像一片巨大的花蕊，中间的蕊都是钢结构，颜色则是白色的，就像一根巨大的铁棒，耸立在天地之间，在这根铁棒的四周，则是向外扩散成枝叶状，这个造型，在外观上就给人一种蓬勃的生机旺力，也很有立体感，层次感，特别是对于内部结构，分布也极为合理，中间的树干，就是通道，如电梯房，楼梯间，以及会议室，商场，写字楼等等，散布的枝叶，则是住宅，这样的设计，即考虑到了商用，民用等诸多用途，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设计。

　　 他们也准备了很多的图片以及相关的说明，光是放这些资料都差不多有十多分钟，众人看了以后，都是一个劲地点头，这个设计，不管是在外观上，还是在内在上，都绝对是一流的，百里清仔细的看了看其他人的反应，他们绝大多数人，都是边看边点头，只有少部份的，是皱着眉头看的，可是看着看着，他们的眉头不知不觉中已经舒展开来了。

　　 “好了， 100号的设计展示到现在为止。”秘书示意工作人员，将画面又调到了100号设计图的首页，这个时候再来看这个首页，让这个设计更加的宏伟，美观，大方，实用。

　　 “你看他们的这个设计怎么样？”成功小声地问百里清道。

　　 “不错，真的不错。”百里清点了点头，“在外观上，在内在上，都是一流的，琼斯教授的确有几把刷子。不过，这个设计，有一个致命的缺失。”

　　成功也点了点头，道：“我也看出来了，你想说的，是龙卷风的防护方面，是不是？”

　　百里清道：“是呀，这个工程，就像一个穿着裙子，体态高挺苗条的漂亮女子，走在路上，突然之间，发起一股大风，将她的裙子掀起，结果，她自己也被自己的裙子绊倒了。穿裙子更加可以显现女子的婀娜多姿没有错，但在大风中还是穿着裙子，则有一些不便当了，远远不如穿着一条紧身的牛仔裤来得实在，安全。”

　　 成功同意这个观点。

　　 现在琼斯站在了前台，他接过秘书的话筒，对众人道：“我是100号的设计师琼斯，这个设计，是我的团队，用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才完成的。我可以这样说，我们否决了差不多三十个设计方案，经过我们的共同慎重的衡量以后，我们还是选择这一个设计作品，对这个作品，我们的团队，也进行过自批评与拷问，任何一个作品，都必须经得起拷问与审查，我们不断地拷问，审查，自我完善，终于完成了。我们的这个作品，就像是一棵树，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它有坚强的，稳固的，牢稳的树身，也有迎风开屏的树叶，特别是在晚上，在五彩灯光的映射下，这个美景，大家完全可以去想象。我们的设计高度也很高，足有五百多米，近两百层，每一层的面积，也有一万多个平方，这么宏大的建筑，就像是美国大地上矗立的一棵大树，它周围的其他建筑，就像是这棵树下的小花小树，受着这棵大树的庇佑。此外，我们设计的功能也很齐全，树干部份，是公共区域，是通道，包括上升的或者水平的通道，也可能作为商场，超市，办公室，写字楼，甚至是学校，培训机构，医院等等都可以，这要样，居住在这里的人民，他们也可以享受便利的生活条件，这样多好！”

　　 他的话刚落，台下顿时响起了一阵阵雷鸣般的掌声。琼斯看了看手表，道：“不好意思，我表述的时间快到了，我想请求各位一件事，请各位不要吝惜自己手中的分值，跟着自己的感觉走，我相信，有了你们的支持，从此以后，在美国的本土上，一定会出现了一个全世界都瞩目的建筑，一定会让各位，一提到这个，都会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自豪感！”

　　 他说完以后，也给大家稍稍点了一下头，然后将话筒交给秘书，秘书接过以后，大声地道：“其实， 100 号的这个作品，大体上就是这样一个说法，就是树。她的意思是，这个建筑就像树一样，置根于地，指叶为天！好了，下面大家打分吧。开始！”

　　 成功问百里清道：“你认为，我们打多少分合适？”

　　 百里清道：“这个设计，不管是布局上，内容上，还是寓意上，都是一时之选，这样的设计也算是顶级了，不错，不错，我们应该给他们八十分以上。”

　　成功道：“这么高？如果将他们的分值加上去了，那么，我们岂不是没有多少希望了？”

　　 百里清道：“成总，我们应该相信我们自己的眼光。我们的设计作品，分值一定比他们更高。”

　　 成功看着百里清，道：“百里清，我发现我越来越欣赏你了，我后悔我做错了一件事，一件天大的事情。”

　　 百里清问道：“是什么事情呢？”

　　 成功道：“将你介绍给琼斯，这一步棋我是走错了，我现在有一种深深的感觉，就是一种送羊给狼的感觉。如果将你留给我，让你成为我的门下，我又有多好？可惜的是，我已经错过这个机会了。”

　　 百里清有些感动地道：“成总，不管怎么样，在我的心目中，你一直都是我的好老师，这一点现在不会变，永远也不会变。”成功笑了。他按下了 88 分。

　　最后屏幕的总分为 8100分，九个评委分别给出了750分到920分的分值，去掉一个最高分，去掉一个最低分，实得分为 5960分，两者合计，为 14060分，超出前者差不多5000分，以绝对的优势超前。

　　 第三份设计作品为为18号，这个设计是出自埃及的一个著名的房地产商，他们作品，如同他们的国宝金字塔一样，不同的是，金字塔的棱角是真线的，而他们设计的则是台阶式的，上面的一层比下面的一层要小一圉，依此类推。

　　 “这个设计，也真够意思的。”一看到这个设计，成功便笑了，道：“远远看去，就好像一堆牛屎一般，怎么看怎么别扭，也不知道，这样的设计，怎么通过了ABC公司的初审。”

　　 百里清道：“其实，这个设计，还是有很多亮点的，最大的亮点，就是坚固，就像一座山一样，挺立在这里，风吹不动雷打不动，给人以一种很稳固，很牢实的感觉。”

　　“这恐怕是他们唯一的优点了。”成功小声嘀咕着：“第一，怎么施工？上面小下面大，难不成扎架也扎成一个金字塔一样，来一个斜的？第二，这个设计有一百二十多层高，那么下面那一层，得有多少个平方，才能缩成这么高？第三，特别是底层，光线怎么来？都是团团的房子，估计底层的中心位置，就如同古墓一般的黑暗。”百里清笑了笑，不再说话。

　　 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设计，居然也获得了10050的高分，也是过万的分值，成功摇了摇头，有一些不解，这么多的人，也不知道他们认同的是个设计的哪一点。也许正如百里清所说的，是看在它的稳固上吗？或许，是自己想到的，这中间也掺杂了一些地域文明，给人一种将金字塔搬到了这里的错觉。

　　 一个上午，他们只看了十一个设计，这中间，各有各的优点，也各有各的缺点，有一些，优点很明显，但是缺点也很明显，有一些则采取保守的设计思路，没有明确的亮点，也没有明显的缺点，好像是一个大好先生，谁也不得罪，分值也有高有低，最高的还是100号琼斯他们设计的，得了14060分，最低的，才8400分。

　　 吃过饭稍作休息以下，下午再继续，还是采取上午的方式，先是展示，然后再是解说，再然后就是打分，依这样的流程下去，大家都有一些兴奋，正如那个阿诺所言一般，其实这是一个绝好的课堂，在这个课堂上，短短的几天里，你可能学到几十年，几百年的知识，因为每一件作品，都不是简单的，都有它存在的意义，都有它的长处。

　　 他们在这里已经竞标了五天，第六天上午十点左右，秘书道：“下面，我们来看最后一个作品， 38号。”说完她又像以前一样的放展示，让设计者作解说，然后再打分，一直忙到了十点半以后，分值出来了， 9900分，秘书道：“非常感谢各位，陪伴我们一起渡过了这美好的六天，请大家稍作休息，我们下午的时候，再来作决定。”

　　 “我们的作品呢？”成功站了起来，大声地问道：“请问一下， 44号作品呢？”

　　 “ 44号？”秘书看着成功，有一些不解地问道：“你是说，你们的作品没有展示没有打分？你肯定吗？”

　　 “我当然肯定。”成功当然可以确定。

　　 阿诺看着秘书，秘书看着阿诺，他们两个虽然都没有说话，可是眼神中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们都在问对方：“是怎么回事？”可是谁也没有办法给对方一个肯定的答案，同样的，也没有办法给成功一个肯定的答案。

　　 成功再次问道：“请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我们在初审的时候，就已经落选了？可是，这个44号标明的，就是我们呀，设计师，成功就是我，百里清，就是他呀！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没有搞错。”这个时候出现一个中年贵妇人，她从会议室的另一端的小门走了进来，边走边道：“ 44号没有被剔掉，设计者是成功与百里清。但是，他们的作品有一些特别，因为他们的作品，，全部是用手工绘的，我们这边也没有多余的人手，来帮他们输入电脑，所以，他们的设计方案，还是一个纸质方案，在屏幕里没有办法显现。”她将小门打开，然后有三辆小推车推了进来，每辆车子上，都放着厚厚的文件。

　　 “这是他们的手稿复印件。”那个贵妇人接着道：“本来，我也有时间来帮他们输入电脑的，可是，说句实在话，我真的不忍心，让这么好的一手字埋没了。有人说过，汉字是世界上最好的文字，也是世界上唯一的一种可以作为书法的文字。大家在欣赏这个设计的同时，好好地感受一下，这优美的书法，也是不一个不错的选择。我这样做，大家不介意吧？”

　　 其实大家介意也没有用。因为这个贵妇人，不是别人，正是ABC总部的总裁，也就是阿诺的直接上司。 ABC公司，本来也是一个濒临倒闭的小房地产公司，他们的董事局主席，在急得要跳楼的时候，就是这个杰西夫人站了出来，她只要求，董事局主席给她三个月的时间，她可以将这个颓败的局势给扭转过来，主席当然不听，于是杰西夫人只对他说了一句话，就让董事局主席改变了他的决定，这句话是：“如果三个月没有成效，请你带我一起走，黄泉路上你也不会再寂寞无助。”

　　 结果，真有在三个月以内，杰西夫人对ABC进行的改革，取得了巨大的成效，他们接了一个很大的工程，不到三个月的运作，其盈利就让ABC公司，摆脱了困境。在接下来的三年里，在杰西夫人的领导下， ABC公司，从一个镇上的房地产开发商，发展到全国，乃至全世界知名的房地产商，他们承包公路，铁路，地铁，机场，水坝，以及高楼大厦的设计与承建工作，他们的财力，甚至影响到总统的竞选。

　　 杰西夫人，当然居功甚伟，董事局主席，也是一个重承诺重感情的人，他也给了杰西夫人想要的一切，包括股份，包括权力，也包括荣誉。现在杰西夫人是ABC的执行董事兼总裁，是ABC集团举足轻重的一员，也是核心成品之一。她说出的话，做出的决定，对下面绝对有效。

　　 对于开发ABC新项目的事情，她本来是全权交给阿诺来做的，就在上个月的某一天，她有一些心血来潮，来到阿诺的办公室，看看了招标的事情，阿诺将这些设计方案，抽样给了她一些，不知道是怎么的，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在几百份的设计方案中，她一眼就看中了成功他们的方案，吸引她的，当然是百里清的字，于是她将这份方案抽了出来，草草地看了看，然后又不动声色地原件交给阿诺，再去看其他的方案，直到她走了，阿诺也不知道，她对成功他们的方案，有什么看法。

　　 对于一个高层领导人以及决策者，他们必须学会一件事，就是随时将自己的内心掩盖起来，别人无法在自己的脸上看出自己内心任何的喜好、如果一个上司，他的喜好被下属侦知了，那么麻烦就来了，你就会不知不觉中，被人算计。杰西夫人虽然是一个女人，可是职场上的大风大浪她当然也记过，这一套她懂。

　　 就在圣诞节前一夜，当阿诺公布有资格参加竞标的名单送给她签核时，她也没有说什么，阿诺当时好像看见她只在乎一件事，等她找到那个名字在这个名单上的时候，她什么也没有说，抓起笔就签了。听他的下属说，在他们忙着将设计方案输入电脑的时候，杰西夫人来过一次，然后好像带走了什么东西。也许是输入的工作量太大了，也许是阿诺他们的工作太大意了，他们居然没有发现，成功他们的设计方案不见了。

　　 直到成功当面问他们的时候，他都蒙在鼓里。幸好杰西夫人出现了，帮他解了围。

　　 “这些都是复印件，我要他们复印了一百二十份，每个人的手中都有一份，请你们认真的看完，然后再想一想，这个设计方案，值得你们打多少分。”杰西接过秘书的话筒，笑着对她道：“你不会介意，我抢了你主持的风头吧？你已经站了差不多六天了，也有一些累了，就让我来满足一下，主持的欲望吧。”

　　 秘书当然没有意见，说一句实在的，她一个外行人，这几天每天都在做着一件枯燥无趣的事情，说着同样的话，她都有一些麻木了，现在杰西夫夫出现了，她当然求之不得。

　　 静，静得只听到翻书的声音，谁也没有说话，他们都在静静的看书，百里清看了看众人，每个人的表情不一，情神专注，有部份人的眉头是紧锁的，看他们严肃专注的样子，有一点像古玩鉴赏大师，拿着放大镜在鉴别一件古玩以判定是否是真品。

　　 阿诺他们也在看，秘书坐在了她自己的桌子上，她有一种感觉，最后出现的这一份， 44号设计作品，一定与众不同，绝对不是像杰西夫人所说的，要请他们鉴赏中国的书法那么简单。她也听以前的有一些中国的留学生讲过，中国的书法，看起来很好看，线头流畅，意境深远，给人一种美的享受。可是，却很难看懂，特别是那些行书和草书，就像是鬼画符一样，不要说对中国的文化没有专门研究的美国人了，就是中国人自己，他们也不一定看得懂。

　　 那么，是什么原因，让杰西夫人截走了这一份设计的方案呢?一定是内容。她几乎可以确定了，这次中标的，一定是最后一个作品，一个尚无打分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