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骑上自行车。
安阁骑着24的小车,车座放到最底下,骑得时候还得不停地扭屁股。
白客骑着26的车子,车座拔得很高,双腿还不时拖地。
“弟弟叫什么?”
“安卓。”
“跟我差一个字呢。”
父子俩来到幼儿园时,已经有小孩子开始向外走了。
刚站了一会儿,安卓就背着小书包跑出来了。
“爸爸,爸爸,你来的刚刚好!”
“是吧,来,认识一下,这是大哥哥安阁……”
白客说着,抓起安卓的小手。
安阁也大大方方地伸出手。
安卓看了安阁一眼,却躲到白客身后了。
“哎哟!握个手嘛。”
安卓摇摇头。
“小气,摸摸手怕什么,又没缺啥。”
安阁过来,安卓还是往白客身后躲。
“算了,走吧。”
白客推起车子。
安卓正跟着白客时,突然看到安阁也推起了车子,不由得看直眼了。
“哥哥的车子好看吧?”
安卓点点头。
“摸一摸吧,哥哥让你摸的。”
安阁点点头:“嗯,没事,你摸一摸。”
安卓小心翼翼地摸一摸。
“走!我载你!”
说着,安阁推起车子。
安卓犹豫一下,抬头看看白客。
白客点点头:“上去吧。”
安卓扶着车子,安卓爬到后座上了。
安卓跨着车子溜一溜,跳上去,身子还稍微倾斜一下。
白客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扶一把。
看着安阁驮着安卓平稳地出去了,白客也跳上车子。
蹬了一会儿,安阁就开始吭哧瘪肚了。
“行了,我来载安卓吧。”
“没事儿,我行!”安阁用力蹬着,鼻涕都累出来了。
白客向安卓使眼色:“来爸爸这里坐着吧。”
“嗯,我要到爸爸那里坐着了。”安卓说。
安阁只好停下来了。
“还不谢谢哥哥?”
“谢谢哥哥!”安卓连忙说。
然后爬到白客车子的后座上,三人又继续向前走了。
没一会儿就到楼下了。
正好保姆在下面,老远就过来抱起了安卓。
“跟奶奶上去吧,我还要送哥哥回家。”白客说。
安卓却从保姆怀里跳下来,拉一拉安阁的手:“哥哥上我家去玩吧,就玩一小会儿。”
安阁看看白客。
白客看看表:“半个小时,行吗?”
“好啊!走!”
哥俩手拉着手向楼道里跑去。
保姆在后面追着喊着:“慢点!小祖宗!”
白客笑眯眯地在后面跟着走进楼道里。
回到家里,安阁和安卓已经开玩了。
这边的房子,白客把最大的一间屋子留给安卓。
里面不仅有床有书柜书桌。
还有滑梯、木马等设施。
其实安阁自己也有一个大屋子。
但是平房,没这么多设施。
白客正看他们哥俩玩着,门口一阵开门的声音。
探头一看,于秀波回来了。
白客不由得有些尴尬,陪着笑脸:“你不是到市内逛街了吗?”
“怎么?提前回来不行啊?”
“当然行啦,你看,我把安卓接回来了。”
安卓跑过来,抱着于秀波的胳膊:“妈妈,妈妈,这是小哥哥!”
“哦,跟小哥哥好好玩,不许打架啊。”
“知道了。”
安卓又跑过去跟安阁玩起来。
于秀波打量一下两个孩子,再打量身旁有些不自在的白客。
顿时就明白了。
“看来外面不少啊。”
“没,没有……”
“加把劲儿,像张大导一样,早点组成个葫芦兄弟。”
说完,于秀波撇撇嘴到外屋去了。
白客在省城的灵机一动整理出来后,又得到陈理、刘清涛、淮东亮他们这些一线管理人员不断补充。
各个公司都形成自己的独特章程。
比如饭店的员工守则、晋升通道、奖惩机制就跟无纺布厂不同。
但无纺布厂跟制衣厂却可以通用。
大厦的管理制度又跟其它公司有所不同。
当然,在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不过,这套制度能不能提升管理效率,提升企业利润。
还得到实践中看。
最容易立竿见影的自然是饭店。
五一过后没多久,白客就开始着手培训蓝城市四家饭店的员工。
说是培训,其实是组织学习、讨论的意思。
就在职业高中租了一间教室。
轮训了两周之后,员工们的面貌果然焕然一新了。
大家都干劲儿十足,也真正把饭店当家了。
接下来又开始培训吕大、省城和京都的员工。
由于这些员工都在外地,培训起来略有些麻烦。
不光要租教室,还要安排他们的住处。
刘清涛提出建议:“干脆!咱们成立专门的培训机构吧。集团这么多公司,以后培训员工就应该是常态了。”
“嗯!好主意!就把培训和疗养结合起来,让员工在放松的状态下完成培训和交流。”
“那我这就寻摸地盘儿,您觉得在哪里比较好呢?”
“当然是依山傍海了。”
两天后,刘清涛就找到地方了。
就在离龙王庙疗养院不远的地方,有那么一块儿空地。
属于蓝城市地质队的地盘儿。
说来也巧,他们本来也想利用这块儿地盘搞建培训基地。
这些年地质队缩编了,人员越来越少。
去年又搬到市内去了。
这块儿地盘就闲置了。
有二十来亩的样子。
地形跟疗养院一样,也是依山傍海。
刘清涛找人打听了一下,他们愿意1ooo块钱一亩卖掉。
“买买买,就当买大白菜了,哈哈哈。”
买下这块儿地后,剩下的就交给建筑公司了。
让他们拿出设计方案,做好成本核算,一两个月内就可以开工了。
明年春天的时候应该就能投入使用了。
这个培训中心乍看之下好像是个赔钱货。
因为要养活一帮不创造效益的人员。
但从长远来看还是很划算的。
它不仅可以当做培训中心、疗养中心,更可以当会议中心。
光是各种租金都可以省下一大笔。
最重要的是用白菜价占了这么块儿地盘,随便放着也会升值。
眼下,市内的生物公司也快竣工了。
这块儿地盘儿更划算,是市局向市政府申请划拨下来的。
盖的是一栋五层的小楼,还带一个3ooo平米的前后院子。
随着大楼即将竣工,孙媛也不时打电话过来询问。
因为在大楼各个房间装修以前,孙媛就得开始从国外运送机器过来了。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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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西南边陲。&1t;/p>
辽阔的田地间,三三两两的农人在忙碌劳作着。&1t;/p>
黄老邪,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挥舞着锄头用力刨地。&1t;/p>
一下一下,坚实有力。&1t;/p>
突然,远处传来“轰隆”一声巨响。&1t;/p>
黄老邪神情有些紧张,杵着锄头向远处张望。&1t;/p>
没一会儿,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跑过来。&1t;/p>
“爹,山那边又有地雷炸了。”&1t;/p>
黄老邪瞪起眼睛:“叫你别往那边跑,就是不听,赶紧回家去!”&1t;/p>
说着,他举起右手挥一挥。&1t;/p>
他的右手已经不见了,上面是一个铁钩子。&1t;/p>
他的锄头也是特制的。&1t;/p>
上面有个铁环。&1t;/p>
刨地的时候就用铁钩子勾住铁环。&1t;/p>
小孩子跑开了。&1t;/p>
黄老邪用铁钩子勾住铁环继续低头刨地。&1t;/p>
“哎哟!”&1t;/p>
小孩子在不远处出一声惊叫。&1t;/p>
黄老邪惊恐地看向那边,他的儿子摔倒了。&1t;/p>
他连忙拎着锄头跑过去。&1t;/p>
“在哪里?在哪里?”&1t;/p>
黄老邪低头找着。&1t;/p>
他以为儿子被蛇咬了。&1t;/p>
“被那个东西绊倒了……”&1t;/p>
小孩子奶声奶气地说,听起来像撒娇一样。&1t;/p>
黄老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用锄头拨弄一下荒草。&1t;/p>
隐约可见一个绿色的东西深埋在泥土里。&1t;/p>
黄老邪扔下锄头,用一只手来拔草。&1t;/p>
小孩子也两手并用过来帮他一起拔。&1t;/p>
“走开!退到后面去!”&1t;/p>
黄老邪厉声训斥。&1t;/p>
小孩子不情愿地退到后面了。&1t;/p>
拔掉了一部分草后,那个绿色的东西隐约可见轮廓了。&1t;/p>
这是一个绿色的大箱子。&1t;/p>
它的盖子和下面一寸的箱体露出地面。&1t;/p>
隐约能看到盖子上面有编号。&1t;/p>
黄老邪一回头,儿子依然在身后不远,眼巴巴地看着。&1t;/p>
连忙挥一挥手怒斥:“去!去!离远点。”&1t;/p>
小孩子撅着嘴继续往远一点退去。&1t;/p>
黄老邪举起锄头,小心翼翼地抹掉盖子上的泥土。&1t;/p>
上面的汉字渐渐显露出来:穿甲弹。&1t;/p>
黄老邪叹口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1t;/p>
在一间东北小杂院里,一个南方人模样的妇女背着婴儿在水龙头前忙碌着,搓洗着衣物。&1t;/p>
她身旁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女孩儿在帮她忙碌着。&1t;/p>
陈侃背着书包跑进来。&1t;/p>
刚要往屋里跑,突然想起什么来到妇女身后。&1t;/p>
“咳咳……”&1t;/p>
陈侃使劲咳嗽一下。&1t;/p>
妇女皮笑肉不笑地转过脸来:“放学了?”&1t;/p>
“嗯,老周啊,这个月的房租昨天就到期了,你怎么还没交啊?”&1t;/p>
“没交吗?”&1t;/p>
老周眨巴着眼睛。&1t;/p>
五六岁的小女孩儿有些怯生生地看一眼陈侃,再看一看老周。&1t;/p>
“废话!交没交你自己不知道啊。明天以前赶紧交啊。再不交就收利息,每天百分之十。”&1t;/p>
“哇,高利贷呀。”&1t;/p>
“谁在放高利贷?”随着爽朗的声音,穆荣走进了院子。&1t;/p>
“叔叔!”陈侃欣喜地迎上去。&1t;/p>
穆荣一手拎着一网兜的鱼,一手拎着一网兜的菜。&1t;/p>
老周抬头冲穆荣讨好地笑笑,然后端起一大盆衣服,又催促呆的女儿一声:“走!”&1t;/p>
母女俩一起走进小厦子了。&1t;/p>
“看看我买的什么?”&1t;/p>
穆荣举一下鱼,又举一下菜。&1t;/p>
“大棒鱼,水萝卜。好啊,这个最好吃了。”&1t;/p>
大棒鱼也叫马步鱼,用水萝卜炖着吃,味道极鲜美。&1t;/p>
陈侃忙不迭地拿盆出来了。&1t;/p>
先洗水萝卜,再洗鱼。&1t;/p>
穆荣在这边洗着,陈侃到里面收拾大锅灶。&1t;/p>
等穆荣洗好水萝卜和鱼,回到厨房时。&1t;/p>
大锅灶已经烧好了。&1t;/p>
小炉子上还架起了小锅。&1t;/p>
穆荣掀一下小锅盖。&1t;/p>
里面煮着白米饭。&1t;/p>
“炖鱼应该吃苞米饼子才对嘛。”&1t;/p>
“喇嗓子,不喜欢吃!”&1t;/p>
陈侃噘着嘴。&1t;/p>
穆荣叹口气:“忘本咯。”&1t;/p>
“还剩了个苞米饼子,你要吃一会儿熥一熥。”&1t;/p>
“好嘛,我专捡剩的。”&1t;/p>
“嘻嘻。”&1t;/p>
饭刚做好的时候,疯妈回来了。&1t;/p>
背了一大堆纸壳子,就在院子里收拾着、捆绑着。&1t;/p>
嘴里还是那两句:黄河一去不复返,薄云千载空悠悠……&1t;/p>
陈侃站在门口大喊:“赶紧吃饭了!”&1t;/p>
疯妈这才笑嘻嘻地过来了。&1t;/p>
一边吃着饭,穆荣一边说:“我可能好多天也来不了了,打传呼也不能回啊。”&1t;/p>
陈侃有些担心:“叔叔要去执行任务了吗?”&1t;/p>
穆荣点点头:“是啊。”&1t;/p>
陈侃有些沮丧:“我爸当初也老出去执行任务……”&1t;/p>
“放心吧,叔叔执行任务跟你爸执行任务不一样。”&1t;/p>
在西南边陲,莫铭家里。&1t;/p>
莫铭和他妖艳的老婆正在吃饭。&1t;/p>
莫铭的手下老八进来跟莫铭低语几句。&1t;/p>
莫铭点点头:“抬进来看看。”&1t;/p>
黄老邪和他儿子抬着大箱子进来了。&1t;/p>
一直把箱子抬到跟前。&1t;/p>
放到地上时差点压倒莫铭的脚。&1t;/p>
莫铭瞪了父子俩一眼,一只手端着饭碗,一只脚踩着箱子。&1t;/p>
“啥东西?”&1t;/p>
“这个,”黄老邪指一指箱盖子上的字。&1t;/p>
“穿……甲……”&1t;/p>
莫铭歪着脑袋看着,猛然吓了一跳,把脚拿开了,然后将手里的饭碗往桌子上狠狠一放,转身蹲到箱子旁,小心翼翼地将箱子盖儿打开了。&1t;/p>
箱子里整整齐齐放着一个个小盒子。&1t;/p>
莫铭打开一个小盒子,拿出一颗子弹。&1t;/p>
这子弹看起来跟普通的步枪子弹没什么区别。&1t;/p>
只是弹头上刷着一圈绿色。&1t;/p>
莫铭皱着眉头看了黄老邪一眼。&1t;/p>
老八连忙说:“老黄可是个老实人。”&1t;/p>
黄老邪叹口气:“俺是在地里捡的,您最好试一下。”&1t;/p>
莫铭点点头,一手拿起一枚子弹,走到墙角拿起一把大口径步枪。&1t;/p>
几个人一起向外面走去。&1t;/p>
9o年代以来,远宁镇头脑灵活胆子大的人靠贩枪贩毒都了大财了。&1t;/p>
莫铭更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大富豪。&1t;/p>
他家的楼房是三层的豪华洋楼。&1t;/p>
院子也极其宽大。&1t;/p>
院墙有两米高,密不透风。&1t;/p>
院子的一角,还趴着一只威风凛凛地大狼狗。&1t;/p>
莫铭端起步枪将穿甲弹放进弹仓里。&1t;/p>
然后四下瞅瞅。&1t;/p>
指着墙角:“老八,看见那块儿钢板没有?”&1t;/p>
“看见了。”&1t;/p>
“把它放在那边的墙角。”&1t;/p>
老八走过去,拿起钢板走向另一边的墙角。&1t;/p>
将钢板在墙角的石头上竖起来,放稳了。&1t;/p>
这钢板是修门的时候剩下的,起码有6毫米厚。&1t;/p>
“好了!赶紧回来吧。”&1t;/p>
老八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回来了。&1t;/p>
莫铭举枪瞄准起来。&1t;/p>
黄老邪赶紧把儿子搂到怀里。&1t;/p>
儿子却挣扎着朝那边张望。&1t;/p>
“嘭!”的一声巨响。&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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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邪摇了摇头,他儿子抠了抠耳朵。
大狼狗一阵狂吠。
莫铭提着枪向墙角走去。
老八连忙跟上。
墙角里,那块儿钢板已经翻倒在地了。
老八快跑几步猫腰捡起来,看一眼兴奋地大喊:“牛逼啊!太牛逼了!”
莫铭凑过来,拿过钢板。
钢板上有一个漩涡般的洞。
光亮从另一边通透过来。
“好!好东西!”
莫铭连声赞叹。
黄老邪在老远看着忍不住长出一口气。
莫铭走到近前,拍一拍黄老邪的肩膀:“走!”
然后搂着黄老邪的肩膀向屋里走去了。
回到屋里,莫铭的老婆已经在收拾桌子了。
莫铭向她做了个拿钱的手势。
她不太情愿地向里走去了。
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钱包。
从钱包里抽出100元递过来。
莫铭笑了:“再来一张嘛,老黄这些年也不容易。”
女人不情愿地递过来两百元。
莫铭将钱递到黄老邪面前。
黄老邪双手接过来,向莫铭点头:“谢谢大兄弟!”
莫铭拍拍黄老邪肩膀:“别客气!老黄你也是有本事的人,跟着我干多好?”
老八也说:“对啊,总比你每天地里刨食强。”
黄老邪叹口气:“啥本事,咱就是庄稼人……”
在滇市前线指挥部,公安厅闻厅长、唐总队长等几人正在屋子里小声商议着。
一名武警战士领着穆荣走进来。
唐总队连忙迎上来:“哎呀!老穆,总算把你盼来了。”
闻厅长也连忙伸手过来:“这位就是穆荣同志吧。”
穆荣同他们一一握手。
唐总队拍一拍穆荣的肩膀对闻厅长说:“以前是我的老下级,现在又成了你们系统的人了。”
闻厅长点头:“这么说,穆荣同志对这一带很熟悉了。”
穆荣说:“算不上熟悉,79年往前线转移的时候曾路过这里。”
1979年至1988年之间,远平一带被划为战区,脱离了地方政府的管理。
等90年代,地方政府想管理时,这里已经犹如脱缰野马一般了。
唐总队说:“听说你们东北枪患很严重啊。”
穆荣点点头:“是啊,北方不太平,流通过来很多枪械。”
闻厅长叹口气:“东北民风彪悍,可要跟西南比……”
穆荣点点头:“早就领教了,我们东北人只是能咋呼而已,西南豹子才是闷头干大事。”
唐总队:“现在不闷头咯,人家已经明目张胆地干了。”
“怎么个明目张胆?”穆荣有些诧异。
唐总队拍一拍穆荣的肩膀:“走!我带你去瞅瞅。”
闻厅长劝阻:“让宝德和文泰去好了。你们俩去干什么?”
唐总队说:“他们两个还在抓紧时间训练呢,哪有时间。放心吧,我们是老搭档,老侦察兵了。”
闻厅长叹口气:“你们俩是咱们的骨干啊,无论如何要小心点。”
唐总队和穆荣坐上当地街上常见的130车向远平镇驶去。
这个小镇看起来挺繁荣,家家户户都盖着小洋楼,仿佛已经提前进入小康社会了。
不过,不和谐的是,街上残疾人比较多。
有少条胳膊有少条腿,还有面目全非的。
穆荣叹口气:“那些年山上埋的地雷有几十万枚了,现在想找出来估计也不太容易了。”
唐总队点头:“是啊,我们忘了,他们忘了,老百姓也忘了。”
来到镇中心,气氛就有点不对劲了。
不时有瘦骨嶙峋、面貌凶狠的人盯着他们的车子看。
还有人追过来,拍一拍车门:“喂!买枪吗?”
穆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掉头问唐总队:“他说什么?”
唐总队苦笑:“一会儿自己看吧。”
车子在路边的空地上停下来。
“你在这里等我们一会儿啊。”
唐总队叮嘱几句,和穆荣一起向集市里面走去了。
刚走几步,集市上的景象跟其它地方没什么两样。
有卖鸡鸭鹅鱼的,有卖磁带、录像带的,以及各种生活用品的。
再往里走了走,穆荣就开始目瞪口呆了。
有卖白面的,也有卖枪的。
就那么摆在地上卖。
刚开始穆荣还以为是玩具。
可他这懂枪的人打量几眼就明白了,这都是真的!
手枪、步枪、轻机枪、手榴弹……
各种单兵武器一应俱全。
“那边有卖芒果的,我们一直走过去,买点芒果再回来。”
“好!”穆荣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两人一直向前走去。
司机跟唐总队过来侦查好几次了。
已经习惯这里的情况了。
所以,他比穆荣还放松。
坐在驾驶室里,翘着二郎腿,抽着烟。
不时把手伸出车窗外弹一弹烟灰。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按住了。
伸头一看,两个人抓住他的手,要把他的手表撸下来。
司机手腕上戴的是奥米伽手表,在眼下确实值点钱。
司机怒斥:“你们他妈干什么?”
一个脸上长痣的家伙说:“你的烟灰飘到我脸上了,你看,烧了个疤。你得赔!”
“我赔你个鸡疤!”
司机说着,使劲挣扎着,但却挣脱不开。
又有两三个人围了上来。
走了一圈后,穆荣放松多了。
两人抽着烟有说有笑地走回来。
等他们看到车子前的情景,都吃了一惊。
不由自主将手下垂到腰间。
来到近前,唐总队笑眯眯地问:“怎么了?咋回事儿呢?”
司机连忙说:“这几个家伙要拔毛!”
脸上长痣的家伙说:“不是拔毛啊,哪敢拔毛?是赔啊,他的烟灰儿把我地脸烫到了,这里看到没,呵呵。”
“我看看。”
穆荣跟唐总队使了个眼色,凑到长痣那家伙近前。
“烫到了是吗?”
说着,穆荣拿起嘴里的烟头猛地朝他的痣按上去。
“啊!妈呀!”
其他几个人刚要动手。
穆荣手脚并用,一拳打在一个壮一点的家伙咽喉上,他立刻瘫倒在地喘不上气来。
与此同时,穆荣一膝盖撞在另一人小肚子上,这人也疼得弯下腰。
最后一个人还要伸手,唐总队突然一个腋下摘桃,抓住了他的命根子。
“赔个鸡疤给你好不好啊?”
“啊,不要了。”
四个地痞瘫倒在地,街上的人听到动静纷纷朝这边张望。
甚至有人暗暗提起了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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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狼狗一阵狂吠。
莫铭提着枪向墙角走去。
老八连忙跟上。
墙角里,那块儿钢板已经翻倒在地了。
老八快跑几步猫腰捡起来,看一眼兴奋地大喊:“牛逼啊!太牛逼了!”
莫铭凑过来,拿过钢板。
钢板上有一个漩涡般的洞。
光亮从另一边通透过来。
“好!好东西!”
莫铭连声赞叹。
黄老邪在老远看着忍不住长出一口气。
莫铭走到近前,拍一拍黄老邪的肩膀:“走!”
然后搂着黄老邪的肩膀向屋里走去了。
回到屋里,莫铭的老婆已经在收拾桌子了。
莫铭向她做了个拿钱的手势。
她不太情愿地向里走去了。
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钱包。
从钱包里抽出100元递过来。
莫铭笑了:“再来一张嘛,老黄这些年也不容易。”
女人不情愿地递过来两百元。
莫铭将钱递到黄老邪面前。
黄老邪双手接过来,向莫铭点头:“谢谢大兄弟!”
莫铭拍拍黄老邪肩膀:“别客气!老黄你也是有本事的人,跟着我干多好?”
老八也说:“对啊,总比你每天地里刨食强。”
黄老邪叹口气:“啥本事,咱就是庄稼人……”
在滇市前线指挥部,公安厅闻厅长、唐总队长等几人正在屋子里小声商议着。
一名武警战士领着穆荣走进来。
唐总队连忙迎上来:“哎呀!老穆,总算把你盼来了。”
闻厅长也连忙伸手过来:“这位就是穆荣同志吧。”
穆荣同他们一一握手。
唐总队拍一拍穆荣的肩膀对闻厅长说:“以前是我的老下级,现在又成了你们系统的人了。”
闻厅长点头:“这么说,穆荣同志对这一带很熟悉了。”
穆荣说:“算不上熟悉,79年往前线转移的时候曾路过这里。”
1979年至1988年之间,远平一带被划为战区,脱离了地方政府的管理。
等90年代,地方政府想管理时,这里已经犹如脱缰野马一般了。
白客本可以不用天天到市内的。
很多时候都是为了照顾蒋艺,才天天开车。
当然,白客也可以让海狮面包车改变路线,从自家楼下出发,然后再去接其他员工。
不过,那样就有点不合适了。
蒋艺虽然耳朵不太灵,但手脚还是挺麻利的。
每天上上下下,一点不耽误事儿。
只是这段时间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变得笨手笨脚了。
早上,白客将车发动起来了。
蒋艺慢腾腾地上车,白客赶紧过来扶她。
蒋艺直摇头,自己爬到座位上,一只手下意识地扶了下肚子。
这种动作似曾相识。
等蒋艺坐下了,白客惊喜地比划:“是有了吗?”
蒋艺害羞地点点头。
“太棒了!那就不要上班儿了。”
“还早着呢,在家待着多没意思。”
这一天,白客都处于惊喜之中。
蒋艺过来斟茶倒水时,白客也赶紧把她扶到一边,反过来给她斟茶倒水,敲敲腿捶捶背。
蒋艺害羞地比划着:“让人看见多不好。”
“看见就看见,你是我老婆我想咋地就咋地。”
蒋艺是公司打杂的。
归行政部门管,眼下她怀孕了,就得相应地减少工作量。
蒋艺走后,白客把行政科长叫来了。
行政科长就是老舅姆。
老舅姆本来在远郊区的氯酸钾厂上班儿。
为了方便她照顾家庭,白客跟老舅商量着,让她一直请病假。
眼下,终于到了可以病退的年龄了。
老舅姆也就安心在东创大厦上班儿了。
老舅姆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虽然没啥魄力。
但做事老实勤勉,当个行政科长也算绰绰有余了。
听白客一说,老舅姆挺高兴:“好啊!我这就给她减少工作量,上下班儿时间也自由一些吧。”
按照白客的吩咐,老舅姆慢慢减轻了蒋艺的工作量。
蒋艺本来是个很勤快的女孩儿。
怀孕了以后身子渐渐重了,也有些慵懒的感觉了。
白客很喜欢她这种状态。
刚结婚那会儿还有着小女孩儿的青涩。
怀孕以后才渐渐有了成熟女性的从容妩媚了。
每天早上,白客都故意很晚起来,让蒋艺多睡会儿。
也多在床上温存一会儿。
这天早上,白客又醒了,一直等着蒋艺醒来。
搂着她抚摸她一会儿。
蒋艺伸着懒腰,满怀歉疚地冲白客比划着。
意思说自己身子不方便,没法做那事。
白客知道自己的生理反应让她误会了。
连忙向她解释这是正常的“晨勃”现象。
可解释半天,蒋艺也没听懂,还一个劲儿劝白客多到于秀波那边去。
这段时间白客确实有些冷落于秀波。
虽然还是一起吃饭,还经常去陪安卓玩儿。
但两人私下里已经很少有互动了。
连安卓都看出来了。
每次白客陪他玩时,他都想牺牲点自己的时间把白客往于秀波屋里推。
白客自己也觉得确实不对。
这又不是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就算有钱任性吧,也不能这么对待人家。
可自从晚出早归以后,白客跟于秀波的时间总是岔开了。
以前早上的时候一家人还可以一起吃早饭。
眼下,白客陪着蒋艺吃早饭的时候,于秀波已经匆匆走了。
这天上午,白客和蒋艺没到市内。
而是陪她到医院去了。
出来后又逛了逛街,然后回家歇着了。
白客刚从楼上下来,突然看到一个穿着职业装,身材凹凸有致的少妇在前面走过。
隐约看着有些面熟,就快走几步。
到了近前一看,正是于秀波。
“你,你这是到哪去?”
“哼,要你管。”
“哦,怎么没见你穿过这身衣服,看起来真好看。”
“哼!”
于秀波扭搭扭搭走了。
白客在原地站了会儿,看到她走的方向,这才恍然大悟。
于秀波多半是到延军表哥那里帮忙了。
延军表哥是个讲究人。
他当初开桑拿浴的时候,白客和老哥都看好他。
因为来洗桑拿的人消费的就是逼格,正对延军的路子。
开业的头几个月生意一般般。
延军有些灰心,白客鼓励他几次。
他终于坚持下来了。
眼下生意已经十分红火了。
他这桑拿浴中心不仅装饰富丽堂皇,工作人员也很正规。
一个个品貌端正,着装统一,气质不凡。
就像星级宾馆的领班一样。
眼下,安卓白天在幼儿园。
家里又有人收拾屋子、做饭。
于秀波是太闲了。
桑拿浴又离家不远。
再说都是自己家人。
于秀波到那里去上班儿倒也不错。
晚上回来,白客一问,果然如此。
于秀波就在延军那里上白班儿。
跟延军的老婆袁慧交接班。
于秀波是上午8点半到下午四点半。
袁慧是下午五点到天亮。
这样一来,于秀波啥都不耽误。
一大早送安卓去幼儿园
然后再回来到桑拿浴上班儿。
下班儿了正好去接安卓。
碰到有事的时候,跟延军说一声,也都没问题。
于秀波本来就是个爱打扮的人。
上班儿以后更爱打扮了。
每天都涂脂抹粉,描眉画腮。
当然,这是工作的需要。
服务行业的工作人员总不能邋里邋遢示人。
人们常说,女为悦己者容。
其实这是不懂人情世故的知识分子编出来的瞎话。
啥女为悦己者容啊。
女人要真喜欢你,才懒得打扮呢。
一定要把最真实的一面呈现在你面前。
就像男儿本色一样。
女人习惯于愉悦众生。
受男权社会的影响,她们通过别人对她们外貌的赞赏,来获得存在感、成就感。
所以,看到老婆突然爱打扮了,也不用紧张啦。
白客安慰自己。
尤其上班、下班的时候,看起来有些恼火,甚至焦躁。
“怎么了,**,是不是这几天干的不舒心啊。”
“没事,挺好。”
“走了,**,我该上学了。”
安卓嬉皮笑脸地冲于秀波说。
经常跟安阁在一块儿玩,安卓也有点学坏了。
白客觉得小孩子活泼一点挺好,无伤大雅。
于秀波却不高兴,板起脸来:“以后不许这么跟妈说话。”
等于秀波起身给安卓整理衣服,白客也连忙过来帮安卓准备书包。
安卓背着小书包出门,到了门口还不忘挥挥手:“爸爸再见!”
从家里到幼儿园骑摩托车连5分钟都用不上。
可打开放摩托车的厦子门,于秀波每次都要用上三四分钟。
这一次更离谱,开了五分钟也没打开。
一边开着,还一边紧张地四下张望。
“妈妈,妈妈,我来给你开吧。”
安卓举着小手说。
“去一边儿。”
于秀波终于把厦子门打开了,把踏板儿摩托推了出来,然后锁上了门。
这个门锁是防盗的暗锁。
深扣在里面,所以只能凭感觉开锁。
而于秀波的手感一向都很差,尤其紧张的时候。
推着车子上路了,于秀波又四下看看,终于长出一口气,驮着安卓走了。
从幼儿园回来后,维纳斯桑拿浴刚刚开门。
看门守夜的郭大爷打着哈欠向于秀波打招呼:“于总来了啊。”
于秀波点点头。
延军也不知在哪学的,小小洗浴中心弄了五六个总。
什么张总、王总、于总。
差点没把刷厕所的也弄个总。
不过,眼下这会儿只是工作人员上班儿的时间。
还没到对外营业的时候。
于秀波走进前台后,用钥匙打开柜门,拿出账本核算一番。
之所以在营业时间以前到来,就是为了帮袁慧核算前一天的账目。
袁慧每天凌晨四五点钟才下班儿,根本没时间核账。
刚算了一会儿,其它员工也陆续上班儿了。
不时互相打着招呼。
“万总,你来这么早啊!”
“哈哈,万总,你是到这里上班儿来了吧。”
听到这声音,于秀波不由得有些焦躁。
账目都差点弄错了。
连忙重新核算一遍。
员工们纷纷从外面进来。
一个秃头的,矮胖的中年男子坐在沙发上抽烟。
他怀里抱着个大哥大包。
这大哥大包是专门用来装手机的。
当然,里面也可以装钱包、钥匙什么的。
为了时时刻刻接受信号。
这大哥大包上还专门有个洞。
大哥大的天线就从这个洞里伸出来。
没一会儿,延军来了,陪着万总聊会儿天,抽根烟。
延军走后,万总起身来到柜台前。
嬉皮笑脸地向于秀波打招呼:“妹子好啊,给我来一套。”
于秀波皱着眉头站到一边,让前台给万总开票。
万总将大哥大包豪迈地往柜台上一放:“存起来。”
在桑拿浴上班儿,中午是轮休的。
像于秀波这样就特殊一点,中午固定12点半休息。
不过,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到了12点半,于秀波匆匆往家赶。
刚走出桑拿浴门,于秀波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一辆黑色桑塔纳跟过来。
她假装没看见大步向前走去。
桑塔纳按了下喇叭,她也没停下脚步。
桑塔纳驶到她身旁了。
万总将脑袋探出车窗:“哎呀,这么巧啊,妹子。”
于秀波皱着眉头不说话。
这种事是哑巴亏。
虽然于秀波知道对方在纠缠她,但只要不太明显,不太过分,就不好发作。
不然就不好看了。
“要不我送送你吧,走着多累啊。”
万总继续搭讪。
“马上到家了。”
于秀波忍不住回答。
这种人呐,只要你跟他搭腔,他就抓鼻子上脸了。
“要不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了。”
“唉,客气啥,给个面子嘛。”
直到于秀波走进楼道了,万总这才开着车子离开了。
他身后不远,白客目睹这一切,肺都气炸了。
我说**这几天有些魂不守舍的,原来一直被人扰着啊。
传说中的“我可以骚,你不能扰。”也只能拿来怼正人君子吧。
白客开着车子在后面跟上万总。
万总的车子离开北街穿过白客修建的门楼,向郊外走去。
看这方向白客就估摸出来。
这家伙应该是北郊的一个小老板。
这年月,最早发财的都是城市周边的农民。
他们没铁饭碗束缚,放开胆子下海。
借着建筑行业红火的东风。
很多人开个红砖厂,开个预制板厂就发了大财了。
眼看着万总开着车子走到荒郊小路了,白客一脚油门追了上去。
紧贴到万总的车子跟前时,白客冲他笑了笑,猛地向里打方向盘。
万总惊慌失措,本能地跟着打方向盘。
“咣当”一声,车子翻到沟儿里了。
白客把车停到一边儿,掐腰看着万总狼狈不堪地从驾驶室爬出来。
他额头碰破皮了,流出血来。
看见白客,立刻跳起来,怒目圆睁:“你他妈怎么开的车?”
“呵呵,正想找你聊聊。”
“聊聊?你谁啊?找死啊。”
“我还想问你呢。”
白客阴着脸,猛地一拳打在万总的肚子。
万总疼得弯下腰:“你想干什么?”
“我还想问你呢。”
白客又一拳打在万总的下巴上。
这时,路上有其它车辆经过,万总想求救。
白客却手疾眼快从他身后抱住了他,给他来了个断头台。
在他耳边轻声说:“你他妈吃饱撑得啊,骚扰别人老婆。”
“谁?”
“谁你不知道啊?”
“不,不敢了。”
“听不见,大声点。”
白客说着,两条手臂略微用力。
万总发不出声音了,脸憋得通红,惊恐地挣扎几下,渐渐瘫软了。
白客默默数了五个数儿,然后一松胳膊。
万总瘫倒在地,两条腿抽搐着,倒着气儿。
“哼!让你欲死欲仙一把,下次就来真的咯。”
说着,白客上车了,开着车子扬长而去。
接下几天,于秀波神情轻松多了。
那个骚扰她的家伙再也不敢出现了。
可白客总觉得这不是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