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他曾受部下蛊惑想要投清,率部脱离了李定国。幸好遇见吴三省从云南带兵出来,经过劝解,重新坚定了他抗清的意志,就此在锡波江驻扎,打算伺机再救永历。
“这个,晋王应该在勐腊附近,我已修书与他,不日便进兵与他会师。”
“如此便好,现今吴贼大军入缅,两位殿下还当精诚协作,在滇缅间扎下根来,这有一本我沐家祖传兵书,希望能助殿下一臂之力。”
“论游击战?既然是黔宁王所著,我一定细细研读。”白文选连忙郑重其事地接过这本薄薄的小册子。
这哪里是沐英写的,书上墨迹仍新,其实就是沐忠亮把太祖的著作凭记忆大体默写了一遍,后头还附上了一些缺德武器的制作方法,比如松树炮、土地雷之类黑科技。
后来白文选和李定国都成了太祖的忠实粉丝,天天抱着这书手不释卷,打起仗来,言必称黔宁王如何如何曰,沐忠亮这回算是把抄书匠的锅扣到祖宗头上了。
而云南清军则从此过上了永无宁日的黑暗日子。
当然他们暂时对此一无所知。
云南,腾越,大量清军和地方土司兵驻扎在此,准备入缅作战。在边境上,连营十里,一派鼓角争鸣,可谓军威显赫,大有将缅甸一鼓而下之势。
然而就在帅帐之中,却在爆发一场争执。
“吴三桂,当日一力上疏入缅的是你,而今大兵云集,你又顿兵不前,这是何意?”
定西将军舒穆禄·爱星阿怒气冲冲,大声质问主位上的男子。
这男子已届中年,但仍长着一副文质彬彬的白皙面庞,两道剑眉和挺拔的鼻梁却又透着一股英风飒气。这名中年帅哥就是史上著名汉奸,吴三桂。
然而这位帅哥听见爱星阿近乎呵斥的责问,白皙的脸隐隐有些发青。
论官爵,我是平西王,你不过区区一将军,无非仗着满人身份,便有恃无恐。哼,且看今后吧。
心里这么想着,可嘴上他还是耐着性子客客气气地答道,“将军误会了,非是三桂有意怠误军机,可此一时彼一时,前些日子缅使来见,言朱由榔已经逃出瓦城,不知去向。即使现在大军入缅,又有何意义?”
“朱由榔跑了,不是还有李、白两部未平么,何不趁此机会彻底平定?”
“这个将军就有所不知了,此二人居无定所,藏匿于深山之中,易守难攻,何况此处瘴疠横行,入山征剿需从长计议才是。”
爱星阿无言以对,可就是心情很不爽,去年争得这个职位,跑来这湿热难耐的地方,不就是为了摘取这个抓到南明皇帝的大功么。
虽然取云贵的功劳也不小,可没抓到敌国皇帝,这功怕是也要变成过了。
想到这,他大为懊恼,“罢了,你加紧打探李定国、白文选的行藏,剩下的待你我联名上疏,等朝廷的旨意再定行止吧。”
说完便拂袖自顾自出了帐门,留下吴三桂和他愤愤然的几位部属。
“王爷,这狗鞑子欺人太甚!”一名部将忍不住出言。
“慎言!”狠狠瞪了他一眼,见他低下头不吭声,神色才慢慢缓和下来。
“三宝,现既已为清臣,此二字切莫再出口。”
方才出言的正是前南明淮国公,马宝,现任吴三桂麾下总兵,被吴三桂视为心腹。
被训斥了一句,他倒也不恼。
“是,末将知错了,可是王爷为何现在又不愿发兵了,就算永历跑了,咱们也可以借机从缅人那割下一块肉来不是么?”
吴三桂笑了笑,剑眉微微朝边上一名文士打扮的人挑了挑。
文士会意,站出来笑着解释道,“王爷此举自有深意,马总兵,我问你,我等与缅交界处,耕地和人口是多,还是少?”
“烟瘴之地,那有什么耕地,就算是蛮人恐怕也没多少。”
“对啊,”吴三桂的谋士,方光琛说道,“现下李、白两部被王爷连连击败,惶然如丧家之犬,两部战兵已不足万人,既无粮秣,又无兵仗,已不足为患。你说我们是穿山越林,辛辛苦苦把他们找出来灭掉,占据一些没用的土地。还是留着他们,最好还让他们时不时入寇一下,好向朝廷要点支援划算?”
“哦,王爷真是高,这是养寇……”
“咄!慎言!”
“是是是,王爷这是老成持重,一心为国。”
“咯吱……嘎……”随着帆船的摇晃,船体木板有节奏的发出不间断的呻吟。
沐忠亮眉毛抖动了几下,还是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
昨晚作战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一觉醒来,竟觉得全身上下一阵酸疼,好像身体都不属于自己了一般。
“嘶!”尤其是右臂,重得像被块石头压住了一样。
咦,不对。原来自己的右臂是真被压住了,只不过不是石头,而是白菁菁的脑袋瓜。
小姑娘应该是太累了,屁股还坐在地上,手里还攥着块帕子。
看见自己敞开的上衣,血迹已经被擦拭得差不多了,看来她应该是干着干着活就一脑袋睡着了。
这睡相倒挺可爱的,小脸还带有少女的婴儿肥,睡得红扑扑,嘴角溢出一行晶莹,还时不时地伸出小舌头舔上一舔,许是在梦里吃了什么好东西吧。
她昨晚也辛苦了。想到这,沐忠亮小心翼翼地抽出手来,下了床,轻轻揽住她,打算把她抱到床上睡好。
菁菁个头娇小,身子很轻,但或许是练武的缘故,并不像那些骨感女孩那样硌人,摸上去很匀称紧致。沐忠亮托起她的纤腰和大腿,正要把她弄上床。
不料右手可能血液循环还没太通畅,出手不太准确,不小心划过腿间。
小姑娘发出一声嘤咛,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滢滢秋水迷离半睁着,与心虚的沐忠亮四目相对。
沐忠亮喉结抖动了一下,一股燥热涌上喉头。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就觉得指间残留一抹柔软和眼前那两瓣粉红,好像都很可口,抑制不住地想要一亲芳泽。
抱着白菁菁,沐忠亮正低头欲吻,而小姑娘怕是以为在做梦,只从喉咙里幽幽地喊了声“公子”。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
“公爷!前方有肥羊”
菁菁惊叫一声,一下就从沐忠亮怀里跳了出来,一把把沐忠亮推了个趔趄,这才清醒过来。
“地上凉,你在床上再睡会。”沐忠亮装作若无其事。
小姑娘脸皮可没他厚,只红着脸不吭声,默默地抱起衣甲往沐忠亮身上套。
舰桥上,林福臣正举着个单筒朝远处张望。
见到这物事,沐忠亮惊讶道,“你这已经有望远镜了?”
林福臣放下单筒,“见过公爷,公爷说的可是这千里镜?此物为西夷商品,军中虽不多,但巨舰上还是有的,民间仿制亦有不少,只是品质稍差而已。”
原来是洋人带来的,也是,什么玩意到了华夏,还不三两下就被研究个底朝天,然后就变成了自己的东西。什么弗朗机、红衣炮,还有脚下这条船不都是么。
“公爷请看,”林福臣指了个方向,把千里镜递过来,沐忠亮举起便顺着看过去,“那艘西夷船,吃水甚深,我们可以轻松追上去,我们船多炮多,他定然不敢反抗。”
被生生从旖旎中拽出来,沐忠亮现在深深地不爽,也是该着你倒霉。
“好,传我命令,升旗,进攻!”
“诺!”
才一晚上,“快乐的玄烨”旗就已经制作完成,一张绘着辫子骷髅,下面垫着交叉两把钢刀的黑旗升上各船桅顶,林福臣亲自操舵,船队拐了个弯,径直向那艘双桅商船追去。
战斗轻松愉快,或许根本称不上是战斗,追了一个时辰,距离渐渐拉近,只见那商船开始不断地向海里抛弃货物。
可是已经太迟了,待船艏射出几发炮弹落到洋船周围,她终究升起了白旗,降了帆。
这回的收获是一船铜矿,沐忠亮想着也许今后铸炮要用,便分出士兵看管着那些洋人水手,驾船跟在船队后边。
但是海盗生涯也并不是永远一帆风顺。
万里无云,在近赤道阳光的直射下,甲板面烫的足可以煎鸡蛋,水兵不断从海里打水泼到甲板面上,希图能稍稍降温,可不一会,便被蒸发地无影无踪。
即便如此,沐忠亮还是宁愿待在甲板上,这里好歹还能吹点风,到了舱里简直就是蒸笼。
这时,大桅底下的铃铛响了,是桅顶的了望员的信号。他和林福臣同时抬头往上看。
只见上边的了望兵正有规律地挥舞了一阵手旗,大概是水师用了某种信号。林福臣也不解释,举起千里镜就朝前方望过去。
过了会,沐忠亮也不需要他解释了,因为他已经看见了。
远远能看见两艘船靠得很近,一艘是一条三桅的西式船舶,一艘则是中式船,平直的船身和比船体还要宽的硬帆,应该是艘广船。
两艘船在交战,“隆隆”地炮声传来,看见了广船上木屑横飞,然而广船上火炮寥寥,打在洋船上也根本难以击穿。又对射了两轮,广船就彻底哑了火。
“岂能容西夷欺辱国人!福臣!”
“末将在!”
“给我把那夷船干掉!”说是这么说,实际上沐忠亮在正在为自己又能开张而窃喜。
“诺!”林国臣却面有难色,“只是……”
“有何不妥?但说无妨。”
“这种三桅夷船,船体坚固,且火炮犀利,我方船多,料想虽能拿下,但恐怕损伤不会小,是不是先让陛下和大人们先转到小船上?”
沐忠亮眉头紧皱,看对方的船可还是要比自己的小上一大圈,接过望远镜仔细观察,“一侧的炮口大略有七八个,比我们还少一些嘛,难道是他们的炮比我们强?”
“是的,这些夷人大舰,射出炮子可达二三十斤。我们的炮子最大只有十多斤。”
“这……”本来前些日子打劫成功他还有些沾沾自喜。二三十斤,岂不是有24磅以上的舰炮?相反自己这边最大的红衣炮算起来只比12磅炮大一点。这水平确实相差不少啊。
“那……就这样算了?”沐忠亮有些不确定,毕竟就算是现在脚下的船,也是花了重金买的,被打爆个一条半条可就亏大发了。
航线稍稍变动,远远的绕开正在交战的船舶。
“船长!她们改变航向了。”大副放下望远镜,汇报道。
“哼,就凭他们这些戎克船,没有十倍以上休想是我的‘香公主’的对手。”船长摘下三角帽,轻轻掸了掸,以示不屑。
不屑的头皮屑像雪花一样扑面而来。没办法,谁叫船长大人喜欢留一头长发,而海上哪有那么多淡水让他洗头。
大副不动声色地抹抹脸,“那我们继续接舷?”
“接吧,不用管他们,这些异教徒向来只顾自己。”
“Aye-aye,sir!”答应完,大副转身就走,一边小声咕哝着,“先生,您的帽子很好看,下次还是好好戴着吧。”
命令下达,海盗们一个个鬼叫着甩动抓钩,十几道抓钩搭上了那条倒霉的广船。随后他们有些用力拽绳,有些举起火绳枪,像打鸟一样,把试图砍断绳子的华夏船员干掉。
“砰”一声,两船终于靠上,一些最勇敢的家伙,爬到桅杆上,像泰山一样拽着根绳子就荡到了广船上,其余的海盗也搭好跳板,纷纷怪叫着涌上广船的甲板。
鸟船上,那两艘正在接战的船已经过了左正横,可沐忠亮还是扭过身子举着千里镜在看。
西方的船坚炮利,从这个时代就开始了么?
他不禁又回想起那个问题,就凭现在的水平,和洋人争夺南洋,对付这些东印度武装商船,够吗?
不够,毕竟没有第二座大金塔让他抢了。自己买兵如此昂贵,只能走质量取胜的路子,堆人头他根本就堆不起。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他只是一个小导游,既不懂炼钢造炮,又不懂造船火药。
一边思考,一边下意识地在眼前各式系统窗口上胡乱点来点去。其实根本就没有认真看,只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养成的习惯:遇事不决看系统。
瞎点一气,一不小心,他就点开了一个标签,这是他从前一直都忽略了的标签:民用分类。
“农民、建筑工人、铁匠、木匠、砖瓦匠、瓷匠、船匠……”
想不到这一页还放了不少各行各业的工人,当然他没找到造飞机、造核弹的工人,有的也只是大明朝固有的一些行业。
“不过有铁匠、木匠、船匠……”他忽然想到华夏最伟大的技能!那就是!
血继界限!写轮眼!
咳咳,走错片场了,应该是……种族天赋!山寨术!
林福臣站在一旁,见沐忠亮拿着望远镜久久不语,只静静地等待着。
终于,他开口了,“福臣!我们能否生俘此船?”
林福臣先是抬头看了眼桅顶的候风旗,再接过望远镜看了会。
随后斩钉截铁答道:“能!夷人狂妄,此刻还在接舷,我等占据上风,从彼首尾靠近,定不及脱身。”
“好!机不可失,你来指挥,即刻行动,务必俘获该船。”
“那陛下和大人们?”
“速让陛下上小船,其他人就让他们自己躲好吧。”
不一会,沐忠亮就看见后面皇帝的座船上,永历被“礼送”上了一条小木艇,而那些哭得稀里哗啦的娘娘们一个个扑倒舷边,恐怕以为沐忠亮要弑君了。
一阵鸡飞狗跳。甚至还有个妃嫔爬上船帮就要往海里跳,好在被士兵一把拽了回来。直到看见皇帝上了苍山小船,她们才安生了一点。
紧接着,四艘大船齐齐转了个九十度的大弯,成两列纵队向洋船头尾包夹而去。
天公作美,在赤道无风带刮起了向北的阵风,沐家船队一道道船帆都鼓得满满的。
炮衣揭开,装填好炮弹,炮手们推着炮车让它们一个个伸出舷窗。在船艏的重炮位,四名大汉更是光着膀子,热火朝天地搬运炮弹,调整左右俯仰,时刻对准着目标。
“公爷,您是否也暂避一下?”林福臣问道。
沐忠亮确实犹豫了一下,不过在被人看出来之前,他就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等以后势力大了,有那么几次精彩的战绩后再躲起来,好歹还可以说是运筹帷幄,现在还是创业初期,总要亲冒矢石做个样子的,不然以后怎么服众。
而且他现在就这么点家底,不自己盯着又怎么放心。
“蓬……”一发重炮命中艉楼,从舰长室射入,从艉楼甲板上破出,一个大洞,就开在沐忠亮脚底下没多远,木屑堪比子弹一般飚射,像开了花一样四处飞溅。
他身边的一个水兵当即翻倒,木片刺入了他的胸腹好几处,当场已气绝。
而沐忠亮也被震倒在地。
“公爷!”
“公爷,你没事吧?”菁菁马上扑了过来。此时沐忠亮耳边尽是一阵嗡嗡的声音,他们的呼喊一概没有听见,心里暗暗后悔刚才的决定。
炮弹可没长眼睛,连纳尔逊这样的名将都在海战中先丢了眼睛,再没了胳膊,最后丧了命。立志作为一个国家的复兴者(自诩),真是不该把自己放进这么大的风险里。
那洋船没多久就发现了沐家舰队的动向,想要撤回人员,向沐忠亮他们开炮。幸运的是,那艘广船上的水手也异常英勇,见到有援军,个个咬着牙,在接舷战中死死纠缠着洋人海盗,看来也不是什么善茬。
这样一来,由于射界和人手的缘故,能向艏艉方向开炮的舰炮并不多,但饶是如此,24磅加农炮打在船上也是一发一个窟窿,挨着就死擦着就亡。或许是作为头舰的原因,沐忠亮的座船被招呼得最多。
“公爷你没事吧?”
“没事,一点事没有,MMP,福臣,再开快点,给老子打爆她的屁股!”沐忠亮这会也怒了。死鬼佬,仗着炮筒子粗是吧,到了你屁股后边我看你拿什么射我。
林福臣见他还活着,应了一声,便转头紧张地继续指挥舰队,没空搭理他。
菁菁突然小声插上一句,“公爷,你忍忍哈。”
“好,”沐忠亮气愤填膺,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他没有感觉到下半身的异样,也没听清菁菁说了啥,刚准备转头去问。
“你说啥……嘶……”
菁菁蹲下身子,在他屁股上一用力,沐忠亮立刻倒吸一口冷气,差点没站住。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菁菁竟然扒起了自己的裤子。
沐忠亮吓得赶紧捂紧裤腰带,“哎!你要干嘛?这打仗呢!”
菁菁丢下刚拔出来的长木刺,从怀里掏出个小瓶,一脸无辜,“婢子要给你上药啊!”
“行了别扒了,随便包包得了,打完了再说!”沐忠亮无语。
距离越来越近,敌我双方都换上了葡萄弹,互相对着甲板一通乱射,沐忠亮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光听见林福臣一声喊“趴下!”
顾不上什么体面,他赶紧五体投地,恨不得和甲板融为一体。
脑袋顶上一片“嗖嗖”声,再爬起来时,刚才还在身边的几名士兵已经断成了几截,红白零件洒满了甲板。
不及思考,敌船上也响起了一片吼声,“Take cover!”
沐忠亮的坐船一阵震颤,射出一大片铁珠子,像撒豆子一样给对面甲板下了一场钢铁之雨,溅起朵朵猩红的水花。
沐家这边毕竟船多,甲板杀伤这事和口径的关系没那么大。四艘船轮番射击,很快他们甲板上就没几个能站着的人了。
而沐忠亮的座船慢慢进入了洋船的射击盲区,敌船只剩下船艉一门炮弹还坚持攻击着他们。
正当他觉得差不多安全的时候,洋船二层的火炮又吐出了火舌,转瞬间就在沐忠亮身后那艘船的水线上开了几个大窟窿。最致命的是船艏上挨了一发,掀飞了一大块船体。沐忠亮甚至能看见几个想要扑上去补漏的水兵被汹涌而入的海水冲倒。
没多久,这二号舰就开始急速倾斜,眼看就要翻了,不管军民都开始扑通扑通地往海里跳。
沐忠亮这个心疼啊,必须快点把他干掉!至少不能让他再开炮了,沉了一条,小半吨黄金就报销了。想起前几天被高利贷最后几个小时,不寒而栗。
所谓穷**计,他想起自己以前玩游戏的时候的招数,连忙赶上几步,拽住林福臣,“老林,咱们的炮能不能在她屁股上开个眼?”
“公爷,放心,西夷夹船板虽厚,但船艉却是弱点,我们很快就到位了。”
“来,儿郎们,给我用重炮揍她屁股!”林福臣喊道。
“等会,一会别全部打出去了,留几门炮装散弹,顺着船尾的窟窿打进去,干掉那些炮手。”
稍微一想,林福臣就猜出了他的用意。“公爷所言有理。”
接着连连下令,安排了一番。
过了会,洋船到了沐忠亮的正横,看见那艘广船的水手估计是怕被误伤,现在甲板上一个人都没有,而洋人估计现在也顾不上他们了,就留了几个人在船帮上拼命砍接舷的缆绳。
现在他们估计正在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勾搭得那么结实,要不然早就跑掉了吧。
“砰砰砰……”一阵连续的闷响,这近距离的爆射准确率颇高,接连五六发炮弹砸在船艉,开出一个大洞来。
“好!”沐忠亮喊道,“就是现在!”
接着是几声稍微不同的炮响,一波葡萄弹从不同角度顺着窟窿钻进了炮甲板。
具体杀伤效果怎么样他们看不见,想来应该是死伤枕藉了吧。
然而这一波炮击效果出奇的好,好到这条三桅帆船再开不出下一炮了。
因为突然间“轰”的一声巨响,这条船被炸成了两截,没几分钟内,就消失在海面上,只留下一队破木板和在水面上扑腾着的船员。
“嗷……”首战告捷,欢庆声在舰队中响起,林福臣摘下头巾一把丢上天空,白菁菁甚至还跳起了民族舞。
“哈哈,中奖啦!”沐忠亮也没想到战术如此奏效,一下就引起了殉爆,结束了战斗,这几率就算是打游戏时都没那么容易触发的。
“大明万岁!海军万岁!”他兴奋得一下子跳到艉楼高处,振臂高呼。
将士们齐声应和,欢呼声一浪接一浪,以沐忠亮为中心,蔓延到整个舰队,就连泡在水里苦逼地踩着水的军人都忍不住举臂高喊。
“海军……咕嘟咕嘟……万岁!”
苍山船慢慢跟了过来,皇帝看见这一幕,听见“大明”二字,心里也忍不住有些热切,但笑容还没完全展开,没想不知道谁喊了声“公爷万岁!”,万众应和,欢声雷动。
看见正嘚瑟着的沐忠亮,他又皱上了眉头。
看着沸腾的下属们,沐忠亮志得意满,打胜仗的感觉,真好!
不过总感觉忘了些重要的事情。
“嘭!”几根跳板搭上广船,士兵们一列列跑上去,广船上所有水手乖乖地站在甲板上,被一排排的火铳和刀枪指着,分毫不敢炸刺。
而伍廷灿也站在甲板上瑟瑟发抖。他原本受东家委托,上椰城(雅加达)走货,遇到海盗就够倒霉了,当时他就打算投降,就当破财挡灾。听说鬼佬只劫船不劫人,一般都会留个小艇给你点食水。
没想到东家的船员竟一个个无比彪悍,炮战打不过,一个个把辫子一卷,都没问他这船主的意见,抄刀就和鬼佬干上了。更可怕的是,这会他竟然还碰上了官兵。
没错,在这遥远的南洋上,碰到了前朝的官兵,还拿枪指着自己,真是活见鬼了。
见士兵们把对面控制住了,沐忠亮黑着脸,从跳板上走了过去。
而林福臣也耷拉着脑袋,全无刚才的喜庆模样。
能高兴得起来么,原本打算拼着伤亡,也要俘获洋船洋炮好搞山寨。这下好了,伤亡也伤了,船也沉了一条,结果目标咕噜咕噜就下了海,毛都没有捞到一条。
“报!捞起西夷贼首一名!”
他转头去看,好嘛,毛没有捞到,一只长毛番鬼倒是正在被士兵们拽上小艇。
“关起来!”沐忠亮没好气道。
“诺!”
菁菁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依然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听见他的不悦,还很可爱地瞪着眼睛一脸不解。
沐忠亮只好挤了个笑脸出来,可能比哭好看一点。
走到伍廷灿面前,沐忠亮正待发话,他突然一家伙跪下了,吓得白菁菁刀都抽出来了一半。
“总爷!大恩大德,我廷灿无以为报啊总爷,小人一心向明,今日再见官军,感慨万分啊总爷。待小人回了广州一定设法报答总爷大恩大德啊。”
“哦?从广州来的?你要报答我?不用回广州这么麻烦,在这就行。”
这时方柯从船舱里跑出来,“公爷,这船装的都是瓷器,差不多都碎完了。”
沐忠亮捂脸,这次买卖是全赔了,也罢,贼不走空,把船抢了,以后也要组商船队的不是。他又瞄了瞄那些水手,一个个都是精壮汉子,带回去洗洗脑当兵干活的也行啊。
“行了,都跟着我们走吧。”
“啊?总爷要去哪?”
“总爷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有点寂寞,所以要你们陪我一起去。”
看着他一脸懵的样子,沐忠亮指了指桅杆上的旗子,“看见没,我们是海盗!”
伍廷灿吓傻了,这才叫才出虎口又入狼窝,老虎要钱,这狼是要命啊!
“这位总爷,我们有国姓爷的旗子,烦请行个方便。”一名水手打扮的汉子站出来。
“国姓爷?哦,郑成功吧,他一向可好?”听见民族英雄的名字,有点小兴奋。
水上的规矩林福臣比较懂,这时他过来附耳说道,“公爷,这可不好,旗子的意思是这算是郑家照顾的买卖,您看我们是不是卖个面子?”
“没事,他是延平王,我这还有皇上呢,到时跟他说皇帝征用了就是了,嗯,对!那个谁,把咱们的龙旗升起来。”
看见龙旗,所有人都傻了。
“这下行了吧,现在我们不是海盗了,菁菁,告诉他们我们是谁!”
“咳咳,”小姑娘清了清嗓子,趾高气扬道,“眼前的正是大明云南总兵,黔国公沐敬之沐大人,御驾就在我们船队里,就凭你们嘛,还没资格见。”
“听清了么,现在我代表陛下,征用你们。怎么样,延平王殿下应该没有意见了吧?”
他们那还敢有什么意见,被几十支枪顶着脑袋,乖乖地修船去了。
当晚,由于救捞落水人员,还有修理受损船舶,船队就这么并靠在一起飘着,并没有起航。
烛光昏黄,随着波涛,起伏摇曳,暧昧地洒在房内的两人身上。
沐忠亮此刻正光着屁股和白菁菁在床上。
“啊……哦……”
“轻些个……”
白菁菁脸蛋通红,银牙紧咬,很是紧张。
“公爷……”她眉头抽了抽,忍耐着喊道。
“嗯……嗯……”
“你别乱动!又倒歪了!”她终于忍无可忍,怒斥道。
“我去,怎么倒上去这么疼?”
“这是你让我蒸了好几遍的烧酒啊,能不疼吗?给我忍着!”
见到白菁菁又有暴走的趋势,沐忠亮立刻不敢吭声,老老实实趴在那咬着被子,让她肆意蹂躏自己受伤的屁股。
与此同时,整个舰队都响起了类似的呻吟声,因为沐忠亮下了令,让白菁菁蒸了好几大坛,分发给伤兵们,并严禁他们偷喝。
那些偷喝了的,作为惩罚,改用火药给他们消毒兼烤肉,那些最惨烈的声音就是这帮人发出的。
不过这么一来,部队的感染率确实低了不少。
在研发出稳定的75%酒精生产流程后,这更是成了明军的大宗军需物资之一。
然而这也是军需官们严防死守的重点对象,因为战时军中禁酒,却总有人想偷一点兑水喝。
好不容易折腾完,提上裤子,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尴尬地错开了眼神。
“那个菁菁。”作为男人,有义务找点话题,化解这尴尬的气氛。
“嗯。”姑娘声如蚊呐。
“你今年多大了,有对象了没?”说完沐忠亮想抽自己一巴掌,肯定是以前被旅行社的大婶盘问多了,怎么张口就来这个。
好在菁菁没听明白,睫毛扑闪扑闪的,一脸呆萌,“对象是什么?”
“咳咳,没啥,那个你武功真好,能教我吗?”
菁菁笑了,“公爷,你忘了?小时候我们一起跟爹学的,你不是才两天就溜了,不是还说什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吗?”
“呃,是吗?”回想了好半天,才发现确实有这么一回事,然后来还被老爹揍了一顿,说什么他一个勋贵子弟,难不成还想考科举不成。
摸摸鼻子,强词夺理道,“公爷我突然又想学了,行不?”
“行,那以后每天早上我要练功,公爷能起来吗?”
“当然能,本公一言九鼎,一口吐沫一个钉。”沐忠亮信誓旦旦。
看菁菁一脸笑意,好似不信的样了,沐忠亮恼了。
“好啊,小妮子,敢取笑公爷,今儿个我要使家法!”
沐忠亮伸出魔爪,菁菁咯咯笑着躲闪。
打打闹闹中,沐忠亮一把攥住了她的手,忽然认真地说:
“公爷也有一门‘武功’要教给你。”
菁菁还想挣扎,可沐忠亮却把她攥的紧紧的,看见他炯炯的目光,莫名紧张起来。
“公……公爷,你会什么武功,我……我怎么不知道?”
“我这武功乃天生而来,向来不轻动,动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可怜单纯的菁菁还在认真地听他胡扯,一时疏于防备,竟被一只魔爪搭上了香肩,顺势往下滑。
衣裳滑落,露出贴身主腰,菁菁一颤,沐忠亮明显感觉到她全身一阵绷紧,吓了他一跳,壮着胆子愣是没把手挪开。
好在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没有暴起,只是脸唰地通红,身子依旧崩得紧紧的。
随着下一步动作,她更羞得不可自抑,只好闭上眼睛,继续微微地颤抖,而洁白如玉的身躯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烫。
不待她回答,沐忠亮已攀上了山丘,撬开了贝齿。
木板“咯吱咯吱”摩擦的声音在房中响起,恰好和船板在波浪中发出的呻吟相似,只是频率上显得不那么和谐。
战到正酣。
“砰砰砰!”
“公爷在吗?皇上召见!”
“MMP!等着!”
我的小公爷,这可是大不敬啊!
可这个关头他哪管得了这许多,只不爽地应了一声,埋头再战。
可怜的菁菁知道外头有人,愈发羞涩,可不敢发出声来,只好紧咬朱唇,一边迎接着一浪浪的冲击,一边拼命摇着头。
楚楚可怜的模样愈发激起沐忠亮,不由得发动了最强烈的进攻。
而她很快也顾不上羞涩,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双眼迷离失去了焦距,随波逐流。
最强烈的巨浪拍打过来,几乎弓成了一座拱桥。
风雨止歇,水波重归和熙,咬破的樱唇留下一缕鲜红。
相拥良久,许是初经人事,过于疲劳,没多久小姑娘就已昏昏欲睡。
沐忠亮轻吻她一下,“你先睡,毕竟皇上要见我,还是跑一趟的好。”
说罢便起身下床,菁菁忙道,“公爷,婢子帮您更衣。”
可身子刚起,秀眉便吃痛紧蹙。
沐忠亮连忙又把她摁回床上,“乖乖躺好,少了你我连衣服都不会穿了么?”
“可是……”
“别可是了,对了,以后你不用自称婢子,也不用喊我公爷。”
“可是……”
“又可是,你现在是我的女人,我是你的爷们,你见过哪家女人这么喊自己爷们的?”
听了这话,菁菁心里莫名觉得软软的,把脸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大眼睛,轻轻答应道:
“夫君……妾知道了……”说完羞得用又被子蒙上脑袋。
沐忠亮微微一笑,简单地穿上衣裤,又翻出一套官服套上,可发髻刚才许是太激烈,弄得有点散乱,官帽戴上去总露出几根呆毛。
和头发较了半天劲,他突然听见“吃吃”地笑声。
转头一看,原来菁菁不知什么时候又露出了双眼,弯弯的像月牙儿。
“哼,我就不信了!”沐忠亮有些恼,索性把官服一脱,披上燕居道袍,散着头发就出了门。
门外的小太监靠在墙上快睡着了,他这一出来反而吓了一跳。
“哎哟,我的公爷,您可算出来了。”
“嗯,刚才有件紧急军务,一时耽搁了,还请莫怪。”沐忠亮心情不错,就不计较刚才这家伙打扰他好事的罪过了。
走了一会,那小太监忍不住又问,“公爷莫怪,小的有点好奇,可是有什么高兴得事情吗?怎么听见您一直在鼓掌?”
沐忠亮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他,一直看到他心里直发毛。
确定了这家伙一脸懵逼的样子,不是穿越来的,他才继续往前走。
“嗯,打了个胜仗,鼓掌庆祝一下。”
皇帝的座船。
见到沐忠亮过来,正在巡夜的方柯拱手行了一礼。
“我要去面见陛下,怎么样,你这边没什么异常吧?”问的既是常规,又是非常规。
方柯听出来了,朝他眨了眨眼,“没有异常。”
“嗯,继续,注意瞭望。”沐忠亮表示收到,再叮嘱了一句。
现在船都靠在一起,虽然几率不大,但要是被人偷袭就麻烦了。
“诺!”
门口站着的是秉笔李茂芳,见到沐忠亮,和气地笑着说道,“公爷来啦,待我通传。”
毕竟是老者,又挺和气的,他也有礼貌地回道,“如此有劳公公了。”
不一会,李茂芳又重新出来,侧身请道,“陛下等着您呢。”
点点头,沐忠亮便跨进了这艘船的贵宾室。
统一制式的船,贵宾室自然也是一样的局促。听说第一晚皇帝是住在稍宽敞些的舰长室的,可据说听说了沐忠亮也没占用舰长室,第二天他就不顾群臣的反对,住进了这间小小的贵宾室。
啧,这还是有些想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