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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红楼的正确打开方式
红楼之庶子风流全文阅读作者:屋外风吹凉加入书架

  “老太太,老爷,太太。”

  贾琮与贾宝玉重回荣禧堂东厢耳房内,与三位长辈见礼。

  贾母坐在炕边,淡淡瞥了眼更换一新的贾琮,应了声后,又怜爱的看向宝玉。

  王夫人则坐在下首交椅上,也只顾看着爱子。

  贾政气色好看了许多,背倚锦靠,半躺在炕上,却是对贾琮道:“琮哥儿可无大碍否?”

  贾琮又红了眼,躬身哽咽道:“劳老爷牵挂,琮并无大碍。只盼老爷以身体为重,侄儿些许小伤,实不相干……”

  言语中拳拳孝意,令贾政动容,也让贾母和王夫人微微侧目。

  贾政叹息一声,道:“瞧你一身的血,哪里是什么小伤啊,那分明是要命……”

  “老爷……”

  见贾政脸色又难看起来,王夫人忙出口劝道。

  贾母也道:“你还想那么些作甚?既然你喜欢,就养着吧,左右大老爷那边也不管了。

  不用请安,不用站规矩,能不见就不见,往后也没那么些子事了。

  你若再为此事伤了身子,就是大不孝,我可不依你了!”

  贾政忙赔笑道:“让母亲担忧了,儿子死罪!”

  贾母啐道:“这会儿子又来说好话,之前那样生气做什么?”

  贾政又连说了几句好话,贾母才转嗔为喜。

  看到这一幕,贾琮垂下眼帘,眼中浮现一抹笑意。

  原来贾母溺爱贾宝玉,也是有传统的,难怪贾政的性子如此书生气……

  不过若非如此,他怕也难借此机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摆脱贾赦一伙儿。

  说到底,他如今的根脚太弱,只能借势而行。

  而许是知道贾母并不喜欢贾琮,所以贾政并没有继续再单独对他说什么,直入正题道:“喊你们二人来,是给你们说一声,下个月初一,你们二人一起去国子监读书……”

  话没说完,就见贾宝玉如五雷轰顶般,痴傻掉了。

  老……天……爷爷啊!

  贾宝玉心中呐喊:这是想要他的命吗?

  本就一直小心看着他的贾母和王夫人,看到他一幅掉了魂儿的神情后,立刻慌了,忙一迭声呼唤道:“宝玉,宝玉……”

  贾政心里也有些乱,不过他还是下定决心,要趁这个难得的机会,让宝玉长进一番。

  若错过了这个贾母松口的机会,再想有下次机会,不知何年何月,因此咬牙喝道:“该死的孽障,你这是做何模样?

  还想一辈子在内宅里厮混不成?”

  贾母和王夫人喊了那么多声都没喊回魂儿,贾政一声喝,却瞬间让贾宝玉离体的元神归为,哆嗦了下,忙委屈道:“儿子不敢。”

  见他回过神儿,贾母和王夫人海松了口气。

  贾母忙哄道:“宝玉莫慌,你和别个不同,不用日日去监里读书。读半月,歇几日,身子重要,好不好?”

  贾宝玉巴巴落起泪来,别说读半月歇几日,就是读几日歇半月他都不乐意。

  见他落泪,贾母和王夫人都心疼的了不得,贾政却气的要命,厉声道:“琮哥儿和你一天生,你看看他是什么样的,你是何等模样?

  琮哥儿只要能读书,死也不怕。

  为了能读书,让大老爷打的头破血流,你倒好……”

  “老爷!”

  贾琮本不该说话,可他觉得不说不行了。

  贾政这是在使劲给他挖坑,挖活埋他的坑啊……

  再说下去,就要到贾母和王夫人忍耐的底线了。

  到时候一双双小鞋飞来,凭添无数难度。

  所以他不得不出面。

  贾政有些诧异的看着贾琮,道:“琮哥儿有事?”

  贾琮躬身道:“老爷,外面人心险恶复杂,宝玉身份贵重,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也是有的。”

  听他这般曲解圣人言,贾政又好笑又好气,不过就见贾琮又对贾宝玉道:“我知你并非畏难怕险,只是担心让老太太、太太挂念,是为了孝道。”

  这番辩解,连贾母、王夫人都眼前一亮。

  贾宝玉泪眼把擦的看着贾琮,听他继续吹……

  贾琮心中无奈,却不得不继续道:“只是,我辈读书人,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一睹天下大好江山为快。

  当然,你身子贵重,若如此,惹得老太太、太太牵挂,反而不好了,不是孝道所为。

  圣人也有言道:父母在,不远游。

  不过老爷应该也正是有此思量,才送你去国子监读书的。

  国子监内有天下各省的举贡,齐汇于监内读书。

  你若能与他们为友,相互交谈,那么即使不走万里路,也可得知天下各省的人物风情。

  回来后说与老太太、太太并家中姊妹们听,想来她们必是极愿听的。

  这样一来,老太太、老爷、太太都喜欢,家里姊妹们也高兴听你言,你也能长许多见识经历,岂不齐美?”

  这一番勾勒,不仅贾母、王夫人等人暗自点头,连贾宝玉都有些心动起来。

  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他站在贾母院后面的红楼大花厅中间,周围围了一群家里的姐姐妹妹和漂亮丫鬟们,一双双美眸中满是崇拜的目光看着他,听他讲述着天下各处的奇人奇事奇女子,还有奇花奇草奇妹子……

  贾母、王夫人等长辈则纷纷竖起大拇指,对他赞不绝口。

  连大魔王贾政,都满面温柔微笑的夸他出息了,保证日后再不对他动粗,还会像对待女儿般温柔相待……

  耳房内,贾母、王夫人和贾政三人看着陷入癔症中的宝玉,流露出别样的微笑,一个个哭笑不得。

  贾母和王夫人又深深看了眼垂着眼帘而立,似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贾琮。

  “咳咳。”

  一声重咳,打断了宝玉的“红楼梦”,让他惊醒过来。

  贾政狠狠瞪了他一眼后,碍于贾母在,到底不好多说,只对贾琮道:“我已让你链二哥亲自去了布政坊尚书府,与你请了假。等你养好伤,再去尚书府见过你师母罢。

  去国子监读书,也等伤好了之后,你不可心急。”

  贾琮虽觉得不碍事,可事关贾家体面,他自不会忤逆贾政之意,恭敬应道:“是,老爷。”

  贾政话罢,一直没和贾琮说过话的贾母,忽然对他开口道:“听你刚才讲话,我就知你是个心里有数的。既然心里有数,就当知道老爷太太对你何等大恩。

  我们这样的人家,最重知恩图报。

  想来他们也不图你报什么,不要你金也不要你银,只要日后看顾好宝玉,就是最大的报答。”

  说罢也不给贾琮答应的机会,转而厉声道:“若是你敢仗着老爷的喜爱,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欺负宝玉,我必不饶你!”

  此番厉声训斥,连贾政和王夫人都变了脸色,却不想贾琮竟不似方才那样顺应,他抬起头,昂然直视贾母道:“老太太,琮虽出身卑贱,但素以老爷立世行事之道为师。

  仁孝节义,清白方正。

  俯仰之间,不愧天地。

  世人皆知琮受老爷大恩,若琮负于老爷,岂非自绝于天下?

  此等不孝不义之蠢事,琮万不会为。

  若有一日能得凌云志,琮必不会忘老爷今日之恩德。”

  这话,说的贾政心潮澎湃,感动不已。

  他性子端方迂气,最崇尚读书人那一套。

  贾琮说的这般慷慨激昂,又将他赞出一朵花儿来,贾政心中自然满意之极。

  贾母和王夫人却将信将疑,有时候,不是局中人,看的反而更清楚些。

  再加上她们的出身和眼界,极少迷信读书人那一套,这也是她们从不逼宝玉读书的缘故。

  读书人什么德性,看看东府敬大老爷就知道了。

  读了一肚子的书,进士都中了,回过头来却去当了道士。

  真要当个清心寡欲的高德之士也就罢了,可若如此,惜春又从何而来……

  所以对贾琮的话,她们并不全信。

  她们只盼贾琮真如他所说的那般,要做一个和贾政一般的人,她们反倒放心了。

  至于凌云志什么的,却是谁也没放在心上。

  哪怕有孔老国公看重,又有大司空为师,可等到官居一品出息时,也要几十年后了。

  那时她们在哪都不知,谁在乎这个……

  只是她们万万想不到,贾琮到底在谋划着什么。贾琮的确不会负贾政,也不会负贾家,不过他报恩的方式,她们却未必愿意接受,然而到那时,却也由不得她们……

  ……

  出了荣禧堂东厢耳房,贾琮和贾宝玉又回了王熙凤小院儿。

  这是方才众人嘱咐的。

  待二人进屋后,王熙凤等人纷纷询问发生了何事。

  尤其是看到宝玉一幅生不如死的模样后……

  此时,袭人也来了,见宝玉如此神色,忙问道:“二爷可是老爷训你了?”

  贾宝玉摇头叹息,未语泪先流……

  见众人狐疑的看向自己,贾琮抽了抽嘴角,道:“老爷太太让宝玉和我一起去国子监读书。”

  众人恍然大悟,湘云还拍手道:“总算有个好去处了。”

  袭人放下心愁,嗔了湘云一眼道:“可别往人心里扎刀子了。”

  黛玉悠悠笑道:“也不算什么,想来老太太不会让宝玉见天儿的去,去二日,歇二日也就是。”

  贾琮有些诧异林黛玉的聪慧,道:“老太太是有此言。”

  湘云撇嘴道:“这算什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能学到什么?”

  熟知宝玉心性的探春在一旁忙拉了她一把,可到底还是迟了,宝玉面色涨红,额前青筋暴起,嘴唇都哆嗦起来,怒道:“姑娘快去别的地儿坐坐吧,仔细我这里腌臜了你会做学问的人!”

  湘云也不是好相与的,从小一般长大,哪年不狠拌几次嘴,她扬眉还嘴道:“这又不是你的地儿,这是凤姐姐的地儿,凤姐姐撵我走我才走,和你什么相干?”

  宝玉一张脸已经成紫色了,一跺脚道:“好好好,你不走,我走!”

  说罢,踉踉跄跄的离去,袭人不放心,忙跟在后面一起离去。

  等宝玉走后,湘云心里又委屈又懊悔,一时间也落起泪来。

  偏黛玉笑着说起了风凉话:“你这又何苦来哉,方才说那么些气话,这会儿心疼,我瞧刚才竟也不必。”

  说罢,不给湘云反驳的机会,飘飘然离去。

  看到这一幕幕众生相,贾琮面色隐隐古怪:

  这才是红楼的正确打开方式啊……

  ……

  

第70章 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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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政坊,尚书府。

  孙子和管家一起将贾琏送走后回到书房,就见宋岩面沉如水的坐在太师椅上。

  老管家服侍了他一辈子,是位忠仆,反倒比孙子自在些,劝道:“老爷何必着恼,那位链二公子不是说了么,老爷学生是自己摔伤的,不妨事。”

  宋岩老眼中目光凌厉,冷哼了声。

  其孙宋华悄悄瞟了眼祖父,见他怒气难消,还是忍不住问道:“祖父大人缘何会收一勋贵子弟为弟子?”

  宋岩二子三孙,二子皆在外省为官,只留长孙在都中,一面读书备考,一面代父尽孝。

  尚书府虽然教子严正,比贾府更有所过之,不同的是,尚书府严在点上,而贾府却严在肆意打骂上……

  面对长孙的疑惑,宋岩淡然道:“子厚,莫要以偏见之心看待勋贵子弟。

  勋贵子弟固然良莠不齐,多纨绔膏粱,但也不是没有少年英杰。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汝当学以致用。”

  宋华闻言,忙躬身道:“孙儿牢记祖父教诲。”

  见他如此,宋岩点了点头,又道:“你资质不差,又勤于学,文章火候已至。

  今科未下场,来年多半上榜。

  于课业一道,日后你可多指点你小师叔一二。

  明日去贾府见见你小师叔吧,等他入学后,往后每三日,接他来府上住一日,教其课业。”

  宋华闻言,面色止不住苦涩起来,他今年都快十九岁了,连亲都说好了,只等金榜题名后就成亲,却不想要喊一十岁的稚童为师叔。

  只是虽心中有一万个不甘,他也不敢违逆宋岩的吩咐。

  连阳奉阴违都不敢。

  与贾家不同,尚书府的规矩是,有异议可以提,甚至还能辩论。

  可吩咐下去的事,若是再敢心存二志,那宋家家法却不是顽笑的。

  所以宋华只能认下这个从天而降的小师叔。

  待宋华下去后,书房里只有一对老主仆时,宋岩才忍不住叹息一声,道:“贾存周虽为仁人君子,却无治家之能。

  放任贾恩候骄奢淫逸,残暴霸蛮,必为败家之源。

  可怜贾琮摊上这样一个父亲,何其不幸……”

  “老爷,您先前让老奴派人去打听贾家那位三公子生母的情况。老奴托了好几圈人,才查到一点消息,却也不知道准还是不准……”

  老管家驼着背,老态龙钟道。

  宋岩闻言,忙问道:“林伯,你查到了些什么?”

  老管家道:“十来年前,贾府那位国公爷还在时,他那位大公子就是神京城里出了名的浪荡纨绔,声色犬马,怎么被教训都改不了。

  后来就在平康坊内一座名为翠云阁的青楼里,遇到了一位叫芸娘的新出阁花魁。

  当时芸娘还是个清倌人,却被贾家大爷一眼相中,强硬买下,却没给多少银子。

  不敢带回贾家,就金屋藏娇起来,养了二年后,生下老爷新收的门生没两月,那位芸娘就病死了。

  翠云阁被人强买了芸娘,却没得多少银子,没过多久也关门了。

  十多年过去,那芸娘相貌如何,品性如何,外人皆不得知。

  老奴也是托了好几圈关系,才问出这么点名堂来。”

  宋岩闻言,心中却有了数,愈发坚定了对贾琮神秘身份的认定。

  若非如此,断不会将消息掩盖的这么彻底。

  念及此,他走至窗前,临窗一叹……

  皇宋已成青史之灰,一去不复返。

  但宋岩以为,天下士子都欠赵家一份恩情。

  历朝历代,再没有哪一朝会如赵宋那般善待读书人。

  也没有哪一朝的君主,会言明要与士大夫共天下,且勒石为法,终宋一朝,不杀士大夫及言事者。

  正是这样前所未有之宽松环境,才诞生了汉家天下有史以来最璀璨的文华之邦。

  独尊儒术始于汉,但真正大盛,却是于宋。

  是皇宋,奠定了文人掌管天下话语权的真正根基。

  所以,天下文人都欠赵宋一份恩情。

  这便是宋岩初次见面,就要收贾琮为弟子的缘故。

  这也是他和衍圣公孔传祯的共识。

  原本孔传祯曾考虑亲自收为弟子,可那样一来,动静就太大了。

  会将贾琮推向风口浪尖,对他的成长极为不利。

  宋岩出面,虽也难免让人瞩目,可相对而言,情况会好太多。

  毕竟,宋岩无论如何都无法与孔圣后裔相比。

  对于贾琮的身世,他们也并不准备大肆宣扬,除了极个别的几个可信得过的老人外,他们甚至连贾琮本人都不会告诉。

  赵宋到底已成前朝,绝不可能再有复国之日。

  谁都不会做此妄想,那也不是什么好事。

  孔传祯、宋岩等人只想让贾琮这个流淌着赵宋血脉的后裔,过的好一点,不被屑小欺辱了去。

  能够长大成才,不负血脉之贵。

  仅此而已……

  ……

  荣国府,墨竹院。

  自一群小儿女闹出矛盾后,在王熙凤小院的聚会就散了去。

  贾琮则带着新得的丫鬟晴雯,回了墨竹院。

  甫一入门,却见庭院内竟站满了人。

  小红、春燕和四个小丫头子们不算,柳嫂子也在。

  除此之外,林之孝家的竟也在。

  贾琮忙给几个年长的嬷嬷问好,林之孝家的带头还了礼后,目光隐泛光彩的盯着贾琮看,笑道:“打今儿往后,三爷的日子愈发好过了。日后三爷中了举人进士,做了官儿,那才是风光的时候!”

  贾琮面色却没一点骄矜之色,谦声道:“都是老爷太太爱护,二哥二嫂几番庇佑,还有嬷嬷和姐姐们百般照顾之功。

  若非如此,琮怕难熬至今日。”

  林之孝家的一直观察着贾琮,心想若是个刚得志就猖狂的,那最好快快将女儿调走,必然长远不了。

  可见到贾琮非但没一丝骄奢自大,还将话说的这样齐全,让人挑不出一丝不是来,便愈发觉得贾琮不凡之处。

  又将贾琮细细打量了好几回后,她目光落在贾琮身后默默跟着的晴雯面上。

  看到那张极妍丽的脸,林之孝家的心里其实多有妒意。

  若是她女儿小红能生这样一张脸,拿下贾琮根本不在话下,还有八成把握,日后让小红成宝玉的房里人……

  可惜啊,这张脸生错了地方。

  只是这些心思,她都会埋在心底。

  不说这丫头多半会得贾琮的喜爱,单提她背后的赖家,就绝不是林家现在能招惹的。

  因而林之孝家的笑着夸赞道:“真真是好颜色,出落的倒不比寻常人家的主子小姐差。还劳姑娘日后多担待一点我家那笨丫头,她嘴笨,不会说话。若有不周到惹着姑娘的地方,姑娘看在我的面上,多宽恕她一回。”

  晴雯闻言,俏脸微红,也有些紧张,她毕竟不是家生子,不知道做奴才的门道水深,瞧了眼林之孝家的后,抿了抿薄唇,点头道:“妈妈放心,我会让着她的。”

  林之孝家的闻言,嘴角抽了抽,心中冷笑一声,不过没等她再开口,贾琮却发话了,他笑道:“嬷嬷说笑了,这世上还有比小红姐姐更能说会道的姑娘么?

  晴雯姐姐虽也心灵手巧,但为人行事上却没有嬷嬷这样的老陈人教着,日后还要和小红姐姐相互学习才是。

  她也不会说个话,让嬷嬷见笑了。”

  晴雯这才反应过来之前林之孝家的话中是何意,俏脸霎时涨红,心中多有不满,面上也就流露出来……

  贾琮见之有些头疼,又瞧见对面小红和春燕带着四个丫头,看着他额前的伤,一个个泪眼汪汪的,就先对她们道:“这是老太太送来的姐姐,日后我多半时间在国子监里读书,家里就劳诸位姐姐一起照看了。

  俗话说家和万事兴,咱们一起和和睦睦的,咱们这个小家就必然兴兴向荣。”

  小红最会来事,听了贾琮这般说,立马过来拉起晴雯的手,一个劲儿的夸赞她好看,口中必称姐姐。

  晴雯虽不大通世事,心却是极善的,她又是后来的,便与小红说笑谦让起来。

  小红又拉着春燕一起序起齿来,没一会儿就排好了姐妹顺序。

  见此,林之孝家的心中再高看贾琮一眼。

  这点子年纪,就能有此圆润手段处理内宅事,真真难得。

  只会读书虽也难得,可会为人处世,才是最难得的。

  难怪赖家会将这个丫头送给贾琮……

  心里念头一闪而过后,林之孝家的也决定再做个人情,她压低声音对贾琮道:“三爷,如今府上都知道三爷往后的身份不一样了,老爷这般看重三爷,日后虽比不得宝二爷,却也不会比环三爷差。

  三爷自己又这般争气,府上多是捧高踩低的,想来用不了多会儿,送礼的人就要来了。

  三爷可万莫拒绝了去,好些人都是府上几辈子的老陈人,连二.奶奶都要和她们周旋,有时候还不得不退让两步。

  三爷你……”

  贾琮闻言面带感动之色,道:“多谢嬷嬷提点,我知道了。书上也说,水至清则无鱼。那些人虽都说过我的歹话,可如今既然低头了,我就不好再生事,要有容人之量。不然传到老太太那里,反倒成了我的轻狂……”

  “哎哟!”

  林之孝家的一拍手,笑道:“三爷年纪虽小,可真真是个明白人!那我也就不多啰嗦了,这次来是为了给三爷准备去国子监读书用的行李,还要多准备几身衣裳换洗,也要多备几双鞋,必在三爷去学里前送来。”

  贾琮笑道:“劳嬷嬷费心了。”

  林之孝家的又笑言两句后,拉上柳嫂子一起走了。

  林之孝家的说的没错,她走没多久,贾家有脸面的奴才,就一一上门了……

  ……

  

第71章 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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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府自第一代荣宁二公以来,到贾琮这一辈,已经是第四代了。

  富贵了近百年,家里的老陈奴仆们,也当了几辈子的奴才,个个都混成了老油子。

  平日里专盯着主子的细处看,若是哪有一点失礼,那可就有顽笑谈资了。

  这一点,连王熙凤、林黛玉等都瘆得慌,唯恐哪点做的差了,让人笑了去。

  而之前被东路院各种吊打的贾琮,再加上出身之故,自然成了众人口中的笑柄,百般嘲讽。

  可另一方面,他们又都极有眼力,惯会捧高踩低。

  眼见贾琮那么得贾政的器重,又拜了当朝大司空为师,最重要的是,连贾母都发话了,眼见就要翻身,于是一个个就开始转换立场。

  自然谈不上跪舔,只是该尽的礼数尽到,明面上的功夫做足了,他们就不怕贾琮秋后算账。

  毕竟荣府百年富贵,该有的规矩早就定下了。

  府上话事的人上有贾母老太君,中有贾政夫妇,下又有王熙凤夫妇,权利格局已固定,贾琮纵然变了身份,也管不到他们头上。

  所以多是走个过场。

  除此之外,还有些锦上添花的人,今日也都来了。

  都是府上奴仆中极有头面的人家,如吴家、钱家、周家、俞家等等。

  偌大一荣府,上下里外三四百丁口,形形色色,众生百态。

  面对这些人,贾琮哪个都不好慢怠了去。

  若是以为身为主子,就能对奴婢婆妇们大呼小叫,随意辱骂,那才是想多了。

  贾府内真真能从心所欲,想不搭理就不搭理的,只有贾母,其他人都被规矩约束着。

  遇到年长的奴仆嬷嬷,主子们多会给几分体面,贾琮自不能例外。

  客客气气的应付完一波又一波的婆子媳妇后,贾琮额头隐隐见汗,而墨竹院书房里也多了一堆东西。

  都不算贵重,多是些小玩意儿,如文房四宝。

  最贵重的一份礼,是吴新登家的送来的一份世翰堂的四书。

  除了赖家送了一个晴雯外,就属他家礼最重。

  等送走了吴新登家的后,看着手中的书盒,贾琮面上笑容敛去,眼睛微微眯了眯。

  算上上回赠蜡,这是两份礼了。

  上回是雪中送炭,这回是锦上添花……

  “三爷!”

  和小松鼠一样,来回奔跑了好多趟往屋里放礼物的小红和春燕,见汹涌的送礼人潮终于清静了,纷纷眼睛亮晶晶的看向贾琮。

  娟儿、觅儿、小竹和秋珠四个小丫头子,也都嘿嘿傻笑着看贾琮。

  墨竹院,从未如此风光过!

  荣府内就是一面面四处漏风的墙,守不住秘密。

  因为贾琮挨打,惹得贾政震怒,气倒在床,继而惊动了贾母,将贾赦邢夫人喊去罚跪磕头。

  自此贾琮之事不许贾赦夫妇再插手,贾琮还要与贾宝玉一起去国子监读书。

  这些事,连一顿饭的功夫都没用,就传遍了贾府内外。

  还传的活灵活现,好似就是她们亲眼目睹了般……

  自此,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贾琮没了东路院欺辱拖后腿,又入了国子监,日后稳稳的一个官儿跑不了。

  再加上衍圣公和大司空的看重,未来前程必然不可限量。

  贾琮也就从一个无人问津人人耻笑的庶子,转变成了贾府正儿八经的主子。

  对于这等变化,贾琮自身并未有多少心境改变。

  因为他始终清楚,他真正的危机从来不是东路院那对公母。

  可小红和春燕等人,却真真高兴到了极致,心里如同吃了蜜糖般甜。

  一张张小口笑的根本合不拢。

  连站在门口月台上,还有些拘谨而立的晴雯,清新靓丽的俏脸上,都浮现出一抹微笑。

  看着这一张张笑脸和一双双亮晶晶的眼睛,贾琮嘴角弯起,正要开口,却见小红春燕的眼睛又落在了后面门口处。

  目光隐隐厌恶……

  贾琮转头看去,就见一模样谦卑的婆子,面上带着谄媚媚俗的笑脸,点头哈腰的站在门槛处往里面瞧。

  看到此人,贾琮眼瞳微微一缩。

  他认得此人,名叫桂婆子,一家人都在东路院小厨房里做事。

  在他被圈禁的那两个多月里,就是这个桂婆子,隔三差五的丢两个霉馒头进来,还会在门外刺拉拉的说些恶心人的风凉话。

  难听之极。

  却不想,她今日也会来此。

  不过,想起她的职司,只一瞬间,贾琮面上刚冷淡下去的笑容,又热络了起来……

  他心里都有些诧异,自己竟能做到这一步……

  他好似完全忘记了当初的恩怨,笑道:“桂嬷嬷怎么来了?”

  看到贾琮的模样,那桂婆子亦是“受宠若惊”,语无伦次道:“我……我来给三爷请……请安呢!”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荷包来,解开系绳,倒出来一锭五两左右的银子,献宝似的捧到贾琮跟前,面色愈发谄媚道:“之前老婆子让猪油迷了心,慢怠了三爷,实在该死!这是婆子一家的一点心意,只求三爷收下,赏我们下人一个好脸……”

  贾琮正色道:“诶,嬷嬷哪里话,我知道嬷嬷也是身不由己,是被人胁迫不得不如此。若不然,嬷嬷一家都没好处。

  再者,当日在假山耳房里,若没有嬷嬷送吃食,我怕也熬不到今日。

  嬷嬷的大恩,我一直记着,哪里还能要嬷嬷的银子。

  快收起来,让人知道了,该说我轻狂不知好歹了。

  桂婆子闻言,心里又糊涂又感动。

  当然,她感动的是她自己,她差点都相信自己当初是行了善事的了。

  她当然也舍不得给这五两银子,可一家人都寻思着当初将贾琮得罪狠了,眼看他就要翻身,虽一时将手伸不到东路院,可要是等到贾琮当了官后,那一切就晚了。

  这才咬牙来破财免灾。

  如今见贾琮这般“天真烂漫”,桂婆子心里又高兴又鄙夷,觉得自己真是了不得,欺负了人还让人感谢,面上又假意送了两回,就将银子重新放回荷包,藏进怀里。

  就要提出告辞时,却听贾琮语气关心问道:“嬷嬷,老爷和太太近来用饭可香甜?”

  桂婆子闻言,看向贾琮的目光里,已经压不住看傻子的眼神了,她实在管不住自己的嘴,忍不住问道:“三爷,你还关心老爷太太用饭香甜不香甜啊?”

  贾琮正色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为父母所生养,孝道大于天,怎敢不关心?”

  桂婆子差点没笑出来,面色古怪道:“是是是,三爷说的极是……对了,老爷太太用饭都香甜,怎地不香甜?”

  贾琮呵呵笑道:“老爷太太让嬷嬷一家掌管厨房,看来嬷嬷一家做饭最合老爷太太的口味。”

  那桂婆子闻言,立马得意道:“三爷这话可说着了,太太最爱吃老婆子我做的香油拌茄鲞,哪日不吃这道菜,都要不高兴。”

  贾琮点头道:“嬷嬷辛苦了……那老爷呢?”

  桂婆子道:“老爷喜欢吃我家里人做的盐渍长生果儿,也是用家里祖传秘方儿腌的。

  老爷每日里都爱就着这种长生果儿喝两盅,又滋补又养人,一日都离不得呢!”

  长生果,便是花生……

  贾琮闻言微微颔首,垂下眼帘再道:“嬷嬷一家有这般能为,想来太太也不会小气,必然给足了你们银钱。”

  许是担心贾琮再问她要钱,听到这话桂婆子竟当着他的面埋怨起来,只听她叫屈道:“天老爷,三爷可真真想的美,给足银钱?

  一月就那点银子,我们一家若不是每日里一大早去金光门外赶农集,挑些便宜的菜货,我们自己都要往里面添补些!”

  贾琮抬起眼帘,满眼惊讶,将信将疑道:“不能吧?嬷嬷说笑了。”

  桂婆子跳脚道:“怎地不能?吃那样好的东西,太太每月就给十二两银子,哪里够用!

  这边四个厨房,哪个厨房一月里不得四五十两?遇到大事时,七八十两上百两都是有的。

  我们那边就十二两,多一文都不给啊!

  三爷若不信,明儿一早卯时初去东路院角门外瞧瞧,老婆子一家都要出动去买菜买油!

  哎哟,夏天还好些,如今还没出冬,真真冻煞人哩,真真……”

  听她啰嗦了好一通,贾琮才感叹道:“如此辛苦,我愈发不能要嬷嬷银子了。嬷嬷快回去歇息吧,明早还要去买菜。”

  桂婆子闻言,意犹未尽有些不甘,可也知道这事贾琮做不得主,只能满肚子怨气离开了。

  此时,荣国府内已经开始点起了灯烛。

  看着桂婆子远去的身影,贾琮一双漆黑的眼睛中,倒映着烛火,明亮骇人……

  墨竹院内也点燃了廊下的两盏灯笼,待桂婆子离去后,春燕近前来,噘嘴道:“三爷也忒好心了些,怎地还听她啰嗦?她不是好人哩!”

  小红却道:“燕子莫乱说话,三爷敬的是孝道,不是桂婆子。

  快走吧,柳嬷嬷之前说,今晚菜品多,一个人送不过来,咱俩一起去取。”

  春燕闻言,竟先担忧的回头看了眼晴雯,然后才怏怏不乐的与小红一起出门去厨房了。

  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可也不得不承认,论起姿色来,她和小红加起来都比不过新来的晴雯。

  往后,也不知三爷还要不要她陪床了……

  出了墨竹院,小红见春燕面色不喜,忍不住啐笑道:“不害臊的小蹄子,整日里想些什么?”

  春燕气道:“你还笑,往后家里也不知有没有咱们站的地儿!”

  小红提醒道:“燕子你可别自寻烦恼,一来三爷不是喜新厌旧的人,二来,我瞧那个晴雯,并不是有心计的。她多半是有话直说的性子,你若先使小性儿,八成要被她直接顶的下不来台。

  她又是老太太手里出来的,三爷都不好偏帮你,到时候没理的反倒是你。”

  春燕闻言,垂头丧气道:“难道就看她把三爷抢走?”

  小红又好气又好笑,道:“三爷本也不是咱们的,上回就劝你别有这等心思,你偏不听。

  你也不想想,就算三爷是你的,难不成你还想让他守着你一个?你觉得可能吗?”

  春燕闻言,面色陡然涨红,羞恼道:“你……你胡说什么?”

  小红瞧不上她,笑道:“你还敢想不敢认?我跟你说,但凡你有这样的心思,就愈发不能好妒。

  三爷注定是有大前程的人,日后少不了房里人。

  你是和他同甘共苦过来的,真要一直本分服侍,一心一意为他着想,日后未必没有你一席之地。

  可要是给三爷添了恼,日后绝没你的好。”

  春燕也不是蠢人,只是被晴雯那相貌给刺激了,这会儿回过神来,眼神复杂的看着小红,道:“小红,你这般聪慧,就没想过……”

  小红啐道:“呸!我才没你这么不害臊!”

  不过见春燕撇嘴满是不信的看着她,便苦笑道:“你不明白,我这样的算什么聪慧?顶多多明白点事,在丫鬟里算是强的,在主子里就显不出什么了,连字也不识几个……

  就算三爷念旧,不赶我走,可又能有多少分量?

  才貌无一……”

  春燕嘻嘻笑道:“哦,你还说我贪,你倒比我还贪!你才想霸着三爷哩……”

  “乱嚼什么舌根子,这话再别乱说了,让人听了去,还不笑掉大牙?本本分分做好丫头,好多着呢,快走罢……”

  说着,与春燕一起到了西南角的厨房。

  ……

  

第72章 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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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无话。

  晴雯初来乍到,到底有些拘谨。

  也许,她还在默默关注着周围环境,和贾琮的性格。

  昨夜入睡时,她被安排在西厢内,东厢耳房是小红和春燕所居,西厢耳房是觅儿、小竹四个小丫头所居。

  所以晴雯反倒更靠近些,住进了西厢房内。

  一晚上半睡半醒,天还未明,也就是卯时初刻多些,晴雯隐隐听到外面有动静,顷刻间就清醒过来。

  侧头看去,透过纱帐,隐约可见外间有烛火光芒穿过门帘缝隙钻了进来。

  她心中一动,披上了件外裳坐起,被晨寒激了个寒战,还是咬牙走下床。

  轻轻拉开些门帘,就看到一幕奇景:

  贾琮着一身单衣,伏在地上,一上一下的撑着。

  也不知已经做了多久,每一轮起伏好似都极辛苦。

  分明是清瘦的身子,可看起来,却颇有几分力量感。

  “呀!”

  见贾琮做完最后一个,然后“pia”一下趴在了地砖上,晴雯惊呼了声,忙从西厢走出,想瞧瞧他怎么了。

  贾琮听到动静后,自己费力的坐起,看向来人,见晴雯关心的目光,他用袖角擦了把汗,笑道:“怎么起来这么早?”

  晴雯没答,而是轻声道:“三爷,地上坐着凉,快起来罢。”

  说着,蹲下扶着贾琮的胳膊,要将他搀扶起来。

  贾琮顺势站起,解释道:“身子太弱,所以锻炼一下身体。天还早,你再去睡会儿吧,小红春燕她们都没起呢。”

  晴雯摇了摇头,小声道:“不睡了,睡不着。”

  贾琮看着她清新秀美的脸,道:“是认生么?家里没多少事,我也不是苛刻的人,不用担心什么。

  以你的性子,应该爽利才是,怎地这般拘谨?”

  晴雯闻言想笑,看着贾琮道:“三爷怎知我什么样的性子?”

  贾琮笑道:“你眼角上挑,眼睛明亮有神,目光里也没一点丫鬟气……

  先前小红她娘和你顽笑时,你差点当场翻脸。这样的性子,难道还不算爽利?”

  晴雯闻言,羞红了脸,嗔道:“哪有当场翻脸?分明是那婆子不安好心!”

  贾琮呵呵一声,又道:“家里还有什么人?”

  晴雯闻言,敛去笑脸,轻声道:“家乡父母早不记得了,只有一个姑舅哥哥,专能庖宰,在外沦落。”

  贾琮道:“是他把你卖到赖家去的么?”

  晴雯叹息一声,道:“他也不易,赚不得几个银钱,又好酒……不过现在好了,去年我求了老嬷嬷,赖家就把他也买进府里吃工食。”

  贾琮笑道:“你倒是心善的。”

  此刻的晴雯,还没在怡红院内被贾宝玉宠的无法无天,脾性也还没那样大。

  不过到底还是她,听到贾琮之言,一撇嘴道:“再心善也没三爷心善,听说昨天那些婆子以前待三爷极恶,三爷也能原谅她们,我又算什么?”

  原谅她们,呵呵。

  贾琮心中一笑后,没有再多言,他拿起边儿上桌几上的衣裳,穿了起来。

  晴雯忙上前搭手帮忙,等两人穿好后,贾琮忽有所感,回过头去,只见春燕站在东厢门口,目光幽怨的看着这对衣衫不整的“狗男女”……

  “呵,看什么,去打洗脸水吧,以后都归你管。”

  贾琮见春燕巴巴的望着,无奈道。

  听闻此言,春燕果然破涕为笑,喜滋滋的去准备了。

  ……

  过了辰时二刻,贾琮用过早饭,正要继续读书,却见一道小身影进来。

  也不挑门帘,就那样生生撞了进来。

  不是贾环又是哪个?

  贾琮奇道:“今儿你怎么来这样早?”

  贾环却不答,苦大仇深的拧眉瞪眼看着贾琮,好似在看革命叛徒……

  贾琮虽然善待他,却并不惯他毛病,见他不说话,也就不理会,顾自拿起书继续读了起来。

  只是没过一盏茶功夫,就听到一阵抽泣哭泣声,挑眉看去,就见贾环在那低头抹泪。

  他哑然失笑道:“一天没见,你怎么变成姑娘了,还哭哭啼啼起来?”

  “呸!”

  贾环大怒的啐了声,却啐出一个鼻涕泡来,慌忙伸手按破,见贾琮不厚道的嘲笑着,又气又羞恼,大叫道:“你才变成姑娘了,你越长越像姑娘!”

  贾琮摇头道:“我可不会一声不响的站在那里哭,有话就说,没话赶紧看书去。”

  贾环见贾琮如此“忘恩负义”,连哄也不哄他了,彻底认定他背叛了自己,和宝玉他们成一伙子了,心里酸涩难过坏了,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贾琮看不成书,无奈起身过来,道:“到底怎么了?一大早的谁也没招惹你,你哭什么?”

  贾环哭骂道:“你这个蛆心的孽障,没……没造化的种子,忘了老娘……忘了我对你那么好了……”

  可见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影响有多大,这八CD是赵姨娘的词儿,让贾环现学现卖的用出来。

  “如今你也攀上高枝儿了,也不和我顽了,就会讨老爷太太的欢心,只和宝玉他们顽,也不和我顽了。”

  “呜呜呜,黑了心的臭贾琮……”

  贾琮闻言,哭笑不得道:“谁说我不和你顽了?刚我还让小红多拿一个鸡蛋给你留着,这会儿正在东边儿耳房的水炉里热着。”

  贾环有骨气,大叫道:“谁吃你的臭鸡蛋?我不吃!”

  贾琮道:“那你想干什么?”

  贾环抬眼看着贾琮,道:“你别和宝玉一起去国子监读书,就在家里读,赶明儿我还请你去南集市胡同,我请你吃羊杂锅子,我就吃一个糖人,行不行?”

  这是他能开出最高的价码了……

  贾琮耐心解释道:“环哥儿,我和你不同,我若不读书,是没有出路的。”

  贾环哪里听得懂这个,两只脚在地上乱蹬,哇哇大叫道:“我不听我不听,就不让你去读书,你这个黑了心的……”

  “闭嘴!!”

  一道清澈的厉喝声从门外传来,贾环听闻这道声音,撒泼的小身子居然颤了颤,登时安静下来。

  贾琮则好奇的看向门口处,只见门帘挑开,一道倩影入内,不是三丫头贾探春,又是哪个?

  “三妹妹怎么来了?”

  贾琮笑问道。

  贾探春先与贾琮点点头后,并未回答,而是竖起修眉,怒视起贾环道:“这是什么地方,也是你浑赖的?不好好读书,还扰的三哥哥不能读书,你再哭一声试试,仔细你的皮!”

  贾环跟个蔫儿猫子似的,耷拉个脑袋,大气都不敢再喘一口。

  “坐在地上干什么?想坐出去坐!还不去洗把脸?”

  贾探春闹起脾气来,连一旁匆匆赶来的小红、春燕、晴雯都屏住了呼吸。

  她们早就听说过贾家这位三姑娘了不得,却没想到这样了不得。

  先前恨不能闹翻天的贾环,此刻灰溜溜的爬起来,绕了好大一圈绕过探春,出去洗脸去了。

  小红有眼力,忙跟了出去让人准备铜盆帕子。

  待贾环出去后,探春正色对面带微笑的贾琮道:“我知三哥哥对环儿好,可他到底还小,三哥哥是做哥哥的,该严厉管教他才是。”

  贾琮笑道:“他还小,才五六岁,倒不必管太严,大事上他还是懂事的。

  先前我在东路院时,若非他帮忙,今日我大概还在耳房里吃发霉的馒头呢。”

  探春闻言,没好气道:“如此说来,倒是我做差了,那我再将他喊来,让他继续和你闹!”

  贾琮忙笑道:“诶,这就不必了。今日得见妹妹英姿飒爽的风采,让环哥儿吃个教训也是好的。”

  探春闻言,俏脸一红,嗔怪道:“我落下脸来帮三哥哥一回,回头姨娘不定怎么怪我,三哥哥不谢还打趣我,是何道理?”

  贾琮哈哈一笑,道:“谢,如何不谢,只是不知三妹妹想要些什么?”

  探春等的就是这话,她抿嘴一笑,明亮有神的眼神看了贾琮一眼,伸手从袖兜里掏出一卷纸笺,递给贾琮道:“还请三哥哥指点!”

  贾琮见此,心中隐隐了然,接过纸笺打开,果不其然,正是昨日他书写的那首王摩诘《山居秋暝》的临摹版。

  不止一遍,正经书封面大小的纸,足有十来页。

  他没有搪塞敷衍,认真的看了起来。

  不得不说,贾探春的确有书法上的天分,笔力颇有几分厚重感。

  笔锋转折上,也颇有力道。

  只是,这种风格却不符合董其昌书法的天然韵味。

  看起来,像是走岔了路……

  看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只这种态度,就让贾探春极满意。

  不过等看完最后一张纸笺,贾琮却还是没说话,贾探春就知他为难,笑道:“三哥哥真是心软,自家姊妹,哪里不好直接说就是,还用斟酌言辞?”

  贾琮洒然一笑,道:“惭愧,倒不及三妹妹洒脱。不过要说哪里不好也不至于……这样,我再书写一遍,三妹妹看我的用笔笔锋。”

  贾探春闻言喜道:“这样最好,本就想求三哥哥一遭呢!昨夜琢磨了半夜,到底也写不出三哥哥这种字体,别说神似,连形似都难。”

  贾琮笑道:“刚还说自家姊妹不用外道……”

  说着,坐回临西窗的桌几前,准备研墨。

  却被贾探春接过墨石,研磨起来。

  笑过后,贾琮提笔蘸墨,酝酿了稍许,在纸笺上书写下一行字: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用古拙平淡,微云卷舒的字体,写出这等大气磅礴,厚重如山的易言,内中强烈鲜明的对比,让探春俊眼修眉中,刹那间绽放出夺目的光彩!

  ……

  

第73章 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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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清了吗?”

  见贾探春只顾痴痴的看着纸上那十个字,似不愿回过神来,贾琮不得不出声提醒。

  贾探春沉醉欣赏被打断后,幽怨的看了贾琮一眼,却又有些不好意思道:“光顾着看字了,忘了看笔锋……”

  听她说的正大光明,贾琮又有什么法子,只能又写一遍,然后让她来掌笔。

  贾琮在一旁指点道:“始终保持正笔,不要偃笔。笔正则锋藏,笔偃则锋出,也不要用拙滞之笔顿尾,诶……”

  见探春弯笔一勾,贾琮提醒了声。

  只是心里也明白,多年习惯,又岂是他两句话能改变的?

  贾探春素临褚遂良书,褚书偃仰起伏,轻重缓急,崄劲明丽,蜿蜒媚好,极尽变化之能事。

  和董书是两种截然不同之书风。

  让她短时间内换成董书,几乎不可能。

  念及此,贾琮委婉劝道:“三妹妹,你本临褚书,何必再转别体?

  褚书似众芳艳舞,如鹤如鹭,有金玉之声,有婀娜之态,极尽风流。

  从格体上看,我亦不如你也。”

  贾探春看着纸笺上四不像的字,有些气恼的投了笔,却倔强的抿了抿嘴,眯眼道:“褚书虽绵丽流滑,细若铅丝,如折钗股,美艳无双,却不及三哥哥所书天然有趣,古拙纯真。

  原本幼时喜欢褚书之妍丽,如今大了,更喜欢三哥哥所书之字体。”

  说罢,又提笔,只是左右比划也无法下笔,一咬牙,对贾琮道:“劳三哥哥带我一带,让我知道该怎样纯用正笔书写。”

  贾琮闻言一怔,道:“三妹妹想怎么带?”

  探春正色道:“就手把手的教!”

  贾琮迟疑了下:“这……”

  探春没好气道:“你虽不是嫡亲的哥哥,也是正经的堂兄血亲,都是自家兄妹,又有什么不合适的?”

  贾琮一想也是,探春都爽利果决,自己又何必矫情?

  再说,不过是九岁十岁的丫头,虽思想早熟些,和小大人般,可到底还是孩子,因此不再推诿,站在探春身旁,大大方方握住她执笔的手,一笔一划的写下了十个大字: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因有血缘亲情在,所以鼻尖的幽香及手中的腻滑,都未在贾琮心中勾起涟漪。

  倒是之前大方爽气的探春,被贾琮沉稳的手握着手,耳边聆听着平静的呼吸,俏脸微霞。

  只是看着那十个古拙天然的大字自她手中书写而出,探春的心思又全都集中在书法上,激动道:“三哥哥再带我一遍!”

  贾琮也不多言,继续握着探春的手,连续书写了三张大纸。

  等百十字写罢,他松开手,正准备让探春自己琢磨琢磨落笔,忽然觉得书房气氛有些不对,转头看去,就见门口处站着三人,宝玉、黛玉和贾环,三人面色古怪的看着他和探春……

  贾琮心中并无愧事,奇道:“怎么了?”

  宝玉、黛玉、贾环三人一起眨了眨眼睛,看着贾琮。

  无声回道:你问我们怎么了?

  探春也回过神来,落落大方笑道:“我让三哥哥带我一带笔锋,你们瞧什么?

  还有林姐姐,你从哪儿寻来的这身衣裳?

  云丫头昨儿下午才走,你又这样穿。”

  昨天史湘云和贾宝玉闹腾了一场后,正巧下午史家派了婆子来接人。

  要是往常贾母多半会再留她住段日子,昨天却没怎么挽留,放她回去了。

  贾琮倒还不知。

  此刻,林黛玉穿了着士子服,也戴着璞巾。

  风流娇俏,眉眼可人。

  听探春这般一说,黛玉傲娇的一扬雪腻一样的下巴尖儿,道:“关云儿什么事,我自幼便这样穿!”

  林黛玉父母膝下无子,对其爱如珍宝,且又见她聪明清秀,便也欲使她读书识得几个字,不过假充养子之意,聊解膝下荒凉之叹。

  所以幼时的确央其母贾氏为她准备过小儒衫。

  不过与湘云着男装的飒爽英姿不同,黛玉穿这身,却愈发显得娇俏动人。

  一双水雾冬泉般的眉眼,总是有情……

  宝玉一双眼睛,几乎离不得她……

  贾探春见之好笑,道:“二哥哥,你林妹妹在这,你还能读进书?仔细老爷知道了,你的好多着呢!”

  贾宝玉闻言,高兴道:“老爷再不会因为这件事教训我,这是老太太的主意!”

  贾琮、探春都明白,必是贾母以为贾宝玉下月就要去国子监读书,委屈他了,才想着去前尽量顺着他的心意。

  然而贾宝玉再没想到,他话音刚落,就听外面传来通秉声:

  “宝二爷,琮三爷,老爷喊你们去书房。”

  听到这声音,宝玉脸上的血色一瞬间抽干,煞白煞白的,笑脸也成了惊吓之脸。

  贾琮见他唬成这样,好笑道:“你怕什么?你和林妹妹才从老太太那边过来,老爷都不知道,必是其他事。”

  “果真?”

  额头汗都吓出来了,贾宝玉听闻此言,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急问道。

  贾琮见他不信,挑门帘探出头,对外面传话的婆子问道:“嬷嬷可知老爷传我们过去何事?可要带书本笔墨?”

  那婆妇笑道:“并不用,就在老爷书房,哪里还用带笔墨书本?听说是来了外客,要三爷和二爷一起去见客。”

  贾琮笑着谢过后,回身对贾宝玉道:“听到了吧?”

  贾宝玉正拿帕子擦满头大汗,连连点头。

  又见探春不厚道的大笑,羞恼的白了眼,然后叮嘱林黛玉道:“林妹妹先在这和三妹妹说话,我去去就来。”

  犹不放心又嘱咐道:“可千万别走了,不然今日一字也读不下去了。”

  林黛玉不耐烦道:“就你事多,也不怕人笑了去……我知道了,你快去吧,仔细老爷等久了又该恼你!”

  宝玉这才不啰嗦了,忙和贾琮一起往外书房走去。

  ……

  从贾府西边角门进来,初见便是西侧的贾政外书房。

  寻常来客,贾政都在此招待。

  一应清客相公,也俱在此处。

  梦坡斋则是内宅书房,寻常外男自不可入内。

  等贾琮与贾宝玉一起过来,就见五六个小厮侍立在书房外的廊下。

  见他二人到来,一起躬身请安。

  里面听到动静,书房门被打开,门客程日兴笑着出来,请两人入内。

  书房内燃着熏笼,檀香袅袅。

  又有书墨香气怡人。

  堂上各处布置着名人字画和古董,于文雅气中透着奢华。

  哪一副字画,都比金银贵重十倍。

  堂上贾政居于上座,满面含笑,丝毫看不出昨日暴怒后气病于床榻。

  看起来,心情十分愉悦。

  堂下两排楠木交椅上,北面坐着四位年轻人。

  两位年长些的,看起来有二十上下。

  两个年幼些的,和贾琮宝玉年纪相仿。

  皆着儒衫。

  南面则坐着贾政的数位清客。

  此刻见贾琮与贾宝玉前来,四位客人皆起身。

  待两人与贾政见过礼后,就见其中一年长些的儒生上前,对贾琮躬身礼道:“宋华奉祖命而来,见过小师叔。”

  上面贾政介绍道:“琮儿,这是你先生司空大人的长子长孙,表字子厚,今日特来见你。”

  贾琮闻言点点头,对宋华道:“子厚无需多礼,先生和师娘可好?”

  宋华一行人见贾琮这么点年纪,就面色沉稳,举止得当,言谈周全,心中暗自点头。

  宋华起身道:“祖父祖母大人皆安,只是牵挂小师叔。”

  说着,目光落在贾琮额前包扎着的白纱上。

  贾政等人见之,面色隐隐不自在。

  贾琮却歉意道:“因琮行为不谨,摔倒受伤,就劳师父师娘挂念,实在罪过。

  子厚归去时,还请转告师父师娘,待琮伤愈后,再登门拜见请罪。”

  宋华应下后,贾琮再介绍贾宝玉与他相识,又是一番繁琐礼仪……

  因为有长辈在场,哪个都不好失礼。

  等介绍完宝玉后,宋华又对贾琮介绍他身边人,道:“师叔,此为我同年好友赵宁赵玉华,其祖父是当朝礼部右侍郎。

  这是赵兄幼弟赵彦飞,将与师叔一起入读国子监。

  这位则是我舅家子弟吴凡,亦要于今岁入读国子监。

  因念及他们要与小师叔一起入学,日后必为同窗,所以先带来一见,到时候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若非国子监今日没休沐,不然子奋兄也会前来。

  张元张子奋如今是国子监内舍监生,文章功底极为扎实,小师叔去后,若有疑难,可寻其解惑。”

  贾琮闻言,微笑道:“难为你想的这般周到,多谢了。”

  贾政也赞道:“松禅公有此佳孙,令人艳羡。子厚有龙驹凤雏之姿,将来雏凤清于老凤声,未可量也。”

  这话让宋华红了脸,忙躬身道:“世翁着实谬赞了,学生微末之姿,岂敢称赞?倒是小师叔,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先入牖民先生法眼,又因一笔妙书,名动京华。

  如今不知多少同年好友,托晚生求得小师叔墨宝一见。”

  一旁处,赵宁、赵彦飞兄弟并吴凡三人,也一直都暗中打量着一夜扬名神京城的贾琮。

  相比于赵宁、赵彦飞兄弟的稳重,十来岁的吴凡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转,似想要将贾琮看出花儿来……

  ……

  PS:一起向2018问一声:新年,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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