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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7星仙桥(下)
鬼匠全文阅读作者:陈八仙加入书架

  我们鬼匠的办法很科学,就是利用木与木之间的基础点,从而制造出来一个平衡点,最后将凳子放在这个平衡点上,让凳子两头的重量保持在一个绝对静止的状态。

  而这基础点跟平衡点,需要利用到物理知识,也就是摩擦、静摩擦以及滑动摩擦所产生的力,再将这个力运用到整张八仙桌以及小木凳上,最后算出一个力度的承受面,从而算出一个精准的位置。

  众所周知,木匠对力跟数字特别敏感,所以,这两个点倒也好找。

  当然,除了这个办法,我们鬼匠还有一个办法,那便是利用工师哩语跟亟文,在凳脚上施法,令凳脚有黏性。

  可惜的是,那时候的我只懂一点工师哩语,对亟文还属于一窍不懂,所以,我那时候选的是第一个办法,仅仅是花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便找到那个基础点,又将小木凳子放在八仙桌的东西两个方位,乍一看,就好似八仙桌东西两个方向生出一对翅膀。

  弄好这个,那李承泽盯着两条小木凳子,一脸的羡慕,说是我本领高强,在凳子上施了法术,才让那两条小木凳悬空的立在那。

  我也懒得解释,不过,外行人看到这种情况,都会说施法了。

  当下,我让李承泽找了七枚鸡蛋,又在鸡蛋上淋了一些朱砂,将鸡蛋染红,最后将七枚鸡蛋的第一个鸡蛋挨着倒头饭放,剩下的鸡蛋,按照北斗七星阵的样式摆在倒头饭周边。

  摆好鸡蛋,我又在每个鸡蛋上用朱砂笔画了一个卐字的符号。

  当弄好这一切后,我大致上瞧了一下我所布置的七星仙桥,还算完美,便对李承泽说,让他把他家里的家眷叫过来,他说,叫过来干吗,我说,我怀疑那窗杆上可能写了他家眷的名字,否则,我锯窗杆时,那李承泽的手臂不会出现那种情况。

  他听我这么一说,二话没说,立马把他媳妇、儿子、女儿叫了过来,我安排他们跪在八仙桌下面又有告诫他们要虔诚,要心正,要毫无杂念,那李承泽夫妻俩跟他女儿倒好说,唯一的问题出在他儿子身上,毕竟,他那儿子才屁点大,哪里懂什么虔诚。

  让我最郁闷的是,他那儿子一到八仙桌边上就是大哭大闹,说是八仙桌周边有人在搓麻将,吓得那李承泽夫妻俩大气也不敢出,我好说歹说,最终才让小屁孩闭嘴不哭。不过,那小屁孩死活不愿意跪下,说是跪下的话,就是跪在搓麻将青年的凳子下。

  无奈之下,我只好让他站在那别哭就行了,我则走到八仙桌边上,先是朝窗户作揖,后是拿过鲁班尺握在手里,朝东方跪下作揖,算是拜请祖师爷。

  弄完这些繁琐的礼节,我望了望李承泽,再次招呼他们切莫开声,便举起手中的鲁班尺,朝窗杆的东边打了过去,嘴里念了一句,万事如意福不浅,一路平安到白头,从今改过永无灾,祖爷降法护身来。

  念完这词,我神色一凝,再次朝西边打了过去,嘴里念道,白虎返去远山头,解去留年时运通,从今以后贵人逢,六马扶持保平安。

  这头两句,是我们鬼匠的一种祝福词,也叫打二头诗,而后面打南北两个方位所要念得词,却是我们鬼匠的核心内容,也就是工师哩语。

  吟工师哩语,不能像前面那般随意,首先得手法跟工师哩语保持在一个度上,也就是说,鲁班尺落在窗杆上的一瞬间,必须同时把工师哩语中一个‘和’字吟出来,不能快一分,也不能慢一分。

  快了,没效果,甚至会令煞气更甚,慢了,会损了自己的身体,整个过程在我们鬼匠眼里称为‘落字’。

  说实话,一般很多鬼匠给人办事,鲜少用到‘落字’这个步骤。追其原因,‘落字’是一柄双刃剑,用好了能更有效地处理煞气,用坏了会适得其反。

  我那个时候,刚入行没多久,压根不懂这里面的门道,仅仅是知道,‘落字’能将处理这事,便使上了。

  好在我那个时候运气挺好的,在吟工师哩语时,并没有出现差错,每当鲁班尺落在窗杆上的一瞬间,嘴里的‘和’字也正好吟了出来。

  就这样的,南北两个方位的窗杆,我各打了七下,一共吟了十四个‘和’字出来。

  就在吟完最后一个和字时,原本没风的天气,无缘无故起了一丝狂风,吹的挂在窗杆的仙桥猛地摇曳起来,发出刺耳的呼呼声。

  与此同时,原本还有些麻将声渐渐地停了下来,到最后,整个房间,只剩下呼呼的风声,再无任何嘈杂声。

  看到这里,我松出一口气,应该是成了,抬眼朝窗杆上瞥了过去,就发现原本鲜红的卐字符号,此时好像失去了色泽一般,显得黯淡无光。再朝仙桥上的卐字符号望去,这位置的卐字符号却是格外鲜红,宛如鲜血欲滴。

  当下,我心头一喜,忙说:“可以了。”

  话音刚落,那李承泽领着他媳妇跟女儿站了起来,就在他们起身的一瞬间,两条原本放在八仙桌的小木凳子陡然朝地面砸了过去,也不晓得是巧合,还是咋回事,两条小木凳子正好砸在李承泽跟他媳妇的脚上,只听到他们尖叫一声,脱掉鞋子一看,脚趾的位置,被砸成了一片乌青。

  我大致上问了他们一下有事没,他们说没事,这让我放下心来,又笑着问了一下李承泽的儿子,问他有没有看到四个人搓麻将,小屁孩说,那四个哥哥已经走了。

  这让我彻底放下心来,便朝李承泽说了几句吉祥话,那李承泽挺上道,立马给我递了一个红包、一包烟。

  我捏了捏红包,挺薄的,应该是十块钱,而烟则是我们这边最便宜的那种硬盒白沙。

  我苦笑一声,本以为这收工红包挺多的,没想到会这么少,更没想到烟也会这么差。但,有些人就这样,求你办事前,给了很多好处,待事情办好后,谁还认识谁。

  我也没说啥,将烟跟红包收起来放入工具箱,又招呼李承泽记得将那七星仙桥烧了,至于那窗杆,我本来想着帮他拆下来,可,他给的这收工红包跟烟太次了,我也没了兴趣去拆。毕竟,我只负责办好麻将声的事,又不负责拆窗。

  那李承泽好似看出我的意思,走到我边上,笑道:“小兄弟,这窗户是你给砸烂的,你应该负责装回去吧?”

第28章 过河拆桥
鬼匠全文阅读作者:陈八仙加入书架

  听着这话,我一愣,抬眼望了那李承泽一眼,疑惑道:“那窗户都给砸碎了,怎么装?”

  他好似猜到我会这般说,脸色一沉,反问我:“这窗户是谁砸的?”

  我懵了,还有这种操作?就沉声道:“李老板,你要是这样说,恐怕就没意思了,当初砸窗户时,我可是经过你的同意。”

  他笑了笑,“的确是经过我的同意,我只问你一句,这窗户是谁亲手砸的?”

  我彻底懵了,这翻脸也太快了吧?也不想再跟他说话,就说:“随你怎么想,先把剩下的七千块钱给我,我还得回去上学。”

  他冷笑一声,在我身上盯了一会儿,徐徐开口道:“小兄弟,你看这样成么,我这窗户挺贵的,被你这么一砸,我也不计较这窗户的价值了,但肯定得重新买煽窗户装上去,而你还有七千块钱在我这,我也不多要,就拿那七千块钱买煽窗户得了。”

  我一听,算是明白过来了,捣鼓老半天,他这是故意找茬,不打算把剩下的七千块钱给我。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冷声道:“李老板,你就不怕我在你们家动手脚?”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朝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意思是让我走。

  我想打他,特想打他,都说无奸不商,没想到这李承泽居然奸诈成这样了,就说:“行,我记着你了。”

  “随意,还能怕你一个学生不成?”他朝我罢了罢手,示意我赶紧走,我朝他媳妇看了过去,就发现她媳妇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扫帚,看那架势,我再不走,她是打算用扫帚赶我出去。

  我也是气急了,恶狠狠地盯着他们望了几眼,也不再说话,抬手把边上的八仙桌掀翻在地,碎碎地骂了几句,就准备走。

  陡然,我眼睛的余光被地面那倒头饭的颜色给吸引了,但见,那倒头饭下半部分的饭已经完全变了色,变成了乌黑色,隐约有股很重的腐臭味。

  我记得师兄曾说过,利用七星仙桥冲和木质内煞气,仅仅是令倒头饭变的更为苍白一些,绝对不会出现这种乌黑色且带腐臭味的饭。

  再朝地面的那七个鸡蛋望了过去,就发现那鸡蛋的颜色也变得格外奇怪,像是深沟里挖出来的淤泥一般,同样带着很重的腐臭味。

  我的第一想法是,那红椿木绝非七月砍伐下来这么简单,很有可能是这红椿木附近有坟头,而红椿木的根部更是延伸到坟头内部,令红椿木沾了一些尸气。

  让我立马联想到李承泽儿子嘴里说的四个青年,也就是说,这红椿木附近很有可能是四个坟头。

  想通这些,我深深地望了李承泽一眼,按照我们鬼匠的规矩,这事肯定得告诉东家,但这李承泽既然能过河拆桥,我也没必要去告诉他,让他自生自灭算了。

  那李承泽见我望着他,面色一冷,“怎么,真要我赶你出去?还是想让我去你们学校,找那个被敲闷棍的学生?”

  我心里狂震,那天敲资阳涛闷棍,果真被他给看见了,也没敢再说话,抬步朝门口走了过去,待走到门口时,我扭过头,对他说:“李老板,祝你好运。”

  说完这话,我径直走了出去,头也没回,身后传来李承泽跟他媳妇的叫骂声,大致上是说,一个小屁孩,也敢来他家讹钱,还说要是走慢点,要打断我的腿。

  说实话,我本来心里有点负罪感,觉得有点对不起他,应该把红椿木沾了尸气的事告诉他,但现在么,我彻底绝了那念头。

  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便红椿木沾了尸气,我用七星仙桥将红椿木的煞气冲和了,问题应该不大,顶多是李承泽他们身体会出点问题。

  当我从李承泽家里走出来后,天已经蒙蒙亮,隐隐约约能看到一轮红日升了起来,我深呼一口气,死劲晃了晃脑袋,抬步朝村口走了过去。

  刚到村口,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是先前在李承泽家里的那老翁,他拄着拐杖站在村口,见我过来,他朝我招了招手。

  我疑惑地走了过去,问:“老人家,有事?”

  他笑了笑,问我:“事情办好了?”

  我嗯了一声,说:“算是办好了吧!”

  他诧异地瞥了我一眼,就问我有没有时间去他家坐坐。

  我想了想,要是平常肯定会去他家坐坐,但有了李承泽的事,令我对这个村子的人都没啥好感,再加上我白天还有课,便婉言的拒绝老翁的邀请,说:“不好意思,我还得赶回去上学。”

  他一听,饶有深意地瞥了我一眼,笑道:“小伙子,我断定你还会来这高潮村。”

  言毕,他捋了捋下颚的胡须,转身离开。

  我当时并没怎么在意,心里则一直在想这老翁在说大话,便直接回到棺材铺,简单的收拾一番,去了学校。

  由于晚上一直没怎么睡觉,第二天上课时,一直在那打瞌睡,压根没啥心情听课,直到中餐时,我正准备去吃食堂吃饭,那莫千雪出现在我课桌边上。

  我那时正在气李承泽骗了我七千块钱,对这莫千雪根本没啥好脸色,即便她是校花,但于我来说,显然是那七千块钱更重要,便径直绕过她,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她一把拉住我,低声道:“洛东川,我姑父家的事,我听说了,我想请你吃个饭道歉。”

  当时,我边上有不少学生,一听这莫千雪要请我吃饭,不少学生跟着起哄,我那同桌更是一掌拍在课桌上,站在凳子上,大声吆喝,“不得了,不得了,校花要请川子吃饭了。”

  说到我这同桌,清清秀秀的,一副典型的书生相,他名字特有意思,叫郑赚钱,谐音真赚钱,用他的话来说,他父母穷怕了,特意给他取了这么一个名字,是希望他多赚点钱。

  话音刚落,原本还热闹的教室,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足足静了三秒钟,陡然变得沸沸扬扬起来,不少学生朝我这边靠了过来。

  在这些人群中,我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资阳涛跟王阳明,他俩人看我的眼神分外怨恨,特别是资阳涛,更是直接走了过来,在我肩膀拍了拍,“别忘了周六的事。”

  我懂他意思,他这是提醒我,周六他跟王阳明PK,让我去做公证人。

第29章 老师傅
鬼匠全文阅读作者:陈八仙加入书架

  我嗯了一声,也不说话,就准备走,那莫千雪再次拉住我,就在她伸手的一瞬间,边上不少学生开始拍桌子,拍椅子起哄,嘴里吆喝着,“在一起,在一起。”

  一般在学校公然吆喝的,结果都会很杯具,这次也不例外,这不,就在他们吆喝之时,我们班主任瑶光走了进来,二话没说,先是拽着我同桌,让他去一趟办公室,后是扫视了我跟莫千雪一眼。

  估摸着是觉得我们俩的同学关系挺纯洁的,便让大伙都散了。

  说到我班主任,瑶光这名字是我们学生给起的外号,本名叫王书瑶,二十三四岁的年龄,个头高高的,秀发如水,皮肤白皙,鼻梁上常年架着一副黑边眼镜,听说是刚毕业没多久,来我们学校实习的,也不知道学校咋考虑的,就这么一个实习生,愣是让她带我们班到毕业。

  我曾怀疑过,她跟师兄有着亲戚关系,因为高一时,师兄替我请假都是给她电话,甭管什么事,只要师兄给她打个电话,假期能立马批下来。

  “记住,好好学习,别在学校谈恋爱。”瑶光走到我边上,饶有深意地说了一句。

  我回了一句,知道了,老师,她也没再说什么,一手拽着我同桌的耳朵,朝办公室那边走了过去。

  待她离开后,教室不少学生都跟着走了出去,倒是那莫千雪一直站在我边上,扭扭捏捏的,也不说话,我狐疑的看着她,估计这小妮子是害羞了,就说:“行了,那事不怪你。”

  说完,我要走,她好似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给我塞了一百块钱,说:“我这周就那么多生活费,剩下的钱,我会慢慢还给你。”

  我被她给弄懵了,欠我钱的是她姑父,又碍着她什么事了,她给我的解释是,我是她叫过去的,我没拿到那七千块钱,她也有责任。

  好吧,我一直觉得这莫千雪,除了一副漂亮的皮囊,剩下的一无是处了,没想到的是她倒挺有责任感的,就说:“不用了,那七千块钱我当捐灾区了。”

  那小妮子也不知道咋想的,扔下一百块钱扭头就走。

  看着她背影,我苦笑一声,也没说啥,径直走到她课桌,把一百块钱塞了进去,不过,心里对这莫千雪的家境倒是好奇的心,像我们这种高二的学生,一周下来,家里也就是给个五块钱,八块钱,多一点也就是十块钱,家境富裕的可能有个五十左右,像这种一周给一百的,却是少之又少。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我一直在学校渡过,对于李承泽家的事也渐渐没怎么放在心上,但有些事情很是奇怪,就在你快忘记的时候,偏偏有人会提醒你。

  这不,周五的时候,学校刚放假,那莫千雪再次找到我。

  这次,她胆子更大了,压根没顾一大票学生在边上,拉着我就朝教室外面跑,我问拉我去干吗。

  她好似挺急,一边跑着,一边说,她表弟快不行了,让我赶紧去看看。

  说实话,我真心不想见到李承泽,就觉得那种人太奸诈了,跟他打交道,被卖了都不知道。但本着小孩是无辜的,也没说什么,便跟着她租了一辆摩托车,打算去看看情况。

  路上,那莫千雪告诉我,就在今天早上,李承泽被抓了,她表弟也变得神神叨叨的,嘴里白沫直喷,四肢抽搐,眼瞧就不行了。

  而她之所以找我,是因为李承泽村子有个老翁说,只有我才能救小孩。

  我很是纳闷,我自己的本事我清楚的很,要是跟木头打个交道什么的,倒还可以,让我去救人,这就好比让木匠去干铁匠的活。

  一路颠沛流离,我们终于总算到了李承泽所在的村子。

  刚到村子,我眼尖的看到村口站着一名老翁,拄着一根拐杖。

  我心头一愣,猛地想起一个事,我离开这村子前,这老翁曾断言,我还会来,没想到才过了几天,果真如老翁说的那般,我真的来了。

  莫不成老翁会掐指算?

  带着这种疑惑,我朝那老翁走了过去,那莫千雪好似没这个心情,催了我几句,让我快去看她表弟。

  就在这时,老翁走了过去,在我身上打量了几眼,笑道:“小伙子,我没说错吧,你果真还是来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的确如您老人家断定那般,我又来了。”

  他笑了笑,朝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我不懂他意思,就问他什么意思,他笑道:“这次能去我家里坐坐?”

  我没直接回答他,而是朝边上的莫千雪看了过去,那老翁好似知道莫千雪在急什么,笑道:“莫慌,一切尽是掌控之中。”

  说着,那老翁捋了捋下颚的胡须,对莫千雪说:“小姑娘,你先去李承泽家,我找这小伙子说点事。”

  那莫千雪愣了一下,在我们身上扫了一眼,就说:“川子,那你快点,我表弟还等着你救命!”

  不待我开口,那老翁说:“小姑娘,你就放心吧,你表弟出不了事。”

  说完这话,老翁径直朝村子边上一栋土砖房子走了过去,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很快,我来到老翁家,乍一看,挺寒酸的,甚至可以说,比我家还寒酸,连条像样子的凳子都没有,只有几张简单的残破不堪的树桩作凳子。

  不过,令我疑惑的是,那残破不堪的树桩上居然坐着另一名老翁,看上去六十岁来的年龄,精神抖擞的,用鹤发童颜来形容也不足为过。

  “来,小伙子,我向你介绍一个人。”老翁拉着我的手,朝我房内走了进去,又安排我坐在另一名老翁边上。

  我抬眼瞥了另一名老翁一眼,就发现双手食指的位置有很厚的老茧,特别是虎口的位置,更有不少一条一条的割痕。

  看到这里,我立马明白过,从他这双手来看,这老翁恐怕是一名木匠。原因很简单,木匠的食指由于做工时,需要在木头上捣鼓榫卯,很容易被榫卯给夹到。

  虎口有割痕,是因为在做工时,经常用到横木条,而横木条其菱角的位置,异常尖锐,很容易割到虎口。

  久而久之,木匠双手的手指跟虎口,都会有些伤口。

  当然,一般木匠或许没有,因为那些木匠一般都是用钉子去搞定这一切,对木头的尺寸以及稳定性没这么讲究。

  因此,我立马推断出,这老翁不但是一名木匠,恐怕还是一位真正的老木匠师傅。

第30章 事情原委
鬼匠全文阅读作者:陈八仙加入书架

  一念至此,我连忙起身,朝那老翁问了一声好。

  虽说我们鬼匠跟木匠在做工时会有一些差别,但追其本质都是跟木头打交道,又都是共一个祖师爷下来。所以,作为晚辈,在见到长辈时,必须得主动问好,这是规矩。

  那老翁原本双眼紧闭,好似在打坐,一听我声音,缓缓睁开眼,一双深邃的眼睛在我身上盯了好长一会儿时间,冷哼一声,“是你破了我的法?”

  我一听,立马明白过来,应该是他在李承泽家的窗户上动了手脚。

  先前还在纳闷,领我进来的那老翁,凭什么说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捣鼓老半天,这次事情的元凶居然就在他家里,也难怪他会如此自信。

  我本来想问他,为什么在李承泽家动手脚,不过想到李承泽的为人,我瞬间没了问下去的兴致,倒是对红椿木沾尸气的事充满了好奇,就朝他问了一句:“老人家,有个事,我一直纳闷,那红椿木上为什么会沾尸气?”

  他压根不理我,直接将头扭头到一边去了。

  见此,我无奈的耸了耸肩,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鬼匠跟木匠之间关系,本来就不和谐,再加上我前几天破了他在李承泽家里的法,他自然不会给我好脸色。

  就在这时,领我进来的老翁,估摸着是看出我的窘境,冲我笑了笑,说:“小伙子,你别当真,这何定国就是这样,自以为天下第一,其实就是一手雕花雕的好。”

  “郑开元,你会不会说话!”那何定国在边上凶了一句。

  你说凶就凶吧,居然还忘瞪了我一眼。

  我也是醉了,直接无视那何定国,就问郑开元,“您找我过来,不会是让我过来受气的吧?”

  他苦笑地摇了摇头,缓缓起身,一边朝后面走了过去,一边说:“当然不是,我找你过来,是想问你有没有兴趣知道李承泽家里的事。”

  李承泽家里的事?

  我当然想知道,要知道那抠门汉还欠七千块钱勒,立马点点头,说:“有兴趣。”

  他笑了笑,也不说话,搬出一套茶具,还真别说,这郑开元的房子虽说寒酸,但拿出的茶具一看就是价值不菲,应该是用紫檀木做的,上面的雕花更是雕的栩栩如生。

  紧接着,郑开元又拿过来一个暖壶,不缓不慢地洗了一下茶具,又泡了一壶茶叶,给我和何定国每人倒了一杯,问我:“小伙子,你可曾听过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嗯了一声,几天前在李承泽家里,他说过这句话,我当时还挺纳闷的,就说:“这话跟李承泽家里的事有关?”

  他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示意我喝茶,至于那何定国则一直一副僵尸脸,一动不动的,也没伸手去端茶杯。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疑惑地看着郑开元,就听到他说:“还是先前那句话,若要人莫知,除非己莫为,既然做了伤天害理的事,这报应呐,迟早会来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我立马明白过来,应该是李承泽做了什么伤天害地的事,让何定国给知道了,这才在李承泽家窗户上动了手脚,就朝何定国看了过去,本来想问他一句。不过,看到他那张僵尸脸,我选择问郑开元,就说:“您老是怎么知道的?”

  他微微一笑,淡声道:“这个事,得从十年前开始说起。”

  十年前?

  我有点懵,李承泽的事,不就是这几天么,怎么又扯到十年前了。

  那郑开元应该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捋了捋下颚的胡须,朝何定国看了过去,笑道:“老何呐,他人都来了,你的东西还藏着干吗?”

  这话一出,那何定国冷哼一声,微微睁开眼,深深地瞥了我一眼,然后像变戏法似得,从后边摸出一块二指宽的木头,我拿起来看了看,这木头是红椿木,入手有点粗糙,仔细闻了闻,有股很淡的尸气。

  我皱了皱眉头,疑惑道:“这是做窗户的木头?”

  那点头不语,又在我身上盯了一会儿,也不晓得咋回事,我感觉他看过我的眼神很怪,特别是在盯到我右手食指指甲时,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紧接着,他好似想到什么,从身后摸出一把鲁班尺。

  奇怪的是,这鲁班尺并不是我们平常所见到的鲁班尺,而是浑身泛着金色,四边镶嵌着一颗颗绿豆大的竹子。

  拿出鲁班尺后,那何定国嘴里念了几句深奥难懂的词,我听的云里雾里的,就发现他念完词后,又拿着鲁班尺在红椿木上拍打了几下。

  他拍打的手法很是怪异,我从来没见过,他是先将红椿木立起来,拍了一下,后是将红椿木平放,又拍了一下,最后将红椿木窝在手心,又拍了一下。

  我问他这是干吗呢,他没理我,反而让我拿着红椿木。

  我也没想那么多,接过红椿木,握在手心,奇怪的是,先前拿这红椿木时,感觉这红椿木很平常,没啥不同,而此时握着这红椿木,却是凉意彻骨,就像是刚从冰窟拿出来一般。

  就在我感受红椿木的异常时,陡然,感觉脑袋一通,痛的我差点没哭出来,扭头一看,那何定国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木凳子,正好砸在脑上。

  瞬间,我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整个人也变得特别不舒服,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四边涌了过来,令我四肢也变得麻木起来。

  随后,我不知道是昏迷过去了,还是怎么回事,就听见一道格外奇怪的声音,钻入耳内,那声音像是某种鬼语的呢喃,刺得我耳膜生疼。

  约摸过了片刻时间,那奇怪的声音戛然而止,旋即,耳边响起一对男女对话声。

  女说:“承泽,这样不好吧!”

  男说:“有什么不好的,这些年他们分了我们不少钱,而他们这些人只会吃喝嫖赌抽,凭什么让我给他们分钱。”

  女说:“可,他们终究是你的合伙人,当初要不是他们给你钱,你也开不了贸易公司啊!”

  男说:“他们当初给的那点钱,早就十倍还给他们了,如今,这贸易公司全靠我一个人。行了,不说这事了,他们已经被我下了安眠药,趁他们熟睡之际,活埋了他们,否则,日后不知道还要给四个废物分多少钱!”

  女说:“可…可…可我害怕啊,这可是四条活生生的生命啊!”

  男说:“妇人之仁,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别说了,坑已经挖好了,快把那铲子拿过来,等他们醒过来,就难办了。”

  女说:“承泽,这铲子好像是被树枝给缠住了,拉不动。”

  男说:“你啊你,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让我来。”

  紧接着,一道拉扯树枝的声音传了过来,再后来就是沉重的铲土声,以及歇斯底的笑声。

第31章 资阳涛与王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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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间,又或许是几个小时,当我中回过神来时,浑身酸痛的很,特别是右手,像是被什么东西烫过一般,低头一看,手掌有一道很深的红色印记。

  “小伙子,醒了啊?”郑开元凑了过来。

  我抬头瞥了他一眼,就发现他一脸期待的看着我,至于那何定国,却不见了踪迹。

  “他呢?”我虚弱地问了一句。

  他微微一笑,给我倒了一杯茶,笑道:“走了。”

  我一愣,咋就走了呢,不过,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因为,我对那何定国压根没啥好感,就问郑开元刚才那一切是怎么回事。

  他给我的解释是,我刚才所听到的声音,是十年前李承泽做坏事所留下的声音。

  我有点不懂,十年前留下来的声音,这也太扯了吧!

  那郑开元应该是看出我不信了,就说:“小伙子,你身为鬼匠,应该知道木匠有秘法吧,那何老头正是将十年前红椿木听到的声音,再以秘法影响你的磁场,这才让当年的事,在你耳边响起。”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问他,那何定国为什么要让我听到这个对话。

  郑开元给我的解释是,何老头自觉没脸见师傅,这才选了折中的办法,由郑开元做中间人,将我引过来,再由我去转告师傅一句话。

  “什么话?”我好奇地问了一句。

  他抬眼瞥了我一眼,笑道:“一门三子,死的死,残的残,伤的伤,还要躲到什么时候,你将这番话告诉你师傅即可。”

  好吧,我就知道那何定国没这么好心,敢情是让我给师傅传话。

  当下,我也没在郑开元家里久待,就随意的跟他扯了几句李承泽家里的事,便提出要走。

  那郑开元也没留我,就让我一定记得第一时间把这话传给我师傅,否则,会出大事,甚至会牵扯到整个鬼匠这个行业。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我压根不敢再坐下去了,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脑门,便抬步朝外面走了过去,刚到门口时,那郑开元叫住我,淡声道:“小伙子,一个真正的鬼匠,不应该只懂得鬼匠手艺,还得学会风水,唯有将风水融入进去,方才是正道。”

  我扭头瞥了一眼,就发现他笑呵呵地瞥了我右手食指一眼,继续道:“我这辈子别的本事没有,对风水却是颇有研究,你若有兴趣可以经常过来坐坐。”

  正所谓艺多不压身,我也没拒绝,嗯了一声,不过,我想不明白的是,这郑开元平白无故的怎么要教我风水?要知道一般风水先生很少收徒弟的,就算收徒弟,一般也是收自己的嫡亲,像我这种陌生人,应该不会教才对。

  我当时也没往深处想,朝他说了一声谢谢,便走了出来。

  从郑开元家里出来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四周静悄悄的,按照我的想法是第一时间去找师傅,但想到我先前跟莫千雪来时,说好要去看她表弟的,我便径直李承泽家里走了过去。

  我到李承泽家时,整个房子显得有几分狼狈,莫千雪则正在跟她表弟玩耍,边上还站着一个小孩子,是李承泽的女儿。

  那莫千雪见我进来,冲我笑了笑,也没说话。

  我走了过去,在她边上坐了下去,大致上问了一下她表弟的情况,她说,她来到这时,她表弟的情况很严重,但睡了一觉后,莫名其妙的好了。

  我立马明白过来,应该是何定国收回自己的法术了,就问她:“对了,你姑妈呢?”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那莫千雪原本微笑的脸颊,一下子沉了下去,深深地叹出一口气,“姑妈被抓走了,听说至少得坐十五年监狱,姑父更惨,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被枪决了。”

  听着这话,我内心一喜,像李承泽这种人,就该得到这种惩罚,但我不好意思表露出来,只能假装很是痛心,说:“节哀,对了,他们家小孩交给谁?”

  她望了望我,又抬手摸了摸她表弟的头发,眼神中尽是悲伤,“我大姑父已经同意收养这一对小孩了。”

  听到这里,我也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兴趣,大致上跟她说了几句话,便直接找了一辆摩托车,去了师傅家。

  来到师傅家,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我没敢直接敲门,因为就在几天前,师傅招呼我没事别来找他。

  在门口忐忑了老半天,愣是没敲门的勇气。

  就在这时,师傅淡淡的声音传了出来,他说:“别进来,有事站在门口说就行。”

  我哦了一声,站在门口,也不管师傅能不能看见,先是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后是开口道:“师傅,何定国让我给您带句话。”

  令我没想到的是,我说完这话,屋内居然没声音传出来。

  不对啊,先前听郑开元的语气,那何定国应该就是师傅嘴里的那个三师弟,怎么师傅听到他师弟的消息,愣是不吱声呀?

  无奈之下,我只好再次开口道:“何定国让我告诉您,一门三子,死的死,残的残,伤的伤,您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这次,屋内还是没有声音传出来。

  我叹了一口气,估摸着师傅是真心讨厌我,便转身朝村外走了过去。

  说实话,我心里很失望,我特别希望师傅能出来跟我说几句话,也特别希望师傅能说几句鼓励我的话。

  但,我深知师傅他老人家讨厌我,绝对不会这样做。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从来没怪过他人老家。毕竟,人嘛,总得怀着几分感恩的心,没有他老人家,我或许现在还在山上放牛,也不会学了鬼匠这门手艺,更不会有机会上高中。

  一夜无话。

  翌日,因为是周六的原因,又碰巧是我们这边的赶集日,我起了一个早头,又简单的洗簌一番,就准备下楼打开棺材铺。毕竟,那李承泽的事,我只赚了三千块钱,还差七千块钱,得靠卖棺材赚点钱才行,否则,二叔的病不知道要耽搁到什么时候。

  就在我还没下到一楼时,楼下传来一道急促敲门的声音。

  我面色一喜,心道应该是有人要买棺材,但这种喜悦的心情,没持续多久,我立马想起一个事,今天是周六,也是我给资阳涛和王阳明做公证人的日子。

  一想到这个,我心里那个苦啊,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

  要知道,那资阳涛跟王阳明之所以会决斗,完全是我敲闷棍给害的。

  当下,我有些不太想去,主要是怕他们俩知道真相,一旦被他们知道真相,我估摸着以后这学校是没法待了。

  磨磨蹭蹭了好长一会儿才打开门,刚门,资阳涛一张大肉饼脸凑了过来,他先是在我身上盯了一会儿,后是怒骂道:“草,搞什么鬼,开个门也跟娘们似得。”

  我支吾了一句,说是在厕所呢,又抬眼朝他身后望了过去,空荡荡的。

  不对啊,我记得资阳涛说,要发穿云箭召集几十名兄弟过来跟王阳明决斗的,怎么现在身后一个人都没有,就好奇地问了一句,“涛哥,你叫的人呢?”

  他白了我一眼,“艾,别说了,那群孙子,一听说周六要跟王阳明打群架,一个个不是病了,就是家里死人了。”

  听着这话,我特想笑,这资阳涛平常在我们班吆五喝六的,身后永远跟着一大群同学,而现在…。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事,像我们这种高中生,平常几个人欺负一个人还行,要是真枪实刀地干起来,也没几个人有这个胆子,毕竟,学校的校规不是吃醋的。

  那资阳涛估计是看出我想笑,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啐了一口,大骂道:“别磨磨唧唧的,跟老子走,老子今天就算是一个人,也要揍得那王阳明找不着北,麻蛋,那王八蛋居然敢敲老子闷棍,看老子不弄死他。”

  我没敢说话,主要是他那句敲闷棍提醒了我,就跟着他朝我们学校后面的一块草地走了过去。

  路上,那资阳涛估计是怕王阳明带的人太多,而他这边势单力薄的,所以,他走路时脚步特别慢,短短的两三百米距离,愣是走了半小时。

  当我们快到达目的地时,就见到王阳明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

  这把资阳涛给乐呵的,差点没跳起来,一把拽住我手臂,就朝那边跑,一边跑着,一边说:“川子,你语文好,周一上课时,你得把我今天打架的事写出来,把老子写的勇猛神武点,老子要当着那群鳖孙的面念出来,让他们知道老子是何等厉害。”

  我哦了一声,被他拽着跑到王阳明面前,也不晓得咋回事,在见到那王阳明的一瞬间,我隐约这小子有点不对劲,总觉得他身上好似有什么东西,而他整个人看上去也是病怏怏的,就好似几天没吃饭似得,特别是那脸色,铁青铁青的。

  “王阳明,看老子的拳头。”

  那资阳涛是急性子,二话没说,抡起拳头照着王阳明腹部就是一拳砸了下去,令我没想到的是,仅仅是这一拳,王阳明应声倒地,紧接着,四肢一阵抽搐,整个人完成一道弓。

  这突兀的变化,令我们俩人都懵了,咋回事,就这样躺下了,这王阳明也不经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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