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王屋山两百里外的一间客栈里,引起京城骚动不安的君慈此时正躺在天字号客房中的软榻上,手里把玩着从唐渊那里得来的镇国龙珠。
龙珠如鸡蛋般大小,通体雪白,表面散发出柔和的乳白色光华,一眼望去就知绝非凡品。在乳白色的宝珠里面,一条银色的小龙若隐若现,在烛光下缓缓的变幻着身形。
过了好半响,君慈才翻身而起,从自己的锦囊里拿出一枚非金非玉的圆丸,一个不知名材料做成的宝盒,和一块藏青色的玉牌,兴致勃勃的摆弄着。
圆丸的样式很古朴,异常坚硬,核桃般大小却然有数百斤之重。而宝盒的样子从外观上看,仿佛是用来装什么贵重东西的,但却无法开启。君慈用金刚利斧凿之,上千斤的力道砍下去竟然丝毫未损。
研究了半天圆丸和宝盒后仍无所获的君慈悻悻的拿起最后一件玉牌摩挲研究着,玉牌上雕琢着被一片云雾缭绕的群山,似真似幻,在玉牌的左上方雕刻着两个古篆书写的文字,破虚!
“来到这世上十八年,本以为自己近乎站在了世间的巅峰,却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还有修仙的存在。”君慈望着大雪纷飞的窗外,脑中思绪起伏。
十八年前,他还是一名海军陆战队的精英成员,在跟随队长前往百慕大三角洲执行秘密任务时,却遇上了百年不遇的风暴,结果被巨浪打入水中,卷进了一个漆黑的漩涡中。等他醒来,却意外的发现自己成为了一名幼婴,而且还是唐皇遗留在人世间的私生子。
因为拥有两世的记忆,从小就聪颖的他甚得唐皇的器重,十二岁就被唐皇秘密的送到边关历练,一路平步青云,十八岁就因水淹草原八十万大军被封为君天候。
可没想到这一切竟然遭到了太子唐渊的嫉恨,最后迫不得已只能将对方反杀。
“看来是时候放下过去了。”日后让修真界闻风丧胆的君慈做出了第一个改变自己命运轨迹的决定。
王屋山巅,终年人迹罕至的山顶终于又迎来了一位新的客人,他正是饱受冰寒之苦的君慈。顾不上须发间的寒冰碎屑,君慈盯着手中的一份手札,自言自语道:“山顶有一颗千年老松,以老松为起点,一步一尺,向北走一百二十五步,然后向西走一百八十三步,接着再向西南方向走一百零一步,便可进入破虚宗内。”
“直接把松树种到入口不就完了吗,整这么多事干嘛。”君慈心里一边嘀咕,一边老老实实的按着手札上的指示行事。
“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一百。”当君慈走到西南方向第一百步时,终于明白为什么不能在入口处种松树了。
眼前是一片云雾缭绕的悬崖,深不见底。在虚空中种松树,若是真能种下那才是有鬼了。同样毫无疑问的,只要君慈再踏出一步,那必定是掉进王屋山下的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难道自己遇见的是一个神经病?还是自己刚才跨的步伐大了点?”站在悬崖边的君慈惊疑不定,始终不敢向前踏出关键的一步。
“早知道这样在山下的时候买根绳子绑在树上,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动。”骑虎难下的君慈沮丧的絮叨着。
在悬崖边迟疑了片刻,被寒风吹袭的快要冻成冰棍的君慈终于急中生智,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反手取出方天画戟插在自己脚下,左手紧握戟柄,咬着牙向悬崖外的虚空一脚踏去。
一座比王屋山还要巍峨雄峻百倍的山脉展现在君慈的眼前,碧空如洗,奇峰罗列。
君慈震撼的望着眼前磅礴的大山,良久才回过神来。回首一望,自己握着方天画戟的左手弥漫在一片浓密如墨的云雾中,不见五指。
君慈拔出自己的方天画戟,好奇的向着手札中所说的路线走去。见识了眼前匪夷所思的奇景,打死他也不敢再走回头路,谁敢保证踏出云雾的自己,脚下不会是一片虚空。
“不愧是仙家福地。”啃着顺手从一旁树上摘下的如同西瓜般大小的桃子,君慈心情很是舒畅。俨然没有考虑自己从没吃过的‘仙桃’是否有毒。在他的意识里,类似桃子样的水果都应该是无毒的。
还没走出多远,吃的津津有味的君慈突然双眼瞳孔急剧收缩,身体一僵。
在距离君慈一百米外的一处山坡上,一条如水缸般粗,身上鳞片如拳头般大小的青鳞巨蟒正盘旋在君慈上山的必经之路上。
慌忙扔掉手中的桃子,君慈反手抽出身后的方天画戟,做出防守反击的姿势。两世为人的自己天生就怕蛇如命,如果不是这一世自己武功大成,说不定早已吓晕了过去。
“这条蟒蛇好像在晒太阳?”君慈看着眼前意态轻闲的巨蟒感到不可思议。
正在君慈百思不得其解时,被说成是晒太阳的巨蟒也发现了他的存在,转过硕大的脑袋,挺起粗长的脖子,两只如同灯笼般大小的眼睛盯着君慈,猩红的蛇信一吐一吞,样子看上去反倒不甚凶恶。
一人一蛇就这么对峙着,一动不动,过了半响,君慈始终无法压制住心中的恐惧抢先向巨蟒出手。
紧了紧手中的方天画戟,君慈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客气的向巨蟒说道:“蛇兄,如果你要觅食,也得找个大点的猎物啊,我还不够你塞牙缝呢。要是蟒兄你坚持要尝尝鲜,我只有奋起抵抗了。我只是路过,还烦请蟒兄让个道,在下不甚感激。”
青蟒依然盯着君慈一动不动,蛇瞳中流露出一丝好奇的神采。君慈看见巨蟒纹丝不动,心中举棋不定。进攻吧,实在是没有底气,这么大条蛇一尾巴甩来,若是躲不过估计自己浑身骨头都得碎一半。逃跑吧,那想都不用想了,君慈上一世的记忆里还深切的记得动物世界里说过,遇见蛇千万不能跑,如果一跑,蛇不咬死你,也追死你。
正当君慈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也许是老天垂怜,原本一动不动的青鳞巨蟒似乎是听懂了他刚才所说的话,竟然缓缓的向一旁的灌木丛中游去。
盯着巨蟒缓缓游走的身影,直到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外,君慈这才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快速的背起方天画戟,君慈向手札中记载的目标飞奔而去,再也没有开始犹如游山玩水般的闲情雅致,“这哪里是什么仙境,这简直比绝境还绝境。”
君慈全力运转着真气,身影快如疾风。两旁的景物飞快的向后倒掠着。
一路上,君慈看到了如巨象般大小的白犀,双肋生翅的猛虎,还有蝎尾鹰爪的雄狮。各种奇异的生物五花八门,所幸这些怪物都未发现亡命狂奔中的惊魂人。
“老天保佑我顺利到达破虚宗,别再遇见什么幺蛾子了。”君慈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可事与愿违,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当君慈快要到达目的地时,一个巨大的黑影如同闪电般从天而降,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是什么?”看着眼前的猿型怪物,君慈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已经开始头皮发麻的君慈再次反手抽出方天画戟,打量着眼前的猿怪。
十米多高,体重二十吨左右,浑身赤鳞,充满了力量感。冲出的速度大约在三百米每秒,接近音速,停下时没有丝毫受惯性的影响。静如处子,动若脱兔,综合实力应该比开始遇见的巨蟒更加强大。如不考虑智商的因素,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无法力敌。君慈迅速的分析着来意不明的猿怪的各种数据。
在君慈观察猿怪的同时,猿怪也在打量着他,当看到君慈腰间挂着带有破虚二字的玉牌时,猿怪暴虐的眼神才变得柔和下来。但下一秒,猿怪就把目光集中到君慈手握的方天画戟身上,显然它对这件武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似乎是看得心痒难耐,猿怪狂吼一声,双手捶胸,快速的向君慈冲了过来。
一直警惕着的君慈运起十二分真气,向后急退,同时方天画戟向前疾点。
上百道气劲撞击在猿怪身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但对猿怪却没有造成丝毫伤害。面对越来越近的猿怪,君慈果断改变了攻击方式,不退反进,脚下发力向前疾冲,方天画戟如同迅雷般刺向猿怪的眉心,戟首和空气摩擦发出刺耳的锐啸声。
极速运动的画戟在距离猿怪额头还剩一尺时蓦的停了下来,再也无法向前探进。
猿怪的左手不知何时牢牢的抓住了方天画戟的腰身,猛的向后一抽,手握方天画戟的君慈立马感到手掌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
君慈果断的放弃了右手紧握的画戟向后疾掠。
“这只猿怪的力量和速度大大超出了自己的估计。”君慈心里暗暗叫苦。
猿怪拿到画戟,显得兴奋异常。左手持戟,右手捶胸,再次发出兴奋的嚎叫。
君慈全力运转着真气,冷眼望着猿怪,苦思着对策。但是厉啸过后的猿怪却没有给他再战的机会,而是冲着他露出一个似乎是得意的鬼脸后,一蹦一跳的飞掠而去。
君慈无言的望着陪伴自己多年的方天画戟被猿怪抢走,理智的选择了放弃。如果追过去,可能方天画戟回不来,人也回不来了。没有丝毫犹豫的,君慈向着手札中注释的目标全力奔去。
半山腰间,两根巨大石柱上,雕刻的巨龙首尾相连,鳞甲鱼尾,鹰爪鹿角,栩栩如生。中间的横匾上,破虚宗三个大字仿佛要从石刻中飞腾而出,一股宁静致远,求索天地的气息从字里行间向着君慈铺面而来。
“这里就是自己修仙问道的起点。”看着面前直通云霄的石阶,一路经过众多周折的君慈心情不由澎湃起来。
“你是如何进入禁制的?十息之内回答我,否则让你形神俱灭!”一个充满杀气的声音突然在君慈的背后响起。
听到这句话,君慈浑身的热血就像给人浇上了一盆冷水。
“刚说这是自己修道的起点,怎么转眼就成了自己的死地呢?”听见背后杀气盈盈的声音,君慈有点懊恼的转过身。
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位气宇轩昂,气度相貌皆不在自己之下的紫衫青年,正在距离自己不足五米之遥的石阶上凝望着自己。显然,刚才咄咄逼人的声音就是眼前的这位卓而不群的青年发出的。
虽然紫衫青年看上去只是随随便便的站在那里,但是君慈却能感觉到,只要自己稍有异动,或者回答稍微不能让对方满意,那对方便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杀自己,而且绝不会比碾杀一只蚂蚁更费事。
这倒不是说君慈眼界高,看出了对方功底的深浅。这是一种直觉,这种直觉是君慈在战场上通过无数次生死考验培养出来的本能。
危险,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极度危险。
“还有七息。”紫杉青年的身上开始散发出淡淡的杀气。
“在下君慈,我能来到这里是因为贵派的洛彦长老留给我一本指路的手札。”君慈不卑不亢的说道,声音没有一丝犹豫,这个时候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原来如此。奇怪,洛彦师叔为什么会告诉你进山的禁制走法?洛彦师叔他人呢?”紫杉青年点了点头,缓缓的收敛起身上的杀气。
君慈满脸苦笑的望着青年,“洛彦长老已经仙逝。”
“什么!洛彦师叔死了?这怎么可能?师叔的天赋神通可是。。。。。”一直掌握谈话主动权的紫衫青年终于脸色大变。
“你说的可是真的?”紫杉青年死死的盯着君慈的双眼,似乎想从君慈眼里看出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字字属实。”君慈恨不得指天发誓,这个时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请君兄稍等片刻,我马上前去通知派中诸位师长。”确定了君慈的话不似作伪,紫衫青年的口气客气了很多,同时身体化作一道紫色的流光向云雾深处破空而去。
望着紫衫青年远去的身影,君慈安静的站在石阶入口处等待着,可一眨眼功夫,刚刚消失在君慈视线里的紫衫青年居然去而复返。
略微迟疑了一下,紫衫青年右手迅速的向着君慈施展了一个繁杂的法决。一道青色的气劲从青年的指尖射出,快速的钻进君慈的身体里。
紫衫青年打完法决后,有些歉然的望着君慈,不知该如何解释。
身中青色光华的君慈心中一惊,赶紧默运真气,感觉身体并无异样后,这才微笑着向紫杉青年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紫衫青年眼见君慈如此通情达理,不由对君慈好感大增,感激的点了点头,转身驾着流光再次向山顶的方向掠去。
“这是给自己上了追踪器啊。”君慈脑筋一转,便明白了这道光华的用途是用来防止自己逃跑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半刻钟后,云海深处传来几声急促而浩大的钟响。君慈抬起头,只看见数道颜色各异的流光溢彩从附近的几座山峰上快速的向破虚山顶飞去。悠长而清远的钟声余响未了,紫衫青年的身影又快速的出现在君慈面前。
“君兄快随我来。诸位师长已经在破虚殿恭候大驾了。”紫杉青年抱了抱拳,向君慈躬身一礼,语气显得有些急促。
“请仙长带路。”君慈回了一礼,右手做了个请青年先行的手势。
紫衫青年笑了笑,左手顺势握住了君慈的右手,还未等君慈反应过来,两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在石阶上。
同一时间,消失在石阶入口处的紫衫青年和君慈又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一座巍峨雄伟的大殿前。
君慈刚感觉眼前一黑,神智一片模糊,下一刻便出现在一座大殿门前,心里满是惊讶。回首望了望山下变得如同芝麻般大小的破虚宗三个大字,君慈转过身有些骇然的望向紫杉青年:“仙长刚才使用的是什么仙法?”
“那哪里是什么仙法,那只不过是我在筑基期领悟的天赋神通咫尺天涯罢了,君兄快随我入殿吧。”紫衫青年晒然一笑,不以为意的向君慈做出一个请随我来的动作。
君慈压下心中对天赋神通咫尺天涯的惊羡和疑问,跟随着青年走进大殿内。
只见大殿内正前方的位置早已并排坐着四男一女等侯着自己。
君慈一眼望去,坐在最左首的两名中年男女应该是一对夫妻,原因无他,两人坐在一起的样子,如鸾凤和鸣、琴箫合奏,看上去十分的和谐,这种气质非得互有爱慕的两人朝暮相处数十年才能培养得出来,装是装不出来的。更重要的是两人背后站着一名豆蔻年华的妙龄少女,清雅细致的脸上彼有几分其母的轮廓。
坐在大厅最右首的是一位蓬头散发,双眼迷离,似醉非醉,似醒非醒的白衫青年。白衫青年似乎对身旁的四人毫无顾忌,手里抓着一个紫玉葫芦仰首向口里猛灌了一口烈酒。
香醇的美酒顺着青年的口角流到胸襟上,青年却衡然不知。一丝若有若无,绝望中带着些许疯狂的死气从白衫青年身上散发开来,连数米开外的君慈都能隐隐感觉到。
君慈有些好奇的多看了白衫青年两眼,唯恐引起误会,赶紧把目光转向了坐在白衫青年身旁的一位年龄大约在四十岁上下,一身文士打扮的书生身上。书生手握一把白羽扇,腰间悬挂着一块和君慈身上一模一样的刻有破虚二字的腰牌,显得风流倜傥,卓越不凡。
而坐在大厅五人正中间的是一位身穿八卦玄袍,手持一幽纹拂尘,看上去祥和中带着三分威严的老者。不用说,这位老者一定是洛彦手札里提到的大师兄,破虚宗的掌教清风真人了。
收拾好心情,君慈快速的上前几步,双手抱拳躬身一礼道,“君慈拜见各位仙长。”
四道犹如实质般的目光同时射在君慈的身上,似乎要把他的内心看穿。只有坐在最右首的白衫青年依然自顾自的喝着烈酒,似乎除了手中的美酒,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正当君慈如芒刺背,快要乱了分寸时,罩在君慈身上的四道目光同时一敛,收了回去。
一个温厚而随和的声音悠然响起,“小兄弟,你是怎么遇到洛彦师弟的?”
君慈望着出声相询的清风,恭敬的回道:“回仙长,在下是三个月前在华夏国鹰渡峡的天鹅湖畔遇到洛彦长老的。洛彦长老遇见在下时已经昏迷不醒了,在下命人急救数日后,洛彦长老突然醒了过来,急匆匆的交给在下几件事物,让在下务必带到贵派后就溘然离世了。”
话刚说完,君慈就自觉的从随身的包裹里拿出圆丸、宝盒和玉牌放在五人面前的圆桌上。
坐在最左首的中年男子起身站了起来,走到宝盒前,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轻易的打开了君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能砸开的宝盒。
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扑鼻清香从宝盒里迅速的弥漫了整个破虚大殿。中年男子扫了一眼盒中的灵药,迅速的关上宝盒。
“大师兄,是三师兄的紫金凝魂丹。”中年男子朗声向坐在首席的清风道。
清风闻言不置可否,伸出右手向长桌上的玉牌一点,一道淡青色的光束射到玉牌上。仿佛是被青光激活一般,玉牌的表面散发出时亮时暗的毫光。一股白色的浓雾从玉牌中一点点的溢了出来,逐渐的凝聚成一名五旬老者的形象来。
“大师兄,当你看到我的幻象投影时,我大概已经身死道消了。让我欣慰的是,这个偶遇的少年终于不负所托把紫金凝神丹和金玉剑带上了王屋山,请师兄代为答谢。至于我是如何遇难的,倒是让人有些费解。当日我御剑飞行经过南海时,万里云层中突然射出一道毁天灭地般的火焰光柱直朝我奔袭而来,尽管我及时的打开了法宝防御,但光柱还是势如破竹连碎我三件防御型法器和护身炼甲,我也被光柱的余波扫到,生机尽绝。迫不得已,我只有使出天赋神通天魔解体遁出,可惜刚刚血遁到鹰渡峡就精血消耗殆尽。”玉牌上的老者苦笑着叹了口气。
“大师兄,我遇难此事不必追查了,这很可能是被大神通者斗法误伤。我身性懒散,平身未收一徒。请大师兄替我收下凝神丹和金玉剑,帮我寻找一有缘传人,将我天都峰一脉传下,为破虚宗增加一份力量,这样洛彦也能含笑九泉了。”说完这句话,玉牌上的老者微笑着一稽首,身形越来越淡,渐渐的消散在空气中。
看着消散殆尽的投影,在座的众人都唏嘘不已,一股沉痛悲切的气氛充斥着整座破虚殿,就连一直没有反应的白衫青年,眼中也流露出一闪即逝的伤感。
“小兄弟,你千里迢迢送来洛彦师弟的留言,并归还了我门中重宝,我代表破虚宗上下对你深表感激,不知道我们可以为小兄弟做些什么?”半响,慈眉善目的清风第一个压下心中伤痛,和颜悦色的向被晾在一边许久的君慈问道。
“君慈此次前来并无所图,只是被洛彦长老临终前拳拳相托的重情厚意所感动,才执意前来。若是仙长硬要说君慈有什么要求,君慈有个不情之请。”本来想表现下自己风高亮节的君慈看见清风赞赏点头的同时有点开门送客的意思,赶紧话锋一转。
“你且道来。”清风对君慈得体的应答很是满意。
“君慈素来对修仙问道心存仰慕敬畏之心,此次又被洛彦长老的大义所感动,君慈愿拜在仙长门下,日夜聆听教诲,如得仙长应允,君慈感激涕零。”说完君慈认真的向清风躬身一礼。
“你有如此诚心,又对我派有恩,我若是再不开方便之门,倒是有些不合情理。不过我派中分为内门和外门两支。不知你欲拜在哪支门下?”沉吟了片刻,清风略带欣赏的看着君慈,双目炯炯有神。
一旁静坐不语的四人同时面带疑惑的望向说话的清风。
“请问仙长,外门和内门有何区别?”君慈虚心的向清风请教。
“我派中有外门弟子三千,皆是诚心向道之人。他们除日常修炼外,还要负责打理药园、采药、炼丹、炼器和饲养灵兽等其他诸多杂务,以劳动所得换取修炼所需的丹药和修真秘籍。只有当外门弟子修炼到筑基期,才能晋升为内门核心弟子。”清风说着顿了一顿,“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破虚派实在是承受不起三千多人一心修炼所需的消耗。”
君慈点了点头,觉得这样做也是天经地义。
“而只有成为内门弟子或我等所收的嫡传弟子,才能每月免费获得一定数量的灵石和丹药,可以腾出更多的时间修炼,不用为杂事而分心。藏经阁中的众多藏书只要弟子达到相应境界,都可以随意观阅。”清风慢条斯理的缓缓道来。
“请问仙长,需要达成什么条件才能成为嫡传弟子?”君慈略一思索后问道。
“要做我等的嫡传弟子,须与我等有大因缘。如四师弟和五师妹的女儿沈白鹭就是宗室的嫡传弟子,再如我的大弟子杨显,他虽不是我的血亲,但和我却有一段师徒之缘,这些皆是因果。而你,与我等并无因果。”清风指了指一旁带君慈上山的紫衫青年,没有接着往下说。
君慈不为所动,依然是一副洗耳恭听,聆听教诲的样子。
“你不失望吗?”清风看见君慈脸上没有露出丝毫失望,不禁有些好奇。
“仙长既然让我选择内门和外门,那么成为内门嫡传弟子必定还有其他的选择。”君慈皱着眉,含蓄的措辞道。
“好!果然是才思敏捷之辈。”清风双目如神的望着君慈,赞赏了一句。
“如何才能成为内门弟子,还请仙长示下。”君慈闻言不为所动,神情不卑不亢。
“我派开山祖师曾立下规矩,凡没有因果关系的人皆不可收做嫡传弟子。如有违背,当以叛门重罪论处。但开山祖师为避免错过一些诚心向道,而又天资绝伦的弟子,设置了一个特殊的关卡。只要能通过就能毫无争议的成为内门弟子。”清风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告诉了君慈成为内门弟子的法门。
“不知这道关卡是否有测试根骨灵性之类的?”君慈有点拿不准自己的体质是否合适修仙,心里难免有些发虚。
“根骨资质都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在茫茫大道面前一点先天的优势又算得了什么?修仙问道,说穿了就是与天争命,为大道所不容。只有具有大毅力、大智慧、大机缘的人,才具有逆天改命的可能,才称得上天资卓越、惊艳绝伦。”清风清澈如水的双眼望着虚空,好像在缅怀什么。
“不知此关有几人通过?”君慈听得心里泛起了一丝涟漪,表情却越发的沉静。
“五百年来,无一人过。”清风的回答让君慈深感意外。
“弟子愿往一试,请仙长恩准。”君慈沉默了一刹那,语气坚定的恳求道。
大不了回华夏国隐姓埋名,过那闲云野鹤的日子,又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君慈心里的如意算盘打的噼啪乱响。
“今日时日不早,明日再行闯关也不迟。杨显,你先带他下去休息吧。”清风再三确认君慈的心意后对杨显吩咐道。
“是,君兄请随我来。”杨显向一旁的君慈点了点头,意示他跟着自己走。
“那我就不叨扰各位仙长了。”君慈向在座的五人行了一礼,转身毅然向着杨显离开的方向追去。
“师兄,你既然欣赏他又何必为难他呢?仙道无凭别说五百年,我从入门到现在就没听说有人能通过,他怎么过的了?”坐在清风旁边的书生看着君慈已经走远的身影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就连坐在旁边中年夫妇也颔首附和,只有白衫青年盯着君慈的背影不言不语。
“你应该知道,我并没有收徒的意愿,而以你们几个疲惫性子,恐怕也是如此。”清风神色古怪道。
“既然如此,你何不直接拒绝他或者将他安置在外门之列?”书生显得有些困惑。
“此子心高气傲,将他安置在外门磨砺,他虽然嘴上不说,必然心中不甘。如果直接拒绝他的求仙之路,则更为不妥,毕竟是他将洛彦师弟的遗物千里迢迢的送到这里来,我们怎么也要还他这个人情。”清风轻轻的摇了摇头。
“所以师兄你才想出如此妙计,让其碰壁后知难而退。”书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清风苦笑了一下,默认的点了点头。
“可要是他通过了仙道无凭,我们又该怎么办?”书生犹豫了一会,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听到这句话,清风皱眉凝思了许久。
跟随杨显来到休息之所的君慈并不知道自己中了清风的算计,反而笑嘻嘻的向杨显套着近乎。
“杨兄你能告诉我那天在大殿前使用的咫尺天涯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君慈问出憋在心中许久的疑问。
杨显望了眼君慈,不紧不慢的说道:“修真首先要从炼气期修起,经历筑基,结丹,元婴,化神五重境界后才能挑战天地法则,挑战成功后就可以羽化飞升。而当一个人在冲击筑基境界成功后,就会有一定几率领悟一种自身潜藏的神通,很多人认为这种神通是上天赐予的,所以这种神通又叫天赋神通。”
看到君慈不知所云的样子,杨显停了下来,在脑子里组织了下语言才开口道:“这么说吧,神通分为天赋神通和道法神通。修士在修炼过程中,随着境界越高,就可以学习越来越多的道法和技巧,这种通过学习得来的神通就叫道法神通。而修士在冲击筑基期时,如果冲击成功了,就会本能的领悟一种特殊技能,这种通过激发自身潜能开发出来的神通就叫做天赋神通。天赋神通的出现有一定几率,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但一旦触发,就会自然而然的领悟。打个比方,天赋神通就好比一个从来没有下过水的人,突然有一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会游泳一样。”
杨显看着君慈思索的样子,担心自己言不达意,不由问道:“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君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有些迟疑的问道:“天赋神通和道法神通就是这么定义的吗?”
杨显想了想,点头补充道:“天赋神通和道法神通还是有点区别的,道法神通主要偏向于攻击型。而天赋神通,说贴切点更想是一种辅助技能。比方说我的天赋神通咫尺天涯就是一天只能使用三次的辅助性神通,只要在我神识覆盖的范围内,咫尺天涯都可以让我瞬间到达,而且还可以带上一到两个人。再比方说洛师叔的天赋神通天魔解体,便是可以通过燃烧自身气血真元,短时间内提高自己的速度,抗击力,攻击力的高级神通。”
听完杨显的解释,君慈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过了片刻,回过神来的君慈突然想起上山时遇见的青蟒和金刚:“杨兄,我上山时遇见了一条巨大的青色巨蟒和一个浑身鳞甲的猿怪拦路,师兄知道那是什么怪物吗?”
杨显促狭的笑了笑道:“你刚上山时,我就发现你了。只是当时你上山意图不明,所以我一直都在远处观察你,并没有现身相见。上山时你遇见的那些怪兽都是破虚宗圈养的灵兽,性情温和,对普通人并没有什么攻击性。至于你遇见的的那两只拦路“怪兽’倒是大有名堂。那只青色巨蟒叫天青蟒,它是洪荒异种,天生异能。成年的天青蟒凶威滔天,可以和元婴期修士的战斗而不落下风。但天青蟒的成长很缓慢,从幼年到成熟期要上万年的时间。至于你看见的那一条天青蟒,那是当初师祖从洪荒带回来的蛇蛋孵化出来的。”
“天青蟒孵化后受师祖精心喂养和王屋山灵气影响,已经初具灵识。当初你上山时,正是因为你身上佩戴着洛彦师叔的破虚令牌,所以天青蟒才会乖乖的给你让路。”杨显明显是领教了君慈勤学好问的本领,不等君慈开口就接着道:“至于你说的猿怪,那是曾师祖当初的灵兽伙伴,开明兽。曾祖师飞升仙界的时候,留下开明兽守护破虚宗。从那以后开明兽就成了破虚宗的护山神兽。”
“开明兽和天青蟒相比,实力如何?”君慈听完有些意犹未尽。
“开明兽和成年的天青蟒相比,实力略高,大概在元婴初期巅峰吧。”杨显说开明兽实力时,似乎有点拿不准的样子。
君慈似乎还要继续发问,杨显已经招架不住的抢先开口道:“时候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闯关,有什么问题等你过关后再说吧。”
听到杨显都这么说了,君慈只好压制住自己求知若渴的欲望点了点头,起身送杨显离去。
第二日。
精神饱满的君慈和仙风道骨的清风等人来到了破虚宗的天机室外。
看着眼前两扇普通的石门镶嵌在高耸险峻的山体之中,石门上方雕刻着天机室三个大字显得极不起眼,但君慈看到这情形心里反而打起鼓来。
上一世的阅历加上这一世的经历,让君慈明白了一个道理,越是不起眼的东西越是暗藏杀机。
君慈回头向清风看去,嘴唇动了动还未及发问,清风已经善解人意的解释道:“只要过了这一关,你就是我破虚宗的嫡传弟子。不过能不能通过,就全看你的机缘了。”
君慈恭敬的向清风行了一礼:“多谢仙长提点。”
一旁的书生周浩云爽朗的补充道:“石室后有八块石碑,每道石碑下都刻有一个简易传送阵,有七道都是随机传送到王屋山外的,只有一个例外。只要选择了正确的传送阵,你就过关了。同样,如果你被随机传送到了山外,那就只能说明你和破虚宗无缘了。”
话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君慈也无话可说,只能礼貌的向清风请示道:“仙长,我可以进去了吗?”
清风默许的点了点头。
看见君慈消失在黑暗的石室中,周浩云笑着对清风道:“按照八门的比例来说,他应该有八分之一的可能通关,看似希望还是很大,但要一次选准,其实几率是相当的低。”
“多说无益,我们静心等待便是。”清风闻言沉默了一会,走到一旁的磐石上盘膝而坐。
五个时辰后,等在天机室外的众人终于有些浮躁起来。
“难道君慈被传送到了王屋山外了?”清风喃喃自语道。
话音还未落,天机室后的龙首崖突然爆发出一股惊天的灵压,一道银白色的光华在山顶的位置冲天而起。
刚刚走进千机室,君慈身后的两扇石门就无风自动的关闭了起来。幽暗的石室一下变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顺着脑海中最后看见的景象,踏着盘旋而上的石阶蹒跚前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君慈依然没有见到一丝的光明。
“自己顺着石阶走了一千零八十三步,按照石阶的坡度来计算,自己大概已经距离天机室的入口大概有三百六十米左右的落差,这地方黑咕隆咚的,伸手看不见五指,要是自己一失足,滚下去非开瓢不可。。。”君慈心里直犯嘀咕,忍不住破口骂起了破虚祖师,“这破虚宗的开山祖师真是个变态,你要测毅力、测智慧、测机缘,你测就是了。搞这么黑的一条石阶,这是吓唬谁呢?”
君慈一边慢慢向上挪动着,一边嘴里不停的大声诽谤着破虚宗的开山祖师,用声音排除无声的寂寞和心头的不安。要是破虚祖师知道自己因为这条黑暗的通道就给人骂的狗血淋头,心里一定不是滋味。
设置这条通道破虚祖师并没有错,当初利用大神通创出这条黑暗之路,主要是希望后来者能克服对黑暗和寂静的恐惧,泰然处之。如果这都做不到的话,那后面就很难通过天机室。
几千年来有机会走到天机室的那几名为数不多的天才人物要么心性过人,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要么是怀着一颗朝圣之心,虔诚的走完这段黑色通道。象君慈这样用诽谤的形式来排解自己心中不安和恐惧的,这还是头一遭。
不知道过了多久,君慈终于适应了通道幽暗的环境,心态也渐渐的平和下来,默然不语的沿着石阶前行。
一旦摆脱了忐忑不安的心态,君慈前进的速度要比开始快上了许多。没过多久,摸索探路的双手终于碰到了一堵石壁。深吸了一口气,君慈双手用力向前一推。
“仙道无凭,回头是岸”八个十余丈高的石碑从左到右,成扇形一字排开。一股远古而厚重的气息从这八个字里延射而出,似乎在劝说着来者前方极度危险,赶紧回头,否则转眼间就会飞灰湮灭一般。
如果把君慈的意识比作是地球,这八个字带来的冲击就是彗星。彗星撞地球!
君慈不敢再看,闭眼盘膝而坐,他的意识在动摇,如果再看下去,很可能会被这八个大字打破自己求仙问道的决心。
可惜事与愿违,这八个被破虚祖师以指代剑所书写的大字透出的气息和意境并不是靠视觉来传递的。
君慈的脑海里,响起一个醇厚的男声。“此路不通,回头是岸。”
一幅幅天才绝士问道而亡的画面凭空出现在君慈脑海里,冲击着他的意识和大脑,想停都停不下来。连君慈自己都被脑海中的所看到的画面所震撼,“这条逆天大道真的是自己选择要走的路吗?”君慈不由质问起自己。
正当君慈意识饱受冲击,决心有所动摇时,他怀中的龙珠突然诡异的闪烁了一下,一道乳白色的灵光在识海中炸开,瞬间驱逐了所有的幻象。
君慈睁开眼,双瞳里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对着冲击自己思维海的八个大字宏声道:“我行我道,你就是天,也阻不了我!”
仿佛是认可了君慈的意志,八个大字中远古厚重的气息渐渐消散在虚空中,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君慈站起身,身体虚弱的晃了两晃。“仅仅是八个字,就差点截杀了自己的问道之心,破虚宗的开山祖师果然厉害。如果自己在通道中没有调整好心态,也许这个时候已经晕过去了吧。”君慈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
仔细的环顾四周,寂静的天机室给君慈的第一个感觉,那就是大。整个天机室只能用巨大来形容,说这是一个室,不如说这是一个超级室内广场更为合适。整个天机室大概方圆八十余丈,高三十丈。君慈站在八个大字面前,就好像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仙道无凭和回头是岸之间竖着一块一人高的玉碑,上面刻着一行生僻的古字。“逆天求道,天道自在人心。”
君慈读完玉碑上的文字,把眼光转向了一旁的仙道无凭,回头是岸八个字上。看着看着,君慈心里五味瓶杂。“也不知道这位破虚宗的开山祖师当初是何等的人物,用神通在石碑上刻下巨大的字体还可以理解,但这文字经过了成千上万年,字里行间的还隐含着主人的一缕意志而不消散。可就是这一缕意志,却差点让自己崩溃,这才是真正的通天晓地,鬼神皆惊的人物。
君慈从自省中回过神来,感慨的叹了口气,打起精神走到离自己最近的凭字面前。一个篮球大小的浑圆水晶镶嵌在仙字下面的石碑中,水晶球离地一米五高,举手平伸,手刚好可以接触到水晶。“这大概就是传送阵的开关禁制吧。”从左向右数过,一共有八颗一模一样的水晶球,每个字的下面都镶嵌了一颗。
君慈并没有急着找一个水晶球赌赌运气,而是坐了下来,深深的望了八个大字一眼,闭目思考起来。
片刻后,君慈睁开了双眼,望着八个字又叹了口气,“排除法,对比法,假设法都试过了。掌握的信息太少,完全不能降低自己失败的几率。”
有些疲惫的君慈悻悻的走到仙字碑,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右手贴在了仙字石壁之上,闭上双眼努力的感应着。如果这样还感觉不到什么蛛丝马迹,那只有相信自己的人品了。
半个时辰后,君慈眼中有些失望的向道字碑走去。就这样一个字一个字的试过去,整整四个时辰,君慈不急不躁的感应完仙道无凭,回头是岸八个大字后再次回到天机室中央坐下,君慈眼中多了一丝兴奋。
在感受八个字的过程中,君慈感应到有两股非常微弱的气息在八个大字之间缓缓游走。这两股气息一股带着勃勃的生机,一股却暗含着毁灭。
君慈百分百肯定,破阵的关键点就在这股带着生机的气息上。见识了破虚宗破虚祖师的惊天神通,君慈相信他不会使用这种小伎俩来迷惑自己,相反,这是破虚祖师留给后人破关的契机。
当君慈再次在仙字碑上捕捉到那股微弱的生机时,他果断的向水晶球摁了过去。可就在他即将接触到水晶球的表面时,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刚走进天机室时看到的镜像,那一个个天才绝士陨落的情形是如此的清晰。本已准备按下水晶球的君慈心中灵光一闪,竟然鬼使神差的收回了自己的右手,缓缓走到带着毁灭气息的道字碑面前,用尽全身的力量向水晶球击去。
这一击,倾尽了君慈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