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蕴重重地点了点头。
夏小语伸出手,接过小蕴刚才用来刺香蕉的那根针,小心放好后,对他说:“小蕴,对于针、小刀和小刀之类的物品要放好,除非真的有用,不能随便拿来玩。”
小蕴点了点头,回答道:“妈妈,我知道的,不会拿它来玩的。”
对于这一点,小蕴做得还是比较好的,在平时的生活中,萧罄鸣和夏小语都会有意识地教他如何放置刀剪等利器,而不是一味的不许他碰。
小树苗见父母哥哥三人说着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眼睛亮亮的。
夏小语对于萧罄鸣小学时候的事情不太清楚,听他说起表演魔术这么一些趣事,就觉得很有意思。
“你呢?你在上小学的时候有什么趣事吗?”萧罄鸣问她。
夏小语摇了摇头,答道:“印象中没什么趣事,我最多就是和丽娟他们去放风筝和焗鸡。”
萧罄鸣说道:“我们放风筝的机会挺多的,焗鸡的机会也有,小城郊外也有不少田地,到了冬季,城里不少人也回去那里焗鸡焗番薯。除了这些,我们学校经常会搞活动,比如一起去少年宫玩,去人民礼堂看展览,去电影院看电影,去参观工厂之类的活动。对于参观工厂,印象最深的是参观糖厂的制糖过程,然后回去写作文。我现在还记得工厂中白糖的制作过程,全程都是机器制作的。”
夏小语想了想,回忆了一下,说道:“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们去参观过镇里的砖厂,带着本子去记录红砖的制作过程,然后回去写作文。至于看电影,差不多每个学期,镇上的电影院都会有一两晚派人到我们学校放映电影,就在墙上挂着大幕布,所有人都在操场上看。不但我们学生从教室里搬着凳子去看,连村里的人也会从家里搬椅子和马扎过去看,还有很多卖零食的在旁边摆档口。”
“我们学校也有这种巡演,电影院每个学期也会在某个晚上派人下来放映电影。只是,你们学校都没有组织过学生到电影院看过电影吗?”萧罄鸣疑惑道。
“有,不过只有一次,是《妈妈再爱我一次》,老师在我们去之前对我们说,很多人看着看着都会哭,让我们带手帕过去抹眼泪。我还记得在走进电影院的时候,里面挤得很,就怕把人给挤坏了。在看的时候,大家都在想,要什么时候哭。但是我们全班同学在看的时候,看不到有谁哭的厉害的,都是静静看着。也许是年纪太小了,所以看不太明白。别的班里,有些女孩子哭得稀里哗啦的。”夏小语说道。
上辈子的夏小语,是还看不懂,这一辈子的夏小语,是能看懂,但是已经是成年人的灵魂了,也不容易在外人面前掉泪了。
“《妈妈再爱我一次》,我们也看过,那时这部电影挺红火的。我们班的人,嚎啕大哭的人是没有,偷偷哭的也许有。但是看到他们眼红红,问了也不肯认,就是要在同学面前扮坚强。”萧罄鸣说道。
两个人说着说着,梅姨走出来,说道:“吃午饭啦!你们说的那部电影,我也看过,太感人了,那男的家人太狠心了,就那样把孩子抢走了。我当时看的时候,哭湿了好多条手帕呢。”
夏小语对她说:“梅姨,也是那男的太没担当了,就那样抛弃了孩子的妈妈,还娶了别的女人。”
梅姨点了点头,“说的也是,不过那是豪门,和普通人家是不一样的。”
夏小语走过去帮梅姨摆碗筷,顺便把小树苗的午餐舀进小碗里,一家人便坐下来吃午饭。
梅姨准备了好多消暑的食品,不但味道好,还健康,吃得大家胃口大开。
吃完午饭,小蕴玩了一下之后,就开始打哈欠,萧罄鸣便把他带到楼上,让他回房间睡觉。
小蕴如今已经有了自己的房间,就在主卧的隔壁。平时晚上他都是自己一个人睡觉,一点也不害怕,夏小语在睡觉前也会去看一看他,见他睡得安稳了,才回到自己卧室来。
对于孩子分开睡,是越早越好,但是也怕会有什么危险,家长必须定期去查看。
在上辈子,夏小语曾经听中专一个女同学说起她自己的亲身经历。
那个女同学的母亲在很小的时候就让她自己睡觉了,她胆子大,也愿意自己睡觉,就那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发生什么事情。
有一天晚上,她母亲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很少在睡前去看她,那一次突然就想起去看看她睡得怎么样了。
去到她房里的时候,她母亲就发现她很不对劲,于是开始问她有什么感觉,她就说晕,想吐,还很累,想睡觉。
她母亲回忆起她在之前吃了很多木薯,吓了一大跳,就猜出她是中毒了,连忙把她送到附近医院去看急诊。
民间一般称木薯中毒是吃醉了,因为木薯中毒的症状和喝醉酒的症状非常相像。
木薯中毒,要是症状重,又不及时治疗,是会送命的。
所以吃木薯的时候,泡水、去内皮(不只是外面的薄皮,内皮是厚的那一层皮)、煮熟是必须的(也有去芯子一说,芯子那么硬,也不可能吃进去。),吃完后还要注意有没有异样的症状。
在确定已经中毒的情况下,最安全的方法是先催吐,症状轻微的,也有医生不催吐,直接用药。还有一次,夏小语老家隔壁村有个小男孩木薯中毒,那医生在简单治疗后,让家长回去杀只鸡煮给他吃,说是对他的身体有好处。不过,也许那只鸡并不是解毒,也许只是让他中毒后补虚的吧。
当那医生得知她是木薯中毒后,便开始给她治疗,用过药后,很快就把她救过来了。
要是当晚她母亲没有去看她,也许她就那么去了也没有人知道。
自从有了孩子,夏小语便要时刻惦记着孩子的安全,不再像过去那么自由自在了。好在萧罄鸣是个很有责任心的父亲,为她减轻了很多压力。
在广州,老爷子和萧罄鸣的奶奶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平静,自从他们的儿子不折腾了之后,事情就少了许多。
虽然在有些时候,萧罄鸣的奶奶会想起小军,毕竟是养了这么多年的孙子,虽然性格顽劣,但也是曾经付出过感情的。
这一天,当他们的车开过天河区,看见路边和几个男孩子现在一起的小军时,萧罄鸣的奶奶愣了一下,开口对老爷子说:“刚才那不是小军吗?”
老爷子提醒道:“老太婆,你就别惦记着他了,心软可要不得。再说了,他们的生活条件可不差。他们在广州这里有一套商品房,首先就解决了住的问题。要知道很多人在这边还只是租房子住,或者是一家人挤在很狭窄的地方住呢。至于钱,她和那个男人暗地里可是坑了我们儿子不少钱,转移的财产也有不少,那些钱,可比我们儿子的现在的资产加起来都多。”
萧罄鸣的奶奶叹着气道:“这个不用你说我也明白。只是对小军这孩子,我心里总是有些惦记着。”
“他父亲应该就是那个男人吧。现在他们一家团聚,他有自己的父母,不用你惦记。”老爷子说道。
“看样子,小军好像并不知情。”萧罄鸣的奶奶皱着眉头思考着。
“这事情,已经和我们无关了。”老爷子说道。
小军和一帮朋友去到一家酒店,其中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男孩子一坐下来,就对小军说:“阿军,上次我们请了你,这次你请。你可不能退缩啊!”
小军豪气地说道:“我请,你们随便点!”
“好!”众男孩齐喊道。
接下来,大家开始点餐的时候,小军脸上的表情虽然有些不太自然,但还是努力保持平静。
等菜上来之后,大家便开始吃起来。
“我去一趟洗手间。”小军对大家说。
刚才和他说话的那个男孩子摆了摆手,示意他快去。
小军在洗手间掏出他的钱包,数了数钱,发现没有多少,怕不够。
想了想,他抽出了一张卡。
过了好久,没见小军回来,另一个胳膊上有纹身的男生就开口了:“小军不是怕没钱埋单跑了吧?”
众人听了,大笑起来。
“不会的,他有一张信用卡呢。”黄头发的男生说。
“他哪来的信用卡,父母给的?他爸妈不是离婚了吗?他还是个野种呢。”纹身的男生说。
“嘘!”另一个男生阻止他说下去:“要是被他听见就不好了。”
“切!有什么好怕的?”纹身的男生说:“谁不知道这些事情?都闹上法庭了。你们说,他的亲生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黄头发的男生开口道:“肯定不是个好的,要是好的,能不认自己的儿子?不过,也说不定他的妈妈也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呢。”
周围的男生不怀好意地低声笑着。
刚走到门口的小军,握紧了拳头,刚要推门进去,就放下了手,拳头也松了。
“你们说,他还敢和我们出来玩,是为了什么呢?他现在明显都跟不上我们的节奏了。”纹身的男生问道。
“和我们出来,有吃有玩,还是免费的,可比他在家要好多了,只是,这个请客,也要有来有往,他现在明显不像过去那样出得起钱了,还好意思跟着来,也是脸皮厚。”另一个男生说道。
黄头发的男生对他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他应该快回来了,我们还是先别说了。”
接下来,其他男生都没再说起小军了。
过了一会儿,小军进来了,微笑着回到原来的座位上吃着东西。
黄头发的男生见他没怎么出声,便问他:“阿军,你怎么不出声?”
小军抬起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没什么,我只是想着接下来去哪儿玩。”
黄头发的男生捶了他一下,笑着说:“你想去哪里玩,我们就跟着你去哪里玩。”
吃完饭后,小军就叫服务员过来埋单。
“一共是两千三百元。”服务员看着账单,说道。
听起来是很多,可是平时那些朋友请他吃饭请他玩,花的钱也不少。
这些朋友,和他认识的时间不短了,他们大部分人家里都挺有钱,只是他们都不是专心读书的学生,其中有几个在读中专,但只是混日子;其余的都是早早出来混社会,虽然家里有钱,但是家庭比较复杂,他们就没人管。
小军在他们其中,是年龄最小的一个。
小军毫不犹豫地掏出了一张信用卡,提出要刷卡,其他男生都看着他的举动,脸上有些若隐若现的微笑。
那张卡是他母亲的,在刷卡的时候,签的也是他母亲的名字。
在外面,很多商家明知道不是信用卡的主人刷卡,但还是选择装作不知道。
走出酒店后,小军就提出要回家去玩游戏,纹身的那个男生一只手持着烟,一只手搭着小军的胳膊,说道:“小军,别扫兴了!玩游戏,何必回家玩。我们直接去网吧玩,岂不更好?”
其他人都齐声附和着他的话,小军还想拒绝,但是拗不过他们的热情,还是跟着他们去了网吧。
小军在刚开始不小心听到他们说那些话的时候,觉得很生气。但是,现在,他们都表现得对他很热情,很关心,刚才的那些不愉快,就消除了不少。
虽然心里还有些疙瘩,但是并不影响,他和他们一起在网吧玩游戏。
这么一玩就忘记了时间。等其他男生说要回家的时候,小军才发现,此时已经是晚上8点多钟了。
虽然小军是一点也不怕他的妈妈了,但是,他还是不希望被她唠叨,所以,他没有再耽搁,直接回家去了。
刚走进家门的时候,小军就见到了他母亲阴沉着的脸。
“站住!”他的母亲喊道:“是你偷了我的信用卡去刷卡?”
她白天手机收到短信提醒的时候,先是吓了一大跳,以为卡在她身边,却被盗刷了。
在她遍寻不着那张卡的时候,她才想起询问小军,拨打他的手机。
小军很早就有了手机,是萧罄鸣的父亲买给他的,只是为了联系方便。
在她拨打他手机的时候,却听到了已关机的提示。
在这时候,她是又气又急,小军出门的时候,只抛下了一句是和朋友出去逛街。
他的那群朋友,她也曾经见过,很是反感,不但染着头发,还纹身,一副黑道小混混的样子。
虽然她也知道他们其中一部分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但是她还是不愿意小军跟着他们走动。
无奈无论她怎么劝说,小军都不听,她也只好随他去,只在心里安慰自己,说不定某天那些有钱人能从手指缝中漏出什么好处给他们呢。
没想到,好处没带来,钱却花得越来越多,刚开始的时候,小军不断问他要钱,到了现在,小军竟然还偷了她的信用卡!
小军听到她的质问,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道:“不就是花了你一点钱吗?还这么一副后妈的样子。”
说完,他就从钱包里抽出那一张卡,甩在茶几上面。
张娴贞被气得脸发绿,站起身,喊道:“你这个不孝子!现在我们是什么处境,你难道一点都不清楚吗?我们现在除了这套房子,就什么也没有了,现在我们之所以还有得吃,还是我把首饰卖了才换来的钱。”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近小军,越说越气,突然扬起巴掌就往小军脸上甩去。
“啪”的一声,巴掌甩在小军脸上。
如今小军已经是个初中生了,长得牛高马大,不过在张娴贞眼里,他永远都还是个孩子。
小军脸上满是恨色,瞪着他的母亲,同时也举起手,一巴掌往她脸上甩去。
张娴贞捂住了火辣辣的脸,愣住了。
她没想到她的儿子会出手打她。
这一巴掌,不但是打在她的脸上,还打在她的心上。
“你打我?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竟然出手打我!”张娴贞哭喊着,脸上的妆容都哭花了,小军看着满脸厌恶。
“都是你,让别人歧视我,你怎么不去死!到底我的父亲是谁,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是不是你也不知道?”小军恶狠狠地冲她喊道。
“不是的,小军。”张娴贞见儿子对她有这么多的误会,开始害怕,毕竟现在她唯一拥有的就是这个儿子了,有小军在身边,那个男人才有可能到她身边来。
她定了定心神,说道:“小军,你你的父亲,就是那个曾经送你那架直升飞机的叔叔。你还记得吗?”
小军听了她的话,愣了一下,开口道:“是他?”
他努力回想着他的样子,只有一点点印象,是个高高瘦瘦的,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人。
他没想到,那个就是他的父亲。
“那他为什么不要我们了?”小军很快想出了其中的关键之处,“你真的没骗我?”
他母亲离婚这么长时间了,按理说那个男人该来和他们一家团聚,可是却再也没见过他的踪影。
张娴贞抽噎着回答说:“我没骗你,都是真的,他说等我离婚后就回来找我。”
“那他有没有找过你?”小军的脸上是嘲讽的表情,“活该!”
说完,他就走进了他自己的房间,“嘭”地关上门。
张娴贞被她儿子这一举动弄懵了,她没想到在她说出了这些事实之后,他会说她活该。
过了一会儿,她竟然笑了起来,笑着的同时,泪水也流了下来。
为那个男人再无踪迹,她为了找到他,厚着脸皮去找过去共同的同学,想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是,竟然没有一个同学能给她答案,都是说很多年没联系了,找不到联系方式了等等。
虽然同班同学也有聚会,他却一次也没有去过,所以对于大家的这个说辞,她并没有怀疑。
小军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呆坐了一会儿,消化着他亲生父亲的消息。
这个亲生父亲,肯定是不靠谱的。现在也许只有他那愚蠢的母亲还抱着希望,别人随便一想,就不难猜出那男人已经放弃了他们母子俩了。
现在,他们的生计都成了问题,他母亲又不肯到外面找活干,只是坐吃山空,可以预见,照这样下去,未来他们的日子一定会很难过。
在小军思考这个问题的同时,张娴贞也开始思考他们未来的生路。
次日,是周一,在小军上学后,张娴贞在浓妆艳抹后就出门去了。
转眼间就到了每年毕业季,夏小语和萧罄鸣都顺利获得了博士学位,结束了研究生之旅。
Amy是和夏小语同时期进来的,她在博士毕业后打算进某大公司工作,在和该公司联系过后,得到了进去工作的机会。
这一次,导师组织的这个聚餐,就是他们研究生生涯中的最后一个聚餐了。
即将离开的同门,虽然对这里有依依惜别之情,但是也有意气风发之状。
从这里出去,未来有着广阔的天空在等待着他们。
夏小语的博士后研究工作也是在这里进行的,本不该有离情别绪,但是离开的都是和她同一届的同门,想到接下来就算她在这群高校出现,也不再是以学生的身份,而是已经工作的一名研究人员,心里便觉得是真的不一样了。
人生道路中,每一个转折点,意味着结束,同时也是一个新的开始。
在夏小语在回到家里的时候,所有人已经吃过晚饭了,萧罄鸣他们的欢送聚会早已结束,此时他在家,照顾一双儿女,梅姨则在忙着厨房的活。
小树苗见妈妈回来了,嘴里喊着“妈妈”,就走过来要她抱抱。
此时小树苗在走路方面,已经比较稳当了,虽然在走得快的时候会摔跤,但是慢一些,还是能安全到达目的地的。
看着小树苗朝她走过来,夏小语蹲下来,抱起她软软的身子,觉得一颗心也跟着软了起来。
小树苗的手臂胖乎乎的,捏起来舒服极了。
夏小语小时候是瘦弱的,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手臂。
好在儿女在这一点上都不像她。夏小语在心里暗暗庆幸着。
“小树苗刚才有没有乖乖吃饭?”夏小语柔声问她。
小树苗用脆生生的声音传过来:“乖,吃饭。”
小树苗很早就开始开口说单字,目前虽然不是很顺溜,偶尔跟着大人也能说几个字。
夏小语一边逗着小树苗,一边想着她在长大后是不是还会记得现在的情景。
因为夏小语自己是有自己小时候学走路时的记忆的,哪怕只是其中一小段,也足以证明,长大后记得小时候的记忆,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夏小语在平时和子女说话的时候,都很是注意方法,生怕一个不小心,会影响到他们的心理成长。
夏小语觉得,给孩子们一个幸福的成长环境,比留给他们很多钱更加重要。
晚上,万籁俱寂,透过窗外,能看见白色的月光,树影在窗边摇曳着。
小蕴很早就在他房间里睡下了。
当萧罄鸣从小蕴的房间回到卧室中来的时候,小蕴也正从卧室的隔间里出来,小树苗的小床就在隔间里边。
如今小树苗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要时时照顾了,作为父母,便轻松了不少。
夏小语在冲完凉之后,习惯性地拿着一本书靠着床头看着。
萧罄鸣伸手搂过她,说道:“小语,不如我们回去一趟吧。太久没回国内,我想回去看看爷爷奶奶了。”
不久后,他们即将从事博士后研究工作。但是现在还没正式开始,这就有个时间差。
夏小语放下那本书,微笑着看向他,说道:“趁现在有时间,回去也好。”
本来圣诞节的时候他们也是想过回去一趟的,但是那时小树苗还小,长途跋涉也不太好,照顾起来不太方便,就很快打消了那念头。
萧罄鸣和夏小语接着商量了一下细节,便打算尽快启程,带着孩子们回国一趟。
在准备的过程中,萧罄鸣和夏小语都分别通知了国内一些亲友他们要回去的消息。
他们预计这次在国内待的时间会有一个多月。于是给梅姨放了一个多月的假期,但是工资照给。
梅姨不但做家务的能力很强,在这几年来对小蕴和小树苗也照顾得很尽心,夏小语和萧罄鸣对她都很感激。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只要她愿意在这里干活,他们还是一直择雇佣她的。
小蕴对于大家决定回国,表现得非常激动。
夏小语问他说:“小蕴,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回广州时的情形吗?”
小蕴歪着头仔细想着。
萧罄鸣走了过来,说:“小蕴怎么可能记得那么小的事情,你以为人人都是你,还记得学走路时的事情。”
夏小语得意地说道:“你这么聪明都不记得,我却记得,是不是证明,我比你更厉害呢?”
萧罄鸣轻敲了一下她的头,说道:“是啊!你最厉害了。都学会欺负小孩子了。”
在夏小语正要走开的时候,小蕴突然开口说:“我记得有人要打我。”
夏小语笑着看向萧罄鸣,说道:“小蕴果然记得一点。”
那一次小军要打他,小蕴一直看着,没想到却记住了那场景。
萧罄鸣大感惊奇,就问小蕴:“除了这些,你还记得什么?”
小蕴摇了摇头,回答道:“不记得了。”
夏小语说道:“那个年龄段的记忆,应该是极其短暂的零星记忆。不是人人都会有那时的记忆的。又或者是,其实所有人在潜意识里都有那段时间的记忆,只是记忆的匣子合上了,没有合适的钥匙,是打不开的。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小时候开始形成的性格怎么会那么难以改变呢?”
萧罄鸣说道:“这都是心理学家应该研究的事情,你还是好好想想接下来你们的那个研究如何进行吧。”
夏小语笑了笑,“我早就准备了好多相关的资料,笔记本电脑中存了不少,书也借了一些,这次回去的过程中,也可以研究研究。”
对于这个研究方向,她是很有兴趣的,对于接下来的研究工作,她是非常期待的。
在他们出发回国的这一天,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很高兴。
小树苗对于回国的事情,是不太懂的,她见父母和哥哥高兴,她也就高兴起来,咯咯地笑着。
在飞机上,小蕴全程听萧罄鸣的,该如何做,他都做得好好的。
小树苗在飞机上很乖,也许是因为到了陌生的环境,只是睁大黑溜溜的眼睛四处看着,安静地坐在座位上。
回到广州之后,萧罄鸣和夏小语便直接上了计程车,带着小蕴和小树苗回到了萧罄鸣的爷爷奶奶处。
当萧罄鸣的爷爷奶奶见到小蕴和小树苗的时候,非常开心。
老爷子拉着小蕴,要带他去书房练大字,萧罄鸣的奶奶则是抱着小树苗,要喂她吃好吃的。
小树苗并不怕生,在夏小语和萧罄鸣向她示意这个老奶奶是她的家人的时候,她并没有退缩,而是甜甜地对她笑了,学着夏小语教她喊:“太!”
萧罄鸣的奶奶开心地笑了,夸她说:“真乖!”
小蕴现在会说话了,早就会喊太公和太婆了,刚才他们就已经夸过他了。
过了一会儿,萧罄鸣的爸爸过来了,看见了他们,神色非常激动。
萧罄鸣对他喊了声:“爸爸!”
他点了点头,回答道:“诶!”
这一次,夏小语也对他喊了声“爸”,他的脸上有着激动的表情,说道:“你们都是好孩子!”
当他看到萧罄鸣奶奶怀里的小树苗的时候,便看向萧罄鸣,问道:“这就是小树苗?”
萧罄鸣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接下来他便开始教小树苗喊他“爷爷”。
小树苗先是好奇地看着这个老爷爷,然后开口喊:“爷。”
萧罄鸣的爸爸激动地笑了,说道:“真是个乖孩子,能让我抱抱吗?”
小树苗微笑着向他伸出了双手,他便抱住了她柔软的身子。
萧罄鸣看着他那激动的表情,内心百感交集,他过去冷漠了这么多年,如今总算是有所改变了。
在接下来等待开饭的过程中,萧罄鸣的父亲一直在逗着小蕴和小树苗,以补偿这么多年来对萧罄鸣的冷淡。
这次回来,萧罄鸣的奶奶给他们准备了丰盛的早餐,他们吃得很开心。
在饭桌上,萧罄鸣的父亲对孙子孙女很是热情。
萧罄鸣的爷爷奶奶看在眼里,乐在心上。这个儿子,迷失了这么多年,终于是找到方向了。
小树苗在吃饭后就跟着夏小语上楼去了。
小蕴记得小时候有人打他,却不记得这个爷爷曾经帮过那个打他的人,否则是不会和他相处得这么融洽的。
天晚了,萧罄鸣的父亲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里。
当他走出电梯,回到空荡荡的家里的时候,再回想起刚才在老爷子那边的温馨气氛,内心突然就觉得非常失落。
老爷子这边,小蕴和小树苗此时因为累了,冲过凉后,都已经睡下了。
夏小语打开笔记本电脑,看着各种资料,想从中找到一些头绪来,萧罄鸣也拿出一书本在看着。
过了一会儿,萧罄鸣过来看她的电脑屏幕,夏小语转过头看他的侧脸,伸手摸了摸他的挺直的鼻梁。
萧罄鸣笑了起来,亲了亲她,然后和她一起看那些资料,给她一些建议。
萧罄鸣的数学水平很高,在他的研究领域中,所需要的数学知识,他研究得非常深,在这方面,不比夏小语差。
当然,夏小语是专攻数学,在某些方面,还是他不能比拟的。
次日,夏小语和萧罄鸣就换了这边的手机卡。方便在这一个多月内和亲友联系。
萧罄鸣联系了赵岩,这段时间他在广州这边的公司处理事情。
夏小语联系了张欣然,她现在也还是在广州工作,成了有房有车一族。
见这么人齐,萧罄鸣就打算请他们两个吃饭,约在附近某家大酒店。
萧罄鸣和夏小语带上了小蕴和小树苗,提前到达酒店的包间等着他们。
过了一会儿,张欣然带着一个长相斯文的男子过来,介绍说是她的男朋友。夏小语和萧罄鸣微笑着和他打招呼。
正当他们说着的时候,赵岩就过来了,一如既往的帅气,现在还多了几分成功男士的魅力。
张欣然的男朋友和赵岩一见面,两个人都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张欣然注意到了他们的表情变化,不由得觉得诧异,于是问道:“你们认识?”
赵岩看了那男人一眼,摇了摇头,微笑着对张欣然说道:“不认识,刚开始觉得有点脸熟,像我们公司之前的一个客户。仔细看的话,发现不是。这位是谁?你快给我介绍介绍。”
张欣然看了一下男友,接到了他微笑着的提示,就笑着给他们两个介绍。
“这是我的男朋友,叫李希;这是我的同学,叫赵岩。”
接下来就是他们两个人互相打着招呼。
夏小语在平时在网上和张欣然聊天的时候没听过她说有男朋友,现在她突然有了男朋友,就有点好奇。
在饭桌上,她男朋友对她很是体贴,主动给她舀汤,还帮她夹菜。
看着张欣然一脸幸福的样子,夏小语也为她感到高兴。
在吃濑尿虾的时候,她男朋友主动给她剥壳,看得夏小语羡慕不已。
夏小语看了看身旁的萧罄鸣,此时萧罄鸣正在教小蕴吃花蟹。
小树苗随着她妈妈的目光看去,就流着口水看着那花蟹,连对夏小语让她吃的粥也没兴趣了。
抬头看见夏小语和小树苗看过来的目光,萧罄鸣微笑着对小树苗说:“你还小,没牙,咬不动。”
小树苗可怜兮兮地望着夏小语,喊道:“妈,妈!”
夏小语摇了摇头。
当她知道不可能得逞的时候,就没再看那花蟹了,只得乖乖地喝粥。
小孩子就是这样,有时哭闹只是想试探父母的底线,知道没希望的时候,就不会再闹了。
在小树苗不注意的时候,萧罄鸣突然把一块蟹肉放进夏小语的碗里。
小蕴此时也剥了一块蟹肉,也跟着把那块蟹肉放进她的碗里。
夏小语开心地笑着,摸了摸小蕴的头,说道:“乖!”
怕被小树苗看见,她就赶紧吃了那蟹肉。
小蕴见母亲夸他,非常高兴,又要给她剥蟹肉。
在夏小语还想吃的时候,萧罄鸣摆了摆手,说道:“蟹肉性寒,不许吃!”
夏小语虽然在这辈子很注意照顾自己的身体,但是基本体质还是在那里,一不小心的话,还是很容易就会导致冬天手脚冰凉。萧罄鸣自从知道她这一特征,便不许她吃太多这类食物。
最喜欢吃的食物却不能多吃,还能不能愉快地吃饭了?
夏小语对他说:“我是饿瘦的。”
萧罄鸣没说话,只是给她夹了一些肉菜。
张欣然看着夏小语那无奈的样子,笑了起来,“小语,罄鸣对你真好,你就知足吧。”
赵岩一边吃饭,一边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嘴角也微笑着。
这一顿饭吃完,已经是华灯初上,在夜幕中,大家各自散去。
夏小语拉着小树苗的手,站在大门口,看着张欣然的男友拥着她上了车,之后开车离开。
赵岩看着他们的车离开,脸上的表情有点异样。
“怎么了?”萧罄鸣和他师兄弟这么多年,对他十分了解,一见他这表情,就知道有问题,于是开口问道。
赵岩看了看夏小语,又看回萧罄鸣,说道:“没有根据的事情,我不敢乱说,怕误会了,影响大家的友谊。今天她男朋友对她挺用心的,我想,是我误会了。”
听了他这一番话,夏小语反而产生了疑惑,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岩却微笑着看向她,摇了摇头,接着和萧罄鸣、小蕴、小树苗挥手道别,打开车门上了车,开车离开了。
回到家的时候,萧罄鸣的爷爷奶奶已经吃过饭了。
看见他们回来,萧罄鸣的奶奶连忙上前抱起小树苗,问她说:“小树苗,你有没有吃饱呢?要是没吃饱,阿太这里还有好吃的。”
小树苗拍了拍肚子,答道:“太,吃饱饱。”
萧罄鸣的奶奶高兴地笑了起来,小树苗也咯咯地笑了。
晚上,在小蕴和小树苗都睡着了之后,夏小语想起了赵岩异样的表情,便问萧罄鸣:“欣然的男朋友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萧罄鸣想了想,说道:“今天看他对欣然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要是真的确定有问题,赵岩不会瞒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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