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xxx年,一颗小行星撞向地球,人类因灾难联合,小行星肢解,地球避免了破碎的危机。
但,这像诅咒一样,在小行星的碎块依旧对地球造成了破坏,我们的蓝色星球被迫停止自转。蓝色不复存在。替代它的是赤红与霜白:面向太阳的一面一片火海,与之相对的一面是冰雪极地。
从此以后,这个地球只有两条狭长的地域有生命的痕迹......
我与幸存下来的人躲进了避难所,开始了为期未知的休眠。
之后,当我醒来时,这个世界已变成了一片荒漠,一切文明......不,生物的痕迹已被天际间的夕阳吞噬殆尽......
我从保护仓中醒来,发现自己进入时所携带的背包还在,里面的物资也没有受到损毁。嗯,不得不说制造商生产良心。
我扫视一圈,发现出口的门已经打开了,或者说是拆开了。
四周沉寂,只有水滴的声音。
嗯?水滴。
这时我才看到已经有几个保护仓已经空空如也,只剩少许液体在渐渐流失。
这是个好消息,因为这说明已经有人先我一步出去了,也就是说,我有可能找到同行者。
嘛,毕竟是末世,两个人总比孤零零一个人要好。
沿着出口上到地面,眼前的一切令我感到些许的悲凉:黄沙......一望无际的黄沙,以及有黄沙组成的大大小小的丘陵。
唯一能称得上是景色的,也就是天际线边的那巨大的、血红的夕阳了。
但夕阳下却是一望无际的荒漠,人类的城市、道路,甚至于痕迹都荡然无存。
我是站在地平线上唯一的生物。
喂喂,一上来就玩荒漠极地生存吗,好歹先让我找到个人啊。
我望着这片大地,内心是懵逼的。
习惯驱使我在这种情况下放下背包,理清现在所有的条件与物资。
首先,首要目标是活下去,虽然说着容易,但目前除了身上带的物资以外,没有任何我能利用的资源。而且沙漠地形,有流沙、海市蜃楼以及危险的生物。虽然最后一项是否存在有待证实,但万一有什么鬼东西窜出来咬你一口就呵呵了。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然后,要找到团体。在末世,一个人很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最后,现在身上的物资被我罗列在一块泛黄的布料上。
两把小刀一个水壶(满)一个水袋(满)一个水袋(空)一个指南针一对打火石三卷纱布一瓶消毒水一板净水片一小管兴奋剂一小瓶止血药两根绳索
这些就是所有了,水有了,火源有了,受伤应急处理有了。
虽然物资都是旧世代的产品,但保存时间的确胜过不稳定的新世代的产品。
但没有食物是什么情况!!!
这个开局我给差评!
我盘算着我所拥有的一切物资,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如果我没有找到更多的补给的话,五天,就是我的最长寿命了。
无力感涌上心头,但身体却无法坐在原地无所事事。
于是依靠指南针我辨别出了方向,想先往南方走,走到末世前一些大城市的遗址,寻找一些补给。
很荒谬吧,想用仅仅五天时间在这望不到边际的荒漠上寻找到城市。
但我这么做了。
在沙海中行走,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只感觉身体愈加疲乏。
看着天边横亘的夕阳,我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无法辨别时间!甚至无法辨别昼夜!
在我跋涉了这么长时间后,那夕阳就如同时间静止了一般,纹丝不动。
又要加上极昼模式吗。
我不禁感到有些头疼。
口渴了,但我却不敢轻易的大口喝水,只能缓缓的想嘴中渡进一小口,咽下;再喝一口,含在嘴里。
我思考了一下,决定找一个地方休息。
在平坦的沙子上直接坐下不是一个好选择,于是我走到一个丘陵,在它的背阴面坐下。
我稍微在丘陵脚下挖了一个适合人倚靠的小坑。
但在我刚完成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耳中。
我相信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只见我刚挖出的坑正在一点点变深,一个椭圆形的物体正在一点点向上移动。
它浅黄色的外表几乎与沙子融为一体,但它身侧灰色的尖刺却使它变得显眼。
灰色的尖刺胡乱的挥舞着,向上升的椭圆变得不再平滑,一条条规则的凹弧覆盖在其身上。
等等....灰色的尖刺......规则的凹弧......而且会自己动......
我的脑中浮出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想到黄色的同学请去面壁)
突然,沙中的物体一震,整个坑瞬间向下塌了近半米。
物体也因此跃了出来。
它有半米宽,一米多长,细密的尖刺在腹下如同蜈蚣一样助其爬行,身上的凹槽约有五六道,尾部越来越细,最终形成一个尾刺。
夭寿了!!!这尼玛是个巨大的虫子!
我的手握在腰间的小刀上,不由自主的有些颤抖。
是因为有食物而兴奋呢;还是因为虫子的巨大而恐惧呢。
现在应该是恐惧多一些。
但它却没有给我反应的时间。
它发现了我,巨大的身躯在移动时竟没有对它造成任何阻碍。
只见它直直的扑向我,腹下的尖刺勾住了我的衣服,下腹弯起,准备将尖刺刺向我。
我猛然惊醒,用力挣脱尖刺,拔出小刀,用力刺向巨虫的腹部。
随后,扎在巨虫身上的小刀与他的身体发出如金属般的碰撞声。
手中的小刀几乎要被震飞出去,它也因惧怕而松开了我。
不能再给它机会了!
我把小刀从被震麻手换到另一边,再次向它扎去。
这次扎到的位置是背部的凹槽,这是它的弱点!
巨大的痛感(我猜的)令它快速扭动着身体,我用胳膊勒住它防止挣脱。
不过它的挣扎加深了身上的伤口。
我借势奋力横向一划,它的半个身躯几乎断裂。
我无力与巨虫继续缠斗,不过好在没过多久它就死了。
话说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看着面前巨大的尸体,口中一股浊气缓缓吐出。
这就是,我生活的末世吗......
战斗后的饥饿感了浮现出来。
我呆坐在坑旁,直直的盯着巨虫的尸体,不禁回忆起末世前在二十一世纪时被誉为“食物链顶端的男人”——贝尔格里尔斯
饥饿感与理智将我撕扯,最终还是本能的饥饿胜利了。
我走近巨虫的尸体将伤处的肉清理出来,丢到一边,因为到了这种时候,虫子都变得这么强大,保不齐细菌会进化成什么样。
清理过后,我划下拳头大小的肉块,放在手中,感觉凉凉的,有点像果冻。
放入嘴中,一种莫名的恶心涌上。
并不是味道的问题,而是心理上自发的抵抗。
牙齿落下,谁知口感没有想象中的恶心,反而有种微酸的味道在刺激分泌唾液帮助下咽。
我意识到这或许是一种食物,又或许能充当水分的来源。因为它的肉质中似乎有许多汁液。
在吃了几块肉后我止不住开始干呕,虽然这肉能补充能量与水分,但精神上却本能的显现出厌恶。
我准备规整一下巨虫钻出的坑,以便休息。
我站起来,目光瞟了一眼远方。
老天你?好似在逗我!
就在不远处,不足百米的地方就有一个与刚才我击杀一模一样的生物,不仅如此,视线所致之处都能看到这些恶心的虫子。
一个就如此费力,更不要说这么多了......
不过好在这些虫子好像并没有注意到我。感知力较弱吗。
看来暂时不能轻易移动了,我心想到。
我缓缓蹭进坑中。
说是坑,但经过巨虫的改造,这已经是一个可以绰绰有余容下一人的地穴了。
仰面朝天的我本来是想眯一觉的,但尽管是在阴面,夕阳的光依旧可以进入眼中,休息的不踏实。
背包中还有一块可以遮光的布,但我并不想动。(懒癌发作)
倏然,一个黑影从我视线中的天空掠过。
我立起身,抬头。
原来天空中还有一群怪物!
它们的身体好似就是为了猎杀而存在的一样:前肢是像螳螂一样镰刀,缩在细长的躯体前,修长的尾部有一个尖锐的直刺,巨大的翅膀保证了机动力,占身体十分之一大小的大型单眼保证了视野。
这无疑是一个杀戮机器!
背包中的大块布材立刻取出,被我铺在洞口。(懒癌瞬间痊愈)
泛黄的布料与周围的沙子融为一体,在高处看这里完全没有任何破绽。
再次进入地穴,光线在布料的遮挡下变暗了,环境也变得安全了。
高度紧张的精神松懈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疲乏感。
就眯一下吧,就一下......
在这样的自我催眠下我缓缓睡去。
最终睡得很死......
我在饱睡了一觉后悠悠转醒。
......一不小心睡着了......
在醒后的数秒内认清了事实。
不过好在没缺个胳膊少个腿,莫名的欣慰。
从地穴中出来,这个醒来后的世界与刚闭眼的世界并没有什么差别,依旧是昏黄的天和苍茫的大漠。
好吧,少了那些恶心的虫子。
我拾起背包,准备继续向南方行去。
洞口的巨虫尸体暴露在夕阳的余晖下,笼上一层金纱。
我拿起小刀准备再割下两块肉来当早餐。
但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它的尸体,好像变瘪了许多......
不不,怎么可能,它可是有外骨骼的,骨骼怎么可能缩水,连接处也是有肉支撑的啊。
除非....除非....内部的肉都没了......
我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扒开尸体的划痕。
阳光透过连接处的薄膜透了过来,照在壳内,微微发光。
巨虫的肉,全没了!
我不禁头皮一阵发麻,没想到在睡觉时竟有如此凶残的生物在我身边徘徊。
凶残的生物,是天空的那些虫子!
我猛然想起睡着之前看到的在天空飞舞的怪物。
是该庆幸没有死,还是该为这个怪物感知力这么好而恐惧呢......
现在虫子尸体已只剩一个空壳。
我摸了摸坚硬的外壳,发现凹弧的连接处仍有不错的韧性。
也就是这个外壳切下来也许能当做性能不错的防具。
在分解尸体的过程中发现硬壳内部还有一层没有被捕食者收刮走的一层油脂,我也收进了空水袋里。
最后巨虫的尸体大概被分解成了以下部分:两个成人胸膛大小的硬壳、近一整水袋的胶态油脂、一个巨虫尾部的尖刺。
我还将剩余的残壳插在洞口周围并指明方向,以便其余幸存的人能分辨方向并与我汇合。
我继续向南走,现在水壶中的水还剩半壶,而我则是每次接近极限才喝水,这种感觉很不好。
虽然水分可以从虫肉找回点,但那只是杯水车薪,而且会引起身体的不适。
在荒漠中行走不久,饥饿感再次出现,但没有食物,只能继续前进。
在不知时间的世界不断行走,增加的只是越来越多饥饿感。
日,又?出来了!
我看着远近零星分布的原虫(以后就这样统称它们了),不禁升起厌恶以及一丝丝绝望与恐惧。
两天,一个人影都没看见,甚至连痕迹都没看见,反而看见一帮恶心的原虫。
我看着天边的似乎永恒的夕阳,嘴中渐渐又浮现出上次睡觉前食物的味道。
巨虫肉微酸的味道刺激着口腔不断分泌唾液,驱使我想再尝一次。
我咽了咽口水,努力甩头驱赶走这种想法。
仔细想一想,如果原虫的出没是有周期性的话,上次原虫出没之前我就已经几乎精疲力尽了,然而这次在原虫出没后我还有余力的样子。
脑中莫名升起一种想法:是那些虫肉的关系,提升了我的体质。
这是我唯一想到解释的通的原因。
话说原虫活动有周期性......对了,这样就能分辨出日子了。
我在一边想时一边向一个就近的沙丘靠拢。
半倚在沙丘上,看着远处漫无目的地游荡在沙漠上的巨虫,忍不住唾津都潜溢了。
我再次思索要不要冒一下险来获取食物。
现在捕食者还没有出来,巨虫的分布也不算太密集,单独一对一,借助其感知力较差快速接近它,并在反应过来之前将小刀刺进要害......应该能成。
要实施这个计划吗......
不过有一个问题在困扰着我:我要不要突破作为一个人的下限。
嗯,身为一个人,要不要吃这种巨大的、蠕动的、不知品种的、具有攻击性的虫子。
在这时,我脑中猛然闪过了一个人影。
在这种求生的时候为什么总能想起贝爷呢,我也很疑惑。
不过贝爷当年上吃鹰、下吃虫,在何种困苦的环境下都能活下来。
而且末世前的物资十分富裕,但他还是能吃下常人所不能的东西。
那么,到现在我吃下一个巨大的、蠕动的、不知品种的、具有攻击性的变态原虫又何妨(虽然越说越没底气)
况且我已经吃过一次原虫了,还有什么可惧的吗?
我摸出腰间刀鞘内的小刀,选了一个离我最近的巨虫走去。
巨虫优哉游哉的向前爬动,浑然不知危险在接近。
近百米、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十......
我在渐渐地接近巨虫,但越靠近内心就越没有底。
终于在六七米时,它停止了爬动,内心的弦在此时崩断。
就是现在!我左手反握小刀,已全身的力量扑了过去,一刀扎进它背后的凹槽中。
它也好似明白了后面那个一直跟在它后面的不明生物的目的。
巨虫拼命的扭动着身躯想要挣脱我的束缚。
这只巨虫明显比昨天的那只力量大的多。
它臃肿的身体仅仅用了几下便把我远远甩出,而且,小刀还在它的背上!
完了!
被甩出的我摔在沙地上,松软的沙土并没有对我造成伤害,但现在攻击手段没有了!
虽然我不觉的巨虫能让我有再找出另一把小刀的时间,不过如果不找那才是必死无疑。
思绪转的飞快,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
背包被迅速甩过,最终被按在前胸处,我的手拼命在摸索着那把刀。
巨虫腹下的钩爪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臃肿的身体正高速向我袭来。
它的身躯弹起,直直地扑向我。
果然不会放任我吗,不过这个攻击套路我已经看过了。
左手抽出背包,抓住肩带,以小臂支撑,用力向巨虫的腹部撞去。
腹部的钩爪无依托之地,臃肿的身体在受到撞击之后立即失去平衡,翻身便摔向不远处的地面。
好的,这样好歹能争取一点时间。
右手伸入包中,一下便摸到了小刀的位置。
“嗖”尖锐的破空声响起。
怎么会有破空声,我心中一惊。
“嘭”声音的来源带着一声闷响扎进了背包,随即一股扎心的痛感从右手涌上。
嘶,好疼。
右手勉强将小刀拿出,右手的食指已经有些变形,这时才看到一个尾刺躺在虫壳下。
很明显,这个尾刺是从巨虫身上射出,且最终被虫壳挡下。
右手食指上没有伤口,也就是说仅仅被蹭了一下便变成了这样。
太恐怖了。
我左手拿着小刀,一抬头,发现巨虫竟转身潜入沙地!
原来如此,原来这是它的保命技。
当然,我是不可能给它潜入沙地的机会。
我把背包一把丢在地上,快速奔上前去,左手的小刀一刀插进巨虫的身体。
好大的力量,握住小刀的左手一点一点随着它的身体向下沉。
妈的,想回去可没那么容易,我保证你不死也得脱层皮。
右手忍着疼痛一把探出,抓住之前脱手插在巨虫身上的刀,努力地将它向上拽。
它的身体在下沉时大幅度晃动,背后的硬壳互相交错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虽然这样不易控制住它,但却能借它巨大的力量来加深刀在其身上的伤口。
现在我的动作可能有点像攀岩,右手牢牢固定住不让巨虫继续遁地,左手伺机在它身上留下更多的伤痕。
插入、拔出、插入、拔出、插入......
巨虫的动作渐渐变的迟缓,力量渐渐变弱。
渐渐的、渐渐的生命流失殆尽。
终于弄死了吗。
我这样想着,但却又不放心的对着尸体又扎了两刀。
不过为什么,这只巨虫不仅是力量、生命力比昨天的那只强,而且它还能喷射尾刺,具有逃生的意识,这一切种种说明这两只巨虫有着天壤之别。
原来原虫也有个体的强弱之分。
我一边回忆着以前的急救措施,一边握住右手的食指微微用力一拽。
嘶......又是一股痛感涌上。
活动了一下,疼痛减轻了不少,看来只是轻微的脱臼。
天空中开始又有了捕食者的影子,虽然数量不比昨天,但这份风险能避免就避免。
我草草的从尸体的内部刮下几块肉塞进嘴里,饥饿感减轻了不少。
巨虫的尸体已有一半自己钻入沙中,为了不像昨天一样被捕食者搜刮一空,我将剩下的部分也掩埋起来。
从背包里把绳子取出,我这次尝试了一下借助绳子来挖坑,不,应该说是刮坑吧。
不过这也的确奏效。
很快,我就造出了可容纳一人的小坑。
进入坑穴,再次用布掩上洞口。
洞中的安全感与战斗后的疲乏并没有让我入睡。
思绪十分凌乱:今天的巨虫就让我能受伤,如果不是运气好有之前的虫壳做抵挡,那我现在就已经可以去死一死了;天上的捕食者无疑比巨虫更加危险且强大的多;两天一个人也没见到,不会都死绝了吧;水已经用掉一瓶了,剩下的最多还能撑三天;路途漫漫无期,话说外面还有窸窣的声音......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伴随着噩梦......
当我悠悠转醒时,外面原虫窸窣的摩擦声已经消失。
眼睛有些干涩,一晚的思想斗争使我的精神备受折磨。
掀开布料,看向远方的红日,地平线上又没有一丝生命的存活的迹象。
简单的伸展,发现右手已经痊愈,恢复的比正常快的多,这令我有些欣喜。
我将埋在土中的虫尸拖出,把伤口附近的肉挖出丢掉,再用小刀一点点的将尸体肢解,将不可利用的部分销毁。
分解的过程中,我发现这只巨虫与上次的身体构造有点不一样:背甲上有一条竖直的凹痕,不知是伤还是自行裂开,总之是十分工整地分成两半。而且在内部,它的身体也似乎多了一层膜,与背甲一起将胶油夹在中间。
我坐在沙地上慢条斯理地吃着巨虫肉。
现在食物已经不会缺乏,水分似乎也能从肉中获取。
只是味道不太好......
我想到。
我不知何时不再抗拒将巨虫当做食物,不止不再抗拒,而且还考虑如何让它更好吃。
这就是为生存不择手段吗。
不过更好料理手段在这种环境下几乎不可能,甚至连基本的烤熟都是奢望。
等等......烤熟......对了,我有一对打火石。
引火物用布料就足够了,但是燃烧物目前唯一靠点谱只有胶油。
不过能找到就已将是万幸了,我也不能再多奢求什么了。
我从背包中取出打火石,手一不小心被什么东西划到了。
嗯?是两个尾刺。
好吧,尾刺也是有用的,当肉签子什么的也是可以的。
我用小刀将布料划下一块,让其包裹住胶油。
打火石凑近布料,咔咔的摩擦声响起。
干燥的空气中一点、两点火星冒出,缓缓下落,落在布料上。
一缕火焰丝丝蔓延,胶油发出噼啪的炸裂声。
火映照在我的眼睛里,虫肉挂在尾刺上烤着。
不知为何,看见火后的我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悲凉。
象征着人类文明的火,现在在烤着不知品种的虫肉。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火灼烧着肉,肉中渗出的一滴滴油水挂在其上,偶然落下的液滴滴在火焰上升起丝丝的香味。
这时,原本土黄色的肉质在火的烘烤下渐渐变得像水晶一般晶莹剔透。
肉上弥漫着些微的白雾,味道也慢慢改变,由开始散发出的微酸气味变的有丝丝的甜香,这股甜味对于数天没有主食的我是要命的刺激。
肉独有的香气也愈加浓郁,缠绕在鼻腔久久不能散去。
我将手中的尾刺那近,仔细观察着这块肉,肉丝的纹理几近透明,但却纤毫毕露。
肉汁覆于其上,拼命地挑动着味蕾。
肉块进入嘴中,原先那果冻般的口感已被真正肉质的鲜嫩所代替,肉香充斥口腔,恍如新生的味觉系统拼命分泌着唾液,消化系统也使胃再次空荡起来。
不争气的我又一次屈服于食欲。
手起刀落,利落地切下几块肉分别插在尾刺上,把水袋剩下的胶油全部倒入火中。
当巨虫的身体空了小半,我的肚子终于被填饱了。
地上的火堆仍未燃尽,我决定将其留下当一个标记,虽然我再遇到人的可能约为零。
剩下的肉经过烘烤,水分被完全蒸干,变成了易于保存的肉干。
巨虫壳内的胶油能刮的我也全刮走了,虽然不如上次,但也算有了一次补充。
巨虫的外壳从中间裂开,我从中选了两块与小臂差不多大小的区域切下,用布料与绳索造了一个还算结实的护臂。
昨天的战斗使我认识到我的能力不足,有了危机意识。
原先两个虫壳原来是想做帐篷的支架,不过现在看来还是造一个胸甲比较靠谱。
聊胜于无嘛。
我将东西都收拾进背包,向南寻找那几乎不可能的目标。
在收拾时,我发现左手泛起一层有些苍白的硬皮。
左手怎么变这样了,是不是最近刨土刨多了,看来该养养了。
我边走边想到。
在我思索时,一丝丝细风抽在我的脸上。
我不禁笑了笑。
夕日,大漠,微风,真是一副好景致啊,要是配上一座孤塔就完美了。
想着,我的眼睛好像瞟到一个突出于沙丘的巨大物体。
该不会真有一座塔吧。
但等我将那个东西看全才发现是我做梦了。
那是一个倒三角形的巨大不明物体在我的视野内高速自转。
我用几秒理清了凌乱的思路,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这尼玛怎么还有飓风啊!
我撒腿向附近最大的沙丘跑去,躲在其背面。
好吧,本来有危险物种就已经够头疼的了,现在又多了一种自然灾害的威胁。
说好的这个世界无水无风无自然灾害呢。(谁跟你说好了)
巨大的风沙席卷而来,黄沙笼住了无边的黄昏。
我半靠在沙丘上,缓缓地向上挪动身躯,想要爬到沙丘顶,判断一下沙尘暴的走向。
爬到之后我松了一口气,因为飓风的风眼是侧身向远离这个沙丘的方向移动,风墙也距离这里有一段距离。
我是该庆幸这不是飘忽不定的龙卷风呢,还是该悲伤又多了一种要注意的威胁呢......
飓风的风力极大,现在哪怕是远离风墙,但还是扬起了大片黄沙,阻挡住了视野。
此时继续前进不是什么好主意,只能等飓风过去,可视范围变大才行。
漫漫黄沙终于停歇了下来,飓风离我远去。
拜它所赐,向南的道路被扫荡的十分平坦,不用在丘陵上爬上爬下了,这会节约我许多体力。
我将半埋在沙中的身体抽出,收拾收拾继续远征。
经历了沙尘暴,我明白了一件事:这帮虫子快成精了!
怪不得昨天原虫出到地面的数量这么少,原来是躲沙暴去了。
这么一想,似乎昨天我的猜想是正确的,这些原虫的活动时间是有规律的,它们的生物钟永远是和我相反。
我赶路时,它们一只也不出来;等要休息时,它们必定来迎接我。
这样算来,今天的原虫出没的时间似乎也快到了。
我在沙丘脚下警惕的缓缓前进。
果然,过了一段时间,地面传来微弱的沙子互相摩擦的声音,虫子们出来了......
一天......
两天......
三天......
正如我想的一样,每次我都能巧妙的预判到原虫上到地面的时机。
在这过程中我又猎杀了一只巨虫,食物又再一次得到补充。
不过有一件事令我有些疑惑,我的身体素质似乎在快速加强,能证明这一点的有力证据就是疲惫感每天都在减少。
但总的来说,生活似乎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俗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翻车。
好吧,我承认这次翻车了。
正如上一话所说,我的体质在飞速增长,于是以疲劳来对比原虫出没的时间就越来越不准确。
所以这次我处于一个十分尴尬的处境:四周还是被沙尘暴扫荡出来的坦荡平原,最近的一个沙丘也在公里之外;而且,天上的捕食者这次没有等待,而是随着第一批巨虫一起出来了。
这就很有意思了。
我需要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躲过路上近百只巨虫。
不过,除了地上的巨虫,天上还有一批捕食者对我虎视眈眈。
捕食者会不会放我一马,装作没看见,让我到达沙丘呢......
(好吧,其实是做梦)
当然,我也不是没想过直接在地面挖坑遁地,不过在思考之后就被坚定的否决了。
毕竟我不想在睡一半的时候突然掉进来一个巨虫......
我没有其他办法,只得继续向前走,缓缓靠近就近的沙丘。
在行走的过程中我越走越心惊,因为捕食者翅膀的“嗡嗡”声有明显靠近的迹象。
我拔出小刀,紧握在手里,摸了摸胸甲以及护臂。
声音渐渐逼近了......
我终于忍不住,猛然回身,手中的小刀蓄势待发。
“嘭”捕食者一下砸在了我身边不远处的巨虫身上,它的尾钩结结实实地扎在了巨虫的身体里。
不一会,巨虫死了。
只剩我和那只捕食者。
妈的......这就很尴尬了......
捕食者没有丝毫的理智,完全靠本能行动。
当它抬头看见动作如此具有挑衅意味的我时,捕食者没有丝毫犹豫,提起前肢的巨镰就向我俯冲过来。
那双巨镰,我眼睁睁地见证了它轻而易举地肢解了巨虫的身体,而它,现在正冲着我的头颅袭来!
有那么一瞬间,我好似看到死神的镰刀。
但在求生欲望的驱动下,我强行迫使着被死亡临近而不能移动的身体以最快的速度向下一蹲。
随即,一阵凉风从头上挂过。
抱歉了,死神大人和阎王老儿,看来我的命还没到时候啊。
但捕食者的尾钩仿佛就在等我蹲下的那一刻。
修长的尾钩直直的冲向我的胸膛。
我手握小刀,刚要向上刺出,但尾刺却先一步刺中了胸膛。
诶呀,怎么好像跟剧本不太一样呢,正常不应该在这种情况下绝地反击吗......
我带着这样的思想被尾刺挑飞了出去。
身体落在沙地上,发出一声闷响,骨头似乎都被甩散了,疼痛从骨缝透出。
我摸了一下刚才被刺到的地方,也就是胸甲。
结果超乎我想象,仅仅是普通的一勾,竟然使胸甲,裂了!
但捕食者没有那么好心等我思索。
我急忙拔下胸甲上的尾针,只见捕食者已经闪到了面前。
没有时间坐起了,我急忙捡起身边的小刀。
然而这却是无用功,捕食者已经压在了我的身上,全身上下只有手臂不在它的控制之下。
巨镰扬起,再次向我的脑袋奔袭而来。
我快速扬起手臂,想要以小刀挡下这次攻击。
巨镰落下,“当”半截小刀无力的被砍落。
刺耳的摩擦声过后,潺潺的鲜血流出。
真是一分努力一分货,费力击杀的强大巨虫在此时救了我一命。
只见巨镰因错开而搭在护臂上,末端扎入了肩膀。
另一只小刀被我缓缓拔出,握在右手。
鲜血蔓延开来。
捕食者又扬起另一只巨镰,落下。
现在半边身子被钉在了地上。
呵呵,要死了吗。
劳资刚才还说命还不会被收走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噗呲”生命断绝的声音响起,鲜血顺着巨镰流下......
......
嗯,是流下。
我右手的小刀扎进了它的眼睛,而它的巨镰扎进了沙地。
看来,是我赌赢了。
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拔出小刀,又狠狠地扎入头与身躯的连接处,用力一划,尸首分离,黄色与绿色的血液缓缓淌出流到我的身上。
鲜血不断从肩膀处喷涌而出,我的眼前开始发黑。
我强打着精神从背包里找出绷带和止血药来包扎伤口。
喝血补血吗......
不知为何,脑内生出这种奇怪的想法。
右手拿起捕食者的躯体,嘴接着流下来的血液。
一口咽下,感觉有些恶心,就随便的放在身旁。
好吧,莫名觉得复仇心理得到了满足。
眼前越发昏暗。
我这种状态,还能活下去吗......
这仅仅才第六天就活成这样......
我通过不断的思考来让我保持精神......
保持精神......
最终我还是因缺血过度而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