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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好女婿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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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好女婿全文阅读

明末好女婿作者:任国成

明末好女婿简介:“崇祯,别急着上吊,只要把女儿给我,我带你杀出北京!”
“李自成,这座北京城就留给你了,好之为之吧!”
“多尔衮,我陈越有朝一日必定打进东北,把你满洲人赶到北冰洋,去和爱斯基摩人为邻!”
穿越到崇祯末年,遇到了崇祯的女儿坤兴公主;
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却要担负起整个国家。 https://www.zhaoshu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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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必须要赚钱了
明末好女婿全文阅读作者:任国成加入书架

  吃过大半块饼子,虽然还很饿,身子又恢复了力气。陈越开始继续忙碌了起来。

  按照画好的尺寸把木板锯成一块块的小块,用刨子刨的精光溜亮,再用木楔安装起来,便做成了一个腹部空空的木驴。木马的四肢做成了空的,腿根部没有直接和身躯固定起来,而是用一个木轴做成可以转动的模式。在四肢内部装了铁丝,通过关节和木马腹部盘着的钢卷相连。在木马的腹部安装了一根圆形的木条,只要转动木条,就可以给钢卷做成的发条弹簧上劲,然后就可以带动木马的四肢,使木马走动起来。

  原理很简单,问题是这个时代的工具简陋,材料极其有限,陈越颇花费了很大功夫,用了整整一天时间,才把这个简陋的木马玩具做了出来。

  拧着木条上足了劲,看着木马在地上欢快的走着,陈越满意的点了点头。

  天色快要暗了,陈越就觉得肚子里咕噜噜的直响,中午时吃得那块饼子所带来的能量早已消耗殆尽。父亲陈江河也快要收工回来了,陈越决定开始做饭。

  寻遍了整个屋子,除了米缸里的一点米再也找不到其他可以食用的东西,而且米缸的米也不多,陈越只好把所有的米都倒了出来,用水淘了淘放进锅里,加上几碗水准备熬粥。

  陈家做饭用的是煤炉,在院子里堆着一堆煤块,这玩意不像后世的蜂窝煤,点火做饭很麻烦,经常性的灭火,每次灭火都需要重新点燃。而且很费煤,据陈越的记忆,陈家每月要花好些钱在买煤上。不过这也比烧木材来的便宜些,北京城的人口有近百万,都要烧柴禾的话上哪里去弄?估计把附近的山砍光了也不够。所以此时的北京城烧的大部分是煤炭,在京西五六十里的门头沟山区,地下到处都是煤炭。在更远一些的山西大同一带,地下的煤炭更是取之不尽。可是因为这个年代挖煤全靠人力,再通过崎岖的山路运送到北京城,使得煤炭的价格并不低,每一户百姓每年都要花好大一笔钱在煤炭上。若要是能做成蜂窝煤就好了,估计会省一些,陈越心里想道。

  做好了米粥之后,又过了一会儿,父亲陈江河才满身疲惫的回了家。看着陈越端来的米粥,陈江河咕哝了一声“米放的太多”,端起碗来大吃了起来。

  陈越把锅刷了刷,准备烧些洗脚水来给劳累了一天的老爹洗脚,谁知水还没烧开,陈江河已经倒在床上睡着了,让陈越炫耀自己做的木马的机会都没有。

  夜里,陈越躺在床上,两眼直愣愣的看着黑漆麻黑的屋顶,久久无法入睡。

  这具身体年龄比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要小许多,才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年轻长身体的时候,一碗稀米粥根本不足以填饱饥饿的肚腹。所以现在必须挣钱填饱肚子才是正经。

  另外,根据身体的记忆,现在应该是崇祯十五年,换算到公历不知道是一六几几年,陈越以前的历史学的并不好。

  可是历史再不好,陈越也知道崇祯是明朝的最后一个皇帝,就是李自成攻打北京时上吊的那个。现在既然已经是崇祯十五年了,估计李自成快来了吧,明朝就要灭亡了,北京很快将陷入战火之中。

  所以现在必须要尽快赚钱,有了钱就可以和父亲一起逃到安全的南方去。

  按说一个王朝覆灭另一个王朝兴起之时,正是投机的好时候,只要找准机会,就可以做一个开国功臣,以后自然可以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多少穿越者都是这样做的。可是陈越知道,明朝灭亡后,李自成并没有再北京立住脚,很快就被满清赶了出去。所以投靠李闯是自寻死路。

  投靠满清?陈越则从来没有想过!陈越在前世的时候,有一个警校的同学兼以后的同事,是一个极端的明粉。受他的影响,陈越对辫子朝毫无好感。况且按陈越现在的身份,他可是一个明人,投靠侵略明朝屠杀汉人的满清,岂不是好比抗战时投降日本做汉奸?这是陈越宁死不会做的。

  既然不投靠清人,那就要想法离开北京,逃到南方,据陈越有限的历史知识,北京陷落后,南方的汉人又坚持抵抗了十多年,而且郑成功的台湾抵抗了更久。

  要逃到南方,就得有钱,要不然不说怎么到南方去,即使到了南方又怎么生存?

  带着满脑子的思虑,陈越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父亲陈江河已经走了。

  炉子上没有做好的稀饭,那时因为昨晚陈越已经把米缸里最后的米熬了粥。不过陈江河给陈越留了钱,就放在锅盖上,陈越数了数,一共五枚铜钱。

  五枚铜钱够买什么?在陈越的记忆中可以买两个包子一碗稀粥,这对饭量小的人来说完全能吃饱。可对陈越这个大小伙子来说,即使再来这些也只能填个半饱。

  傻子自然长个傻大个子,陈越此时的身材比前世做警察的自己还高些,足有一米八零,这样高的身材饭量自然很大。所以穿越这几天来,陈越从来没有吃饱过。由此可见,陈家的经济已经紧张到了什么程度。

  叹了口气,陈越洗把脸抱着木马往外走去。他必须尽快卖掉木马,好换回些钱买吃的。

  陈家位于一个小巷里,出了胡同是一条狭窄的街道,走到街道的尽头则是一条宽阔的大街,宣武门大街,那里是陈越卖掉木马的地方。

  已经天明了好一会儿,一路上陈越碰到了好些人,有挎着篮子的大婶嫂子,有叼着烟袋的老汉。看到每个人,陈越都满脸堆起了笑容,可是很多人却对陈越视而不见,于是陈越只能郁闷的闭上了嘴巴。

  终于有一个人回应了陈越的笑脸,说出的话却让陈越脸上笑容消失了。

  “傻子,怎么起这么早啊?”一个姓马的老头笑眯眯的问陈越,可他脸上戏谑的笑容分明就是在逗弄自己。

  “马爷您也早,我卖马去。”陈越还是恭敬的回答道,并挥了挥手中拿着的木马。

  “傻子,你怎么学会了骂人啊?”马老头脸色一变,可能以为陈越的一句卖马是在骂他,便不再理睬陈越,骂骂咧咧的走了。

  “大傻子

  二呆子

  滋愣滋愣流鼻涕

  ......”

  几个顽童跟在陈越身后一边唱着歌谣,一边往陈越身上丢着土块。

  对于这些没教养的屁孩子陈越不屑的理睬。

  出了巷子就是宣武门大街,看着眼前的街景陈越不禁长叹口气,再没了高楼大厦车水马龙,有的只是古色古香的两层木楼檐角飞扬,有的只是长衫的古装男子悠闲的脚步,和身穿襦裙挎着竹篮的妇人买菜时的讨价还价声!

  街边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对面的包子铺里白色烟雾淼淼,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又是那样的陌生。

  由于天刚明不久,很多店铺还未开门,很多天不明就进城的乡民在街道的两边摆着摊子,卖着各种各样的物品,已经到了十月的天气,摊贩上摆放的多是萝卜白菜粉条,青菜之类的非常少。毕竟在这条街上摆摊都是针对普通的市民,暖棚里种的新鲜蔬菜普通人家哪里吃得起?

  随意选了一块没人的街边蹲了下来,把木马摆放在地上,斜对面正好是张婶的包子铺,卖了木驴正好去买几个包子吃。想起记忆中张婶菜肉包子的美味,陈越只觉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随手捡了个土块,正砸在一个不依不饶的顽童的脑门上,把他砸的捂着脑袋大哭,其他的顽童一哄而散。有这帮讨厌的死孩子捣乱,休想能把木马卖出去。

  给发条上了劲,木马便抬起蹄子,在地上踢踢哒哒的走着。旁边卖菜的小贩惊疑的不时打量着陈越的木马。

  “咦,傻子拿的是啥东西啊?”一个买菜的街坊在街中间驻足,定目观看着会走动的木马。

  “可能是他爹给他做的玩具吧,别靠得太近了,傻子今天不知怎么的学会了打人。”另一个街坊提醒道,他看见了刚刚陈越打哭顽童的情形。

  “不会吧,没听说过傻子打人啊!”

  “什么不会,我刚看到的,他刚刚把狗子打的抱头大哭。”

  也有不认识陈越的行人停下来驻足观看,感兴趣的问着,不过很快就被陈越的要价吓了一跳,骂骂咧咧的走了。

  “什么破玩意,竟要这么贵!”

  陈越无辜的看着他的背影,一两银子还算贵吗?仔细的回忆着前陈越的记忆,听着身边摊贩们买菜的报价声,陈越才知道,一两银子确实挺贵的。

  一斤白菜才一文钱,一口铁锅三十文,一把菜刀十五文。一两银子呢,能兑换一千枚铜钱,能买一千斤白菜,三十三口铁锅,或者六十七把菜刀。按购买力来算,一两银子相当于后世一千五百块钱吧,足够一个普通人吃上一个月的饱饭。

  看着地上简陋的木马,呆头呆脑,连漆料都没刷,陈越觉得自己要价确实有些高了。

  日头缓缓升起,斜挂在半天空,摆摊卖菜的摊贩很多都收拾摊子走了,陈越独自孤零零的蹲在街角。早上粒米未沾,陈越就觉得肚子实在饿的难受,不行了,必须得去买两个包子吃吃,反正怀里还揣着父亲陈江河给的五个铜钱呢。

  “你这是什么啊?”

  就在陈越低头收拾木马想去包子铺时,如黄鹂一般清脆的声音在陈越耳边响起,抬起头来,陈越就看到一张清丽绝伦的面孔。

第3章 木牛流马尽忽悠
明末好女婿全文阅读作者:任国成加入书架

  站在面前的是十四五岁年纪的少年,身穿月白色长衫,一条银色的腰带把腰勒的盈盈一握,腰带上一枚晶莹剔透的宝蓝色玉佩彰显其显贵的身份。

  穿戴打扮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少年,更重要的是这少年实在是太漂亮了,一双大眼睛占据了大半张脸,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微翘的琼鼻,小巧的嘴巴。脸上每一个部位都是那么的精致,组合在一起更增三分颜色。

  说实话陈越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少年,若不是看他胸部平平,陈越简直以为是个美女装扮而成的。

  潘安、宋玉不过如此吧!

  在少年的身边,跟着一个青衣仆人,虽然也算得上相貌清秀,可是和少年一比,简直没有一点儿存在感。

  “你这是什么啊?看着挺好玩的。”少年的声音清脆无比,听到耳中是那样的舒服。不过对现在的陈越来说,他漂亮不漂亮声音好不好听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看起来是一个不错的顾客,也许自己的木马能如愿的卖出去吧。

  “我这是一匹木马,是一匹能够自己行走的木马。不需要喂他任何吃的东西,只要拨动这个小小的机关,他就会自己行走。诸葛亮的木牛流马听说过吗?这和木牛流马是一样的东西。”陈越殷切的介绍着自己的作品,尽情的忽悠着。在他的嘴里这个简陋无比的木马无比的精巧,简直和诸葛亮的木牛流马可以比拟!

  要想如愿的推销掉自己的商品,就要充分展示商品与众不同的特点,充分激发顾客的购买欲。虽然陈越以前只是个警察,可他也曾在上警校期间暑假时打过工做过销售。那是一家大型玩具店,在培训时销售经理的一句话让他至今难忘。那就是“没有销售不掉的商品,只有不会销售的人”。

  面前这个少年一看就是个大贵之家的公子,肯定是不差钱的主。只要自己忽悠到位,挠到他的痒处,不怕他不掏银子。说不定这在普通人眼里一两银子都不值的东西能在他身上卖个大价格。

  果然,听说这是和木牛流马一样的东西,这少年的眼睛一下子闪亮了起来,这让陈越信心大增。

  “相传蜀汉诸葛丞相做的木牛流马,可载重数百斤日行三十里,你这行不行啊?”少年看来肚子里有些学识,至少知道木牛流马这种早已失传的东西。不过对付这种半桶水,陈越有的是经验。

  “据《三国演义》记载,蜀丞相诸葛亮制作出木牛流马,可载重四百斤,日行三十里,翻山越岭如走平地,以之运送军粮,供应了北伐的十万蜀军。”陈越侃侃而谈,回忆着以前所看的三国演义里的记载。

  “公子你看,我的木马造型和木牛流马完全一样,只需要拨动这个小小的机关,它即可自己行走,虽然一次只能走数步,可是你也看出了它只有一尺来高,若是造的和牛马一样高大,岂不是同样能日行数十里!”陈越见这个少年发亮的眼睛,就知道他很感兴趣,便尽情的忽悠着。看情况这少年对精巧的玩意感兴趣,卖掉木马有望了。

  “那你能造出真正的木牛流马吗?”少年一把拉住了陈越的袖子,急切的问道。

  看着少年殷切期盼的眼睛,陈越很想说自己会,这样的话说不定能把木马卖个天价。可是谎言一旦被识破的话,以这个少年的权势恐怕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我造不出来。”陈越摇摇头,一副黯然的模样,“我想尽了办法,只能造的这么大,不过大明的能工巧匠多得很,我不行,说不定其他工匠行。”只要能顺利卖出木马,你爱找谁找吧,反正我把责任推脱了出去。

  就在少年兴致勃勃的看着木驴之时,斜对面的包子铺里,老板娘张婶从忙碌中清闲了下来,已经到了半上午,店铺里吃早餐的客人越来越少,只有零星客人进入,张婶便能稍微休息一会儿,她坐在包包子的案台前,随意往街上望去,一眼就看到了街对面的陈越,连忙喊过自己的女儿来。

  “秀儿,快把这几个包子给阿越送去。”张婶把两个大肉包子用草纸包好,塞进了女儿张秀儿手里。

  “娘,我忙着呢!”张秀儿刚给一桌客人端上一屉包子,不满的对母亲道。

  “听话,快去。阿越他肯定饿着肚子不好意思来咱们店里。”母亲的话不容张秀儿拒绝,只好耷拉着脸接了过来。

  “真是的,干嘛对一个傻子那么好!”张秀儿嘟囔着拿着包子走出店门。

  其实她知道母亲对陈越好的原因,那是因为母亲喜欢陈越的父亲陈江河。喜欢也就喜欢吧,毕竟陈江河人不错,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母亲守寡多年辛辛苦苦把自己拉扯大,自己也愿她有个好的归属。可母亲万不该和陈江河商量着,竟然打算把自己嫁给他的傻儿子。想自己貌美如花,岂能嫁给一个傻子?要不是自己以死相逼的话,恐怕就真的已经嫁给了这个傻子了。这也是张秀儿极度厌恶陈越的原因。

  气哼哼的走过了街道,来到陈越面前。竟然还有人和傻子聊得火热,张秀儿不解的看了一眼少年的背影。

  “傻子,我娘给你的包子,”张秀儿伸手把包子递了过去,还未等陈越伸手来接,手一松,包子掉落地上,包着包子的草纸裂开,两个白白大大的包子滚落在尘土之中。

  “呀,手抖了,不过没事,不耽误吃。你一个傻子又不嫌干净肮脏。”张秀儿笑眯眯的说道,轻蔑的看了陈越一眼,转身回了包子铺。

  看着地上滚落的包子,陈越脸抽搐着,若是以前的那个傻子陈越,肯定会不管干净肮脏的拾起来就吃。可自己不是傻子啊,虽然肚饿又岂能吃着嗟来之食!

  当张秀儿拿着包子过来时,少年只顾看着木马并未注意,可当张秀儿喊着傻子把包子扔在地上时,少年惊呆了。

  “你是傻子?”少年怯怯的问道,和一个傻子聊了半天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你看我像傻子吗?”陈越努力的微笑着。

  少年仔细的打量着陈越的眉眼,就见到陈越目光灵动、满脸的忠厚,再想起他刚刚和常人无异的话语,当下摇摇头:“不像!”

  “那就是了。”陈越开心的笑着,终于有人承认自己是正常人了,被人当作傻子太郁闷了。穿越这数天来,包括父亲陈江河在内的所有人都把陈越当成原来的傻子,使得他表现自己是正常人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对面的少年把自己当作正常人对待,陈越立刻对他生出了好感。

  “咕噜噜…”奇怪的声音响起,少年四下打量着,才发现声音是从陈越的肚子里传出来。

  “你饿了,怎么不吃包子啊?”少年不由得问道。

  “我又不是傻子,干嘛吃别人扔在地上的包子。”陈越反问道。

  “呵呵呵……”少年发现自己的提议有问题,不由得笑了起来。

  “我请你吃饭吧!吃过饭后再谈木马的事情。”少年笑罢对陈越道。

  “好啊,不过我吃的可多。”陈越微笑道,有人肯请客是好事,此刻的他觉得腹中饥饿的能吃下一头牛。

  “你这人可真有意思。”少年笑眯眯的快步走在前面,向着对面的包子铺走去。

  张婶的包子铺远近有名,菜肉包子皮薄馅多很好吃,在上个陈越保留的记忆中,张婶的包子是天下最好吃的美味了,现在有人请客,陈越当然不会拒绝,当下屁颠屁颠的收拾了木马,抱着跟着少年主仆身后。

  “公......公子,你干嘛请他吃饭啊?”少年的青衣随从不解的悄悄问道。

  “嘘,本宫......本公子自有原因。”少年眨了眨眼睛悄悄的回答道。

  看着走进包子铺的俊俏少年,张秀儿眼睛一亮,就觉得满眼都是小星星,心噗通噗通的跳着,这么漂亮的少年,可要比吕秀才英俊多了啊!其实她刚才见过少年的,只不过看到的是背影,加上只顾得羞辱陈越,就没注意到他的存在。张秀儿刚要上前殷切的打招呼时,却一下子看到了走在后面的陈越,怒火一下子涌了上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张秀儿一看到陈越就来气!

  “傻子,不是给你包子了吗,怎么又进来了!”张秀儿冲着少年主仆给出大大的笑脸,却拦住走在后面的陈越的去路,不耐烦的吼道。

  “我要吃就来店里坐桌子上吃,不吃扔在地上喂狗的东西。”陈越冷笑道。按说没必要和一个女孩计较太多,可在陈越的脑海里,有着太多这个女孩羞辱以前的自己的记忆,这种感觉很不好。

  “呵,你个傻子还学会挑三拣四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坐在桌子上吃饭吗?”羞辱性的话语从张秀儿嘴里喷薄而出,每一句话都是那样的恶毒。在张秀儿的心里,必须要经常性的给予陈越侮辱,如此母亲才不会再生出把自己嫁给他的想法。

  “秀儿别胡说,快让陈越坐下吧。”忙碌着的张婶扭过头来,大声的呵斥着女儿,女儿羞辱陈越已经很多次了,每一次都让她很难受,让她觉得自己无法面对陈越的父亲陈江河。

  “娘,您别管了,让一个傻子坐进来,咱们还怎么做生意啊!”张秀儿不理张婶的话,推攘着陈越要把他赶出店外。

  面对身前瘦弱的张秀儿,陈越只需要一只胳膊就可以把她提起扔到店外的马路上,可是她是个女孩啊,又是在陈越心中如母亲一般的张婶的女儿,这让陈越如何下的去手!

  此刻的陈越竟然有了秀才遇到兵的感觉。打,打不得,骂,张秀儿的嘴像机关枪一样,陈越根本还不了嘴,就在无可奈何之际,俊俏少年面沉似水的回身站到了二人面前。

  “你这店家太放肆了,竟敢往外驱赶客人!”少年双眉倒竖,俊俏的面容带着煞气,凌凌然让人不敢生出冒犯之心。

  “他哪是客人,他是个傻子啊!”张秀儿委屈的说道,在她眼中陈越是个傻子,更是一个衣着破烂脏兮兮的傻子,让他进店肯定会影响贵人的胃口,这也是她驱赶陈越的主要原因。满心都为这个俊俏的公子着想,没想到竟然被呵斥,这让张秀儿觉得很委屈。

  “什么傻子?他是我请的客人!”俊俏少年的话让张秀儿张大了嘴巴。

  “真是不知所谓!”少年冷冷的瞥了张秀儿一眼,微笑着邀请陈越进去。

  少年冷冰冰的眼神仿佛一盆冷水一般泼在了张秀儿的头上,把她心中的那点旖旎冲的一干二净。原来自己的青春美貌在人家的眼里什么都不算,原来自己还没有一个傻子重要!

  看到张秀儿吃瘪,陈越心情无比的爽快,他不介意再给补上一刀。

  “我可以进去了吧?”陈越笑眯眯的看着张秀儿,于是张秀儿的脸色更加的精彩了!

第4章 大肚汉和小公主
明末好女婿全文阅读作者:任国成加入书架

  张婶叹了口气,她知道女儿如此对待陈越的原因。亲自走到了陈越坐着的桌子前,怜惜的看了陈越一眼,转脸柔声向少年问道:“这位公子,请问您想吃点什么?”

  谁知少年却看向了陈越,微笑着问道:“这位公……”想喊陈越公子,看陈越破衣烂衫,落魄的样子,“公子”两字就没有好意思喊出口。

  “这位兄台,你想吃什么,尽管点。”少年大方的微笑道。

  “那就来十只菜肉包子,三碗小米粥吧。张婶麻烦你了!”陈越微笑的看着张婶道。和对张秀儿的感觉不一样,陈越对张婶充满了感激,在他的记忆里,很多次饥肠辘辘的时候,以前的他都会来到包子铺,而每次张婶都会乐呵呵的给他两个大大的包子。好多次衣服破了的时候,张婶就会喊他脱下,亲自为他缝补。在傻子陈越的心里,直把张婶当作母亲一样。

  “不麻烦。”张婶笑着去盛包子了,可是很快醒悟过来,怎么陈越说话这么有条理,不像以往那样傻里傻气了,还有漂亮的贵公子请他吃饭,这究竟怎么回事啊!张婶不由得回头频频回头打量着陈越。

  “不要叫我什么兄台,叫我陈越就好,对了,还未请教?”聊了半天,还不知道对面这位少年的名字呢,真不礼貌。

  “我,我姓周,你就叫我周公子就好了。”少年低头偷笑一下,对陈越道,在他眼里,对面这个人太好玩了。明明一副破衣烂衫粗鄙不文的样子,非要学人家读书人文绉绉的说话。也许是不经常出来玩,也没有和太多人接触过,他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不时的四下打量着。

  说话间张婶把包子端了上来,少年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和他曾经吃过的小巧玲珑的包子不同,这里的包子实在的太大了,大到他连一个都吃不了。

  十个雪白喷香的包子分为两盘,摞的高高的摆在面前,给人带来的震撼冲击是无比强烈的,这陈越怎么叫这么多,他吃得完吗?。

  “周公子请!”陈越抬手让了让,请少年先吃,少年便微笑着请陈越自便。于是陈越便拿起一只包子往嘴里塞,三口两口下肚,又取过第二只。

  看着手中硕大的包子,少年正为难该如何下嘴,便震惊的看到陈越已经在吃第三只包子了。

  三只包子下肚,陈越才觉得心中有了底,尴尬的对着少年笑了笑:“实在是饿的厉害,周公子见笑了。”

  “无妨无妨。”少年抿嘴微笑着,坦诚不做作,陈越给他的印象极好。

  张秀儿端着一碟赠送的咸菜,重重的墩在陈越面前,娇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转过身来时刚好看到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秀才踱了进来,便满心欢喜的迎了过去。

  “吕相公,您今天来的有点晚。”张秀儿欣喜的迎了上去,话语非常的温柔。和喝骂陈越时的泼辣表现迥然不同。

  “读书时太过专注,竟忘了时间。”吕秀才微微一笑,一抖后襟,潇洒的坐在长凳上。

  “这个时间刚刚好,吃了早饭连午饭都省了。”说话间又从外面进来两个人,一个胖子和一个瘦子,胖子矮胖如一个水缸,瘦子高瘦好似麻杆。

  说话的是矮胖的胖子名叫吴良绰号无良,另一个瘦子名唤麻六绰号麻杆,两人是西城有名的无赖。也是陈越的“老相识”,陈越的脑袋受伤就是拜他们所赐,父亲陈江河吩咐不许陈越理睬的也是他们。

  吴良和麻杆正在调侃穷酸秀才,一时还没有发现背对他们的陈越,陈越也不愿多事,对饥肠辘辘的他来说,吃饱肚子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

  对于这样的无赖破落户,秀才吕轻侯不屑的做理睬,没的辱没了自己的身份。

  “最好是走的时候,秀儿姑娘再偷偷的送给两只包子,这样秀才相公晚饭都省了。”麻杆也调笑着。

  “胡说些什么呢!你们两个破落户,告诉你俩,俺们店可不赊欠!休想再来吃白食!”偷偷的回头看了一眼母亲张婶的神色,张秀儿破口骂道。张秀儿一直幻想着能嫁个读书人,便对单身且英俊的吕秀才心生好感。可是这两个破落户胡乱嚷嚷,让人听见了可如何是好?

  “那可不行,凭什么你赊欠给吕秀才,却不愿赊欠我们兄弟。秀儿妹子这可不公平啊!莫不是妹子你看不起我们兄弟?”吴良嬉笑着表示不满。

  “咱们兄弟哪能和吕秀才比,人家白白嫩嫩,可是个小白脸呢!”麻杆奸笑着。

  “咳,简直是有辱斯文!”吕秀才听不下去了,一甩袖子呵斥着。

  张秀儿脸蛋羞红,提起笤帚就要扑打二人,骇的二人连忙作揖,闭上了嘴巴。

  调侃几句也就罢了,他两个可不敢真的惹恼了吕秀才和张秀儿。吕秀才可是有功名的,而惹恼了张秀儿恐怕再想赊账就不可能了。

  “咦,那不是傻子吗?”刚坐下来,吴良就看到了陈越的背影,就要上前打招呼。

  “别动,”麻杆一下子拉住了他,低声道:“你看看和他同桌的公子,咱们惹不起。”

  吴良这才仔细打量着陈越对面的公子,无论是帽子上的明珠还是腰间的玉佩,都显示对方非富即贵,不是他这样的小混混能攀得上、能惹得起的。京城这地方池水太深,藏龙卧虎,皇亲国戚、勋贵子弟,达官显贵,官宦子弟,多如牛毛,作为一个混混最重要的是要有眼色,否则得罪了随便哪路神仙恐怕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可是这么一个贵公子,怎么会来到包子铺这么个地方吃饭,又怎么和一个傻子搅合到了一起?惊疑的不时看着不远处的陈越,两个无赖终于消停了下来。

  这厢间,陈越已经第八个包子下了肚,少年和他的随从饭量实在太小,每人一个包子都没吃完。

  把面前的稀饭灌下肚,陈越揉着肚子打着饱嗝,浑身舒坦的无以言加。包子随便吃,就着咸菜喝稀饭,幸福无过于此啊!

  对于面前的大肚汉,少年只能无语,喊过跑堂的张秀儿结账时,得知只需要二十三文铜钱,少年简直要震惊了。在心里暗叹着包子的便宜,从荷包里取出小小的一锭银子结账。

  “陈兄啊,咱们饭也吃了,谈谈你的这匹木马吧。我很喜欢,你开个价吧?”周公子微笑的对陈越道。

  “这......”陈越有些为难了,按他的打算,是要狠狠的宰这周公子一笔的。最起码也得朝他要二三十两银子。可是人家刚刚在自己被张秀儿羞辱时为自己解了围,又慷慨的请自己吃了一顿饱饭,这让自己还如何开口?

  算了,只不过是一个无人问津的破玩意罢了,现在的陈越实在是拉不下脸皮去宰人了。

  “一件玩物而已,就送给周公子了。”陈越慨然道,面对肥羊却不忍心去宰,他的心在滴血,不过反过来一想,用这么个破玩意换取一顿饱食,貌似也没吃亏。

  “这怎么好意思啊!”少年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如此好的东西,我不能平白的就拿走,一定要给你银子的。”少年说着就要去掏荷包里的银子。

  陈越则执意不要,他这人就是这样,若是陌生人的话,他去骗去哄完全没有心里负担。若是熟人的话,则就完全张不开口了。现在周公子请了吃了顿饱饭,陈越就已经下意识的把他当作了朋友了,又如何再好意思开口去哄骗他的银子?

  见陈越不要,周公子便只能无奈的罢了,拱拱手带了抱着木马的随从离开了。

  离开了包子铺,少年周公子蹦蹦跳跳的在前面走着,眉开眼笑。

  “这就是一头破木马,我怎么就没看出好啊。”随从雀儿郁闷的看着怀中抱的丑陋木马,很是不理解主人为何如此兴奋。

  “这可是会走的木马耶,木牛流马的缩小版,只要交给工匠们研究,说不定可以造出真正的木牛流马,父皇肯定会高兴坏的。”

  “既然这么好的玩意,公主您怎么不给那陈越些银子,看得出他确实挺穷的。”雀儿不解的问道。

  “他是穷,可皇家也没有余粮啊,我每个月只有十两银子的月例,父皇也很久没有赏赐我东西了。上次那个八音盒王大伴说要三千两银子才买得到,而木马这么好的东西恐怕至少也要值数百两银子,我哪里拿得出啊。”少年皱了皱可爱的鼻子,可怜巴巴的道。

  原来这个少年竟然是女扮男装,竟然还是个公主,可一个公主怎么会私自出宫来到这么破烂的地方?又怎么会如此的寒酸,竟然连数百两银子都没有,要靠耍手段从别人手里弄东西?

  陈越没想到无人问津的木马在别人眼里价值数百两白银,更没想到和他聊了半天并且请他吃了顿饭的竟然是一个公主女扮男装!

  陈越也没工夫多想,因为吴良和麻杆二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第5章 陈越的报仇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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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啊傻子,攀上贵人了。”麻杆拍着陈越的脸蛋,笑嘻嘻的道。

  面前这两个人是陈越原来记忆中非常熟悉的两个人,是除了父亲陈江河和张婶母女外交往最多的。因为这两个人经常“关照”自己,带自己去干些他们偷驴让自己拔橛子的勾当,好处永远是他们俩占,黑锅永远是自己背,可谁让陈越以前是个傻子呢,只要有顿饱饭吃根本不在意干了啥。现在陈越脑袋上尚未痊愈的伤口就是被他们唆使去偷东西时落下的,正是因为脑袋上被人砸了一板砖,后世的自己才穿越而来,俯身在这个同名同姓的傻子身上。

  “傻子,你想啥呢?问你话呢!”见陈越没言语,身侧的吴良不耐烦的照着陈越腿上踢了一脚。

  就这一脚,激起了陈越心中无尽的怒火,麻杆也就罢了,这吴良是以前欺负自己欺负的最狠的人,陈越怒目圆睁,双手攥起了拳头,就要给吴良狠狠的打击。

  “傻子,你,你想干什么?”见陈越面露狰狞,直面陈越的麻杆突然有些恐惧了。因为角度的原因,吴良倒是没有看到陈越脸上的怒色。

  不行,只是打他们一顿太过便宜了他们,既然他们一直把自己当傻子愚弄,那自己就一定要愚弄他们一次,如此才能消我心头之恨!短暂的一瞬之后,陈越松开了拳头,脸上又露出了招牌的傻笑。让麻杆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睛。

  “那两个人是大傻子,为了我爹给我做的破木马,非要请我吃饭。”陈越傻呵呵的说着。

  “那还有比你更傻的啊!”吴良好笑的又踹了陈越一脚。心里的疑惑也解开了,原来那个贵公子是看上了那什么破木马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看上那么个破玩意,可是很多贵人都有些怪癖,倒也不足为奇。

  麻杆为自己刚刚一瞬间生出的胆怯而羞恼,便也上前狠狠踢了陈越一脚,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陈越不躲不闪,只是嘿嘿傻笑着,只是在心中又给二人重重的记上了一笔!

  也许是习惯成自然,傻子很好扮,直到陈越随麻杆刘良来到一个破旧的院子里,二人也没再发现陈越的异常,以为他还是以前那个傻子。

  “傻子,这次让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啥都不用干也不用说话,明天的时候穿上这件衣服走一趟就好。”麻杆说着取出一个包裹,小心翼翼解开,拿出一套华丽的衣服。

  “去洗洗手脸,你先试试衣服,小心别弄脏了。这套衣服卖了你也赔不起!”

  陈越听话的洗了洗手脸,开始在麻杆的帮助下打扮了起来。

  穿上由紫色上等湖绸做的长衫,系上镶着金边的银色腰带,腰带上再挂上绣着金色花纹的香囊,再系上一块蓝湛湛的美玉。脚蹬千层底薄底官靴,头戴八角逍遥帽,帽子的正中额头部位是一块血红的美玉,手里再拿着一把倭国而来的折扇,再配上陈越高大挺拔的身材,清俊的面容,这哪里是一个傻子啊,分明是翩翩少年郎、浊世佳公子。

  “傻子卖相倒是不错啊!”吴良嫉妒的看着陈越道。

  “真不错,这哪里是个傻子,分明是个风流相公啊。”麻杆啧啧赞叹着。

  “快脱下来吧,你个傻子这一辈子也别想穿这么好的衣服,真是便宜你了。”愣了一会儿,麻杆呵斥道。

  恋恋不舍的脱下衣服,换上自己的破衣烂衫,陈越傻呵呵的看着二人,于是二人就知道傻子在讨要好处了。

  “给,”麻杆把一张大饼拍到陈越手里,“傻精傻精的,记住明天上午巳时一刻还来这个地方,来晚了仔细我剥了你的皮!”

  陈越傻呵呵的笑着捧着大饼走了出去,刚一出门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很明显这两个人在筹划着骗人的勾当,不知道自己这次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给他们背黑锅?

  陈越冷笑着,不管这二人打的什么主意,自己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再想让自己背黑锅门都没有。陈越装痴扮傻的目的就是要看看这二人到底要干什么,然后做那螳螂背后的黄雀,狠狠地阴这二人一把,以报这些年被欺负愚弄之仇!

  拿定了主意之后,陈越并未走远,而是躲在一条巷子里盯着麻杆和吴良二人所处的宅院。

  等了一炷香的工夫,就见吴良大摇大摆的从院子里走出,挺着肥硕的肚子向着宣武门大街去了。

  陈越躲在巷子里没有动弹,因为他知道,在吴良麻杆这二人中,真正出谋划策拿主意的是麻杆。吴良不过是仗着膀大腰圆冲锋陷阵罢了。只有跟着麻杆,才知道他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又等了一会儿,才看到麻杆出了院子,陈越便悄悄的跟在后面。

  麻杆走在宣武门大街上,边走便看着街上的情形,走的很是随意。陈越小心翼翼的跟着,保持着距离,借着街上行人的遮挡尽量不让麻杆发现自己。好在麻杆警觉性很差,根本就没发现有人在跟踪。

  麻杆顺着宣武门大街往南一直走,陈越以为他要去外城呢。明朝的北京分外城、内城、皇城、宫城四城,宣武门则是连通内城外城的门户,出了宣武门可就是北京外城了。谁知麻杆却没有出宣武门,而是折向东行,沿着城下大街向正阳门方向走去。正阳门北面则是著名的棋盘街,是高官显贵们居住的地方,麻杆去哪里到底干嘛?陈越心里生出了疑问。

  行走在城下的街道上,看着身侧高大的城墙,矗立的箭楼,陈越不由得心生感慨。就城墙的防御力来说,北京城可谓首屈一指。不管是纵横漠北的蒙古铁骑,还是虎踞关外的满洲女真,都拿这座城池没有办法。清兵数次入关抢掠,都不敢打北京城的主意,由此可见北京城墙强大的防御力。

  可是再坚固的城墙,总是敌不过人心的混乱,当数万顺军兵临北京城下时,只是花费了一日的工夫,这座大明的首都就宣告陷落!

  心中感慨着,就见到前面的麻杆停下了前进的脚步,转身进了一座茶楼。

  “飘香茶楼”这是茶楼的名字,看了看身上的破衣烂衫,陈越不知道进去后会不会被跑堂驱赶。想了想,还是往茶楼走去,必须要弄清楚麻杆见的什么人,打的什么算盘。

  茶楼的一楼摆放着十数张桌子,一个手臂上挂着白毛巾的跑堂在桌子间穿梭着,为客人们倒茶续水。茶楼的一楼是散座,二楼则是精致的雅座。普通人大都在一楼喝茶,有钱有势或者有重要事情要谈的,则会上二楼的雅座。

  陈越进了茶楼,眼睛四下里扫了一番,在一楼没有看见麻杆的影子,便往通往二楼的楼梯走去。

  一楼忙碌的跑堂并没有发现陈越,直到顺着楼梯上了二楼时,才被一个下楼的跑堂拦住。

  “嘿,要饭的,这不是你上来的地方!快下去。”年轻的跑堂端着空盘子撵着陈越。

  越过跑堂的身子,陈越看到右边的雅座里的麻杆,在麻杆的身旁是一个身穿宝蓝色长衫的人,因为角度的原因,只能看到半拉侧脸。

  冲着跑堂“嘿嘿”笑了一下,陈越在麻杆扭头看来之前下了楼梯。跑堂喋喋不休的呵斥着陈越,直到把他赶出了茶楼。

  缩在茶楼对面的街边,陈越蹲在地上画着圈圈,眼睛不时往茶楼张望。

  又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看到麻杆从茶楼里出来。陈越没有再跟着他,而是等着那个和麻杆会面的人。这次没有等大会儿,就见那个身穿宝蓝色长衫的人从茶馆里走了出来。

  陈越跟在他的后面,直到看见他进了一家客栈。

  “你干嘛的?”客栈的伙计一脸警惕的看着陈越,破衣烂衫的样子不像是住得起店的人。

  “麻烦你,刚才那个进去的人是干啥的?”五枚铜钱从陈越手里滑出,没有烟火气息的到了客栈伙计的手中。

  颠了颠手中的铜钱,伙计的脸色缓和了下来。

  “一个从河南来的跑官的,为了谋个好的差事,成天求神拜佛的找门路。”伙计不屑的道,看得出来他很以自己的京师人身份为荣,连外地的官员都不放在眼里。

  听了伙计的话,陈越笑了起来,他终于弄清楚了麻杆和吴良二人到底要干啥。不过是为了骗外地跑官者的银子而已。

  在这场骗局中麻杆充当着中人的角色,自己和吴良就是那骗人的托!麻杆之所以找自己当托,除了大家长久以来的“合作”之外,还因为以前的傻子只需要一顿饱饭就能打发,这样就少了一个人分银子吧。

  恐怕这次就由不得你了,陈越冷笑着。这一次不仅要取得酬劳,还要把麻杆二人以前欠自己的统统拿回来!而有了这笔银子,自己就可以和父亲陈江河离开危险的京师,前往安全富裕的南方了!

  至于欺骗那个跑官的外乡人,陈越则没有一点内疚。整天专营着谋肥差的人,即使当了官肯定也是个贪官,骗这样的人银子,陈越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第6章 前尘往事涌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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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弄清了麻杆二人的意图之后,陈越便回了家。从箱子里翻出长枪头,在院子里找了块石头开始磨枪。

  明天他要和麻杆吴良算总账,需要同时对付两个人,为了防止二人狗急跳墙,陈越需要一件武器。这支枪头看起来虽然锈迹斑斑,磨锋利了倒是一件不错的武器。整个枪头约三十多厘米,安装枪杆的柄部十来厘米,整个形状尺寸和一支匕首相似。枪鋒的两侧开有锯齿般的豁口,刺入人体之后可以轻易的切割肌肉。

  枪头是用精钢打制,因为放置的时间太长了才显得锈迹斑斑,陈越磨了好长一会儿,才使得它重新焕发出闪闪寒光。

  按说一个军户家庭应该不缺武器,更何况陈江河还是一个总旗,可是据陈越所知,整个家中除了墙上挂着的一把雁翅刀,再无其他武器。雁翅刀一米多长,携带在身上很不方便,这柄枪头长短倒正合适。

  父亲陈江河一如既往的到了天黑时才回来,并带回了半袋子粮食。父子二人像往常一样没有什么交流。在陈江河眼里,和缺心眼的儿子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要儿子乖乖的呆在家里就好。而陈越因为心中有事,也害怕被陈江河发现异常。

  第二天一早,陈江河做好了早饭之后,迳自去铁匠铺做工去了。

  陈越稍晚一点起来,在院子里活动了身体,打了一套拳脚。前世做警察时,陈越只在警校学了一套散打,工作以后在派出所当民警也没怎么派上用场,本领很稀松,要不也不会抓小偷时被人家一板砖砸到了明朝末年。

  可是现在是一个动乱的年代,需要一定的武力保护身家性命!陈越决定以后一定要早起,锻炼身体,习练武艺,好在这个乱世多一点保命的本钱。

  一套擒拿格斗的散打练完,陈越就觉得身体只是刚刚发热,就在此时他脑海中突然灵光闪现,顺手提起竖在墙上的一根木棍,舞动了起来。扎、搕、挑、崩、滚、砸、抖、缠、架、挫、挡,一条长棍在陈越的手中舞动起来,矫若游龙一般变化出百般妙用。有虚实,有奇正;虚虚实实,奇奇正正;其进锐,其退速,其势险,其节短;不动如山,动如雷震!

  杨家梨花枪!陈越脑海中映现出这五个字,接着像爆炸一般无数个场景突然在脑子接连映现了出来。

  第一个场景是一个三进的大宅院,在后院专门开辟了一个演武场,靠墙的武器架上,刀枪剑戟各种武器齐全。演武场中,五六岁的自己正蹲着马步,耳朵里不时传来父亲严厉的呵斥声,额头上汗珠滚滚而下却不敢伸手拂拭。

  场景一换,八九岁的自己举着一根长枪正在练习,父亲正不厌其烦的纠正着自己的姿势,一遍又一遍的讲解动作的要领。

  下一个场景,大批锦衣卫突然查抄了陈家,那是因为大凌河大败,统率四万援军的监军道张春被俘,而在战斗中阵亡的祖父被误以为投降了满清致使家中受到了牵连,十岁的自己站在墙角冷冷的看着一切。

  再下一个场景,家道中落,母亲病逝,家中仅剩父子二人相依为命,可是十五岁的自己逞强好胜,每日里只知和人逞强斗狠,终于在一次械斗中,被人用木棍打中了脑袋,从此变得浑浑噩噩,从此被人称为傻子,父亲陈江河正悲伤的看着自己。

  陈越只觉得有温热的液体不断的从眼角流下,长棍舞动的更加的疾如狂风。

  “砰”的一声,长棍重重的戳在墙上,尘土飞扬,夯土砌制而成的土墙被戳了碗口大的一个浅坑。

  一套枪法练完,只觉得浑身舒爽,不由得一声长啸。

  草草洗刷一番,吃过父亲留下的饭食,陈越便出了家门,向麻杆所在的宅院走去。

  一路上,陈越努力的微笑着,可是街坊们还是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自己,让陈越无比的气馁。

  “马大爷,您早啊!”陈越拦住了叼着烟袋的老马头的去路,试图证明现在自己是个正常人。

  “傻子啊,早什么啊,没看到太阳升到哪里了。好孩子别挡路,大爷我忙着呢。”老马头拨开了陈越的身子,自顾自的走了。陈越只能无奈的摇头叹息。

  麻杆和吴良正在吃着早饭,矮桌上摆着香喷喷的包子,还有油条,陈越脸上露出招牌式的傻笑,直愣愣的看着桌子上的食物。

  “傻子,你来这么早干嘛?”吴良大吼道。

  “谁在说他是傻子我和他急!”麻杆骂骂咧咧的,“傻子知道踩着饭点过来吗?”

  陈越傻笑着也不说话,伸手从桌上拿起了两个大包子。在家里时他根本就没有吃饱,正好现在填补填补。

  “草,傻子你慢点吃!”吴良急了,一手抓起了两只包子,另一手又抢过两根油条。

  吃过饭后,麻杆让陈越换上了昨天的那身衣服,并反复交代他要做的事情。事情很简单,就是等在嘉定伯府外,当得到报信之后,去嘉定伯府拜谒,给嘉定伯府的门房送上红包,会被请到门房里坐着。嘉定伯当然不是谁都能见到的,当听到外面的哨子响时,就从府中出来,这时吴良会假意进府,然后两人谈话,之后,陈越坐着轿子走就可以了。

  原来是让自己冒充嘉定伯家的公子骗人啊!陈越终于弄明白了麻杆的全部计划。麻杆害怕陈越会出错,还在喋喋不休的交代着。

  “记住了吗傻子?”麻杆盯着陈越的眼睛,陈越点点头示意记住了。

  “好好干,别出错,事成了之后我请你吃三天的包子。”麻杆诱惑着,于是陈越便流着口水露出兴奋的神色。

  “要是出错了,别说吃包子,老子把你狗腿打折!”麻杆脸色一变,声色俱厉的警告道,陈越赶紧露出怕怕的表情。

  “去吧,先去嘉定府外的茶楼里等着,别和人多说话,别让人看出你是个傻子来。”麻杆把一串铜钱和一锭小小的银块扔到了陈越手里,“铜钱去茶楼喝茶买点心,银子是到时给嘉定府门房的,可别丢了。”陈越使劲点头,示意自己记住了。

  “这事你干嘛非找傻子啊,这事他行吗?”陈越走后,吴良不满的对麻杆道。

  “我倒是想找别人,可是你想想咱们熟悉的人中谁有傻子的卖相好?再说了这种事情,多找个人不得多分出去一份钱吗?”原来麻杆压根就没打算给陈越分钱。

  “可要是出了岔子怎么办?”吴良还是有些担心。

  “放心吧,不会出错的,你还不了解傻子,他虽傻可老实的很,让他干啥就干啥,不会出错的。”麻杆笑呵呵的道。

  说话之后,二人开始分头行动。

  吴良去了棋盘街,雇顶轿子在那里等着,麻杆则亲自去跑官者刘大人所住的客栈。

  刘大人姓刘名正风,本是河南开封府祥符县县丞,他并非正经的进士出身,是个从吏员做起的杂途官,熬得二十多年才得到了个县丞的职位。今年九月,李闯大军三攻开封,掘开了黄河大堤,滔滔河水淹没了开封城。刘正风死里逃生之后,却也丢掉了官职。他正当盛年,靠着钻营好不容易才做到了县丞,如何肯罢休。于是便拿出当官这些年的积蓄来,跑到了京师,想通过运作再获得朝廷的任命。

  可是他在开封府还算是一号人物,来到了京师就什么也不是了。再加上他一个杂途官出身,并没有什么同年、座师可以帮衬,来到北京后处处碰壁。别说运作一个官职了,就连吏部里面掌权的人物都见不到。

  突然间麻杆跑来和他说可以帮他达成心愿,刘正风自然喜出望外,可是出于警惕期间,他要求和真正能帮助自己的达官贵人见面。而昨天麻杆和他约好了就在飘香茶楼里和贵人见面。

  “麻兄辛苦了!”刘正风拱手作揖,感谢麻杆的帮忙。虽然他是官身,而麻杆只是一个平民,可通过这些天来的连续碰壁,刘正风真正知道了什么叫人离土贱,哪里还敢摆当官的架子。

  “刘大人别客气,我也不是白帮忙,是要索要好处的。”麻杆笑嘻嘻的,充分暴露出了贪财的小人嘴脸。

  刘正风理解的点点头,为官多年,他自然知道想让人帮你办事,自然得花银子的道理。

  “可是真的不能面见嘉定伯他老人家吗?”刘正风不甘心的问道,不能面见正主,只是和一个管家见面,让他心里隐隐不安。

  “嘉定伯是什么身份?他可是当朝国丈,皇后娘娘的父亲,是说见就能见到吗?别说是您了,就是进士出身,五品六品的京官,轻易也别想见他老人家的面。再说了,以嘉定伯他老人家的身份,又怎么会亲自去运作这样的事情?你这种七八品官员的调动还不值得他老人家出面,他管家就可搞定。”

  “你可千万不可小瞧周管家,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嘉定伯身为超品伯爵,身份可要比宰相还高,再加上他老人家是当朝国丈,皇后娘娘的父亲,他管家的面子谁敢不给?你可知道,吏部文选司林主事可是苏州人,是国丈他老人家的同乡。由周管家帮你运作,包你达成心愿!”

  麻杆的话语极尽诱惑,听得刘正风热血沸腾,仿佛间他看到了自己的前程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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