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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节长街,一十三
攻约梁山全文阅读作者:山水话蓝天加入书架
解差邓林并非寻常衙役。

  他是混在刑部的宫中秘谍成员,此次是奉新帝命令,实际是耿南仲的盘算行事的。

  目的无非是伺机随薛弼混入梁山或赵公廉身边.......

  为了户部区区一个小官,东京居然出动了三拨人,目的各不同,三拨人彼此不知。

  由此可知朝中诸贼虽在整治报复薛弼上态度一致,但各派各怀心思,并不真齐心,仍是各为各争权夺利。而耿南仲这位朝中新贵是孤独可怜的,没有一个有实权的朝臣老贼是暗中支持他这位新右相的,但新人有新想法,耿南仲在利用薛弼一事上耍得心计无疑更阴毒精妙的,不愧是能在北宋末历史上跳得太欢,祸害极大的著名软骨头卖国贼。

  赵岳对薛弼这个人的历史事迹是大致有所了解的,对薛弼本人并没有太多好感。

  此人当官算是个有良知底线的官,但更是个官场墙头草老滑头,能在环境最复杂险恶的南宋赵构朝秦桧当权时混得自在,混官场有两下子,但这种官油子书生太多了,品行与读书人所信奉追求的儒教圣典节操常常是讽刺的相反,平常还可以保持一些君子风范,却在利益关键时刻,尤其是要命时刻九成是守不住良知的软骨头,照样什么坏事都能干出来.......

  但这种情绪,赵岳并没有流露半点,只谈谈安慰薛弼:”你不知你的家人已经接到梁山了。去了梁山就平安团圆了。“

  朱贵和杨林早计划着必要时要救薛弼一把,这事,越岳回梁山后已经知道了,当时对汇报的朱贵什么也没说。

  对没顽固腐朽思想与罪恶的汉人,能救就要救,救一个,算一个。

  其实,今年随大流一窝蜂冲动叛逃宋王朝加入海盗帝国的数千万人中,按赵岳的标准,有很多人有这样那样的重大不堪缺点问题,也是没资格加入的,按计划也是应该接受残酷兵灾洗礼和淘汰的。但既然幸运的来了,就给个改造机会。

  但叛逃到海盗帝国的宋官员,无论是自愿的,还是官声不错被当地人携卷不得不叛逃的,在帝国全部没资格当官,全部象普通百姓一样,按帝国完备细致的民族大整合、社会整体发展规划等安置计划与个人具体的实务素质拆开家族与同党一家家零散分置各地乡野为民,种地放牧养殖打渔,养蜂,栽培松露药材香料,种果树橡胶树檀木树,进工厂......按帝国制定的因地制宜发展当地特色经济的目标,愿意从事哪项就可以申请从事,但,连村官都不得当,也不能开私塾当老师......帝国会建立学校,所有适龄孩子都得上学接受统一的包括思想在内的教育。来的宋官,学识那一套过时了,不配当老师。

  若还想当官?

  没不可以。

  先习实务,劳作自己养活自己家,洗掉所有旧官老爷臭毛病,换思想,严格要求自己,而不是过去的儒教书生那样潜规则地严于律人,宽以待己,说别人,八张嘴,冠冕堂皇正气凛然的,而自己一身臭德性却视而不见甚至理所当然认为是应该的习气......符合新时代帝国公民素质要求了,适应并遵守新社会规则官场纪律,表现积极出色,再申请公务员考试........

  而具体对薛弼,既然没罪恶又是因梁山出的事,按沧赵人的行事原则,自然要救下。

  赵岳什么也没说,就是默许了,

  没说具体怎么安置,那就是要先安置在梁山困着用,改造观察着再说。

  所以朱贵一获知东京传来的不利薛弼的消息,先动手一步把薛弼的家人从老家搬到梁山避开极可能有的灭门大祸.......

  薛弼一听家人居然没落入官府之手,当即喜极而泣,扑通跪拜在地向赵岳和杨林等连连磕头发誓必以此生报答.....

  赵岳断然暴虐邓林是感应到这家伙在伪装下暗藏的那颗对他和梁山的恶毒心,料定此人必是阴谋一环,也能敏锐感应到薛弼的真诚,此人不是朝廷下的陷阱棋子,可以收用在梁山。

  退一步说,就算是朝廷的阴谋棋子,薛弼的满门老小都在梁山困着,他也翻不起什么网浪。

  铁桶梁山可不是吹出来的。

  监督控制机制,完备精密,远超这时代的人能想像......

  野猪林这场诡异风波终于平息了。

  薛弼被杨林安排人护送去梁山安置。

  竹叶青和黑寡妇夫妇会运到舟山群岛海盗基地。

  到了那,自会有相关专业人员以相关成熟流程和规则处理这对擅毒却未必有多罪恶的夫妇......

  杨林手下参战的数十杀手间谍怀中藏好武器,出了密林,三五一伙伙向各个方向迅速散去。

  他们绝大多数住在京城外,以各种买卖人或商家仆人身份潜藏在京畿民间.....这样也方便灵活接应京中变故。

  赵岳并不打算今天直接进京,也要在京城外秘密据点好好休整一下,缓解一路风雪行的寒冷疲惫,养足精神........

  热闹后的野猪林转眼又恢复了往日的阴森却寂静,只是多了片方便野兽啃食的尸体。

  解差邓林和死的其他禁军一样静静躺在林深处,身躯早已在寒风冷雪中僵硬......

  赵岳住在京北十几里处。

  先一步回到城中的杨林时迁需要时间做好城内的具体接应准备;耿南仲呢,此时正被气势汹汹讨债的辽使日日羞辱进逼得快逼疯了。赵岳想顺势借辽寇之手再多折磨折磨那该死的老家伙让耿南仲多憔悴憔悴也好晓得世道艰难复杂而多懂点事,第二天又天气依旧极恶劣,而且风雪格外大,迎风走不动,不赶时间就没必要强行出门遭这罪,赵岳又等了一天。

  第三天,大风雪停了,到了中午居然风和日丽了,这正是进京闹事的好天气.......

  东京北八门之一的一处非主门这,进出此门的人今日仍然极少,当值的一都禁军无聊地承受北风吹的更寒化雪天。

  远处传来数骑奔腾的马蹄声。

  正闲得难受的守门军举目一瞧,是五骑,顺北风很快来到了近前。

  这伙不明身份的骑士到了城门前却不急着进城,齐齐停下了,一个个笑眼眯眯地抬头打量起眼前的巍峨首都。

  原来是一群没见识过京城的乡下土包子......

  守门军心里鄙视着,瞬间已起了坏心。

  这五骑明显不是官方身份,却骑马,尽管马并不高大雄壮,看着就一般般,农耕民族内地人,比如京城人也几乎不识马,这帮守门军由原来的京军步兵军痞和后补的各种地痞恶棍组成,从未到边关上过战场,没见识过胡人的战马,不知道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马才算骏马,也没那个眼力分辨清五骑是不是骏马,但有马骑本身就说明了问题:灾后的宋王朝如今,只有军队、官府与反贼才有些马可用,民间,别说战马,怕是连最寻常的猪鸡都难有几头,没了牛马,农耕,以后只能用人拉犁耕地了,但事也无绝对,总有民间幸运大户家在灾难中赶巧逃过抢劫还能有马未被抢走........大户啊.......

  再看五骑打扮,穿着从头到脚全昂贵漂亮的皮的。

  这是大宋富家子弟冬季出行着装,首创于沧赵商务,是沧赵制革绝秘技术,但随着赵庄今年蒙难也失传了,但这装扮既能证明家中富有,又保暖而利索帅气,是装/逼与实用兼备的着装,数年来一直风靡富人阶层,长盛不衰,但在如今,至少是京畿的人家是见不到了,甭管是尊贵皇室,还是寻常京畿富户家,好东西都归了海盗了,京畿真正被敲诈一空。只有万分侥幸逃过叛逃潮一波比一波疯狂洗劫的极少数外地土豪家才可能还存有着这种衣装。

  总之,这五骑在守门军眼里就是浑身金光闪闪的肥羊。

  尽管五骑都公然带着武器,前面两个更是居然胆大牛哄哄直接拿着戟刀这种朝廷严令禁止的长武器,说明这五人可能有点来厉,但守门军是不惧的,只要不是惹不起的京畿权贵子弟,就算来的是地方将门家,得罪了也没事。

  他们可是有神圣的守门执法搜查权的。

  刁难陌生来者(隐形敲诈).......那是严格职守,为京城安全负责,光明正大,就算得不到表扬奖励,也没人能说什么。

  何况这五骑一瞅就准知是外地首次来京城开眼的民间土豪子弟,应该是没什么招惹不起的背景.......

  不得不忍苦累站寒风领着手下当值的小军官本是个外地来闯京城捞世界而加入黑帮的黑头目,在京城“扫黑除恶”风暴中被抓捕强编整训成禁军,由社会渣子摇身一变成了正义执法者,当然,身上穿的皮换了,坏蛋本质是不会变的。

  他的眼睛亮了,正穷得赌钱都身无几个铜板,正枯守城门难受又没油水无聊之极呢,嘿,提神的买卖来了.......

  这个国难后的大冬天,大宋商业一片萧条死寂,商路往来近乎无,外地来京城的人几乎绝迹了。往年那种,各地官员富商赶着在年前往京城送礼拉关系跑门路的盛况也不见了......都穷了,没啥可送的,也舍不得送,都在瞧风头观天下形势......

  所以,甭管这五骑什么来头,都得上去试试。

  机会不可错过。不试试才是错误。

  小军官挺起了腰杆,按着腰刀,噌地奔着五骑过来了。

  手下小弟自然心领神会,都收起之前的懒懒散散不着调,有十几个提着枪兴奋地跟上,当然是为头助威.......

  这些京军老军油子或昔日社会黑分子,战场争锋不行,但玩黑社会摇旗呐喊助威震慑人这一套最擅长。

  小军官到了近前一瞪眼,恶气四射大喝:“你们是什么鸟(diao)人,敢骑马持凶器窥伺京城?”

  跟来的十几个军匪跟着七嘴八舌挥枪威胁吆喝:“快招,你们是哪里来的敢意图不轨跑到城门这观察京城防御?”

  恐吓,摸底。

  来的五骑正是赵岳一行。

  持戟的二人正是不爱练兵管正经差事,最爱闹事寻刺激开心的梁山活宝兄弟——宿良宿义。

  这对兄弟对梁山,对赵岳来说就是对生活中搞笑的二哈,但“二哈”对外就不是可爱了,不善良,而且凶恶好杀。

  赵岳决定来东京亮相,亲自堂堂正正大闹一场,力求达到多项目的。

  他原本只打算带着最得力的龙虎二卫就行,不想宿氏兄弟偶然听到了风声,立即就过来要求也想去。

  上次去泰安打擂,宿氏兄弟耍威风耍得尽兴,上瘾了,征剿断背山强盗又杀痛快了一回,心更野了,但梁山附近的绿林强盗皆净,没目标可打击,周围的官府,至少暂时不能攻击,以后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仗可打有野可撒,这可把爱折腾的兄弟俩愁坏了,正在梁山憋得难受呢,一听赵岳要去东京“玩”,顿时就急眼了,这种好事怎么可以不带自己去玩.......

  “今时不同往日。此次去东京,不是打擂那样玩,是冒险。身陷京城,凶险万分,脑袋真正是别在裤腰带上的。”

  赵岳严肃地提醒这对活宝。

  “那也得去。”

  这对活宝性子有不小的差异,但反应和动作出奇地一致,不约而同摇晃着脑袋:“寨主,你都能去冒险,俺们为啥不能?俺们的命还能比你的金贵?又不是孬种,俺们不怕死。愿意为你死。“

  ”要牺牲时,俺们断后做掩护,你们只管逃。俺们若不幸,逃不走就自杀,决不落朝廷手吃不住刑坏了大事........”

  “俺们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京城呢。早听说京城如何如何,这次有机会,怎么也得去见识见识,死那也值了,没白活一回.......”

  说得怪可怜的。

  其实,雕龙、绣虎也是从未见识过这世界的天下第一城——大宋京城,也很兴奋想去看看.....

  宿氏兄弟胡搅蛮缠、

  赵岳被缠得头疼,拿这对活宝也是没辙。

  再一想,得勒,带就带着吧。

  这对兄弟早年被他们的活宝爹惯坏了,心性已成,就不是什么好人,至今难改恶霸大少爷的臭脾气,只是习惯了梁山规则对自己人讲仁爱团结相互尊重,一到外边就自然而然露出恶霸习气,在广阔的自由天地里就管不住自己,这也是赵岳把他们特意收在身边用的原因,否则和施威等四煞差不多早晚得一时性发犯了法或无意中得罪了人而被依法砍头或玩死,但也有过人优点:危险时刻二愣二愣的却恰恰混不吝不怕死,不是软骨头,信守义气,受面子,以讲义气做出各种牺牲为荣耀,肯为义气付出,武艺也练出来了.......此行东京是去耍威风闹大事,正需要这种有战斗力又会耍恶霸威风的......

  此刻,宿氏兄弟一听城门军辱骂呼喝借故找事蓄意挑衅,顿时怒了,收回兴致勃勃打量京城的目光,怒视这不知死的小军官,但还是没冲动立即动手行凶。

  宿良压压火,提气喝道:“我们是水泊梁山人。梁山之主在此。”

  那小军官满心盘算着贪婪坏主意,显然一时没反应过来,听到宿良口气很冲,黑帮习气使然下意识就回嘴喝骂道:“什么狗屁梁山寨主?乡下的山贼强盗吗?也敢逞强到京城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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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节长街,一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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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寻衅生事是传统的敲诈勒索谋利手段和习气,一方是上京专门闹事打脸的,冲突是必然。

  城门军匪试探着进攻捉拿赵岳,宿氏兄弟巴不得他们主动上来送死,两只戟斩开逼来的长枪,发狠就要趁势宰几个掂量掂量京军的斤两。

  但,这帮城门军却是个个不傻,或是擅能趋利避害的老军小油子,或是惯于在为非作歹中观风进退的地痞恶棍,一看对手长戟削枪如切豆腐,锋利得吓人,稍沾上一点就得非死即伤,而且武力强悍,一戟扫过来,居然数个体格粗壮有力的弟兄震翻出去跌得狼狈,又显然不怕在京城杀人闯祸,巴不得他们围攻找死好顺手杀了,都不用指挥就统一的哗退远了.......

  你们敢挑起事端行凶,但,是打是停就不是你们能说了算了。

  宿良宿义齐齐冷笑一声,催马就反逼了上去,不趁势杀得这帮烂军屁滚尿流不敢不敢了,大爷我就不算英雄.......

  城门洞里墙侧,有个军官正藏匿身形密切窥视着城外的局势。

  他正是今日当值此门的主官都头。

  领导自然是不用干活的,不会顶风受寒站桩守城门遭罪,那是手下要干的事要遭的罪。此前,他和其他当值的都头等主官一样正躲在城门不远的那座屋内暖和无聊地歇着,骤然得报赵老二来京了的惊人消息,意外之下却顿时喜出望外......

  别人无法从几乎一模一样的皮装蒙面五骑中区分认定到底哪个是赵老二,或赵老二到底是不是真敢来京了,这都头却一眼望去就差不多认准了。赵老二九成是真来了,不是大家想当然的五骑中间的那人,而正是前侧那挥鞭子打人的。

  他不是新编入军并提拔起来当军官的黑帮老大什么的,本就是禁军,而且是个当兵有年头了的京军中比较典型的老军痞,以往惯能仗着这身军皮作恶刁难祸害百姓沾沾女人便宜或搞点油水花差花差。

  当年,赵岳护母进京看望赵公廉顺便南下游玩,这都头正是把守城门刁难阻挡沧赵车队进京妄图敲诈好处的当值禁军之一。只是,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小兵蛋子,因紧捧领导臭脚,是领导的得力跟班,在队中混得比较自在,但也因跟得领导行事太紧,当时很积极狗腿地跟着领导上去借搜查为名玩合法敲诈,结果荣幸地成了尝到赵岳鞭子滋味的先驱。

  那鞭子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事过多年,却至今在他的背上肩上还留着当时挨打留下的无法消除的鞭痕,每当脱了衣服,那扭曲如狰狞缠绕的毒蛇群一样的粗大复杂疤痕都会吓人一大跳,当时被抽得太狠了,鞭鞭抽得军服撕裂皮开肉绽,条条深可见骨,那钻心的剧痛滋味让他至今想起来都会情不自禁皱紧眉头嘶出声来,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倒霉当时.......

  这些年过去了,他已经不记得赵岳长什么样了,但这条鞭子,他总记得清清楚楚,怎么也忘不掉.......长近一丈(宋丈约2米4),短也短不了多少,棕黑色的某种坚韧兽皮编制,既粗又长,里面也不知夹着什么东西,鞭稍一段还带着刺钩,整条鞭子比寻常皮鞭重不少,而且极有弹性,非常便于灵活挥舞随意反击,而抽在人身上就可怕了。

  他也记得当时还是小小少年的赵老二,与另一个岁数相当的少年,在当众鞭打教训他们城门禁军时是何等胆大嚣张......

  两个小小少年在马上肆意挥鞭行凶的身姿形象深深烙在他的心头,每每想起来就让他愤恨非常,又莫名畏惧。

  当时,他的领导及和他一帮挨了痛抽的禁军们,伤养了好久才慢慢好了起来,这其间的伤痛折磨与耻辱痛到了灵魂。

  但赵公廉是赵佶似乎当最喜欢的子侄晚辈一样宠信培养和维护的第一宠臣,人称皇帝身边的小相爷,一举一动几乎能代表皇帝的意志心思,事实上什么都能管到,隐形权力比当时真正的宰相枢密使这等最顶级的军政实权大佬还大,后来朝中官员皆畏,有瘟相之称的大太监梁师成当时仅仅是对赵公廉俯首帖耳的小小跟班,区区把守城门的卑贱军卒岂能奈何得了如此背景的赵老二。

  自己不能报仇雪恨,只能打掉牙齿肚里咽,怪自己有眼无珠倒霉,暗恨在心里,也怕在心里,怕赵公廉找罪过惩罚他们为家人出气也趁机展示权威,好在赵公廉果然宰相肚量大度非凡,没和他们这种小人物计较,否则就他们这样的卑贱也不乏无数罪恶行径的底层京军军痞怕是早死得如今骨头都烂了,赵公廉不屑动手,想讨好赵公廉的军中将领也有大把的人会积极主动寻罪过行军法弄死他们为沧赵出气.......

  但,他们这种自觉看透了世事黑了心肝的军痞没遭到赵公廉迁怒,侥幸逃脱死劫,庆幸后却并不知感恩,反而越发有胆子仇恨赵老二,盼着沧赵家族赶紧倒大霉,随即就真的惊喜得知赵老二和宰相家的公子爷起了不可调和的冲突......哈哈,沧赵小儿,你还以为你大哥真是宰相啊,和真宰相硬碰硬,不死不休,你家算个屁,你就等死吧,看你还怎么嚣张......

  但是,事实又重重抽了他们一耳光。

  赵公廉没倒,皇帝的宠信未减半分,嚣张赵老二屁事没有,毛都没掉一根,很快又悠哉悠哉离京游玩江南去了。而堂堂宰相级大佬却只能强吞奇耻大辱,后来更遭了贬官灭门大祸......

  这位当时还是最卑贱小兵的都头傻眼了.......却由此得到一个最深刻的警醒与启迪:上层大人物的事不是底层小人物能看得懂的,更不是小人物能插手掺和的。想生存得稳当顺利,还得有脑子。过去那种抱军官大腿耍军痞蛮横无赖只是上不得台面的伎俩,以此为非作歹祸害卑贱百姓弄点便宜,好使,想凭这个掺和大事就纯是令人不耻也不屑一顾的大笑话。

  若是他们这帮挨打的禁军被大人物看上了利用来当斗倒赵公廉的棋子,那不是小人物的荣幸和能发挥作用的,只会卷入大佬之间的争斗风暴,死都不知怎么死的。传说的小人物也有威力,小人物借势也能搞颠大人物,纯是找死的妄念。

  从此,这家伙开窍了,行事深沉稳当了起来,不再是过去那种不带脑子的凡事都紧跟领导步伐胡打猛撞表现狗腿忠心......几年过来,仍是没出息,但却安稳没灾。

  其间,也惊愕看到一位又一位宰相或朝中重量级智慧大员在一个又一个意图斗倒沧赵冢族的阴谋毒计事件中总被意外翻盘......本应自古以来就无解的,沧赵必难逃灭门大罪的妙计居然会被意外瓦解,倒霉的总是敢伸手的自负宰相、大员。

  沧赵家族“宰相克星“、”专灭智慧大佬小能手”的称号不知不觉就在京城流传起来,并被京城人如神信奉。

  对这位都头来说则又是一记当头棒喝警醒,行事越发肯动脑子而显得沉稳可靠。

  他的好事也终于熬出来了,

  今年国难,京畿八十万禁军战死的战死,叛逃的叛逃,折腾得只剩下十几万.......朝廷强编京畿凶徒为兵,他这种被视为忠心朝廷的可靠又是老军伍的人顿时成了香饽饽,成了必然的军中骨干纷纷被提拔重用。他因为行事沉稳有脑子,在军中将领眼里表现好,被视为可收作可用的军官亲信,由一个原本永远不可能有出头之日的京军寻常兵卒,越过伙长、十人将,百人将,这种小兵头,一下子成了管二百人的都头,这是踏入正经军官的门槛了,有资格展望一下军旅未来了。

  喜从天降,志得意满,当官真特娘的美呀,他这种素质低的人难免飘飘然,控制情绪也不禁得意忘形,但再如此幸福得意,他也没忘记当年在城门口纵马挥鞭肆意暴打他们的那两小小少年的身影,更没忘记电锯般抽在身上那个痛的鞭子.....

  今日再看到当年相似的一幕,一瞅见那条反复在恶梦里出现的太熟悉的鞭子,当年的情景与痛楚记忆一下子就全涌上来了,仿佛清晰再现。

  这都头打了个哆嗦,但心中的仇恨与报复之念也随之疯狂涌上了心头。

  如今已经不是当年了。

  他虽然仍然卑微不算什么人物,但怎么也是个有正经级别的军官,而且有头脑,能算计,懂得在大事中怎么做能既得功又能安全于事外。而赵公廉却早已不再是皇帝的宠臣,在朝中只有政敌仇敌,怕是没有一个朋友,在京中没任何势力......

  这才是小人物算计搞翻大人物的机遇吧?

  可以伸手掺和一下了。

  当然也不可掺和深入。

  不能直接当敌对沧赵的先锋马前卒,得借大人物之手。

  毕竟赵公廉没了皇帝宠信支持,但自身却有了实力,更强大更稳妥,更不好招惹,仍然不是小人物有资格挑衅的,否则怎么都会是两政治大山冲撞中夹死的那只小小蝼蚁。随便被牺牲掉了。没人留意,也没人在乎。死得冤枉,更死得没脑子,只会被京城人当又一个笑料闲聊耻笑......

  所以,都头喜出望外出来了,却没冒失亮相上台,只藏匿在城门洞后窥视,确认来的是不是赵二,也让手下弟兄先自行作主刁难攻击一下,他能在背后安全地多少出口隐藏了太久的恶气,得些快慰自得,顺便观察一下赵二一行的实力或在这个敏感时期突然来京的意图什么的......他可是自负是如今京军中最有脑子的都头。

  值此宿氏兄弟大发凶威,轻易吓退围上来的近百十号京军,展示了强大武力,而且杀机四射,显然比当年赵老二来京时更胆大敢干,无疑是想挥戟直接要人命,根本不惧在京师闯祸犯大罪......这都头一瞅,手下弟兄怕是拿不住赵二,只会白送死,就赶紧跑出来了,边跑边大呼:“住手。都住手。休得无礼。”

  住手是喝止的冲突双方。后一句自然是对手下说的。

  随即,他又一脸谦卑笑容对正拿鞭子若无其事玩的赵岳点头哈腰道:“误会。都是误会。不要误会。”

  这话说得有意思。

  赵岳更诧异自己一行都蒙面且装扮无主从差别,这个家伙却似乎一眼认定他正是赵老二。

  但,也没说什么。

  问不问清楚这家伙是怎么如此确认自己的,无关紧要。

  宿氏兄弟正要痛快狠宰几个京军烂兵呢,至此也只得住手。官兵都跑远了,总不能不依不饶追杀上去........这次来是闹事打脸警告朝廷,不是来闹事表明立即造反的.......这个分寸必须掌握好了。

  但憋得这口气得稍出一出,恶霸威风必须耍足了,把入京的开场必须开好了。

  宿良回马,怒骂:“谁给你们的狗胆,敢当众辱骂围攻手握重兵的堂堂镇边顶级国侯的家人?嗯?”

  戟指那都头,把那家伙吓了一大跳,都头生怕倒霉成了当年那样的稀里糊涂倒霉鬼,而且是冤死鬼,赶紧退远些免得被顺手一戟挑了白死,行为猥琐而狼狈不堪,但仍是满脸谦卑老实的笑容,援着手又称误会,英雄请熄怒.....

  宿氏兄弟怒哼一声,倒也没继续责问追杀。

  都头暗自得意一笑,凡事就得有脑子,看老子怎么对付你这嚣张纨绔.........知道赵老二才是作主的,又赶紧对赵岳这媚笑吹捧到:“公子爷,只要您报上名字,天下谁人不识君?哪个不晓得您的威风厉害?”

  这话是拍马屁,但也隐隐有指责赵岳藏头缩尾故作神秘让人容易误判,好就势行凶搞事之意。

  当年,赵老二进京就是差不多这一套玄虚,马车普通,旗帜不张,身份不明,结果当值的都头一伙误判是有油水的乡下来的软柿子白找了一顿好打。

  都头对这事的怨念极深,仇恨刻骨,念念不忘,今日借机抱怨指责一下,但随即又媚笑说:“公子爷何等尊贵身份?您是咱大宋第一衙内,要进京,小的们谁敢拦着?”

  大手一挥,很豪迈敬仰地,“沧赵忠义仁德名满天下,如今虽是非常时期,京城戒严,但公子一行却也无需检查。公子爷只管进城。”

  一弯腰伸手,很绅士狗腿地:“请。诸位英雄请。”

  心里则说:“在城外,你有马,闹事行凶完跑了,谁能拿得住你?你居然敢来京城冒险,让你逃了怎么办?进了城可就不是你赵老二想跑就能跑得了的了。到时会有得是人出手收拾你,看你怎么应对。爷爷我只需那么那么办,然后在一旁悠然欣赏事发就行了,功劳却不会少了更不会小了。

  哼哼......办事就得有脑子。我就是有脑子......谅你这闻名天下的鲁莽自大纨绔岂能不中招......”

  赵岳果然中招了,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带着人进城了......
第六十三节长街,一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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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岳此次进京,无疑是步步陷阱步步杀机。

  想算计他的人实在太多了。

  都头满脸谦卑把赵岳一行迎入城中,还好心提醒道:“公子爷,休怪小的话多啰嗦。如今是国难形势紧张时期。京城正戒严。朝廷对街面抓得紧。纵然是皇子亲王也不得在大街上纵马奔驰。公子爷想必也不喜欢多是非惹人诽议添额外麻烦,有宝马良驹骑却还是慢慢走得好。慢些也可好好观观风景。小的看,其他几位英雄想必是第一次来京城吧?”

  赵岳仍不吱声,不理睬他,似乎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但真就缓马慢慢向北城主干道长街走去。

  那都头等赵岳稍一走远,就立即向手下得力亲信招招手,亲信们赶紧过来,听了老大小声叮嘱,随即就各奔而去。

  不久后,文成侯的弟弟赵老二来京城了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比特么暴风跑得都快。

  自然,官方,尤其是朝中大佬们也得到了这惊人r的意外消息,而且是先一步获知。

  此际中午,是午饭与休息时间。

  宫城中宰相大佬办公区。

  首相蔡京这,

  意外又不算完全意外恢复相位,蔡京现在异常“忠君爱国勤政”,再次为相,一改以前午休时间必回府歇息享受的习惯,更没有总迟到早退甚至干脆不来上班现象,天天按时“打卡”到班工作,在宫中一呆就是从早到晚一天。

  从光芒万丈的高高富贵宝座一下跌落无权无钱无人理睬,连最简单的平民饭食都差点儿吃不上的深渊,这个巨大落差教训对蔡京刺激太深刻了。

  权力与地位突然又失而复得,你可以想像,对蔡京这种嗜权如命的官僚又会是怎样的刺激、狂喜和重视。、

  尤其是,朝中局势大变了,今时不同往日,

  曾经的无数党羽没有了,在京城一呼万应轻松牢牢把控朝局甚至包括地方的威势不见了,曾经势力弱小只能俯首帖耳的老对手却党羽众多,势力已成,地位稳固,而皇帝换了,又添了虽幼稚不通实务却急于显摆和争权格外任性难缠的新帝新副相对手......蔡京急于抓紧权力,理顺朝局,坐稳动摇随时可能再失掉的相位,这次不得不全力打起精神,拼了。

  不拼命也不行。

  他已经没有强大政治根基人脉,没有能代行他相权意志的比较有才可用的儿子,也没有可哄骗皇帝的所谓天下富裕兴盛太平的从容当官江山基础,只能一切拼老命亲力亲为,抓紧一切时间应对太纷繁复杂,太凶险棘手的官场内斗与随时可能暴出来的危急政务,所以过去那样不正经上班的富贵骄横专权自负不能有了,午休也坚守岗位,生怕回趟家一躺歇一错眼的工夫就被其他大佬趁机下绊子错过了重大消息,造成重大事务疏漏,被攻讦指责年老昏庸不堪用.......

  再说了,回家也没往日的奢侈之极美食可享用、美女可享受,在哪午饭也只是无肉无蛋无.....的米饭萝卜白菜......哪还回家干嘛?老实呆在办公室,至少还省了大冬天的往来奔波之苦。

  此时,他已吃完了搁往日他家的狗都不稀得看一眼的饮食,强忍着那种寡淡无味的厌恶失落,一边回想着往日那种奢侈辉煌锦衣玉食丰盛日子,一边和重提拔起来的旧党羽如今的新户部侍郎聊着糟糕的财政状况以及以后必定万分艰难的.......

  他在京城唯一幸存的儿子,随他天天上班随身服侍他兼当助手耳目的老五蔡鞗,突然打外面匆匆进来了,带着一脸奇怪神色与外面的寒风急奔到蔡京身边,让身在温暖舒服办公室呆着的老蔡不禁寒得激凌凌猛打了个寒战,浑身一阵难受。

  但等到蔡鞗轻声说了一句后,蔡京也就忘了责问儿子为何仓皇无状不成体统敢让他受风遭罪,皱着的苍白眉头一扬,先是一愣,随即失声道:“什吗?赵二来了......他......来干什么......”

  被这太意外的消息带得陷入紧急思索。

  户部侍郎闻声也是一愣,但随即就明白了所谓的赵二是何人,顿时惊愕失声脱口道:“他怎么敢来......”

  也陷入紧急琢磨,片刻后见老蔡皱紧的眉毛慢慢舒展开了,他才轻声急问:“相爷,您看这事,咱们是不是”

  “不。”

  蔡京年迈迟缓地微微摇手,但,看向户部侍郎的一对原本昏花不堪的三角老眼此刻精光四射,流露着骇人的光芒,如毒蛇一样可怕,吓得那侍郎虽极熟悉老蔡也不禁一哆嗦,却听老蔡又缓缓道:“我们什么也不要做。静静看着就好。”

  说着,还轻轻舒口气,似乎有什么一直重压危机之下紧悬着的一颗焦虑惊恐心轻轻放下不少。不止如此,老蔡那满脸褶子和老人斑的不堪老脸上甚至似乎还流露了一点笑纹喜意,目光闪烁,显然又有了什么算计或朝争大便宜可沾。

  侍郎也五十多了,也是在中央当了十几年官在官场打滚了几十年的老油条了,已经想明白了一些蔡京话中的关窍,但还是故意装懵懂,试探道:“有这么好的机会抓了那纨绔小儿当人质,再与那气焰正嚣张的赵公廉斗,可化被动为主动,如此良机先手,咱们为何按兵不动?下官愚钝,请相爷指教。您的意思是?”

  蔡京轻笑一声,却只淡淡道:“国事危急艰难,多事之秋,当仁义为先,一动不如一静啊。”

  “......哦,我有些懂了。还是老太师老城谋国,智慧如海,沉稳持重,老辣却不失仁厚,下官佩服之极。”

  ...........

  随后,蔡鞗奉父命又出去赶紧派人四处去紧急通知京中蔡党所有成员一律都不要对赵二轻举妄动去了。

  对赵岳之类的豪门衙内,再嚣张胆大,再闹腾得名声响亮,以蔡京之尊侍郎级高官之傲,眼皮子之高,往日也决不会把区区纨绔赵岳放在眼里,哪怕他是奇才大佬文成侯的弟弟,如今来逛趟京城却就让蔡京也震惊并暗中高度关注起来....

  参知政事张邦昌这。

  这厮坚守官场万年老二原则,如今却混得党羽势力第一,成为朝中第一大派,门下大小走狗爪牙遍布京城,能量威势已不是倒霉过,下野憋屈家中门都不敢出更几无重新起复之望的蔡京能比的。

  他消息更灵通,自然知道赵岳来京的消息更早。

  在得知消息的一瞬间,他和蔡京的反应几乎一模一样,愣了,惊诧,随后是沉思......再后就是同样吩咐下去:都不要轻举妄动,先静观其变。

  言语神色间和蔡京也一样有如释重负的轻松甚至喜色,闪烁的目光阴沉,老辣,险恶,显然也看到了什么机会,心里有了什么算计。

  枢密院,枢密使童贯这。

  这个嗜好雄武军事的老太监,无论年纪还是资历比张邦昌都更老,在宫中和朝中都根基深厚,自靠他起家却得势了和他针尖对麦芒专门不对付的大内总管梁师成意外暴毙后,他就成了赵佶最信任最得用的宦官,在宫中的势力自然更大更稳固了,是代退位成了太上皇的赵佶继续牢牢把控全国军权而宠信的第一人,管京畿禁军的高俅只能算老二。

  童贯的党羽势力是第二大派,却是因为他曾经长年守在西北远离京师,失了许多朝中官场人脉便利的缘故。

  但他的威势更盛,不是第一大派党魁张邦昌敢叫板的,更不是如今的蔡京能比的,真正是太上皇之下第一人。新帝赵桓这样的傀儡君王别说没什么实权,什么大事要事也做不了主,就是真坐稳了皇位,短时间内也是只有老实退让的份。

  掌管军事,爪牙无数,门下直接就有西北战场带出来的将士和情报人员,童贯得到的消息比张邦昌更早。

  中国几千年历史上混得比童贯更出名的太监大有人在。

  后世人更熟知的随口能如数家珍说出来的名太监怕是一巴掌不止,比如下西洋的郑和,比如九千岁魏忠贤,比如慈禧太后的李莲英,等等,但童贯不同,那是真正掌过军权统军打仗当了正经朝廷顶级军政大员的人,一个太监能混到童贯这程度,堪称旷古绝今第一太监,这不止是运气和宋王朝特殊情况的机遇,确实是有过人的眼光能力意志追求甚至胆魄。

  他也是朝中最早接触赵公廉的人,日后虽天各一方,但联络最多,也是最了解赵公廉脾性志向和行事逻辑的人。

  至少表面是如此。

  因为他不知道沧赵家族真正的身份秘密与政治目的,也不知沧赵能自草根迅猛崛起为宋王朝最顶级豪门所依赖的最根本的力量到底是什么,对神秘几无法窥探的赵庄和更防守森严无法窥探的沧赵家族大院内部成员情况缺乏真正的了解。

  他和赵公廉往日的频繁交流,只限于相似的军政理想开疆拓土收复燕云抱负和一点正常的官场间私人感情,他对赵公廉和沧赵家族所知所了解的也只是部分真相。

  但这已经足够让童贯对赵公廉的行为意图比其他人更多了些镇定理智分析和把握,也对赵公廉和他自己多了些信心。

  在国家最危急最关键的时期,也正是最考验一个官员的政治眼光和智慧的时机。

  擅长内斗,专注国内,对国家内部事务和官场人员,童贯显然不缺乏一定的政治大事素质。

  最不相信赵公廉会因恨因情势所逼而悍然造反的宋官员,不是耿南仲,而是童贯。

  在童贯眼里,耿南仲就是个幸臣小丑,书生意气,并不真了解军政大事,也并不真了解包括赵公廉在内的天下主要军政要员,却自负才华,自以为是,卑微小人物骤然坐高位,志得意满,自觉气运加身,鸿运正当顶而无往不利,逢凶也能化吉,正得意忘形而轻狂自大,凡事一厢情愿,任性横行,凡事都插手想说了算,只想显示能力树立威望达到夺权,比蔡京更牛的军政皆专权目的,到现在的表现看,军政实务无一能,全是夸夸其谈的空洞没用大话套话大道理,已经证明了执政能力不如做惯实事的小吏,低劣可笑,倒是内斗怕是把好手......因私怨就结死仇于赵公廉,玩诽谤这种上不得台面却确实好使的把戏,等于刺激逼迫沧赵家族造反,得意自大任性过头了,锋芒越来越盛,抱着新帝大腿,是新帝唯一依赖信赖的臣子,怕是也想尝尝当年太上皇宠信放纵赵公廉锐利进取屡屡破坏官场规则法度却无罪有功的那种威势无两滋味,怕是对赵公廉羡慕嫉妒恨太久了,如今时移事移,他时来运转了,轮到他得意了,机会来了就赶紧过过唯一宠臣的瘾,心如此之切,又被那些不得意的腐儒吹捧,越发认不表自己斤两,以至目无余子了都,外表保持谦逊有礼儒子名臣风范,内心却根本不把朝中老臣放在眼里.....这种儒腐顽固家伙根本不配位列朝堂,也敢和赵公廉攀比和争斗.....该寻机好好教训......

  赵岳突然轻身来京城冒险,这事让童贯也意外,但并没有象蔡京、张邦昌之流的愣了,震惊了。

  他几乎转眼就反应过来,脸上露出喜色轻松和一丝“不出我所料,果然如此”的自负神色,只略一沉吟就吩咐下去:叫大家都管好自己的嘴巴和手,不得干涉赵岳小儿在京城的一切事。谁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敢贪功起妄念擅自出手对付赵老二,那就是对他童贯三心二意,不是忠诚老实可信之人,并且是愚蠢不堪用的灾星废物。既不忠又没用,惹出了事,休怪老夫不讲情面就手收拾他.......

  直接掌管禁军的高俅得消息更早。

  城门军首先上报的自然是军部,将官自然得最先报知老大高太尉。

  高俅得知消息后,惊愕地嘴巴张成了能塞进个鹅蛋的O:这时候赵老二这么个纨绔小儿轻率来京城,莫非是想找死?后,想了想就哈哈笑了,权当不知此事。

  京城泼皮混混出身,高俅没政治大智慧,但却有拍马屁抱大腿的本事,更有见风使舵,抽身事外旁观保身之道。

  这种政治斗争,高俅向来是不参与的。

  靠山赵佶是什么态度,他就是什么态度。尤其是涉及赵公廉的事。
第六十四节长街,一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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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几个核心大佬各有盘算,想先旁观动态再应变取利,没打算立马出手收拾赵岳,这不意味着赵岳在京城就安全了。

  这世上投机取巧想冒冒险搏一把,立功升官领赏,抢劫发财,踩名人扬名,喜欢害人耍凶威得瑟......的人太多了。

  而朝廷的威信、公信力如今已快跌落极点,对地方官府的威慑力统御力很是微妙,依仗朝廷威势和国家权力才一言九鼎,令人畏惧,一呼百应,活得威风八面的大佬们对京城的控制约束力自然也几乎降到了冰点,阳奉阴违的人太多了,即便是大佬们的党羽也未必真那么听大佬的吩咐,跟着大佬混本就是为了利益,若是判断不听大佬的能更有利,岂会听话。

  这时候的大宋王朝,就连太上皇赵佶的话都未必好使。

  再说了,赵佶以往被诸权臣联手蒙蔽哄骗,想达到目的所下的命令,所说的话,本就早已被刻意曲解走样不好使了。他只是表面上是众臣皆畏服,言出法随,对天下臣民的统御力强大无比的一代至尊。赵佶虚荣自负,不自知而已。

  另外,新帝登基,耿南仲成了右相,朝中有了这股前途广大的新锐势力,却苦于极缺乏人手势力,正需要有人目光长远明步识时务赶紧投靠加入,自有此生本无望能称侯做宰的中高层官员想趁改朝换代之际抛弃旧权臣依附关系,改拽着新帝龙尾巴也象耿南仲一样一下窜上权力高位,或是自负才华或卑微才潜却自负心机手腕野心大却缺乏得力靠山赏识提拔重用,官微职小,郁郁不得志感觉屈才了,混得不得意,瞅准机会就会豁出去搏一把的.......都在抓机会向新帝新相立投名状。

  这些官员都是极可能把赵岳当立功垫脚石和展示非凡政治手段的最好对象,而会千方百计擅自出手对付赵岳的。

  至于京城下层的那些小吏泼皮恶棍等人敢弄赵岳的就更数不清了。

  这类小人物本就见识短潜,最市侩势力眼,行事往往更狂妄嚣张残暴没人性,最是在小民眼里最可怕最敬畏的。

  因为他们无需象大人物那样凡事还需要顾忌个体统形象名声还想青史留名至少不留太臭骂名什么的,只重视眼前的实利,想怎么干往往就怎么干,行事简单粗暴直接,自觉瞧准风头没什么惹不起的就无所顾忌,只要威风耍得快活,只想把那点小权小恶势力发挥到最大,有面子,满足虚荣,令人都害怕他都敬畏他,都尊他孝敬他也是大老爷.......

  非衙门里的这类人,比如地痞恶棍,没有衙门前途约束,不怕失去什么,正是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只要给的钱财好处够大,只要有人能撑腰壮胆承诺护着,就敢什么坏事都干,杀人害命也不当事,可不怕在京中毫无威势的沧赵家族......

  赵岳一行进入城北最繁华的长街慢慢走,给京城反应时间,顺便逛逛国难后的京城景象......

  虽然赵岳仅仅是事隔几年第二次来京,对京城并不熟悉,但一路感受已觉物是而人非!

  嗯,不,如今的京城,物也不是了。

  原来摩肩接踵的密集人群不见了;密密麻麻拥挤不堪的很多破旧房舍也不见了;剩下的多是些体面的砖瓦豪宅大院什么的。众多原本异常狭窄曲折难行的街巷因此宽阔了很多,让人望去不觉眼前一敞,心里也开阔舒服了不少;有不少地方就是一片光溜溜不小的,存在也突兀不规则与城市规划显然不协调的空地,这在寸土寸金的过去的京城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无疑是建筑被拆除清理后的结果;曾经繁华兴盛林立的众多酒馆店铺也几乎全关闭不见了......

  一片重灾后的萧条衰败城市惨相。

  大冬天大风雪后的格外寒冷日,京城人不在家猫着避寒,似乎仍是一片忙碌、

  不是忙着往日那样开店交易,杀猪卖肉,街市卖菜,挑担卖货等日常各种这时代惯有的营生,而是在扫雪清理街道,更多的是在一伙一伙地散在各处拆破旧无主房子收集各种有用的东西,并把没用的建筑垃圾清理出城......干活的有男有女。也有半大小子,干得不热火朝天,劳动显然没什么热情积极性,但都在干,因为有人在歪膀子斜眼盯着也记着表现。

  赵岳从杨林时迁那已知道,这是国难后剩下的京城百姓在以劳动换取钱粮支撑日子。

  海盗一场灭国之威的大敲诈,真正把富裕兴盛一时之极的京畿搜刮得干净。

  金银财宝、铜铁金属、布匹好衣服、精瓷、美酒美女小孩......包括粮食中大米以外的食物,几乎都刮了个精光。

  国库空了。

  富户商户家的财富以及五花八门货物空了。

  京畿人的口袋也空了。

  连皇帝至尊的皇宫都空了......

  自然,人心也散了,朝廷和君王也没什么威望了。

  在这种危机情况下,为了安定京城人心,不引起京中暴乱,官吏和军队及家中自然是由朝廷用仅有的大米优先供应吃食,先保障统治力量自身不至于饿红了眼而干脆抛弃朝廷不顾一切趁机造反杀抢皇帝杀抢......稳住了这部分朝廷依仗的人,就可以施行战时军事管制与配给了。

  京中寻常百姓也得到了些免费发放的大米能够度日,不至于因挨饿而悍然暴发民乱......

  随着从地方加征的赋税陆续运抵京城,朝廷有了钱粮,又可以给官吏和军队发放俸禄军饷,海盗使节钟相也走了,并且承诺只要宋朝廷老实完成协议就不会发兵灭宋,也决不会再纵大军洗劫大宋,海盗讲信誉。宋统治无疑逃过大劫又可以生存下去了,官心军心也随之进一步安定下来,自然乐意继续干追随朝廷这种更舒服更有保障的活......

  越是社会陷入灾难,越是能体现有权的重要性。

  这是阶级产生以来历史反复得到验证与体现的社会现象。再苦,苦不到领导。倒霉的永远是无权无势的百姓。

  你看看抗战时期的历史就清楚了:倭寇占据了中华大半江山,国家困难死了,财政破产,乱发货币,国家的民债外债,债台高筑,无数百姓颠沛流离饿死淹死难死,各种死,各种生不如死,但官僚们却越发能豪奢无度纵情腐化享乐。

  正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自古皆然。

  反过来可以说,经历了此灾,京畿当官的当兵的比以前更能感受到当官方人的体面好处和优越感,这不,国家再有灾,再困难,也得优先保障公务者的生存,先得安抚公务者的心。有了这个体味,比以前也就更重视官方身份,相对的也是更忠心朝廷。朝廷也就有了信心,有了更稳妥的统治力,至少对京畿地区是基本恢复有效控制力了。

  至此,朝廷就有胆子不会再一味免费发放粮食供应和安抚京城百姓了。

  一方面是供不起。

  一方面是舍不得。

  京城人口暴减,却不算驻扎京城的近二十万禁军怎么也还有几十万人口,而且被海盗勒索走了大量妇孺,如今的京城人口以成年汉子和更能吃的半大小子为主体,这么多张嘴长时间白养着,那得消耗多少粮食?

  也不能惯着草民养成遭难时期国家理所当然应该养着京城百姓的意识与懒惰起来......

  草民就是用来当牛做马为国家奉献牺牲的,哪有反过来由国家为草民义务奉献尊养着的道理?

  况且这时候决不能让草民无所事事闲下来,否则必闲极寻衅生事引起不可控的京师动荡凶险......

  可,如今京城的商业等几乎不存在了,百姓想务工也无事可做,家中又一贫如洗,只有海盗不稀得敲诈走的那点铜板和维持生存的几日口粮,想往日那样照常做点小生意也没条件没能力,又是城里人,又是冬天的,也不能安排从事农活消耗掉精力,这种情况下,朝廷若是对市民百姓置之不理真彻底撒手不管了,任其自谋生路,百姓转眼花光了那点铜板积蓄,无力购粮,饿急眼了,对本就鄙视的朝廷又心生愤恨甚至仇视,若再有人趁机蓄意煽动造反......

  朝廷也不能象对待地方上的受灾百姓那样,按大宋惯例把京城百姓也编为去别处就食的流民厢军打发了,丢不起那人,也不敢真那么做,否则没了百姓的京城成什么了?边塞一样的纯军城?大宋本就所剩无几的威严也就荡然无存了。别说辽国等外敌会嘲笑轻视而起了吞并野心,就是地方官府也会对朝廷失去信心指望,更没了敬畏心,天下分崩离析......

  所以,朝廷就实行以工代赈。

  这种手段并不是现代才创新会用的。古代人早玩过这一手。

  京城无往日那样的正常工可安排干,但.......有房子可拆啊。

  此时的京城人口,不算军队,怕是连往日最盛时的五分之一都没有。往日是人多房少地异常紧张,那是真正的天价房市,别嫌贵,有钱你都未必能买到稍象样点的京城宅院。

  实权不够大,地位不够尊,捞的钱不够多的高级官员也得委委屈屈租房子住。

  但如今却是完全相反,京城里的房子,若穷人住的广大窝棚区也算的话,闲置的多得不得了,京城也不再象往日那样对宋人有无穷魅力能吸引各色人狂热搬挤进来落脚发财寻出头之路,京城在太多人眼里如今是最容易招致海盗什么势力祸害的首要凶地,而地方上有众多荒置的田地房产可自由霸占,在地方上比在京城能活得无拘无束更自在,以后,外地人必然也极少有搬来京城的,京城闲房无人住,又是最容易窝藏邪恶,滋生祸乱的场所,没用的破房子全拆了才是正确的。

  之前朝廷也不是没动员过拆除,但那时候京城人在人口与居住条件大调整后,住房好了,本是一穷二白的人家也甚至趁机有了店铺,日子过得好好的正享受国难的意外福利,没几个人愿意大热天顶着烈日吃苦受累为朝廷发的一点点钱粮报酬去参加拆迁。意外之惊,动荡之时,朝廷与官府也惊着了,吓得胆子小了些,也没敢凶横强硬逼迫百姓去拆,怕再闹出大乱子,而且灾难噩耗又一个接一个传到京师,大宋的天似乎要塌了,大佬们有太多大事要紧急处理,下面则人心惶惶,没几个有心思在公务上认真,拆迁这种并不迫切不重要的事也就丢一边去了。

  而如今官吏们轻闲了下来,终于有闲心了,也正需要利用拆迁达到操劳约束百姓的目的,就较真了......

  客观上,冬季,京城也需要大量的柴草做饭取暖。

  拆掉的窝棚破房子所得大量木料茅草正可利用上,比出城上远山砍柴便利划算多了。

  百姓呢,断了朝廷免费的粮食,没指望了,需要瞪起眼挣钱粮维持家中米尽后的漫长无着可怕冬日,也需要赶紧弄点本钱好重开往日的各种营生维持在京生活,这也是朝廷想让百姓能尽快恢复起来居民正常生活、经济循环,省得没房子拆了又生活难以为继并且闲得引发事端。

  拆房子有钱粮可得,尽管穷了的朝廷此时越发在工钱上极微薄苛刻,想贪污的官吏也趁机伸黑手......却也是活路,顺便弄点柴火用。

  嗯,不愿意受气受管参加拆房子挣钱,想砍柴谋生也没那个条件了。

  海盗对铁料有无穷的需求,京畿人家的柴刀斧头也几乎全被官兵抄走送海盗了,京军武器倒是海盗不要,但刀剑照样异常紧缺,不是要紧身份的几无刀剑可配。身为没武器可用的百姓就没招了,总不能拿着小小菜刀去砍柴吧。那也不顶用啊。累死也砍不到几根柴,何况还得顶风冒雪甚至冒险出城......如此,百姓在拆房子上也总算有点积极性,愿意干了。

  所以赵岳入城看到的就是这忙碌一幕。

  劳碌的不止是寻常京民,其中夹杂着不少往日肥头大耳红光满面如今却比普通人更寒酸困苦的昔日京中大户。
第六十五节长街,一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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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上至皇宫和亲王府,下到民间,所有豪门大户家比普通百姓家被搜刮得更惨更干净。

  因为家中几乎全是海盗看得上的好东西啊。

  依权立足发展,官商勾结,权钱权色交易,此为这时代能成为富豪之家的必须前提。

  能在全国恶棍云集京城拉帮结派数年间逐步挤走京城良善人家并专门敲诈祸害商户、大户的情况下,还能在京城稳定立足至今的所有富豪大户们无一例外不是权力靠山硬的人家。

  换句话说就是无一不是勾结权力紧密,有足够势力翻云弄雨巧取豪夺为非作歹大发横财的人家。

  这些人家在京畿黑帮运动潮流中非但不是受害者,反而是获益者......地痞黑势力不敢得罪他们,反而会送礼巴结.......反过来,这些人家自然会庇护黑势力团伙,甚至视为自己可暗中操控的最廉价得力势力而提供帮助发展壮大的各种方便......

  这是各地恶棍能云集京城稳定立足的根本原因,也是堂堂天子首善之区却居然变成黑社会天堂的主因。

  不是京畿官僚们真不知脚下的社会在变恶,而是这样的社会更有大利可图而装聋作哑漠视恶化,甚至干脆大力纵容。

  如此一来,官民之家大户们那几年当真是黑白两道通吃,在黑白两界皆更威风霸气,可得了意,如果不是文成侯府撤离引爆了京畿是黑帮天堂的现实,官僚家与相关大户家会一直得意下去,直到把国家祸害倒闭,如今也是遭难最惨的。

  现在,官吏之家在海盗敲诈之灾后日子难过却还可,至少有棉衣御寒有饭吃,不至于直接冻死饿死。

  而不在朝廷体恤范围之内的昔日得意富豪大户们就倒霉了,家中没人当官,如今比京畿最底层的贫民更穷更惨。

  贫民还有不奢华昂贵却也能御寒的廉价旧棉衣穿,而这些豪强大户却穷得连熬冬的破冬衣都没有——皮裘、锦棉锦服锦被.......全都归了海盗,也不知身处热带不需要冬装的海盗国勒索走这些东西干什么。

  但,当真是住在豪宅中的乞丐。

  只是豪宅空荡荡的。

  无钱,无粮,无锅碗瓷器,无美酒美色......除了海盗不稀得要的寻常桌椅床铺,其它东西,包括有用的人几乎一空。

  敢千方百计盘剥残害民众,整垮了民族脊梁,弄倒了国家,如今倒霉的就不止是百姓了,得意嚣张任性的富贵者全都和平头百姓一样同样遭难,而且不少的下场比贫民更惨。

  这是海盗帝国敲诈洗劫京畿的目的之一,就是要给习惯了耍权作恶却就是能高高在上尽情得意享乐的统治群体一个最初步的深刻教训。

  这时候,朝廷为了维持统治,对官吏自然要维持其生活,官吏阶层家在灾难后能得衣得食,而勾结权力才得意起来的大户们就没这个照顾政策了,灾后成了住在高门大院中的穷光蛋,无力经商什么的为权力者继续敛财,也就没了利用价值,再加上用以攀附勾结权力的美色也都被海盗的美色项目刮走了,权力者家中失去了美人享用,与民大户之间的姻婚等权色关系就不存在了,不是亲戚了,到了这地步,民大户们自然被无情的权力无情抛弃。

  这时代的商家豪强民大户本就是国家养的猪,需要了就拖出来宰几头搜刮财富,哪有真正的权益保障可言。

  而且,灾后国家财政陷入困境,维持最基本的财力运转都难,掌权者聚敛的财富老底也全掏空空了,自己家都钱粮用度紧张得要命,食无肉无蛋,缺衣,缺酱醋油,缺盘子缺碗.......缺这缺那,缺的东西太多,一切全靠朝廷削减发放的那点俸禄才得以维持基本生存,忧虑恐惧下又岂会在乎昔日利用的富户民豪家的死活,就算有良心又哪有能力照顾这些人家。

  事实上不但没关照,还把大户存在家里店铺里的海盗不要的大米等一切物资全搜刮了去,让大户们彻底成了穷光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在当时的海盗敲诈进行中,从外地紧急加征调来的物资赋税不可能全及时运到一下子满足京城庞大的人口所需,朝廷当时需要粮食应急,需要安稳官心军心京城人心,需要避免京城百姓穷极饿急眼了而悍然造反,就只能无情牺牲大户......

  在当时的凶险紧张情况下,连皇商与亲王家的物资储备也得全部搜刮征调一空,由朝廷统一安排,何况是普通大户。

  这是危急大势高压下的朝廷应急政策,非个体官吏愿意不愿意就能抗拒和改变的事,哪怕你是宰相。

  宰相权臣大佬们不想被失去财富而正怒极一心想报复的王族抓把柄攻讦问罪,就得以身作则,绝不敢以权势照顾破产关系户。其他官吏们在情绪不稳,心性又无良的军队的刀枪紧盯下执行政策,若不想死,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招罪失去官吏身份丧失自己和家人赖以生存的俸禄,就只能老实服从朝廷政策,无情搜刮大户,并且无法耍权寻私关照关系户。

  住在高门大院中的破落大户们无衣无食,不想冻死饿死在空荡荡的豪宅,就只能满怀怨恨恶毒诅咒着昔日攀附的权力者居然如此无情无耻全然不顾他们死活,放下昔日傲慢架子,顶着从未觉得这么可怕的寒风咬牙出门加入拆迁大军中,被昔日他们以鼻孔对着不屑看一眼的京城卑贱百姓肆意挖苦嘲笑羞辱、各种方式的排挤欺负甚至殴打,弄点柴草都被掠夺.......

  “哟,这不是钱粮酒色几辈子也享受不完的北城首富李大官人吗?你们叔伯子弟一大家子都是那么富贵好命,怎么今如此单薄寒酸着衣衫也肯冒寒冬来干俺们下苦人才干的脏累活?”

  ”哟,这不是闺女体面嫁了吏部侍郎当了第十九房小妾的风光无限城北大儒王大老爷吗?您这是怎么了?唉哟喟,爷几个还穿着破烂单衣光脚绑着木板当鞋子穿来干活?你们这是遵圣人教诲,突然起了菩萨心想在这大冷天来体验一把俺们穷命人是怎么遭罪挣钱粮过苦日子的......“

  “你们这种有本事又天生富贵好命的哪能和俺们不识字的穷酸一样遭罪干这活计?”

  “这太失了你们的尊贵身份体面,不能够这样啊?”

  “对,这哪是你们这等体面人能干的活。可不敢劳动你们。都赶紧回家在豪宅里由美人伺候着好好暖和着享福去。拆房子这么危险苦累的活俺们干就可以了.......”

  哈哈哈哈的嘲弄笑声自然缺不了。

  诸如此类的。

  这些昔日骄横得意之极的大户们痛苦之极,连想以吃苦遭罪挣点微薄钱粮维持最低标准生计都举步维艰,往日羡慕嫉妒恨他们的城北百姓不约而同以他们的倒霉取乐,并且以各种方式故意阻挠他们打击他们以劳动血泪换取.......但他们很快就忘了面皮尊严耻辱,顾不得心酸愤怒,因为冻得......实在太冷了,又富贵惯了,往日,他们穿最好的棉衣,裹最华贵最体面的皮裘,坐最好的车轿烤着暖炉,并且同车由美女温暖嫩滑的胸膛暖着手脚出门都觉得冷得受不了,何况是眼下如此窘迫衣着。而今年的冬天又格外雪大寒冷气候严酷......

  他们哪受得了这个罪。

  第一念头就是想回家舒服呆着,可家里啥玩也没有,回家照样得冻着,而且得饿着,在这干活却起码有米汤可喝。

  于是就是赵岳眼前看到的一幕幕奇景......

  尚且残留点肥头大耳富贵相者夹在干活人群中,一个个裹着不知哪捡来的破烂衣服在寒风中冻得浑身哆嗦不停,脸是乌青发黑的,嘴唇是乌紫的,手脚冻得肿涨如泡发的馒头满是冻疮,笨拙抬着木头......时不时的就会有突然倒下再起不了身的,周围的干活百姓如没看见一样,熟视无睹,不但没同情怜悯帮扶,不少的还幸灾乐祸,而倒下者一同干活的亲人也少有哭嚎的,麻木哆嗦着上前扶着倒下者的身体虚弱叫唤几声父亲儿啊等,不得回应就弃之不顾继续干活。因为需要在比狼更狠更刻薄的官方监督者盯着下完成当日的劳作量才能换取到今日的微薄钱粮糊口,而他们都是爷本就不擅长干这个,比干惯了活的寻常百姓效率差了太多,没时间耽误。至于死掉的亲人自有专门的人收尸运到城外抛弃。就算亲人没死,尚且有救,他们多半也不会去积极抢救,这些日子以来,这种事见多了,而且随着酷寒日益严峻更频繁常见了。

  况且,救了又如何?

  不过是活着多遭罪。病倒了哪有钱粮救治?还不能参加劳动,只会拖累他们本就异常艰难的日子,陷他们更绝望。

  他们唯一的体会是,一失去财富和利用价值,在国难中,他们比寻常人家更无能更痛苦无助,往日自负的才学智谋手段全是没用的笑话........

  这些往日的京城富豪们沦落到这地步,饱尝到心酸劳苦绝望,有没有后悔和反思已过,赵岳不清楚,也不关心。

  个人造业个人担。

  若是同情体谅这些人的遭遇,那,被他们嚣张得意肆意坑害惨了的众多勤劳无辜的百姓承受过的冤屈又该怎么办?

  同时,赵岳心里也没有多少富贵恶者终于遭到报应的那种高兴与欣慰。

  他早料到了这结果,亲眼看到了也等同无视这些人的凄惨下场,因为他需要专心应对眼前随时会暴发的各种凶险考验。这直接关系到他自己的生死与以后的战略大局。也因为比这些正承受灾难的更罪恶更应该遭到惩罚的当权者还在高高在上傲慢俯视天下得意算计着.......

  在赵岳缓马一路观察着灾后京城变化而深入京城时,一双双阴险的眼睛也在暗中关注着赵岳举动,更有一个个阴毒手段准备好了在等着赵岳过来或落入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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