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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节现实和想的不1样,上
攻约梁山全文阅读作者:山水话蓝天加入书架
        东平府、东昌府遭受过过境清真山流寇和追剿禁军的双重洗劫,是重灾区。

        县城和乡间,但凡有财力的人家,有良知的无论是官吏还是民户都被马元部强行卷走了,贪婪跋扈为恶又没逃掉的全杀掉了,不该死的家眷丫环家丁同样强行卷走征用了,上百万陷入半疯狂的流寇铺开了无数队,漫山遍野搜寻掳掠过境而去……

        可怕的流寇总算走了。

        及时躲到府城里的大户有的哀呼心痛仓促逃走时来不及带走的钱粮,有的庆幸自己见机快逃得早钱命都保住了,但无论是喜是悲,都和府城大户一样刚松口气,禁军又浩浩荡荡来了,杀没杀流贼不知道,屠杀刚躲过一劫的所谓走私通贼城中大户却是迅猛坚定冷酷无情,抢得那个干净,让以为救星来了的大户们空喜欢迎接一场……

        比悍匪更凶残可怕的禁军总算走了。

        在当地官府背景够硬或在朝中有硬靠山的大户自然能在禁军屠刀下幸存下来,和官吏们看到城中不少成了无主之地的酒楼店铺豪华宅院,一想到乡间还有更多的无主良田庄院,个个惊去喜来,无不欢欣鼓舞两眼放光。

        天上下银子罗。

        白捡便宜,发横财,小吏也可翻身转眼当地主富商,几百年也难遇到的良机就在眼前。

        你争我抢,刮分城中,扑向乡间,谁知移民潮又起了,叛宋毅然流走的人口众多,声势广大,并且一浪猛过一浪。

        当地人和逃出城也背叛了大宋的官兵一起造反,第一次干这杀头事,心中没底,胆怯,没敢弄府城,只能专门扫荡或卷走熟悉的乡间甚至就是本村的地主富商……

        这三波凶暴洗劫卷掠和天网恢恢差不多了。

        除了位在偏僻山丘、内部情况特殊、防御力强大的庄堡独龙岗,东平东昌二府乡间哪里还能有大户漏网。

        也就是说,东平府境内的村镇,包括县城,如今拥有众多良田的地主以及酒楼客栈等较大商家几乎都不是原主,是在府城逃过杀劫的大户或官吏趁机分配霸占经营了。

        幸存的大户极少。

        幸存的官吏不算少。

        但这些统治者都被这次灾难狂潮深深吓坏了,虽然贪婪无度想发狂,个个红眼得象吃了死人,却也没敢把乡间空出的财富全占了。不敢贪婪强霸过度把好处全吃个干净。实际也是占不过来。

        都是挑着最大最好最方便集中管理的来。

        并且有身份势力的都不敢让家人亲自经营抢占的乡间产业,都是派亲信小管事奴仆去坐镇,至多是无足轻重的亲戚主持。

        乡间剩下的包括良田在内的无主财富让百姓侵占一些,以此来安抚百姓继续支持官府,

        千万不要再搞群起造反投海盗。

        不然,即使不杀官杀大户,没了草民种地劳作供养当地,统治阶层统治利用谁去?

        地再多,谁来种?

        生意再多,谁消费?

        就是如此也发愁可用劳力和消费群体。

        不说庄稼的平时打理,就说很快就会来临的秋收,上哪去找人手来干?

        流失的人口太多了。抛弃的田地太多了。

        剩下的百姓,家家也占有了不少田地房产,想多占,官府不让,也顾不过来,但实际也成了小地主。

        再剩下的大量差田,包括整村人都或叛逃或迁移去了好地方而抛弃的田地房产自然收归国有,秋收后怕就成了无人区。

        尽管这次出行沿途总有无主房屋可借用,但赵岳不再随遇而安因陋就简,夜晚路宿不是村庄的大户豪宅就是城镇最高档的客栈,尽显张扬尊贵,食宿决不凑合。

        借以食宿的这些主家无论是原主还是新主,无疑没一个好东西,

        都不愿意接待赵岳一行,却畏于沧梁恶霸之名,又不敢强硬拒绝。

        赵岳也绝不跟这些人客气半点,强势而来,骄横而去。

        愿不愿意是你自己的事,不愿意也得愿意,

        都乖乖把反感憋心里,敢露出来甚至敢拒绝,那就是找虐,小爷心情正不爽得很呢,你不长眼,殴打是最轻的。

        在赵岳侍卫监督威胁下,每一地都得老实拿出本事好生伺候着。

        并且全是白吃白住,

        吃好住好是必须全力供应的不说,还一文钱不给,走时还要带些路上好吃喝的,更没有半点谢意温和。

        心怀怨念或什么不可告人目的,敢耍心机,甚至玩阴谋刺杀下毒,那就是找死了。

        吃毒喝毒被杀的必定先是他自己。

        实际这些主家无论背景多强,无论在当地是多么权势滔天的人物,都没人在自己地盘敢对赵岳下黑手。

        赵公廉在此时期是个特殊存在,威势和当初的宠臣之威不同,但却无疑更强大凶横,行事能不讲理讲法讲规则。

        相对应的,赵公廉的宝贝弟弟就更牛逼了。

        赵岳这时候其实就象个大宋统治阶层太多人厌恶或不屑,却不得不忍让退让的极度危险的移动型高爆炸弹。

        若赵岳在谁那出了闪失,不说随行的这些凶神恶煞杀才在紧盯着会报复,赵公廉和梁山人也绝不会放过他满门。

        住在梁山泊附近州府,大宋没人比这里的人更了解梁山势力的凶悍霸道和能耐。

        往日强大到东昌官府都得让三分的祝家庄间接招惹了梁山,都转眼莫名其妙成了云烟,梁山之威可以相见有多强大可怕。

        想安稳当富贵老爷,不想面临丧失一切的危机,就得老实忍让着好生招待上门的恶客。

        我家商务恩泽天下,大宋人几乎每一个人都直接或间接受益过。单说你们享用的高产各种庄稼、种类丰富的蔬菜果品就是我家弄来的种子、提供的耕作方法。你们便利识字有文化就有拼音字典功劳。如今我家穷了,没钱吃饭了都,我大哥(俺们大公子)镇守沧北,我家(俺们赵庄)守住沧州,挡住了辽寇不得南下抢掠屠杀,我梁山震慑周围歹徒多年,使强盗恶匪不敢在这一带横行,你们才能当官做老爷安然生活到现在,如今更是个个成了捡了大便宜的暴发户,你们都欠我家的。

        怎么着?

        路过你这,只这么几个人吃你点喝你点,只在你这短短住一宿,你就不乐意了?

        有得就必有付出,没只进不出的好事,这是天道至理。皇帝也得遵守。

        你若想只进不出,给你机会报答,你却欠我家的一点不还,良心大大的坏了,结果就是你家会遭到天谴,不但要失去一切,变得一无所有,命都未必能保住。不信天理,你就试试看。

        这就是赵岳正大光明吃霸王餐住霸王宿的理由。

        这次就是这么凶横高调,

        不再是家族的慈悲高尚低调形象。

        赵岳一路肆无忌惮的嚣张所为自然“民愤极大”。

        怀愤,不甘心吃亏丢面子,有事后去报官的想‘合理合法’讨公道,想教训赵岳,东平府府县两级却都没回应。

        即使是当权者自家受委屈吃亏了,脸被打得疼,当官的主子也只是发发脾气背后诅咒几句就完事了。

        还能因为沧赵家不着调的二小子白吃用了点东西,白住了一晚就捉拿问罪?

        就算想问罪,衙役们谁又敢去拿他?

        沧赵老二可是个超级胆大的文盲浑蛋,那是个连昔日皇帝信宠的大太监杨戬的帅府门都敢堵着大骂和动手的二货。

        东京侯府事件后,天下懂事的谁不明白,眼下对赵公廉是万万不能直接作对的。

        为点吃喝面皮就捉拿赵岳,再起风波闹到皇帝那,让皇帝难受,怕十之八.九倒霉的是自己。

        如今可不讲究刑不上士大夫了。大宋的祖制不少条款已经被皇帝亲手破坏殆尽。

        蔡懋当着开封府尹那么大那么重要的官,还不是随便就被皇帝当场杖毙了。

        变态皇帝正一肚子火没地发呢,只怕正瞪着两眼寻摸些不长眼的脑袋砍砍。

        在这时候触这种霉头,那才叫因小失大逆势找死。

        泰安知州老温玩擂台挑衅算计赵二,看似高明保险,实际是在干蠢事,是在玩火,稍弄不好就是玩火自焚的下场。

        退一步说,去拿赵二就能捉到?

        捕快怕是对付不了赵岳的护卫。

        人家有个好大哥,还有个好家底。真正应了那句话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梁山好汉若是那么好拿捏,也不会在沧赵老二这么个不着调的纨绔领导下有那么大的威势了。

        捕快不行,还能调军队去围捕?

        把赵岳当强盗逆贼用军队围捕,那不是事也是大事了。

        长兄如父的赵公廉若是一怒一着急无旨也擅自离境亲自打上门来,谁又能把他怎么着?谁能挡住他的凶狠报复?

        皇帝在眼下也只能忍着脾气迁就着这位侯爷,生怕这位能臣死了心甩手不干了甚至生了异心。

        反正那小子是去泰安打擂找死,就忍忍放他过去,让他更张狂自大到有胆子上擂台找死吧。

        赵岳就这么早预料到地一路顺利吃着霸王餐、住着霸王住,得意洋洋徐徐北上,

        行事如此高调拉风,东平官府文武不聋不瞎,自然也早就知道他正在境内横行,但另一事和赵岳一行预想和防备的不一样了,没有阴谋刺杀,没有埋伏,他们平平安安一路无阻地离开了东平府辖区。

        这种顺利没让赵岳一行松口气,内心反而更警惕起来。

        即使随行的最没脑子的侍卫也明白:在东平府越是顺利,离开东平府后越会危险。

        赵忠信这些人从沧北被狼狈踢走,丢尽了脸面,降级削权,晋升的前途无望,钱财利益更是大损,以这种仇恨,他们决不会让就在身边伸手就能够得着的赵岳好过了。

        与善隐忍,热衷超然在外借势借力玩阴谋报复人的文官不同,杀心大,性子急的武将也不会把报仇希望寄托在赌一把赵岳此去必会死在擂台。

        与借别人之手杀仇家相比,武将更喜欢凭武力直接杀人泄恨,

        自己亲自动手砍下仇家脑袋,那报复才畅快。

        考虑到这些,只怕不止东平府的武官会伺机出手追杀,连东昌府,甚至济州那边的也很可能会参与进来。

        离东平府渐渐远了,继续北上却继续平安。

        侍卫们的心也越提越紧。

        眼前这一县并没有遭受清真山流寇全面洗劫,只是被扫了个边,但人烟状况并没有比东平府好多少,照样是城里城外老大户寥寥,而且少了流寇杀戮清理这一劫,只被移民狂潮顺手打击了一下,乡间幸存的地痞无赖多了不少,不堪用的小混混,没和大户家的失主爪牙打手那样被强征编入当地厢军,自身缺乏武力实力,平常只能跟着恶势力大哥混,狐假虎威,但阴损歹毒,手段下作,为害乡里却还是好手,导致当地治安状况比东平府更差了。

        当然,没地痞无赖敢寻赵岳一行的事,闻风就躲得远远的。

        若是这时候象后世那样,有敢过来碰瓷的,赵岳一行肯定会直接纵马直接踩死他。

        这还不算,

        若这厮还有为恶的家人和帮凶,赵岳不介意就此反发点小财。

        踩死那厮不算完,还要以惊坏了宝马,吓坏了他,耽误了他大事等随便一个理由来反敲诈一把。

        这必须得反赔偿。

        打上门去,不把这厮家的恶棍以及依赖的帮凶势力拥有的钱财搜刮个干净,人不教训个半死,甚至从此生活不能自理,再也做不得恶,绝不会算完。

        赵岳一路上高调拉风到无聊,很有点盼着出现胆横敢来碰瓷的。

        可惜,这世上精明人太多,傻子太少。他能碰到的傻子更是绝迹了。

        碰瓷行业正是讲人权讲法制,有社会管理和风气漏洞,有生存的环境才滋生并迅速兴旺发达起来,直到发展到几乎理直气壮,甚至明目张胆肆无忌惮的程度。封建特权时代可没傻子敢随便遇到个有点钱的人就玩这一手硬讹。

        赵岳一行盼着来的事,一个也没出现,没想到的,没心里准备,完全是意料之外的麻烦事却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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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节现实和想的不1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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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村,两拨人正对峙。

        赵岳一行经过时远远看到这一幕,起初还以为是县城捕快衙役来这里无理捉拿什么人,村中却不许,村民一起堵着在抗拒。

        再一看一听,

        只见官方二十几个汉子挎刀拿水火棍,还有的还拎着打人拿人锁链,一个个的神态不是以往常见的官差下乡对草民的那种直接的凶横强硬无礼傲慢,而是一种在刁滑无赖得意中流露的阴狠强硬官威,但同样具有对草民的威慑力。

        赵岳瞅着这伙官差中绝大多数汉子都半敞着怀歪戴着帽子、一个个歪眉斜眼的,站也没个站相,就知道这是伙地方上新组建的主体是以前的地痞无赖构成的衙役团体,这些混混即使披了官衣,换了体面身份仍改不了流里流气不着调。

        为首的官差应该是个老吏旧人。

        他个子粗壮,三十多岁,长着一张肉厚的大饼子脸,鼻峰高挺,有个据说嘴大吃四方的那种大嘴岔,一脸横肉,眼睛却很小,但很有神,闪烁着凶光威力,傲慢狡诈自信,配着一脸乱蓬蓬连毛胡须,格外显得凶悍奸诈可怕,这模样却是民间常说的有官相,天生有威,适合当官,双耳贴脑更是意味着官途敞亮荣禄无限。

        当官,尤其是当大官,奶油俊哥不行,没威,震不住人的。

        这人捕快袍穿得齐整,看帽子应该是个捕快步都头什么的,手按腰刀正对村民发话。

        “诸位乡亲,本差再说一遍,这费不是我们这些跑腿的苦差巧立名目下乡来对乡亲们敲诈勒索中饱私囊,而是县里遵循朝廷的意旨征缴的,征再多也一个大子也落不到俺们私袋里。全得有法可循,公费公用。”

        “如今可是国难当头。”

        “这不刚闹过海盗流寇么。”

        “咱们大宋朝的损失之大,不用我多说,乡亲们都是有眼睛的,都能看得敞亮。”

        “往日的多少地主富户良商这次都被贼寇祸害没了。就说你们村吧,李保正、归乡养老的周老大人……都没了。”

        “如此德高望众却被贼寇祸害得满门灭绝,尸骨无存。大户家的金银和那些值钱好带的东西被贼寇卷走了,但贼寇不要的钱,没吃光也没带走的大量粮食落在了谁手里,你们自己都心里有数。”

        “你们这些人本是缺田的贫困贱户,如今因贼寇发了国难财,家家都一下子白有了很多地和房产甚至店铺,都成了小地主、商人,更有钱有粮,这些不法所得本应该一律收缴国库并严查不法捉拿下狱问罪。”

        “但本府本县大人们念乡亲们对咱们大宋的一片忠心,看在乡亲们没随流寇贼民叛国去当海盗的份上,你们私占私相授与的地,官府就不追究了,报上县衙备案,就可以属于你们的。

        这满县的无主庄稼,等到秋收也由着你们来收。”

        “干点活就又能得到你收割的粮食的很大一块当官府付给你们的报酬。”

        “乡亲们,县太爷如此体恤大伙,为大伙担待。大伙的小日子过得这个美,是不是也应该支持一下官府?嗯?”

        “从你们白得的不法钱粮中只收取一部分当费用,用来充实国库加强本地军备,打击海盗,剿灭山寨贼寇,难道不应该?”

        “这也是在保护你们得到手的好处不是?”

        “不然,军备不济,朝廷没钱没粮,怎么大规模用兵剿灭海盗?怎么收拾掉贼寇山寨?”

        “不尽早灭掉这些贼人,你们现在也是地主大户了。海盗或强盗再打来,你们不就是一下波被杀的富户?”

        “奉劝乡亲们一句,不要想着不行我也当海盗去。”

        “海盗终究是强盗,

        干尽烧杀抢掠恶事,这是好人能干的?“

        ”海贼杀人如麻,到处抢掠为生,能有多仁慈多讲道理?

        嗯?”

        “传说海盗国生活怎么好,传得跟天堂一样,那都是骗人的。”

        “就是哄骗你们这些无知无识的百姓瞎眼去投靠,然后把你们困在荒野海岛上一辈辈当牛做马为他们劳作个死。”

        “你们以为海盗很强大?以为海贼富裕得不行有吃用不尽的钱粮,是朝廷打不败收拾不了的?”

        “笑话。”

        “以前是朝廷关注辽贼夏贼,没把海上这股强盗当回事才让他们猖狂一时,这次得了手。现在朝廷重视了,海盗就没好日子过了。”

        “你们想想,咱们大宋多少人口,多厚的家底,多大的势力?”

        “咱们有上百万大军呐。”

        “北方西方那些骑烈马往来如风的强大国家一齐对付咱们大宋,都几十上百年奈何不了咱们,仓促起来的海盗能有多少家底,能奈何大宋?”

        “告诉你们,海盗也就是仗着船打打偷袭能得瑟两下,得些便宜。陆战他们不行。马战,他们更不会,更不行。”

        “你们不知道吧?”

        问着这句话,这位官差特意拖了腔调,摆出一副喜悦得意自信架式,看村民都把目光专注过来才接着说。

        “就是这次,朝廷派京城大军追杀海盗,只高太尉带的一队大军就在密州莱州一下子灭了海盗的二三十万主力,把海盗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精锐人手和骨干头目杀了个差不多精光。”

        “闹咱们大宋闹得欢的那伙西部流寇上百万人以为自己很强大呢,却同样全被咱们辅国大将军带领的十万大军转眼消灭在海边。海盗面对朝廷的禁军大军,根本不敢靠船接应流寇,丢下流寇架船就钻入深海跑了,转头又去哄骗和接应其它地方的愚蠢叛国者,制造海盗国仍然强大的假象,实际还不是骗人去给他们当奴隶和补充到处抢掠时送死的兵员?”

        “哎呀,你们是不知道啊。流寇当时死得那个惨啊。”

        “流寇中的汉子舞着锄头,拿着从一些地方抢到的刀枪,大叫大喊着给自己壮胆对官兵示威,以为凭着人多势众就能象以前那样把官兵打败吓跑了,结果禁军不动如山,流寇在铺天盖地的箭雨下先是死了一地,这就吓坏了。

        有凶悍的还逞强,继续鼓动着大伙向前冲,结果在箭雨中又死伤无数,却终于冲近了,以为总算能好好打杀一番让官兵晓得厉害了,却被官兵的盾阵长枪弓箭又捅死射死一地,尸体多得在官兵面前都堆成了墙。

        这还不算惨,不算可怕。

        官兵灭了流寇士气,号旗招展,大军冲出阵来,盾牌如墙而进,刀枪如林,马蹄震得大地都抖着,杀戮声震天。

        乡亲们想想,咱们百姓哪会什么打仗,哪懂得怎么对付那么大场面的厮杀?穿着百姓衣服,没寸铁遮身,拎着笨重锄头,怎么能对付得了专门练厮杀、武器厉害好用,又有满身铁盔硬甲保护的精锐京城禁军?

        官兵一刀一枪随便招呼去,流寇中招就得非死即残。

        可流寇百姓使吃奶的劲打过去,锄头被盾牌轻易挡一边了,人被官兵顺手一刀砍了。有刀枪的砍扎上去,不过是在官兵盔甲上添道砍痕加个枪捅的点。

        这还得是有机会打中的。

        百姓打仗不会躲闪。官兵却是专门练这个的,可是很擅长躲开攻击。流寇招呼上去的攻击没几个能打到官兵,多被官兵顺势一刀砍了一枪捅了。

        厚实人群转眼就被官兵破开了缺口,顿时混乱一片,被官兵结阵步步为营大吼着逼进杀得断胳膊掉脑袋一片片倒下,惨叫声太多太大声,震得云彩都散了。那点造反背叛的信心很快崩了,开始惊慌逃跑,结果一片片被马踏刀砍弄死了。

        汉子们一败亡,剩下的老弱妇孺会怎样,乡亲们可以想像。

        哎呀呀,朝廷这次震怒,有严旨,要好好教训不忠的臣民,这伙敢叛逃投海盗的一律处死。

        禁军不敢留手,斩草除根,杀鸡屠狗一样把老弱妇孺挨片杀死,俊俏小媳妇的脑袋,胖乎乎可爱娃娃的脑袋纷纷被砍掉,铺满一地,残肢和鲜血把那么广大的海边都铺满染红了。血流成河,流入海里,海水都红得吓人。

        流寇被杀急了眼,却无处可逃,疯了一样向海上的海盗呼救,渴盼海盗船能赶快接走他们,可海盗却不但没奋勇冲过来救走他们,还很快掉船头跑了,任他们被屠杀。

        惊慌下,流寇妇孺只能抱着孩子跑进没阻拦的大海躲避一时是一时。

        海里是能护人的地方?

        哎呀呀,老弱妇孺在海里那还能有个好?

        一个大浪打来,可怜的,成群成群的妇孺在绝望痛哭哀嚎中被海吞了。大大小小的尸体铺满了海边,随着海水不知卷哪去了,无非成了鱼虾螃蟹的口中食。可怜的,上百万口子的人就这么没了,全做了不得超生的游魂野鬼水鬼。”

        “乡亲们,你们说他们有安生日子过,却不愿意当大宋百姓,冒那么大险背叛大宋,费尽心力,死了无数人才逃到了海边又得到了什么?他们图得什么呀?”

        这差官就是个粗鄙凶汉,显然不是什么有知识有见识有才华的,能说这些个,无疑是官府授意,大头巾们说教的。

        官府这么做,这官差愿意费这么多口舌,目的就不用说了。

        无非是吓唬百姓不敢轻易背叛大宋投海盗,眼下的好处就是百姓不敢抗交钱交粮。

        这些村民听了这些话也确实吓得不轻,个个脸色难看。

        有胆小的,吓得面无血色,浑身发抖。

        那官差看在眼里,和身后的地痞无赖衙役都好不得意,那脑袋昂得更高了,眼睛更斜了。

        “乡亲们,海盗的大军完蛋了。你们想想自己,只会种地,拿惯了锄头,若是当了海盗,配点刀枪,训练一下,你们自己就能转眼变成勇士会打仗了?在地上生活惯了,坐船就能在海上横来横往?”

        “瞧瞧你们的神情,你们自己也清楚,那根本不可能。”

        “强兵若是那么好练成,咱们大宋这么多人口,是辽国的很多倍,还不早把辽国灭了打老实了?还用百年受气?”

        “小小西夏更早被咱们大宋铲平了,哪还会有西患?哪还用几十万悍勇西军镇着西部不敢轻离,不能转回内地剿灭反贼田虎、晁盖,不能出征海外扫荡海盗?”

        “海上可和咱们河里湖里不同,那风浪大得吓死个人,而且经常有暴风。咱们陆上的大风有山挡着都能卷走牛掀翻房子。海上的风无遮无挡,可比陆上的风大了不知多少倍。”

        “那海水在狂风下动不动就是浪高数丈。浪峰山一样高,浪底谷一样深。再大的船在海上也不过是片大河中的小树叶,遇大风就会象下在湖那么大的锅里的饺子,说沉就沉了。常常是一个浪砸来,船即使没砸沉海里,船体也砸碎成破木片了。浪铺天盖地的,你在船上躲都没地躲,巨浪砸在人身上,最轻也象鞭子狠抽的。砸得散架呛死昏倒太常见了。”

        “乡亲们,你们想想,船完了。人没被浪呛死砸死,可昏倒了,在滔天巨浪中会是什么下场?”

        “海上的人能不能活命,全看老天爷龙王爷的心思。自己是一点法子没有的。”

        村民中的不少人听了这个,脸色越发不好了。

        “海盗势力这次折损严重,没骨干精锐了,没能耐再侵略咱们大宋了,住在那些几千年都没人稀得去住的小荒岛上,没本事从咱们富裕的大宋得好处,只靠抢海外那些几百个人也称国称王的蛋大穷困蛮子国积存的那点家当能支撑多久?”

        “他们张狂不多久了。”

        “只要咱们大宋稍喘喘气缓过这次的不利,有了钱粮,很快就能打到海外把海盗老巢给铲平了。”

        “现在就是乡亲们做贡献争表现的时候。大伙都有钱有粮的,上交一点不是事。”

        声音骤然一寒。

        “谁若是抗拒朝廷征收的费用,敢带头闹事,无疑就是和朝廷过不去,是在阻挠征巢海贼,无疑是通贼叛国。”

        “哼哼,这种杀满门的罪过,你们拈量清楚了。犯了事,可休怪俺们官差不念乡里乡亲的情份拿你满门下狱,没收你家一切,叫你空欢喜。”

        “当然拉,谁若是带头缴费,表现积极。这乡里正缺保正,甲长。表现好的就有机会当上。从此你就是官府重视的有分量的乡头了。”

        “机会难得。好坏你们可要拈量清楚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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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节现实和想的不1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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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吓唬威胁了半天,利弊分析得很清楚,官差们以为村民吓住了会识时务老实听话。

        哪知,村民脸有惧色,神情复杂,却绝大多数还是柱着锄头木棍不搭理钱粮事。连妇人们也捏着拳头一副死要钱样。

        草民无势无识,可不是傻子,只认死理。

        自己手里有钱有粮才不慌,钱粮得牢牢握自己手里才怎么也不会吃亏。

        官差说得再好,那没用。

        谁管你大宋死活。

        俺们只是草民,大宋的好事可从来没落俺们头上。好处都是当官做老爷的得了去了。就是这次,那好地好店也是有权有势的白占了。俺们得的那点地那个小破店算什么?和当官当老爷占的一比,一个金元宝一个土喀啦。国家有事有难处也该首先是当官当老爷的操心出力。有钱有势的不肯出力,就想着搜刮俺们百姓。俺们才不管你国家不国家大事不大事的。

        村民们穷怕了,可舍不得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捞到家里的钱粮再白交出去,打定主意不交,而且有不交的理由。

        关键是不能惯着官府想征就征钱粮,否则,有这次就会有下一次。

        就官府那德行,不把小百姓家的家底剥干净了岂会罢手?

        村民也不信了,都不交,官府还能把满村满县的百姓都抓进大牢都当通贼歹人问罪杀头?

        一个不抓,这县里的地还多的是没人种庄稼缺人秋收呢,官府敢大把抓人,看谁种地缴赋税养活他们当官当爷。

        村民什么也不说。

        但官差们看出来了。这是不听招呼,不肯老实交钱呐。

        大怒,要发威。

        村民拿着锄头木棍,却只是摆个姿势表明态度,显然不敢真动硬的对抗官差。但官差也怕逼急了村民遭到暴力打击。

        就在双方都为难之时就听到了不紧不慢过来的马蹄声,都不禁扭头看去。

        等这只小小却无比招眼拉风的马队再走近了些,这两拨人都不认识白衣胜雪如圣僧下凡有金刚护佑的赵岳,但看清了马上插的两面小旗上的显眼大字,顿时都有了巨大反应。

        官差是骇然变色,暗呼倒霉,

        那脚不由自主地就后退数步,即使他们站在村口里离路很远,离马队更远。

        而村民中则有不少人面露喜色,显然是识字,认出来人是水泊梁山的队伍,猜到为首的气派凌人沙弥九成九是沧赵家那个老二。村民为首的那位老汉更是眼睛一亮,招呼身边几位有把年纪的就奔着赵岳这队人马过来了。

        后面唿啦一下子跟上了二十几个村汉。

        官差看到这一幕,那脸色就更难看了。

        但赵岳对抢元宝一样奔来的村民视若不见,只扫了一眼就不再理睬,继续不紧不慢地前行。

        宿义宿良看到机会,正想借这村发发威风,打发一下路途的一直无聊,但看到赵岳居然不鸟这的事,连忙策马跟上。

        眼看梁山人马很快就会经过村庄远去,带头过来的老汉急了,大呼一声:“公子,请留步哇。”

        但赵岳听而不闻,仍继续前行。

        那老汉和村民都愣了一下,但脚下不停,一边继续大呼“公子请留步”一边很快奔近了,一看赵岳仍无动于衷,干脆唿啦一下子抄到马队前堵向马头,青壮们都锄头棍棒的拿着,好象来打劫的。

        对这样的着甲配刀队伍,若是别家的富贵公子,带头的老汉是绝不敢这么强行拦住去路并且直接堵逼向马头跟前,否则最轻也得一顿鞭子抽过来。

        就算是传说的包青天在世,村民若敢这么堵住轿子,最少带头者也得吃上几十大板。

        换别的恶点的官,甚至会打得敢强拦者皮开肉绽下大狱问罪。

        因为冲撞了官威。朝廷有维护官员威风的严密制度。

        敢强拦赵岳却是沧赵家族慈悲重名声,不会对村民怎样。

        换句话说就是好人好欺负。

        你看众说纷纭立场矛盾的公车让座这点事,

        若是个有名地痞无赖或一看就知不好招惹的,别说坐一个座,就是占了一排座躺那也罕见有人敢站出来指责什么。

        若是个好人,比如是爱脸面好欺负的姑娘或少年学生,即使上班熬夜累得不行或书包太重,需要借乘车的时间歇息放松一下,即使站身边的人年纪并不大,养得红光满面,姑娘死了,那老人也未必会死,闲得蛋疼才坐车逛荡,不需要让座,即使这老人不倚老卖老拿道德说事要求让座,多半也会有正义之士很体面很威风地站出来义正辞严指责姑娘学生不尊老爱幼太不懂事。

        有的老人或正义乘客甚至会理直气壮地直接动手打人教训你怎么做人。

        围观的多半也正义之士了,帮腔支持行凶,当热闹凑瞧找点刺激,甚至趁机享受一下合理欺负人的快感,发泄一下生活中积累的郁闷无聊。

        自动无视了你的高于道德的法律赋予你的正当权益,无视了法制。

        因为你是好人好欺负,欺负你没危险,更没后患。

        这种事就象扶人反有罪传开了造成的恶劣影响一样,有倚老卖老嚣张的敢捅瞎不长眼敢不主动给他让座的姑娘的眼睛。让座这点事也能成为风气越来越恶劣的社会大事,以至于官方都不得不发声一句:不能道德绑架。

        回到眼前。

        护行左右的宿义宿良一看村民气势汹汹哄哄直逼过来强挡住去路,连忙一瞪眼齐声大喝:“休得靠近,离远点。”

        可带头老汉不听,或者说是压根不鸟这兄弟俩的煞气威风,无视马队侍卫警惕按刀审视,仍是带头轰轰围堵近。

        宿家兄弟可不敢凭直观认为过来的几十汉子都是老实巴交的人没有威胁就放松警惕。

        此次北上,尽管到目前一路都平安顺利,实际必定是危机四伏,危险随时都会降临,难说会以什么形式什么难测手段突然降临杀个猝不及防。谁知这村的事是不是策划好的阴谋有人在演戏?

        民,无权无势,无疑多是老实者。

        但出自民的凶徒恶棍也同样大有其人,且层出不穷,更有穷凶极恶更疯狂什么罪恶事都干的。

        追随田虎王庆集团烧杀掳掠的队伍,那些占山为王的强盗,那些黑社会分子,主力可都是百姓。

        万一村民有伪装的杀手,或是有人被某些势力威逼利诱混在其间过来趁机搞暗算突袭,靠到马头这么近,那可太危险了。

        行凶的人不用多了,

        只一个混在村民中暴起发难打出一把带毒的暗器,太近很难躲开,杀伤力就够可怕的。

        更可怕的是死士不管不顾撒出剧毒药,不惜同归于尽。

        反正草民命不值钱,不难收买。

        那根本没法躲,没法预防。

        别忘了此时正是越来越烈的秋季北风,马队正站在下风口,毒药撒来,顺风散布笼罩一大片,这么近怕是神仙也没法逃过。赵岳这支队伍若是遭到这种暗算,怕是要都得死在这。就算侥幸不死,也得中毒残废。

        所以,宿家兄弟连忙把长长的大戟刺向村民方向,逼住村民不得再靠近,一边迅速扫视观察这伙村汉一边怒声再次大喝:“再敢靠近,休怪手下无情。某家手中的戟可不是吃素的。都退后。退远点。”

        后面的侍卫这时候已经策马散开,避开了直对的危险下风口,对村民冷冷威逼略包抄过来。

        带头的老汉看到亮如秋虹的寒森森锋利大戟捅到眼前,脸上闪过惊色,眼神一缩,没敢坚持直堵到马头,但胆大得也没退开。

        他扫了宿家兄弟一眼,目光不屑还有些怨恨,但没说什么,又无视了二将,更无视了众侍卫,扭头只看着中间面无表情很圣洁拉风的赵岳微低头抱拳道:“这位公子,小老儿是知书达理的读书人,不才还是秀才,不是坏人。”

        说着抬头盯着赵岳,“请问来者可是以慈悲仁义之名盛传天下的沧赵家族的沧梁小,呃,小公子?”

        赵岳的凶名比善名无疑要大得多。

        天下人多把他当成个被家中长辈宠爱又约束,带些沧赵传统慈悲家风,不敢随便做恶,却冲动好胜任侠使气胆大妄为的二虎文盲纨绔。

        这位秀才老汉刚才差点儿随口说出比赵岳的普济公子之名更响亮的恶名,把赵岳叫做沧梁小恶霸。

        赵岳没回应这位读书人老汉,驻马只向宿家兄弟摆摆手,仍是面无表情。

        宿家兄弟知道赵岳有种神奇的预判危险之能,赵岳示意没危险,兄弟二人并不怀疑判断,这才缓缓收回了铁戟。

        但仍然警惕地审视着这伙村汉。

        宿良出身豪富之家,也是大爷脾气,心中有气,既然赵岳不搭理这伙人,他就代为喝问:“秀才,你为何无礼强拦我们?”

        秀才老汉再瞅瞅那两面旗号,仍不理宿家兄弟,只盯着赵岳露出冤屈相,抱拳哀声道:“沧梁公子,请救命啊。”

        “请公子行沧赵家族之慈悲,救救俺们满村老小性命。”

        赵岳瞅着这位秀才老汉,嘴角微抽搐一下。

        他眼尖耳聪,远远地也大体了解到这村遇到了什么事。

        大宋这场大难,闹得差点直接亡国,吓坏了统治者。

        赵佶这个皇帝即使再任性自大,再急着享受,也没敢立即重开花石纲。下面的文武官员也不敢象以往那样随心所欲残民虐军。天下刚恢复平静,还没真稳当呢。统治者整体正强忍贪婪无耻腐化堕落在观察形势,在假惺惺努力摆出清正廉明好形象以安稳拉拢天下人心。国家财政也不缺钱粮。这时候朝廷岂敢立即露出贪婪,下了搜刮逼迫百姓的旨意,搞什么剿贼饷。

        当地官府无疑是无视国家安危,耐不住贪婪,在巧立名目搜刮百姓在国难中趁机白得的民财。

        交些钱粮的事而已,与满村性命有个屁关系?

        你们就是不交,在这节骨眼上官府也未必真敢把你们怎么着。

        可气的是,还满村老小?

        你这小在哪呢?

        我这满眼望去,除了看到个流着哈啦子傻笑的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勉强算孩子,哪还有小?

        满村孩子怕是都打发去帝国吃俺家去了吧。

        你不知海盗帝国正是俺家的,欺我不知情,扯满村老小加重威力,糊弄谁呀?

        秀才老汉无疑是个心眼多又自负的,更人老成精,这番开场表演除了没表现出对强者敬畏的卑贱下跪,其它已是唱做俱佳。

        赵岳有点哭笑不得,也不想管这种闲事。

        这世间,凡是生命就必定有得必有失。

        只看周围的广阔田地和村中房舍,这里明显是个怎么也得有三四百户的超大村,可眼前的村民呢,怕是连百户都不到。

        村中地主保正和退休在老家作威作福养老的乡绅,这两大户都没了,抛下的钱粮不会少了,村户还流失了大半,又会留下不少东西,剩下的这些村民不走,无非一种是象当初的清风寨那些不肯随花荣走的蠢人一样贪婪这的无主财产便宜,或是把孩子、生活负担包袱都丢给帝国,自己留下轻松生活,观望形势,脚踩两只船,两头得好处的。

        都自觉精明,也确实得到了想得的外财。

        我不介意你们把孩子都丢给我家养着。

        帝国有这个实力,也希望孩子们能及早来帝国适应新环境、新体制、新社会氛围,早早接受新价值观和实用的新式教育。可以说,国家负担和麻烦骤然重了数倍,但却是巴不得汉人家的孩子都来帝国,愿意承受这种事。

        若不然,等三年五载,十年八年,甚至更久,慢慢移民,这波孩子长大,不适应吸收新知识教育,不但耽误了孩子,也耽误了帝国的人才梯次储备和国力发展。

        同样的,有利,也得面对不利。

        百姓既然选择留在宋境,占了宋境的便宜,那就得准备承受宋官府的统治欺压与剥削。

        这事是你们应该早有预料,也早有心理准备怎么应对的。

        留在宋境对不对,这先撇一边。首先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有句话不是说,自己选择的路,就是跪着也要走完?

        怎么着,

        你们拄着暴力家伙还挺得溜直,离跪着走还远着呢,摊上事了,不自己勇敢承受,去面对,想硬把我这不相干的过路的拽进来为你们顶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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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节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攻约梁山全文阅读作者:山水话蓝天加入书架
?    赵岳不想管的另一个原因是,大宋到了这个地步,官府的人真没几个是好人了。
  
      尤其是地方基层的吏这个群体,在封建体制中的待遇和生存方式,注定必然是靠从百姓身上敲诈勒索才能活得滋润,靠着官府背景是不可能不害民做恶的,是最直接坑害百姓,百姓也最直观痛恨的官场群体,为恶的区别只是轻重而已。
  
      比如昔日的郓城县都头,以忠义被人佩服的水浒好汉朱仝。
  
      他这个警察局长对晁盖这位百姓很照顾,讲情义,很感人,但是,对其他百姓就不会了,照样该吃吃该拿拿,区别只是本良知,有分寸,不象常见的吏那样有机会就恨不能敲骨吸髓残民苛民而已。
  
      朱仝这样的官吏已经是这时代难得的好官了。
  
      赵岳用人不能按法制文明社会标准要求,只能从天下皆黑中挑出有良知可改造重用的官收用,否则就无人可用。
  
      为地方官府的乱收费“合理合法”执行公务下乡征税的小吏,也不是赵岳可以随意出手教训的。
  
      收费合不合法,相关人员该不该罚,这不是首要的。
  
      首先是不能擅自公开损害官府的权威。朝廷不会答应这种行为。
  
      就算不管不顾杀了这批正撞上他的倒霉的,转眼还会有下一批出现,
  
      而且通常会更嚣张凶恶地欺民残民,报复并振奋官威。
  
      官本位时代,几千年官场有些东西也从没有根本改变。
  
      当民和官吏产生冲突时,即使是私事,衙门长官首先想的也是维护属下,维护的是本衙门的权威尊严、本人的脸面。
  
      我的兵岂可被个小老百姓压一头?
  
      传出去,在官场,我这脸往哪搁?丢不起那人。部下觉得我不是好领导,队伍也不好带了。
  
      百姓是不是受害者,这个不是优先考虑的,迫于法治、派系斗争或政治形势才不敢肆意弄权颠倒黑白。
  
      这不是有个好皇帝,出现个好领袖就会改变的,只是一时的风气好转而已,等下面出现个昏君,或不想在这方面有作为的领袖,积累的压制会立即强烈反弹,暴出更恶劣。就象大家熟知的房地产行情一样。
  
      如今,大宋统治者还在不知死地腐化堕落,天下官吏几乎皆如此黑暗,恶者无数。想管,谁又能管得过来?
  
      官官内斗相残、田虎等造反者形成的官匪相残、利益冲突的匪与匪集团相互残杀、金军杀来……内斗、外杀才是大面积铲除罪恶与劣根性的最有效最高效方式,是赵岳处心积虑从一开始就默默推动的血洗,必须狠起来。
  
      这也是战争对社会的巨大改良推动作用。
  
      每当社会重大矛盾、危害巨大的恶劣风气无法靠自身根治时,战争必然就会出现并无情扫荡。
  
      宋江就是颗起这种作用的重要棋子。
  
      赵岳一直关注着宋江,对宋江回家居然老实缩起来了很不满意,不知宋江发生了什么心理变化,只是眼下无心顾及。
  
      赵岳不想管的关键原因是,这次他出来是高调当坏蛋的,不是当救民菩萨的。
  
      否则在泰安闹官府教训温知府,在这阻挠官府收费,搞抗官救民一事落在朝廷眼里就是对抗朝廷,邀买人心,必是心存不轨。狗官们怎么也要认定沧赵想造反。
  
      当然,赵岳心里还有个不想说的原因:推崇孔日仁孟日义的儒教氛围下,宋人整体现象却是浮华懦弱冷漠自私,所以突然出现个及时雨宋江才会有那么大影响力。这时代,百姓遇难,自己不抗争,总习惯一心指望别人为他们出头争取权利或顶雷,自己缩在后面心安理得看别人为自己争斗牺牲,冷漠地听边关将士浴血牺牲,享受别人牺牲为他们挣得的好处,还以嘲笑边关人穷苦野蛮落后多难倒霉为乐,理所当然认为边关将士遭罪死伤是应该的,又有青天老爷情结。
  
      不能惯着这种无良毛病。
  
      百姓也不能一直有这种依赖心理。
  
      世上没有包青天。
  
      本朝的包拯是个好官,但不是断案神探和执法为民的司法者,亲侄子在陈州借水灾为恶发灾民财,包拯表现了一把清正,又是史上最有名的天生大黑脸,才慢慢演化成日审阳夜审阴的神奇青天大老爷。
  
      百姓想昏天变青天,得自己凝聚力量去争取,去强行推动社会进步。
  
      不要总依赖某个官良心发现站出来为民主持公道。
  
      在赵岳心里很反感百姓打着“我是弱者无知者”的旗号理直气壮逃避灾难,等别人来解救,灾难让别人去抗。
  
      民众的力量才是伟大的,也是可怕的,是推动社会发展的根本。
  
      必须唤醒这种力量,才能有政治的清明,社会的健康飞速发展。
  
      自己的利益,自己不团结起来去奋勇争取。
  
      别人与你非亲非故,毫无关系,同样是无权无势的草民、社会弱势体,为什么要为你的利益去抗争去牺牲?
  
      就为一声“你是好人,你是英雄”的称赞?
  
      赵岳就算没有亲人要孝敬照顾爱护,也不想自己当英雄草草死在顶雷上,被受益百姓随口称赞感激一下,然后受益者该干嘛干嘛,很快遗忘英雄,下一代更提都不愿提,嘲笑英雄是傻瓜,甚至用科学知识反驳质疑英雄的钢铁意志和动人事迹。
  
      就算英雄的有些事迹有些夸大了,但流血牺牲总是真的,后人享受英雄用性命换来的利益,有什么资格去质疑否定?
  
      这都不是道德问题了,更与科学不相干。
  
      这完全是良知泯灭,不知羞耻,别有用心,和禽兽畜生何异。
  
      这不是英雄挺身而出的意义,更不是英雄必然应该得到的下场。
  
      赵岳希望每一个为国家民族英勇奋战的英雄都能儿孙满堂,都能最终被亲朋流泪环绕安然老死在家中床上,被民族惋惜,死前痛快说一声:“老子这一生没白活,没白流血奋战,做的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若有来生,老子还会这么干。”
  
      战场残酷,总有将士马革尸还,总有人要牺牲在战场。这非领导意愿能改变。
  
      但赵岳可以为此做些有益的事,对帝国军队坚持以优势武器,以大兵团优势兵力作战,尽量减少小股部队冒险,也不为加强英勇精神教育宣传就无视将士性命,一味鼓励军人为表现英勇对没有重大意义的战事,明明不敌却硬死战到底。
  
      输了不要紧,丢的荣誉,失掉的阵地,包括失掉占领的宋土也不要紧,以后总能打回来。
  
      只要人在,精气神在,利益和奋斗目标所致,英勇意志在。
  
      激励将士有很多方法,不必故意拿一部分人无谓牺牲做法子当案例来刺激起将士的仇敌心和血性。
  
      这样管理军队必然有弊端。
  
      但赵岳有决定世界格局的科技手段,培养起了科技力量的团队,不需要依仗用人命换取胜利。
  
      他有这个自信和把握。
  
      这也是一个强大民族最值得骄傲的事。
  
      技不如人,牺牲无数人命挣得胜利,那很感人肺腑,可歌可泣,却是一个伟大民族的另一种耻辱,是种可悲与无奈。
  
      愚昧落后、轻视生命,才是最丢人的。
  
      赵岳不要人命换胜利这种悲剧。
  
      他要帝国军队战后是兴高采烈、越发自信、越发骄傲、越发雄心勃勃的,而不是胜利喜悦中更多的是悲怆痛苦落泪和遗憾。
  
      赵岳拒绝为村民当出头鸟也是要告诉这些人:大宋已经彻底腐朽了。我家慈悲,但也不是青天老爷,和其他权势者一样是冷酷的统治者。你们就不要指望在大宋还有可依赖的青天官员维护你,还能在这找到光明。希望只在海盗帝国。
  
      天下大势正在巨变。政治容不得墙头草。
  
      哪怕你是自觉与政治无关的草民也要选择赶紧站队。
  
      你硬要留在大宋两头沾便宜,那,有什么灾难,你就要自己抗着。
  
      痛惨了,抗不住了,想通了,你才能自觉投奔帝国并真正热爱帝国。
  
      还有,既做宋民,享受国家保护,就有义务承担国家的费用。视国家安危与己无关,拒绝义务,那,边关将士吃什么?
  
      赵岳不搭理秀才老汉的哭诉。宿家兄弟就明白了赵岳的心思。
  
      宿良故意笑道:“我们过来时隐隐约约听明了点意思。不就是官府要你们交点钱粮吗,说什么满村老小生啊死的?”
  
      这话村民自然不爱听。
  
      他们是要赵岳这个大头顶雷的,不是要沧赵人起反作用的。
  
      秀才老汉更不爱。
  
      他眼中对宿家兄弟的怨恨不屑更明显了些,仍不搭理兄弟俩,只对赵岳继续悲哀道:“公子爷有所不知。这夏季赋税,俺们刚交了,并且钱粮都翻倍地交了。可转眼这又冒出个剿贼饷,要每家再交粮五百斤,钱更按人头算,每人要交两贯,这可要命了。小老百姓辛苦一年能攒下百十枚铜钱,过年时能给孩子扯点贱布做身新衣裳鞋子,能有口肉吃就是上好家境了。俺们上哪去弄那么多钱粮?”
  
      “再说了,本府哪有什么贼寇可剿?秋税还远没到时候呢,交得什么钱粮?”
  
      “说是朝廷旨意。要圣旨看看。官府却拿不出,硬来。这纯属打着为国旗号乱收费吗。这不是逼着俺们小老百姓满村去死?”
  
      哭穷,哭难,仍是欺赵岳不知百姓发了国难财的事。
  
      宿义立即接话道:“交不起,不愿交,那就不交呗。”
  
      大戟一指官差方向,“你们村上百条壮汉子,难道还打不过那几个混刁吏的二流子泼皮?官差敢玩硬的逼你们吗?”
  
      秀才老汉压根不想搭理宿家兄弟,对这对打破锣坏事的兄弟心里恨着呐。
  
      可目标赵岳始终面无表情无动于衷,不知这是什么意思,他只能悲伤回应道:“他们是官呐。俺们小老百姓怎么敢真和官差打杀?”
  
      “打了官差,犯了王法,军队来了,俺们哪有活路?下大狱,多活一会,最终惨死在牢里还是最轻的。”
  
      “哦——”
  
      宿家兄弟点头。
  
      周围的侍卫也齐齐哦一声。声音故意拉得老长。
  
      宿良立即接着问:“那,你们强拦俺们家少爷是什么意思?”
  
      秀才老汉忍不住翻翻眼睛,和跟来的村民一样心里嘀咕:当然是你们沧赵老二头大,自负英雄好汉,又年少无知冲动,胆大妄为什么都敢干,打跑官差不当个事,好利用,一忽悠就能替俺们把事抗了。
  
      宿良也不用他们回答,立即又说:“难道你们是想要俺们少爷可怜你们负担太重,自个掏钱替你们完税?”
  
      秀才老汉一愣,下意识心说:“那样也行啊。只要不用俺们自个心痛地往外掏就好。”
  
      但,话绝不能那么说。他正要编辞应付一下。
  
      宿义嘿一声接口道:“那你们可要失望了。”
  
      顿时一双双村民眼睛不满地望过来。
  
      宿义不鸟仇视眼光,“你们也知道了,俺们主家这次也遭难了,更惨,赵庄被抢得除了带不走的地皮房子,什么也没有了。尊贵的老太君都衣食无着了。满庄老小更是饿得嗷嗷叫,正恓惶着,极需要热心的好人帮助。可从朝廷到百姓,都无视了俺们主家的功劳灾难和困难。到现在也没见着有谁主动慷慨解囊帮一把。俺们少爷正为这个愁得不行。哪有能力帮你们?”
  
      宿良立即道:“你们诸位却是有吃有喝,有能力帮一把,小日子比俺们主家强太多了。不知你们想过伸手帮忙没有?”
  
      想个屁呀。
  
      村民们听说过传得纷纷扬扬的赵庄灾难,但在遇到赵岳之前压根就没想过沧赵两字,哪管沧赵难不难。
  
      你沧赵生意做得大,买卖兴隆,钱财流水介地收的时候,一个大子也没分给我们,我们凭啥要管你沧赵遭难?
  
      无衣无食,挨饿,那是沧赵自己的事,与俺们有个屁关系?
  
      这是村民心里近乎本能地反应。
  
      秀才老汉也是同样心思,但赶紧表态道:“沧赵慈悲感人,俺们村一向都尊敬佩服得不行,听说了困难,很为这么好的人家也遭难而难过,恨死了那些天杀的贼寇凶手。想帮助,可沧州离这太远了。想伸手却心有余力不逮。唉!”
  
      你哄鬼呐你!
  
      宿义心中冷笑,立即道:“哦。那可好了。现在这不是遇上了?你们的心意可以达成了。来,交给我们顺便带走就成。”
  
      宿良道:“先说声谢谢啊。来,一碗米不嫌少。一枚铜板也不嫌弃。这都是火热的人心,是最金贵的情义呀。”
  
      “……”
  
      村民一阵无语。
  
      俺们要你替俺们村顶雷挡灾省下钱粮,你反倒要俺们交钱粮给你?你想什么呐你?
  
      宿义冷笑道:“怎么又不愿意了?”
  
      “试问,这大宋,差不多凡是个人,谁没跟着俺们主家受益过?”
  
      马鞭子一指不太远的碧绿庄稼,“就说这高产的玉米和红薯吧。那是俺们主家冒无数海上风险从域外带回来的,自家种着成功,就慷慨奉献给了大宋。你们才能有香甜的玉米地瓜吃,再也不用缺粮而挨饿了。我家主人对大宋人都有恩呐。遭难了,实在没办法了才想获得点宋人回报,这不过分吧?”
  
  
五十节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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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对不意味着就会被接受。

        拦路的二十几个村汉认可宿家兄弟说的这个理,但绝大多数可不愿意掏钱粮帮赵岳家度难关,却又想赵岳帮忙,被问住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

        气氛有些僵了。

        秀才老汉有文化,更有急智,连忙圆上前面说的漏洞。

        “咳。”

        “那什么。赵公子,不是俺们村没良心不知感恩。百姓是最淳朴老实讲情义的对吧?乡亲们不敢应声,实在是这官府硬压下来的费太重,俺们负担不起,此事不去,俺们也得饿死难死,无力回报哇。”

        赵二,只要你把这个雷替俺们顶了,为俺们省下了大笔钱粮。俺们自然会多少掏点钱粮给你。

        请人做事还得花钱呐。给你点好处就当是酬金了。

        你若违背你家的慈悲名望无情无义不肯帮忙。那你家的灾难和俺们也没关系,休想从俺们这得到半点好处,还得臭名声。没用的东西,你家饿死了也活该。

        宿良笑了。

        “可这事,俺们少爷也无力帮忙啊。”

        “俺们大公子虽是大官,却是边关的官员。沧北离这可比从这到沧州更远多了。俺们大公子想管这也力有不逮啊。”

        被以相似的理由嘲弄回应,秀才老汉终于脸皮微微一红。

        但随即盯着赵岳道:“赵公子,天下人谁都知道你是咱们大宋最出色的少年英雄,最体恤小民。令兄文成侯更是担当天下的豪杰大官,是爱民如子的青天大老爷,天下谁不敬仰?他是沧北的官,但也是朝廷有数的要员重臣,对官家说话好使的,总能制止这的乱摊派害民,随便句话也救了俺们这些贫苦百姓了。这可是积德行善万家生佛的美事。”

        其他几个老汉和村汉也跟着嚷嚷:是啊,你救了俺们。俺们念你一辈子好,给你家立生祠,四时八节香火不绝。”

        求不行,这就转捧着硬架赵岳出头。

        赵岳听着这些人习惯又熟练地这么百姓式感恩来糊弄他,嘴角不禁又微抽了抽,恨也不是,怒也不得。

        这就钱粮都不提。不肯给半点,转单纯念个好就算回报了?

        还立生祠,香火不绝?

        我若愣冲冲帮你们,你们是没事了,我却麻烦大了。

        那时怕是你们一边庆幸自己脱难了,有福,一边笑话我是二傻子太好利用了,转头就当我不存在了。这位秀才老汉会为用智慧心计成功利用了我而自得,倍有面子,在村里威望自然更高了,对我因此事而遭难,对村民随便来一句“咱们是草民小老百姓,感激恩公,可有心无力救不了赵二公子啊”,给自己和村民找到良心安慰的最有力借口,然后理直气壮地为生活忙碌,心安理得轻松愉快和村民该干嘛干嘛了,岂管我陷入危险去死。

        我若因此死了,村民有点良心的也无非是感叹几句好人不长命,惋惜一下,烧点草纸,暗暗咒骂贪官污吏几句,情绪一过就完事了。

        古往今来,百姓对恩公英雄的这种理所当然实为冷漠麻木的回报方式太多了。太让英雄寒心了。

        我若就是不帮你们,你们是不是就会虔诚地恶毒诅咒我家不慈悲满门不得好死,倒霉是活该?

        并且满世界嚷嚷沧赵家族实际不是个东西,很快演义出无数个我无良的段子,怨恨不对害你们的人,却最恨上我?

        麻木自私懦弱的人总会是这种行为模式。

        不敢对惹不起的害自己的恶势力怎样,却有胆子诅咒痛恨不肯帮自己的毫不相干的好人强者。

        宿义看到赵岳原本淡漠的目光微微变冷,立即对秀才老汉道:“唉?你这么说可就大错特错了。”

        秀才老汉终于忍不住火气,瞪眼怒问宿义:“老夫怎么就说错了?”

        宿义又唉地叹气一声:“你这老儿冲我什么火啊?”

        指指官差那边,

        “是他们刁难你们,你有胆量火气不冲他们撒,对我们这完全不相干对你们只有恩没有欠的过路的倒有脾气了?“

        ”怎么着?“

        ”觉得我家主上慈悲就好欺负?沧赵慈悲反是亏欠,是罪过,就应该义务为你们的利益出头?”

        秀才老汉自负是有才学却不得志的,被个区区下贱武夫一再质疑,对付得差点儿理屈词穷,越羞恼,但有求于人也只能强忍怒火。

        宿良扫视着眼闪不满的村民道:“你们也怨恨俺们主人不帮忙?”

        “东京侯府事件都听说了吧?”

        “这位秀才,东京的宰相公子和数位顶级权贵家的衙内公然强抢侯府,区区下贱富商都敢起哄践踏侯府,俺们大公子官是似乎不小,但你说说他在朝廷说话还有分量吗?朝中谁会在乎俺们侯爷对你们这的官员的指责?”

        宿义道:“朝廷怕是不但不会认为俺们侯爷是在为国为国着想,只会不屑甚至痛恨是强出头揽名望不自量力。”

        有个显得凶野粗壮似乎有血性勇气的村民见秀才老汉被问得一时没词了,忍不住插嘴道:“可官差怕赵公子。”

        其他村汉跟着符合:“对对,山东官员,哪个不怕梁山好汉?哪个敢无惧沧梁小霸王?”

        宿良哂笑一声,摇头道:“这话又错了。”

        “泰山设擂的事,这离泰安不算远,你们早听说了吧?”

        宿义道:“泰山设擂满世界招呼‘脚踏沧梁小霸王’,怕是想公开借擂台比武要俺们少爷的命啊。哪来的无惧?”

        这话憋得村汉们一阵脸红脖子粗。

        那挑头的凶汉又说:“只要公子救了俺们。俺愿跟着去泰安,为众位好汉打擂喝彩助威,一齐对付敢污辱公子的家伙。”

        哦——

        宿家兄弟和众侍卫都意味深长地再长长来了一声。

        喝彩助威呀?

        擂台下必定人山人海,差你一个瞧热闹喝彩的?

        说来说去还是只要我们白白为你们顶雷,你们只负责缩后边轻轻松松瞧热闹,心安理得享受好处。

        那村汉听着味不对,心中愤恨:沧赵慈悲,你们是好人,有势力的好人,怎么可以不替我们百姓出头呢?你还是慈悲吗?

        宿良看到秀才老汉眼珠子转动张嘴想辩解什么显然有了新说辞,立即主动道:“问题是俺们公子怎么才能帮你们。”

        那边的官差远远站那不走,一直在留意这边的动向,

        若现小霸王要过来收拾自己,那就立马逃走。

        这会听到宿良这么问,以为弄来弄去,梁山人还是要为村民出头,官差们不禁都脸色一变,个个紧张起来。

        他们很清楚梁山好汉的厉害,

        晓得自己动武干不过梁山人,敢背靠当地官府逞强,怕是非死既残。

        那小霸王可是敢用鞭子活活抽死南方一府的总捕头那级别官员的可怕二愣子。要收拾自己这样的,能有什么顾虑?

        秀才老汉和这些村汉则露出喜悦。

        却没等他们趁机架秧子硬拽赵岳掺和进来,宿义接话道:“你们不会是想要俺们去殴打官差赶走他们吧?”

        宿良紧跟着叹道:“可惜,俺们少爷和你们一样也是平头百姓啊,无官无爵,一直是白丁一个。”

        指指赵岳一身白衣,

        “什么官职爵禄也没有的,俺们少爷从来没从朝廷得到半个铜板半点荣誉的恩赐,要不然也不能穿一身素白出行啊。”

        宿义道:“俺们少爷若是打走了官差,犯了王法,同样是要问罪的,俺们同样是要被官兵捉拿下大牢的。”

        宿良道:“从泰山擂台一事就能看出,山东官府没什么不敢对俺们下手的。从侯府事件可知,京城那些权贵对俺们大公子也没什么不敢做的。”

        宿义道:“你们还堵着不让走?莫非是想让俺们替你们犯法坐牢杀头?”

        侍卫们立即哦,又长长一声。

        都到了这地步了,秀才老汉却带着村汉仍然不肯让路。

        他们只是感觉乱了,全乱了,一切怎么和预想的全不一样呢?

        赵二这个嚣张纨绔应该听风是雨,一听此地不平事就正义感暴棚地冲过去暴打官差才对,根本无需要费话激将蛊惑。

        他怎么就木头一样,冷静到毫无反应?

        这还是那个闻名天下的二傻子吗?

        莫非是被家中接连的灾难吓怕了?被家中困难压倒了?不敢再任性充英雄了?

        没利用成赵岳,没达到目的,钱粮还得交,村汉们很不甘心。

        他们自觉是升斗小民,于他们自身利益无关的事,草民关心不着,与他们统统无关,只关心自家那点利益。

        只要能得大把钱粮,在不少人心里下跪叫某外人爹没什么,就怕叫爹,人家还不愿意。若能攀上这关系怕是还以此为荣。也就是懦弱没胆子杀人放火当强盗,贪图安稳小日子,否则也早干了。眼下昧着良心,不要脸了,这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能拉入赵岳顶灾,再不要脸也行。

        秀才老汉更不甘心。

        是他想出的妙法拉着村民过来借势的,如果今天这事搞不成,心痛的可不止是钱粮损失,在本村的威望权威也没了......

        无论如何今天也要拽赵岳下水。

        绝不能放这个唯一可利用的傻子大头没事人一样轻松走掉。

        赵岳这个正主一直没说话,说明还有戏。

        说不定这位嚣张鲁莽惯了的赵二早想出手了,只是被这两有约束权的家将武夫阻拦着才不能出头。

        那,无视这两讨厌的粗鄙武夫,再想法忽悠刺激一下赵二,就极有可能得手罗。

        秀才老汉有了这念头,终于拿出大杀器——下跪哭求。

        “二公子啊,请你可怜可怜俺们这些穷苦汉吧。

        这世上能救俺们村的只有你英雄无敌赵公子了。

        你若不救,俺村几百口子人命就没了,不交钱粮是个死,交了也得饿死。

        沧赵慈悲和本领天下第一。公子你不能眼看着俺们小民就这么走上绝路啊……”

        其他村汉跟着要下跪。

        赵岳一皱眉。

        求不行,捧着硬架不行,就干脆改堵着路硬赖了?

        他终于开口了。

        “都别跪。”

        秀才老汉和村汉们闻声一喜。

        总算磨得你开了金口要出头了。

        这更得跪了。

        再加把力感动你,催逼你一下赶紧动手吧。

        但,事不是他们想的那样美妙,挪腾着空子正要纷纷下跪,却紧接着听到赵岳淡漠地说:“跪也没用。”

        秀才老汉从地上愕然抬头。

        其他村汉也愣了,也不跪了,都盯着赵岳。

        赵岳皱眉道:“我家的困难,我还没法解决呢,哪有余力干涉此地官府的事?”

        “我只是个家族落势的白丁,有什么资格管官民矛盾?“

        “朝廷的事,你们应该去找官府理论,找御使申诉,找我算怎么回事?你们觉着我难得还没绝望咋的硬拽我下水?””

        秀才老汉急了,张嘴来个:“可是,不是……”

        “可是什么?不是什么?”

        赵岳不耐烦道:“天下有无缘无故的爱么?”

        “我家的灾难,我家只能强吞苦水自己咬牙硬抗。你们的事不自己抗,老想拽别人替你抗。这是什么道理?”

        “这就是所谓的百姓的淳朴老实有情有义?”

        “你们当我二傻子呐。你们也代表不了百姓。”

        长长的马鞭子一指,“赶紧让路。我有要命的大事急着北上,没工夫在这耗着。”

        “看你们是百姓,我才一直强忍着你们持棍拿棒地强横堵路。再要硬赖着拽我下水,休怪我手下无情。”

        说着,赵岳催马就走,显然谁再敢硬堵路就会直接马踏上去。

        跪那的秀才老汉还想着耍赖,可眼看高大神骏的白马过来了,那么大的蹄子踏动大地太可怕了,踩一下还不得……

        他只得仓皇起身退开。

        后面的村汉有的跟着退。

        有的却还站那不动,怨恨地盯着赵岳,想赌把重名声的慈悲沧赵家公子不敢真把他们百姓怎么地。

        那位代秀才老汉接话的形象凶野的粗汉嘴唇蠕动,看神情显然是在想词要咒骂什么。

        赵岳眼神一厉,冷冷盯着那粗汉道:“管住你的臭嘴。”

        “你若欺我家慈悲骂我,我可以大度地放过你。可你若是敢辱及我家人尤其是长辈,你会懂得什么叫生不如死。”

        凶汉吓得一缩头,不敢了,硬把喷到嘴边的脏话吞回了肚子,随着马队逼进,也仓皇退开了。

        其他人更熊包,没了这凶汉带头,也赶紧让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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