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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节红与黑,上
攻约梁山全文阅读作者:山水话蓝天加入书架
    使刀强盗大头子的话并没能阻止两年轻强盗。『,

    二人成了寡妇的母亲和成了残废的亲人惨遭横祸后如今住在山寨,暂时安全了却如惊弓之鸟,身心都再受不得打击,不可能承受住丧子之痛,山寨势力也并不强,人虽不少,却多是寻常百姓,严重缺乏武器和战斗力,经不得官兵重兵围剿,若是自己和同来的弟兄死在这,山寨势力严重削弱,留守的弟兄再奋勇,再仗义关照,山寨也早晚必破,亲人万难活命。

    在这生死攸关之际,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亲人,都得搏那一线生机。

    至于老大说的疑问,两年轻强盗首领并不认为是问题。

    他们是耕读传家子弟,学文习武,不是不识字头脑简单只会凭凶恶性子和武力鲁莽行事的那些草寇,在追杀武能徐谨时就注意到,面对众多强盗呼啸凶悍杀出树林,这支小队伍中的那两辆马车中坐的女人却没有丝毫慌张之态。

    因为双方距离还远,车中人面目看不太真切。

    前面那辆车中坐的似乎是位头发略白的老夫人。

    她从车厢侧的小玻璃窗口扫视了强盗在树林四起冲出,又安详地和车中另一女人说话,说的什么,听不清楚,但几声重重的叹惜惋惜声透过车厢传出,却让二人较明确地听到了。

    而后面的那辆车传出的却是含一股妖媚气的少女说笑声,和一个成熟女人笑着嗔怪的声音。后来车窗露出一个娃娃的胖脸扫视外面,车中人又说着什么,娃娃嘎嘎欢笑的声音随即就传了出来。

    如今的大宋官宦人家整体上是什么德行?

    面对辽军或强寇来袭,大头巾们能事先顶风冒烈日上城墙认真检查一下防务,四处督促鼓励几句,要将士和协同守城的民壮奋勇杀敌,这已经是有胆子有责任感的好官了。

    多是缩在舒服安全的官衙逞权威耍脾气,发号施令。

    危险一来,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缩在城池中由重兵保护的官衙也感觉不安全,恨不能躲到几百里外的安全区遥控指挥。

    (宋史记载,每当大战来临,大宋统管打仗的文官们多是在三四百里外,敌军骑兵快马也不能迅速杀到的的安全城池,由美女伺候着饮酒下棋,吟诗作赋,抒发忠君爱国爱民壮志豪情、从容不迫和英明睿智,遥控排兵布阵指挥前线作战,打胜了是他们指挥有方策略得当,打败了是前线将士愚蠢不尽力,漠视将士生死,很是搞笑。敢到离前线百里的地区坐镇指挥的都是稀罕人物。反倒是被人不耻的妓,子踊跃捐款和出身子慰问血战而归的将士。如此王朝不被虐得悲惨才是怪事了,

    本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本官才高八斗,为国为民要保有用之躯,万不可莽撞冒险,也不可汗流浃背狼狈不堪和贱民丘八为伍守城,自**份体面,总之大头巾们是决不肯临危险前线一步的。

    负责带兵打仗的将领们也多是恨不能和大头巾一起躲得远远的,只是职责困着,不得不硬头皮上。

    堂堂汉子文武官员尚且如此怕死,娇贵的官宦家眷女流面对危险强寇时的表现可想而知。

    不吓得尖叫尿裤子,已经是少见有骨的人了。

    可这个队伍的女流,从老人到幼童居然无一人胆怯,这足以表明了些不寻常的东西。

    只是在当时,两年轻气盛的强盗忙着追杀,没有多想。

    沧赵家族百年来,一代代,每当外敌入侵,男子打仗,女子支援前线,必要时也和男子同样并肩浴血奋战,这已经是十几年前就天下皆知的传统。

    西军数十年来防守困苦的西边,和西夏蛮子铁骑一次次殊死搏斗,死伤累累,一辈辈付出巨大代价,保住了大宋内部的安宁繁荣,却没有感动受益的大宋人。

    因为这是军队应该担负的职责。

    军人不奋勇杀敌,养着做什么?

    大宋朝廷也有意不宣传这种感人事迹,以变相打压内心深为忌惮却又不得不重用的西军。

    可沧赵家的护民抗辽事迹却深深感动了大宋全天下的人。

    因为他们是民,更贴近百姓的心,更容易被万民理解。

    在如此艰难危险的环境中,沧赵不但力所能及地保护了众多乡亲顽强生存了下来,还居然能培养出促使文化事业广泛开展震撼天下的少年奇才。这种文耀武彰的草民人家,谁能不感佩?

    也因为沧赵的事迹得到了朝廷大张旗鼓的宣传表扬。

    当初,皇帝赵佶重重封赏了赵公廉和沧赵家族,除了登基初期位子不稳,政治需要外,字典识字普及文化,确实迎合了这位极擅长舞文弄墨的皇帝的喜好。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沧赵家的事迹,触动了从小就生活在富贵安全温柔乡的皇帝的心。

    赵佶无法想像娇弱的女人面对凶悍强大的辽军,是怎么鼓起勇气和男人一样奋勇抵抗的。

    他更需要树立一个典型,号召天下百姓要象赵庄人一样忠君爱国,为大宋贡献一切。

    实际上,在边境地区,男女老少齐心协力守卫村堡,和入侵敌人进行不屈不挠战斗的很多。

    只是能在一年年打击中始终挺立不倒的乡间城堡和仁慈威望家族难见。

    有这样的幸存家族,他们家也没有赵公廉这样能触动皇帝的心,及时满足皇帝政治需要的少年天才,这些男女老少的英烈雄风和感人事迹才不达世人耳目,满腔热血忠义和不屈而亡的身躯泯灭在无情的岁月中。

    宁老太君和赵岳的母亲张氏都是在抵抗辽军入侵的环境中历练出来的,以前没少在血战箭雨中给守庄的男人送食送武器装备救助伤员,如今精卫在身边,对这点强盗小场面自不以为意。

    娜特是在最黑暗的欧洲时期长大的,很小就帮助父兄抵抗各种侵略暗算,前世的娇小姐也练成了铁血女子,又有强悍的爱人在身边,身心俱安稳,根本不惧这些强盗。

    至于年幼的小妖。

    小家伙是在最险恶的北方原始森林愚昧凶残无情的女真蛮子窝中生存的,见多了野兽血腥和死亡。对她来说,除了害怕没吃的,被抛弃,其它的都不可怕。

    她还太小,对死亡没有深刻认知。或许,她也不怕一下死掉,只要死得不饥饿难受不痛苦。

    两车老小女人对危险的淡定自如,却成了两年轻强盗判断的依据。

    此际被擒,他们冷静下来,断定在这里出现的队伍必是沧赵家的,不会有错。

    别的官宦家,女人没有这份血性,卫队没有这份自信勇悍。

    使枪的年轻强盗望着两年长些的道:“二位哥哥是蜀中人,离沧州太远,虽来到北方立寨,却时间太短,对沧赵家族了解太少,心有疑虑不足为奇。小弟能断定不会错。”

    两年长的强盗听了这话,也明白年轻兄弟的顾虑和心思,重重叹口气,没再说什么。

    两位兄弟不象自己亲人都死了个干净潜逃到北方,寄一丝希望想保命保家人,可以理解。

    事已至此,不信不屈又有何用?

    闭眼任其道明真实姓名来历和落草经过……

    原来,年长二人一个叫吉安,本是成都府的副总捕头;一个叫吴得真,是下面一个县的弓马都头。

    庞大的大宋官僚队伍群体日趋糜烂,但其中仍不乏真信守孔孟所宣扬的节义的官员。

    前成都府的老知府就是这么个能在滚滚浊流中保持气节操守的好官。

    有这么一位清正廉洁的顶头上司在,下面的官僚也不敢太肆意胡为。有良心的官也有立足之地。年纪并不太大的吉安凭操守担当和武艺,很得老知府信任重用。

    但,老知府到底抗不住整体腐烂垮压下来的大势,年纪也老了,被告老还乡去了。

    新上任的知府朱胜非却是因官职低而排在北宋六贼外的无耻奸贼之一。

    新官上任自是要用自己人把控局势,方便耍权捞钱送礼。

    象吉安这样的讲操守,极熟悉当地官民情况,在百姓中有威望,又不肯屈身积极投靠配合的不识趣的有威胁却好拿捏的武夫,自然成为眼中钉,最先受到排挤陷害。

    吉安转眼被挂起来,成了有名无实的副总捕头。

    上官一动心思,自有眼力劲足的下官赶紧大力相助,坚决拥护领导,要彻底踩死吉安。

    恰好这时,前任老知府在返乡途中遭遇被他罢官的仇家劫杀,却被刚好经过那里的弓马都头吴得真撞到,一番厮杀救下了老知府满门。

    老知府讲气节,也有些必然的儒腐,但到底久经官场,见识老辣,当时对吴得真说,你也有难了。要么杀了老夫一家,顺从新形势,要么弃官带家人赶紧离开本地,如此才可保性命。

    吴得真虽颇有勇力,破案抓捕歹徒是好手,却没老知府的见识,不杀老知府,也没听老知府的劝告,告别后回到县城继续当他的都头。

    老知府一家警惕地化妆潜走了,不知所踪。

    不久,吴得真就被扣了个通匪的罪名,家中‘被搜出证据’,满门多在搜捕中以和贼共同拒捕的名义直接被官兵杀掉。剩下的老弱家人被投入大牢相继害死。

    吴得真自己却是得到好心的捕快暗中示警,当时还不信县官敢如此栽脏枉法,惊觉来拿捕他的人扑来才仓皇逃走,凭本事和对当地的熟悉奋力杀了出来。

    和他职业相同,爱好志向相似,交厚的吉安随即也成了通匪的,和吴得真成了同案犯,满门遭殃。幸好本人机警勇武,又得化妆混入成都城的吴得真相助,一起逃走。

    至此,蜀中官员争相拍最高领导朱胜非的马屁,都想弄死吉安、吴得真这两个捕头小人物,立功入上官的眼。

    二人含冤自无处可诉,由拿捕歹徒的红色正面人物转眼成了黑/道大恶人,到处被本是黑的却因披着官衣就能光明正大以红面人物行使国家公权的恶徒以朝廷王法通缉。

    他们一时难适应角色的急剧转变,又遭到以前追拿得罪过的歹徒的追杀,东躲西藏好不愤怒仓皇。

    好在那时正赶上蔡京搞移民填充沿海政策,二人就化作流民混在其中,逃出蜀中,本想上京申冤,但一路上看到的难民惨状和兵匪贪官刁吏暴民的情景,让二人彻底清醒了脑子。

    大宋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官家身体力行讲究爱民的大宋了,确实是已经彻底腐烂了。

    蜀中若不是有老知府勉力支撑政治清明这几年,早陷入不堪,但也只是维持了官场的表面正气。歹毒贪婪的新官一上任,蜀中诸多官员就露出了隐藏的暴民真面目,迫不及待伸出黑手。

    回头再看,自己盲目信任朝廷正道犹盛,屑小难掩青天,是多么悲凉可笑。

    自己无识,不听劝告,落难不冤。

    冤的是无辜受难横死的满门老小。

    正道不通,深仇大恨不得报。

    狗官们不是栽脏老子通匪吗?

    老子就落草当真匪,专杀贪官污吏害人恶霸富绅。

    蜀中进出一条路,通缉画像到处是,黑白两道的仇家又太多,风口浪尖上想再逆难民潮返回在蜀中设寨报仇,一时是难以安全潜回并寻个山头站稳脚跟。

    二人无处可去,盲目流浪着,最终到了河北西路河间府附近,被一个叫冷宁、一个叫牛庚的莽撞山贼首领带人拦路抢劫,争斗一场,都他娘的是苦大仇深不得志的汉子,不打不成交,索性入了伙,也算有了个安身立命之地,由此以黑/道做红面事,求助落难百姓,壮大队伍,想方设法狠杀狠抢那些道貌岸然的虚假红面官吏,刀砍诡诈伪君子,快意恩仇,日子倒也快活。

    与他们的遭遇相比,两年轻的强盗首领就更冤枉了,完全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跪在赵岳马侧的汉子正是水浒中衬托战场英雄本领高强的典型龙套角色,身形修长些的叫黄钺,使枪;相对粗壮些的叫金鼎,使大刀。找本站请搜索“”或输入网址:
第三百七十四节红与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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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代不是现代那样百姓见识多,接触世界面广,无论家庭的文化底子厚薄,是干总书记的,还是捡破烂的,只要有心,儿女绝大多数都能起个有意义又响亮的好名字。

    北宋这时代乡野人家的男孩子叫狗娃,石头,王三、李四太常见。女孩子大多干脆没名,以二娘、三娘、某小娘称呼,有身份有财富的家庭也不例外。孙二娘、扈三娘就是这么出现的。

    黄钺、金鼎,这名字,一听就不凡。

    钺,是古代宫廷近卫队的仪仗武器,一度是国家武力强大的象征。每当检阅军队或出征打仗,国家领导人就会持黄金钺,在高台祭拜天地,对天地说明征伐r的正义理由并盟誓,军队再雄纠纠开拔。

    鼎,更是国之重器,镇国之宝,象征王权天赐、江山永固之类的。

    黄金两家是河间府的乡下人家,父母能给孩子起这样高大上的名字,本身就说明家世有不一般的根源。

    两家实际上是大宋统治根基——最常见的地主家庭,邻村,都有个千把亩地,是本村理所当然的头,是官府委任的保正,代官府征收赋税派发劳役,也自然是本村乡勇领导,不是一般人敢招惹的存在。

    正象黄钺、金鼎说的那样,两家是耕读传家,并不经商。

    沧赵崛起并引领起来的商务风潮,刮了十几年也没能从根本上改变中国流传了几千年的落后老观念,也不可能真正改变大宋统治根基群体的生存发展传统模式。

    因为,扭曲的儒教仍牢固统治着人们的思想,也自然保持了陈腐守旧传统。

    权贵们一边嘴上大喊经商是贱业,从国策高度鄙视商业、科技和从业人员,以科举排斥商人工匠子弟,引导人们在思想认识上轻贱经商和科研,控制百姓老实本分务农纺织交纳钱粮养活他们,鼓励天下学子学儒家知识,做守儒家教义有当官前途的读书人,把天下聪明人和精英用科举汇聚来当官效忠朝廷,追随服务他们权贵,另一边则深知经商的好处,以各种方式和权力便利拼命参与经商,不计损害国家民族利益,大发横财,过着穷奢极欲的生活。

    如此,当官仍然是大宋唯一体面,各种好处太大,最能光宗耀祖的美事。

    读书考科举自然是寻常人家唯一出人头地的机会。

    贱商贱工,学成文武艺,卖于帝王家,仍然是社会主流思想。

    沧赵威名赫赫,势力强大,但明面上仍然不能抗拒社会传统认识,不能直接以商家身份示人。在官场立足的出身是务农地主。至于强大的商务,那是赵庄的产业,赵庄人干的事。

    赵庄的工厂等财富就是沧赵家族的,赵庄所有城堡村庄的百姓都是沧赵的佃农或仆从,赵庄经商实际就是沧赵经商。大宋官场和有识者都明白这个,但至少表面承认沧赵是农不是商。

    这无疑是自欺欺人。

    但中国数代封建王朝的统治阶级就是这么一辈辈自欺欺人的,而且理所当然,心安理得。

    扭曲的儒教发展到后来,最擅长,最不要脸的就是当婊/子立牌坊,挂羊头卖狗肉。

    黄金两家却是真正信守贱商守农传统的家庭,住在河间府西南,离商业制造业兴盛,大发商业财的东边的沧州并不是太远,明知经商的巨大好处,但就是紧守务农本分,不参与商业。

    两家祖上出过文官,也出过武将,有家传的书籍和武学,这一代的当家人继续保持耕读传家传统,要儿子读书习武,期望孩子有朝一日能走上仕途,把一身本领和满腔忠义卖于帝王家,并光宗耀祖。

    家有不少良田,不算多富裕,但不缺吃穿,有钱花,也保障了两家能坚持下去。

    黄钺、金鼎长大了,也算文武双全品行端正的杰出子弟,闻名乡里,是当地小名人。

    但这时候,大宋统治却陷入腐烂,社会日趋动荡,国内强盗反贼四起,有风起云涌之势,而边境更从来没有安宁过。西夏和辽军时不时会入侵烧杀抢掠。

    沧州出了个强横的沧赵家族,辽军越来越不敢犯,这几年干脆不打沧州的主意,省得去了根毛抢不着,反而人马有去无回,壮大了沧州,自己却损失惨重。

    而西边的河间府,也就是瀛州府,紧接北面的辽控莫州,就成了辽军祸害的重灾区。

    管高阳关路的能臣张近和前任知府先后离任后,新上任的知府兼高阳关路观察史王知府是安庆王的亲家,捞钱的胆子比天大,风度翩翩,相貌看着很是干臣,也极会当官,却其它屁本事没有,放嘴炮纸上谈兵在行,却没那胆子招惹和抵抗犯境辽寇。河间府越发成了辽寇肆虐之地。

    黄金两家的孩子却偏重好武,论文,考科举当文官的路是走不通的。考武举或参军,争取当武官是有一定条件有机会的,可两家都是只有这么一个孩子,真当了兵,无论是抗击辽寇,还是剿灭层出不穷的悍匪,都是极危险的事。

    由此,两家的当娘的害怕唯一的儿子战死,死活不让孩子走武途。

    信守君子风范的老公扭不过爱子心切的老婆,再考虑当今复杂的官场形式,象自家这样在朝中没根没靠的,孩子真当了兵,只怕是平时被踩,战时则是帮别人赚功劳的人肉武器的命。辽寇时常来犯,有时能杀到这边,家里也需要儿子支撑门户和保护,也就不再坚持孩子去考武举当兵。

    黄钺、金鼎一起长大,二十啷当岁,正是精力充沛,坐不住的时候,不用亲自种田,不经商,不愁吃穿,无忧无虑,又一身武力,整天无所事事东游西逛,任侠使气,很自然地就成了当地的一霸,结识南来北往的所谓江湖好汉,被当地的好汉认作老大,小弟不少,很威风,自然有意无意中得罪的人也不少。

    这时候,吉安、吴得真成了山贼,虽然山寨不属于河间府,却抢到邻近的黄金两家这一带。

    正自负本领又闲得难受的黄钺、金鼎得知消息,顿时喜出望外,召集起追随的小弟,带着两村的庄丁截住了打劫返回的吉安、吴得真所部。

    在黄金二人接受的教育里,强盗山贼自然是坏人,杀之,不但能维护正义,还能扬名得利。

    四人马上交锋,双方都是一个使大刀一个使枪,刚好刀对刀枪对枪,恶战一场。

    吉安、吴得真都是捕快出身,在职业生涯中不知会过多少强横歹徒,杀过多少悍匪,即使不是什么当世高手,可实战磨练出了真本事和丰富战斗经验。

    黄钺、金鼎二人打小跟家中聘请的武师教头学武打根基,却没受过真正名师的指点,主练的家传武艺是先祖在战场总结留传下来的,很实用,但二人的爹都是好文的寻常人,武学上帮不上忙,二人照猫画虎学成的家传本事,属于生搬硬套,在行家眼里漏洞百出。

    在双方小弟的呐喊助威声中,黄钺、金鼎兴奋而异常骁勇,可,却被对手打下马。

    二人自负的心受到沉重打击,闭目待死。强盗却放过了他们。

    吉安说:“知道为什么我们隔着你们两家的村庄去抢么?”

    “因为你们的父亲是守节操有良心的。”

    “你俩一心杀我们。知道我们为什么却不杀你们么?”

    “也因为你们俩不是真恶棍。你们只是读书受教育,坏了脑子,分不清红黑的傻小子罢了。”

    强盗哈哈大笑,带着抢掠的战利品扬长而去。

    临走,吴得真甩下一句话:“幼稚年轻人,记住了,披官服的不一定心是红的。强盗,心不一定就是黑的。是非黑白从来和身份不是必然一致。世上事没那么简单。”

    侥幸捡了条命。黄钺、金鼎接受的教训不少。

    恰好,这时候黄钺的父亲老毛病犯了,黄钺拉着金鼎做伴,快马赶去附近山中的清凉道观,请擅长医术的道士戴修明再次出手医治。

    他们并不知道一场横祸骤然降临到家中。

    吉安、吴得真抢的那家恶霸大户是县上类似宋江干过的公门角色的李押司的老家。

    父兄和往日借助势力横行霸道的亲友们几乎死了个干净,家中巧取豪夺积攒多年的浮财被抢掠一空,李押司对这伙强盗恨得咬牙切齿,但强盗不属于河间府,他再有能耐也无法干预别府动兵围剿报复,仇恨无处发泄,听说了黄金二人斗强盗的事,顿时把主意打到这两家身上。

    一为报复往日和两家结下的仇怨,二是,也最想从黄金两家得到损失的财富。

    本地知县却是走的新任王知府的路子当上的,当官就是为了捞钱,本就恨黄金两家自恃在当地的势力和影响力不肯重金结纳他这个新到任的现管县令不识抬举,又贪婪两家的财产,和李押司一拍即合。

    黄金两家从主人夫妇到丫环仆从全被突然扑上门的捕快抓到县衙审问通匪一事。

    两家自然连喊冤枉。

    李押司冷笑追问:“你们如此清白,为何强盗不去抢你们?打败你们儿子却也不杀?”

    这逻辑就象法官断人不是你撞的,你为何会去救人家,所以人必是你撞的一样。强盗不祸害你。这就是你们通匪的证据。

    穿官皮的为打击报复,打着联合执法检查大旗反复刁难你,破坏企业正常经营,就是要搞垮你的企业,你抗议,你申请行政复议,不说得纠缠到猴年马月才有结果,就算你胜了,企业多半也垮了,官府说那是临时工干的,责任不在我们,诚恳接受批评,然后官照做,钱照捞……

    此时,县里穿官皮的,除了知县等三两个人外,包括押司在内,那真正是不在官员编制内不在国家财政工资预算内的临时工,官府出了责任事故,都不用提临时工这个词就能推得干净。

    封建官僚体系下,莫须有都能定罪杀掉国家支柱名将,当官的抓到一点把柄,定罪整治收拾掉黄金两家这样的地主草民还不轻而易举。

    两家当家的员外冤枉不服,当堂争辩抗议,结果自然是大刑伺候。

    黄父本就患病,禁不得刑罚折磨,当场毙命。

    金父被打得残废。县令看黄父死了,出了人命,才暂时停止对金父行刑。

    强行认罪画押,死的,散布罪名,直接烧掉尸体了事。其他人先全部丢入大牢。待上面批复再该杀的杀,该卖的卖,该收入家中玩弄的收入家中。

    黄金两家的财产自然房屋查封,地没收,浮财抄了个干净,有功有资格者分了,皆大欢喜。

    黄钺、金鼎在清凉道观还不知家中遭难,自己已经成了通缉犯,正要和戴修明起行。

    好在家中的亲信护院及时赶了来报信。

    这些亲信在捕快上门行凶时没有出面阻挡抵抗,却是两家主人没认识到事情的恶劣程度,自负身份,自问身正不怕影子歪,问心无愧,又尊敬官府管理顺从执法习惯了,认为自己无辜,县上不敢硬赖自己有罪,去衙门当面向县令申辩清楚,很快就能脱身回来,不让抵抗。

    幸好还没儒腐到傻瓜程度,留了后手。

    让这些亲信赶紧离开庄上,快马赶去道观通知少主,以防万一。

    黄钺、金鼎听到噩耗,如五雷轰顶,清醒过来第一想到的是向知府衙门上诉,向提刑衙门申冤,确实是遵纪守法的好孩子。

    但,道士戴修明精通医术,会武艺,更看透了当今之世,摇头道:“别说新上任的知府是个贪官恶官,提刑衙门早成了抹杀红白贪脏本法的机构,就算他们清正廉明,可等你求得结构复杂公务推拖缓慢的相关机构人员过问案子,只怕你们的爹娘早已被害死在大牢中。”

    黄钺、金鼎一想也是。

    那怎么办?

    二人急眼了。

    毕竟这事不但关系到父母亲人的生死,也关系到立身的财产身份前途命运。搁谁也得急眼。

    怎么办?

    戴修明摇头道:“别无良策。家中的房屋田地,你们就不要再想了。劫大牢,抢出亲人仆役,杀光知县等陷害你们家的恶人,抢光他们的财产。这是唯一途径。”(未完待续。)找本站请搜索“”或输入网址:
第三百七十五节血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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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修明的主意无疑是要黄钺、金鼎当机立断凭武力杀官造反。

    我们家代代是耕读传家的良民子弟,如今沦落到也当强盗,走落草的黑路?

    黄钺、金鼎打小受父母长辈忠君爱国勤习文武卖于帝王家重振祖上荣耀的祖训教导,被严格管教,长这么大虽然也干过不少混蛋事,但真恶的事确实没干过,身为地主家的孩子,和官府作对,当肆意烧杀抢掠的凶恶强盗这种事,他们在这方面的念头都没有过。

    但眼前的危急,也只有这一途径才能及时解救父母脱离死亡。

    金鼎家忠心耿耿的一个护院一挥刀,怒声道:“少爷,反就反了吧。老爷夫人的性命耽误不得呀。”

    其他护院感主家的恩义也纷纷嚷嚷起来,表示愿意舍命追随。

    那就赶紧干吧。

    多耽误一刻,父母和数代追随的忠仆们就多一份危险,现在指不定正承受怎样的酷刑呢。

    黄钺一想到父亲正患病在身,经不得丝毫折腾,哪抗得住刑罚逼供,心中越发焦急,红眼怒道:“狗官污吏若敢把我爹娘折腾个好歹,我必杀他满门。”

    二人瞬间下了决心,恨不能立马飞到县城抢出亲人,但再一看身边仅仅十几个护院,虽然本事都不错,也敢拼,可就凭这点实力强闯县城只怕不成。

    河间府是一线边境地区,时时面临辽寇威胁。因而,不是上县的县城也配有县尉带数量不等的官兵。

    本县可是有近二百官兵的,刀枪精良,弓箭盾弩齐备,加上捕快衙役和熟悉战事的民壮……

    啧。

    若是进县城肆意屠杀搅闹一番,凭本事也许能靠突袭快速杀入又在包围前快速强闯离去。

    可这是要救人,要攻击县衙或抢大牢。

    带着不通武艺的父母家人病号仆从男女老少,想及时杀出逃走。这种可能性太低了。弄不好不但枉送了父母的性命,让栽脏陷害的狗官拿到真凭实据,罪恶变成合理合法,自己和这些忠心耿耿的护院也全得死在县城。狗官污吏却照样活得好好的,害人反能立功受奖……

    这就是百姓遇到披官皮扯公务大旗耍权害人的悲哀。

    哎呀,这可怎么办?

    二人束手无策,急得青筋绷起,眼似喷火。

    道士戴修明长叹一声道:“罢,罢,罢。往日贫道多受你们两家钱粮衣食照顾,这悠然栖身的道观也是得你们爹娘相助才能建成。如今你们有难。贫道不能不帮,也豁出去了,一起杀官当强盗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当即和两道童简单收拾了行囊,带着黄金两家人急奔到翠云山,找的正是吉安的山寨。

    原来,翠云山寨主牛庚当初落难,在逃避官府追捕过程中受重伤,逃到一处山野藏匿却失血昏迷待死,被外出云游路过的戴修明偶然遇到及时医治救了一命,结下一份缘分。

    此际要闯县城杀官救人,需要有力的相助,戴修明能求助的只有牛庚这伙山贼了。

    他心里也没底。

    也不知当初那点缘分交情好不好使。

    这种冒险攻打县城,招惹官府重视,极可能引来围剿的事,重利杀人不眨眼的强盗能愿意?

    欣慰的是牛庚听说恩人来了,立马下山亲自迎接,盛情款待,一听相求,没犹豫就答应了。

    兄弟的事就是自己的事。另一寨主冷宁也立即响应。

    已成为本寨大寨主的吉安得信,和吴得真过来一看,原来求助的是打过一仗的那两良善地主家,听说了两家遭遇,不禁想起自己的悲惨往事,恨恨骂到:“当真是天下贪官污吏横行。大宋怕是要完蛋了。”

    当即谋划攻打县城救人。

    先派人潜入县城摸准情况,得知黄父已死。两家人都关在大牢。捕快正四处打听黄钺、金鼎去向,准备捉拿归案。

    黄钺一听老父死了,家人正在牢中受欺辱折磨,心中大痛。

    黄金两家是邻村,身份相当,传统相似,属于一类人,平时有事都是相互援应,交情良好。两家孩子从小到大常到对家玩耍习武,混吃混喝,受到对方父母的关爱,也有感情。

    金鼎骤闻和善的黄父居然已经死了,也震惊难过,自己的父亲也被打残废,母亲受折磨,和黄钺同样怒火中烧,杀机鼎沸,到了这时候,什么顾虑也没有了,一心只想救人报仇雪恨。

    当天,冷宁、牛庚和熟悉县城的黄钺、金鼎带数十精干手下,化装混入县城。

    冷宁、牛庚带人分散围到县衙,暴起发难,杀入衙中,逢人便砍,遇人便杀,搅乱县城,吸引官兵等的注意力。

    吉安、吴得真率领大部队装成柴夫车脚夫等百姓,暗藏利刃,散在四处城门附近,听到城中乱起,守城门的衙役官兵有的忙着跟长官去衙门救急,有的忙着关城门,乱轰轰一片,趁机强冲县城,杀入城门,把措手不及的官兵杀得死伤一地,余者崩溃乱窜。

    山贼从四门追着官兵衙役就势杀入县城,遇到本县县尉咋咋乎乎带兵赶来拦截。吉安、吴得真岂会惧他,带喽罗凶狠冲上。

    双方混战。

    县尉也倒霉,趁府县两级新官上任,花钱通了路子才混上这个官,还没滋润几个月,送礼的钱还远远没捞回本呢,就遇到山贼攻城抢掠,不抵吉安本领,战不几合就被砍翻在地,原打算情况不妙转身就跑的保身之道也落了空。

    县尉一死。官兵哪肯卖命死拼,纷纷弃械而逃,急急脱掉兵服混做百姓潜藏各家。白瞎了那些精良刀枪箭弩等武器。

    边境民风强悍。

    县城百姓年年都要协防守城抵抗辽寇的,又家家联保联防,这关头为保护自家,也能鼓起勇气反抗山贼抢掠,但拿起棍棒杀猪刀等武器正要参战时,却听到山贼大呼:此来只为杀狗官刁吏恶霸,与旁人无涉。

    再看山贼确实只杀只抢本县百姓也痛恨不已的那些恶人,民壮们也就放弃进攻坚守家门。

    黄金二人和手下埋伏在大牢附近,城乱一起,引得牢卒惊慌失措,不少的牢子弃职守奔向家中想保护财产或和家人藏匿起来。他们伺机抢入进去,第一时间救出父母……

    知县和李押司等人陷害了黄金两家,刮分了金银,轻易发横财,正美滋滋盘算着追捕两家的儿子斩草除根,然后安心卖掉两家最值钱的宅院和田地,漂亮地完成发财立威算计,却被山贼汹涌杀入家门,妻儿老小全部当面被砍头,受贿贪污搜刮的钱财被抢掠一空,吓得屎尿齐流,又心痛好不容易弄来的钱财转眼损失得干净,随即被山贼狞笑着拦腰斩断,惨哼着,上半身乱爬,横死当场,也不知有没有后悔过。

    山贼祸害百姓,在官府眼里不算什么,但杀官抢掠城池,直接危及到官员自身安全和朝廷统治,这就是造反了,性质变了,官府重视起来,会着机围剿镇压。吉安他们也准备迎战。

    但翠云山山寨运气不错。

    这时候,西边的田虎正调兵遣将冲州夺府,准备划地称王。翠云山属于河北西路,本地官府也在田虎的兵锋威胁之内,官员们正被田虎军势如破竹的攻势吓得胆寒,忙着对付随时可能杀过来的强大凶悍的田虎叛军都心有余气不足,哪有心思管河间府一个县城被破这种小事。

    河间府王知府得报自己安排的知县被杀,县城的钱粮武器等被抢个干净,倒是怒骂山贼好胆。

    他镇守边境,手下就有数万兵马,边军经能臣张近治理,底子在,还是比较敢战能打的,非内地烂军可比。王知府又兼着高阳关路观察史的兵权,有实力剿灭翠云山贼。

    但,这节骨眼上,他却得知亲家安庆王从他这走私出关的那上万张神臂弩并没有到了辽国燕王的手里,而是在燕京附近莫名其妙失踪了。

    王知府大惊失色,深恐这秘密是被宋人得知捅到皇帝那去,****惶恐不安忧心如焚,没心思,也没敢擅自越境派兵到邻近府辖区剿贼。

    吉安、吴得真、冷宁、牛庚,和新加入的黄钺、金鼎一伙轻易得到安稳度过此次难关。

    但吉安、吴得真都是官府出身,深知官场做事规则。

    他们也清楚此地不是长久停留之地。官府腾出心思,早晚必会派重兵围剿。

    离开这处落脚地再转移到哪生存,众人一时没个主意。

    实在不行,他们也准备干脆投奔田虎跟着造反得了。反正田虎势力大,看样子也许真就能杀出一片天地,另立朝廷。跟着干,指不定还能混个开国功臣。

    这也算条好出路,不辱没一身本事。

    这次明知沧北治理得严明,仍然前来抢掠,只是想取巧抢到马匹钱财壮大实力,到时候无论是对抗官兵围剿,还是投靠田虎,都有本钱。

    听完遭遇,宁老太君深深叹口气,对赵岳道:“乖孙儿啊,祖母觉得他们说的是真的。”

    “这年头尚能坚持节操不贪脏枉法的官员,太难得了。”

    这自然是赞美昔日捕快头子吉安、吴得真高洁的职守操行了。

    老奶奶又说:“耕读传家也曾是咱家一辈辈想追求的。黄金两家也是积善之家,不应该再遭受不公。这两孩子孝顺父母,肯舍命救双亲和仆从,也是好孩子。”

    “至于其他人沦落为贼,也是世道逼的,就算行过凶,也算情有可原吧。”

    “唉!连医人道士这种出家人也不得清静行善。真是造孽呀!”

    老奶奶没再说什么。赵岳却明白祖母的意思。

    这时候他也想起来了,翠云山六贼首似乎都是书中田虎的部将。尤其是黄钺、金鼎这两耀眼的名字,他印象深刻,敢断定。

    他也断定黄金二人说的是真的,但还是追问一句:“你们还没有投靠田虎?”

    黄钺、金鼎从老奶奶的话语中已可确认赵岳的身份,也听出了希望,紧绷的神经一松,闻言一齐摇头道:“小人岂敢欺骗公子?”

    赵岳点头,瞅瞅得到松祖母表扬认可脸色好看不少的吉安、吴得真一眼,想了想道:“我知你们是肝胆英雄。也知你们对朝廷彻底寒了心,不想和官府、官员沾边。”

    “这么说吧。当你们这种强盗是没出路的,或早或晚被灭的份,死路一条,何谈大冤昭雪,深恨得报,苍天显公平报应?

    田虎、王庆之流也不过是笼子里一时闹腾得欢的等死之辈,皆是残民之贼,不得人心,不是良主。你们若是指望他们,跟了也不会有好结果,我向你保证你们到时候会失望后悔。”

    “我祖母慈悲,见不得好人受难。我想帮你们一次。提供一个你满山寨活命有前途的机会。”

    “先去我家。

    但既不用获罪充军或再为大宋朝廷效力,也不用在我家隐姓埋名为仆为奴。到底怎么安排你们,到时候你们自然会知晓,而且保证大家都愿意。你们好好考虑一下。”

    吴得真耿直些,冷哼一声道:“我等皆是受官府迫害蒙冤之人,身负深仇大恨,有一口气也要想方设法报仇雪恨。想不到堂堂文成侯、正气凛天下的沧赵,也绝口不敢提为我们鸣冤昭雪。就别说什么替我们考虑的话了。我们已经是杀官造反的强盗逆贼,今日落你之手,不惧一死。”

    赵岳笑嗯了一声,“是英雄,血是热的,即使掉地狱里也要杀退诸魔爬上来。有这杀心斗志就好。但你们这状况是不会有机会在蜀中报仇的。相信你们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何不换个思路,抱点希望,走另一条路?你们不试试听我一次,怎么就知道报仇雪恨未必有多难呢?”

    吉安、吴得真到底是离沧州遥远的蜀中人,听闻过沧赵的事迹和品行,却没有真正接触了解认证的机会,对朝廷实在寒心,对官员和官宦家族的无耻阴狠霸道看到听到的实在太多,不大信得过沧赵传闻,对赵岳的劝说不敢轻信,心里也抵触不想接受。

    说白了,他们就想痛快狠杀当官的,抢其钱财,辱其妻女,享受那种发泄的快乐,活得一时是一时,总之再不受官员欺骗利用玩弄,挺直腰杆到死。怎么死,什么时候死,随老天安排。

    黄钺、金鼎是瀛州府人,虽然没来过沧州,也没接触过沧赵人,但两州相邻,他们听过太多沧赵的仁慈守信敢为能为事迹,又渴望保命护住父母家人,愿意接受这个机会。

    金鼎道:“吉大哥,吴大哥。老太君是我们同乡,其事迹品行在当年沧赵尚未发迹时已经在瀛州府流传,无可质疑。我娘就常说老太君是大宋女人的榜样。我信得过公子。也请二位哥哥和小弟投靠沧赵,一试结果。若不如意,大不了还是一死。”

    黄钺也劝道:“非是小弟贪生怕死。实是老母尚在,且我爹遭难,我娘再经不得打击。我要活下去照顾我娘,也要有命报答二位哥哥和翠云山满寨兄弟相助的恩义。我相信沧赵信誉,也请二位哥哥给自己一个机会,给此次跟来做事的弟兄们一个机会。他们也有大仇未报,不少的也有老小要养啊。”(未完待续。)找本站请搜索“”或输入网址:
第三百七十六节灰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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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安、吴得真还是降了。

    他们有大仇未报,不想死,有机会活着,只能强捂寒透的心争取机会。

    为躲过现在杀头,寻机逃走也得暂时认降了。

    赵岳令武能持家中标志令牌火速去乾宁军调来马匹供翠云山贼骑乘,等回到赵庄,再把马匹还回来。这也是变相提醒乾宁军要注意再有类似的事发生。

    吉安被刁保撞得吐血,需要歇息静养。就从附近客栈调辆马车,让吴得真、黄钺、金鼎三人和吉安一并藏匿其中,省得万一有人认识他们,多了麻烦。

    宁老太君瞧出,吉安、吴得真只是勉强应付这个活命机会,心中其实极其矛盾不安沮丧,只怕另有心思。

    老人家的心总是热的,同情他们满门屈死的遭遇,安慰他们说:“好孩子,你们不用担心什么。听我孙儿的话,没错的。大宋根基还在呐,岂是那个什么田虎能撼动的?”

    吉安、吴得真当过官,不是无识之辈,心里也认可老奶奶的话。

    感受到老奶奶的慈爱与关怀,二人的心也安稳不少。

    老奶奶微微叹口气,又说:“知道为什么要帮你们吗?”

    吉安、吴得真、黄钺、金鼎一愣后都看着老奶奶。其他强盗也投来目光,竖起了耳朵。

    老太君道:“你们这些孩子呀,遭遇不公磨难,愤恨也好,走投无路不得已也好,当了强盗,却能保持人性良知,不荼毒无辜者,这很难得,值得好好夸奖。可,这是短时间内的事。

    时间再久些,当你们仇恨不得报,生活日益动荡危险朝不保夕,却看到那些害人官僚照样歌舞升平享乐得意,你们的心越发不平,又杀人杀得麻木了,抢疯了,还能坚持良知人性?”

    吉安等大小强盗从未想过这个问题,都愣住了,然后一齐沉默。

    老太君道:“是呀,你们自己也清楚没信心。

    好人当强盗,当着当着就成了无恶不作的恶魔,最终连累家族都不得好死,还被世人咒骂不耻,成了史记反面教材。这种事古往今来太多了。

    你们都是好孩子,有本事,有胆量,胸中热血不泯,应该有更好的路走。我这个受人夸奖美德的老太太,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这些好孩子继续当强盗滑向那可怕深渊呐。”

    吉安、吴得真、黄钺、金鼎这下是深切感受到老奶奶的悲天悯人情怀,心甘情愿一齐跪拜在老奶奶车前,感谢老人家热心伸出的援手。喽罗们也跪了。有人跟着感谢。有人则触景生情哭泣起来。

    在卑微的生命中,他们几时感受过老太君这样的受世人尊崇的权威贵夫人的关爱认可过?

    那些高高在上的贵妇们不白眼鄙视轻蔑他们是该死该受穷倒霉的贱民泥腿子,无视他们苦难,不屑找麻烦,已经是难得了。

    老奶奶拍拍车厢道:“好孩子,听明白了我的话就好。

    沧赵的威名能力不是虚假说说的。老身保证你们的家人都能得到安宁生活。你们呢,我家乖孙孙肯定能让你们活得顺心,早晚心愿得偿。

    信我这个老太太呢,现在就把心都放踏实了,不要再想东想西乱起心思,免得害人误己。

    好孩子,都起来。我家不兴跪拜。好孩子就要挺起腰杆俯仰无愧地活着。沧赵就是这么熬出来的。”

    大小强盗一齐受教,起来后脸上却露出真正的希望与笑容。

    沧赵护卫随从们也脸现笑意。

    为这帮强盗倒霉打劫不成,却幸运获得更好收获而高兴,也为老太君的厉害手段而笑。

    老太君仅仅用一声声好孩子的慈爱召唤暗示,就无形中把这伙强盗桀骜不驯凶悍狠毒,轻易引导得收敛了起来,把强盗已经形成的野性按住了,心收了。

    想想大公子那么厉害的人,在老太君手里也是随心捏扁揉圆塑造成才。这些当强盗不久,良知尚在的人落为阶下囚,还能跳出老太君的手掌心?

    嘿嘿,哈哈……

    收了心,气氛就和谐了。

    强盗们抱有希望,也就不再起歪心思了,老实跟着队伍起程奔向赵庄。

    老太君从车窗瞧瞧神色平静嘴角却翘起露出一丝笑纹的赵岳。

    祖孙俩对视一眼,都第一次感受到心灵上的那份默契,都绽开了笑意。

    祖孙俩都明白,降伏这伙强盗的心的真正力量不是仁爱,也不是什么关怀的感动,而是强有力的慈悲。

    能把人从地狱拉到天堂的慈悲力量,才是强盗们愿意收心试着追随的根本原因。

    说到底是沧赵的强大与强大支撑下的优良信誉有说服力。

    若只是嘴皮子上的劲,不能有力地帮助强盗,没有实力从根本上改变这伙人的命运,老太君再慈爱,再会说,再有手段,也不可能让这伙遭受权力特有的灰手段迫害的强盗放下屠刀转眼变成乖宝宝。

    相反,还极可能招来不屑一顾,耻笑,甚至更严重暴烈的逆反心理。

    当善人也得有硬实力。

    红口白牙安慰人,即使心再真,对遇难者的根本处境也于事无补。

    只有善意而无善助,在遇难者受到强烈刺激沉重打击而变得阴沉偏激的心里,常常会变成一种变相的嘲笑打击,让遭难者感到自己无能、卑贱、可怜,低人一等,没有出路,还会继续倒霉,甚至更倒霉,得到的不是安慰,而是更深的绝望自卑,有了更多沉重心理负担。

    嘴说的攻击是真打击。嘴说的善意未必对承受者真有益。

    有时候,沉默未必不是对身边遇难者的一种无言的关怀。

    老太君和赵岳这对祖孙,一个活得够久,经历得够多,一个两世为人,都看透了人世,深通这个道理。

    张倚慧看到幼子的神情,转视到婆婆的脸,也不禁满面春风。

    婆婆和幼子能有如此和谐的这一天,太不容易了。

    家中老的小的,一个个都是极有个性的怪物。别说老太君、长子、闺女明月、幼子,就是李助两口子又哪个不是有怪脾气的?

    夹在当中的张倚慧是真真切切感受到,若丈夫不是心够粗够大的,她不是心灵极通慧有手段的,光是家中这些极富个性的活宝就能折腾得他们两口子成精神病。

    现在看到内心深处一直不和谐,一直相互暗暗提防,最难对付,无法调和解决的老太君和幼子这一对最大矛盾终于融洽了,张倚慧长长舒了口气。

    到了这时候,这个家才算再没有两口子无法处理的重大隐患了。

    然,官府、官员最喜欢干的总是增加民众负担,扫百姓兴的事,不如此就显不了权威和高人一等,也得不到权力带来有好处。这只队伍的好心情在快到赵庄本堡时遭到破坏。

    一只由二三百官军骑兵护卫的马车出现在面前。

    赵岳一看马车左右跟随的两员顶盔贯甲,看着很是雄壮勇猛威风凛凛的将官,就知道马车中坐的人必定是沧州知府郑居中。

    这个伪君子老混蛋必是去我家,却没主人接待,进不了城堡返回的吧?

    他来,又是有了什么阴损目的?

    赵岳琢磨着,却没丝毫避让之意,队伍浩浩荡荡迎着官兵直顶过去。

    对面的官兵看到这只穿平民服装却明目张胆配带制式武器的马队,即使看不到任何身份标识,也清楚此必是沧赵卫队,马车中坐的必定是沧赵主人。

    原因很简单。

    在这赵庄本堡附近,别说是山贼流寇,就是犯境的辽军铁骑也不敢这么大摇大摆出现。

    看到官兵护卫的朝廷要员行载,不但不惧不避,还敢直撞了上来的,也只有沧赵。

    但随郑居中出行的现今沧州兵马统制黑永康装作不知,准备借机发难。

    他是前镇边清州军统帅,高品武官,手握重兵,朝廷有靠山,连顶头知府也得仰他鼻息,在清州几乎说一不二,作威作福,有近似土皇帝的威风,捞尽了守边关的各种好处,享尽了权威富贵,如今却仅仅是带裁换下来的几千原清州军兵痞的沧州统制,只能喝点兵血好处。

    朝中原靠山,前参知政事王黼,后一个费力重礼巴结上的靠山,特进、少宰(右宰相)李邦彦,都先后倒台了。连又重金巴结的吏部尚书居然也在喝花酒中突然莫名其妙地发疯,在撕打中跌下楼摔死了。

    黑永康倒是想巴结最有势力的蔡京。

    可惜老奸巨滑的老蔡深知皇帝对朝中重臣和边关重将勾结的忌惮,他身为首辅决不能犯这个忌讳,礼照收,却不办事,不支持把他的边关重权拿掉就已经是关照,他在朝中彻底失了后台,又遇到郑居中这个皇帝宠臣压在头上,只能老实低头,再也没有往日的风光。

    从舒服得昏乎乎的云端骤然跌落,横财没得发,还得低头做小当跟班,任假正经的郑居中随意捏扁揉圆,唯一可刮的那点兵血还得拿出好大一部分孝敬郑居中,日子太难过,这一切都是赵公廉造成的。

    黑永康就是这么认为的。

    而,贬到河北武威当通判的李邦彦据传已经投降叛军,居然摇身一变成了逆贼田虎的宰相。这个不利因素成了昔日交好李邦彦的官员的重大污点,更是黑永康这种军中大将脖子上随时勒紧的一根索。

    落到如此尴尬境地,黑永康自是不会反思己过,只会更切齿痛恨沧赵。

    和他同流合污也一同失势被裁撤贬到沧州的昔日清州重将,如今的兵马都监朱学仁、沧州第一将桒才厚、大将韦建业、季兴良等,也是个个对沧赵咬牙切齿。只是沧赵强大,他们硬碰不起,只能耍阴的。

    好在顶头知府郑居中,以皇帝宠臣、堂堂二品大员身份屈就仅仅四品的沧州知府实职,没兼任高阳关路任何职务,说是来赵公廉打好基础的边境熟悉边境军备,提升军备常识,增加在边防区的历练和履历,实则应该是受皇帝特意安排,专为打击削减沧赵势力而来。

    他们这些从清州裁换下来的军队和主要将领正好布防在沧州,只怕也是朝廷有意利用他们心中对沧赵的仇恨来帮助郑居中盯着沧赵,齐心协力完成皇帝交待的秘密任务。

    据传,郑居中完成任务后,就会回京升任东台阁首,大宋枢密使(大宋全军总司令。

    这样现成的大腿可得抱好了。

    帮助知府整治沧赵,降实职调到沧州所受损失伺机从沧赵这个超级肥羊身上割肉弥补,正合他们心意。

    郑居中也没让他们失望。

    不但接纳他们投诚,给予信任和隐晦许诺,并在去年上任稳住军队后立即开始刁难沧赵,直接从沧赵依仗的老根——商务下手,以加强对辖区安全的治理、防范奸细为名,令军队设关卡严查阻拦进货商家,直接打击沧赵在年前的这驳海量货物销售,让沧赵商务损失惨重越发萎靡不振。

    他们间接狠狠报复了沧赵,又从敲诈勒索进货商家大发了一笔横财,一吐胸中郁闷之气,过了个愉快的充满希望的肥年。

    真是大快人心。

    郑知府真是好手段,把阴损目的娴熟地以大义正当名分,用官府权力正大光明轻易到达了,玩得好一手袖里乾坤,整治得沧赵吃了大亏再强势却没话说,果然不愧是混得威风八面的皇帝的宠臣,朝廷的栋梁能臣,确实令人心服。

    新一年开始了。冬去春来,沧赵商务又开始运转,赵庄各城堡忙着招工生产。

    进一步整治沧赵的行动也开始了。

    郑知府果然又有了新的更高明巧妙的手段。

    去年巧妙掐了沧赵的陆路销货渠道,这次郑大人要进一步掐紧沧赵海运渠道。

    如此一来,沧赵商务有产无销,很快就会倒闭,就算有点销量,也不过是苟延残喘。

    没了强大的商务做支撑,沧赵还能凭什么讨皇帝欢心,凭什么结交朝中重臣,凭什么摆平朝臣对沧赵的仇视和权力冲突,凭什么维持强势嚣张霸道?

    等掐得沧赵喘不过气来,沧赵就会不得不服软让利,首先会把积压如山的货物以微不足道的价格大量出售给郑知府的白手套,以换取开通销售渠道。

    近水楼台先得月。封锁渠道的军队自然是最方便获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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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节灰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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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掐沧赵陆路销售,沧赵惹不起资历更雄厚皇帝更宠信的臣子郑居中,只能哑巴吃黄连,老实退让提前关闭工厂。现在当面遇到郑大人的行驾敢有胆子迎面冲撞?

    你吓唬谁?

    本官镇守边关,见多了凶险,岂是能被吓住的?

    黑永康不屑而笑,认为沧赵畏惧郑居中的势力不敢真得罪,胆子大了,有心借机直接行凶打脸,让沧赵再吃个哑巴亏,假装不知对面是沧赵队伍,瞪眼厉声喝骂道:“前方何方刁民敢冲撞官军?”

    很霸气地一挥手,拖着傲慢腔喝道:“来呀,把那领头刁民给本官砍了,以明朝廷法度,振我军威。”

    车中的郑居中听到了,心知对面必是沧赵人马,却有心教训沧赵的嚣张,让沧赵明白他郑居中可不是其他沧州知府那样没根没势好欺负。

    敢对本官不敬,本官就让你的部下掉脑袋见血懂得敬畏。也装作不知,任部下行凶。

    黑永康身后的沧州第一将桒才厚深明老上司的心思。

    见车中的知府没吱声,知道这是默许,自恃自己是边关大将,收拾个民团乡勇头目手拿把取,立即高声响应:“看末将去宰了这刁民以儆效尤。”

    催马冲出来直奔领队的副卫队长刁保。

    刁保相貌憨厚,猛一看有些呆萌,却是心思灵透狠辣,立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也装作不知对面是郑居中,大喝一声:“哪来的贼寇敢冒充官军到此逞凶?”

    一提马缰更猛地冲上来。

    此时,双方相隔不过六七十米。二骑对冲,转瞬即到。

    桒才厚杀气腾腾瞪眼拧枪,把所有仇恨贪婪和报复心都凝聚在枪尖上,对准刁保的心窝狠狠就是一枪,成心一枪了结刁保性命,立威出气。

    刁保似乎想以命搏命,根本不招架,挥象鼻子卷镰宝刀凶狠斩向桒才厚的脖子。

    桒才厚不知对手内着宝甲护体,却哪里肯和一个卑贱草民以命换命,慌忙中途变招,挥枪急挡大刀,但仓促之下禁不得本就力猛的刁保蓄意这一刀的凶猛劈斩,铁枪咔嚓一声被斩断,手中剩下的枪杆也被巨大的力量震得脱手飞出,直跌落到官兵队前。

    桒才厚大吃一惊,心头发寒,悔意顿生。

    二马转瞬交错而过。

    刁保动作迅捷,单手抡刀,呼一声,粗大的合金刀柄抽在桒才厚后背。

    这一记抽得够重,虽留了分寸要不了命,却打得桒才厚甲叶散乱,脊梁象断了般,嘴角转眼溢出血来。

    刁保一合收拾了对手,没有,也不能真追着下死手。

    他瞅着地上的枪头,眼珠子一转,不禁哈哈大笑道:“这贼子果然是冒充官军大将的假把式。大伙儿看看,这家伙的铁枪原来是套着层铁皮的木杆枪,拿着吓唬人的玩艺。哈哈……”

    沧赵卫队也鄙视地瞅着对面的官兵,纷纷大笑。

    桒才厚身为边关重将,本身还是有些真本领才有机会出头的,只是守边关只守城不出,久不习战,玩真搏命就不行了,又时间长了当惯了舒服官爷,不肯多吃一点苦,武艺日益荒废,却装勇武过人,摆样子骗人的能耐日益精深,也习惯了,此次随郑居中出行,在安全富裕的沧州根本没危险,所谓护卫知府大人只是做做样子,主要是随行壮知府威势,加强对沧赵的震慑与威压,拍好知府马屁。

    他这枪若是真铁枪,那么粗长,至少得有五六十斤重,拎在手里,从府城到赵庄一个来回数十里,那得多累。

    桒才厚才不肯白受这个累,就习惯地带着看着沉重可怕表明他实力强大的假铁枪。

    当然,若真遇到点事,用这枪照样能杀人战斗。

    只是,他没想到刁保用的会是削铁如泥的宝刀,一刀就让他的花把式露了馅,吃了狠亏,还丢尽了脸面。

    黑永康早知老部下的假把式,这下跟着当众丢人,为了挽回脸面,更为了装糊涂借郑居中的势狠狠报复沧赵,怒哼一声大喝:“好个嘴滑的刁民原来是狡猾猖狂恶贼。来呀,与我拿下乱刀正法。”

    另一边护卫郑居中的二将季兴良、韦建业认为刁保刚才能一合取胜只是不惜贱命逞凶取巧,此人年纪轻轻,有蛮力却未必有真本事。

    二将对视一眼,一齐杀出。

    我看你们这些赵庄泥腿子有什么能人能抵住我们两位大将。

    藏在车中的吉安、吴得真、黄钺、金鼎四人没想到在沧赵的地盘,官军竟然上门挑衅敢试图杀沧赵的人。

    看来沧赵的日子也不好过。

    象文成侯这样有能力有良知的难得好官,在官场却受百般排挤打压。象沧赵家族这样的仁爱人家,却不但得不到当地官府的尊重保护,反而被巧言令色寻机欺凌。大宋确实正气衰微,邪气猖狂,看样子是真气数到头了。

    四人对大宋越发憎恨死心,铁了心杀官造反。

    黄钺、金鼎见沧赵这样的人家也被官府欺凌,想起父母冤屈家中遭遇,哪里见得这些贪官军痞的嚣张凶残嘴脸,又涉世不深年轻气盛,按耐不住怒火,起身就想出去斗官兵杀人报复。

    吉安、吴得真二人连忙强拉住他们,低声劝阻。

    二人到底是混过官场的,虽然也恨不能冲出去大杀一番,但知道真这么做了,就把沧赵害了,无疑是在逼沧赵造反。

    沧赵不反,屠杀官兵的事故,论罪只怕得满门下狱。

    满口仁义道德的大头巾们的阴损狠毒,贪生怕死的军痞虐待同族却异常骁勇凶残暴戾,二人以亲身经历和逃亡时的所见所闻,都深刻认识到了,很清楚,沧赵一旦落难,下场必定凄惨到可令闻者恐怖。

    沧赵若反,仓促之下也难有好结果,只怕也是满门灭绝的份。

    咱们抢掠沧赵,沧赵却放过咱们,还要帮咱们。咱们不能在这时候凭性子乱来坏了人家的事。且强忍怒气静观其变。咱们看看沧赵会怎么应对这种欺压,以后也好有相应的策略。

    若是能利用此事煽动沧赵造反,那才好了。

    相信以沧赵的威望和号召力,精心策划准备后,一起事,必定能一呼万应掀翻大宋,非是田虎、王庆之流可比。

    赵岳看着冲过来的季兴良、韦建业却笑了。

    去年刁难我家,没教训你们,你们觉着我家怕了郑居中,得意洋洋刁难上瘾了?

    在此恰巧相遇,你们觉着是机会,装作不知这是我家的队伍,想仗着所为天然正当有理的这身官皮,凭天然便利的官字两张嘴颠倒是非,耍公权,利用国家势力欲再次逞威教训我家下死手打脸?

    呵呵,瞎了你们的狗眼。

    他两世为人,受够了权力愚弄骄横和腐/败,受够对外是摇尾巴狗,对内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骗子恶狼的伪光正。眼看大汉民族又要遭遇灭顶之灾,你们还在把那点精力和小聪明劲都用在内斗上?

    他脸上是笑,心中怒火沸腾,策马转眼奔到桒才厚身边。

    你们不就是觉得我们不敢真杀你们,才敢胆横来挑衅欺压?

    不动刀子,老子照样能让你痛苦胆寒。

    桒才厚被刁保一刀杆抽得吐血,当时差点儿一头栽下马来,后背剧痛难忍,眼前阵阵发黑,伏在马上正昏昏欲死,哪顾得上被耻笑和外界变化,骤然就感觉自己身子离马而起。

    赵岳抓着桒才厚的腰间大带拎下马,硬是单手举起连人带甲二百多斤的重量,另一手一托桒才厚的背,把他向并骑杀出来的季兴良、韦建业砸了过去。

    受到重创的后背遭到赵岳这一使劲,桒才厚发一声非人的惨叫,腾云驾雾般飞起。

    季兴良、韦建业看到桒才厚砸来。他们这种贪鄙怕死极度自私自利的家伙哪会奋力去接同僚给予救助,怕被砸到自己受伤,根本不顾桒才厚死活,第一反应就是策马躲避。

    但赵岳恼怒下的暴发力何其恐怖。双方距离又不远。

    桒才厚飞来的太快。季兴良、韦建业根本躲避不及,挥武器抵挡又不是,仓皇失措中被桒才厚的长又养得肥重的身体横着一并砸中。三人惨叫着跌下马,滚做一堆,也不知是哪断了伤了,痛叫苦哼,一时动弹不得。

    沧赵卫队又是一阵大笑,纷纷大喊威武。

    后队的翠云山强盗一个个也越发兴奋地瞪大眼看着,心中大呼打得好,太痛快了。

    车中的吉安等四人挤在一起透过小小的车窗看到这一幕,不禁咋舌。

    原来赵岳有如此可怕的勇力,怪不得沧梁恶霸之名如此之盛。心里又大感痛快。都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车中沉默的张倚慧这时却轻轻叹了口气。

    刚才,她清晰看到车窗旁的幼子眼中一瞬间闪过的骇人目光。

    从幼子策马过去摔人的举动,她也清晰感受到幼子心中勃发的戾气。这种戾气在幼子在襁褓中时就暗藏着,一直存在,从来没消失过。

    从幼时催促丈夫辣手清理赵庄内患,到策划灭绝仇家沧崔,到弄死当时的沧州知州,到长大了所做的一件件事,本质上都是戾气在支撑促发。

    这种戾气孕育着疯狂。

    把幼子一手关怀养大,很了解幼子的张倚慧很清楚,幼子当年心里藏着一个大屠杀计划。

    “这世上有太多只会浪费和破坏大自然资源,只能拖累人类文明飞速进步的或凶残或荒唐可笑的愚昧种族。我们中国人如此勤劳聪慧,一旦拥有真正的思想自由开放的环境,就能创造出惊世辉煌,却拥有这世界的资源太少了。”

    幼子当年在还需要她这个当母亲的抱着走的时候,曾经这么轻描淡写地说过两句。

    那时候,仍是农家淳朴思想见识的张倚慧还听不出这两句话中暗含的深刻含意和凶暴目的。

    后来,随着眼界开阔,她才意识到,幼子是想把预计的中国版图内的所有或只懂野蛮破坏或刁顽懒惰怪诞可笑或墙头草内心不服一有势力就会敌对的种族全部灭绝,并准备用两种手段同时施行。

    一种是抢光有生育力和年幼的女人;一种是杀光男人,无论大小。

    无论哪一种都是要断绝那个种族的繁衍,并从文明与信仰上统一到新国倡导的。

    后来是无名道长压制了幼子的疯狂。

    即使是这样,在夺取南海诸岛的政策中,女人仍然成了汉人普通家庭的奴隶,强制抛弃旧族习俗,改说汉语,习汉人新标准习俗和信仰。男人投降的不杀,却全部被罚为光棍苦役奴隶,劳做到死绝。

    在无名道长的牵制劝说下,幼子的计划中做出重大退让的是,对土著男孩不搞不教而诛,让其接受汉化教育,忠于新国当好奴仆累功有机会转化为汉人。这也成为安抚土著顺从效力的有效手段。

    幼子的戾气也随着思想观念的传播深植到军中,并已经和幼子一起成为军队信仰的最重要一部分。

    连南军统帅林冲那样儒雅温厚的将军在征伐异族时也是冷酷暴戾无情。

    据报,在一次战斗中,林冲中了算计,遭遇各岛土著军联合起来提前埋伏的最大规模突袭。那时,林冲的绝大多数部下都派了出去分剿各处,身边兵微将寡,火药弩箭也手头无几。

    危急之时,林冲举枪凶暴大呼:“为自由而战,为领土和幸福而战,为我王而战。”

    部下狂呼:“为我王而战。”

    然后都疯了杀入无边无沿的敌群,硬生生杀得近百倍敌人胆寒崩溃投降。

    事后,林冲却下令把此岛一切异族一批批诱骗和强行赶入大海灭绝干净。设计埋伏围攻的那些王族、高参要员、将军及子孙更被投入猛兽笼中,被南军将士围观着活活咬死吃掉。

    张倚慧和丈夫都明白,林冲已经不是过去的林冲,已经具备统帅能力和较高的政治素养,喊的我王是泛指以丈夫为首的沧赵嫡系男性,而将士们狂呼的为我王实际只有赵岳。

    幼子才是他们心中的王。

    无论是昔日横海魔王手下的海盗,还是后来加入的将士,在他们心目中都不知不觉就有个强大神奇不败的神。是这个神在感召着他们鼓起勇气,舍生忘死战斗,并有信心获得胜利。也是这个神在无形中影响控制着林冲进行了那场无情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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