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桓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从来没有过的把嗓门压低了：“快运功！”
孙立盘膝坐下来，运转凡间一世天功法，满天星力播撒下来，一丝丝一毫毫融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星辰之力柔和坚韧，迅速的修复着孙立受损的身体，丝丝凉意传来，孙立感觉好了许多。
到了半夜，孙立缓缓收了功法，睁开眼来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伤彻底复原。
孙立心中愤怒无比，压着自己的怒火问道：“我处理的可有错？”
武耀道：“那种情况下，你已经做到了最好。”
孙立愤愤：“我胸中有如山怒气难平！”
武耀认可道：“这才对，你若真是像个八十岁老头一样处乱不惊，前后算计得失厉害，就不配我们传你《星河真解》！”
孙立再问：“可有办法平我胸中怒气？”
“有。”
“太平杀道！”
“想要太平，唯有厮杀！”
“心中存有对太平世道的向往，才能不被胸中杀意淹没心智，入魔痴狂！”
武耀解说了数句，然后道：“你且看了！”
孙立觉得自己的储物戒指之中一动，三个小石人飞了出来。
这三个石人他一直贴身携带，有了储物戒指之后自然放在了里面。现在自动飞出来，落在了他身边的桌子上，中间的那个石人岿然不动，百臂石人从桌子上抄起了一根筷子，在夜色之中演练起来。
小小石人，操演之间却是杀气四溢，一团浓重的黑暗将它包裹，偏偏又让你能够看清楚它的每一个动作。
筷子挥舞，上下翻飞，无形之气从筷子之中喷薄而出，在桌面上切出纵横交错的沟壑！
一番演练下来那桌子已经摇摇欲坠，杀气已经透入了桌子的本体，三个石人一起飞起，重新回归孙立的储物戒指，孙立心中回忆着这一部“太平杀道”，不经意之间抬起手放在了桌子上。
“咔嚓！”
整个桌子碎成了一地木头块！
孙立愕然，罗桓却在他脑海之中不耐烦道：“你可悟了？”
孙立老老实实：“还差一点……”
武耀对罗桓不满道：“我早就说了用我的法子，何必那么费劲？小子你可记好了……”
孙立纳闷：记什么？
念头刚转，一股暴躁的杀意从脑海之中爆炸似地弥散开来，迅速的将他整个意识都淹没了！
仿佛从尸山骨海之中拼杀出来！
仿佛从血腥长河之中蹚行出来！
仿佛从亿万凶魂之中闯荡出来！
那些恶念撕扯，那些恐惧击碎，我胸中为有一股滔天杀意，如山如海，而中央一座清净浮岛，才是最终归宿……
迅速的，那股杀意退去，武耀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回，可悟了？”
孙立一点头：“悟了！”
“好。”武耀道：“你想必也明白，你要的是一个太平修道的环境，可是那些人不给你。你想要，就得自己去拼杀。”
孙立点点头：“我懂。”
顿了一下，他忽然又说道：“太平杀道，这些不过都是小道。”
罗桓不想他会有这一句，良久，武耀爆发出一阵地动山摇的大笑：“哈哈哈！孺子可教，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杀伐之道，不过是小道。
修行之道，才是大道。
然而没有小道护行，大道也无以为继。
孙立悄然出门，趁着夜色，灵猿一般的钻进了山林当中，片刻之后，便有一股澎湃的杀意，在密林深处爆发！
……
木然谢薇儿站在一棵古树之上，下面的山林之中，少年如狼、心坚似铁，浑身杀气四溢，每一棍挥出，都有杀气凝为无数飞针，将周围的树叶打得噗噗作响，留下无数孔眼。
“孙立……”她在心中默默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蓝宝石一般的眸子之中，隐隐浮现出一丝异样的神采。
……
孙立看着眼前的六个人，也仅仅是一天之隔，这些人的伤势都好了，也不知道是他们本身修为不错还是因为服用了什么丹药。
为首的那名甲等班弟子上前一步，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孙立，你死定了！昨天大意，被你打了个措手不及，今天绝对不会了！”
他一挥手：“大家一起上，往死里打，死上一个丁等班的废物，教习他们绝不会牺牲我等大有前途的弟子为他们偿命的！”
六人有恃无恐，一起扑了上来。
昨天那个用尖锐青石砸了孙立后脑的蛇蝎女孩，又一次退开到了一边，只不过，她眼珠乱动，不知道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苏小枚站在孙立身后，咬着嘴唇鼓足了勇气，大声喊道：“你们欺负人，我去告诉崇霸教习！”
没人理会她，五个男弟子脸上都是残忍，昨日大败重伤，对他们而言乃是奇耻大辱，不杀了孙立绝难泄愤！
孙立爽朗一笑：“好！好！好！”
笑罢，也不细说好在何处，只把脚往扫帚上一踢，扫帚头啪的一声断裂飞了出去，孙立手中一抖，扫帚柄横在手中，抖出了一团棍花往前一指，最前面的三个人眼前一花。
砰砰砰！
各自挨一棍子。
鼻血长流，三人一愣，后面两人冲上来，孙立人随棍走，无边棍影炸开来，如同一股风暴，将五个男弟子全部卷了进去。
“啊！”
惨叫声连续不断，木棍在孙立手中，当真凶器无眼，不管是眼睛鼻子还是胸口裆下，只要有目标，便是一棍砸过去。
昨日他们好歹还能和孙立拼个两败俱伤，今日却是连孙立的衣角都没能摸一下，就已经有四个人被敲断了肋骨，另外一个则断了小腿。
那名一直站在一边的女弟子，却悄无声息的朝孙立背后靠去。拢在袖子里的漂亮小手拔出来，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刀！
女弟子脸上闪过一丝恶毒，拔刀用尽全力朝孙立的背心刺了过去。
而周围那五名已经受伤的男弟子，演练过无数次似地，一起朝孙立反扑过来。只要他们缠住孙立的手脚，那一刀必定要了孙立的性命！
一棍从天外而来，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原本只能算是迅速、凶狠的木棒，忽然在这一棍当中发生了蜕变，无穷无尽的杀意，宛如被压抑了数万年的火山，瞬间喷发出来，力量不可阻挡。
那名女弟子只看到一根木棒忽然落在了自己手中的短刀上，木棍之中杀意滔天，百炼精钢的短刀竟也经受不住，“啪”的一声炸得粉碎，亮晶晶的铁片漫天飞舞，每一个铁片，都映照出孙立那一双锋芒凌厉的双眼。
无数双眼睛看着女弟子，那里面有嘲讽、有不屑、还有对弱者的怜悯……
“嘭！”
杀意爆炸，那一棍之下，女弟子倒飞出去七丈，另外五名男弟子也被杀意波及，五人胸口如遭重击，踉跄后退七八步，捂着嘴放开，掌心间已经是一片血红！
孙立长身而立，冷傲如冰。手中木棒哗啦一声，碎成了木屑飘洒下来。
漫天的杀意缓缓收回体内，他朝已经看傻了的苏小枚一招手，微笑道：“咱们走。”
洒扫任务也不做了，苏小枚有些机械的跟在他的身后。一高一矮两个影子，第二次一起走出了书院，夕阳半坠，影子拖得老长，在甲等班那名弟子的脚边一晃，那名弟子下意识各一个哆嗦，猛的后撤一步。
崇霸站在远处一片树林之中，他站在这里已经很久了，这一场战斗，从头至尾他都看见了。
他脸上那道狰狞的蜈蚣伤疤之中，浮现出一抹潮红。
崇寅幽灵一样出现在一旁一棵大树上，半躺在枝桠当中，手中居然是一只碧绿的酒葫芦。他一边灌着酒一边问道：“怎么，手痒痒了？”
这幅姿态，和他平常为人师表想大相径庭。
崇霸的伤疤动了一下，咬着牙，腮帮子上鼓起来一丝丝的肌肉，终究还是说道：“若不动用法术、灵元，只凭搏杀技巧，我不是他的对手。”
崇寅一笑，哗哗啦啦的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毫无形象的撩起袖子擦了擦嘴：“我也这么觉得。”
崇霸叹了口气，令人畏惧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温和：“可惜了，这些终究只是小道。这孩子资质太差，终生与大道无缘啊……”
崇寅一边灌酒一边道：“你后面还藏着一句。”
崇霸笑了，忽然多了几分傲气：“小道亦能成大才！”
崇寅脸色变了变：“你是想让他角逐守山人？！”
崇霸眉毛一挑：“有何不可？最不济也能接我的班。”
崇寅点点头，看了崇霸一眼：“你想保送他一程？”
崇霸笑了，那条蜈蚣伤疤又在抖，忽闪忽闪的，双拳捏的嘎巴直响：“岂止送他一程，我要好好帮他操练操练，嘿嘿！”
崇寅摇头：“这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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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战之后，再也没有人来招惹孙立，他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一个太平的修炼环境。
被他打败的六名弟子，被那恐怖的杀意侵入意识，如今见了孙立都绕道而行。最严重的自然是首当其冲的那名女弟子，一看见孙立就下意识的脸色发白，十指紧扣。
事情流传开，却并没有为孙立赢得什么好名声，反而让他在书院这一届新弟子之中，荣登了“恶徒榜”第一人。
弟子们或许反应慢一点，但是几日之后大家就都会想明白：即便是孙立能打能杀又能如何？顶多也就是维持现在的局面，短期内不被人欺负罢了。
就算是那名深深的畏惧孙立的女弟子，心也很明白，只消过上一年半载，大家在天资上的差异就会体现出来，而且会越来越明显。
孙立再能打，到时候一道法术砸下去，他一样灰飞烟灭。
不过现在，大家暂时隐忍他罢了。
……
孙立这一阵子，感觉自己的修行进步稳固。印堂穴之中的星光越来越明亮，体内灵元运行的时候，也有大拇指粗细了。
这在世俗武林之中，绝对是不可思议的强悍，可是放在素抱山，孙立自己也清楚，只怕也就能勉强算个中等偏下吧。
他虽然没有跟别人比过，但想来自己推测的应该不会错。
而对于孙立修行的快慢，武耀两人则是从来不评价。
一晃又是十多天过去，这一批弟子入门将满一个月，弟子们都紧张起来，从甲等班到丁等班，弟子们即将迎来入门七考之中的第一考。
而就在这十多天的时间内，天之骄子宝琉慧根田英东成功突破了境界，凭借一部基础法诀《天河诀》，成功的晋升了“凡人境”，修行二十一天，脱离庸人境，进入凡人境，也创下了素抱山新进弟子的最快速度！
秦天斩也是不俗，顶着强大的压力，仅仅在一天之后也成功破关，晋升凡人境。
这两人本是素抱山未来的希望，众多资源堆积之下，能有此等成绩，并不出人意料，但也让整个素抱山振奋了一下。
芸芸众生只是庸人，而踏入了凡人境，才算是真正开始修行。迈过凡人境的那一道门槛，进入了道人境，才算是真正的修士。
凡人，道人，贤人，真人，至人，圣人，仙人，七大境界，每一个境界之中，还有七个层次。
田英东和秦天斩，如今都是凡人境第一重。在入门七考之前突破，对于两人来说大大有利。
几乎所有的新弟子都在羡慕、议论那两位天才的成就，孙立则埋头苦修——别人的成就，与自己无关。况且，大道漫漫，只不过是在开头的时候领先一步，有什么好羡慕的？
在秦天斩突破之后，五天时间整个书院再也没有惊喜。就好像是厚积薄发一样，第六天三个资质不相上下的甲等班弟子居然在同一天突破进入了凡人境！
而后的几天时间内，又有弟子连连突破，一共有九人在入门七考之前买入了凡人境。
而这九人之中，有八位都来自甲等班，只有一位是乙等班的。
甲等班弟子每个月一枚九炁丹、十块灵石，乙等班的弟子每个月有一枚九炁丹、八块灵石。而突破的这九人，所消耗的资源远远不止于此。
田英东和秦天斩就不必说了，他俩的师尊背地里给了两人的丹药和灵石，只怕比所有弟子加在一起的还要多。
甲等班其他那些突破的弟子，也都是有些背景，入山门之前，家里就给准备了大量的灵石。就连乙等班的那位弟子，也和崇仲关系密切，两人不知道打成了什么交易，据说崇仲一次给了他三枚九炁丹！
果然在修真界，天才也是需要无穷无尽的资源堆积，才能真正成为强者的。
而在其余弟子各种羡慕嫉妒的惶惶心情之中，入门七考终于还是来了。
第一个下手的是制器讲习。
四个班的弟子全部被集中在了第一天的那个大教室，制器讲习进来的时候毫无征兆，一挥手试卷漫天飞扬，正好每人面前一张！
孙立嘴里咬着毛笔杆子，上面的题他全都会，可是问题是，他知道的是武耀交给他的，孙立估计，至少有一半跟制器教习的答案是不相同的。
武耀大为恼火：“难怪现在修真界的制器炼丹成功率这么低，基本的常识都是错的，怎么可能炼制出好的法器？”
孙立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去答。他实在想不起来制器讲习到底是怎么跟自己讲的，索性就按照自己知道的答案做了。
他倒是答得飞快，竟然是整个这一届弟子之中最早做完的。孙立甚至都懒得检查，起身道：“交卷！”
满室皆惊，等大家回头看到是孙立的时候，忽然又全都是一副了然的样子，各自安心做自己的卷子了。
孙立出去之后，制器教习拿着他的卷子看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随手一丢：“烂泥糊不上墙！”
下面的弟子们心中窃笑。
又过了一顿饭的时间，田英东和秦天斩几乎是同时站起来：“交卷！”
两人都愣了一下，互相望了一眼，眼神都要引爆雷电了。
制器教习则是笑眯眯的：“嗯，都拿上来。”
他将两人的卷子看了看，赞许的一点头：“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这自然是跟孙立相比了。
接下来是符箓考试，孙立依旧重复着上一场的过程。
这两门考试他的成绩都不好，很可能排名在百名之外。
丁等班的弟子们在这两科并不很吃亏，因为绝大部分都是基础的知识，只靠死记硬背也能过关。只有最后几道题，是考验弟子们的理解和扩展能力，会拉开成绩。
而所有弟子之中，连死记硬背的知识，都错了一半以上的，只有“恶徒榜”第一人孙立。
崇仲早就说明白了，丹道考试的内容就是种植的那一株七子首乌。这一届弟子都是如此。只不过崇仲给别的班挑选种子的时候更加尽心，另外三个班在先天上已经领先了丁等班一筹。
崇仲提前通知大家，将大家各自种的七子首乌带过来，他要当场评判。
孙立抱着自己的瓦罐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了陆大通三人。
粟澜自从被分到了丙等班之后，就神出鬼没，总能避开院子里的其他三人，不跟大家照面。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有跟陆大通和江士钰走在了一起。
大家都捧着自己的瓦罐，陆大通和粟澜的七子首乌长势最好，足有半人多高，叶片碧绿，好像帝王种的翡翠雕成的一样。
江士钰则有些闷闷不乐，他现如今各方面都落后于粟澜，甚至连培养的七子首乌也比不上对方。
粟澜看看孙立的七子首乌，个头矮小，而且叶脉有些墨黑。粟澜眉头一皱，忍不住开始教训孙立：“孙立，你这样有点破罐破摔可不对啊。”
“咱们四个当初可是一起入门，资质也都一般，但是你看别人，包括陆大通，都十分努力，你看看大通的七子首乌，你再看看你的，咱们能有这样的机缘不容易，你总不想七个月以后就被素抱山扫地出门吧？”
江士钰眉头一皱，他听不惯粟澜这种院子老大的口吻：“你怎么知道人家孙立没有用心？再说了，人家怎么样，轮得到你来教训吗？”
“他用心了？”粟澜冷笑：“他要是用心，就不会前两科全都是倒数第一了吧？”
江士钰一时间也找不到借口反驳，他倒是很想看到孙立和粟澜顶起来。可是没想到孙立这会儿忽然没了脾气一样，只是看了看粟澜，咧嘴一笑。
可是这神情却让粟澜生气，在他想来，自己开口跟孙立说这些，那是提携他。孙立却不领情，当真是烂泥糊不上墙了。
他一生气，也就不说话了。四个人气氛沉闷，来到了书院之中。
已经有不少弟子来了，在演武场上排成了一条长龙。先到的就先拿着自己的七子首乌去请崇仲检查评定。这种考试，也没办法作弊。
孙立四人排在了队末。陆大通站在孙立前面，显得格外期待。
因为一眼望去，陆大通的七子首乌也能算是卖相不错的，运气好的话，没准真的能进前十。不求太高的名次，只要能有个第十，就能让陆大通扬眉吐气。
陆大通不断的回头跟孙立说着：“孙立，你看我的七子首乌怎么样？你帮我算算我能那第几？我自己算的话，担心自己给自己偏心眼……”
孙立苦笑：“这怎么算啊，我说了又不管用。”
陆大通叹了口气：“也是。”
可不过片刻功夫，他又转过来跟孙立说：“你说我能进前十吗？要是进了前十，是不是就能升到丙等班去……”
陆大通资质不行，有心在丹道上发展，因此这一次的七子首乌培育，他可真是下了大力气。
前面的队伍越来越短，忽然传来了一阵骚乱。陆大通伸直脖子瞅了一眼，回来低声跟孙立说道：“轮到秦天斩了。”
孙立明白了。
秦天斩将自己的瓦罐放在崇仲面前的桌子上，微微一躬身：“请您点评。”
不光是秦天斩手下的人关注，后面田英东的人也在关注。
崇仲微微一笑，态度和蔼：“好，你稍等。”
他伸手在瓦罐边沿上一抹，七子首乌连根带土从瓦罐之中飘了出来。崇仲又个法诀，从空气中的水行灵元，凝聚成了一道细细的水流，小心翼翼的将根须上的泥土冲刷干净。
周围的弟子不免心中有些嫉妒：这也就是秦天斩和田英东有这种待遇吧？之前的人，全都是随便把泥土拍去。
清理干净了之后，七子首乌的根茎露出来，一般弟子种植的七子首乌，一个月的时间能长出拳头大小的块茎就不错了，可是秦天斩这一株，居然已经长出了身体和四肢，只是脑袋部分似乎还有点小。（马上就是新的一周，下午还是靠着上了推荐位之后的会员点击冲上新书榜，裸奔冲榜的愿望落空，唉，算了吧，想这些也没啥意思。这半天，收藏上涨缓慢，说实话大大出乎我的预料。本来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犯困，早就想睡了，迷迷糊糊的，到了十点钟的时候才忽然反应过来，晚上要冲榜，只好硬撑着，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求大家的推荐票，助我上榜，待会过了十二点应该还有一章，发完我就去睡，困死了……）
秦天斩面露得色，崇仲也是极为满意的点头：“这一株，绝对是上品！”
“好！”秦天斩手下的弟子们一声欢呼，鼓起掌来。
崇仲的左手侧，摆着一张长桌，桌子上已经零零散散的摆放了六株七子首乌。都是已经生的有些人型了。当然了，远远比不上秦天斩这一株。
崇仲郑重其事的将秦天斩这一株放在了最前面。
崇仲会选出最好的十株，然后确定前十的名次。后面的那些，因为没有优识奖励，随便给个分数，将来好评定名次就行了。
秦天斩面带笑容的退到了一边去，却并没有走，而是等着看田英东的成绩。
他并没有等多久，就轮到了田英东。和对待秦天斩一样，崇仲对待田英东的七子首乌，也是小心翼翼，取出来之后众人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居然跟秦天斩那一株不相上下！
这一下子，就连崇仲都有些为难了，这两个，到底谁是第一？
秦天斩和田英东眼神对碰，都要撞出雷火来了。
崇仲一咬牙，想出了一个不得罪人的办法：“这个，我也实在难以决断，那就用最笨也最公平的办法吧：数须子。”
数须子是坚定像首乌、人参之类的灵药最笨的办法，但也的确是最公平的。须根越多，品质越好。
这件事情涉及到公平，崇仲只能亲自来数。
花了半个时辰，才将两株七子首乌的根须全都数清楚了，崇仲抬起头来，田英东和秦天斩一起紧张的望着他。
崇仲两眼望天：“田英东获胜。”
田英东手下众人一声欢呼，田英东也露出了意思如释重负的笑容。反观秦天斩，愤然转身而去。
那边众人恭贺田英东，这边的检测评定还要继续。崇仲将田英东的七子首乌放在了秦天斩的前面，回来朝后面的弟子一招手：“继续，别耽误时间。”
后面接连几十人都没有什么好货色，崇仲看得飞快，仅仅是凭经验记录了一个分数而已。
眼看着轮到陆大通了，他不由得紧张起来。前十的名额，只剩两个了。
终于到了陆大通，他捧着自己的瓦罐上去，毕恭毕敬道：“请您品评。”
崇仲看到他衣服上绣的那个“丁”字，只是冷淡的一点头。待目光落在陆大通的七子首乌上，却是微微一愣，不由得看了陆大通一眼，这才将七子首乌取了出来，仔细品评一番。
最后，点了点头道：“勉强可以算作上品。”
陆大通还有些不敢相信：“能进前十吗？”
崇仲一点头：“可以。”
陆大通狂喜：“多谢、多谢！”
崇仲淡淡一笑，将陆大通的七子首乌放在了最后一个。
孙立一眼看过去，前面的几只七子首乌，比起陆大通的起码在形态上明显差了一些，可是偏偏陆大通是最后一个。
陆大通却不在乎那么多了，回身来跟孙立一个重重的拥抱：“哈哈哈，孙立，我成功了，我进入前十了，哈哈哈！”
“行了，别耽误时间了。”崇仲眉头一皱，有些不满的催促道。
陆大通赶紧让开：“是是是……”
孙立上前，崇仲一看是他，不满的嘀咕了一声：“又一个浪费时间的……”
其他弟子有些幸灾乐祸，孙立的这一株七子首乌，比一般的足足矮了一头，比起陆大通他们的，差的更不是一点半点。
崇仲随手把孙立的七子首乌拽出来，已经准备给他打个最低分了。
孙立则是不动声色的先把瓦罐收进了自己的储物戒指，瓦罐内部的秘密没有人发现。
将泥土拍掉，里面的七子首乌根茎露出来，崇仲随意的看了一眼却一下子黏在上面拿不下来了！
这块七子首乌的根茎也就是拳头大小，但是分明已经成了人型，躯干、四肢、脑袋齐全，就算是比起田英东和秦天斩的，也毫不逊色！
原本闹哄哄的弟子们，也慢慢觉察到了诡异，声音渐渐小了，所有的人都看着崇仲手里那一只七子首乌。
“这是孙立种出来的？”
“不可能吧，他哪有本事培育出这么好的灵药？”
“可是这分明是从他的瓦罐里玩出来的啊……”
崇仲的脸色有些难看：“孙立，这真是你自己种的？”
孙立有些恼火，斩钉截铁道：“是！”
崇仲看了看周围的弟子，这会儿要是有人站出来说自己的七子首乌被孙立掉了包，崇仲肯定会相信的。
可是没有人出来。
崇仲虽然不愿意接受，却也只能承认，这就是孙立自己种出来的。可是这个什么都不懂，上课梦游的第一劣徒，怎么可能种出来这么好的七子首乌？
他犹豫了半天，勉强一点头：“可以算是上品。”
想了想，却是将孙立的这一株，放在了秦天斩后面，位列第三。
下面弟子到底一口凉气，各种羡慕嫉妒的眼神从孙立身上扫来扫去。
孙立则是面色平静，能拿个第三，已经是大大超出他的预料了，本来以为只要不垫底就行呢。
弟子之中，脸色最难看的反而是后面的粟澜。
他之前刚刚“教育”了孙立一通，没想到孙立就成功的进入了前十，粟澜扪心自问，孙立的七子首乌的确比自己好的太多，这脸上当然是火辣辣的，好像千百跟钢针扎着。
崇仲挥了挥手，显然不愿意让孙立太出风头，赶紧过去吧。
孙立也没什么留恋的，就走到了一边去，后面的粟澜上前。
看到粟澜身上绣的“丙”字，崇仲的脸色稍微好看一点，他将粟澜的七子首乌取出来，果然成色也不错。崇仲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那张长桌。
孙立的放上去之后，已经凑够了十个。可是粟澜这个明显不错，有进入前十的实力。在陆大通心碎欲死的眼神之中，崇仲毫不犹豫的将陆大通的七子首乌从长桌上拿了下来，将粟澜的放了上去！
“可是……”陆大通叫了半句，就被崇仲的眼神狠狠一扫，将余下的话堵了回去。
前面至少有三株七子首乌不如陆大通的，可他偏偏就被排在最后一个。
粟澜的七子首乌并不比陆大通的好，但是就是能够将他挤下去。
在场还有数十名弟子，眼睛都是雪亮的，最简单的好坏都能看清楚，但就是没有一个人为陆大通说句公道话。
陆大通悲喜两重天，狠狠咬着牙，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孙立愤懑，胸中好像要爆炸一样。
“崇仲讲习，人在做、天在看！莫道不轮回，报应定会到！”
崇仲大怒：“你是说我徇私舞弊？！”
孙立哼了一声：“你自己心里清楚！”
崇仲怒然而起，一掌将桌子拍得粉碎：“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孙立气炸了，正要顶上去，却被一双手死死地拽住了，他一回头，就看到陆大通委屈求全的面容：“孙立，算了，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谁让咱们是丁等班的？”
孙立愤然怒吼：“那就让他这么欺负人！？”
陆大通要给孙立跪下了：“孙立我谢谢你了，可是闹起来肯定是咱们吃亏，你不怕我怕，你别连累我，算了吧……”
孙立感觉就像一盆凉水当头浇下来，狠狠一把甩开陆大通，大步而去。
“总有一天，会让你们明白，丁等班的弟子，也能龙飞冲天！”
……
丹道一门的考核完成，田英东名列榜首，秦天斩紧随其后。这样的结果也是大家都能预测到的。倒是孙立这个恶徒榜第一人居然拿了第三，让大家很是议论了一阵子，任谁也没有想到，前两门倒数第一的孙立，居然挤进了前三。
考核结束，崇仲便取了前十的七子首乌悄然而去。
他到了后山的一座山峰上，一改在书院里的颐指气使，点头哈腰的跟一名弟子问候道：“崇山师兄，近来可好？”
崇山淡淡点头：“还行。”
崇仲从怀里取出那十只七子首乌：“师兄，听说师叔他老人家最近要开炉炼丹，这些七子首乌都到了上品的品质，不知道师叔能不能用上。”
崇山的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一点：“还真巧了，师傅他老人家最近正好能用上。东西你留下吧，师弟有心了。”
得了一句不咸不淡的夸奖，崇仲便兴奋地脸上笑开了花：“哈哈哈，哪里哪里，师叔能用上，那是我的荣幸啊。不打扰师兄修炼了，这个……烦劳师兄给师叔问个好。嘿嘿！”
崇山两眼一翻：“放心，我会跟师傅说明，这是你孝敬的。”
崇仲大喜：“多谢师兄、多谢师兄……”
他连连作揖，告辞退下。
这十株品质最好的七子首乌，就被他送了人情。崇仲在丹道上小有研究，不然那也不会去接那门派任务，教授新入门的弟子丹道。
只是他这点水准，也就是教教新入门的弟子。
素抱山之中真正的丹道大师，就是崇仲刚刚拜见，人家却懒得见他的妄清道人。就算是妄清道人的亲传弟子崇山，水准都比崇仲强太多。
这十株七子首乌，哪里入的妄清道人的法眼？全都被崇山贪墨了。
崇山最近正准备开一炉“九炁丹”，正好差一些成色不错的七子首乌。十株七子首乌很快被他蒸干研成了粉末，加入原料之中。
崇山大喜过望：这是原料品质上佳的表现。
他不由得暗暗道，这个崇仲也不是一无是处嘛，这十只七子首乌还算不错，在一般的药材之中，算是上品了。
他正开心，却没想到丹炉之中的丹火竟然没有消退的意思。原本投入品质上佳的药材，丹火猛起之后很快就会回落，可是这一次丹火竟然越烧越旺，整个丹炉瞬间变得通红，崇山眼看着控制不住了，这才慌了手脚。几个法诀打上去，丹炉没有一点降温的趋势，反而越来越旺，崇山吓个半死，毫不犹豫的舍了丹炉就跑了。
“轰！”
一声巨响，丹炉爆炸，崇山已经跑出来了，依旧被爆炸的气浪吹出去十几丈远，狠狠地摔在地上。
“怎么回事！”
一声怒斥传来，素装道袍的妄清道人背着手，铁青着脸走出来。他正在炼丹的关键时刻，这一炸让他心神失守，一炉珍贵的丹药就这么毁了，心情自然不好。
崇山骨碌一声跪在地上：“师尊！徒儿、徒儿无能……”
妄清道人自然是一看就明白了：“炸炉了？你在炼什么丹？”
崇山脸上一红，胆怯道：“九、九炁丹……”
妄清大怒，一脚将他踹倒：“废物！你跟本座修行数十年了，炼个最基本的九炁丹居然那还会炸炉！马上给我滚，本座没有你这种废物弟子，本座丢不起那个人！”
“师尊恕罪、师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求求您了……”崇山大哭，叩头不止。一旦被逐走，他以后在素抱山，可就再也没有复起的机会了。亲传弟子和一般的内门弟子差别巨大，一个天生一个地下。
“闭嘴！再不滚，本座一掌毙了你！”想起来刚刚废掉的那一炉珍贵原料，妄清道人心中就开始滴血，怒气更盛。
崇山知道师傅的脾气，不敢再说，磕了三个响头，悲悲戚戚的转身离去。
刚走了两步，妄清道人鼻子忽然一动：“等等！”
崇山一愣，妄清道人皱着眉头走进了被炸成了废墟的丹室之中，两根手指捻起一点粉末来，在鼻子下闻了闻，脸色立刻变了：“你用什么原料来炼制的九炁丹？”
崇山不解师尊为何这么问，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妄清道人阴沉着脸问道：“七子首乌哪里来的？是不是你擅自盗窃本座的药库中的藏品？”
崇山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下去：“弟子万万不敢！这十只七子首乌，乃是崇仲师弟送来的，他说是今年新入门的弟子入门七考中的出产。他本来是孝敬师尊您的，可是徒儿想这种一般的七子首乌，虽说能算是上品，也绝难入您的法眼，所有弟子才擅自挪用了……”
“放屁！”妄清道人一声大骂：“入门七考？新进弟子？你当年入门的时候，就能培育出百年份的七子首乌？！”
崇山傻眼了：“百年份……这怎么可能！”
他一下子又明白过来：“百年份的，难怪了，难怪弟子会炸炉，原来、原来那些七子首乌不是一般的品质，是百年品质啊，崇仲害我！”
妄清道人的脸色却好转一些，暗忖只怕那崇仲寻了百年份的七子首乌想要讨好本座，却又不敢明说，可惜了，白白背着蠢货徒弟给浪费了。
百年份的七子首乌，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珍贵药材。就算是妄清道人，到现在也只见过两次。
这天下，名山大川、深山老林，各种灵药本是极多。可问题是并非你钻进一片密林就能寻到一株灵药。就算是这片林子里生有灵药，哪有那么巧的事情进去就能找到？
所以一株百年份的灵药摆在面前，就算是妄清这样级别的修士也要撕破脸皮争抢一下的。如果是千年分的，闹出人命也不是稀奇的事情。
像七子首乌这样的灵药，正常就是半年成熟，素抱山的瓦罐之中，一个月也能成熟。
而妄清道人平常也就是能用二三十年分的七子首乌。百年份的七子首乌就这么炸没了，妄清道人心痛的要滴血，刚刚好转的脸色又阴沉起来，狠狠瞪了徒弟一眼：“还不快滚！”
他已经盘算着，是不是把崇仲叫来，好生问问这百年份的七子首乌，他是从哪里得来的，是不是还有……
……
孙立的七个优识奖励分数马上就可以兑现，而不必等到入门七考结束。
说白了，这种优识奖励，或者是门内弟子的任务积分，其实就跟山下的银子铜钱一样，是用来跟门派买东西的。
开山门的时候，每一名弟子都发了一面玉牌，那是前辈长老们炼制的，里面封印着持有玉牌弟子的气息，无法仿造。这玉牌之中，还记录着优识奖励的分数。
得知优识奖励还能换东西，罗桓就催着孙立赶紧去看看能换什么。
罗桓有很多点子，可是现在手头的资源太少了，根本没办法实现。
本来孙立被崇霸罚了十分，是要倒扣的，但是罗桓毫不犹豫的选择将倒扣押后，先兑换需要的资源。
有了资源，将来的考试不成问题，这十个积分，肯定能扣回去。
兑换奖励的地方是门内的“沧澜堂”，负责奖励的弟子已经是内门弟子，望气之术小有造诣，一眼就看出来孙立资质一般，而且修为不高。而玉牌内那八个优识奖励的积分，则代表着一项考试的第三名！他怎么看，孙立也不像是能拿第三的人。
可是玉牌内的记录不会作假，虽然满肚子不解，但他还是随手一指墙壁上的光幕：“你自己看吧，选好了喊我就行。”
光幕上的文字标注着各种东西已经兑换的积分。
有法宝、灵丹、灵兽、原料等等，价格当然也是有高有低。
罗桓忍不住抱怨：“这破落门派太小气了，八个积分，根本换不到什么啊。”
最低级别的灵石、灵玉，也要一个积分一块，孙立这点家底，换上八块就没有了。
其实对于刚入门的弟子来说，一块灵石也能用上半年时间，就算是内门弟子，八块灵石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不少弟子一年辛辛苦苦接任务，也未必能赚这么多。但是在罗桓这等存在的眼中，八块最低级别的灵石，实在是寒酸的不堪入目。
武耀不耐烦：“罗桓你少一点抱怨，好好想想到底要换什么。”
罗桓在心里斟酌了一会儿，这才对孙立道：“我有个法子，可以让你修行的进度快一些，不过灵石消耗有点多。”
“你那么多废话？大道第一！你就赶紧说选什么！”武耀逮住机会一顿数落。
罗桓道：“五行属性的灵石各换一块，另外低等级灵玉换两块……嗯，还剩下一个积分点，我再看看……”
光幕之中，一行文字跳进孙立的眼中，罗桓大喜：“就这个了！”
“这个？”孙立也有些犹豫，因为那东西也需要一个珍贵的点数，但仅仅是一枚墨玉草的种子！
种子崇仲会发的，孙立不明白为什么浪费这么珍贵的一个优识奖励点数，换取一枚种子。
罗桓道：“听我的没错，就换这个了。”
“好吧。”
孙立拿着玉牌，换取了罗桓所说的东西。临走的时候，沧澜堂的弟子也有些奇怪，那枚墨玉草的种子是几年前一名弟子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意外收获，就连门中的丹道大师妄清道长都没有办法培育发芽，这小子拿去有什么用处？
……
孙立回到了自己的屋中，罗桓的语气慎重：“孙立，把门关好。”
孙立依言将房门关好，插上了门闩。
罗桓使了个不知道什么手段，在孙立脑海之中展示出来一幅画面。孙立眉头一皱：“这是……一个阵法？”
罗桓有些无奈：“这是你目前为止，能够刻画的唯一的一个聚灵阵。如果能成功，你在其中修行，速度会大大增加。”
孙立也听说过聚灵阵，不过根据素抱山上的传说，这种阵法的效果并不如何显著，仅仅是让身体周围的天地灵气稍微浓密一点而已，真正的修行速度还要看修士本人。
罗桓知道他的心思，没好气道：“别拿你们那个破落门派的聚灵阵和我的相比！真不知道现在的修真界是怎么了，那种效果垃圾到了极点的阵法，居然也好意思叫做聚灵阵？”
“你按照我说的，把聚灵阵刻画出来，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孙立深深地吸了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
上一次那个瓦罐仅仅是补充了六条阵法刻线，就把他累个半死。这一次要刻绘出一个完整的阵法，任务更加艰巨。
孙立数了一下，这个阵法有整整三十六道阵法刻线，虽说孙立现在修为大增，但估计也会是一个痛苦无比的过程。
按照罗桓的指点，孙立开始刻绘阵法，果然如同他自己所猜测的，仅仅画了三道阵法刻线，孙立就累的瘫在了地上，休息片刻之后，开始打坐运转“凡间一世天”的功法，恢复了实力之后，才重新开始刻绘。
这么反反复复，孙立累的筋疲力尽，总算是将这个罗桓口中最简单的聚灵阵完成了。
休息一下之后，又在罗桓的指点下，将五行灵石、灵玉分别嵌入阵法结点之中，然后平复了一下心情，带着那么一丝期待，盘膝坐在了阵法当中。
阵法慢慢亮了起来，孙立运转功法，清晰地感受到，阵法之中的周天星力越来越浓密，开始的时候，只是像清风一样吹拂进来，后来就好像一道道的丝线在肌肤上滑来滑去。再后来，就成了一锅浓稠的斋粥，将孙立整个人泡在里面。
孙立吓了一跳，这聚灵阵的效果也太惊人了啊！
“收摄心神，全力运功！”
罗桓一声雷喝，孙立赶忙静心存神，全力运转“凡间一世天”的功法。很快他就开始感谢罗桓了，因为就在罗桓提醒他不久，聚灵阵之中那浓稠无比的周天星力，忽然开始疯狂的从他的周身毛孔钻了进去。
骤然有这么多的周天星力涌进来，孙立的经脉差点承受不住，只能疯狂运转功法，先将那些涌进来的周天星力纳入眉心印堂穴之中，神化穴位。
周天星力越聚越多，涌进孙立体内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孙立此时，是被逼的心无旁骛，全心运转功法。
孙立痛苦无比，感觉到自己的四肢百骸都要被撑爆了一样。
这个时候若是坚持不住，就会全身经脉震裂，此生再也无望修行！
孙立不用别人提醒，也晓得其中利害，硬是咬着牙，只是一门心思的运转功法。虽然周天星力融入印堂穴的速度稍慢，但总是不断地从经脉之中搬运出去。
精神强自支撑着，消耗巨大。
身体强自支撑着，痛苦不堪！
孙立自己都没有信心，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但是他心中就是有那么一股执念，我绝对不能就此放弃！再坚持一下，就要成功了！
不知多久，孙立身下那个聚灵阵的光芒越来越弱，他周围的周天星力也越来越稀薄。终于聚灵阵的光芒闪了一闪，彻底熄灭了，一道灵火从他身下燃开，瞬间将那阵法焚毁，地面上一片焦黑，找不到一丝阵法的痕迹。
周天星力依旧在往孙立身体内涌去，而他已经应付的轻松自如了。
当最后一丝周天星力沉进印堂穴之中，这个穴位已经放出了璀璨如同星辰的光芒，这个穴道，已经彻底被神化了！
孙立体内，一股淡淡的气势发散出去，好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抹过整个屋子，门窗微微颤抖，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孙立睁开眼来，一张口，喷出一片淡淡的银色星芒，自这一刻起，他才算是正式脱离了碌碌庸人的境界，进入凡人境。
漫漫大道，才对他打开了一丝门缝！
迈入第一重，他距离留在素抱山的凡人境第三重，又近了一步。
孙立是这一届所有弟子之中第十个进入凡人境的，可是他的艰辛又岂是其他弟子能比的？
资质上他本来就落后许多，资源上又远远逊于前九名弟子。只是靠着自己奋斗而来的七个优识奖励点数，换了七块灵石。除此之外，在无外力相助。
若是说出去，他也在一个月之内突破到了凡人境，只怕整个素抱山、乃至整个修真界都没人敢相信。
《星河真解》天下第一。
凡间一世天，基础称雄。
罗桓聚灵阵冠绝天下。
孙立，道心无敌、毅力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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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的功法并不优于修炼速度，而在于它的前景。
《星河真解》能够位列天下第一，靠的是那可怕的终极目标“星河本我”，星河即我、我即星河。
星河之中什么没有？自身即是能量之源，自身即是资源之海。若真是修成了“星河本我”，以无边无际的力量、无穷无尽的资源，面对任何对手，都是碾压！
要真说起开始的修炼速度，其实也是不错的，只不过孙立的资质一般，而现在能够动用的资源又实在太少，当然就比不上田英东等人了。
丹道第一考之后很快就是战法考核。当然用教习崇霸的话来说，就是“比打架”。
孙立出门的时候，看到陆大通畏畏缩缩的站在院子里，他暗暗叹了口气，就装作没看见自己走了。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陆大通追了上来：“孙立……我……”
孙立转身过来看着他，陆大通又是一阵泄气，好一会儿才说道：“对不起。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咱们现在这个状况，难道还能指望有人出来主持公道？有些事情，还是忍了吧。”
他神情黯然，大约也知道自己伤孙立伤的太重，低着头转身去了。
孙立心中很不舒服：陆大通入门时候是何等的开朗乐观，结果短短一个月就成了现在这幅消沉模样！
他长长的叹息一声，这条路乃是自己的选的，陆大通也一样。正如武耀所说，我辈中人，做了抉择就绝不后悔。
也没的后悔。
……
演武场上，崇霸背着手在前面一边来回踱步一边大声训话：“老子这里，没有那么多讲究，两个人一组，自由组合，你们打你们的，你们水平怎么样，老子一眼就能看出来。所有的成绩，老子说了算！别他妈的跟老子说不公平，老子就是这样，不服气的，打赢老子再说！”
说罢，还狠狠瞪了孙立一眼，周围的弟子顿时幸灾乐祸起来。
“好了，现在开始自由组合。”
崇霸命令一下，弟子们边议论纷纷起来。
能够被素抱山选中的弟子，没有一个蠢笨的，崇霸这么说，留下如此大的漏洞，这些弟子能不钻吗？
当即关系好的弟子便凑在一起，商量着如何配合，定要你来往、你死我活将双方的战力表现的最为淋漓尽致，甚至比本身的战力还要高。
崇霸就好像真的没有想到这办法里的漏洞，就那么来回走着，身上时不时的窜出来一股字赤红色的火焰灵光，显示着主人的忍耐性有限的紧。
没人选孙立。
这个结果可以预见，之前那六名弟子差点都被孙立一个人给废了，谁想拿倒数第一才会来选孙立呢。
“好了没有？”崇霸不耐烦的一声怒喝，大部分弟子都已经选好了，没好的也加快了速度，很快一切搞定。
崇霸看着两两站在一起的弟子们，这才略显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吧。”
至于孙立孤零零一个人站着，被崇霸毫不犹豫的忽略了。
第一对弟子上前，双方抱拳行礼之后，一声虎喝拉开架势拼斗起来。
弟子们仅仅修行了一个月，各种仙家手段还都不能使用，来往之间也只是一些武功招式，只不过他们虽然面相稚嫩，但若是论起“内力”，足有江湖中人十数年苦修的火候，是以拳风如雷，动作迅捷如电，打的是分外精彩。
双方都有“表演”的心思，自然是你来我往，险象环生，偏偏都能绝处逢生，转危为安。
这样来来往往十几招，就听一旁响起了洪亮的呼噜声。众弟子一愣，寻来寻去，呼噜声居然是站在一边评判的崇霸发出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台上两人也渐渐罢手，尴尬的看着下面的崇霸。
“哦？终于结束了？这样没意思的打斗我还真是第一次看见，让我站着都能睡着了。你们两个滚蛋吧，不是倒数第一也不会好太多。”
两人顿时脸色煞白。其中一人明显不服气，正要出声辩解，就看见崇霸眼中冒出来一丝期待的狂热，登时吓得一个哆嗦：这教习是什么人物？时时刻刻准备着打架的怪物啊。他之前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成绩好坏都在他一念之间，这个时候辩解，那不是送上门去求拍扁吗！
两人灰溜溜的下去了。
后面的一对弟子上去就谨慎得多了，那些花里胡哨的配和不敢再有了，来来回回的十来招，干巴巴的结束了比武。
崇霸不满意的一撇嘴：“没意思，你们这个级别的战斗毫无美感，太无趣了……”
弟子们上去下来，崇霸百无聊赖。中间也就是田英东和秦天斩两场比武，他小小的兴奋了一下。
田英东便是没有修行，也是能够赤手伏虎的人物，如今修炼了仙家法诀，更是强横的可怕，他的对手也是人才，硬是撑过了十二招，才被轰下了擂台。
秦天斩那一场，精彩之处也并不逊色多少。
这样一来，第一名又是从两人之中诞生了。众弟子有些郁闷，无论如何努力，也争不过人家两个。
不知不觉，所有的弟子都已经比试过了，只剩下孤家寡人一个的孙立了。还真巧，这一届弟子就是单数。
孙立老老实实上前：“教习。”
崇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神里的不屑根本就不掩饰，而且还有种很怕你看不出来的意思。
“就剩你自己了？好，你的对手是我。”
众人看到崇霸那跃跃欲试的样子，都幸灾乐祸起来。崇霸憋了整整一天了，还不狠狠教训你小子？
崇霸抬足一步，虚空跨过数丈的距离，鸿毛一般落在了擂台上，然后朝着孙立轻轻地招了招手。
孙立一看崇霸见猎心喜的模样，就知道崇霸的心思了。
上一次他以一敌六，杀的那些弟子大败重伤，只怕崇霸是看见了。他在这书院之内憋了这么久，总算是找到一个可堪一搏的对手，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于是，在众弟子急切盼望的心情之中，他微微一笑上了擂台。
崇霸道：“小子，你可以选兵刃。”
孙立想了想，道：“教习，我这手段乃是厮杀之道，一旦出手，必然见血。”
崇霸咧嘴一笑，脸上的蜈蚣伤疤兴奋地直哆嗦：“正合我意！快快选了兵刃来。”
他随手一挥，擂台上凭空出现了一排兵器架，十八般兵刃外加冷门兵刃一应俱全。孙立倒也不矫情了，他知道崇霸好武，一旦出手势必不留情面，自己若不小心应付，只怕崇霸就会爽利欢快的打自己一个半身不遂。
目光一扫，孙立抄起了一只哨棒，在手中掂量一下，朝崇拜微微一拜：“请教习指教！”
下面的弟子们大是兴奋，上回被孙立痛打一顿的六名弟子上蹿下跳：“哈哈哈，这回傻了吧？你也不想想，门派怎么会偏袒你这种废物？崇霸教习找到机会，总是要给我们这些精英弟子出气的！孙立你个废物，等着被打个半死吧，哈哈哈！”
孙立不为所动，崇霸眼中各种杂色渐渐消退，只留下了一股熊熊如火的战意。他把大手一张，五指虚抓孙立：“来吧！”
孙立双足一顿，擂台好像都晃了一下，整个人化作了一连串的虚影，大棒一挥兜头砸向崇霸。
下面的弟子倒吸一口凉气，孙立这第一棍，就好像无数人影一起挥棒砸向崇霸！他们虽然看不起孙立，但这一出手，起码在武斗这一项，孙立把他们都比了下去。
也有几个心道忠厚的弟子暗暗叹息：可惜啊，偏偏他资质不行，否则门中倒是多了一位刚猛护法。
崇霸看到这一棍，却是微微摇头，动也不动，任凭那大棒砸来，淡淡道：“不够，拿出真本事来，别让我太失望。”
孙立竟然收放自如，这看似刚猛无铸的一棒居然唰的一声又收了回去。
“好！”
孙立淡淡一声。
这一次，他整个人气势顿时不同，一股杀气汹涌而出，扫过擂台，最近处一圈弟子只觉得眼睛一痛，眼泪哗哗流。
孙立举棒朝天一指，仿佛接着那大日神火的力量，万人难当，一棒降落泰山压顶！
崇霸狂笑一声：“哈哈哈！这才有点意思。”
他一拳轰在哨棒上，力量炸开，杀气四溢。
孙立心中唯有一股执念：你想和平，唯有杀戮。
哨棒在手中，就好像搅动风雨，一棒一棒连环砸出，擂台上狂风大起，杀气凝聚成了灰黑色的浓雾，肉眼几乎看不透。
崇霸最初还大声叫好，能听见拳头和哨棒碰撞的巨大响声。
但是随着战局深入，一棒一棒砸落下来，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崇霸牢牢地吸了进去，任凭崇霸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战斗五十招之后，孙立挥棒一甩，整个杀气漩涡轰的一声炸开，崇霸远远的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擂台下。
“啊——”
所有人都傻了眼。
那六名弟子更是吓得张大了嘴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们看来不可战胜的魔鬼教习崇霸，居然输了、输给了孙立！
“这不可能！”田英东第一个反应过来。
这一句话，道出了所有弟子心中所想。孙立怎么可能打赢崇霸？不可能啊。
可是崇霸分明是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