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直到此刻,才知道,这大鳄还有名字,竟然叫鳄查生。
但它要死了,斩光剑直接刺入脑中,没至剑柄,林妙玉的法力一瞬息就破坏了他的全部生机。
要死,还没死投,实际上是因为,在长剑没入其中的片刻,它意识到自己要死了,毫不犹豫的就开启了自爆!
“定!”
冷冷清清的声音施展灵言之术,林妙玉岂是寻常三品,岂会给它任何机会!
这巨鳄再也没有任何机会,自爆被终止了进程,然后它眼中的生机,就这样暗淡了下去。
说完“定”字真言,林妙玉才转身,微微伸开手掌,俏脸生寒的望着剩下的青狐和白鹰。
她身后,形如小山的巨鳄彻底失去生命,直直的从失真的力场中掉落下去,斩光剑自行飞行,重新落到了她的手上。
林妙玉身上那种古朴的气息逐渐消失,
跟方云赤着上半身,满身伤口,披头散发的张狂,或者说狼狈不一样。
她甚至连衣袖都没有破损过一丝,背后的明月不仅没有将她面部笼罩一层阴影,反而光洁夺目,神采飞扬,如盛势佳人。
方云见此,毫不犹豫的提刀,冲向了那个青狐,林妙玉也微微抬了手,但它们两个,却瞬间,爆发出了更强的气势。
青狐身上闪过一层血色,白鹰身上蒙上一层灰光。
方云怡然不惧,身上的劲力倾泻而出,预判般的斩向前方,却愕然发现,没有攻击到来。
抬目远眺,它们竟然逃了,自己看向他们的时候,它们就冲破了林妙玉的封锁,分为两边,然后瞬息就没入草阔深处。
进而隔绝了所有的气息,再也追查不到。
“追……”
方云心里闪过念头,他很想追上那个青狐,问一问她为什么要抓自己媳妇,但还没动作,就心里突然一慌。
因为林妙玉身体颤抖着,甚至穿着绣鞋的脚步都错乱了几下。
“妙玉,你没事吧!”方云赶紧扶住她,说出这句话的功夫,方云感觉到了力场之中的能量,随着没人再用道术神通召唤,开始重新逸散回归天地。
这股力量,直接炸成开。
方圆十里,先是空间碎成黑洞,然后方云扶着林妙玉的胳膊,借助爆炸的力量轻松的躲过裂纹,劲力覆盖住全身,飞了出去。
堆叠成质的能量都无法伤害到他了,更别说逸散的。
但这片地区遭了殃。
黑洞吞噬了绝大部分,剩下的一些,都将林妙玉凝聚的一小片云冲散的无影无踪,下方两个水泊之中水雾直接蒸发成空,路埂,泊底,不断炸开,发出震动整个菏源泽的巨响。
无数草木,水中生物,核心区域直接被炸成气态,范围有几十里,
更远处,也是如中心扩散一般,倾倒翻飞。
这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深坑远处,方云没入更远处的水泊草丛之中,不知是不是巧合,总觉得这地方有些眼熟。
这个过程用了几息,方云看见媳妇胸口用力的呼吸,忍不住有些心疼,赶紧查探她体内的情况。
“我没事,只是有些脱力,恢复一阵就好了。”林妙玉看他关切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说道。
方云看了一下,确实如此,自家媳妇体内现在只有一丝内力法力,像是刚回复的,所有的内力法力,似乎都被那一剑抽走了。
离近看,才能看到,她脖子后面,到耳边的绒发都有些湿漉,额前也有一层细汗,眼神透着疲惫。
“辛苦你了。”方云想给她擦擦汗,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光着膀子,不仅没有了衣服,而且手里也满是血污,给媳妇的白袖子都弄脏了。
手中的动作一停,方云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了她,准备去洗洗自己。
林妙玉看他手都抬到自己面前了,又猛的收了回去,然后起步去了旁边,看样子要招水冲刷自己。
但他那点小法术,洗个手还行,冲凉?
林妙玉摇了摇头,一点都不嫌弃他的来到了方云身边。
抬头就落了一盆水的量,然后拿出了了一个小手绢,给他后背擦了擦。
大鳄并不好杀,太玄剑法在那一瞬,定住了它的身形,所以才斩杀了它。
虽然它体型庞大,但速度可一点都不慢,要不是太玄剑式,他是能跑掉的。
拼尽全力杀了它,林妙玉体内也被抽之一空,她战斗经验极其丰富,随后携带威势恐吓它们,对方果然跑了。
就算不跑也不要紧,天地纹络是林妙玉围住他们的,再加上她认为,方云有足够的实力带自己出去,只要没入这泽草深处,大不了休整一段时间再战就是。
从方云扶住她时,林妙玉就在快速的恢复自己,虽然只回复了一点,但招个水还是很轻松的。
方云感觉全身一阵清凉,背上在清凉之中,有有一只小手扶了上去,带着柔软的触感,一股没来由的轻松舒适油然而生,紧接着,是强烈的疲倦和痛苦。
疼痛似火烧燎,他其实比林妙玉还脱力严重。
不由得,精神松懈之下,一下子蹲在了地上。
“没事吧?疼不疼……”林妙看着有些是刚愈合的伤疤,尤其是他腰间,几乎是长出来了一块新肉,有些心疼的问着。
“没事,回去睡一觉就……”方云说着,突然抬起来了头,看见前方草丛影影绰绰,一阵窸窣的声响过后,竟然有个乌龟跑了过来。
这乌龟收敛着自己全部的气息,自己一个没察觉,竟然听到动静,才发现它。
方云终于知道,这地方哪里眼熟了,这不是自己审问程一川的那个地方吗?
这乌龟也认出了方云,眼睛闪过呆滞的懵逼。
“天上正在大战,俺都用龟息之术躲避了,怎么还遇到了你们!
不对,这就是俺家,你们怎么还在我的家!你知道,我一路爬过来,受了多少惊吓吗!
你们是人,没有自己住的地方吗!为何要抢我的家!”
方云没理会这跟牛犊一般大小的乌龟,感觉自己本来就疲惫的精神,受到了他的惊吓,一下子又紧张起来,结果发现是这个小妖后,又一松懈。
一紧一张之间,更累了。
所以,手都懒得出,直接就是随意的一脚,一下子踹飞了它。
这次,更远,龟懵逼用尽了全力,施展神通,缩进了壳里,它竟然没没踹死,只是被震晕了过去,
落下之后,在不同的水泊之间,像打水漂一样,飞了几十里远。
往后龟生,它可能永远都不希望再看到方云,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意识,是它决定,不要这片小窝了。
来如山倒,
方云一累下来,是真的感觉累,回头还想跟林妙玉嘴贫两下,结果看见自家媳妇浅笑的红樱小嘴,都变成了俩,眼中都出现了幻影。
刚才方云扶住了林妙玉,现在换她扶住了方云。
只不过,眼有点花的方云没看清,林妙玉笑是笑了,却不是因为他又把那个灵智不高的乌龟踢飞了,而是羞涩的笑容。
林妙玉听到方云刚才在说睡觉的事,很显然误会了什么,非常害羞的红起了脸。
“妙玉,你真好看。”方云最喜欢看自家媳妇微笑了,嘿嘿笑道,说着说着结果站着就睡着了。
林妙玉扶着他靠近了自己肩膀,想了想,然后环起了他的腰身,一个闪身,来到了某个深坑正中。
逸散炸裂的力量根本破不开三品大妖的肉身,它被力量炸到地底,只有半截尾巴露了出来。
看了看方云因为衣服没了,就随手挂在腰间的坠子,里面因为放了一个飞舟而空间不足,
她想了想,一手环抱住满身血污还没清理干净的方云,一手又有些嫌弃的抓住某个尾巴端部,抽出来这个布满伤痕的尸身。
比它施展神通时小了一倍有余,但也很大了,光尾巴就有两个方云那么长。
甩了甩它身上的土质,林妙玉面无表情的收到了自己的手环中。
再一个闪身,她抱着方云到了一个客栈的房间中。
说起来,这个房间,还是两个人刚进来的时候定的,连路引都不要,就在十八屯,靠近谷家,和通天帮也很近,离施家倒是有一段距离。
客栈内部灯火通明,外部阵法开着,能在菏源泽开客栈,没两把刷子可不行。
没有理会最下方的大堂人声鼎沸,无数人夜不能寐的嘈杂景象,林妙玉冷声冲外面喊着,
“小二,给这里烧些水来!”
如果是外界,这种时候还有人要洗澡,那简直就是异类,但在菏源泽里,恶人多,怪癖也多,根本没人在意,听到林妙玉的话的人,还有几间房子同时要烧热水的。
丢了些许金银,林妙玉有些疲惫的关上了房门,然后摆了隔绝查探的阵法,才给方云洗干净,自己也洗了一下,抱着他睡了过去。
这时,天才微微变亮,一个毛皮杂乱,身上有许多焦黑的的青狐,和一个没有毛的大鹰打了一架。
白鹰走了,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自己子嗣手下全灭,身受重伤,鬼知道那俩狠人会不会还来找自己事,命一没,可就什么都没了。
青狐却留在了菏源泽,准备修养一阵再回万妖岭,望着自己的身体的伤势,它忍不住久久失神。
林妙玉拥有了三品的实力,是任何人都没想到的。
没人会相信,一个短短半年时间,会有人跨过天堑,会有人,直接到了三品!
半年时间够干什么的?还不够寻常五品四品打一次坐,还不够三品躲在洞府里炼个东西,感悟一下大道,
甚至还不够某些资质差的人入品进入修行,青狐将消息传回到万妖岭,某只立身在最高岭巅之处的猴子,也忍不住失神起来。
“就算是附身,也不可能这么快啊,身体总需要时间的……”
它低语,然后踏步,迈入了空层,无视游荡无数的灰败之物,再出来,到达了深海深处……
菏源泽中,天亮之后,那个四品的方将军领着严阵以待的卫兵,看着出来的太阳,总觉得松了一口气。
但那个三品的老太监,却心情沉重,还有没登记在册的三品?还有那个四品,他到底修炼的是什么功法?为什么!能以四品修为,参与三品战斗!?
泽中,申屠家的老祖,申屠彻,待到天明,立足高空,目光幽深的望着这巨大的深坑。
“四品,就能有硬接三品妖族的实力,这功法要多逆天!”
“三品,一打三,还杀了其中一个!那人身上究竟有多少道术!究竟有多强的实力!”
想到林妙玉杀了那巨鳄,他心里翻江倒海的贪婪,尽数化为恐惧,但又忍不住心里野火丛生,脸上目光明晦不定。
一个闪身,他回到家中,没有任何感情的冲外面吩咐道:
“去,把利东和阿含请过来,说我想找他们商量点事。”
“是,老祖!”外面有申屠家的弟子回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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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云抱着媳妇呼呼大睡,林妙玉留有一分警惕,枕着胳膊枕头也在休息的时候,菏源泽乱起来了。
首先,是很多妖兽死了,原本占据不了的小洞天,现在就是无主之物!原本有些地方,不是自己能探索的,现在不去更待何时!
几十万人的生活是繁杂的,在菏源泽里,更是无序,纷乱,
带着人到处打架的,不停争夺的,甚至还引动了外面一些人前来。
申屠家中,某个门户构建的洞天深处,三个人正围坐在一个茶几边,分别是一个黑衣老头,一个儒袍中年男子,和一个身形窈窕,穿戴轻薄的女子。
正是菏源泽里所有的三品,申屠彻等人。
方云以为这只是明面上的,但实际上,也就他们三个。
“鳄王已死,鹰王今早远走,呵呵,菏源泽里竟然没有妖物了。”
一身黑袍的申屠彻开启话头,抬眼看了他们两个表情,想要看一看他们对那场战斗有没有什么想法。
但大家都是三品,不可能轻易将想法都挂在脸上,利东一直保持着微笑:
“含姑娘应该没什么兴趣,利某孤身一人,这菏源泽不就都是申屠兄的了?”
含姑姑也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
“哎呀,申屠大哥,以后可要给我那一众姐妹留点做营生的地方。”
申屠彻皮笑肉不笑的回复:“现在说这个为时太早,鹰王走了,谁知左右两山会不会出来什么妖王再回菏源泽,老夫也没有称霸此地的想法,倒是...几位,你们观此战,就没有发现什么?”
“他们太强了。”利东喝了一口茶说道。
“是啊,尤其是那个男子,老夫……”
申屠彻看了一眼含姑姑,不相信她看不出来,方云的功法绝对有问题,哪有四品能硬撼三品的?
天下间都没这样的道理!
“别看我呀,小女子胆小,比不得你们大男人,能杀了妖王的人,都敢起心思。”
含姑姑想到自己推测出来方云的官方背景,一点都不想应和申屠彻,就算对方不是官府的人,那女子也太恐怖了,令人窒息。
白鹰和巨鳄其实也不是什么强妖王,不然早去山里争地盘了,根本不会在菏源泽这种小地方待着。
同样的,含姑姑和利东,只是三品一粹罢了,申屠彻有两粹,但他们三个加在一起,连化玄宗的燕树生,或者岑溪都打不过。
菏源泽里有遮蔽查探的特点,这特点最大的好处就是逃命,躲避。
要不是在外界,或被朝廷通缉,或被仇人追杀的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谁也不会来菏源泽里待着。
就像曾经开枝散叶的谷家,他先祖就是被仇人追杀到此地的,施颖一成贵人,立刻就要带他们几家出去。
想到林妙玉的实力,利东刚被申屠彻说动的心思也没了,又像是本来就没什么心思:
“他们太强了。”
同样的话,不同的意思,申屠彻目光闪了闪,看着两人:“要是老夫,有办法牵制住那个女子呢?”
此言一处,茶几周围顿时沉默了下来。
能以三品不到,硬撼三品,那男子身上该有多少秘密?
能以略有三品的气息,压着三个妖王打,那女子光是数不清的道术,就价值无穷了!
她肯定是自己不能招惹的,但是,那个还没到三品的男子,这正是自己等人最好的机会!只要抓住他,能得到一部分秘密,也受益无穷了!
菏源泽里确实什么好人,也没有他们不敢做的事。
申屠彻此言一出,连含姑姑都动心了,而且她更是知道,方云还有两个人放在自己这里,他更是朝廷的人。
“如果……把施颖抓起来,他会不会去救对方?再怎么说,他也是朝廷的人,听说施颖还要被立为皇后了...”
想法一出,就不可遏制的疯狂生长,但含姑姑又有了一些恐惧的担惊受怕,朝廷强势就不说了,那个女子最后那一剑,自己面对必死无疑!
含姑姑左右斟酌,还是决定放弃,那人可能最大的秘密在功法上,功法虽然逆天,但对自己的突破没什么作用,就算修行了也不过是增强战力罢了,自己要那么强的战力干嘛?又没希望进天榜。
倒是那女子的道术,很想看看,可以有机会在参悟的过程中,再度感悟大道,进而突破,但那女子太恐怖了,招惹她的代价和收获不成比例。
利东那边,也是同样的想法。
申屠彻看他们不动心的样子,觉得不拿出点东西是没办法打动他们了,就抬手放了一样东西。
一尊通体漆黑的大炮,上面的花纹看着就让人头晕目眩。
“泯神炮!”
“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带着不可思议的意味,申屠彻表情看不出任何波动,语气淡淡地说道:“如何,两位可有信心了?”
他收起来这尊跟桌子差不多大小的黑炮,一甩手:“我们三个,两个人怎么也能拖住那女,她若动用那招,此炮足以抵挡,一个人抓那小子,他虽然能抗住,但坚持不了多久,此事万无一失!”
“可是,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万一他们离开了呢?还有,抓住他后,万一他没有什么道术,未到境界,那女子并未传给他呢?”
利东此言一开口,就表明他动心了,含姑姑没有反驳,显然也起了心思。
“那两人不像师徒,更像夫妇,抓住他,怎么说还不是由我们做主?”他眼光一眯,然后说道:
“所以,老夫想请二位尽快找寻他们,查询身份,一番大战,其必不可能就此离开,若是真的离开了,那此事就作罢...”
合情合理,利东点头同意:“我独身一人,就等候两位消息吧。”
却见申屠彻和阿含同时玩味的看着自己,他一直微笑的脸色不由一顿。
“老夫虽然不知道影阁是那个势力,但利先生所在,想必不是小门小宗,还望老弟多多帮助啊。”
申屠彻直接挑明了讲:“事成之后,所有东西平分,各位就别藏着掖着了!”
申屠彻修为最高,还有泯神炮,这样说确实够意思了,利东笑了笑,被拆穿也不介意,点头同意。
片刻后,含姑姑也回到她的江心楼里,吩咐了一声,整个菏源泽里都开始隐隐找起来方云了。
可惜,找了一整天,他们也没有发现,到了晚上,申屠彻无奈的宣布,这件事算了,不再找了。
他们都认为,方云二人离开了菏源泽,不然,岂会一点生活痕迹都没有留下,根本没有在各处见到他们。
昨晚给林妙玉打水的小厮,倒是见过他们,但是那一晚他们惊恐加上熬夜,第二天正在睡觉。
申屠彻他们也想不到,这么强的人,打完架之后,竟然在睡觉,而且睡得还挺香的。
三品之后,不是都不用休息了吗?打坐恢复不比睡觉快?
方云睡得很香,直到傍晚,才醒了过来,第一感觉是怀里有个香喷喷的美人,头发蹭得自己鼻子有点痒。
感应中,两只长而修美的腿,压在自己腿上,然后是胳膊也被她压着。
方云都有点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小脑袋好像压不麻自己了。
因为天色将晚,屋里里有点昏暗,方云很想这样抱着她多躺一会,不过感觉她醒了。
果然,方云一睁眼,林妙玉就醒了过来,她都不需要睡觉的,不过只是保留了某种习惯。
眨眼动静虽小,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方云感觉一双大腿迅速的收了回去,然后又反应过来了,压了上去。
“哈哈哈哈。”方云笑着把装着不愿睁眼睛的媳妇抱在身上,然后狠狠亲了媳妇一口。
林妙玉这才羞红了脸庞,睁开了眼睛,她也不知道,为啥自己贴着他睡的时候,总是不知不觉就把腿搭在他身上,,
天色已晚,方云见她贴着自己温存了一会,就踩着光洁的小脚丫下床,也摇了摇头起身,一边给她系上裙摆束腰,一边打理她柔顺的长发。
自己身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冲干净了,薄薄的绸衣让他感觉有点可惜,还以为媳妇会把自己扒光睡呢。
想着想着,方云就忍不住搂住那腰肢,然后被害羞的林妙玉打掉了手掌。
不管他,就要往大腿摸了!
两人打闹了一会才安静下来,方云自己就感应到了在哪里,周身天地间的感官,不在战斗时,竟然是这样的清晰,这样的生动。
感应了一会,只觉得自己和天地之间更相融了一点,方云不再考虑这些事,而是伸手,展开了一缕纯粹黑色的劲力。
“我的血脉果然很低级,或者说就是个普通人,竟然是最低级的黑色...虽然有点发黄了,但是石头的源相还是太低了。”
方云在以三千界的武道感受自己的情况,极道和品质是两回事,就像是一只蚂蚁,如果有意识,有方法,也能达到它所在的极道。
但蚂蚁终究和龙的血脉品质不一样,也是武夫为何一定要开发自己的血脉,或者吞噬其他血脉的原因。
方云就是在用源相,引动本源,在开发自己的血脉,也不能说是开发了,或者说,是在创造。
就像三千界的某些古族祖先一样,创造自己的强盛血脉。
“你在大道洗礼之前,必须要把这个石相换成土相,或者其他五行之相,不然它就会因道录而凝固,再也无法改变了。”
林妙玉从背后扶着他肩膀,十分严肃说道:“至于其他六个空窍,尚未纳相,反而不用着急,他们不会被大道记录的。”
“石和土有关系,所以更好换一点是吗?看来要好好找找了。”
方云点头表示明白,接下来,自己最重要的事就是去找带有土之意象的观意图了。
“不用找,化玄宗内,那个厉天南的意就是纯粹的土之意,你只要获得他的信任,让其在你穴窍里展意即可,当然,你自己也要对其有深刻的领悟,本源之相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
林妙玉这样说着,见自家小夫君比自己还惊讶的样子:“这么巧?”
“是呀,好巧啊……”她心里闪过阴云,不知这种巧合是好是坏。
方云没媳妇那么重的心思,既然连土之意象都有了,还不用寻找了,那不就行了?
他现在有一种长久压抑之后的轻松,自己整日畏首畏尾,藏头露脚,怕这个怕那个的,就是因为长生会要弄死自己。
现在好了,哪怕是三品里的高深之人,如孙天喜之流,自己和媳妇都能跑掉,而且自己才四品出头,待到中期,后期,巅峰,自己还能快速提升!
以后灭了长生会,简直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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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逢喜事精神爽,精神一爽肚子饿,也不知是不是恰好到了晚上,这家客栈的底下正好有许多人在吃饭,林妙玉收走融于天地纹路的许多阵基之后,方云就很敏锐的闻到了饭菜的香气。
不可否认,他需要的大量进食,其实用各种增长修为的丹药就能补充,但食色性也,嗑着那没什么滋味的丹药,哪有美食好吃。
方云拉着媳妇蹭蹭蹭的就下楼了,结果一看,这里竟然还满了。
满了就去另外的,方云找了一个看起来就更高档一点的酒楼,想订个雅间,结果发现,别说雅间了,雅座都没了。
只能在大堂里找个尽量靠角落的地方,付了几两银子,然后默默等待饭菜。
菜肴很快上来了,方云尝了一口,就感觉不行,东西也就闻着香,吃起来味同嚼蜡,很是难吃。
不是这些东西有问题,而是没有灵气的东西,方云吃起来,身体吸收不了能量。
林妙玉就尝了个味,感觉这鱼汤挺鲜的,一样就简单的尝了一下,然后就不停的往方云碗里夹。
秉承着不浪费的原则,林妙玉自己不吃,不过,旁边不是还有自家能吃的夫君吗?
浪费可耻,方云默默的往肚子里扒拉,然后就听到邻桌嘭的一声,一个壮汉一捶砸向桌面,把碗都震了起来,摔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娘的,你这里连个带气的都没吗!这些都什么玩意,是人能吃的吗!”
他八品修为,一脸不满,在课堂里嚷嚷着,估计和方云感受一样。
“叫你娘的叫,不吃滚出去,还找带气的,有本事去找昨晚那尊者去呀!泽里稍微能修炼的东西,哪个不被他弄死了!”
客栈掌柜同样一拍桌子,虽然才九品修为,但语气比他还横,指着他鼻子开骂,那大汉嘟囔一声,然后蔫了下去,默默的像方云一样开始扒饭。
方云发现一个颇为意想不到的一幕,今天见到的人,竟然比刚来的时候多的多,
凝神稍微一打听,才知道,自己俩人把泽中大小妖族打杀干净后,唯一一个鹰王泽逃跑了,这些人都是从洞天里跑出来的人奴。
人奴隶妖兽,吃它们,一些妖兽也奴隶人,吃人。谈不上对错,方云自己是人,所以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有修为的,占比还是太少了,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不少原本是人奴的人跑出来之后,还是会被当做奴隶贩卖,方云一边吃饭,一边就听着隔壁桌两个人在谈生意。
一方要卖给他十个人奴,另一方说要二十个,但是价钱得低一点。
来不及去想这事情是好是坏,方云就看到,一个翩翩公子哥一样的青年,甚至不能说是青年,只能说有点像大男孩的人,似乎是卖给了对方几个人奴,刚从这酒楼出来,路过的时候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就身体猛的一顿。
随后,他就突然坐到了自己旁边。
“公子,有人在找你们!”
小声入耳,他只是普通人,并不会传音,正低声说着。
“你是?”方云心里疑惑,记忆力快速回顾,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不是昨天,自己打死那个壮汉后,想捡漏的的那个小乞丐吗?
怎么穿成这幅样子,捡到大钱了?
心里的想法和念头很快,方云在他话音刚落,就回复问道:“哦?谁在找我?”
“这里说话不方便,公子请随我来!”他继续低声,然后领头就走。
方云和林妙玉对视了一眼,还是跟了上去。
抹过七拐八弯,道路越走越偏,方云三品都不怕,何况一个小小的没有修为的男孩,信步跟着他走着,有些感受到了普通人生活的气息。
忙碌,充实,家长里短,又带着菏源泽特有的恶意,动辄言仇怒。
看着他一路上似乎担心的样子,时不时得回头看着四周,方云忍不住问道:“你这衣服挺好的呀,看着像绸,昨天见你不是穿着破衣服吗,拿钱买的?”
“不是,偷那边大户他小儿子的,差点都被他家狗咬了。”
小乞丐说着,似乎这才感觉很不舒服,将腕绳,腰带,对襟等衣服精细之处松了松,衣服松垮起来,才走路更舒畅了一点。
也是这时,方云才看到,他里面叠压着破破烂烂,灰色的乞衣,而不是自己和媳妇这种纯白的里衫,不过还算干净,没有那种令人恶心的油脂。
“你偷衣服干嘛?”方云又有了一个新的疑惑?
“因为,我……”他似乎精神放在观察周围上,有些注意力不集中的样子:“我买了几个奴隶,想卖出去,就得穿好衣裳才行,不然他们就会不给钱。”
“倒卖?还卖的是人?”方云诧异,想不到这小子竟然这么大胆,竟然还能有这等精明胆大的想法。
但一回想,他连顺修炼者包裹的事都敢干,就觉得,也有点合理。
虽然他又是偷,又是倒卖奴隶,但方云也不知道该分他是好是坏,如此一个看样子只有十一二岁的乞儿,在这遍布恶人的菏源泽里生存,恐怕要竭尽全力才行。
“那你找我干什么?”
他最终跑到了一个人烟稀少的破落角落,在众多塌墟的房屋之一中,才松了一口气的似的,停下来脚步,方云也适时出口问道。
“公子,有人在找你们!有很多人都在找你们,找到了晚上才不找了。我听说,是最厉害的申屠家!”
他紧张的说道,不到这里,都不敢说出口似的。
普通人,若是没有官府的保护,面对修士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何况一个小小的乞丐。
这里是菏源泽里,本就无序,申屠家可是最强大的势力,方云从他一路表现来看,都能体会到他的紧张。
“为什么要告诉我呢?”方云没问申屠家为什么在找自己,他肯定不知道原因。
“因为公子没打我,还给了我银子。”小乞儿并不知道什么叫知恩图报,他只觉得,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这样,给了他不一样的感觉,他本能的想这么做。
方云又问了许多细节,得知他们发动了全部力量来找自己和媳妇,顿时就知道,应该是那个申屠家的老祖干的事。
三品之争有个特点,它下面的境界,无法直视。
有自己的画像还能解释的通,有媳妇的画像,那必然是申屠彻那个人亲自弄出来的。
“一会去看看。”
方云心里闪过念头,三个大妖都不惧了,何况区区一个申屠家的老祖宗,那种连巨鳄大鹰都打不过的人。
方云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去问个明白,这申屠家到底为什么要找自己二人,会不会又特娘的是长生会?
除了申屠彻,方云还决定,一定要问问施颖,她和妖族什么关系自己不在乎,但是,万妖岭为何要找自己媳妇?
心里只用了瞬息就想完了所有事,方云见他说完后,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整个人都轻松下来了,熟练的把衣服解开,扔到一边,然后舒舒服服的往一个草垛卧去。
“你叫什么呀?”方云也不急了,感觉遇到了挺有意思的一个人,随意找了个木头就坐了下去。
“我叫狗剩,公子,你叫啥呀?”狗剩回复道。
林妙玉看方云坐了下去,也就坐到了他旁边,她似乎第一次听到这种奇怪的名字,感觉都不像名字一样,口中疑惑出声:“狗剩?”
“嗯……”他面色有些不好看的说道:“以前,那些老爷给我起的,说我天天偷吃狗剩下的,不过现在我能偷到人吃剩下的了!”
他不知从哪又掏出来一个油光闪亮的鸡腿,方云听的一阵沉默。
“我叫方云,你没有父母吗?在这生活多久了啊?”沉默之后,方云问着啃鸡腿的他。
“没有吧,听老爷们说,我这样的人,都是那些妓院里的人生出来不要的,我也不知道多久了,反正很多很多天。”狗剩说着,让方云知道,他连年这种概念都没有,甚至不能计算出十以上的数字。
没有什么羞耻心,也不觉得世界悲惨,就像野草一般活着,
但这样的人,却因为自己给了他一块银子,顶住了他认知上的恐惧,告诉自己消息。
“你想去外面走面走走吗?”方云想帮帮他,但是见他眼中闪过迷茫。
“外面,那里是哪里,是那边吗?听说大人物都住在那边!”
他指着和出泽口完全相反的方向,指着玉宝丘的位置,仿佛认识到的世界,只有这泽中天地这么大。
“不是,更远的地方,在那边。”方云指了指京城的方向,这乞儿让他想起来了另一个人,蒲济,他也是差不多大小的年纪。
“那边吃饭的地方多吗?要不多就算了,在这我天天都能偷到鸡腿。”
他摇头,并不想去的样子。
“你不是有钱了吗,为何还要偷?”方云感觉,这孩子价值观也有问题。
“钱是用来攒着,以后娶婆娘的!”他的回复差点没让方云呛到,下意识的看了自家婆娘一眼。
娶媳妇果然是男人都有的想法,幸好自己有了。
林妙玉听着却噗嗤一笑,这种小屁孩,现在就想着娶媳妇?
她一笑如百花盛开,明月开云,露华凝彩,这乞儿见状呆了好几秒,指着林妙玉说道:
“我以后就要娶这样的婆娘!”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方云往他后脑勺轻拍了一下:“这就是你家?过几天我来这等你,带你去能娶婆娘的地方。”
“对,这是我家。”他说着,看到方云和林妙玉一起消失不见了踪影。
“是你家之一吧。”方云心里暗道,这样聪明的人,岂会只有一个窝?
想着,他在拍他后脑勺时,就留下了一丝标记,回头百里范围之内,随便就能找到他。
当然,他要真不愿意,自己也不勉强,留点金银给他就是了。
两个人,如同瞬移一般,横跨了三百里范围,来到了玉宝丘,这是在不设阻碍之下,方云能瞬间移动的最大距离。
至于在京城,府州,县城那种大阵密布的地方,天地之间的纹路不知被塞了多少东西,能移动多少距离都得看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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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玉宝丘,这里给方云唯一和昨天不一样的是,再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一个化形之妖了,只剩梁人和蛮族。
他只是对比感受了一下,玉宝丘的许多人却感觉恍如隔世,有的时候都习惯了,猛一没了,就有点感觉像做梦一般。
唯一好像没啥变化的,是江心楼生意还是那么火爆,那个顶层金阁,含姑姑却不在。
方云二人甚至都不用去什么茶楼酒肆了,直接在街道中,凭感应就能收获无数信息。
称呼自己和媳妇是两大神秘尊者的路上修士,
感慨白天费时费力没找到人的申屠家手下或者附庸,
讨论左右两山会不会又什么新的妖王下来的中型势力之人,
感慨江心楼的姑娘是真的香的一些常客,
抱怨没抢到妖族洞天里东西的某些外来之人……
纷纷扰扰,讯息繁多,让方云和林妙玉有点像保持同步一样,同时垂下了眼帘,意识到,不止申屠家在找自己,这个含姑姑,也在找。
既然含姑姑也在找,那剩下一个名为利东的三品肯定也有参与,同一个范围之内,修为最高的三个人。不可能说其中两个联手,另一个不管的。
“既然都在找我们,那我们就去看看?”方云侧头询问林妙玉,林妙玉也冷冷一笑,轻声道:“好。”
二人,就这样毫无顾忌的前往申屠家,林妙玉不用打听在哪里,直接从过绕的讯息中得知就行了。
方云从不认路,自然跟着自家媳妇走。
作为菏源泽里最大的势力,申屠家,可不是寻常小门小户,十八个连泊串在一起,如繁星点缀着整个菏源泽。
这也让方云二人一顿好找,不能确定申屠家的三品在哪个地方,只得根据一些建筑特色和位置,来猜想对方在哪里。
最中间的土埂,居住着申屠家的核心之人,外是勾檐桥廊,内是精雅院舍,居住着申屠家最核心的人物。
方云二人面无表情的一路过来,立在挂有“申屠”二字的牌匾大门之下,直接化为一缕青烟,往里面查探。
途径某处书房,方云耳朵一动,停下来了脚步,融神于天地之中,听到了这样一段对话。
“人奴收了多少了?”
“大概有一千左右,只是这是第一天,往后就不没多少了。”
“一千...还差一百左右,明天你直接带人去把别人抢到到的带回来。”
“可是,他们不一定会同意呀,直接抢吗?”
“直接抢,不给就把他们也弄成人奴,准备了几十年,此事不容有失!”
“要不要跟老祖说一声?得罪的人太多了也不好吧?”
“这就是老祖的意思,他正在请人做客,别去打扰他老人家,下去吧!”
……
他们要那么多人干嘛?方云心里闪过疑惑,房门打开,一个七品修为的年轻人走了出来,对旁边形如青烟的方云和林妙玉一无所觉。
这里最中心的一处小院,是一间三层小楼,顶层有门户构建的洞天,洞天内,申屠彻正和含姑姑在喝酒,有下人和家族晚辈做陪。
除开下人,人并不多,申屠彻干了一杯酒后,面无表情的发问:
“利东去了哪里,还没消息吗?”
他下方一个魁梧的男子低头回复:“老祖,泽中大小通坊都找过了,没人见到他的影子。”
自半下午夕阳落山之后,也就是方云刚醒来的时候,申屠彻就宣布不找他们了,随后一只准备出手的三个人,利东收到什么消息后,就走了,连晚宴都不赴,让申屠彻感觉很没面子。
“申屠大哥何必跟他一般见识,说不定他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呢?”
含姑姑动辄就吸引着全场的目光,旁若无人的侧卧在一个席上,拎着酒壶说道,那回复的大汉看着她光洁的长腿,慵懒迷人的模样,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但很快就低下了头,将目光隐藏。
申屠彻对其熟视无睹,继续说道:“阿含可知他们的开路,老夫就是不明白,看他们年纪不大,莫不是服用了什么驻颜灵药?”
“前朝还有驻颜丹呢,谁知道会不会是什么老怪,说起来他们,妾身……”
含姑姑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整个空间一阵晃动,好像被袭击了似的。
两个三品,瞬间闪身到外面,正好看到,一对年轻人正面无表情的现在阁楼前,正在破解禁制阵法。
不是方云和林妙玉又是何人?
“阁下是谁!为何闯入我申屠家中!”
一个申屠家的人有些惊疑不定的喊了一声,又好像有点害怕秘密被撞破的感觉,上来就提枪攻向方云。
四品,实力不错,然后被方云一脚踹飞了出去,直接爆了无数屋舍,所飞之处,一片狼藉。
“不是你们在找我的吗,我来了!”
方云盯着出来的申屠彻和含姑姑,目光中杀意强盛。
林妙玉没说话,立足在方云身边,默默抽出来了长剑,同样也是俏脸生寒。
二人对这种事都极其敏感,和长生会给与的某些经历有关。
“是你们?”申屠彻一下子就紧紧盯着林妙玉,有些忌惮的看了一眼。
回顾身边,只有含姑姑一人,利东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让他对利东更有些不满。
要是他也在,这找上门来的他们,不就能拿下了吗!
但如今,却没有把握了。
“你们来此何事?”申屠彻立身高空,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语气淡淡的说着。
虽然林妙玉有斩杀鳄王的彪悍战绩,而且,还是在三个妖王的围攻下斩杀的,但申屠彻并无多少惧意。
自己虽然不能在三个妖王的围攻下斩杀鳄王,但同样不会有事,唯一要注意的无非就是她那一记杀招,
但自己有泯神炮在……
申屠彻心里还是可惜,要是利东也在,自己两个牵扯住她,计划就成了!
“你找我们,反而问我们来干什么?”方云反问一句,很不喜欢这种仰着头看他的感觉。
对于林妙玉,申屠彻很忌惮,但对于方云,不能说不在乎,而是有点看不上眼的感觉。
三品超凡脱俗,最后一会的时候,方云才加入战场,申屠彻知道方云的功法有异,但他更能看出,方云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区区四品的回复和存量,岂能和三品相比?
听到方云诘问般的语气,申屠彻更是有些腻歪,不知有多少年都没人敢这样跟自己说过话了?你算什么东西?
要是林妙玉出面,他可能还会考虑考虑好言沟通,但是方云一直说话,就让他有些不耐烦了。
申屠彻感觉方云不配,
说到底,无非还是实力问题。
于是他负手立在高空,语气淡淡:“老夫从未寻找过你们,立刻滚出去,打伤我这里的人,老夫就不追究了?”
方云听的后怒的一乐:“你还不追究我?还让我滚?我还要追究你呢!”
他直接抽出来长刀,当空就是一劈:“老东西,谁让你站那么高说话的!”
刀影直接如十八连泊般大小,人在其下面,犹如一个蚂蚁一般大小。
申屠彻面无表情,花白的散发直接被气流吹的狂乱纷飞,刀影长锋都快到他面前了,他才开始动了。
右手握拳,然后往后一抽,接着一记长拳,就打到面前的刀锋上,整个长白刀影直接破碎成片,天地之力四散奔流起来。
“竟然是武夫!”方云心里诧异,这是自己目前为止见过的,唯一一个高阶武夫,他打出那一拳后,武夫独特的化劲气血,简直如山峦云聚,如海涛啸浪。
被一个武夫近身是极其可怕的,申屠彻也有意试试方云的实力,心里还想着说不定能趁机杀了方云,打破刀影后,快到无法视线捕捉般疯狂的攻向他。
速度快,爆发极高,而且他身体就像中品宝器,千雪砍在上面根本没有任何用。
有用的,就是两者直接的劲力互相对撞,看能否造成伤害,方云在一瞬十分之一不到的时间,就至少挨了上百下,但他也是武夫,而且基本功极度扎实,只防守不攻的情况下,根本没受任何一点伤势。
唯一有问题的是,一息时间,他的劲力就空了。
申屠彻是一个二血武夫,所以,他对方云修行的功法格外关注,区区四品,就能产生抗衡三品的劲力,到了三品还得了?
无价之宝,都不为过!
可惜的是,林妙玉战力彪悍,更令申屠彻郁闷至极的是,这两个人就像石头缝里蹦出来似的,都有了尊修的实力,竟然从来没人听过他们的名号!
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是谁!
莫说整个天下,就是一州之地,也情况复杂,但在京城范围内,世家豪门,顶门大宗,天才人杰,好歹都有过往经历可寻,而且三品之尊都是大人物了,怎么可能莫名其妙的就多出来一个,还带了一个!
所有阴谋诡计,最简单的破局技巧,就是强横的实力。
所以,林妙玉有了媲美三品的实力之后,根本不用绕着弯来,直接上就行了。
况且,方云也能接住三品的攻击。
申屠彻随意的打破了方云的刀式,对方云的攻击根本不在意,而是将全部注意力都凝在林妙玉身上。
林妙玉也很不喜欢别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见自家夫君攻击不见效果,劲力更是将要耗尽。直接踩着虚空而上,开始进攻这人。
“邀月。”
“开天拳!”
月华正好,林妙玉向来擅长把握战斗,直接用邀月一击轰了过去,这次方云不再像之前一样没看到了,而是清楚的见到,
天空之上,明月突然沉了下来,变大变广变亮,接着无数光芒被她汇聚到身前,斩光剑抡了半圈,荡出无数光影。
明月像是被吸收了所有的光芒一样暗淡了下来,接着就像被人操纵弹弓一样,将它又弹回到了天上,
一道亘烁天际的盈白光剑,比方云的刀影大了无数倍,像是月亮发射出来的剑光,斜斜的直刺地面。
刺向那申屠彻。
申屠彻所谓的开天拳,如要一拳捅破天空的攻了上去,但他既开不了天,也开不了月。
能将巨鳄都一击重伤的道术,它的防御都扛不住,可见此击威力之大,
但申屠彻却拿出来一尊黑漆漆的炮,大炮瞬射出漆黑如墨的浆芒,在那个拳影被撞成碎片之后,直接打到了邀月之术凝成的光剑。
光剑如镜子一般,腾然碎成翻涌的天地之力。
“泯神炮!他怎么回有这种东西?”方云心中的极为讶异,这可是抄家灭族的死罪,官府管控极其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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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彻极为得意的大笑,有泯神炮在手,这个和自己实力差不多的女人,如何能奈何自己!
大笑中,他和林妙玉又对攻了上百次,面对武夫近身,林妙玉怡然不惧,神行之术的加持下,其速度竟然比申屠彻还快。
单独的武夫再快,也没妖兽本体施展后,有妖气推动下的灵敏,林妙玉一打三都能丝毫不落下风,何况申屠彻?
一息之后,申屠彻就落在了下风,然后他又拖着炮台,试图主动攻伤林妙玉。
漆黑的浆芒无法躲避,直接定神追踪,
林妙玉一个瞬息来到高天之上,以距离换取时间,然后一击玄雷顷刻凝成,直接对撞了上去,在天空中直接打出来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方云在脱战后的一息间,就回复了全部劲力,一息对于四品来说,完全够用了,跟寻常四品打,如同生生不息,循环不竭一般。
但和三品比,还是太慢了。
申屠家的人直接开启了守护大镇,除了避免余波之外,甚至还想困住方云。
杀他,申屠家的人没有那个想法,这可是能和尊者对打的人,跟老祖都打了好几次,丝毫没事,没有三品亲自主持的阵法,他们没信心围杀方云。
天空中,一层光波像一个盘子似的炸开,盘子正中,激烈的能量对撞迸射出刺目的光。
申屠彻看见玄雷和泯神炮抵消之后,又忍不住得意大笑:
“你能发出多少道术?”
就在这大笑的时候,他决定用泯神炮来消耗林妙玉,一但她内力耗尽,自己就能反杀于她!
突然,申屠彻心里一慌,一股没由来的生死危机感强烈浮现。
“定!”
清冷的声音从天空传来,林妙玉定字真言一出,就这样轻轻的将手中的剑一抛。
申屠彻就被利剑穿透了心口。
她的战斗经验何等丰富,不仅是天时地利,心态也往往是致胜的关键,就在申屠再度验证完想法后得意的一瞬,就施展了定字真言,然后杀了他。
真言之术,林妙玉在白烟儿手上都吃过亏,而且,它往往只针对一个人,也只有当事人能感觉到。
加之三品之间的战斗,时间被拉长拉细,往往这念头闪过都不到的时间,外人根本无法察觉到,在昨晚的战斗中,申屠彻更是不知道。
他心里危险刚起,就发现自己除了想法,什么都动不了!
仅仅是身体的防御,哪能抵抗林妙玉充盈的法力,御剑过来的攻击。
高手之争,就这毫厘。
申屠彻就死了。
“夫君消耗了他一些劲力,他体内还有血精都没爆发,这炮也不过相当于三品中阶的实力,没有一定数量,难成大用。”
林妙玉大眼睛眨了一下,心里对战斗做了总结,快速的回复消耗,往下方飞去。
下方,方云目光紧紧的盯着这个含姑姑,脱战之后,一息不到就回复了全部劲力。
对于寻常四品来说,相当于生生不息,循环不竭,但对于三品来说,一息还是太长了。
“你也是想杀我们?还有一个呢!”他看向含姑姑的面色颇为不善,准备拦住她,好让其别去和申屠彻一起围攻媳妇。
至于以这个院子为中心,依托阵法将自己围起来的这些杂鱼,方云并不在意。
“奴家……”含姑姑还在考虑,要不要去帮申屠彻,看起来他的泯神炮格外好用,但是好像也奈何不了对方的样子。
两人说话间,突然,一个重物,直接从天空中掉落,砸的防护阵发出金铁一般的交鸣。
接着,重物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直直的被弹飞,再度落下到一个没阵法防护的房屋上。
惊起无数烟尘。
黑袍,头发花白散乱,正是申屠彻!
围起来方云的申屠家的人,脑袋宕机,直接感觉不到了自己的呼吸。
落下的哪是尸体啊,简直感觉天塌了……
比申屠家反应更快的人是含姑姑,她疯了一般大叫到:
“把大阵打开啊!”
言语之间,拼命的进攻着头顶的防护阵,想要出去!
这时,林妙玉也俏生生的落在了防护阵外面,看着金蓝二色条纹包围下的自家夫君,她眉头皱了皱。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困着我相公!”林妙玉生气了,就要抬手,把这个阵破了,
但是,这个大阵自己打开了,一道带着浓郁脂粉气息的味道闪过,含姑姑瞬息了出去。
反应慢的还在愣神,反应快的申屠家弟子,毫不犹豫的就开始逃跑,甚至于死死的压住自己的呼吸,生怕引起他们的注意。
“想跑?”
方云根本没兴趣理会这些杂鱼,在含姑姑瞬移的下一步,就截住了她,两人在天地纹路中凸显出来身形,一个粉色的绫纱挡住了方云长刀。
方云很想试试,妖兽皮糙肉厚的,自己攻击无效就算了,但人族三品呢?
可惜,试出来了,含姑姑的内力轻松的就化解了自己的劲力,也就是说,自己的攻击对他们同样无效。
“公子,奴家对公子二人没有恶意的!”
含姑姑被拦住,急得大叫起来。
方云冷笑:“没恶意,你觉得我会信吗?”
“真的!奴家只是因为同在一泽,打不过申屠老儿,不得不来赴宴,奴家那还放了公子给的两个人呢!奴家真的没想法啊!”
她看到林妙玉也闪身过来,吓得亡魂皆冒,一个闪身就没入泽中,方云紧追不放,见其没入泽草中,一记横扫,惊起滔天巨浪!
嘭!
整个水泊的水土,草木,全都化为尘埃一般的颗粒,一个明晃晃的小腿在感官视野中没入下一个地方!
嘭!嘭!嘭!
方云疯狂的追,申屠家的十八连环水泊不知在天地纹路中摆放了多少阵基,含姑姑一瞬移,就撞出来一个东西,不由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
“老东西,你该死啊!!!”
方云在追了七八个水泊,除了感官,还用了嗅觉,武夫身体的灵敏足够让他问道那腌入味般脂粉气,含姑姑太紧张了,也没想到遮掩。
终于,从申屠家的势力范围里出来,含姑姑望着横压天地一般追杀过来的方云,欲哭无泪,真有这样的猛男,竟然将整个水泊都打成飞灰!
方云所过之处,无一例外的全都是水泽干涸,草木飞灰,
月光投射下的申屠家所在,直接起了无数水雾。
更令含姑姑窒息的是,她刚子一露头,就看到一个妙龄女子,从面前走了出来!
“几息就杀了比自己还强的申屠老儿!”含姑姑对林妙玉惊恐到了极点。
一只灵巧的绣鞋,踩着天地纹路,从含姑姑的面前透露出身形。
“回家,还是去别的地方躲着?”
含姑姑心里冒出选择,在林妙玉抬起剑的时候就有了决断,她还是更相信自己的阁楼,
玉宝丘里正热闹着,
突然,无数人先是看到了申屠家所在的位置爆发无数光彩,
接着,天空炸雷,然后就有一股股奔雷般的声响在耳边炸响,
会飞的人起身抬眼看到,申屠家所在的水泊,直接被打成了散雾!
到了现在,一个强大的气息在头顶浮现,时间快到,更多好奇的人,还没来得及上房顶。
“含姑姑!”
有人惊呼。看到了一闪而过,狼狈不堪的女子,到了江心楼。
江心楼那个金阁,直接脱离山字楼顶,浮空起来,绽放无量金光。
方云和林妙玉携手飞了过来,临空看着这金光小阁。
他眼中,顿时浮现出来,犹如八卦阵型一般的图案,心里在不断分析着这个金光护身大阵的阵眼,试图解阵。
来到金光护身阵中,含姑姑略微松了一口气,
林妙玉刚一露面,就给了她一剑,她虽然没事,但本就轻薄的衣服一不小心,就被戳破了部分,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肩膀。
“那女子太恐怖了!这么快就杀了他!”
含姑姑心里闪过恐惧,来到自己的金光护身大阵中,而不是去泽中水草中,就是觉得,还可以和他们谈谈。
“自己真没做什么呀!都是申屠老儿那个老东西,害的老娘也被盯上了!”
她心底暗恨。
阁外,林妙玉看着自家夫君努力解阵的样子,笑了笑传音道:
“天甲六奎星处,那应该是邬海潮金石,十三次震荡可破……”
阵算犹如解题一般,阵眼往往就是答案,当然阵法涉及的东西更复杂,而且,有些仙阵是没有解的,只能硬抗,有些古阵则是没有相对应的解题方法,也很难破解。
这个金光阵就不属于什么特殊的,林妙玉很快就找到了阵眼,方云从善如流,也不自己解了,直接挥刀,十三道刀光同时砍向某个后檐角。
此时,含姑姑稳了稳心神,声音刚从里面穿出来:“二位,奴家真的没有做任何事啊,公子你想,我都没有对你出过手!”
“那申屠老儿贪你们的功法,奴家和他同属一泽,只是去应付一下……”
话没说完,无量金光就骤然消失,其声音一止,脸色呆滞如个鹌鹑。
这样的金光护身阵,就是皇室阵法高手,也不能做到这么快就破阵的啊!
自己经营了一百多年的大阵,就这样被打破了?
来不及思考,她又瞬息跑了,这次,林妙玉抬手伸指一握,含姑姑周身都虚幻了一下。
其人一惊,跑的更快,她根本没有任何选择,完全随机的瞬移了一个方位,来到某个泽中草丛。
没有战斗力场叠加,下方看到方云二人的人数不少,不少人心中同时一凛,想到了今天白天有人寻找他们的样子,意识到,这两大尊修是反杀过来了。
江心楼乱成一团,不少人裤子都没提起来就开始逃跑,莺燕之声化为呐喊嘈杂,不少女的竟然还有不错的修为,看其衣衫不整的样子,风尘之事做的应该很熟练。
方云有点好奇的,偷偷观察着青楼,还不敢让自家媳妇发现,装着看向无边无际的草泊水深处。
菏源泽这样的地方,真的很难追杀仇家,找不到气息,难以追踪。
而且地域宽广,要是一个水泊一个水泊进行破坏,累死方云,一年也不一定能做到。
“走吧。”方云那点好奇的小心思,林妙玉确实没发现,但她也不想多待在这上空,说了一句后,就拉着方云往某个指定的地点飞去。
她刚才用法力给含姑姑标记了一下,此刻直接瞬息到某个小水泊之上。
立在上空,也察觉不到里面有谁的气息,方云还在感慨,那江心楼里的妞就没几个穿的衣冠齐整,然后凌空一刀,把这个小泊打空了。
某青楼头子眼神呆滞的看向上空,周身内力护体,没有受伤。
她像是一个受了惊吓,毛都炸起来的猫一样,急促大喊:“为什么!”
说着,其再度瞬息到某个地方,完全随机,自己都不认识这是哪里,然后发现,自己藏身的水泊之中,再度被炸成了一片空白。
菏源泽里的人今夜眼皮子直跳,看着无数分部在水泽野地中的水泊,不停的传来震雷一般的响声。
目力好,又恰好在附近的人,正好看到,凡响过之处,莫不是水泽成雾,草阔成灰,留下一座深坑。
方云二人,如天地狂风一般,横压所有到达之处,追的含姑姑都快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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