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在安县属于大族,尽管安县只是大梁边境绥州的一个小县城,但方家也是这城中数一数二的“豪强”了。
方家经营着安县的药材,酒馆,客栈等生意,方云记得,还有一些隐晦的走私,钱财是不缺的,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实力也是有点的。
除了客卿之外,方戎本身也是七品武夫,虽然不是很高,但在这安县已经足够用了,唯一让方戎郁闷的就是方云。
身为方家单传,因为先天不足,神魂薄弱,走两步路都要喘气,更别提习武修行了,方戎的愿望一直是想让方云考个功名,传承个香火之类的。这次方云被山贼劫走,方戎不知道心里有多暴怒,一直在联络人士,准备把山贼一锅端了。
方家自然是有许多功法的,但都不是什么顶级功法,林妙玉在换衣洗漱的时候就要来了两部,管家方福考虑了良久,还是恭恭敬敬的送了过来。
林妙玉可是方家明媒正娶的媳妇,虽然还没有到最后一步拜堂,可下面的人都知道,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方云身子弱,以后方戎老去了,这方家当家做主的肯定还是这个夫人,况且林妙玉气质大变,接触的人都感觉有少夫人有点冷冰冰的威严,更不敢违抗。
卧室里,方云大致的了解了武夫修行是怎么回事,便在林妙玉的指导下开始了修行。
武夫,走的是强化自身的道路,九品境界名叫通力,达到过后,便会拥有远超普通人的力气。
武夫的功法名叫体术,就是用不同的动作,来调动体内的气血,逐渐形成循环,来淬炼气血之力。
林妙玉虽然是修元神道的,但她境界太高了,一法通,万法明,即使不修武道,也能很快领会其中的真意。
“这里,要再往上一点。”
林妙玉小手捏着方云的胳膊,翻转到一个极限的地方,方云从没想到过武夫的体术这么难做到,不仅非人,而且十分痛苦。
涔涔汗水不断地流出,方云按照第一个体术动作,在林妙玉的帮助下,艰难的摆出来姿势。
抽筋般的痛苦,极度不协调的失衡感,还有撕扯肌肉的感觉。方云汗如雨下,但却一声也不吭。
“你若是一开始做不到,就先休息一下。”
林妙玉按住了方云的背部,保持着他的平衡,不让他摔倒在地下。
方云此时头是微低侧着的,看到旁边长裙之下,是一双小巧洁白的淡青色的绣花鞋,方云摇了摇头,声音干涩的开口道:
“没事,我还能坚持……”
“那好,还差最后一步。”林妙玉声音平静,帮方云腰部缓缓压下去,待到弯曲到一定程度,才停止了用力。
“呃!……”
方云痛苦的出声,感觉脊椎都要断了似的,就在这种布满全身的痛苦之中,方云感受到,一股神奇的力量不知不觉中出现在自己体内,然后说着四肢百骸,静脉穴窍,无声无息的融入全身。
痛苦的感觉轻松了许多。
方云不知道的是,他现在修炼的体术,虽然看着和功法玉简里的一模一样,但每一个动作都经过了林妙玉细微的调整。
差之毫厘,
谬以千里。
体术本没有这么痛苦的,但经过林妙玉的调整,每一步动作都做到最好的程度,达到极致。合在一起,就变成了一种煎熬。
林妙玉是骄傲的,她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嫁给的是一个碌碌无为的庸人,但方云也没让她失望,坚持了下来。
方云感受到体内的能量在不断的融合着血肉,这种身体吸收到能量的时候传来的欢呼雀跃感,抵消了大部分的痛苦。
方云不知道这股能量是从哪里来的,似乎是天地之间原本就有的,又似乎是身体里自然而然产生的。
方云不想继续探究下去了,在不知不觉中,方云感受到自己的血液似乎在体内奔腾起来了,逐渐和其他还没有吸收过能量的血肉交换,传递。不知不觉中就沉下来了心,进入了修行的状态。
从来没有人教过方云,但方云是个喜欢自己钻研的人,他发现自己似乎可以调动掌控已经吸收过能量的血液,便开始尝试控制他们,往身体里没去过的地方输送,再换一批重新吸收。
这是一个漫长又考验耐心的过程,幸好方云和林妙玉神魂交融了一次。
这次交融让方云认识到修行的枯燥,也教会了方云保持着耐心。
时间悄然流逝,林妙玉轻轻的用手贴着方云的背部,用自己作为传递,一边吸收炼化天地之力,转化成自己独有的元神法力,然后给方云传递过去。
若非如此,方云转化的效率会慢上更多。
虽然自己体内也没存多少力量,但难得方云第一次进入修炼就进入了状态,林妙玉宁愿自己多辛苦一点,也不想打破他这种状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方云终于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充满了力量,自然而然的就退出了这种状态。
睁开眼,方云看到外面已经是深夜的天色了,屋里不知何时被点上了灯,烛火有些通明。
林妙玉脸色有些苍白,收回了手,淡淡笑了一下:
“很好,你第一次进行修炼,就成功的进入了状态,在这个世界,已经算是入品了。”
方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真的吗,这么说我还算个天才?”
林妙玉点点头,想往椅子上坐下,不想却脚步一晃,有些踉跄。
方云赶紧接住她:
“妙玉,你怎么了?”
“没事,给你传了会法力,有点累了。”林妙玉轻声道:“我没事,打会坐就好了。”
“难怪我感觉那么顺利,吸收的力量似乎源源不绝。我看功法的描述说,武夫吸收的能量都来自于吃的东西。我本以为是原身被补了那么多年……”
方云心里想着,抱着林妙玉躺倒了床上,握了握她的手,认真道:
“妙玉,谢谢你!”
林妙玉似乎总是忘了自己还没有恢复的事,此刻一碰床,就因精神力量消耗过大,沉沉的睡了过去,方云认真的把被子给她盖好,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林妙玉那毫无波动的情绪之下对自己的帮助。
“她其实还是一个小姑娘的性格吧……”方云看着她睡着的样子,忍不住回想到她第一次修炼的时候那个样子,粉妆玉砌的小萝莉,又萌又可爱。
轻轻的吹灭了灯,方云来到院子里,感觉到自己全身澎湃的力量,忍不住得意了起来。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很快我就等报回来一腚之仇了!”
“不,是好几腚!”
还没得意一会呢,方云就感觉腹中传来严重的饥饿感,这种饥饿感感觉像要命一样,再不吃东西,方云感觉就要自己啃自己了。
方云看了看四下无人的院子,忍不住大喊道:“有人吗?我饿了!”
很快年过半百的方福很快就走了过来,看到神采奕奕的方云,他忍不住一愣:
“少爷,你也能修行了!”
……
灯火很快就摆了上来,方云被领到了一个房间内,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大餐。都是大鱼大肉的荤补菜品,方福显然是知道武者修行后的亏空,特意准备的这些。
方云眼睛都饿绿了,赶紧上前去大口吃了起来,方福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讲着:
“少夫人午时问我要功法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她自己要看呢,没想到是给少爷你……
老爷真是慧眼如炬,知道林家小姐是有大福气的人,当初大家都说,让少爷你取钱家小姐更好一点,还是老爷执意要林家小姐,果然刚成亲少爷你身体就好了起来,老爷回来后,一定会很高兴。”
方云大口大口的吃着,根本来不及跟方福唠嗑,只听方福又道:
“少爷你这是入了品吧,早知道我就把方家的族学拿出来了,而不是随便给少夫人两份功法,不过刚入品还不迟……
少爷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以前跟老爷去京城的时候,也没听说过有谁能一天就入品啊,莫非少爷你是天纵奇才!”
方云嘴里嘟囔道:“我跟妙玉逃出来的时候,路上饿了,捡了个果子吃,后来身体就好了,修炼也一下就入了品。”
“什么样的果子?”方福好奇的问道。
方云回想起原身的记忆,因为身体不好,他看过许多书,方云按着书上某种描述,含糊不清地说道:
“一白一红两个果子,她吃一个我吃一个,甜甜的,拳头大小。”
方福惊呼:“莫不是双极果!”
“我不知道,挺甜的。”方云笑了笑,一脸老实。
“我父亲还没回来?”方云吃饱喝足,擦了擦嘴,好奇的问道。
“老爷派人传过信了,黄县令走了,大家今晚要商议出来空出来的份额,就暂时不回来了。”
方云点点头,有些好奇的问道:“福叔,那黄县令为何不自量力的去找那火凤的麻烦。”
方福微微一叹道:“哎,少爷你不在家,不知道。各地传来的消息,这个火凤是受了重伤,是从万妖岭逃出来的,好像还待了一个幼崽。火凤啊!只要长大,稳压三品高手,谁人能不动心呢。”
方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三品高手,在这方世界已经是战力巅峰了,在外可开宗立派,在朝可领兵挂帅,极为强大。
这方世界的妖族横压人类,万妖岭更是称为人类禁区,传言当年有个二品的剑圣进入,都没活着出来,人族更是对这种品阶的妖兽幼崽见都没见过。
成年的妖族无法驯服,可幼崽就有很大的希望,谁人不想得到这样一次机会呢。
况且妖族比这方世界的修士寿命长的多,若是能收服这样一个妖兽,完全可以保证几代人都是顶尖势力,价值简直不能用珍贵来衡量。
方云摇了摇头,觉得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万妖岭可是妖族的大本营,火凤好好的不待在那里,反而要往死敌人族这边跑,这就是个疑点,况且黄县令身为朝廷官员,真的会脑袋热到不知死活,去阻截火凤吗?
方云是个阴谋论者,他可不相信黄县令会那么蠢。
但这件事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自己还是应该好好想想办法,尽快提升品阶,然后能力压自己的婆娘,反打她的屁股!这才是正事。
吃饱之后,方云便回到了房间。
林妙玉安静的睡着,像一个乖巧的小猫。方云看了两眼,最后还是去旁边的客房睡了。
在山贼营地的时候,那晚是因为自己挣不开胳膊,才没办法抱着她睡,但到了家里,就要尊重人家女孩子。
修行者也是需要睡觉的,这方世界,只有迈入三品之后,才能精神稳固,不用再特意休息了,三品之下,不管多么能撑的人,总要找个时间睡觉。不然,就会意识昏沉,迷昧不堪。
陷入松软的被子,方云满足的感叹一声,也陷入了深度睡眠,刚开始修炼,方云就不断的调度气血之力,这种行为也是极其消耗精神的。
……
第二天天还没亮,方云就神采奕奕的起床了。感受到身体里强健的活力,方云再次感受到了修行的神奇,仔细感受着身体的气血之力,良久后,才在侍佣的帮助下刷牙洗漱。
别人穿越后身边的侍女不说多好看,最起码都秀气俏丽,可方云这里,方戎怕儿子年少身子虚,又控制不住自己,根本不敢安排好看的,都是找一些年纪颇大的老嬷嬷来照顾儿子。
方云也不在意这个,随意吃了点早点,感受了一番被服侍的滋味,感慨了两句万恶的封建,就去看了一下林妙玉了。
林妙玉也是刚好醒来,刚睡醒的眸光流转,澄澈干净,十分好看。她随意的甩了甩秀发,就坐到了旁边的梳妆台。
方云这间屋子,因为要成婚,各种装设都很齐全。林妙玉随意找了个梳子,就开始梳理头发。
“你来了,感觉怎么样?”林妙玉背对着方云问了一句,静静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感觉身体一下子就变强壮了不少。有一点点气血之力在体内游走。”方云说着来到林妙玉的身后,看着镜子里面的两个人。
林妙玉自然是好看万分,但是自己也不差,跟前世的自己一模一样,阳光帅气,“老实本分”。
“你帮我梳一下吧。”林妙玉把手中的梳子递给了方云,缓缓道:“你刚炼出了第一缕气血,要勤加修习,快速壮大气血,才能算真正的踏入品阶。”
方云点了点头,接过了梳子,慢慢的帮林妙玉梳着长发。
林妙玉的头发很柔顺,乌黑透亮的,而且很直,随意一束,就是一个漂亮的马尾。
方云不知道的是,林妙玉其实并不喜欢如此被人亲近,但是她实在不懂怎么做好一个妻子,跟对方缔结姻缘,了却因果。便只好努力的改变着自己的习惯,尝试亲近方云。
两人都没在说话,方云有些喜欢上这种感觉了,故意把她背后的头发弄乱,再给她梳理整齐……
“吱……”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传来,方云和林妙玉一起看了过去。
满脸喜色的方戎推门而入,猛的就看到这一幕,脸色一僵,讪讪道:
“儿子,陪媳妇呢?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玉儿昨天也来了,唐突了。”
方戎缓缓退后,把门关好,心里暗道:“儿子娶媳妇了,以后不能再这样随便进他房间了。”
“我饿了。”林妙玉看了方云一眼,语气还是没什么波动。方云也习惯了她的清冷,闻言便出门叫人带着她去吃饭,然后看着方福慢慢的过来,找向自己。
“少爷,忙完了老爷叫你去后院一趟。”
方云点点头,跟着方福来到了后院。
“云儿,听说你已经能修行了,还一下子就入品了?”方戎在这里等着,看到方云神采飞扬的样子,双手使劲的搓了好几遍,连忙问着。
对于这个儿子,方戎一直很是疼爱,自己当父亲的,没给儿子一个健康的身体,不知多少夜里都忧愁的睡不着觉,觉得愧疚孩子。
“老爹,我没事了,真的。”方云一脚踢了一个石凳子,让它在原地转了两圈,证明给方戎看。
原先的方云,因为早产的缘故,神魂很弱,身子倒是这些年被补的不错,没什么大碍,但魂弱就体虚,体虚多病,这一脚可不是原来的那个方云能踢出来的。
这石凳的重量可不低,方云还动用了一点气血之力,才让石凳转起圈来。能做到这一步,足以说明方云已经成功开始修行,并且入了门了。
方戎怔怔的看了一会,猛然拍了拍方云的肩膀,大叫一声:“好!”然后赶忙背过身子,偷偷的擦了擦眼角。
“咝……好疼!”
方云挤牙弄眉的揉着肩膀。
方戎心里回忆着,亡妻走了这么多年,他一个人把儿子带这么大,每次看到儿子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样子,都忍不住揪心,现在他突然好了,自己感觉就是死了,也能含笑九泉。
平复了一会情绪,方戎才转过身,看着方云疑惑问道:“你这是修行的武夫的路子?我听阿福说,玉儿要了两部功法过去,然后你就一夜入品了?”
为了圆一个谎,就得想好更多的谎。
方云昨晚方福交流的时候,回去心里就打好了腹稿,此刻便开口道:
“我跟妙玉从山贼寨被救出来后,不太认识路,就顺着小路走,结果在山林里迷路了。”
方云担心的问道:“后来呢,你们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他表情又凶恶了起来:“该死的黑角寨,我会头一定要灭了他们!”
他们已经团灭了,凶手是你儿媳妇……方云随之摇了摇头,继续说着:“当时我跟妙玉不知怎么回事就误入了一个洞天里,然后里面有双极果,还有一份传承。”
这方世界的修行资源大都是从化外洞天之中得来的,一方洞天,资源无数,又因为其毫无规律的在各地开启,方云便拿这个作为借口。
方戎并没有怀疑什么,反而激动的问道:“化外洞天!那洞天可还存在?”
化外洞天,有的是长存不灭的,有的是开启后过几天就会消失的,闻言方云摇了摇头道:
“不在了,妙玉得了传承之后,我们就被送出来了。”
方戎听后有些失望,若是能得到一个长存的洞天,方家立马能更进一步,成为这安县的顶级世家,但转念一想,自己儿子治好了身体,儿媳妇得到了传承,已经是极好的结果了。
方戎笑了好久,有些自得的说道:“我就知道,玉儿是个有大福气的人,果然,你刚娶了她,就遇到这等机缘!”
感慨了一会,方戎问道:“这么说是玉儿帮你步入修行的了?她得到了什么传承?”
方云装作疑惑不懂的样子开口道:“似乎是灌体传承,她一下子境界变得很高,指点我不在话下。”
化外洞天里各种奇妙的机缘数不胜数,灌体传承只是一种平常的机遇罢了。
方戎听到后忍不住发问:“境界很高?大概是多少品?”
方云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便宜老爹,缓缓说道:“妙玉她说,随便打几个七品的不在话下。”
方戎叭了叭嘴,自己苦练这么多年,才七品境界,可林家的小娃娃就进了一次化外洞天,就随便打好几个自己,不由有些羡慕。
想当年,自己也是去过好几个化外洞天,可惜都没抢过别人,年岁大了,也就熄了继续争斗的心思,回老家经营起来家业了。
方戎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自己的年少往事,看着方云满意的说道:“好!不管怎么样,你身体好起来了,我心里这块石头也就落地了。再有玉儿助你,未来可期啊!”
方戎想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问一下方云未来打算怎么走,自己以前给他安排的路子是在安县经营家业,日后能生个一男两女,传承家业就行了。
但现在方云身体好了,方戎的心思也就活络了起来,当年方戎也是游历四方,有过梦想的。对于这一个宝贝儿子,更在乎他的想法,于是便开口说道:“云儿,你日后可有什么打算啊?”
“打算?我打算打我老婆的屁股,不知何时才能实现。”方云心里想着,慢慢的摇了摇头道:“我以后打算跟着妙玉,看她怎么说。”
方戎笑眯眯的看了儿子一眼,开口道:
“儿子,老是跟在女人后面,可不能让人家对你死心塌地。”
“男人,得有自己的想法,想当初你娘,不就是看上我这点。”方戎开始教育着方云。
“其实我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是她真的是很强,很漂亮,我不得不从了她……”方云点头,没有反驳老爹。
方戎开始教导儿子:“你呢,爹有两条路可以给你安排,一是就在这安县里安心修炼,然后继承老爹我的家业,日后在安县不说呼风唤雨,起码也是一方大族。”
“这个好!这个适合我!其实我就想混吃等死。”方云心里不住点头,然后听方戎继续道:
“二呢,就是明年去京城赶考,以前我就想让你得个功名,日后我走了,好有个依靠。但是现在,你身体好了,我也有底气去主家那边求求情,你进京赶考,有人帮助,怎么也能某个官职,或者进朝廷的君山,都比在这安县强得多。”
大梁的君山类似于修行门派山门宗派,皇帝就是掌门,是大梁国最好的修行之地,无数修炼者梦寐以求进入的地方。
方云考虑了一会,最后还是说道:“我想等跟妙玉完成婚约后再说。”
方戎似笑非笑,踹了一脚方云的屁股,笑骂道:
“你是想问问玉儿的意见吧?臭小子,这么听媳妇的话,以后怎么直的起腰来。”
方云揉了揉屁股,不明白自己的小屁股为什么总是被踹,被看穿了心事似的尴尬的笑了笑,心里暗道:
“我也没法啊!我真的打不过我媳妇,她可是仙女!……”
方戎笑骂了两声,但还是没反对儿子。就凭方云一晚上就能修行入门,方戎就能看出林妙玉是真心的对方云好。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方戎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自然是知道这种情况。
若是想帮助一个从未修行过的人直接入门,要么是帮他灌体,要么就是帮他用自己的修为细细引导。但不论哪一种,对前者的损耗都十分大,除了自己的血亲,很少有人会这么做。
方戎沉吟了一会,点点头说道:“确实应该听一下她的意见,你不仅是我儿子,也是她丈夫。不过拜堂之事还需在等一等。”
方戎看儿子疑惑的看着自己,解释道:“第一,上次因为那该死的黑角寨,黄道吉日已经过了,得重新挑选。第二则是这安县县令刚死,我们要趁着新县令还没到,赶紧多占领一些,不然日后可就难办了。”
方云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个县城,吃喝拉撒,衣食住行,样样都是生意,在这方世界,关于修行的东西更是重中之重,功法招式,武器丹药,符篆阵法,样样都是极为赚钱的门路。
所谓份额,就是指在坊市的店铺。
大梁法律规定,不同等级的城池要设置不同数量的坊市,控制十分严格,一来是为了减少修行之人对普通平民的影响,二来也是为了便于掌控。
像安县这种小城,只有两座坊市,早都被方赵钱三家占完了,但安县县令凭借着手中职权,十几年下来,巧取豪夺了不少,几家人盼了很多年,等他调任,没想到没等到人走,反而是人直接死了。
即使在这个有修行的世界,朝廷也是极为强大,铁骑一出,万宗莫敢不从。大梁不像隔壁晋国一样分设文武,而是只有一个主事官员,文治武功一把抓。
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即使朝廷强势,县令作为远调而来的人,也不可能上来就把便宜全占了。三家之中,方家经营着安县大大小小的酒肆茶楼药铺,钱氏掌控着赌坊青楼,布料印染交通则归赵氏管辖,三家联手,一起抗衡着县令,但还是被他夺走了不少产业,由此可见朝廷的实力。
大梁朝廷,除了自己的修士以外,军阵之力,冠绝三国。
百兵抵七品,万兵斩超脱。
因为这方世界到了三品之境,能获得增寿,所以三品以上又称为超脱之境,但即使到了三品,遇到过万士兵,也得保持冷静。
这方世界大部分地方,大都像安县一样,地方与朝廷相互制衡着,保持着一种平衡,有的地方不是氏族,而是一些高门大派,但性质都是一样的。
父子俩交流了一会,院子里方福匆匆的过来,对方戎小声说了句:
“老爷,钱府派人来请你过去……”
“不去不去。”方戎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对着方福说道:“阿福,你去跟他们说,老子我儿子病好了,心情好,那多出来的一份不跟他们争了。”
方福点了点头,正要离去,便听到方云喊住了自己:
“等一下,福叔,这是怎么回事?”
方戎往石凳子上一坐,开口道:“还能咋回事,折腾一夜还没分好,还有一个大铺子,谁都不愿意让出来。”
“一个铺子能值多少钱?”方云哑然笑道。
方福低声笑了一下,开口道:
“少爷,这你就不知道了,因为铺子数量有限,我们的铺子都是按抽成来的,这间大铺子,一年最少能赚几百两呢。”
“这么多!”方云惊讶。
银子可是购买能力很强的货币,在这个没人权的地方,一百两银子都可以买到一个奴隶了,几百两银钱,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要赚一辈子。
方福点头:“咱们安县在边境,交易的东西多,赚的自然就多点。”
“那凭什么让给他们呀。”方云不乐意了,不同意方戎的说法。
方云对小钱钱有着很强的执着。
“哎,儿子,你不了解状况。”方戎揉了揉下巴,感觉自己熬了一夜,胡子都长了好多,开口道:
“老赵说这铺子是十几年前黄老儿抢他们的,老钱又说是五六年前抢他们的,实际上这铺子是咱们家的,但是我选到了另一个铺子补了回来,就懒得跟他们争论了。”
不管怎么样,都得先说是自己的……方云点点头问道:“那你们是怎么商议的呢?”
方福不知何时安排了侍佣过来倒了两杯茶,只见方戎灌了一大口,也不嫌弃烫,嘴里冒着热气道:
“前面扯皮就不说了,姓赵的意思是不管谁赚的钱,三家平分,我寻思几百两银子还要分未免太小气了,就不同意。”
“但那钱老儿也忒不地道,都说是自己家的铺子,他提议让各家各自经营一个月,看谁赚得多,就是谁的。你们听听,这是人话吗?”
方福站在一旁,摇了摇头,见方戎继续道:
“老赵家主要还是卖步,咱们呢,是弄药材的,走的都是干净的生意,讲究的是一个细水长流。不像他钱家,又是赌坊又是妓院,来钱快。”
方戎怒骂一句:
“彼其娘之,这不是明摆着抢吗?”
方云好奇:“咱们不还有茶馆酒肆吗?”
方戎摇了摇头道:“不行,这个铺子是在东坊,东边修行之人去的多,茶馆酒肆赚不了几个钱。”
又灌了两口茶,方戎吐了一口茶叶,接着道:
“况且这类营生要经营很长时间,一个月太短了,根本吸引不来人。”
方云融合的记忆里对这个世界的书读的倒是很多,因为身体不好,又不能乱动,原身经常看书,此刻方云想了一会,对方戎笑道:
“其实我觉得钱老爷的主意挺好的,不如试一试。反正爹你已经打算不要了,不如就让我来经营一下?”
“你?”方戎惊讶,诧异的看了方云一眼,摇头道:
“你懂个屁的营生。”
要不要这么打击自尊心……方云无语开口道:“就让我试试呗。”
方戎虽然嘴上说着,但是还是很宠儿子的,闻言就点头说道:
“也行,反正我本来就不打算要了。”
“老爷,钱府的人还在等着,”方福适当的接了一句。
“正好,我去一趟吧,钱老儿肯定是想拉拢我,我得敲他一笔。”方戎回了句,
说完便起身,对着方福开口道:
“走吧阿福,你跟我一起出趟门吧,回来多给玉儿带两套衣裳,赵记那边也有玉儿的尺寸,到了咱家,可不能让人家受委屈。”
“是,老爷。”方福点了点头,跟着出去。然后见方戎又扭头对方云道了一句:
“当年林兄救了你爹我一命,我一直把他们家当自己家照顾。玉儿也是个好姑娘,你在家可不要欺负人家。”
“我欺负她?
她欺负我还差不多……”
方云委屈的点了点头,然后方戎便满意的离开了。
因为坊市店铺有限,所以铺子赚钱一般有两种模式,一种就是租给人家,按对方的收益抽成,第二种就是自己做生意。
像方家的药材,酒肆茶馆,都是自己垄断着的,方云敢跟方戎这么说,自然是胸中有一定底气的。
尽管赌坊,青楼是一种极为赚钱的生意,但是名声并不好听,而且消费太大,其实参与的人并不是那么多,对于光大的普通民众来说,在这个娱乐消遣匮乏的时代,最常去的,还是听书和唱戏。
得益于林妙玉和方云的神魂相交,方云的神魂得到了极大的滋养,对于前世的经历,连看过的每一本书,每一个符号,回忆起来都清清楚楚的。
再加上原身虽然对这个世界的修行没有接触,可经史子集,志怪传记,样样都读过不少,两相结合之下,方云有信心,将自己记忆里,那五千年璀璨浩瀚传承中的沧海一粟,在这个世界发扬光大。
方云心中还有一些准备,但是因为原身的记忆只听说过,没有亲眼见过和感受过,方云还得自己去实地考察一下,才能做好打算。
心中计较了一会,方云迈步来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准备去找自己的漂亮媳妇。
媳妇找到了,就在自己的房间,大红床上安静的打坐着,
痛苦也就来了,林妙玉如同冷漠无情的机器人一样,语气没有波动的指示着方云,
“练功。”
文练笔,武练勤。
林妙玉能修的三千界的盛名,不仅仅靠的是天赋,更多的,还是她千年如一日,坚持不懈的修行。
方云点头,在林妙玉的帮助下再次开始了锻体。
方府的下人们听着少爷的院子里传来各种惨叫,都吓坏了,到近一看,原来是少爷在练功,
还有的匆匆跑了出去,跟方戎和方福禀报的,得到的回复却是不用理会。当家做主的都这样说了,下面的人自然不会再多管闲事了。
惨叫,其实有时候意为着更轻松一点。
真正极为痛苦的时候,其实是叫不出来的。
“再叫我就不管你了。”
林妙玉小巧的淡青色绣花鞋用一个合适的力度,抵住了方云小腿的一处关节,语气毫无波动的说着。
方云立马闭嘴。
这一次林妙玉没有再帮方云引渡力量了,只是帮助他将每一个体术都做到了极致。
方云体内已经有气血之力了,虽然只是一缕,但比没入门的时候强了太多了,随着功法和体术的运行,自然而然就在体内运转了。
这时候再去帮他,反而不如不帮,影响到气血正常的循环。
林妙玉只用一只小脚轻轻压着方云,就保持了一个姿势不再动作,然后不知何时拿出了一本书静静的看着,
阳光穿过发丝,有些恬静的安然。
一上午过去,方云不知不觉的出了一身汗。
熟悉的饥饿感再度传来,已经回来有一会的方福早早为方云准备好了餐点。
林妙玉也在旁边,不同于方云如同饿死鬼一样胡吃一顿,林妙玉总是浅尝辄止,小嘴微动,如同一只优雅的仙鹤。
方福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对佳人,待两人吃完饭后,叫来了一队侍佣。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托盘,托盘之上各色衣裳叠放整齐。方福笑了下,对林妙玉说道:
“少夫人,老爷让我给你备几套衣物,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就都买了一些。”
林妙玉看不出什么情绪,道了一句“多谢”后,就随意挑选了两件。
“就这两种吧。”林妙玉拎起来一间繁纹红裙和一间素白花纹的衣服,转身就要离开。
“少夫人等等。”方福忙道了一句,追了上去,拿出了一个玉佩模样的东西。
“老爷让我把这个也交给你,这是方家的族学。”
方福低声递过去了这面玉佩,然后便带着人下去了。
“储物戒……怎么是玉佩的样式?”林妙玉心里暗道,不动声色的继续往回走。
方云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笑着问道:“妙玉,啥族学啊,我咋没听过。”
方云当然没听过,原身不能修行,方戎怕拿出这些刺激到儿子,就一直对儿子隐瞒着,虽说也有其他功法,但原身对那些只有入门,最多七八品的低级功法也不感兴趣。
“喏,”林妙玉随手就把玉佩丢给了方云,手臂上搭着两件衣服,旖旎的继续走着。
“方……”方云看到手中的玉佩,感觉没啥好看了,除了感觉晶莹剔透一点,没啥特殊的。
来回打量着,方云跟着林妙玉回了房间。还试图用观看玉简的方式查看玉佩,可却一无所获。
林妙玉看着方云呆呆的样子,不由噗嗤一笑:
“不是这样用的。”
“啊?”
方云疑惑的看着她。
林妙玉接过来了玉佩,明明没看到任何动作,却手上一闪,出现了一大把玉简。
“储物空间?”方云惊呼。
“嗯,不过太小了,就一个盆那么大。”林妙玉回了一句:“你得用意识沟通它。”
说完,便一个一个的玉简查看起来。
有功法,有招式,还有身法和各种秘术,品级不算高,但也不低了,大都能修炼到五品境界。
方云重新接过玉佩,用精神沟通着它,果然试了几次就眼前一花,看到了一个灰蒙蒙的,只有洗脸盆大小的空间。
林妙玉每看一个玉简,就递给方云一个,方云也不重新查看,拿起来玉简,用玉佩不断地实验着,
放进,放出……
“好玩又方便……”方云感慨着。
林妙玉的境界很高,元神虽然受损严重,但品阶极高,这么多功法虽然只看了一遍,但都印在了脑海里。
别人看功法是为了学习,然后开始修行。但林妙玉看功法,却是在看原理,看他们是如何进行力量的萃取,又是如何在大道遁隐的情况下,能修行到很强的程度。
林妙玉抽空看了一些书,知道这个世界的一品强者,大约相当于合道境界的修真者,虽然没有修真之人长寿,但各种神通技法是一点都不弱的。
原先方福只是随便找了两套武夫的体术功法,林妙玉不修武道,虽然能指点方云,但对于解开自己的疑惑毫无帮助。
但这次方福给的族学里面,有一部内家的心经,林妙玉查探到之后,终于从这本《化气诀》里,解开了自己的一点疑惑。
“原来如此,竟是以流转气劲之势,构成呼应大道之阵,怪不得……”林妙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断地开始推演。
“凭借这本内家心经,我能加快自己回复元神的速度,还可以修炼成内力,再转化成法力!”林妙玉目光闪闪,内心感到了雀跃开心。
“妙玉,你笑起来真好看。”方云猪哥式的发言打断了林妙玉的沉思,林妙玉瞥了方云一眼,眉目中带着欣喜,嘴上却娇嗔道:
“滚。”
“哎呦!”方云屁股又挨了一脚,趔趄了两步,却感觉想立马跑过去让她再多踹两脚,那一眼把自己魂都给勾走了似的。
“不行,他现在境界还太低了,忘了遮掩媚骨了…”林妙玉看着方云似乎有些兴奋的又跑了过来,还隐隐有再让自己踹他的意思,赶紧闭上了双眼,好一会后才睁开。
方云一边揉着屁股,一边“不耻”下问的问道:
“妙玉,你刚才好像很高兴的样子,怎么了?”
“没事,说了你也不懂。”林妙玉回复道,她眼睛还是很好看,但却没有那么勾人了。
“那你干嘛又踹我。”方云挠头,一脸老实。
林妙玉白了方云一眼,拿出了一枚玉简说道:“这里面最好的功法就是这个云纹锻体功了,应该就是所谓的族学,从现在开始你就练习这套功法吧。”
方云接过来看了一眼,这是一本武夫的体术,能修炼到四品境界。
四品境界已经是很高的功法了,在世面上都是有价无市的,毕竟三品就可以增寿,谓之超脱。三品的功法已经不是凡俗之物,一经出现,往往都会引起一片腥风血雨。
这套武夫的体术功法很是玄妙,方云一看就沉浸进去了,久久不能自拔,林妙玉也没打扰他,一边回想着脑海中刚刚看到各种招式,挑选适合自己和方云的。
修行元神道的修真者一般是不会去看这些招式的,他们大都是弱小之时,用法术对敌,强大后以道术,真言为主。但用这些得消耗独特的法力,林妙玉在这里感应大道艰难,法力回复的十分慢,作为一个有丰富经验的仙人,林妙玉并不介意学点招式技法防身。
这方世界的技法分为两支,一是攻杀的招式,二是灵动的身法,林妙玉感觉这里面的技法,自己都不太能看上眼,但还是在矮子里面找高个,选了几个相对来说比较不错的技法。
良久,方云才缓过神来,对于修行的复杂有了深刻的认知。
林妙玉见他回过神来,便又摇了摇手中三个玉简,开口道:
“这是技法之术,为有自保之力,你也得学这个。”
感觉就像家长在布置作业一样……方云接了过来,看着三分玉简,
一记刀法,两式剑法,还有一份身法,方云苦着脸说道:“这么多啊。”
林妙玉点头:“剑法刀法你选一个就好了,身法我们俩都要练。”
“你也要练?”方云惊奇的看了林妙玉一眼,以为她万法通明,什么都会呢。
“当然了,技法是练的身体反应,不是作用到元神的,元神只能起到感悟作用。”
林妙玉回复着,接着问道:“你是练剑还是练刀?”
从个人意愿上来说,方云更愿意练剑的,跟贱不贱没关系,主要是觉得更帅一点,但方云也知道自己是个修行的小白,应该多听自己大腿老婆的话,思考了一会,还是决定询问林妙玉:
“妙玉,你觉得哪个更好一点。”
林妙玉轻轻撩了一下耳边的青丝,看着方云道:
“都一样的,没有强弱之分,只有合适不合适,这取决于你心里最原始的想法,只有贴合你的初心,才能后面有机会感悟刀之道,剑之道。”
“刀剑之道?”
林妙玉点头:“作为辅道,感悟到深处后能一剑破万法,挥刀立乾坤。”
方云仔细考虑了良久,还是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看到种种电影电视。
对剑的描述太多太多了,自己当时就在想,为什么没人愿意做一个豪放的刀客呢?
方云最终还是选择了练刀。
林妙玉看他已有决定,便点了点头,收起来了剑法。
她决定练剑,剑掌攻伐,最是凌冽。
林妙玉是一个行动派,说干就干,拉着方云就去了方府后院的练武场所。这里场地开阔,各种武器都有,但是杂草不少。
方戎早年修好这里的时候,还勤加修炼,后来感觉自己突破无望了,干脆就不管这里了。
里面的各种武器都有些锈迹斑斑的,方云不得不感慨管家方福做事情确实是有一手,自己刚来演武场没多久,就有几个大汉抬着新的各种武器过来,摆放整齐后就默默离开了。
林妙玉从不在意这些小细节,随手挑了一把长剑,便按照招式练习起来。
舞了两式,林妙玉皱了皱眉头,觉得自己没有做到极致,便一边思考改良,一边认认真真从第一式开始练起。
可惜这里除了方云这个修行小白,没有高手在这里,不然一眼就能看出,林妙玉的剑招以突破他们想象力的速度,飞快的熟练着。在这种熟练的速度之下,更隐隐有一种灵动之感。
招式是死的,一旦灵动了,就说明练习之人,已经有自己的感悟了。
方云赏心悦目的看了两眼,除了感觉我老婆真好看之外,啥也没感觉出来。但是人家一个女孩子都这么努力了,自己一大老爷们,怎么好意思拖后腿,于是开始沉浸下心来,一刀一刀的练习着。
方云虽然没有林妙玉的眼界和见识,也没有她高深的境界和理解。但方云很专心,也很刻苦。
作为一个从大山窝里走出来的孩子,靠着勤工俭学,靠着帮助,方云更懂得感激和努力。
日落月升,清辉铺满此地,方云对着木桩,一刀一刀的劈着,林妙玉就束手在旁边等待。
“再用力多一分,刀再斜一分。”林妙玉毫无感情的开口,学着自己入道之师的样子,尽管有些于心不忍,但仍旧要求苛刻严厉。
方云没有埋怨,也没有喊累。很小的时候,方云就懂得了什么是对自己真的好,什么是虚情假意。尽管林妙玉要求很严格,方云仍旧是一丝不苟的完成着。
“嗬……!”方云再度用力,劈下去一刀。忍不住喘出粗气。
林妙玉要求方云每一刀都要用尽全力,这样在以后,才能收发随心。不仅如此,方云走的是武夫途径,每一刀都用尽全力,更能激发身体的潜能,待到方云品阶提升到一定程度,力量永不断绝,这时候养成的习惯,到后面就会成为可怕无比的威力。
但是在现在,方云只是一个刚入品的小小九品武夫,体内气血只有一缕而已,方云挥刀到这时,已经是全身汗如雨下,全凭意识在坚持了。
“嘭,……”
上好的木桩被砍了无数次的地方,终于断裂,断开的部分掉落在地上,激起一片烟尘,方云摇摇晃晃的看了一眼林妙玉,也跟着倒了下来。
“想不到我第一次被榨干是因为这个……”累晕前最后一缕意识,方云还在心里嘴贫。
“哎!云儿。”躲在墙角的方戎捏着方福的肩膀,有点心疼,年过半百的方福不动声色的移开了方戎的手,开口道:
“老爷,你别捏我肩膀啊……”
方云倒地后,林妙玉看了他一会,似乎看到了自己一样,倔强,好强。无声的笑了笑,林妙玉默默地背起来方云,往方云的小院子走去。
“少夫人,老爷让我送点东西过来。”方福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又递给了林妙玉一个令牌,林妙玉看了他一眼,接过令牌后点点头就走了。
“老爷,你为何不自己来?”方福看向一旁慢慢走出的身影问道。
方戎搓了搓手,有些尴尬的笑道:“说实话,阿福,我有点怕这个儿媳妇,太冷了……”
方福点点头:“老爷,我也有点怕……”
“走走走喝酒去。”方戎大手一挥:“反正云儿嫁给她我也放心了。你见过,就算是师徒有这么上心的吗?”
“老爷,是她嫁给少爷。”方福回道。
“都一样,都一样……”
林妙玉把方云背会了房间,撂到了床上。
坐在床边打量了一会方云,林妙玉才开始查看方福又递过来的那个玉佩。
手中一闪,几个玉瓶出现,林妙玉查看了一番,便知道了这些东西是何物。
都是修行所用的丹药,品级不高,但对于刚修行的人来说刚好。
丹药在这方世界修行十分重要,在没有突破到三品以上,无法获得增寿,而品阶越高,到后面进展也就越发缓慢,没有丹药辅助,几乎很难在有限的生命中突破。
纤纤细手拿出了一颗小白丹,林妙玉送到了方云的嘴里,就不再管他了。
方福送来的丹药里,不仅有增加武者气血的,还有不少增加内力修为的低品丹药。
武夫和内家不是一个体系,所用丹药也不相同,内家增长修为的丹药武夫吃了虽然没事,但也没有什么作用。而武夫的丹药因为气血之力过于凶猛,内家反倒不能乱吃。
林妙玉盘坐在床边,把一小瓶纳元丹像倒豆子一样倒进了嘴里,闭目开始打坐修行。
寻常人吃一两个都得细细炼化许久,才能继续吃下一个,哪能像林妙玉一样,凭借着极高的元神,精准掌控每一份药力。
林妙玉的元神虽然只剩一丝,但她品阶太高了,在这修行初期,完全能控制住所有药力。
磅礴的药力在体内化开,林妙玉运转自己修改之后的化气诀,一后背青丝无风自动,磅礴的天地之力不断汇聚在这个房间,然后再缓缓进入林妙玉体内。
“老爷,这好像是内家突破的迹象……”后院方戎的院子里,两人正喝着酒,方福看了一眼方云的小院方向,对方戎说道。
方戎眯着眼看了一会:“看这规模像是突破八品迈入七品,但是这天地之力也太多了吧……”
二人哪里知道,林妙玉确实是在突破到七品境界,可她是从九品一口气突破的,连续跨越两个品阶,规模盛势虽然还是那么大,但周围的天地之力浓郁程度,远超寻常突破。
“呼……”林妙玉红唇轻启,吐出了一口浊气,心里暗道:“七品内家,每天可以帮我回复一丝法力,这还是我改良之后的效果……”
法力是元神之力和天地之力结合的特殊力量,是元神道修行的根本,但林妙玉元神破碎,对大道感应微弱,元神之力恢复的缓慢,自然法力回复也就很慢。
“有了这七品内力,我已经有了一点自保之力了。之后,还是要寻找各种修补神魂的宝物,有了他们这方世界的内力,我也可以开炉炼丹了,补心丹还是塑身丹呢……”
林妙玉眉头紧锁,暗暗思索着,胸口传来的一阵隐秘的刺痛感,让她有些烦恼:
“这副身体唯一的问题就是有心疾,先天问题,我还可以再压制两年……”
林妙玉罗裳半解,看向自己的胸口,心中不断思量着。
琵琶锁骨凝光洁,
半只玉碗透浑圆。
可惜方云累的昏睡过去了,不然看到这一幕,怕是要当场鼻血飞溅。
思量许久,林妙玉重新系好衣衫,心里打定了主意。又看到旁边熟睡的方云,手中开始不断掐指谋算起来。
“因果推算到他似乎对我已经产生了情愫,可我还没有……到底什么是情,什么是爱……”
林妙玉怅然,自己修道这么多年了,早已经淡漠了凡间情感,可命理的纠缠,因果的羁绊清楚的告诉着自己,要想化解这份因果之力,必须和对方缔结姻缘。
“都怪这该死的天机混沌!不然我就能算出,应该怎么做,才能爱上他……”林妙玉银牙闪闪,有些无奈。
“凡间的妻子是不是要跟丈夫睡在一起?那就先这样试试吧。”林妙玉蹬掉了自己脚上小巧的淡青花纹鞋子,躺倒了方云的旁边。
皱了皱眉头,林妙玉想起来忘了帮他洗澡了,又重新穿好,像拎着小猪仔一样拎着方云去洗澡。
方云依旧在睡觉……
半个时辰过后,林妙玉拎着换了睡衣的方云重新放回了床上,再次躺到了他身边,盖上了被子。
“睡不着啊……”林妙玉开始回想起来自己年幼时师傅教自己的方法,脑海中不断想着:
“一根长青天的大萝卜,两根长青天的大萝卜,三根长青天的大萝卜……”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而来,方云眨了眨睫毛,清醒了过来。
旁边的被窝好像还有些温热,方云揉了揉眼睛,看到梳妆台旁坐着一个漂亮的女孩,正在打理长发。
青丝如瀑,长颈洁白。
“我帮你吧。”方云一个起身,要去帮林妙玉梳头,只是刚动作一下,就扶着自己的腰,龇牙咧嘴的叫了一声:
“我的腰啊!……”
腰部是发力之所,昨天方云练刀练到精疲力竭,此刻还没有休息过了。
林妙玉没有回头,随手找了了发带将长发扎成洗漱,看着方云道:
“今日继续,不可松懈。”
早知道再睡会了……方云点了点头,吃完早饭,跟着林妙玉去了演武场。
“妙玉,跟你说个事,我老爹说拜堂还得等一阵子……”练功之前,方云开口对林妙玉说道。
林妙玉点头:“我知道,方叔叔跟我说过了。”
“什么时候?我咋不知道。”方云挠了挠头,还没来得及继续问呢,就被林妙玉小手抬起了胳膊,开始练功了。
“从今天开始你就要用云纹锻体功的体术了,记清楚气血的循环没有?”林妙玉一边帮方云细微的调整,一边发问。
“嗯……”方云点头。
“那就好,”林妙玉捏着方云的一个手腕,保持着他一个微妙的极限动作,不知何时,又拿出来一本书看了起来。
“我媳妇原来喜欢看书啊……”方云胡思乱想着,以求分散注意力来减轻痛苦,待到体内有感觉后,便沉下心来仔细引导气血循环。
林妙玉是个修炼狂人。
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不停的修炼,同时,不停的操练着方云。
上午练功,下午练刀,方云感觉自己都快累的喘不上气了。
但每每想要休息一会的时候,看到林妙玉尽心尽力的帮着自己,方云就咬牙挺住。
自尊心让方云再也不想被林妙玉背着回来,况且对方也是为自己好。
莫辜负。
方云心里坚持着。
终于到了晚饭时刻,方云正大口吃着饭,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呢,看到方福慢蹭蹭的走了过来。
“少爷,老爷让我跟你说一声,明天就开始轮流经营那家铺子了,第一个月是钱家。”
方云点头,特意跟方戎交代过,不要第一个月经营。
“那我们呢?”方云问道。
“我们是第二个月。少爷你需要做什么准备,告诉老奴就行了。”
“先不急。”方云点点头,继续开始埋饭。
“什么事情?”待到方福走后,林妙玉咬了一口大白萝卜,嘴巴一动一动的问着。
方云简单的跟她讲了一遍,她便不再敢兴趣,继续攻略手中的大萝卜去了。
吃完晚饭,林妙玉又带着方云开始练习身法。
宽阔的演武场地里,林妙玉身形飞快,衣袂飘飘,像一个雀跃的精灵。
而方云,走着走着就两步绊倒了,又走两步,腿抽筋了,动来动去,像一个慢吞吞的乌龟。
“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我曾经在极度羞耻的情况下,当场给自己摔了个狗啃泥……”
方云心里吐槽着,和林妙玉练习同一种身法技巧的时候,才清楚的感受到两人之间的差距。
“简直就是仙凡之,不对……她本来就是个仙女……”
方云看了林妙玉好一会,重新收拾起来心情,再度开始了练习。
“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三十抱金山,女大两千多,抱金仙,有个仙女当老婆,压力很大啊……”
方云给自己鼓着气,一点一点的开始摸索练习。
不过一会,方云就被林妙玉贴着身子,一步一步开始教习。
林妙玉身上的幽香平常总让方云感觉想入菲菲的,但真正开始修炼的时候,却方云集中着注意力,一丝不苟的跟着林妙玉学习。
在外面忙了一天的方戎回来之后,立刻拉着方福偷偷蹲在一边偷看,待林妙玉结束自己的练习后,开始教方云了,方戎才悻悻的拉着方福,又去后院喝酒了。
“云儿说她得了传承,你知道什么传承能让人一下子变得这么可怕吗……”方戎灌了一口酒,有些失落的说道:“那惊鸿步,我练了十几年了,感觉还没她一个小娃娃厉害。”
“老爷,那可太多了,前几年不是新开了一个洞天,长明寺不是得了一个佛镜,能让人一天精通一门招式。”
“你是说心缘镜?”方戎摇了摇头,“那都不是我们能想的。”
“还有悟道果,增神果,神魂传承,君山上有玄影门,听闻妖族还有个龙门……”
方福一板一眼的说着。
“行了行了。”方戎又灌了一口酒,有些醉意的说着:
“老子当年要是能夺下来那份传承,说不定跟玉儿一样厉害。”
方福笑了一下:“老爷,少夫人要一些书。”
“安排人去给她买,”方戎大手一挥,开口道:“不,算了,去城东把他们那个书店都搬回来。”
“老爷,少爷还要一些书房用品。尤其是纸笔。”
方戎一拍桌子:“要什么要,把那些没用过的厕纸,随便给他找两张不就行了……”
方福心中暗笑,陪方戎喝了一阵,便离开后去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