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和格兰芬多的一年级新生跟着他们的级长珀西,穿过嘈杂的人群,走出礼堂,登上大理石楼梯。
维特吃得太饱,而且一天的火车让他也有些困了,他现在又困又累又急。当然,其他的小巫师和他也差不多。
走廊挂满了各种各样人的肖像,他们大多还停留在中世纪和大航海时期的打扮。他们和真人一样活灵活现,可以在画中自由游走,并在小巫师们经过时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通往格兰芬多塔的路并不远,但是相当难走。尽管维特已经尽量努力地去记忆,但还是搞不清楚到底走了多少个台阶。而且这些台阶有的又宽又大,有的又窄又小、摇摇晃晃;而且还在不断地移动。
珀西一边带着他们走向八楼,一边向他们介绍着城堡里的情况:“这些楼梯不是固定的,有的每逢星期五就通到不同的地方;有些上到半截,一个台阶会突然消失。”
“因此,要记住在什么地方应当跳过去,另外,这里还有许多门,并且墙壁上挂有很多画像和相片。门上画像中的人物作为看守者,如果,你不客客气气地请它们打开,或者确切地捅对地方,它们是不会为你开门的。”
“还有些门根本不是真正的门,只是一堵堵貌似门的坚固的墙壁。想要记住哪些东西在什么地方很不容易,城堡中的一切都在‘不停地移动’,包括所有的楼梯台阶。”
“就连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也曾说就连自己也不知道霍格沃茨城堡的所有秘密,因为这座城堡历史悠久。”
当珀西两次带领他们穿过暗藏在滑动挡板和垂挂的帷幔后边的门时,维特已经放弃记忆了。小巫师们哈欠连天,拖着沉重的脚步又爬了许多楼梯。
维特心里在嘀咕,不知他们还要走多久,这时,前边的人突然停了下来。
“到了吗?”维特心里想。
在他们前边,一捆手杖在半空中飘荡着,珀西向前迈了一步,于是那些手杖纷纷朝他飞来。
“是皮皮鬼,”珀西小声对一年级新生说,“一个专门喜欢搞恶作剧的幽灵。”他又抬高嗓门说:“皮皮鬼——显形吧。”
回答他的是响亮、刺耳、像气球泄气似的噗噗响声。
“你是要我去找血人巴罗吗?”
噗的一声,突然冒出一个小矮人,一对邪恶的黑眼睛,一张大嘴,盘腿在半空中飘荡着,双手牢牢抓着那捆手杖。
“嗬嗬嗬!”他咯咯地奸笑着,“原来是讨厌的一年级小鬼头啊!太好玩了!”
他突然朝他们猛扑过来。学生们一下子惊呆了。
“走开,皮皮鬼,不然我去告诉血人巴罗,我可不是开玩笑!”珀西大吼道。
皮皮鬼伸出舌头,不见了。手杖正好砸在纳威头上。他们听见皮皮鬼腾空而去,飞过时盔甲铿锵作响。
“你们应当对皮皮鬼有所防备。”珀西说,领着大家继续朝前走,“血人巴罗是唯一能降住他的,他甚至连我们这些级长的话都听不进去。我们到了。”
走廊尽头挂着一幅肖像,肖像上是一个非常富态的穿着一身粉色衣服的女人。
“口令?”她问。
“龙渣。”珀西说。只见这幅画摇摇晃晃地朝前移去,露出墙上的一个圆形洞口。
小巫师们鱼贯而入从墙洞里爬了进去——维特还拉了一把纳威——之后,他们就发现已经来到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了。这是一个舒适的圆形房间,摆满了软绵绵的扶手椅。
珀西指着右边一道螺旋楼梯说:“女生的寝室在那边,男生在左边。大家不要弄错了。”说完另一个女级长引姑娘们去往她们的寝室,珀西带男生们走进另一道门。
维特到达了他们的房间找到了铺位:五张带四根帷柱的床,垂挂着深红色天鹅绒帷帐。他们的行李早已送了上来,床头柜上一个信封,维特拆开看,是他们格兰芬多一年级新生的课表。
但是,除了维特,另外四人——哈利、罗恩、纳威还有西莫都没有管这些。他们已精疲力竭,不想再多说话,一个个换上睡衣就倒下睡了。
维特确认了一下课程表——明天有变形课和魔药课,下午是魔法史,和斯莱特林的学生一起上课。
维特很快整理了一下书本,也上床睡觉了,他今天实在是太累了。睡意朦胧时,他好像听见罗恩在说:“今天的伙食太丰盛了,是吧?走开,斑斑!别啃我的床单。”
但是,半夜,维特梦见了一个长着獠牙,脸色苍白的人,还有一条大蟒蛇,在攻击着他和他的母亲。
维特猛地惊醒了,他不断地喘着粗气,确认是梦后他又松了一口气。他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耳边传来了西莫打呼噜的声音。
维特苦笑着,想:“自己应该很久都没有做过这种梦了。”
他慢慢地下了床,从背包里拿出来了一个杯子,按了一下杯子底部的开关,杯子里立刻出现了满满一杯的蜂蜜柠檬汁。
维特将杯子里面的柠檬汁一饮而尽。接着好像想起了什么,又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相框,一边又在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相框里的照片是他和他的母亲——这是唯一一张他与母亲的合影。照片上的维特,正调皮地站在妈妈的旁边,他的妈妈艾琳·珀西瓦尔正站在他身后,和蔼地抚摸着他的头发,两个人开心地笑着。
他们的身后应该是他们以前的家,但奇怪的是维特对于这个家的横竖想不起来。不仅如此,维特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父亲,甚至连他姓甚名谁也搞不清楚。
可对于他的母亲,那个陪伴了他六年的母亲,他竟然也全无记忆。他可以回忆那日阳光的味道,记忆中母亲的微笑和他头顶的温暖。可到底什么时间,在哪儿发生的这些事,他却全然忘记了。
似乎是他六岁之前的记忆被人刻意地删除了。在圣埃克之前,也只有他母亲死亡时的场景让他历历在目。
维特心里总是怀疑,照片上的自己大概5、6岁。也就是说在照片拍完不久后,他的母亲就因病去世了。
为什么之前一直都没有照片留下?母亲她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拍的这样一张照片?他的母亲究竟是不是病死的?维特无从知晓。
想到这,维特轻轻地按了按太阳穴,他的头有一点痛了。
“也许,我该四处转一转。”想到这维特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胳膊。
“咦!——”维特突然发现,哈利的床上也是空空如也。
“哈利到哪里去了?”可能是由于刚才那个梦,让维特总是有一些不安。他拿起了自己的魔杖,轻手轻脚地走出了门。
“踪迹显形!”维特施展着魔咒,一些亮蓝色的光脚足迹,浮现在门口,一路通向阁楼。
“看来,大难不死的男孩也是个不甘寂寞的人啊!”维特笑道,轻轻地向阁楼走去。
维特推开阁楼的门,发现哈利一身睡衣,光着脚正坐在窗户下面,脚边放着他的宠物猫头鹰。
猫头鹰看见维特进来,不断扑腾着翅膀,哈利回过头来。
“维特!”哈利叫道。
“嗨!哈利。”维特走到哈利身边坐下,“你在这——赏月吗?”
哈利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我晚上吃多了,有些睡不着,就上了看看。”
“我也差不多。”维特闭口没有提梦的事,“这是你的宠物吗?真可爱,它叫什么名字。”
“海德薇。我从书上找到名字。”哈利摸了摸海德薇的头。
“你没有想过养一只猫头鹰吗?”哈利问道。
“我可没什么需要联系的人。”维特自嘲道。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哈利道歉说。
“没关系,我也只是随便说说。”
“其实。”哈利有些犹豫地说,“我也是个孤儿,我之前一直不知道魔法世界。到这里来,他们很多人都把我当作大英雄似的。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害怕搞砸一切。”
“你可和我们不一样。”维特说,“你应该还和你家人生活在一起吧?”
“他们?他们可不算我的家人。”哈利一脸厌恶地说道。
“看来,他们对你很不好啊!”维特若有所思。
“相当不好。”哈利的声音不自觉地大了起来,“他们也根本没把我当作家人看。来到魔法界,我高兴极了。我想,我终于可以摆脱他们一家了。”
“但他们终归是你的家人。”维特不紧不慢地说,“也许有一天,你摆脱了他们之后,你也会想念他们的。”
“想念,永远不会。”哈利气愤地说,“维特,其实有些家人,有不如无。”
维特笑了起来,看向窗外,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大难不死的男孩是个有趣的人。
“维特。”
“嗯?”
“其实,在一路上我听到过……嗯……不少,关于你的传言。”哈利支支吾吾地说道。
“想必都是盛赞吧!”维特笑道。
“噗——”哈利笑出了声来,“你可真幽默。你好像一点也不在乎他们的话。”
“其实,是他们根本不在乎我的话。”维特说道。
哈利点了点头,“所以,你真的——是食死徒的后代吗?”
“谁知道呢?”维特说,“我的妈妈,她是个很好的人。至于我的父亲,也许他真的是个坏蛋呢!”突然维特抬起头盯着哈利的眼睛,“你呢?你怎么看?”
“我?其实我觉得不应该通过父母评价孩子。我在麻瓜世界上小学的时候,我的表哥就经常说我妈妈是个邪恶的女巫,把她自己炸死了,那些人也都以这种理由排挤我。我很不喜欢这样。没想到到了魔法世界,一切都反过来了,我的父母成为了大英雄,我也变得受欢迎了。”
“这世界真讽刺!”维特说道。
“是啊。”哈利附和道。
“其实,我挺佩服你的。维特。丝毫不被人所影响,我肯定做不到。”哈利又说。
“可能我是个小孩吧,可能会被别人批评。但是我要做什么就去做,不会去管别人这么想。”
“这很了不起。”哈利看向窗外落在黑湖里圆圆的月亮。
格兰芬多塔楼上,凌晨两点半的钟声响了起来。
早上六点差五分的时候,维特从床上醒来。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发现其他四位小巫师还在睡觉,西莫的呼声依旧很大。
维特轻轻地穿好格兰芬多的院服,打好领带,拿着昨天晚上整理好的书包,向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走去。维特并没有记住昨天的路线,不过任何时候跟着大部队走是肯定不会错的。
等到维特沿着螺旋楼梯走下去,打开公共休息室大门的时候,不由得一阵惊讶!赫敏·格兰杰正坐在公共休息室的扶手椅上,一边看着课本一边用魔杖试着练习魔咒。
“赫敏。”维特向她打招呼。
“嗨!维特。”赫敏向他招手,“你也起这么早啊。”
“还是你比较早。”维特说道。“你几点起的床?”
“五点。我太兴奋了,根本睡不着。就想着练习一下今天要学的魔咒,虽然课本我都背会,但还是要练习一下。”赫敏说。
“这么多课本,你全都背会了?”维特狐疑地问。
“怎么了?”赫敏有些不满地说:“你背不下的书总有人会背下来。”
“我是说……”维特顿了顿说道,“没想到除了我之外,竟然还有人会不嫌费事地去背课本。”
“……”赫敏。
一本厚书又从赫敏手中飞了出去。
快七点的时候,维特和赫敏还有已经起床了的小巫师们,一起去吃礼堂早餐。去礼堂的路并没有维特想象中的那么复杂。
但四处乱窜的幽灵们却让维特烦透了,他们经常突然从门后蹿出来,吓你一大跳。
还有喜欢恶作剧的皮皮鬼,他会把废纸篓扣到你头上,抽掉你脚下的地毯,朝你扔粉笔头,或是偷偷跟在你背后,趁你看不见的时候,抓住你的鼻子大声尖叫:“揪住你的鼻子喽!”
更讨厌的是管理员阿格斯·费尔奇了,他看上去很高大,但骨骼非常突出还有一双灯泡似的鼓眼睛,经常变着法儿来找学生们的茬儿。
还有他养的那只猫,名叫洛丽丝夫人。这只骨瘦如柴、毛色暗灰的活物经常独自在走廊里巡逻。如果当它的面犯规,即使一个脚趾尖出线,它也会飞快地跑去找费尔奇。两分钟后,费尔奇就会吭哧吭哧、连吁带喘地跑过来。
费尔奇比谁都清楚校园里的秘密通道(也许韦斯莱家的孪生兄弟除外),而且会像幽灵一样冷不丁蹿出来。同学们对他恨之入骨,维特就经常趁他不注意,照他的洛丽丝夫人狠狠地踹上一脚。
所幸,第一天的时候有赫敏带领,维特没有走错路。他们一行很顺利地来到了礼堂。维特迫不及待地在格兰芬多的长桌上大吃特吃起来。
“你慢点!”赫敏责怪道,“哈利他们呢?他们可还没有来。”
“不用担心!”维特强行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说道:“纳威和西莫他们都在呢!”
话音刚落,纳威和西莫就走进了礼堂。
“看吧。”维特指着他们两个说。
“纳威,西莫。”赫敏问道,“哈利和罗恩呢?”
“我们走的时候已经把他们两个叫起来了,估计很快就到了。”西莫回答说。
“都说了,不用担心。这可是霍格沃兹。”维特边吃边说着。
可是,维特错了。等到他们吃完早饭,前往变形课教室时,哈利和罗恩还是没有出现。甚至在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小巫师们都已经在教室坐好了时,他们还没有出现。
奇怪的是,负责变形课的麦格教授也没有出现,只有一只虎斑猫站在讲台上。
“看上去变形课应该不是太难吗?”维特一边翻着书一边说道。
“你还说,你抛弃了你的室友。”赫敏回过头来气呼呼地说道,“格兰芬多肯定要被扣分了。”
“我有什么办法。”维特无辜地说,“是他们自己找不到路。再说了,那个老巫婆不是也没来吗?”
听到这话,讲桌上的虎斑猫,转头看了维特一下。维特也注意到了,“它不会听懂了吧?”维特心想。
等到课程已经过了十五分钟。罗恩和哈利终于急匆匆地跑进了教室。赫敏终于松了一口气。
“快点!罗恩,我们迟到了!”哈利说。
“真幸运!这里看上去没事,麦格教授自己好像也没有来。”罗恩高兴地说道。
正当几个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讲桌上的虎斑猫突然一跃而起,变成了麦格教授的模样,出现在众人眼前。哈利和罗恩脸色一变。
“波特先生,韦斯莱先生。你们在霍格沃兹的第一堂课就迟到了十五分钟,也许我该把你们变成一只闹钟,这样你们就不会长睡不醒了。”麦格教授面无表情的说道。
“不是这样的,麦格教授。”哈利辩驳道,“我和罗恩早上迷路了,我们遇到了皮皮鬼……”
“那就该把你们变成一张地图,这样就不会找不到路了。”麦格教授依旧面无表情地说着,“快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格兰芬多扣十分。还有——”他看了一眼维特,“珀西瓦尔先生请尊重你的老师。”说完,她快步走上讲台。
“果然,老巫婆很不好对付。”维特在下面小声地嘀咕着。
“变形术是你们在霍格沃茨所学的课程中最复杂也是最危险的魔法。”麦格教授说,“任何人要是在我的课堂上调皮捣蛋,我就请他出去,永远不准他再进来。我可是警告过你们了。”
然后,她把她的讲桌变成了一头猪,然后又变了回来。小巫师们个个都被吸引了,恨不能马上开始学,可他们很快就明白,要把家具变成动物,还需要好长一段时间呢。
他们记下了一大堆复杂艰深的笔记之后,麦格教授发给他们每人一根火柴,开始让他们试着变成一根针。
到下课的时候,只有赫敏·格兰杰和维特·珀西瓦尔让他们的火柴起了变化;麦格教授让全班看火柴怎么变成银亮亮的针的,而且一头还很尖,又向赫敏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但是,却一脸严肃地对维特说:“请继续努力,珀西瓦尔先生。”这让维特很不爽。
但当到了魔药课的时候,维特感到了斯莱特林院长斯内普教授对格兰芬多尤其是对哈利·波特深深的恶意!
魔药课是在一间地下教室里上课。这里要比上边城堡主楼阴冷,沿墙摆放着玻璃罐,里面浸泡的动物标本更令人不寒而栗。
斯内普穿着一件紧身的黑色长袍,带着双排扣,身后还有一件宽大黑色披风。他快速地走入教室,黑色的披风被扬起,就像一只黑色的大蝙蝠一样。
他上来没有点名,先把他那件披风收缩在身上,说道:“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这门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说话的声音很低沉,但音调很高,人人都听清了他说的每一个字。
像麦格教授一样,斯内普教授也有不费吹灰之力能让教室秩序井然的威慑力量。
“由于这里没有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
“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坩埚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
“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
“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
他讲完短短的开场白之后,全班哑然无声。赫敏·格兰杰几乎挪到椅子边上,朝前探着身子,看来是急于证明自己不是笨蛋傻瓜。
这时,斯内普看了一眼正在奋笔疾书的哈利,阴阳怪气地说道:“不过也许你们有的自大的家伙,已经认为自己足够好了,以至于可以不用心听我讲课。”
说到这,维特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哈利,哈利回过神来,放下了笔。
“哦,是的,”斯内普小声说,“哈利·波特,这是我们新来的——鼎鼎大名的人物啊。”
德拉科·马尔福和他的朋友克拉布和高尔用手捂着嘴哧哧地笑起来。
斯内普紧紧地盯着哈利的眼睛,他的眼睛像海格的一样乌黑,却没有海格的那股暖意。他的眼睛冷漠、空洞,使你想到两条漆黑的隧道。
“波特!”斯内普突然说,“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哈利有点蒙了,他看了罗恩一眼,罗恩跟他一样也怔住了;随即又看了维特一眼,维特耸了耸肩,只有赫敏的手臂高高地举到空中。
“我不知道,先生。”哈利说。斯内普轻蔑地撇了撇嘴。
“遗憾呐——看来名气并不能代表一切。”
斯内普有意不去理会赫敏高举的手臂。
“让我们再试一次吧。波特,如果我要你去给我找一块粪石,你会到哪里去找?”
赫敏尽量在不离开座位的情况下,把手举得老高,哈利却根本不知道粪石是什么。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他们三人笑得浑身发颤。
维特赶紧在纸条上写好正确答案,放到哈利面前,但斯内普的魔杖一挥,纸条立刻就被烧毁了。
“不要捣乱,珀西瓦尔。我没有问你。”斯内普继续阴沉地说道。“珀西瓦尔先生扰乱课堂秩序,格兰芬多扣五分。”
赫敏有些恼怒,维特直接喊出来了,“这不公平!教授!”
“哦哦哦。我们的小恶魔正在向我们祈求公平。”斯内普低声地说,“可能你还没有意识到这个世界本身就并不公平。再扣五分。”
“但是,教授——”维特还想再说什么。
“再扣五分。珀西瓦尔先生,你现在每多说一句话,我都会再扣格兰芬多五分。”斯内普说。
维特懊恼地坐下,他已经感受到了几束来自格兰芬多的目光,还听到斯莱特林幸灾乐祸的笑声。
赫敏还想说什么,但斯内普刚才的话让她默默地放下了手。
“安静!”斯内普简单的控制中了场面,“继续,波特。”
“我不知道,先生。”
“我想,你在开学前一本书也没有翻过,是吧,波特?”
哈利强迫自己直勾勾地盯着他那对冷漠的眼睛。
“波特,那你说说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赫敏由举起了手,她的手笔直伸向地下教室的天花板。
“我不知道,”哈利小声说,“不过,我想,维特或者赫敏知道答案,您为什么不问问他们呢?”
有几个学生笑出声来。
“坐下,”他对哈利怒喝道,“让我来告诉你吧,波特,水仙根粉和艾草加在一起可以配制成一种效力很强的安眠药,就是一服生死水。粪石是从山羊的胃里取出来的一种石头,有极强的解毒作用。至于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则是同一种植物,也统称乌头。明白了吗?”
“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些都记下来?”
这时突然响起一阵摸索羽毛笔和羊皮纸的沙沙声。在一片嘈杂声中,斯内普说:“波特,由于你顶撞老师,格兰芬多会为此被扣掉五分。”
魔药课继续上了下去,但格兰芬多的学生们的处境并没有改善。
斯内普把他们分成两人一组,指导他们混合调制一种治疗疖子的简单药水。斯内普拖着他那件很长的黑斗篷在教室里走来走去,看他们称干荨麻,粉碎蛇的毒牙,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挨过批评,只有马尔福幸免。
正当他让大家看马尔福蒸煮带触角的鼻涕虫的方法多么完美时,地下教室里突然冒出一股酸性的绿色浓烟,传来一阵很响的嘶嘶声。纳威不知怎的把西莫的坩埚烧成了歪歪扭扭的一块东西,坩埚里的药水泼到了石板地上,把同学们的鞋都烧出了洞。几秒钟内,全班同学都站到了凳子上,坩埚被打翻时,纳威浑身浸透了药水,这时他胳膊和腿上到处是红肿的疖子,痛得他哇哇乱叫。
“白痴!”斯内普咆哮起来,挥起魔杖将泼在地上的药水一扫而光。“我想你大概是没有把坩埚从火上端开就把豪猪刺放进去了,是不是?”
纳威抽抽搭搭地哭起来,连鼻子上都突然冒出了许多疖子。
“把他送到上面的医院去。”斯内普对西莫厉声说。接着他在维特身边转来转去,他正好挨着纳威操作。
“珀西瓦尔,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不要加进豪猪刺呢?你以为他出了错就显出你好吗?格兰芬多又因为你丢了一分。”
这也太不公平了,维特立刻站了起来,正要开口辩解,赫敏后边踢了他一脚。
维特愤愤地坐了下去。“臭蝙蝠!”他在心里默默地骂了一句。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让人讨厌的油头蝙蝠!”午休的时候,维特重重地把书包摔在格兰芬多在礼堂的长桌上,气急败坏地说道,“他简直就是在针对我!”
“斯内普对格兰芬多的态度实在是太糟糕了。今天才开学第一天,格兰芬多就因为维特被扣了二十多分!”赫敏惋惜地说。
“他不仅仅针对的是格兰芬多。”罗恩在一旁说道,“我听乔治说,斯内普对除了斯莱特林的另外三个学院都没有好感,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格兰芬多格外严重些。”
哈利在一边沉默不语,他很困惑,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斯内普教授似乎很恨自己。
“但愿麦格教授也能偏向我们。”维特说道,“但她昨天照样给他们留了一大堆作业。”
“这是好事。”赫敏反驳道,“这能帮助我们更好地巩固魔法。”
“对。对。”维特敷衍地说道。变形课上,赫敏施展魔咒的速度比维特要稍微慢一点点,赫敏显得有些不服气。
就在这时,邮件到了。百十来只猫头鹰突然飞进礼堂,着实把维特吓了一跳,这场景在圣埃克可不多见,差不多只有每年霍格沃兹寄入学通知书的时候才有。
这些猫头鹰围着餐桌飞来飞去,直到找到各自的主人,把信件或包裹扔到他们腿上。
那只白色的猫头鹰,维特认出来是哈利的海德薇。它却扑棱着翅膀落到果酱盘和糖罐之间,将一张字条放到了哈利的餐盘上。
“是谁给哈利寄信呢?”维特想道,他知道哈利刚进入魔法世界,而且和德思礼一家关系不太好。
哈利也有些疑惑,它好奇地把字条打开。
信很短,哈利很快看完之后,向罗恩借来羽毛笔在字条背面匆匆写着什么,然后就让海德薇飞走了。
“怎么了?”罗恩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问。
“海格邀请我下午去他的小木屋喝茶,你要一起去吗?”哈利回答道。
“海格?那个猎场管理员。太好了,我要去。我在家经常听弗雷德和乔治说起他,听说他的木屋在禁林附近,太有趣!”罗恩激动地说道。
“嗯。当然可以!”哈利答应道,然后又转向维特,“你呢?维特。”
维特摆摆手,说道:“算了,我就不去了。”说完,顺手拿起身旁一张《预言家日报》看了起来。
“对不起。”赫敏瞪着维特说道,“好像,那是我的《预言家日报》吧?”
“有什么关系!”维特摊了摊手,“反正,早饭的时候你不是看过了吗?”
“但是我没有借给你!”赫敏不依不饶地说道。
“没关系,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
“谢谢!”
“我说了,我没有借给你。”
“谢谢!”
“……”
赫敏作罢,生气地吃着面前的马铃薯。
维特开始看报纸,大部分都是相当无聊的板块。但是,有一段文字吸引了维特的注意。
古灵阁非法闯入事件最新报道
有关七月三十一日古灵阁非法闯入事件的调查仍在继续进行。普遍认为这是不知姓名的黑巫师所为。
古灵阁的妖精们今日再度强调未被盗走任何东西。被闯入者搜索过的地下金库事实上已于当日早些时候提取一空。
一位古灵阁妖精发言人今日午后表示:金库中究竟存放何物,无可奉告,请勿干预此事为好。
“古灵阁?”维特笑道,“没想到,防范如此严密的古灵个也会被盗。拉环那个家伙之下可要丢脸了。”
“什么被盗?”哈利疑惑地问。
“就是这个。”维特把报纸递给哈利,指了指对应的板块说道,“古灵阁七月三十一号被某个黑巫师闯了进去,但奇怪的是,没有丢任何东西。”
哈利浏览了一遍,突然眼睛一亮,说道:“嘿!被入侵的是713号。”
“713号怎么了吗?”维特不解地问道。
“古灵阁闯入事件发生的那一天正好是我的生日。很可能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正好也在那里!”
“上面说,被闯入者搜索过的地下金库事实上已于当日早些时候提取一空。我记得海格就在那一天拿走一个脏兮兮的小包。”
“你是说,那个脏兮兮的小包难道就是闯入者要找的东西吗?”维特猜想到。
“对,应该没错!”哈利自信地回答道。
“那可就有意思了。”维特左手摸着自己左边的下巴,露出了狡猾的微笑,“有人盯上了霍格沃兹的宝物。邓布利多收到了消息,提前把东西转移了。”
“而且我想,就英国魔法部而言,没有比霍格沃兹更安全的地方了。如果我猜的……”
“砰——”维特话还没说完,只听见背后传来“砰”的一声响。
维特痛苦地扭过头去,正好对上赫敏犀利的目光。
“我看你真是疯了!”赫敏大声地说道,“你今天已经扣了二十多分了,难道你想把格兰芬多的分都扣光吗?”
“那又不是我的错。”维特痛苦地说道,“我只是想——”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不——行——能闯入古灵阁的黑巫师是你能对付的吗?”赫敏重重地把书拍在长桌上,愤愤地说。
维特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在一旁的罗恩,开口了:“我们开始格兰芬多!不勇敢能叫格兰芬多吗?”罗恩不喜欢维特,但更不喜欢颐指气使的赫敏。
“我记得某人今天也扣分了吧!而且在变形课上毫无作为。”赫敏说道。
这下,罗恩也说不出话来了。
下午的魔法史课,用维特的话来说,简直是糟糕的无以复加。
魔法史这也是唯一由幽灵教授的课程。宾斯老师简直老成上个时代的人了,思维好像一直停留在中世纪。
不仅如此,就连他的幽灵身体也快不行了,想当年宾斯教授在教工休息室的壁炉前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去上课时竟忘记带上自己的身体。
上课时宾斯教授用单调乏味的声音不停地讲,学生们则潦潦草草地记下人名和日期,把恶人墨瑞克和怪人尤里克也搞混了。
维特事实上特别喜欢古代人物故事和魔法的发展,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能把魔法史说的如此枯燥。
这周其他的课倒还好。
天文课在每星期三晚上。那时,他们会登上霍格沃兹最高的天文塔,用望远镜观测星空,学习不同星星的名称和行星运行的轨迹。
草药课最多,一周三次。每次他们都要由一个叫斯普劳特的矮胖女巫带着到城堡后边的温室去上草药课,学习如何培育这些奇异的植物和菌类并了解它们的用途。
魔咒课的是一位身材小得出奇的男巫弗立维教授——维特在圣埃克见过。上课时他只得站在一摞书上,这才够得着讲桌。
开始上第一堂课时,他拿出名册点名,念到哈利的名字时,他激动得尖叫了一声,就倒在地上不见了。
维特最期待的是黑魔法防御课。维特从小就对于黑魔法和魔法生物有着浓厚的兴趣,为此,没少被普维特院长请去谈话。
可奇洛教授的这一课几乎成了一场笑话!
他上课的教室里充满了一股大蒜味,人人都说这是为了驱走他在罗马尼亚遇到的一个吸血鬼,怕那个吸血鬼会回过头来抓他。
奇洛告诉他们,他的大围巾是一位非洲王子送给他的礼物,那位王子是为了答谢他帮助他摆脱了还魂僵尸的纠缠,不过谁也说不上是不是真的相信他说的这个故事。
首先,当西莫·斐尼甘急不可耐地问奇洛教授是怎么打败还魂僵尸的时候,奇洛教授满脸涨得通红,含含糊糊,说起了天气;其次,他们发现他那块大围巾也散发出一股怪味,韦斯莱家的孪生兄弟坚持说那里面肯定也塞满了大蒜,这样无论奇洛教授走到哪里,他都有了防护。
赫敏一有时间就去图书馆。
而哈利和罗恩,这几天经常去海格的小木屋,每次回来他们的衣袋里沉甸甸地装满了岩皮饼,维特尝过一口,简直能把牙磕掉。他们还经常迷路,维特不知道去接他们多少次了。一直到星期五才哈利和罗恩才终于找到了去礼堂吃早饭的路,中途没有迷失方向。
对大多数的小巫师而言,星期五的飞行课是他们最期待的。他们一个个都卯足了劲想骑上飞天扫把在天上变现自己,甚至想着自己二年级就赶快加入魁地奇。
维特还听见某个金发的小巫师大声抱怨说一年级新生没有资格参加学院魁地奇球队。呵呵!他还讲了许多冗长的、自吹自擂的故事,最后总是以他惊险地躲过一架麻瓜的直升飞机为结束。
不过,说这种大话的并不止他一个:听西莫·斐尼甘的口气,似乎他童年时代的大部分时间都是骑着飞天扫帚在旷野里飞来飞去。
就连罗恩,只要有人愿意听,也会说起他有一次骑着查理的破扫帚,差点儿撞上了一架悬挂式滑翔机。每个来自巫师家庭的人都喋喋不休地谈论着魁地奇。
但是,还有更奇特的。维特不止一次地看到赫敏从图书馆诸如《神奇的魁地奇球》《魁地奇须知》等的飞行指导书,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希望可以从记住书中有用的东西,这可把他们烦的够呛。
更有趣的是,竟然真的有人把这些理论当作真理,在认真地听!
没错!就是纳威。维特每次全神贯注地听着她说的每一个字,眼巴巴地希望听到一些有用的知识时,就忍不住想笑,随后在赫敏凶狠的眼神中憋了回去。
维特就很不喜欢飞行。他对不能脚踏实地的东西向来没有安全感。
下午的时候,维特拿着从图书馆借来的《近代巫术的发展研究》去到了格兰芬多最高的塔楼上。他以被海格的岩层饼咬坏了牙齿为理由没有去上课。
“管他什么魁地奇呢!”维特心想道,“对于巫师来说,魔法才是最重要的。”
维特从塔楼匆匆走下台阶,听见来往的小巫师们都在讨论着一件事。
“嘿!你们听说了吗?有个一年级的新生要加入魁地奇。”
“听说是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
“学校不是不允许一年级新生参加魁地奇吗?”
“谁知道呢?他父亲就是个优秀的魁地奇球员。他大概是天生为此而生的。”
“你在开玩笑吧。”晚饭时间,长桌上,维特好奇的问哈利,“你现在是一个世纪以来最年轻的球员了。那个老古板是怎么让你一年级就加入球队的?”
“是麦格教授!”赫敏纠正道,“你今天好像没去上课,如果让麦格教授知道,格兰芬多又要被扣分了!”
“没关系。”维特无所谓地说道,“我可是请了病假的。哈利,你快说说。”
赫敏有些无奈,自顾自地吃着面前的牛排。
哈利对维特讲了飞行课上的事,以及他和麦格教授离开场地后发生的事情。
罗恩正要把一块牛排腰子馅饼往嘴里送,送到一半就忘记了。
“找球手?”他说,“那可是非常重要的位置。”罗恩太诧异,太震惊了。他只是坐在那里,呆呆地望着哈利,有些羡慕。
“我下星期开始训练。”哈利说,“千万别跟任何人说,伍德想保密呢。”
这时,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走进饭厅。他们一眼看见哈利,便快步走了过来。
“好样的,”乔治低声说,“伍德告诉我们了。我们也是学院队的——
是击球手。”
“告诉你们,我们今年肯定会拿下魁地奇杯。”弗雷德说,“自从查理走后,我们就没有赢过,不过今年,我们球队一定会大展辉煌的。你肯定很棒,哈利,伍德跟我们说这件事时,激动得简直语无伦次了。”
“不过,我们得走了,李·乔丹认为他发现了一条新的秘密通道,可以通到学校外面。”
“我猜就是马屁精格雷戈里雕像后面的那条通道吧,我们进校的第一个星期就发现了。再见。”
“不过可惜。”维特有些遗憾地说道,“要是上课的时候我在场,马粪就没那么走运了。”
“砰——”熟悉的击打声。
“你竟然想着在上课的时候使用哪种魔法,格兰芬多如果这学期得不到学院杯,你一定占到百分之九十九的原因。”
“魔力暴动!我说了了多少次了事魔力暴动!跟魔咒无关!”维特大声地反驳道。
罗恩也在一旁附和:“就应该给马尔福一点教训,他实在是太可恶了!”
话音刚落,某个很不受欢迎的人就露面了: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跟在他两旁。
“老远就听见肮脏的韦斯莱的声音,你也不知道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马尔福厌恶地说道。
“我们的马粪少爷上次的伤看来都好了。”维特玩味地笑道。
马尔福脸色一阵发红,仍然大声地吼叫着:“闭嘴!珀西瓦尔!你这个讨厌的小恶魔!下午的飞行课为什么没去?我可以立刻报告给麦格教授!哦!当然,除非飞天扫帚让你吓破了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马尔福还有克拉布和高尔放肆地笑了起来。
维特已经伸手去拿魔杖了,他实在是不想再听这个被惯坏了的大少爷喋喋不休,一个魔咒马上就可以解决。很快呀!
维特刚拿到魔杖,哈利抢先一步,冷冷地对马尔福说道:“你好像也不怎么样吧!是因为在上面吓得不敢动才把球扔了出去吧?”
罗恩笑出来声来。
马尔福涨红了脸,恶狠狠地说道:“麦格教授没有把你开除简直是老糊涂!”
“又或者,你是在吃最后的一顿饭吗,波特?你什么时候乘火车返回麻瓜那里?”
“现在你回到地面上,又有你的小不点儿朋友陪伴左右,你的胆子就大多了。”哈利冷冷地说。当然啦,克拉布和高尔根本不能算小不点儿,只好阴沉着脸,把手指捏得吧吧响。
马尔福看了看维特,又转头望向哈利说:“我随时愿意单独与你较量!”
“如果你没意见,就在今晚。巫师之间的决斗。只用魔杖——不许接触。怎么样?”
“需要今晚吗?”维特“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准备掏出魔杖,但是却被赫敏拦下。
她一个劲地对维特说:“嘿!维特!老师们都在主席台上呢!”
维特看了一眼主席台,鹰钩鼻子的斯内普正看着他,似乎随时准备把他们拿下。于是,维特悻悻地坐下,瞪着马尔福。
马尔福松了一口气随后得意的笑着,“怎么啦?哈利,只敢躲在别人后面吗?还是说?”马尔福转头望着克拉布他们,他们三个又笑了起来,“我猜,你还没听说过巫师决斗吧?”
“他当然听说过。”罗恩说着,突然转过身,“我来当他的助手,你的助手是谁?”
马尔福看着克拉布和高尔,把他们俩挨个儿掂量了一番。
“他们都是。”他说,“你们三个都可以来。就在午夜,怎么样?我们在奖品陈列室和你们见面,那里从来不锁门。”
马尔福走后,罗恩和哈利面面相觑。
“巫师决斗是怎么回事?”哈利问,“你说做我的助手,这又是什么意思?”
“噢,如果你死了,助手就接着上。”罗恩轻描淡写地说,终于又开始吃他那已经冷却的馅饼。
维特捕捉到了哈利脸上的神情,便又急忙补充道:“不过你知道,人们只有跟真正的巫师进行正规的决斗时才会死。你和马尔福充其量只能向对方发射火花。你们俩懂的魔法太少,不会真正伤着对方的。不过,我敢说他还以为你会拒绝呢。”
“如果我挥动魔杖,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怎么办呢?”
“那就扔掉魔杖,对准他的鼻子揍一拳。”维特建议道。
“不过我倒是很奇怪。”维特托着下巴,奇怪地说道:“马尔福真的不怕找我决斗吗?”
“砰——”又一声熟悉的声音。
维特摸着后背,痛苦地向赫敏抛去询问的眼神。
“你们简直是我见过最笨的大笨蛋!你们怎么能答应他们这么幼稚的东西。”赫敏气呼呼地说道,“——夜里你绝对不能在学校乱逛,想想吧,如果你被抓住,会给格兰芬多丢掉多少分啊,而且你肯定会被抓住的。你都给格兰芬多扣这么多分了,真的太自私了。”
“这事真的与你无关。赫敏。”哈利说,看着维特被打哈利也有些不爽。
“再见。”他继续冷冷地说道。
到了夜晚,维特躺在床上,不断转着他的魔杖。
哈利和罗恩一直没睡。维特听见罗恩一晚上都在给哈利出谋划策,例如:“如果他试图给你念咒语,你最好躲开,因为我不记得怎样挡住咒语。”
西莫早就进入了梦乡,纳威还没有从医院里回来。
他们很可能会被费尔奇或洛丽丝夫人抓住,维特面前浮现出赫敏拿着厚厚魔法书的脸来,突然有些内疚。
唉!今天又要违反一条校规了,如果被抓到,估计至少得扣掉五十分。另一方面,马尔福讥讽的脸不断在黑暗里浮现——维特又在想着怎么把马尔福打得连他妈妈都认不出来。
“十一点半了,”终于,维特起身低声说道,“我们得走了。”
他们穿上晨衣,拿起魔杖,蹑手蹑脚地穿过房间,走下旋转楼梯,进入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
壁炉里还有一些余火在闪烁着微光,扶手椅仿佛都变成了一团团黑乎乎的影子。他们刚要走到肖像洞口,就听见离他们最近的一把椅子上有人说话:“我不敢相信你们竟然会这么做,维特。”
一盏灯噗地一闪亮了,是赫敏·格兰杰。她穿着粉红色的晨衣,皱着眉头。
“你应该早就会想到!”维特一脸无所谓地说。
“所以,我来阻止你们。”赫敏叉着腰,气呼呼地说道。
“你!”罗恩也有些恼怒地说,“回去睡觉!”
“我差一点儿就告诉你哥哥了,”赫敏不客气地对着罗恩回敬道,“珀西——他是级长,他会阻止这一切的。”
维特无奈地扶着额,哈利也有些无语,他无法相信居然有这样好管闲事的人。
“走吧。”维特对哈利说。他率先推开胖夫人的肖像,从洞口爬了进去。
赫敏可不会这么轻易让步。她跟着维特爬进洞口,像一只发怒的母鹅压低声音朝他们嚷嚷。
“你难道不关心格兰芬多,只关心你自己吗?你让格兰芬多丢的分已经够多了。我不想让斯莱特林再赢得学院杯,不想让你把我用转换咒从麦格教授那里弄来的分数全部丢光。”
“走开。”维特生气地说道,“你为什么总是抓住这件事不放!那明明是老蝙蝠的错。”
“好吧,不过我警告你,等你明天坐火车回家时,你别忘了我说的话,你真是太——”
至于太怎么样,他们就不知道了。赫敏转向胖夫人的肖像,想重新钻回去,却发现自己面对的画上已空空如也。胖夫人深夜出去串门儿了,赫敏被关在了格兰芬多塔楼外面。
“哎呀,现在你怎么办呢?”维特阴阳怪气地说道。
“不用管她。”罗恩说,“我们得走了,快要迟到了。”
可还没等他们走到走廊尽头,赫敏就赶了上来。
“我和你们一起去。”她说。
“你们难道以为我会站在这外面,等费尔奇来把我抓住吗?如果他发现了我们三个人,我就把实情告诉他,就说我在试图劝阻你们,到时候,你们可以为我的话作证。”
“你想的到挺美的——”维特大声说。
“哼!如果你们有谁害得我也被扣分了,我就一定要学会奇洛提到的那种妖怪咒,用在你们身上。”赫敏不甘示弱地吼道。
“你们能不能安静一些。”罗恩回过头,不满道,“这样下去,马上就要把洛丽丝夫人招来了!”
维特和赫敏停止了争吵,快步跟着哈利两人。
一行四个人沿着走廊轻快地走着,月光从高高的窗口洒进来,一道道地横在地上。
每一次拐弯,四小只都会非常小心地从拐角处向外探,以确保不会撞上费尔奇或洛丽丝夫人。不过看上去,他们今天晚上的运气还不错。
他们四人匆匆登上楼梯,来到四楼,蹑手蹑脚地朝奖品陈列室走去。
陈列室中陈列奖品的水晶玻璃柜在月光下熠熠闪亮。黑暗中,奖杯、盾牌、奖牌和雕像闪着银色和金色的光。四个人贴着墙向前移动,眼睛紧盯着房间两头的门,
但是,马尔福并不在那儿,克拉布和高尔也不在。
“他们好像不在?”赫敏理直气壮地说道,“看吧!他们就理性多了,不会在大晚上到处乱跑!”
“哼!”罗恩哼了一声,没有理会,回头看向维特。犹豫了一下,又看向哈利,拿出魔杖说道:“我们最好小心一点。马尔福家的人特别狡猾,说不定特意躲在那儿,准备突然冲进来和我们决斗。”
哈利听罢觉得有道理,马尔福那家伙的确是个阴险的人,于是也从口袋里拿出魔杖。维特见状也把魔杖拿了出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没有人来。
“怎么搞的?”维特恼火地说,“向我们下战书,自己却不敢来吗?”
“他迟到了,也许他因为害怕,不敢来了。”罗恩悄声地说。
“下次我见到那个说谎的懦夫,我一定会狠狠地修理一下他!”维特用力地挥了挥魔杖,愤怒地说道。
“算了,我们走吧。我们走吧,他们估计不会来了。”哈利也有点失望。
正当他们准备回到格兰芬多休息室的时候,一直在一旁的赫敏突然跳了起来,紧张地说道:“等一下!你们听,这是什么声音?”
隔壁房间里传来一个声音,维特他们三个也听到了。罗恩兴奋地拿起魔杖,说道:“终于来了,看看我们怎么教训他们。”
哈利刚举起魔杖,默念着自己能掌握的为数不多的几个魔咒,随时准备照着马尔福那张脸上来一发。但是,却被维特拦了下来。
“不对劲!我好像听见了猫叫声!”维特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嘿!你不会现在害怕了吧!”罗恩不满地说道。
“不,维特说的没错。我刚才也听到了。”赫敏确定地说道。
小巫师们,有些紧张了,开始慢慢后退。“说不定是马尔福的诡计!”罗恩还在说着自我安慰的话。
这时,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到处闻闻,我亲爱的,他们可能躲在哪个角落里。”
是费尔奇在对洛丽丝夫人说话!!!
维特立刻回头,疯狂地朝另外三个人挥着魔杖,叫他们尽快跟着他;不顾一切地走向那扇远离费尔奇声音的门。
罗恩的长袍刚刚掠过拐角,他们就听见费尔奇走进了奖品陈列室。
“他们就在这里的什么地方,”他们听见他低声嘟哝,“大概躲起来了。”
“这边走!”维特张着嘴,不出声地对大家说。
他们都吓傻了,悄悄地沿着一道摆满盔甲的走廊往前走,可以听见费尔奇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突然,罗恩忍不住发出一声恐怖的尖叫,撒腿就跑——他被绊了一下,赶紧一把搂住哈利的腰,两人一齐跌倒在一套盔甲上。
顿时,哐啷啷,哗啦啦,那声音足以吵醒整个城堡。
“跑!!!”维特大声地叫着,四个人顺着走廊全速跑去,甚至不敢回头看费尔奇是不是跟上来了——他们绕过门柱,跑过一道又一道走廊。
维特带着他们跑在最前面,他本来也不怎么熟悉霍格沃兹的路,尤其是在晚上。
他既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也不管他们在往哪里跑。最后他们在上魔咒课的教室附近出来了,他们知道,这里离奖品陈列室有好几英里呢!费尔奇估计是被他们甩开了。
“我想,我们已经把他甩掉了。”哈利靠在冰冷的墙上,不断地擦着额头上的汗,喘着粗气说。
赫敏用手紧紧抓住胸前的衣缝气喘吁吁地重复道:“我——告诉过——你们!!!我——告诉过——你们!!!”
“你刚才为什么叫得那么大声?”维特埋怨地对罗恩说道。
“我——我刚才看到了那只猫,就是洛丽丝夫人。她看到我们来!”罗恩仍是一脸惊恐地说道。
“什么!”哈利也惊叫了起来,“那我们不就被学校发现了吗?”哈利有些害怕,他好不容易从德思礼家逃出来,他可不想被学校开除回去。
“没事的,哈利。”维特安慰哈利说道:“我们必须返回格兰芬多塔楼,越快越好!”
三人点了点头。
赫敏看了看墙上的挂饰,重新确认了一下他们的位置,带着他们向格兰芬多塔楼走去。
一路上,赫敏仍然不忘责怪着维特他们三个,“马尔福骗了你们,”赫敏抬着下巴对他们说,“你明白了吧?他根本不打算上那儿和你会面——费尔奇知道有人要去奖品陈列室,一定是马尔福向他透露了消息。”
维特认为赫敏可能是对的,但他根本不想和任何人说什么话。
“我们走吧。”维特大步跨到赫敏前面。
然而坏的事情从来不会那么简单。他们刚走了十来步,就听见一扇门的球形把手嘎啦啦一响,什么东西从他们面前的一间教室里蹿了出来。
是皮皮鬼。他一看见他们,就开心地尖声怪叫起来。
“闭嘴,皮皮鬼——求求你——你会害得我们被开除的。”哈利近乎央求地说。
皮皮鬼咯咯地笑着。
“讨厌的一年级小鬼头,半夜三更到处乱逛。啧,啧,啧,淘气,淘气,你们会被抓起来的。”
“不会的,只要你不出卖我们,皮皮鬼,求求你。”
“应该告诉费尔奇,应该。”皮皮鬼一本正经地说,但他的眼睛里闪烁着调皮的光芒,“这是为你们好,知道吗?”
“滚开。”维特再也忍不了了,凶狠地说,拿起魔杖对着皮皮鬼——“昏昏入睡!”
一道蓝光闪过,皮皮鬼“砰——”的一下被弹到墙上。
“厉害呀!”罗恩惊呼道。
但是,维特这一下却酿成了大错。
皮皮鬼根本就没有晕倒,他很快站了起来,晃了晃脑袋,显然是生气了。
“学生不睡觉!”皮皮鬼吼了起来,“学生不睡觉,在上魔咒课的走廊里!”
“快走!”赫敏提醒道。他们一低头闪过皮皮鬼,没命地逃着,一直逃到走廊尽头,重重地撞在一扇门上——门是锁着的。
“完了!”罗恩呜咽着说。他们绝望地推开那扇门。“我们完蛋了!死到临头了!”
他们听见了脚步声,费尔奇正在循着皮皮鬼的声音尽快赶来。
“哦,快想想办法!”赫敏着急地说。
“让开!”维特粗暴地说。他走上前,用魔杖敲了敲门锁,低声说道:“阿拉霍洞开!”
锁咔哒一响,门突然开了——他们一拥而入,赶紧把门关上,将耳朵贴在上面,听着。
“他们往哪边跑了,皮皮鬼?”只听费尔奇说,“快点儿,告诉我。”“说‘请’。”
“别跟我捣乱,皮皮鬼,快说,他们去哪儿了?”
“如果你不说‘请’,我就说什么也不知道。”皮皮鬼用他那恼人的连哼带唱的声调说。
“好吧——请你告诉我。”
“什么也不知道!哈哈!我告诉过你嘛,如果你不说‘请’,我就说‘什么也不知道’!哈哈!哈哈哈哈!”他们听见皮皮鬼飞快地离去,费尔奇恼羞成怒地咒骂着。
“呼——”四位小巫师松了一口气。
“他以为这扇门是锁着的,”哈利低声说,“我想我们不会有事了。”
“幸好这里有一扇门,还是锁着的!”赫敏同样低声地说道。
这时,他们看见罗恩好像有些愣住了,好像在看什么东西。
维特一转身——看见了,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一时间,他相信自己一定是走进了一场噩梦——在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这简直太过分了。
他们并不是像以为的那样在一个房间里。他们是在一条走廊里。是四楼的那条禁止入内的走廊。现在他们知道这里为什么禁止入内了。
他们正面对着一条怪物般的大狗的眼睛,这条狗大得填满了从天花板到地板的所有空间。它有三个脑袋,三双滴溜溜转动的凶恶的眼睛,三个鼻子——正朝他们的方向抽搐、颤抖着,还有三张流着口水的嘴巴,口水像黏糊糊的绳子,从泛黄的狗牙上挂落下来。
它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六只眼睛都盯着他们。维特知道,他们之所以还没有死,唯一的原因就是他们的突然出现使它大吃了一惊。但它正在迅速回过神来,那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意味着什么,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维特立刻摸索着去拧门把手——在费尔奇和死亡之间,即使费尔奇就在门口也无所谓了。他宁愿选择费尔。
他们一步步后退——维特砰地把门关上。他们回到走廊里,撒腿就跑,简直是在飞奔。
费尔奇一定忙着到别处去寻找他们了,他们没有看见他的踪影,何况也根本顾不上了——他们只想着尽可能远地逃离那个怪物。他们一直跑到八楼胖夫人的肖像前才停住脚步。
“你们都上哪儿去了?”胖夫人问道,看着他们从肩膀上耷拉下来的晨衣,以及他们大汗淋漓的通红脸庞。
“别问啦——‘猪鼻子,猪鼻子’。”维特喘着气说,肖像向前旋转着开了。他们跌跌撞撞地爬进公共休息室,浑身发抖地瘫倒在扶手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