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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棋臭了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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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棋臭了全文阅读

道友棋臭了作者:懒树裘衣

道友棋臭了简介:徐三生回山苟活,却被人挖去了双眼,平静的生活就此破灭。
再睁眼,所处之地,皆是棋盘,所识之人,皆是棋子。
本无意入围,却发现自己早是其中一员。
.........
一柄破竹杖,却承载了数十万江湖修士的因果。
锃绿的破龟壳,却能镇一方水土,夺一方气运。 https://www.zhaoshu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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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棋臭了最新章节第34章 水1
第1章 6月逢时
道友棋臭了全文阅读作者:懒树裘衣加入书架

  时逢甲子六月六,得意春风送君辞。

  无教左右珉旧怀,金银不覆虚舟渡。

  娼妓当年不迎客,何将孤鱼击四海。

  秉时阴阳好调和,杨花汉柳夜笙歌。

  招到此时何处去,门前自然暗花香。

  即是游子归乡日,清风自然携啼童。

  古来圣人皆持时,天机做得天机生。

  天下习俗,乡人常言,六月初六乃是天子得位,诸侯兴,百谷催的好日子,便是舍了历来的过往不说,六月初六也是个吉利数。

  上古之时,天下纷争未平,人族生存苦不堪言,兴得天眷,天下间相继走出来三位圣人,之后诸侯君王得势而立,人族渐得一时大兴。

  三位圣人各镇一方,异族独坐肃杀之地,只可惜岁不经年,自三位圣人也相继离世,尽管天下总有一二声谩骂,但圣人就是圣人,那些躲在犄角旮旯的舆论,终不过是一些自以为是的宵小之辈,圣人走后,天下再无一圣人现世。圣人不出人族不兴,代代年年,年年代代,莫说只是人族,便是眼放天下的生灵也是一茬不如一茬,一代不比一代。

  圣人生育甲子,立与甲子,天下君王成与甲子,后世皆知,自古流传,每逢甲子年前后,天下战乱休止,恩怨私仇暂歇,好叫万物得意生息,战士卸甲归乡,以求来年天下间可以再得一位圣人降世。以甲子年六月为期,若未归者,生死有别。

  今天乃是游子归乡的最后一天,出了今天未归者未还乡,宣告死期,也有恒坚者再等下一甲子,但今天总归是出入量最大的一天。

  徐三生打小便常听镇子里的大人们说,每六十年为一轮,“甲子”、“癸亥”便是一头一尾,这个时候最适合回家造娃儿,甲子生,甲子立,生出来的娃儿,能有出息。

  今日恰逢六月六,小镇之中有人欣喜,有人窝火,有人家里得来了底气,也有人家沾上了晦气。

  再到了清晨,街上已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神色各异,有悲有喜,有哭有笑。

  小酒坊前站着位少年,若是远观倒也算的上是个翩翩少年,只惜白绸遮了双眼,是个执竹杖的苦命娃儿,一件淡蓝白边的袍子罩在身上略显的单薄,腰间挂着木牌被搓的油光瓦亮,只是未经雕琢,分不出是好是坏。

  少年姓徐名叫三生,早岁之时父母远游,至今未归,自打记事起便与那位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落居在这小山中的小镇里。十八九的年纪,晃荡至今一事无成,兴许是老天垂爱,早些年平白得了份不错的‘亲事’。

  外人看来倒也无伤大雅,小镇虽不大,但抛开那个只有俩口人的府邸,也就只剩下‘赵’‘杨’‘萧’三家大户,赵家与杨家彼此相诚相连,两家都生了一个傻儿子,唯独萧家格格不入,但也好在萧家人懂得什么叫入乡随俗,承了徐三生的门。三家各有一疯儿,也算的上是相互持平,互不落伍。

  萧家入伙虽慢,但也称得上是不甘平庸,后来居上,也是三年前徐三生一觉醒来丢了双眼,自此落定了头号的‘才子’。

  小镇上若是和气的见了面称道一声‘姑爷’,哪个觉得自己有些底气门路的也敢笑一声‘瞎儿’!徐三生对此却也不以为意,事是事非倒也不需求乡人评说。

  酒坊门前,徐三生正要进门,里面突然传来一阵哀嚎谩骂,紧接着一道艳俗的身影窜门而出,腰间的配剑,玉饰挂的满满当当,钉钉作响,边跑还不忘回头骂上几句。

  “死疯子,你给爷爷等着,若得哪朝鱼得水,爷爷当天就把你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看着那艳俗的主,倒也不是别人,正是比他矮半截名号的赵家公子赵构,酱紫的袍子上系着碧绿的丝绦带子,若不是正主远见闻名,还真以为是哪家楼子里跑出来的龟公。

  不一会儿,慢慢悠悠走出来一个乞丐,除了那一堆干黏的头发还略剩体面的用麻绳系了起来,浑身上下破破烂烂,脏脏兮兮,黑的发亮。背着的破布袋子鼓鼓囊囊,手里拎着一个酒葫芦,摇摇晃晃走到徐三生面前,拍了拍徐三生的肩膀,裂开嘴说道:

  “老三,老三,瞧见了吧,赵构那孙子,嘶!我也不稀罕说他了!”

  徐三生淡淡一笑,装作饶有兴趣的问道:“杨兄,今日怎么有如此雅兴。”

  杨骂竹是个嘴碎的人,极其的爱念叨,从了小镇的部分风俗,有话没话都能扯出三十里路。听了徐三生的问话,将背着的破布袋丢在地上,随意的靠在上面,打开酒葫芦灌了一口,拉了拉徐三生的衣角,示意他过来一同歇歇脚。

  “来,有话咱就别站着说了,一起一起,你别嫌这破布袋子脏,我也别嫌你眼瞎,我这里面可都是宝贝。”

  徐三生摆了摆手,一脸嫌弃的笑道:“别了,有话说了就行,你也别多想,我倒也不是嫌你那破布袋子脏,只是你身上的这股子味,小弟实在是遭受不起。你便这样说两句就是了。”

  “啧!得!老三,也就是冲你,换了别人,赏他几十上百的拳头也不新鲜,赵大公子今儿不知又抽什么疯,起个大早到这破酒馆里找棋谱,身边连个随从都不带,刚好让我撞着,我好心上去打招呼,咱也没成想这孙子今儿是谁给惯出来的脾气,这才摘了他几枚玉佩就跟我叫嚷,你也明白,咱可是打小就没被冷落过的。啧!你看他那一身大紫大绿的打扮,脸上带点红,才显得尊重自己的身份不是。再者话又说回来......”

  杨骂竹越说越起劲,徐三生见状连忙挥手打断了他。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你说说赵构今儿这是要干什么去就行了。”

  “嗨!我说老三,今儿脑子怎么不灵光了,那孙子能去干什么去,净听他的话,兴说是要看看今日哪家的前辈高人会回来在山间野地里凝华造物。啧!谁不知道,这孙子是想看看他那傻哥哥回不回来。啧!哪个活人不知道那矮子死多少年了,这不是没由头的事嘛!也就是那疯子,换别人做不来!”

  徐三生摇摇头,看着眼前的乞丐心间不觉有些讥讽,正如商用汲说的那般,杨骂竹只适合做个熟人,永远不是做朋友的料子。

  “杨兄,不知今日你又有什么打算?”

  “我?咱姓杨的行的正,坐得端,男子汉大丈夫,吐口唾沫是个钉。借那赵构的话,也不做作,咱今天,就是要去山头上瞅瞅,到底有哪家没羞没臊的敢在这露天山野里寻欢野炊。一来及时制止,二来咱也饱饱眼福不是。”

第2章 倚着破板问规矩
道友棋臭了全文阅读作者:懒树裘衣加入书架

  送走杨骂竹,徐三生进了酒馆。

  酒馆中熙熙攘攘,人群往来,不时有不长眼的故意撞一撞徐三生,却不待徐三生皱眉便连声道歉。

  压得住脾气却也消不去火。

  酒馆的掌柜看到徐三生哑火,赶忙走过去,搓着手一脸谄媚道:“真不知徐公子上门,小老儿有失礼数,给公子赔罪了!”

  徐三生不动声色,稍稍点头,也深知这掌柜的也不是什么好鸟。

  掌柜神情一转苦口婆心道:“小儿深知姑爷不爱饮酒,今日姑爷到此,想是遇到了伤心事,姑爷能光临小儿这,小儿确实不甚荣幸,只是小儿更觉喝酒伤眼,姑爷瞎了眼,小儿好心劝姑爷不饮酒最好。”

  掌柜看是说的是谆谆告诫但听在旁人眼里却是满嘴的讥讽。

  徐三生讥讽道:“掌柜的话不少,也不中听,做生意要多说话不假,但你遐想张三便知多少无益,何况我治得了张三难道还治不了你小小一个算账的?你只管做你的掌柜便好。”

  “是是是是,姑爷教训的是,既如此小儿也不在多言,请姑爷上前。”掌柜点头称是,将徐三生引到酒阁前。

  酒阁里花样繁多,徐三生不会喝酒,更不会选酒,随手指向一个好看些的瓶子说道:“就这个吧!”

  掌柜连忙摆手:“不不不,姑爷这个烧心,您喝不得,还是换一个为好。”

  徐三生皱眉却并未多说,指了指旁边的酒坛。

  “这个呢?”

  “不行不行,这个您更喝不得,这个烧眼!”

  “那这个呢?“

  “也不行,也不行,这个烧脑子!”

  掌柜演的绘声绘色,周遭的客人指指点点,放声大笑。

  一股子厌恶之意浮上心头,徐三生紧了紧脸上的白绸子,面向掌柜指着酒阁问道:“掌柜,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既然如此,我也不挑了,这个烧心,那个烧肺,你告诉我,这里面什么酒,能把你在铺子烧了?”

  “姑爷说笑了,小儿为您推荐一款合适的给您便是了,您可莫要动了肝火。”

  掌柜赔笑着从酒阁里拿出一坛五斤的酒。

  徐三生冷眼接过,随手掏出一块灵石丢在地上转身便走,他对金银没有概念,也不懂镇子里的物价,灵石虽然难得但对徐府而言不过是海边砂砾,如此在找一些散金碎银反倒觉得麻烦。

  掌柜欣喜的捡起灵石,心中暗暗叫好,正准备起身相送奉承几句,怎料眼前一花,一个中年男子突然出现在掌柜的面前,那男子虎背熊腰一脸的横肉,‘啪’海碗大的巴掌抡的瓷实,实实在在的打在掌柜的脸上。

  只见那掌柜直接掀飞了出去,砸到了酒阁上面。

  掌柜被打懵了,刚要张嘴开骂,只是抬头一看中年男子,眉头紧皱,不过转瞬只见便做出惊恐的模样,哀嚎着爬到中年男子脚下。

  那中年男子却不吭声,只是斜眼看着掌柜。

  掌柜趴在地上委屈道:“九爷!九爷!小老儿挨打挨得委屈,挨得糊涂!”

  中年男子讥笑一声,俯身看着掌柜说道:“委屈?糊涂?贾掌柜,我看你一点也不糊涂,更别说委屈了,九爷我这才离开不到两天,怎么,这就要当家做主了?更何况这规矩也是你想改就改,想便就能变得嘛?”

  掌柜还要开口说话,只见中年男子抬脚踩在了掌柜的脸上,那掌柜喉咙里支支吾吾,却说不出半句话。

  酒馆的客人见正主纪九回来发了脾气,赶紧悄悄离开。

  纪九是这间酒馆的老板,更是镇子里的一大恶霸,更是持这自己第四境的修为在镇子里有恃无恐为祸四方,暗沟子里的营生纪九便独吞了一半,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主,此时见纪九发怒没有一人敢留下来凑热闹,生怕惹上是非。

  徐三生见状也是摇了摇头,这掌柜的那张嘴属实是欠抽,虽罪不至此但也仍有可恨之处,只是他喜好读圣贤书却不愿意做什么君子圣人,此时也无心过去参合他人之事。

  刚要转身离开,纪九冷哼一声,看向徐三生沉声说道:“徐公子,我看您还是先留一留吧,这事由您而起,您若是拍拍屁股直接离开怕是有些不妥吧!”

  纪九话音刚落,一旁的手下赶忙跑过去将酒馆的门关上。

  一众人冷眼打量着徐三生,并未惶恐,声色平常,转身看向纪九淡淡说道:“呵呵!纪老板,不知...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公子,我记得您祖上可不是咱山里里的本地人。”纪九说完又抬腿踢了踢脚下的掌柜,掌柜赶忙爬起来,四肢着地爬在地上。

  “不错。”

  “既然您祖上并非咱这的本地人,那您就更算不上了,虽说您在咱这山里住了十几年,但归根结底您始终还是个外地人,不知小的说的对否?”纪九大刀阔斧的坐在了掌柜的背上,压得小老头苦不堪言。

  “你接着说。”徐三生点点头不置可否。

  “既然您算不上是咱山里的本地人,那您应该知道,外来人就该知道咱山里的规矩,守山里的规矩。”纪九道。

  徐三生又是点点头,露出饶有兴趣的神色说道:“哦!纪九,我怎么不知道这小小的鸿鹄镇还他娘有什么规矩?”

  “徐公子想来应该知道的,老南山虽然塌了,但是还是有不少人活下来了,既然有人活下来就该为死去的祖宗守住这条规矩,可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因为是您我就给您破一回例,您既然也承认自己是外来人,那这该守的规矩自然不用小的多说了吧!”

  “啧啧啧,纪老板可是演了一出好戏啊!”徐三生啧啧称奇道。

  “徐公子缪赞了,难不成还有纪九亲自动手替您守规矩不成?”

  “既然如此,这酒我不要了便是。”说着便将酒坛递了出去。

  纪九伸手将酒推开,阴恻的说道:“徐公子,徐三爷,您这实在是看不起纪九了,哪里有拿了东西不给钱就想退回来的道理?”

  “我若给了钱,你退吗?”

  “自然不退。”

  

第3章 账本抄书,抄不出是非恩怨
道友棋臭了全文阅读作者:懒树裘衣加入书架

  徐三生冷笑着说道“纪老板这是打算强买强卖了?”

  纪九讪讪的说道:“三爷只是哪里话,于情于理都谈不上强买强卖,只是人在守规矩罢了!”说着,起身将身下的掌柜踢开,走到徐三生面前搓了搓手指说道:“况且区区一枚‘铜子’而已犯不上大动干戈不是,镇子上没人管事,也没人会管,您应该清楚。”

  面对纪九赤裸裸的威胁,徐三生却没有一丝恼火,很自然的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铜子’扔到了纪九的身上。他如果有意动手,活生生将纪九砸死,也是手拿把掐的事,只是今天该做一天的喜庆日子。

  “早来的寒风打的死蛇,天寒的时候什么东西都烫手。”

  “哈哈哈!三爷又说笑了,得嘞!咱也不耽误三爷做事了,这酒您拿好。来啊!给三爷开路。”纪九哈哈大笑,随便酒递了过去。

  余下众人将门打开,齐齐向徐三生挥手道别,笑声尖钻。

  酒馆里只剩下纪九与一众手下,纪九攥着铜钱愣愣出神,却不是捡了多大的便宜,徐三生的铜钱,随时都可能变成一把刀,当这把刀挥起来的时候,倒霉的必然不止他一个人。

  但不管这件事他做与不做,结局都是一样的,他明白一点,主子的命,比他要贵。

  犹豫的将铜钱塞到怀里,并不打算上交回去,拉起身下的掌柜,将一众手下聚齐吩咐道:“就此散伙吧,有家的回家,没家的也找个地方躲躲。”

  纪九与徐三生交易的铜子又称‘因果钱’,持‘果’不沾‘因’,凡修士修炼必先养八枚小因果钱,一枚大因果钱,小因果钱的用处颇多,一用是避劫的宝物,二用是交易的筹码,三用是辩吉凶,四可以是庇护小辈证明的物件,又是权衡一个人最好的东西。

  因果钱承载着修士的一部分起运与因果,气息越纯越正修士的起运便越是强大,故而对修士十分重要。

  徐三生将铜子交给纪九是因,怎么拿回来是果。

  纪九若想杀人不沾因果,便可以因果钱为筹码,徐三生杀人是因,拿回铜子是果,其中因因果果却只有徐三生的因果与纪九无关。

  而大因果钱更是有‘算珠’的别号,将大因果钱交到别人手里便成了他人算盘里的算珠随意让人拨弄,成了他人的棋子。

  而手握棋子的质量与数量更是能否加如棋局的关键。

  .......................................

  出了酒坊,手里拎着一壶镇子里最不讨人喜的‘酸杏儿酒’,一步三摇,刚才发生的事缺位铭记在心,转瞬便忘了,逢人笑而不语,酒还未开封,心却先浮了几分醉意。

  少年心中有曲儿,也有账本,本家的,别家的,过去往来,细枝末节,所有门路记的清清楚楚,刚才发生的事对比起来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今天是六月六徐三生也只想看看今天有没有徐姓的人回来,也顺便想想自己这个姓徐的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至于姓徐的人会不会回来账本上早就写的明明白白。

  街上依旧是人来人往,见了徐三生有人道一句‘姑爷’,有人笑一声‘瞎儿’,徐三生迎面点头,也不多做理会。

  待走过街头再往前走便要出了鸿鹄镇,镇子外围空旷无比,没有什么围墙护栏,荒地上紧紧立着一块巨石,巨石歪歪扭扭上刻着几行字。

  ‘小小蒙童一十二,便拟枕上系天碑。’

  ‘自认青云怀空谷,却将枯草作艳花。’

  ‘小少年,总自欺,不识江湖,却骂江湖。’

  少年虽然并不介怀此事,可少年亦有羞耻之心,也常因此懊恼。

  三年前徐三生心怀壮志,意气风发,小小年纪修为便已经到了常人所不及的境界,苦有一身本事却无处宣泄,为人虽说狂妄,但行事也算本分,小镇上也没人说道,当年徐三生只不过是个爱管闲事,好打不平的“闷娃子”。

  自古孩童二十加冠,出家游历,三年前徐三生年仅十五岁,本是闷声发大财好年岁,偏偏好死不活的孤身一人出小镇,扬言要广交江湖豪杰,笑谈天下。

  只可惜小少年受不得风吹雨打,出山不过半月,便杀红了眼,气冲了脑子,最后被王遗抓到落败归乡。

  回到小镇,却不觉得有丝毫羞愧,逢人便骂江湖之中全是臭鱼烂虾,家中平淡不过数日,不知搭错了那根筋,自己舍去了一身的修为,抄书填字,借笔寻墨,凑出了几句话,挂在府门前。

  有人因此讥笑,有人叹息,但此事落到萧家人眼里,反而变了味,萧家老爷邀请徐三生入府交谈,临走时送了块牌子,打那时起,镇里的人便都明白,今时不同往日,船无力而水自涨,镇子的傻子今非昔比,而徐三生借来的笔墨非但没还,还傍上了萧家的大腿,那原本只有两口的门府,真正的成了大户。

  兴许是那位与徐三生臭味相投的萧家大管家从中做了不少手笔,从头到尾,一气呵成,没有半点拖沓。

  只惜好景不长,天公不作美,这才当了没几天乖女婿突然一夜直接让人挖去了双眼,废掉了修为。过后虽事无巨细的一路追查但始作俑者却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作为老丈人的萧大爷对于乖女婿的变故也表示出痛心疾首,徐三生修为虽然没了但待遇一如既往,萧家上下从不敢怠慢半分。

  只是村民心中对徐三生的看法却是变了又变,转了又转。

  后来更是将徐三生写的东西刻在了石头上,每每以此打笑,因为不知是谁的手笔所以徐三生只得将这账记在所有人身上。

  本人更是受了不小的打击,当徐三生真正冷静下来之后却从中发现许多令人难以捉摸的道道。

  自此不知为何原本一身狭义好打不平的好少年从此变得神神叨叨,行为作风让人难以理解。

  漫步出了小镇,路上也能碰到脸生的,对这个装作潇洒的瞎子抱以嘲笑,徐三生也并未铭记在心,只是写在了账本上。

  

第4章 酒无好坏,全凭人心
道友棋臭了全文阅读作者:懒树裘衣加入书架

  老南山的山峰都很低,与对立的相比,高度简直不知一提,山头上的少年盘腿而坐,随意的依在树旁,偶尔看看山间的小镇,或又向那进山的小路撒上两眼,时不时往嘴里倒上那么两口小酒儿,脸上常挂笑意,说甜不甜,说苦不苦。

  山名气运山,少年名叫徐三生。

  手里拎着的酒是徐三生清早从自家铺子里买来的‘酸杏儿酒’,说甜也甜,说酸也酸,论苦此时倒也有些苦滋味。

  山前来路,出入的人不在少数,有脸生的,也能见到脸熟的,少年对今日本身没有什么盼头,况且打小与王遗一起也习惯了,今日来此兴许只是一人在家闲的发慌,出来散散心,也未尝不是更好的选择。直到此时,少年倒也觉得这不酸不甜酒,恰好应了现在的景。

  日头正旺,坛子里的酒已经喝了大半,但人却前所未有的清醒,徐三生解开白绸条,躺在地上也开始思考自己的路该怎么走。

  账本上不止记载着恩与怨,还有许多的猜测与不合理。

  最让他摸不清头脑的是私塾的方先生无事献殷勤送来的墨宝,萧家的萧大老爷打了一辈子光棍,赵家公子赵构十二年前开始的装疯卖傻,自家兄长王遗的捉摸不定,包括自己的种种境遇。

  所有事情看似合情合理但却过分巧合,就连至少表面上最疼爱自己的谢老爷子似乎也在没日没夜的监视着他。

  身边似乎有无数眼睛,让人难以安生。

  .......................

  日向西挂,饮尽了坛子里最后一丝酒,悄然下山,少年心里或许没有太多的伤感,更多的是解不开的疑惑。

  天色不明不暗,路上已经看不到多少人影,山上少不了鸟叫虫鸣,正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徐三生此时更是有些心烦意乱,下山的路自然步履坚冰,迷糊打转。

  ‘叮Duang叮~!’

  不远处钉钉之声不绝于耳,一股酒肉恶臭弥漫而来,赵家公子赵构,孤身一人下山,喝的伶仃大醉,晃晃悠悠,嘴里骂骂咧咧。抬头看见下山之人,讥笑一声走到近前,拍了拍徐三生肩膀。

  徐三生皱了皱眉并未开口,只是自顾自的朝山下走去。

  赵构却不依不饶的紧追过去,拽住徐三生的手苦口婆心的说道:

  “嘿~!徐小三啊!徐小三,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嗯?天下间的文字大义若千小意无数,这羞辱人的话也能组个万千,总想与你说点什么,可我想来,说点什么也是白搭,倒不是你脸皮多厚,不知耻辱,说来本身你就是个混人。想来倒也不怪你,你不比我,从小锦衣玉食,爹娘供着,这没爹娘的种嘛!没人教养出落成这样也不全怪你不是?”

  徐三生眉头一挑“哟~!赵大公子今儿又是哪根弦搭到茅房里了?说出来的话还串着味?”

  赵构摆摆手说道:“那倒没有,那倒没有,这不是才牵在你身上吗,或许刚才碰到那与你同病相怜的朋友,那条小泥鳅不听话,我出手教育了教育,身上难免惹了脏,你也别介意,不过说来也怪,这镇子里有没爹的,也有没娘的,再不济的没爹没娘也有亲戚管着,可唯独出了这么两家全都占的,这话怎么说,占便宜没够,哎你别说奇怪了,偏偏还腻到了一块,啧!惜了!没一个好东西!”

  徐三生看着赵构,心头突兀的一阵厌恶,废话能把人听腻了,也能把人听烦了,握紧拳头,种种不快势要迁怒赵构身上,仰了仰头,淡淡的笑道:“赵大公子,想活容易,想死可不容易。”

  赵构闻言一愣,随即扑哧一笑,一屁股坐在地上,摆出一副无赖的模样说道:

  “嗨!认打认罚,认踢认踹!徐小三,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看着赵构的模样徐三生也是一愣,久久不知该如何言语,他倒是想没头没脑的乱打一顿解解乏,但现在若是动手,不需多言便是徐三生输了。

  修炼更是修心,心境跌了,便如鼹鼠引河,日后纵是天大的机缘摆在眼前,一口涨肚,多喝两口就得撑死。再好的天赋若无那份心性匹配,也只如同鱼拉屎,狗放屁。

  徐三生从未将赵构放在眼里,在他眼里赵构依旧是一个冥顽不顾的执绔子弟。但他今日这般作风反倒让人高看了一眼。思索良久,俯下身子在其身上夺下了一把佩剑,学着赵构的模样摇摇晃晃朝山下走去。

  看着徐三生远去的身影,赵构惨然一笑,他一样瞧不起徐三生,在他眼里徐三生不过是一个喜欢装模作样的运气娃娃,论心性脑子,不知甩了徐三生几条街,论势力背景,早些年所谓的徐府不过是一对难兄难弟。

  看向山下的小镇,啐了口痰。

  。。。。。。。。。。。。。。

  气运山往东三千里处有一个酒馆,酒馆里人头填的满满当当,吆喝声,叫好声,此起彼伏。

  案台前一位中年男子,虎背熊腰,手执折扇,身上的白袍子被撑得圆润,看着台下大声喝道:“头前说斜日黄昏,山间虫鸣鸟叫,至此时也不见人烟,那原本躺在地上的尸体也早就没了影,自此之后天下间多了一名邪士,亦有人说是多了位善人,真君子。转过头来,那位自号‘不狂’的少年回到家中,思索良久,直到天上大雨陡然而下,少年恍然大悟,自以为悟透了人间大道,今后便要以人心做剑,剑指江湖。少年复手一挥,杯酒玄与空中,硬邀苍天为其添酒。直到此时便是哑巴也它娘的得有话说!”

  ‘砰!’

  醒目拍案,台下轻息屏声,台上中年人二目圆瞪,环视一圈,张嘴喝来。

  “他说!他要,杀人!”

  台下唏嘘不已,有相熟的人吆喝打趣。

  “张三,你行不行,自打你来哥几个就天天听着些没头没尾的废话!咋咋呼呼全是小打小闹。”

  。。。。。。。

第5章 马夫敲门,来客送信
道友棋臭了全文阅读作者:懒树裘衣加入书架

  老一辈的人总喜欢管这残山败水的地方叫‘老南山’,仅余寥寥几百口的小镇还是要叫做‘乐静居’,往小一辈的,虽说尽是苦根生败草,一代不余下一代,但也敢大言不惭的叫一声,自己是‘荒南’的种。

  十几年前不知打哪压下来一部大棋,硬生生砸断了老南山的气运,仿佛是始料未及,曾经雄霸一方的安土就此截断了气运,莫说是什么高山流水,小桥人家,什么力压群雄,气胜万国。苍天若是有意下堵,便是一个喷嚏,弹指之间,舌齿皆亡。

  那些辉煌一世的大家大族,死的死,没的没,一夜之间销声匿迹,只是可怜了遗留来几些寡母孤儿还独存在世上,虽说也未曾再遭受什么大耻大辱,但天置于地,其心中之感亦或往来待遇,饶是大有径庭。

  至于没了庇护,衣食行宿更是愁里愁。

  兴许是苍天留有好生之德,清盘之下仍留有苟活之地,余下九尺大坑,残存的一众得了喘息的机会。

  来去自然无短长,便是安宁一晃十几年‘老南山’也算重新景气了起来,小小的坑洞聚了水,便叫成了湖,小湖起名‘鸿鹄湖’,小镇定名‘鸿鹄镇’,老人常说以此告诫小辈,时常警醒,即便生不逢时,没得着什么天机圣位,异禀天赋,也当常揽鸿鹄之志,常怀凌云之心,亦是不能忘了昨日之耻,前日之辱。

  但总归没了像样的门户制衡,一些小家小户,乡绅恶霸,得了抬头指天下的底气,年数还短尚且出不了抢劫杀人的营生,但暗沟子里依旧是那些见不得人的活计,镇子虽然小了,但依旧少不了勾心斗角,你尔我诈。只是大势所趋,如此情形又有哪家的娃娃能做到孑然一身,踽踽独行。

  今年值甲子,此时正是六月期,家外游子归乡团圆,过后家中小子外出游历闯荡,也好恰后世美谈。

  山野中鸡犬勤奋,稍有风吹草动也能带出不小的动静,这才刚敲响了五更的锣,鸡犬鸣吠,此起彼伏,原本安静的小镇只是一瞬间便吵嚷了起来。有‘好起早’的此时已经裹着被窝撇下婆娘,站在院里隔着矮墙,损爹骂娘,那些不让脾气的主,也不甘落下,相互回应,粗言粗语,不绝于耳。

  一辆马车停在徐府门前,马夫还未有所动作,轿子内的男子已经先一步掀开娇帘跳了下来。

  男子手里拿着一张信函来到徐府门前,思量一番将信纸塞入门缝便转身离去。

  只是没走两步便又折了回来,抽出信纸刚欲抬手敲门,犹豫之下却又悻悻收回,站在门前不知如何是好。

  府邸虽大却容不下众多的杂物。

  一旁的马夫兴许是等烦了,走上前将少年扒拉到一旁,拉着眼角一脸的嫌弃:

  “嘿!我说商老板,您这是干嘛呢,门内也不是什么小闺女,俏寡妇,扭扭捏捏,也不像男儿作风,您且退后,小老儿代您叩门便是。”

  男子哑然,直到此时自己却不如一个马夫来的痛快,稍稍后退两步,任由马夫上前。

  马夫伸开手掌,裂开嗓门边砸边喊:“住家的!住家的!赶紧开门,你马大爷来了!”

  砰!砰!砰!砰!砰!

  马夫一通乱杂,毫无章法,却不是再叫门,更像是报丧。

  屋内人还在熟睡,惊动之下又哪由得人不恼火,呼一口气,随意批了件衣裳,摸索着来到前院,听来人是镇子边上的马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来到前院大声骂道:“马老六,你狗娘不去喂饲料大半夜的跑到爷爷府上报丧,是你哪屋的婆娘归天,也要让少爷给你罚送罚送?”

  “小兔崽子,赶紧开门哪里学来一堆骚话,道来你是眼瞎了心也黑了。”

  徐府虽独占三进三出的大院,但府内上下未曾雇佣过一个仆人管家,便是出门迎客也要亲自去开门迎接。

  待徐三生将门打开,马夫斜眼轻哼一声,自觉的转身回避。

  深知门外的来客是谁,但却没有招呼问好,只是杵着竹杖转身,朝内堂走去,门外男子跟上,徐三生这才开口说道:

  “今夜天沉,眼睛极其的不好使,不知尊驾打何处而来,要何出而去,又将有何意图?”

  男子淡淡一笑:“自是该来处而来,容身处而去,所谓意图不过是想某个安生。”

  言下之意该说的会说不该说的自然不会说,过来也只是图个安心。

  “哈哈哈,但不知兄弟是要去做英雄还是要去做圣人?”徐三生哈哈一笑,随即问道。

  商曲义闻言一愣,也是爽朗一笑,答道:“做不了英雄,也无望做什么圣人,只是想夹在中间做个凡人。”

  “走的这么快?”

  “是啊,我也未曾想过,昨天方先生说北边的朝国招录官员,方先生说我刚好合适,现在起程,二个月的时间似乎刚刚好,只是屠羊兄妹日后要由你多加照顾,小鱼儿虽然年龄还小,但毕竟屠羊的天赋也是来之不易.......”

  徐三生说道:“我哪又会不明白,咱哥儿几个亲如兄妹,我又怎会让小鱼儿受气。”

  商曲义闻言一笑,拍了拍徐三生的肩膀,沉默良久,从袖子里掏出一本旧书,小心翼翼的塞给徐三生。

  “小三儿,这里写的镇子里的‘素史’,与传言中的有所不同,不过里面也是有真有假,有空的时候看看,并无坏处。”

  待徐三生接过书本,有交代一番,转身离开,再没有多说一句。

  朝着商曲义的背影挥了挥手,并未说什么豪言壮语。

  二人皆知多说无益反而伤情。

  马车旁,马老六也识趣的没有多言语,只是扶着少年上车,挥鞭离去。

  山中官道颠簸,马车走的很慢,商曲义取出信函点燃了信纸。

  马老六扭头挑眉:“商老板,这是干什么,白白熬了一夜为何不将它递出去。”

  并未回应。

  信中所表多是商曲义心中疑虑与猜测,其中真假谁也难料,若是错了,以徐三生的性格兴许会误了他。

  更何况有些事知道了就必须要去做,也不得不做,若是不知道反而可以糊涂一生,乐得个逍遥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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