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阳城·秦王王宫
“殿下,这样……真的好吗?”
七公主殿下落榻的宫殿之内,婢女怜儿望着正乔装打扮的公主殿下,不禁怯生生的低声问道。
“怎的?本公主想探察一下民间疾苦……却有什么不对之处么?”
赵芸一边熟练的更换着黑衣劲装,一边脸不红心不跳的随口说道。
对的,她的目的可是去探察真实的秦国百姓生活,才不是穿什么男子劲服呢!
“可……为何要瞒着秦王殿下去呢?”
怜儿一边替公主殿下递过腰带,一边疑惑而道。
“皇兄每天日理万机的……这点小事还用麻烦他嘛?”
赵芸闻言先是一怔,而后捂嘴轻笑一声,示意这点小事何必劳烦皇兄呢?
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女扮男装出宫,还不得打自己屁股不成??
“那万一……秦王殿下来找殿下您可该怎么办呀?”
怜儿生性乖巧,生怕‘东窗事发’,万一被秦王殿下知晓此事可该如何是好?
“这有何难?若是皇兄真来寻我……你就拦在门外,说我正在休息不就好了?”
赵芸眼珠一转,当下便有了计策。
“啊?那殿下您的意思是……准备一个人微服出宫吗?!”
怜儿闻听此言不由一惊,这才意识到殿下根本就没打算带她,而是准备一个人易装出宫!
要知道她作为七公主殿下的贴身婢女,向来是公主殿下走到哪,她就陪到哪啊!
“瞧你说的,带着你谁替本公主打掩护呢?”
赵芸说着已然穿好行装,旋即便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登时便大步而出。
“殿下!可是……”
怜儿望着快步疾行的公主殿下,下意识的刚刚喊出声来。
却只见公主殿下已经十分娴熟的踩踏上树,而后纵身一跃,便就此轻松无比的翻出了本就不高的宫墙之外……
“殿下!这……”
怜儿望着那道潇洒自如般的身影就此消失不见,不由便将未曾说完的话语顿时咽入肚中,忍不住感慨而道。
“公主殿下的武艺……却是越发精湛了啊!”
……
“这便是汉阳新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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孑然一人漫步在汉阳城中,赵芸眼望着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汉阳新城,不禁感慨而道。
想她当初跟随皇兄初至汉阳城时,作为整个秦川郡的郡治所在,汉阳城却显得那般穷困,莫说与国都西京城相提并论,却是连神威郡稍微大点的城邑都远有不如。
至于商贸经济,那更是不忍直视,落后至极。
然而就在皇兄入主秦川短短十年都还不到,却在原本的汉阳城外,又新建了一座规模超乎十倍大小的汉阳新城!
这座汉阳新城与旧城紧紧相邻,且直接将秦王大运河西部商埠的渡口囊括于内,可直接与远在千里之外的西京城水路通商,商贸往来极为发达!
故而偌大的汉阳新城,却是比之国都西京城的规模都相距不远!
——赵芸有理由怀疑,若非是担心逾矩,恐怕这汉阳新城的规模还要修建的更为庞大!
但即便如此,整个汉阳新城的商贸氛围,却是比起国都西京城来说要热闹太多了。
毕竟皇兄一手打造的虎牢商道,如今俨然已经成为了闻名天下的通商枢纽,不仅把持着近年来风靡九州的番椒、枯铭等西域香料。
更是垄断了价格极为低廉,火力热力却丝毫不逊于木炭的取暖神物——煤石!
以及因物美价廉而传遍天下,逐步替代沉重竹简的伟大发明——黄麻纸!
除此之外,借虎牢至汉阳,借汉阳水道至西京,又借汉阳官道至泽州通商口岸,再借海运直抵大行王朝!
如此一来,整个秦国便彻底成为了九州三国的贸易核心枢纽!
而汉阳新城,自然也借此东风,成为了大乾国内数一数二的兴旺大城!
只不过近日来的汉阳城中,却因秦王殿下的一旨令下,陡然便平添了几分紧张肃穆之感。
除过来自大骊的外商都受到了严加盘查之外,整个汉阳城乃至于整个秦国上下,都进入了严格备战的战备状态!
包括粮、铁、盐、马等战略物资突然受到严格限制之外,秦国工部直属的各大工坊也取消了一切休沐,昼夜不停的开始产出加工,以备军需!
正是在这等严格的战备管制之下,位于秦国境内的大小商贾,却都不禁嗅到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气味。
……
汉阳新城之中,一家食肆中突然走进了一位黑衣劲服的俊俏小哥。
“店家!好肉好菜速速上来!再给小爷我来点好酒伺候!”
赵芸学着那些游学士子的模样,大摇大摆的进了酒肆,故意大声喊道!
“哎呦这位爷!”
谁知此话一出,顿时便引得屋内众人齐刷刷的望向她,至于那立于柜台算账的掌柜,更是吓得面色一变,连忙出言提醒而道!
“您怕不是外地初来的商旅吧?可不敢这般妄言……小心祸从口出啊!”
“什么?我来你这酒肆花钱吃酒……却还能招来祸事了??”
赵芸顿时便有些懵了。
莫非自己长的……像是那种吃霸王餐的恶客么?
“这位……呃,公子,您是有所不知啊,小店并非酒肆,只是食肆而已……”
那掌柜抬眼一看,顿时目露奇色,却是当即改口而道。
“真是无趣!那你说说……这汉阳城中最大的酒肆在何处了?”
赵芸闻听此言,不禁一翻白眼,当场问询而道。
她此次易装偷溜出来,本就是想体验一下游走列国,行侠仗义的游学士子的快意生活!
若是不能大口吃肉,痛快饮酒……岂不是少了几分趣味!
“啊?这……”
闻听此言之后,那掌柜更是面露异色,仔细打量了这位‘公子’一眼后,这才摇首而道。
“怕是公子踏遍整个汉阳城,乃至于整个秦国……都找不出一处酒肆吧!”
“什么?怎会如此?!”
赵芸登时瞪大双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早闻秦国之富,故来此经商……却不知秦国之中竟连酒肆也无?!”
这可真真是无法想象,偌大一个秦国,竟然找不出一家酒肆来?
赵芸一时失神,却真真是有些想不明白了。
“咦?公子通关之时……莫非没有被秦吏告知,秦国乃禁绝酒肆之地么?”
谁知此言一出,反倒是那掌柜更为奇怪了。
毕竟秦国禁酒,这是任何外商通关之时,都会被明确告知的律令啊!
自国相魏鞅主持变法之后,秦国便禁绝酒肆,只许春节方可畅饮。
平日间,偌大一个秦国,却是除过秦王王府之外,是再也找不到,更买不到哪怕一斗酒的!
若敢有犯,自有秦律相惩!
“啊?这……可能我当时出神于虎牢天险,未曾听清此事吧……”
赵芸心中失神,连忙找了个借口哄骗过去,却是再也不提喝酒,当下便步入堂中,随便找了处空位坐了下去。
她是乘坐楼船从西京城一路西下,又被皇兄亲自接回秦王王府之中,却又如何能知晓这些事呢?
不过她心中对于此事,却还是有些困惑。
待掌柜上前点菜之时,便随意点了几个小菜,便与掌柜主动聊了起来。
“店家,你说这秦国为何禁酒?况且酒这东西……却又是能禁得住的?”
赵芸心中着实奇怪,毕竟九州列国,还从未听说过哪国有这等严苛的禁酒律令。
“这位公子,秦国因何禁酒我也不得而知,但我看你只身来此,似乎还不通我秦国律令,便好心与你多说几嘴。”
那掌柜似乎也是个古道热肠的热心人,眼见得店里不忙,当即便坐于一旁就与这位行为古怪的客商聊了起来。
“我秦国不仅禁酒,更禁群饮!若私自售酒饮酒,一经发现,便会被罚作年期不等的城旦舂(chōng)!”
赵芸闻听此言,不禁心中一惊!
只因她明白城旦与舂,都是九州各国十分流行的一种刑罚。
城旦是一种针对男犯人的刑罚,即筑城;舂是一种针对女犯人的刑罚,即舂米。
无论是城旦或舂,在古代社会都算作是很严重的刑罚了!
但在秦国,仅仅饮酒售酒,便会被罚作城旦舂!
“这算什么?你可知群饮之罪,在我秦国更是要被处以髡(kūn)刑,再兼城旦舂!”
此言一出,赵芸顿时惊讶的捂住小嘴,双目满是震惊之色!
什么,髡刑??
喝个酒竟然要跟犯人一般,被剃去所有头发?!
“这禁酒律令……未免也太过严苛了些!”
赵芸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置信!
不过饮酒而已,秦律竟然施以如此重刑,可当真是令人惊骇!
同样的,从一名‘乾人’的视角去看,赵芸自认为自己是没有办法接受这等律令的。
若是将此法推及大乾国中,怕不是会逼得那些喜好饮酒作乐的世族豪门们,联合起来一齐造反吧!
“这也算作严苛?来,公子且看,我那柜台处的钱匣……可曾看到?”
掌柜似乎很喜欢向外国商旅普及秦法,闻听此言之后,反倒兴致勃勃的一指柜台上毫无防护的钱匣,顿时便笑而说道。
“这……”
赵芸打眼一瞧,顿时目露惊色。
却只见那钱匣光明正大的摆放于柜台之上,其内所呈的铜钱就这般大摇大摆的露于人前,但却根本无人看护。
——毕竟唯一立于柜台的掌柜,此刻正坐于自己身旁同自己闲聊呢!
“店家,你将钱匣放在此处……却也不惧被偷被抢么?”
赵芸真是奇了怪了,莫非皇兄治下之秦国,治安竟如此优良么?
“哈哈!我就知你会如此发问!”
谁知那掌柜闻听此言,反倒是得意般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向他提出这等问题之人,俨然不止一人两人。
“公子可知我秦国律法之中,对于盗抢却是如何惩处?”
“这……”
赵芸面露迟疑般轻轻摇首,却还真不知在秦国若是犯了盗抢罪,又会被如何处刑?
“依我秦国律法,偷一桑,窃一铜,是为盗,处流刑!若有情节严重者,或群抢群盗者,处黥(qíng)刑!”
此言一出,赵芸登时大惊,忍不住目瞪口呆!
须知黥面之刑,即以刀刻凿人面,再以墨涂饰伤口,使其永不褪色。
这种黥面之刑,在九州并不罕见,却只是处置逃兵或奴隶的刑罚!
毕竟一旦施以黥刑,则终生都难以掩去啊!
而在秦国,哪怕你只偷一铜子,偷一桑叶,也算盗窃,要被处以黥面之刑!
而盗抢罪,一般在列国之中,也不过是根据情节严重大小,处以笞(chī)刑或徒刑!
所谓笞刑,即以木板、竹条责打犯人的背部、臀部或腿部。
所谓徒刑,则范围较广,包括城旦舂、鬼薪、白粲、隶臣妾、司寇、候等等各种剥夺人身自由,强制劳役的刑罚。
而在徒刑之中,又以城旦舂为最,是最为严重的徒刑。
除此之外,徒刑又根据年限时长,分为有期徒刑和无期徒刑……
且在服刑期间,若因不服从指挥与安排而被打死,那也就白死一场,不会有任何人为你追究责任。
但在秦国,似乎直接就跨过了笞刑,量刑最低都是徒刑之中的城旦舂一般……
喝个酒被抓就会被罚城旦舂,盗抢罪更是有可能被处以黥刑!
这些简直闻所未闻,令人匪夷所思的重刑酷律,当真是令赵芸瞠目结舌,心中惊骇!
但同时,她心中早已存有的一个疑惑,却是更加难以抑制的涌现而出!
她当即望向掌柜,一脸不解般问询而道。
“秦法如此严苛……却又如何约束百姓,自觉遵纪守法呢?”
……
“自古九州中原,皆乃礼仪之邦也。
泱泱华夏,百家争鸣,儒以礼教化天下,法以道无为而治,墨以仁兼爱非攻!
独暴秦崛于西陲,严刑峻法,以勒庶民!
岂非倒行逆施,礼乐崩坏乎?
嗟夫!暴秦以暴治世,安不骤毙,亡于二世哉!”
——《骊书》·范建(原大骊王朝太史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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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每一位来到秦国之人,都不由感叹于秦法秦律之严,实乃世所罕见!
但在深切体会到秦法之言后,却都不禁好奇,如此严苛的律法之下,何以秦国百姓并未反抗,反而对此似乎习以为常?
且在秦国户籍日益值钱的今日,还有更多外邦之人挤破了脑袋想要加入秦国国籍?!
如此反常之举,可当真是令人不解而又啧啧称奇。
故而,乐于为外国商旅普及秦法的掌柜,也没少回答过此等问题。
今日,在这位公子好奇的目光之下,那掌柜当即轻咳几声,朗声作答而道。
“公子是不知晓我秦国严格的户籍制度……秦法规定,男子成年后必须独居分户,每五户为一伍,每两伍为一什!什伍相连而居,若有哪户违法,而其余各户无人告发,则什伍尽皆连坐受罚!这便是国相大人制定的什伍连坐法!”
‘什伍连坐法’一出,赵芸不禁心中一惊,似乎明白了为何秦国官府的掌控力居然如此惊人!
竟能将饮酒都严格把控在官府管控之列?
须知在九州列国,其实也不乏禁酒令的颁布施行,一般大多是出于节省粮食而制定此法,且犯禁之后的处罚至多罚钱或是笞刑。
可即便颁布了禁酒令,说白了也是形同虚设。
毕竟人家在自己家里饮酒,你官府又如何能够知晓,却又何谈管控之说?
但在秦国却大有不同,严格的户籍制度将所有百姓记录在册,并以什伍制施以管控,辅以什伍连坐制约束百姓。
一户犯事,若相邻其余各户无人告发,则整个什伍按照所犯罪行连坐受罚!
若是有一家偷偷饮酒或酿酒被官府知晓,则整个什伍将受到连坐牵连,尽皆被罚城旦舂!
若是有哪户胆敢谋逆,而什伍无人告发,则会被视为包庇,十户尽皆按谋逆罪诛夷九族!
故而,在什伍连坐制这等以军法管控百姓的严苛律法之下,几乎让犯罪无所遁形,无人敢冒此风险!
毕竟你的邻居日夜都会紧盯着你,一旦有何风吹草动,便会前往官府告发!
试问在这种情况之下,又有谁敢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去违背秦律秦法呢?
当然,对于庶民或普通商旅来说,可能只看到了秦法之严。
但对于学识渊博,经受过正规皇室教育的七公主赵芸来说,她却一瞬间看到了什伍连坐法的背后,所代表的深层意义!
须知什伍制其实本属于军队编制,五人为一伍,十人为一什,这是九州列国通用的军伍基层编制!
而如今秦国的什伍连坐制,毫无疑问是脱胎于此。
那么也就是说,秦国等同于以军制来日常管制民众!
若是需用征兵,只需则以现成的什伍为单位,每户征兵一人,再以什长、伍长为军中之什长、伍长,继续统率自己最为熟悉的家乡子弟兵即可!
如此一来,秦国的兵员应召与军队战力,都将令人侧目!
且秦国官府对于底层民众的掌控力,更是达到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怖地步!
“除此之外,我秦国对于主动告发之人更是会不吝赏赐!根据被告发之人情节严重大小,可获官府赏银,乃至于加爵!”
闻听此言,赵芸却是惊的瞪大双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告发别人甚至还可以获封爵位?!”
老天爷,什么时候……这爵位竟变得如此不值钱了!
“不错,自国相变法以来,我秦国便施行二十等爵制!有爵之人方可入朝为官!只要有功,便可获赏爵位!”
提及秦国最为令人艳羡的二十等爵制时,掌柜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几分得色,仿佛因自己的秦人身份而感到无比骄傲一般。
“二十等爵制?莫非这爵位……共分高低二十等?”
赵芸心中琢磨着这个所谓的二十等爵制,似乎已然有所猜测。
“正是如此!我秦国的二十等爵制,共分为黑铁、青铜、白银、赤金、尊玉五大段位!从最低级的铁爵,到最高级的玉爵,又各分一、二、三、四,四等爵位!合计二十等爵!”
言及秦国人尽皆知的二十等爵制时,那掌柜的脸上顿时便隐隐有些激动起来。
“在我秦国,即便是最低等的小吏,也需得有爵位在身!听闻最高等的一等尊玉爵之上,更有侯爵与公爵这等超品爵位!若是立下泼天大功,便有机会得到大王赏赐,封侯赐邑(yì)!”
一提起侯爵、公爵这等传说中的爵位,掌柜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几分向往之色。
毕竟获封侯爵公爵,不仅仅是一种爵位上的荣耀,更为重要的是会拥有自己的封邑作为独有领地!
邑是城市,封邑便是所封领地。
像是秦王殿下的封邑——便是秦川郡了。
“噢,原来如此啊……”
一听到这里,赵芸不禁长舒口气,原来所谓的二十等爵制,就是在侯爵与公爵之下,更加细分的一种爵位体系而已。
否则若是如此轻易便可封爵,那秦国就这么大一点地方,迟早有一天都会被封完的吧!
但即便如此,这所谓的二十等爵制,却也是有着实打实的特权和赏赐!
怪不得这掌柜在提及二十等爵制时,双眼径直放光,眼神中的渴望却是如何都掩饰不住的。
“可既然告发旁人奖励如此丰厚……那秦国官府莫非都不会担心,民众之间胡乱诬告么?”
不过转念一想,赵芸却又敏锐察觉到了秦法之中的一处‘漏洞’!
在她想来,若是天天告来告去的,这国家还不得乱了套了?
“哈哈!公子此言谬矣!”
谁知那掌柜闻听此言之后,只是当即忍不住抚掌而笑。
“以国相之智,却又如何会想不到此处呢?须知在我秦国律法之中,可是有着一条极为严苛的诬告反坐之罪!”
“哦?诬告反坐?”
赵芸眉头一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不错!以何罪诬之,便以何罪处之!此为诬告反坐之罪!”
闻听此言之后,赵芸不禁微微颔首。
如此一来,越是容易立功之事,自然刑罚也就越严!
以秦法之严苛来看,能够让官府为告发者赏赐爵位的罪行,最起码也会是个死刑了!
故而,若有谁想要依靠诬告旁人来获取爵位,那可就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脑袋够不够硬了。
若是最终诬告不成被反坐,则自己反而要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念及此处,赵芸不禁微微轻叹,秦法虽严更密,却是连方方面面都已然考虑周全!
这张由国相魏鞅所一手编制的法律大网,就犹如悬颈之刃一般,时刻危悬在每一位秦人的头顶之上,令任何人都不敢有丝毫触碰!
“国相曾言:‘王者之政,莫急于盗贼!’,故而我秦国对于盗抢罪,尤其是群盗罪惩处极严!动辄便是肉刑加身,令宵小丝毫不敢妄动!”
说了半晌,最终掌柜的还是引用了国相一句名言作为结尾,向外商解释了为何秦法对于盗抢罪如此严苛。
而也正是因此,凭借优良的营商环境与社会治安,秦国才得以受外国大商亲睐,成为九州商贾云集之地!
“王者之政,莫急于盗贼……”
赵芸喃喃念叨着这一句话,一时间似乎心有所悟,竟有些渐渐理解了秦律秦法,对于盗抢为何会处以如此严峻之刑罚。
“故而你们外商啊……若是踏上了我秦国这片土地,只要不触法犯法!自可高枕无忧,安心营商咯!”
掌柜的见此情形,不禁满意般颔首而笑。
看来这一次的普法又是大获成功啊,这名外商已然知晓了在秦国境内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唯一不能做的便是触犯律法!
若敢触犯律法,即便是外国商旅,亦要接受极为严苛的秦法惩治啊!
入秦地,守秦法!
此乃大王金口玉言也!
“对了掌柜……在下还有一事不明,还望掌柜指教!”
眼见得那掌柜普及完秦法后便准备趁势离开,赵芸赶忙便出声拦下。
好不容易遇上个这么热心的秦国百姓,赵芸当然不会放过这个了解秦国的大好机会。
说着,却是下意识从袖中掏出几枚铜子来放在桌面,向着掌柜推去。
显然,这是赵芸所付的,叨扰掌柜做生意的茶水费了。
“哎!公子有何不解,尽可直言无妨!”
不料那掌柜见此情形只是笑笑,却是原路又将那几枚铜钱推了回去,摆手而道。
“至于这些却是大可不必!知法普法……本就是每一位秦人分内之事!”
“这……”
赵芸略显惊异的望了望掌柜一眼,似乎心中有些诧异。
但旋即,却也极为痛快的收起铜钱,当即开口而道。
“对了掌柜,你可知近日来是怎么回事?怎的整个秦国上下……竟好似快要打仗一般气氛紧张?”
作为参与过那场殿议的赵芸,心中自然知晓这是皇兄一声令下,整个秦国便进入了紧张的战备状态!
但她此番明知故问,却是想听听秦国底层民众对于此事的看法。
若是他们知道大骊铁军即将攻秦……却又会有何等想法呢?
“啊,这样啊……我听说是大骊快要打过来了,故而大王便命令全国进入战备状态!”
那掌柜的闻言当即恍然,顿时便将自己所听到的小道消息说了出来。
只不过在说到大骊快要打过来时,面上隐隐显露的喜色却是令赵芸大为不解!
该不会……
这个店家张口闭口大王秦国的,实际上却是个埋伏极深的骊间?!
否则,他为何闻听大骊攻秦,却是不忧反喜呢??
“什么?大骊要打过来了?那你这店家怎的不仅毫不忧心,似乎……还有些窃喜之意?!”
赵芸瞪大了眼睛,面色严肃般直言而道!
她心中已然暗暗决定,若是这掌柜的胡言乱语,不知所谓,她定要去官府告发此人,没准就能够抓住一位敌国谍间呢!
“哈哈!秦国有战事发生,我自是开心的很!若非说忧心的话……倒也不是没有,而是官府征兵的话……”
掌柜理所应当般哈哈笑道,似乎早就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
只是在提及征兵之事时,面上却不禁显露忧色。
“这……掌柜莫非是担心自己的儿子被征召参军么?”
赵芸虽不解这掌柜为何巴不得秦国赶紧与大骊开战,但她还是强压住内心中的疑惑,当即问询而道。
毕竟每到战时,家有青壮的父母,无不因参军征兵而暗暗神伤落泪。
生怕自己的宝贝儿子被选入军中,惨遭不测!
眼下这掌柜自然也不外如是,对于自己儿子可能面临的丧命之危,即便再如何以秦人自居,也不禁忧心忡忡。
毕竟在普通民众的眼中,自己的家肯定是要比所谓的‘国’更为重要的。
“是啊,秦法规定,每户至多征召一名兵员,不可误及农事……”
掌柜的每每念及此事,都不禁面露遗憾之色。
只是这话一张口,听在赵芸的耳中却感觉有些不大对劲……
“目下我大儿早已入了秦虎军中,还有二儿、三儿想要参军立功却苦不能也……”
话音刚落,赵芸愣在原地半天未曾反应过来。
她一时间甚至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没有听错吧?
这掌柜的不是忧心于自己的儿子要被征召参军,而是忧心于只能有一位儿子参军立功??
这……
赵芸简直不敢想象,这天底下,竟还有主动送自己儿子参军的父母?!
“店家,你、你这……”
赵芸望向那丝毫不像作伪的店家,一时间状若失神。
“不瞒公子,我身为人父,如何能不怜惜自己亲儿的性命呢?但在我秦国,若无爵位在身,此生难以入仕啊!而若想得爵,也仅有立功一条途径可走……”
掌柜的当即摇首,不禁感慨而道。
“要说立功获爵……却没有比参战更为快捷的法子了!而只要我儿上阵杀敌,砍下敌军一颗头颅!便可立功受爵,荣升最低等的四等铁爵!”
提及四等铁爵,掌柜的当即出神,面上满是期待艳羡之意。
“只要我儿能立下战功!即便……即便战死疆场!他的爵位却也能由子继承,若无子则由弟继承!且我孙儿的后代,也能够继承父爵!我儿用命换来的这一爵位……传承可延三代!”
赵芸听到这里,面上已然彻底震惊!
原来掌柜的如何不知参军杀敌会有性命之危?
但为了整个家族,为了子孙后代,即便是牺牲一人的性命,却可以福及三代,改变整个家族的命运啊!
“而一旦有了爵位在身!我孙儿就可以入学室学府修习,就有机会参加科举而获爵入仕!如此一来,我老张家就有可能脱离民籍,自此改运换命啊!”
直到此时,赵芸才明白为何掌柜的会对二十等爵制如此执着!
更是恍然大悟,秦人因何闻战而喜!
也才切身体会到,何以秦法如此严苛,却仍然会有如此之多的百姓庶民,前赴后继般涌入秦国,加入秦国户籍成为秦人!
原来在秦国,只要你立功便能够获爵,只要获爵就可以福及子孙,就有机会入学修习,就有机会科考入仕,就有机会改变整个家族的命运!!
念及至此,赵芸不禁失神,嘴中喃喃自语而道。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秦国啊……”
……
“世人皆只以秦法严苛而误秦,以变法图强而谬秦,以刀兵之盛而蔑秦。
孰不知秦之所以大出于世,非财货之富,非刀兵之盛,惟律法之治也!
秦律之严,秦法之密,秦人之幸,实乃闻所未闻,世所罕见也!”
——《九州风云录》·泰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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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骊王朝·中庭城·承泽宫
大骊圣皇历来处置国事的皇极殿中,文武重臣、内阁元老尽皆至此,受陛下所召商议国中大事。
严格说起来,这还是自天命圣皇正式登基以来,首次召集国中元老重臣汇聚于此,共商大事。
这相比于奉天殿中文武百官尽皆出席的大朝会来说,只能算是小朝会。
但整个大骊中枢大臣,决定大骊王朝这艘富丽楼船驶向的那一批人,却都已汇集至此!
很明显,自新皇登基之后,这一首次召开的小朝会,将会决定大骊王朝,乃至于九州列国接下来的运势走向!
当然,此时此刻还能够位列于此之人,自是都认可了新皇登基的合法性,以及大骊官方对外宣传的‘煊赫门兵变’事件。
众人毋庸置疑的,坚信太子错举兵谋逆,弑君弑父,后被晋王衍与国相大人联手剿灭,伏尸当场!
——毕竟不相信这一事实之人,尽皆都已追随先君及太子步入黄泉了……
但即便如此,经历过此次兵变及血腥镇压后,殿中众臣仍旧震慑于新皇的雷霆手段!
此刻立于皇极殿中,尽皆俯首听命,不敢有丝毫不敬之处,静待天命圣皇的御驾亲临!
而韩老国相之子,现任内阁大臣的兵部尚书韩新,赫然便在此列。
他漠视着发生在国都之中的一切流血事件,亲眼目睹着一位位国中大臣被满门抄斩,自己却极为明智的,选择了明哲保身。
故而,当一切尘埃落定之后……
他这位因天启圣皇心中有愧,而受到破格提拔的内阁大臣,却还能堂而皇之的立于朝堂之上!
不仅自身职务未变,如今更是参与到了这场决定九州运势的朝会之中。
此时的他,眼观鼻鼻观心,静静伫立原地,默然一语不发……
“圣皇驾到~~~”
骤然间,一声高唱打断了殿中平静,一众国中大臣条件反射般,行礼恭声而道!
“臣等恭迎圣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头顶冕冠,身披冕服的天命圣皇,在一片恭迎声中缓缓踏入殿中。
只见他目不斜视,径直步入龙榻之中,伴随着他缓缓入榻坐定,冕冠上十二串玉旒轻轻摇晃,将天面圣皇的面庞隐有遮掩,令人一时间有些难以看清。
——事实上,除过正式场合之外,圣皇都无需佩戴玉旒冕冠,但此次小朝会中,天命圣皇却如此隆重,倒是令人有些猜不透了。
“呵呵……众位爱卿平身吧。”
旋即,天命圣皇微微抬手,示意众卿平身。
“臣等谢主隆恩!”
一众大臣当即谢恩,起身列于两侧,静候圣皇垂询。
“来人啊,快为亚父赐座!”
天命圣皇顿时望向最前方的国相敖湃,不禁笑而说道。
旋即,便有内侍搬来软垫案几,轻轻放置在国相面前。
如此一幕,看在满殿文武眼中,不禁纷纷对视,却无人敢有多言。
毕竟天命圣皇都已将国相尊称为‘亚父’,即便赐座却又何妨?
“老臣……谢主隆恩!”
敖湃见状倒是风轻云淡,却是连眼皮眨都不眨,顺势便接受了天命圣皇的特殊优待。
待亲眼看着亚父入座之后,天命圣皇便轻笑着拍了拍手,望向殿中重臣笑而说道。
“今日召集诸位爱卿来此,正是为了商议吞乾并行,一统九州之事!还望诸位国之干臣……能够踊跃献策!”
此言一出,满殿文武,尽皆一惊,纷纷哗然!
“什么?”
“吞乾并行?一统九州?!”
“陛下!这、这……”
其实众臣在此之前心中都已有过猜测,以国相一直以来的强势作风,在助力晋王衍登上皇位之后,必定会极力推进大骊王朝发动灭国之战!
这是国相敖湃一直以来的主战策略,却因太子相阻而屡屡受到牵制。
如今太子错因谋逆而死,曾经支持太子的朝臣也受到了大清洗,整个大骊朝野上下,几乎只剩下了国相敖湃一个人的声音!
在这种情形之下,众臣都能够揣测到国相接下来的步步紧逼。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的却是,天命圣皇此次相召众臣,根本不是征询打或不打,而是直接告知众臣,圣心决断,已有定数!
此次朝会,非打或不打,只是该如何去打而已!
“嗯?诸位爱卿……莫非有何不同见解?”
闻听殿内‘哄哄嗡嗡’一片哗然,天命圣皇顿时眉头一皱,冷声反问而道!
“这……”
霎时之间,殿内骤静,众位大臣纷纷相顾环视,却无人敢出声谏言。
开玩笑,当初反对出兵的大臣如今死的死关的关,却还有几人能留在这朝堂之上?
这个节骨眼上,还敢置疑圣皇陛下与国相大人共同商议的决策?
岂不是自找不痛快么!
“陛下!”
骤然之间,就在一众朝臣尽皆怔神,默然无语之时,却只见兵部尚书韩新,忽而出列而道!
“嗯?”
霎时间,偌大的皇极殿中,所有人的目光瞬时都汇聚在韩新一人身上!
大臣们的眼神之中满是惊异之色,天命圣皇则是面露不悦,似乎在恼怒竟还有人敢挑战自己的圣皇权威!
至于国相敖湃则是饶有兴趣般打量着,这位在宫变期间如同隐形人一般,此刻在朝会之上却突然挺身而出的老国相之子,倒还真想听听他又会如何谏言?
“回禀陛下!臣有一策……或可吞乾并行,助陛下一统天下!”
谁知韩新一开口,却是惊得众人纷纷侧目!
原来他并非劝阻圣皇陛下收回成命,而是直接提起了吞乾并行之策!
“额……哈哈哈哈!好!好啊!”
至于天命圣皇,更是短暂一滞,而后骤然间放声大笑起来!
“那寡人便听一听若智所献何策吧!”
言语神情间,天命圣皇望向这位老国相之子的目光中,都不禁露出了几分欣赏之色。
而他如此亲切的唤着韩新之字——若智,而非爱卿,却也令殿中大臣不无羡慕!
谁能料到这韩新竟是如此鸡贼,就在众人还都未曾反应过来之时,他却已然向新任圣皇主动示好了!
没看具体何策都未出口,圣皇陛下都已经龙颜大悦,就连国相大人也不禁连连颔首!
这韩新字宫变以来一直一言不发,直至今日陡然开口,不料却一语中的,入了圣皇之眼!
而此时此刻,韩新却是丝毫不在意旁人目光,只是拱手直言而道。
“陛下,臣私以为……大行、大乾两国,大行富而不强,大乾凶而不富,故大乾为我大骊心头之患,而大行不足为虑也!”
此言一出,殿中文武大多微微颔首,却是都对于韩新评价两国之语感到认同。
至于天命圣皇与国相敖湃,更是目露赞赏般欣然而笑。
“是以,臣以为若想一统九州,鞭挞寰宇,非攻灭大乾而不可为也!若大乾灭,则大行不灭自灭!”
韩新一脸自信般笃定而道。
其实自从煊赫门事变之时起,韩新便已然明白,太子错死无葬身之地,而国内提倡徐徐图之的鸽派更是大势已去,日后大骊朝堂,将由急攻灭国的鹰派所牢牢把持!
故而,在那时起,他便牢记当初父亲为自己加冠赐字时,所说的那段令他终生难忘的话!
“新儿,你自幼聪慧,旁人多有赞誉你为天纵之才!然以为父之见,世人皆知之才……不过小才尔尔!”
“惟有不露锋芒,深藏若虚之才,方为大才!”
“老子曰:‘大直若屈,大巧若拙!’,锋芒毕露,徒劳招引祸事!能屈能伸,方能成就大事!”
“正所谓大智若愚,为父便赐字‘若智’,还望你能牢记于心!日后为人处事,莫要卖弄聪明,机关算尽,终究落了下乘啊……”
自那时起,他便将父亲敦敦教导之语牢记心间!
故而在宫变惨案发生之后,他即便明知所谓的太子谋逆根本毫无根由,但却硬生生的强忍心间,明智的选择了明哲保身。
他牢记父亲所言,他更是喃喃的念叨着父亲的苦心赐字——若智!若智!
他明白,大丈夫能屈能伸,欲要成就大事,就不可因一时冲动而徒劳丧命!
但不仅如此,他除过明哲保身之外,更是无比积极的,欲要在新的大骊朝堂之上,拥有属于自己的立足之地!
他心知国相之所以会襄助晋王上位,正是为了推行自己的急攻灭国之策,好让他在有生之年,能够亲手达成一统天下的宏图伟志!
故而,他早早便在心中思量对策,若是大骊果真要发动灭国之战,究竟该如何部署,才能够达成吞乾并行,一统九州之千古伟业呢?!
直至今日,他终于找到机会,主动挺身而出,在新任圣皇面前,留下了深刻印象!
故而,他今日不鸣则已,鸣则一鸣惊人!
“而若想攻灭大乾,则臣更有奇策!或可速灭大乾!!”
此言一出,殿中之人无不动容,却是纷纷惊愕般望向韩新,似乎在重新审视这位依靠父亲上位的兵部尚书,以及年龄最小的内阁大臣!
“什么?竟有如此奇策?!若智快快道来!”
闻听此言,天命圣皇与国相敖湃却是骤然一惊,纷纷相视而望之后,登时便急忙询道!
韩新见状不由微微一笑,继而胸有成竹般自信而道。
“臣所献奇策……便是奇袭虎牢,速灭大乾!!”
……
“兵者,诡道也。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
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
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若智兵法》始计篇·韩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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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奇袭虎牢??”
当兵部尚书韩新提出他所谓的奇策之后,迎来的却是满殿文武的错愕之情。
毕竟大骊与大乾之间,相隔着一条连绵数千里的山脉分割,两国之间仅有南部边塞——南陵城,以及西部边关——思庭关这两处接壤而已。
南陵城以南,便是大乾的北部要冲——虎牢关!
思庭关以西,便是大乾的东部重镇——东阿城!
虎牢关依山而建,据守天险之利,号称天下第一关!
而东阿城却无险可守,地处平原,仅能依靠边塞城池御守国门而已。
故而,无论如何,进攻大乾的路线都理应从东阿城进军,而并非用人命去堆那号称天下第一关的虎牢雄关!
这几乎是人尽皆知之事,何以身为兵部尚书,更乃老国相韩彧之子的韩新!
竟会提出这般令人啼笑皆非的可笑计策呢?!
“不错!正是奇袭虎牢!”
韩新骤临此等场景,却是丝毫面不改色,依旧肯定而道。
“陛下!各位大人!请看此图!”
只见他漫步而走,却是步至殿中高挂的一副九州山河图前,拿起一旁的玉引导杆,轻轻指了指地图上的虎牢雄关。
登时之间,殿内众人之目光,尽皆汇聚在那高悬半空的地图之上。
“虎牢关号称天下第一雄关,极为易守难攻,故而大乾常年仅驻兵万余而已!而东阿城却乃大乾东部门户,驻军常年维持在十万大军的规模!”
身为大骊王朝兵部尚书一职,韩新对于这等军事机密自是了如指掌。
“故而,破东阿虽易,却势必无法速下!取虎牢虽难,却胜于奇兵突进!目下九州息战已二十余载……虎牢即便乃天下第一雄关,亦不比战时军管那般严密!”
不得不说,兵部尚书韩新这一出奇制胜的奇策,倒还确实有些道理。
待他将心中所想娓娓道出之后,殿中文武大臣,却都已然有不少人微微颔首而附。
“更何况,秦王入主秦川之后,更是大开虎牢商道,使虎牢雄关一跃升为三国通商枢纽,往来商旅络绎不绝……却是更为容易趁其不备,出奇兵将此雄关一战而下!”
韩新说至此处,眼见得殿内不少大臣都已被他说服,而圣皇陛下更是下意识连连颔首,当即便趁热打铁般紧接而道!
“若果真奇袭成功,将虎牢一战而下!则我大骊坐拥虎牢边关,更将尽得三利!”
说着,韩新顿时竖起一指,目光炯炯般朗声而道!
“其一,虎牢乃天赐雄关,若得此关,则我大骊进可攻,退可守!随时可兵入大乾,将主动权牢牢占据在我大骊手中!此为一利也!”
说罢,却是又顿时竖起两指,继续补充而道!
“其二,虎牢商道早已天下闻名,更何况还有煤石、麻纸这等暴利奇货!若我大骊能据此宝地,则每年为我大骊增税何止百万千万?!此为二利也!”
此言一出,殿中之人无不为之动容!
须知无论煤石或是麻纸这等暴利奇货,竟都尽数垄断在那小小秦国手中!
若果真能将此等宝地据为己有,即便是花费再大代价奇袭虎牢,却也极为值当啊!!
“其三!若失虎牢,则秦国在我大骊铁骑面前将毫无还手之力!而占据秦国之后……”
眼见得殿中众臣尽皆被自己一语打动,韩新不禁嘴角微翘,却是当即举起玉引,继续补充而道。
“则可借助这条贯通东西之大运河,直上西京,攻破大乾国都!以雷霆万钧之势,覆灭大乾王朝!!”
说着,只见在韩新的掌控之下,玉引先是从秦国国都汉阳城一路滑行,向东而进,而后径直便定格在了大乾国都——西京城上!
话音刚落,却只见霎时之间,整个皇极殿中,尽皆鸦雀无声!
竟是一众国中大臣,尽数震惊于此等速灭大乾之策!
此策以奇制胜,堪称匪夷所思,但却偏偏细细想来,似乎还有着几分可行之处!
毕竟若想从东阿城一路进军至西京城,难度可想而知,将面对大乾举国重兵!
但目下九州战火未起,虎牢守卫必定不严,仅仅一万守军尔尔,若潜内奸入内奇袭,或举大军十万硬攻,皆可下此天下雄关!
而一旦拿下虎牢雄关,则大骊王朝自可进退由心,可攻可守,占尽天时地利!
除此之外,更能够一举吞并富可敌国的小小秦国,并借道水路,一路东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奇袭大乾国都西京城!
届时,若果真攻下西京国都,擒下太极圣皇,则大乾不战自灭,就此而亡!
一旦大乾灭国,富而不强又无天险可守的大行王朝,又如何能抵御大骊王朝的铁骑大军?!
到那时,大骊王朝吞并八荒,一统九州之日……却还会远吗??
念及此处,不光是殿内许多大臣面露激动,即便是刚刚登基不久的天命圣皇,都不禁拍案叫绝,张口而赞!
“彩!若智此策,当真奇也!!”
而圣皇陛下如此盛赞,自是引得殿中大臣,无不交口称赞!
“是啊是啊!韩大人用兵如神,老夫佩服!佩服啊!”
“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啊!韩老国相若是泉下有知……必将含笑九泉啊!”
“好一计奇策!堪称毒辣至极!令人钦服不已啊!”
霎时之间,整个皇极殿中再一次‘哄哄嗡嗡’的热闹起来!
只不过这一次,却是都对于兵部尚书韩新所言,推崇备至,赞誉有加!
“哈哈哈哈哈!”
直至骤然间——一声大笑却是引得众臣侧目,殿中登时无声!
众人循声而望,却只见坐于案前的国相敖湃,此刻正放声大笑,却不知究竟何意。
“尔等久居朝堂之上……却也敢妄言兵法军事?”
只见敖湃豁然起身,目光扫视当场,面上不屑之意显露无疑!
而满殿群臣,虽不满于国相如此言语,但敖湃目之所及之处,却尽皆低眉颔首,竟无人敢与其对视!
毕竟在坐之人,谁人不知大骊军国大事,皆掌控于国相敖湃一人之手?
即便是登基不久的天命圣皇,其仰仗不也正是国相敖湃?
否则单凭他区区晋王,却又何德何能,敢于觊觎至尊大位?!
故而国相一旦开口,即便出言不逊,满殿朝臣,却都无人敢摄其锋芒!
只不过当敖湃鹰狼环顾般的眼神,巡视至兵部尚书韩新身上之时,却只见韩新不卑不亢,毫不畏惧般与之对视。
敖湃见此情形,不禁嘴角勾勒,却是当即笑了起来。
“呵呵……韩大人此策妙则妙矣,恐怕……却还是有些不切实际啊……”
……
“夫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
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
嗟夫!骊欲吞乾并行,鞭策寰宇,然庙算已负,岂可胜哉?”
——《大骊新语》·韩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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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韩大人此策妙则妙矣,恐怕……却还是有些不切实际啊!”
敖湃此言一出,殿中众臣尽皆肃穆,而韩新本人却是不慌不忙,拱手请教而道。
“还望国相大人不吝赐教!”
敖湃见此情形,只是微微一笑,当即原地踱步而道。
“其实若真说起来,倒也不能怪韩大人坐朝空想,毕竟大乾秦国之真正底细……韩大人却是依旧被蒙在鼓中啊!”
手中本就执掌着大骊军国大事的国相敖湃,在帮助晋王衍篡位成功之后,更是顺理成章接受了东厂这等特务机构。
故而,手握大骊最强情报部门的他,自然知晓许多旁人不曾知晓的隐秘。
“诸位可知区区一介秦国……却有驻军几何?”
敖湃说着呵呵一笑,反倒是望向殿中众人,当场问询而道。
“这……怕是两三万上下吧?”
“即便以秦国之富……至多也超不过五万大军吧!”
“是啊,小小郡国而已,数万兵卒已然不可再多!”
一时之间,殿中众臣不由纷纷猜测而道。
他们闻听国相此言,心知秦国驻军必定远超寻常郡国,故而揣测之时,都已然有所放大。
但当他们得知真正答案之时,却是尽皆目瞪口呆,纷纷不敢置信!
“呵~,秦国驻军……已达二十余万!!”
当国相敖湃伸出两指,当堂公布这一讯息之时,满堂一片哗然!
“哗!”
“什么?!”
“这、这怎么可能??”
满殿文武,包括兵部尚书韩新在内,却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毕竟小小的一郡之地,如何能拥有足足二十万大军在手?!
“这……国相怕不是在说笑吧?先莫说秦国是否养得起二十万大军,但区区小小郡国竟敢坐拥如此重兵……太极圣皇莫非不知?且又会如此纵容与他么?!”
韩新瞪大双眼,难以置信般望向敖湃。
“哈哈!你们却是有所不知,秦国可是大乾七大藩国之中……唯一不设驻军上限的郡国啊!”
敖湃闻听此言顿时哈哈大笑!
其实他在初次得知这一隐秘情报之时,内心中的震惊丝毫不弱于在场之人!
毕竟秦国不过一区区郡国而已,即便将练兵做的再如何隐秘,也不可能丝毫没有风声走漏。
既然大骊东厂的谍间都能够刺探到此等情报,敖湃可不信大乾的太极圣皇会是个瞎子聋子!
那么唯一且仅有的一种可能便是——太极圣皇早就知晓甚至于默认此事!
而后再得知原来早在数年之前,太极圣皇便因秦国地处边郡,常年征战不休,因此便特赦秦国,可不受驻军上限的约束。
直至此时,敖湃才恍然大悟,明白了秦国为何能有二十万大军存于国中。
甚至理论上来说,只要秦国有这个能力,哪怕是驻军百万却也是不受掣肘的。
“这……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韩新闻听此言,顿时备受打击般踉跄两步。
他实在想不明白,太极圣皇究竟是怎么想的,竟会特赦秦国不限驻军上限?
难道……他就不怕秦王造反么?!
“故而有此前提之下,韩大人所言速灭大乾之语,却是有些不切实际了啊……”
敖湃轻笑着连连摇首,但给出的反驳之语,却是令韩新顿时有些语塞。
毕竟他速灭大乾之策的核心,就是能够将虎牢关一战而下,继而鲸吞秦国,借助大运河水路之利东进西京,直逼大乾国都!
但目下先不说如何奇袭虎牢,却是走到第二步就很难走下去了。
单单是秦国那二十万大军,却何谈鲸吞秦国,又何谈速灭大乾呢?
故而,国相敖湃一言,便等于是判定了最终答案,否决了速灭大乾之策。
而目下之间,即便是满殿文武,也都以为国相大人言之有理,对于兵部尚书韩新所提之策,顿时便没有方才那般热衷了。
“不过韩大人所提之策虽有些脱离实际,然而单就战略层面来说……却是一语中的!”
但出乎意料的却是,在直言驳斥了韩新之策后,敖湃话锋一转,反倒是夸奖了韩新一句。
毕竟韩新乃是首位挺身而出,赞成出兵的内阁大臣!
即便所提之策未被采纳,却也不能完全打消了他的这股冲劲。
“我大骊欲要吞乾并行,一统九州!则务必要专精一国,发动灭国之战!切记陷入两面作战的困境之中!否则……莫说是统御天下,甚至于有亡国之危啊!”
国相此言一出,顿令殿中重臣无不侧目,纷纷颔首以对。
毕竟即便在坐之人纷纷自誉大骊位天朝上国,即便是九州文化中心的大行王朝,都自认为低了大骊王朝半等!
更何况是坐居边陲的大乾王朝,更是时常被鄙夷为野蛮之邦!
但自信归自信,大骊上下也十分清楚,大骊国力虽盛,却也并未达到足以以一敌二的程度!
故而,面对国相所言不出则已,出则灭国的灭国战略,殿中众人无不赞同至极!
“故而,此次出兵……”
敖湃言及至此,不禁自信一笑,缓缓拂须而道。
“本相心中已然早有对策!”
此言一出,殿中众人纷纷相视而望,旋即异口同声般齐声而道。
“愿闻国相奇策!”
瞬时之间,即便是天命圣皇也不禁期待般望向自己的亚父。
毕竟他虽与亚父商议决定出兵征战,但具体该如何实施……却还并未沟通。
“本相之策,却是仅仅四字而已!”
敖湃眼见得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自己身上,当即便斩钉截铁般肯定而道!
“那便是……连乾灭行!”
“这……”
此策一出,整个皇极殿中,霎时便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之中!
旋即——骤然便哄哄嗡嗡的哗然起来!
“什么?连乾灭行?!”
“国相之意……欲先灭大行,而后灭大乾否?”
“连乾连乾……却又如何连之?”
一时之间,众多文物大臣纷纷交头接耳,却不知国相大人此策,究竟何意?
倒是韩新闻听此言之后,眉头紧皱,似乎是猜测到了什么……
“不错!正是连乾灭行!”
敖湃顿时一笑,面上罕见的露出几分得色。
“乾地穷困,偏又民风剽悍,若主攻大乾,必将苦战!且即便覆灭大乾,我大骊也必遭重创……难有余力再攻大行!”
眼见得殿中众人无不震撼于连乾灭行之策,敖湃更是胸有成竹般侃侃而道。
“更何况,大乾穷苦之地,比之大行富庶之所宛若天壤之别!以举国重创获之,岂非得不偿失乎?”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不由纷纷颔首。
毕竟大行之富,向来素有天下粮仓之美称!
而大乾之穷,更是九州皆知,在中原上国看来,这等边僻之地,却也就仅比蛮夷所居之地略有胜出。
毫无疑问,若仅从战利单方面来看的话……
主攻大行,却是要比主攻大乾获利更大!
“大乾大行,孰富孰贫自是无须赘述,然大乾岂能不知唇亡齿寒之理……坐视我大骊行此灭国之举呢?”
韩新微皱眉头,拱手反驳而道。
毕竟只要太极圣皇不蠢,都不可能坐视大骊灭行而至始至终,却都无动于衷!
“哈哈!大乾自不会作壁上观!故而本相才会在灭行之策中,又加上连乾之计!”
敖湃面对驳斥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呵呵笑而应道。
“哦?敢问国相大人,何为连乾之计?!”
韩新目光炯炯,紧接发问而道。
“呵呵……所谓连乾之计,便是与乾共享大行,坐而分食之!”
敖湃面容和煦,然其口中所言,却令人不寒而栗!
将大行坐而分食?
莫非在国相敖湃眼中,泱泱大行王朝,却不过如同盘中之餐一般,已然任其宰割!
“这……”
韩新闻言顿时一滞,似乎明白了敖湃真正之意。
但他却还是面露犹豫,不知大乾面对此等情形却是又会如何选择?
“可大乾……果真会与我大骊共分大行么?”
如此之问,却也是殿中一众大臣之问。
毕竟谁能保证大乾,就能够依照国相所设之计乖乖入瓮呢?
“哈哈哈哈!莫非普天之下,却还有舍弃到嘴肥肉之理么?”
敖湃闻言顿时放声大笑,却是对此丝毫并无担心。
“要知大乾军力虽盛,却苦居九州边陲……恐怕无一日不想入主中原,占据丰原沃野!”
敖湃缓缓踱步,稳操胜券般拂须而道。
“更何况,即便大乾不与我大骊坐而分行……却也决计会受此干扰,国中分作两派争吵不休,迟迟无法出兵援行!此计便可转为缓兵之计也!”
缓兵之计一出,韩新不由眼前一亮,微微颔首以示赞同。
“须知大行号称天下粮仓,国中大多为平原沃野,最适宜我大骊铁骑奔袭!定可战而速下!”
言及大骊铁骑之时,敖湃不由面露笑容,显示出一股强大自信。
“待我大骊举兵攻行之时,同时派遣特使入乾,与大乾商议分行之事!此事干系国运,兹事体大,大乾绝不敢轻而拒之!”
敖湃细细分析而道,显然在此之前早已有过缜密谋略。
“即便大行遣使连纵,请求大乾发兵,大乾也很难迅速做出决断!如此一来……便给了我大骊可趁之机!”
“若大乾犹豫之后,依然决定发兵救行呢?”
韩新想至此处,当场问询而道。
“发兵却又如何?莫非他大乾还能灭我社稷不成?”
敖湃闻听此言,不由失笑而道。
“这……”
韩新顿时一怔,迟疑片刻之后,这才开口而道。
“即使大乾发兵,我大骊也不会有灭国之危,只是……连乾灭行之计,岂非败矣?”
“哈哈哈哈哈!何谈败也?!”
谁知敖湃瞬时大笑,却是望向圣皇与满殿朝臣,哈哈笑着反问而道!
“即便大乾发兵,我大骊至多鸣金收兵而已!而此时我大骊铁骑在大行国境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早已不知攻下了大行多少疆土……莫非还能再给他们吐出来不成?”
眼见得一语既出,满殿皆怔,敖湃却更是自得般大笑而道。
“若果真至此,则我大骊占据大行近半疆域,自可再作打算!而这……却也不过是最坏的结果尔尔!”
言及至此,敖湃却是不屑一笑,当场断言而道!
“更何况,面对如此肥肉送至嘴前……试问穷困如大乾却又如何拒之?”
字里行间,却是对于大乾是否会出兵助行,并不如何看好。
毕竟助行拒骊,对于大乾来说当下并无多少好处。
而助骊吞行,却能够与大骊瓜分富得流油的大行王朝!
试问在此等诱惑面前,又能够有几位君主,做到淡然拒之呢?
“可若是大乾果真如国相大人所言,选择与我大骊共分大行……那么本就军力强盛的大乾王朝,岂不异于如虎添翼,将来却使我大骊反受其害啊!”
韩新谋而后动,却已然想到了若果真与大乾瓜分大行,则无异于养虎为患啊!
“哈哈哈哈哈!正是如此!大乾正是如你这般所想,才会按本相之意……乖乖出兵灭行啊!”
谁知此言一出,反倒似乎是正中敖湃下怀,当即便惹的他又一次放声大笑起来!
“大乾民风剽悍,武风盛行,若非世居边陲之地,恐怕早已入主中原大地!故而若假以时日,使大乾富强起来,则甚至于有机会与我大骊相互抗衡,乃至于不相上下!”
面对韩新质疑,敖湃不惊反喜,反倒是趁势娓娓而谈。
“故而,我大骊便将计就计……让乾人窃以为有机会问鼎中原,如此一来才会坐视灭行,转而选择与我大骊一同分行!”
此言一出,殿中众人,尤其是天命圣皇,却是都不由面露隐忧。
不知国相既然知晓如此弊端,却为何会选择出此下策呢?
“但孰不知……如此,却正中本相之计!”
敖湃言罢呵呵一笑,却是再一次扫视全场,拂须而道。
“须知大行虽富,却亦有贫富之分!我大骊率先攻行,则必将尽取大行核心之地!而大乾仓促起兵,岂能与我大骊共分大行?最终不过是我大骊尽取泰半核心富庶之地,而大乾占得少数边角寻常之地尔尔!”
此言有理有据,顿时听的殿中之人无不面色一缓,随之连连颔首。
“除此之外,我大骊率先攻行,是欲吞乾并行!却又岂会与大乾和平相处,共谋发展?”
言及此处,敖湃轻蔑一笑,仿佛已然预示到了目光短浅的大乾,在大骊转而兵临城下之时,那副目瞪口呆的可笑嘴脸……
“故而战乱过后,即便是富庶之地亦需休养生息!而我大骊毫不停歇,猛攻大乾所占大行之地!丝毫不给大乾徐而富强之机!届时……”
敖湃骤然间一个停顿,却是意味深长般望了眼兵部尚书韩新,而后这才笑而补充而道。
“我大骊以九州泰半富庶之地,鏖战大乾贫困乏弱之地!岂无胜乎?岂可败哉?!”
而韩新此时此刻,却是呆愣当场,不知该如何驳斥为好。
敖湃见此情形,嘴角微微上扬,却是再也不看韩新,转而望向圣皇陛下,拱手作揖而道。
“陛下!两国交战,看似对决军力,实则比拼国力!若果真大乾自取灭亡,与我大骊一同分行!则我大骊必胜!不出十年……”
敖湃望着面色愈加灿烂的天命圣皇,当即斩钉截铁般断语而道!
“我大骊必将吞乾并行!一统天下!!”
……
“夫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兵力之决,实乃国力之决!
自古军争之事,是以政谋之延也!
故用兵之法,阳谋为上,以正临奇,则不战自胜也!”
——《敖子兵法》阳谋篇·敖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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