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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剑谣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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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剑谣全文阅读

白衣剑谣作者:挽长安

白衣剑谣简介:白衣剑谣,轻歌归途。
这恣意江湖,是多少少年的梦 https://www.zhaoshu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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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云墨之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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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剑谣抓起一把土,缓缓塞入胸前的护心镜中。天色将晚,夕阳挂在天空,仅有的云被烧的通红。

  云墨城是南云王朝的第二道天堑,前面是被两座山峰夹成的虎落口,是险道也是兵家所说的死地。后面就是平原,古人有“乱鬼神之工,锻云墨半城”的说法。楚剑谣看着本应小心翼翼进军兵家险要虎落口的三朝联军,已然不顾所以,朝云墨城冲杀而来。

  楚剑谣面无表情,缓缓摘下头盔,放在脚下狠狠踩碎,爆裂的声音刺透了不远处传来的喊杀声!

  “杀!”

  楚剑谣身后的仅存的云墨亲兵,一个个疯了一样向前面的人海扑杀而去,楚剑谣一马当先。白袍银甲,远远将云墨亲兵甩在身后,成为云墨亲军和三朝联军之间唯一的颜色。

  “我从来没怕过死,我怕的是孤独的活着。”楚剑谣心底忽然闪过那个人的身影,也是一个夕阳将云烧透了的傍晚,他消失在了楚剑谣的世界里,就像没有来过那样干净。

  楚剑谣看着越来越近的羌族和蛮狱的骑军,眼神从决绝变成了怒不可遏的杀意。

  虎落口三朝联军中军大帐

  蛮狱主帅耶律支一看着前方那摇摇欲斜的防线,皱了皱眉头,他从来不喜欢这样碾压般的胜利,他更渴望与楚剑谣这个二十五岁就被南云王朝称之为“素蝶”的年轻将领来一次公平的一对一对决,蛮狱喜欢用武力,和对异兽的掌控来彰显自己的强大,就像这次羌族两万骑军骑乘的一水的高头大马,在蛮狱也不过是看不上眼的宠物而已。耶律支一看着那不停突进的一袭白衣,笑了笑:“你的血,只配我来吸吮!”

  说完便双腿蹬地,大腿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胀,继而冲天而起,砸向已经到了战场中央的楚剑谣!梧桐城统帅和羌族统帅看着耶律支一砸向楚剑谣,相视一笑,接连冲向战场中央的楚剑谣,他们可不舍得那么大好人头落在别人手里。

  战场中央

  楚剑谣身边已然成为一座地狱,身边堆积着三朝联军的尸体,三朝联军的士兵已经对这个疯子一样的年轻主帅产生了浓浓的惧意,因为他的速度太快了,就像一只翩翩起舞的白色蝴蝶,轻盈但是每一次出手却都有着摧山的气势。楚剑谣一个闪身,一掌将一个偷袭的士兵震飞之后。望着战场中正飞速靠近自己的那三道身影,骨子里的战意开始澎湃。

  楚剑谣再次挥掌将一名联军打得经脉尽断,便猛地将右手化拳为掌,狠狠向身前突兀出现的身影拍去,那道身影也伸出一掌,狠狠对上了楚剑谣的一掌,两掌相对,平地惊雷。

  楚剑谣和那道身影同时向后飞退。楚剑谣深吸一口气,吐出一道浊气,还没等那人站定,便化做一道残影出现在那人身后,这次却是出的右掌,角度无比刁钻,没有拍向后心,而是腰眼。那道身影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腰转身,硬生生避开这一掌,但是楚剑谣随即捏掌为爪,勾向肋下,那道身影避无可避,也是舍弃了防御,飞起一腿,点向楚剑谣的眉心。

  楚剑谣却顺势再次变爪为掌,同时身体后仰,滑到了那道身影的右侧,狠狠推在那道身影的护心镜上,将那道身影击退百丈。勉强安全落地的梧桐城主帅丁午脸色相当难看,他本来就是以轻功和速度冠绝梧桐城,却没想到楚剑谣短短一瞬之间三次变招,而且轻功隐隐胜过他。

  楚剑谣击退丁午之后,便转身起腿,踹向第二道身影,耶律支一来的时机刚好,他没有放慢速度,而是在楚剑谣换气的瞬间骤然出手,耶律支一侧身,双手一扣,成功将楚剑谣的腿锁入自己的手中,借着前冲之势狠狠旋转,然后沉肩坠肘,俯下身子将楚剑谣砸向地面。楚剑谣知道蛮族以御兽著称,却没有想到耶律支一竟有如此大的力量,眼看马上就要坠到地面,楚剑谣却是不慌,一记膝击带着破空声砸在了耶律支一的下巴上。出于本能反应,耶律支一锁着楚剑谣的手稍微一松,楚剑谣抓住了这短短的一瞬间翻身而起,再出一腿抽击在耶律支一太阳穴上,尽管耶律支一拥有金刚的体魄,也被这一腿横扫了出去,就在楚剑谣马上落地的时候,在嘈杂纷乱的战场中,有一抹乌光一闪而逝,直奔楚剑谣面门,时机把握的刚刚好,楚剑谣只瞥见了一瞬,浑身汗毛炸起,硬生生将身体拔高了一寸,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那道乌光原来是一柄漆黑的楞刺,在楚剑谣脸颊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第三人!羌族统帅姬寒,他无疑是三大联军的三位统帅之中最瘦小的一位,但是身上的血腥气却是最浓厚的。羌族是云朵雪山上的部族,没有得到神灵的祝福却一直信奉着神灵,他们相信自己是神灵在人间的孩子,羌族没有蛮狱那样御兽的本领和体魄,但是身体里蕴含着无穷的爆发力。姬寒无疑是个例外,他出生的时候没有像别的羌族孩童一样哭啼,而是满脸青紫血纹密布,是被当做神灵的弃子,他的部族准备将他扔进深山献祭给山神,以消化他诞生的罪恶,恰巧当时羌族首领姬雪冥路过,才救下这个本应不该继续活着的孩童,姬雪冥赐姓为姬,教给他姬氏家族最有名的飞刃之术,姬寒没有强壮的体魄,但是对风和自然的感知却是其他羌族远远所不能及的。那柄楞刺他就是算准了时机,他也是迄今为止一击就让楚剑谣处于险境的对手。

  楚剑谣冷冷的看了一眼姬寒,却惊讶的发现姬寒就眼睁睁地消失在了战场上,姬寒脸上的笑容就像眼镜蛇的毒牙一样,扎进楚剑谣的眼睛。

  “拔剑吧,不然你就算赢得了我,也赢不了我们三人的联手”丁午一脸阴沉。

  楚剑谣笑了笑“你不觉得我在这的意义不大吗?我明明可以走,我亦可以避开你们三位武道宗师,为什么我还在这里?”丁午眉头一皱,想到从云墨城通过天堑就可以直接到达三大联军军帐的背后。

  但是丁午笑了笑,便再一次冲向楚剑谣,耶律支一也在这瞬间的功夫对楚剑谣发难。根据三朝联军的情报,云墨城早就被南云朝堂当做了一处死地,不值得举兵营救,即使云墨城与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楚剑谣怒吼一声:“落”,只见虎落口本就极其狭窄的出口被落下的巨石瞬间封死,五百云墨亲兵从虎落口上方借助绳子一跃而下。

  疯了,这是将云墨亲兵和将近三万的联军封在了一座死地。丁午这样想着却不以为意,因为群狼也能咬死老虎,更何况这老虎已经失去了牙!

  这电光火石的功夫,耶律支一带着他的天翅巨锤裹着风雷狠狠砸下。楚剑谣鹞子翻身避开这一击,右手却第一次搭在了腰间的剑柄上。说时迟,那时快,丁午也从背后翻出了两把短匕,将自己的速度提升到了极致,划出一道残影跃到了楚剑谣的上方,狠狠地踩下,楚剑谣主动上迎,撞在丁午的腿上,只听见一阵极其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姬寒又一次出手,这次在楚剑谣的盔甲上划出一道裂痕,还没等楚剑谣反应,姬寒却又再一次隐入战场之中,就算楚剑谣武道感知修为比这三位统帅都要高上一筹,却还是无法捕捉到姬寒的影子和气息,就像姬寒被天地抹去了存在一样,这时丁午也踹在了楚剑谣的小腹上,耶律支一的天翅锤对着正落在半空中的楚剑谣横扫而来,楚剑谣避无可避,只好快速的将腰间之剑横于胸前,硬生生的接下了耶律支一的一锤。

  因为无处借力,楚剑谣被这一锤击退数十丈,双腿在落地之后在地上划出了两道长长的痕迹。楚剑谣还是没能压抑住体内那蛮狱主帅耶律支一的劲道,一小口鲜血吐了出来。

  楚剑谣止住冲势之后,随即转身微风拂柳般向空中飘起。

  随着一声嘹亮的剑吟,楚剑谣拔出了那柄很久都不曾出过鞘的剑

  “我有一剑,问与天地,你们敢接吗!”

  

第3章 云墨之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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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剑谣全身的气势攀升到了顶点,当他拔出剑的时候,就意味着“素蝶”的诞生,没人知道楚剑谣素蝶的称号从何而来,但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名字最适合楚剑谣。

  楚剑谣在空中骤然加速,他手中的剑与空气竟然摩擦出淡淡白色雾气,摇曳在楚剑谣的身影之后。躲在战场暗处的姬寒眉头紧蹙,因为他发现随着楚剑谣速度的加快,他已经几乎不能感知楚剑谣的气息,或者说,楚剑谣拔剑之后的速度已经快要突破姬寒的感知能力极限了。

  楚剑谣剑锋所指,丁午没有看清招式,只能将双匕狠狠向前刺去,这是一个久经沙场的人的搏命之举。丁午从楚剑谣拔剑的那一刻就知道素蝶已经不是自己所能力敌的了,他打算以伤换伤,为其他两大统帅争取机会,但是楚剑谣再一次变招,他将手中之剑抛起,在空中狠狠旋转,将剑向飞速接近的蛮狱统帅弹射而去,然后左手一记剑指裹挟着锋利的剑气刺向丁午。

  耶律支一没有想到楚剑谣的剑会如此之快,他灵活的只是用巨锤轻轻将剑锋轻轻一拨,便继续向楚剑谣冲杀而去,令耶律支一没有想到的是,仅仅是他避开这一飞剑的短短一瞬,丁午周围已经到处都是楚剑谣的残影,就像一堆起舞的白色蝴蝶,耶律支一瞳孔微缩,加快了速度,但是楚剑谣已经一指将丁午天灵点穿,并将丁午的尸体踹向耶律支一,就在丁午尸体和耶律支一成一条直线的时候,丁午的身上透出了两条微不可查的血线,楚剑谣高高跃起,手掌一伸,那还在半空盘旋的剑好像被无形的力量掌握,划出一个弧线向楚剑谣归来,同时另一只手化掌为拳,将那两道血线击飞。原来是姬寒算准了时机,就在丁午尸体挡住楚剑谣视线的时候突然射出的两根毒针,无奈楚剑谣早有提防,一拳将两根毒针击落。耶律支一感受到背后那飞速而来的剑意,却是狠心将巨锤狠狠地砸在了楚剑谣身上,打算以命搏命。眼看楚剑谣就要在天翅巨锤的威势下灰飞烟灭。耶律支一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就在巨锤碰到楚剑谣的一刹那,楚剑谣却化成了数百只白色的蝴蝶瞬间消散。

  “花前白衣蝶蝶舞,剑似游龙鬼神惊。”这是南云诗圣百里文昌看见楚剑谣那唯一一次惊世憾俗的舞剑写下的诗句。楚剑谣现在就像是在起舞,是那么的清逸出尘,但手中的剑招却裹挟着浓郁的杀气。耶律支一感受到后背袭来的剑意,咬牙向前翻滚而出。楚剑谣却没有乘胜追击,而是身形再一次消散。这次却出现了虎落口一处不显眼的地方,而这个地方却正好可以看到他和耶律支一对战的所有招式。

  姬寒瞳孔猛缩,身体里的爆发力瞬间喷涌而出,将自己向后挪动十余丈,同时双手飞舞,数不清的暗器向他原来所隐藏的位置宣泄而出。姬寒心凉了大半截,他知道自己离楚剑谣和耶律洪一有多远,足有百丈,这个距离他有足够的自信能够用暗器伤到楚剑谣并且有足够的距离面对楚剑谣的暴起发难。却没想到楚剑谣只是一瞬,便出现自己的面前,如果不是姬寒的感知能力超越一般的武道宗师,这一刻已经成了楚剑谣的剑下之鬼。一口气百余丈,姬寒倒吸一口冷气,这已经不是平常的武道宗师可以做到的了,虽然在七大王朝之中,能一口气千余丈的人不是不存在,但是楚剑谣才二十五岁啊,试问能有几个人能在楚剑谣这个年纪做到一口气百余丈!姬寒冷冷的看着楚剑谣从容的在他的暗器雨中闪转腾挪,眼神中第一次有了慌乱。正准备再一次隐入黑暗之中,却发现一道光影刺透了暗器做成的雨幕,向他刺来,姬寒仅仅能感知到这柄剑的时候,就已经被这柄剑刺穿胸膛。楚剑谣一剑将姬寒钉在虎落口的石壁之上,再一次化作白蝶消散,下一瞬便来到了耶律支一的面前,耶律支一刚才向前翻滚避开这楚剑谣的致命一击之后,再次起身向楚剑谣杀来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楚剑谣已经到了自己面前,天翅巨锤便本能的往前一顶,只见楚剑谣只是轻轻一拨,便荡开了耶律支一最拿手的天翅巨锤,继而一掌轻轻从耶律支一的胸前划过,耶律支一只感觉到有一股磅礴的气息瞬间涌入他的经脉,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耶律支一被一掌击飞。

  这一幕在旁边所有人的眼中都是不可思议的,因为耶律支一人高马大,远远不是说壮汉所能形容的。而楚剑谣对于他来说就像一个未成年的孩提一样,没有人会相信说一个孩提可以一掌将一头成年的巨熊推开,更别说击飞了,但是这种情景就诡异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很是让人费解。楚剑谣忽然皱了皱眉头,飞身向姬寒冲去,在半路中就已经捏成剑指,向姬寒刺去,剑气随着他的手指所指凝成了一道肉眼可见的漩涡,呼啸着涌向姬寒。

  楚剑谣扫视着早就离他远远地三朝联军士兵,眼神如死神般冰冷。

  这时一个平淡的声音响起:“剑还不错。”楚剑谣看向原本是姬寒尸体的地方,站着一个身穿黑衣的人,此人没有穿戴盔甲,只背着一柄特别奇异的长刀。刀柄淳黑,但是刀却是一抹亮眼的赤红色。刀锋刀刃刀背刀柄线条无比的流畅,却只有人的小臂粗细。只见他轻描淡写地将钉在姬寒身上的剑拔下,抛给楚剑谣,剑插在了楚剑谣身前两寸的地方。楚剑谣没有拔剑,只是冷冷地看着那个黑衣人。

  黑衣人倒是不介意的耸了耸肩,笑着说:“你不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话音刚落,楚剑谣面前便多了一副令人惊为天人的面容,说他帅气,是对他的一种贬低,因为没有词汇可以形容这张脸孔,剑眉星目,嘴唇薄凉,发带没有藏住的几缕碎发就这样懒散的搭在他的额头上,脸上是威严的景象但是眼神里透着浓浓的玩世不恭。但是这两者却又巧妙的融合在了同一张面孔上。这张面孔恐怕是青楼花魁也争先恐后投怀送抱的好皮囊。

  “他们三个输了,如果再给你一万轻骑,就不会是这个局面,什么三朝联军,也不过是一个笑话。给我个面子,你已经杀了丁午,放他们两个走,各自撤兵。如果不够的话,再加上你一条命。”那副面孔一脸的漫不经心。

  楚剑谣盯着面前的这双眼睛,说道:“云墨轻骑两万人,现在十去八九,你让我放他们走,你觉得我对的起这满地忠魂吗!这没得谈,他们三个的狗头必须留下,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他们三个活着回去。”

  “好麻烦啊,又是没得谈了,你就不好奇吗?为什么三个利益关系牵绊这么深的王朝会这样同仇敌忾站在一起去攻打一个南云。”黑衣人突然压低了声音:“你难道就真的以为,三朝联军攻打一个南云,只派了这么三个饭桶?你就不想知道站在这三位统帅后面的第四人?”

  楚剑谣微微一愣,只见黑衣人邪魅一笑

  “我就是第四人。”

  楚剑谣还没看清那人怎么出手,就觉得自己小腹传来一股不可抵抗的巨力,便向后倒飞而去,还没落地,楚剑谣便感觉小腹一阵剧烈的疼痛,那柄刀从他背后透体而出,楚剑谣看着将自己刺穿的那柄橙红色的的长刀,疼痛席卷而来,他想将这柄刀从自己的身体里推出去,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处借力。鲜血顺着刀刃一滴一滴落在楚剑谣面前的土地上。

  黑衣人在楚剑谣耳边笑道:“你,太慢了。”将刀缓缓拔出。

  楚剑谣视线逐渐模糊,倒地之前只看到那黑衣人眼中的浓浓不屑,想用力将自己的身体撑起,却逐渐坠入黑暗之中。

  “姬雪冥,好久不见,你风骚真的还是不减当年。就是不知道赤河在你手中是不是憋屈了没有。”

  那被唤做姬雪冥的黑衣人看向声音来处:“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来看看你这个老朋友。顺便看看你面前的那小子。”一道青色身影从天而降,落入战场之中!

  《七朝异人录—羌族白月》记载:姬雪冥,羌族人氏。蔷越王朝九骑之一,曾随蔷越王朝最后一任君主征战这片土地。蔷越王朝覆灭后销声匿迹。再次出现已是羌族的首领,被恭敬地称为羌族白月,一袭黑衣,满头银发,手中长刀为蔷越君主亲自以日照河水洗练,取九天母铁炼制的长刀。据说是同时承载了羌族月神的祝福和羌族火神的诅咒的神兵。通体赤红,一剑斩河,采用的是蔷越君主手下亲骑山禾军的陌刀制式。故姬雪冥也被称为“陌刀”。此人生性不羁,虽为羌族族长,却像羌族神山的白月一样不曾现世。故羌族人称姬雪冥为羌族白月。

  《南云野史》记载:祥岁二十五年,姬雪冥退兵云墨城,同年十二月,姬雪冥重出江湖,原因不得而知。

第4章 我将白衣入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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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雪冥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青色身影,很是无奈:“你别跟我扯有的没的,到底来干嘛。”

  那青色身影笑了笑:“你有你来这的道理,我也有,只不过我的很简单,就是来保住你面前那个小鬼。”

  姬雪冥盯着青色身影,缓缓将长刀赤河抵在了楚剑谣的后心上.

  “我要说不可能呢,他伤了我的义子,还杀了梧桐城主帅,那蛮狱的年轻人也被他影响,出现了心魔,原本唾手可得的云墨城,这小子又让我损失了将近一万的兵力。”姬雪冥的手微微用力,楚剑谣的后心甲像豆腐一般被轻易划开。

  那道青色身影缓缓走过姬雪冥,站在云墨城前。

  “有我在这,你过不去的。”

  青色身影缓缓解下身后长长的包裹,轻轻一震,一道青色的长剑落在手中,姬雪冥的陌刀已经比寻常刀剑长出一截,与姬雪冥同高,而这柄青色长剑似乎与陌刀赤河师出同源,与青色的身影同高,不同的是,这青色长剑虽被称为剑,却比寻常的剑要宽,约有成人两个小臂粗细。远处的姬寒看着战场中央的两人,无比的震撼。姬雪冥的实力姬寒当然知道,但能让姬雪冥如此这般的人,姬寒从来没有见过。他突然想起姬雪冥曾经有一次秘密回到羌族,身上带着两道深可见骨的剑伤,上面还残留着淡淡青色罡气。那是姬雪冥在姬寒面前的唯一一次受伤。恐怕那次就是拜面前的这个青衣所赐。

  “青鬼,你认识这个叫楚剑谣的?”姬雪冥很明显不想与这个青色的身影发生冲突。

  青鬼!姬寒心里一抽,青鬼啊,他不是只在传说里吗?姬雪冥是蔷越王朝九骑之一,青鬼也是,但青鬼无疑是九骑之中最为厉害的一个,蔷越王朝君主段辰只有一次处于险境,那一次,蔷越君主段辰的亲军从两万锐减到两千,眼看就要被如潮的敌军淹没,只能舍身退入当时的边境要塞覆海关,但是入城之后却发现覆海关已经没有了物资补给,是一座孤城,被围数日,眼看就要支持不住。青鬼携四千青巍军赶到,也是那一战,青鬼之名传遍天下。

  两天两夜,四千青巍军对于十万的敌众无异于杯水车薪,但谁都没有想到青鬼一个人成了覆海关最难突破的一道防线,没有人知道这个一身青衣,戴着一个厉鬼面具的男人是如何做到的。只知道这片土地上从此多了一个不败的神话。后来蔷越王朝九骑剩余八骑赶到的时候,只看到那个青色的身影扶着长剑跪坐在覆海关门前,面前的,是数不清的尸体。面对足足十万众,青鬼就站在覆海关门前,不曾后退一步,他来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覆海关的入口封死,也将自己的后路封死。但从此青鬼便成了蔷薇君主的殿前剑侍。地位无人能左。

  “其实你也应该认识,他是白衣剑谣之一。”青鬼缓缓地说道,但提到白衣剑谣四个字的时候,青鬼刻意压低了声音,很明显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他轻轻将剑托起,修长的手指拂过剑身,姬雪冥脸色沉重了起来,缓缓将陌刀赤河背在身上,举手一扬,三朝联军的士兵纷纷后退,姬雪冥走到被楚剑谣封死的虎落口处,只见一道红色残影在封死虎落口的巨石上划过,几千人没能轰开的巨石裂成整齐的两块轰然坠下。

  “下一次,我会杀了你,青鬼。”姬雪冥冷冷的扔下一句话。

  青鬼看着三朝联军和姬雪冥远走之后,背起了地上早就昏迷不醒的楚剑谣,缓缓向云墨城走去。

  “白衣雨中舞,青鬼点孤独。山禾岁岁填新恤,不复堂前双剑舞。君不见,多少铁衣裹寒骨。君可见,红帐小娘凭阑哭?来来来,轻剑纵马,来来来,四海为家!且看我为将士舞,轻笼袖,慢抛纱,道不尽赤河苦,哭不完圣枪牧。罢罢罢!谁不曾见蝶衣素,谁人可知白衣怒!”

  悠远的歌声从青鬼口中唱出。青鬼背着楚剑谣,缓缓走向云墨城,在夜色中,说不尽的荒凉和孤独。

  楚剑谣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身边的环境,他此时处在云墨城的云墨枢机处,这周围的一切对他来说熟悉而又陌生,熟悉的是他在这里成为了一方霸主,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一沙一石楚剑谣都知道,但陌生的是这里以前陪伴自己的人都不见了,只有一个不知道身份的青色身影。

  “醒了?”青鬼头也没抬,只是慢慢地擦着手中的青色长剑。

  楚剑谣微微惊讶,因为他面前这道身影的气息,比给他重伤的姬雪冥还要高上一截,便问道:“前辈为何救我?”

  青鬼的面具下是什么表情,楚剑谣没有看透,只觉得青鬼好像在又犹豫什么,过了好大一会才说道:“因为你是一位故人。”

  “前辈一定是在说笑,我与前辈素不相识,怎会是故人。”楚剑谣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错不了,我的剑指引我来到这,越靠近你,他便越是欢快。”青鬼用手抚摸着剑身,这剑发出一声欢快的剑鸣。

  楚剑谣沉默了一会,将身边的剑拔出鞘,果然,这两柄剑同时发出了剑鸣。

  青鬼愣了一下,问道:“这是你的剑吗?”

  楚剑谣苦笑道:“这是我年少时,师傅留给我的。”

  “师傅?你的师傅是谁?”青鬼不禁问道,虽然他看到那柄剑上的花纹就猜出这是属于谁的剑,但不敢确定,因为年代早已久远,而且俗世之中仿造的也有许多。如果真是那个人的剑,他就大约知道自己来这的真正目的了。

  “师傅只让我喊他师傅,不曾透漏姓名与我,只是在我十四岁的时候,留下这柄剑,便不知去向”楚剑谣一脸的怀念。自从他有记忆以来,便一直都是师傅在身边,那段岁月是楚剑谣记忆里最丰富的的宝藏。

  “你师傅可曾提起过白衣剑谣?”青鬼问道。

  “师傅没有提起过,但是师傅喝酒之后会经常唱起前辈唱的那首诗。”楚剑谣仿佛看到了那个男人喝醉酒吟诗舞剑的身影,是世间不曾有的不羁与洒脱。

  青鬼心中一惊,抢过楚剑谣手中的剑,仔细的观察起上面的纹路:“你可知道你剑的名字?”

  “素蝶。”楚剑谣一脸疑惑地说。却看见青鬼的身体战栗了起来,像是十分激动的样子。“前辈,你怎么了?”

  青鬼压下心中的激动:“这柄剑的第一个名字,确实是素蝶。但是它主人给它的名字,叫做白衣”,只见他双手在剑身上一抹,原本篆刻着古朴花纹的素蝶剑,变成了一柄没有任何花纹,光滑至极的宝剑。

  青鬼声音微微颤抖:“或者你可以称它为素王,因为他是属于王者的剑。”

  楚剑谣有些不明所以,问道:“前辈,那跟我师傅有什么关系呢?”

  青鬼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你听说过蔷越君主和他的九骑吗?当年蔷越君主征战南北,剑锋所指无人不降,不仅仅是因为蔷越君主用兵入神,座前九骑也功不可没,为了表彰他们的功绩,蔷越君主采集天下玄铁,亲自打造了九把神兵,是世间最锋利的武器,而九骑中最为优秀的两人,则是蔷越君主的殿前剑侍,那九把神兵,分别是青鬼,素王,赤河,抛纱,寒谷,风雷,暮雨,豹魂,苍云。我和你的师父,也是这柄剑的主人,便是蔷越王朝的殿前剑侍,我名青鬼,他名素王。”

  青鬼抚摸着手中的素王剑,久久不能回神,喃喃说道:“可是在那个人突然消失之后,他的蔷越王朝也分裂成了现在的七大王朝,而曾经的九骑,就是现在七大王朝的君主,而没有去占领朝堂的只有你的师傅素王和我啦,但是现在他也没了踪迹,可能这世界上恐怕只剩我一个人孤独喽。”

  青鬼站起身,背对着楚剑谣说道:“你的武道根骨还算不错,但是根本不能够完全的驾驭这把剑。他既然把这把剑留给了你,一定有他的理由,我希望你不要辜负这把剑。”说完便消失在了楚剑谣的视野里。

  “那首诗的名字,叫做白衣剑谣,是你师傅留下的,在我们还没分离之前。”

  楚剑谣看着手中浮现出繁琐花纹的素王剑,心中一时不知作何感想。望着青鬼消失的方向,楚剑谣深深一揖。长长吐出一口气,向南云国都的方向走去。

  我将白衣入江湖!

  《七朝异人录——青鬼》记载:青鬼,无人知其来处,无人晓其归途。与素王并称蔷越王朝的殿前剑侍,有万夫不当之勇,无人敌。

  《七朝异人录——素王》记载:素王,与青鬼并称蔷越王朝的殿前剑侍,对敌只出一剑,一剑可摧城断江裂山覆海。著有江湖之中人人神往的白衣剑谣。蔷越王朝分裂后不知所终。

  

第5章 自古雪花不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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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雪花不重逢

  祥岁十一年冬南云王朝西南边陲一处不知名的小镇。

  纷纷扬扬的雪花从空中不断地飘落而下,楚剑谣看着身边那个一身白衣的男人,后者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默默地往火炉里填了一把柴,没有任何言语,楚剑谣一脸的无奈,只好将目光从外面的雪景中恋恋不舍地拽回来,放在面前的之乎者也上,但是读书的声调却是阴阳怪气了不少,一个十一岁的少年对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雪花是无比渴望的,他不好奇,只是想找出两片一样的雪花给旁边那个男人看。

  那个身着白衣的男人不禁被楚剑谣的孩童姿态和阴阳怪气的声调给逗笑了,对楚剑谣一挥手:“去吧去吧,记得穿上那个厚点的狐皮裘子。”楚剑谣欢呼了一声,飞快从书案前冲到衣架旁边,抓起那件裘子就向外跑去。在冲出书房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个趔趄。白衣男子看着楚剑谣的身影在庭院里来回穿梭,脸上挂起一抹暖洋洋的笑意。

  “师傅师傅师傅!”楚剑谣像发现了什么至尊珍宝一样紧紧握着拳头向白衣男子冲来,还没到便脚下踩滑狠狠摔在白衣男子身前,白衣男子心疼的将楚剑谣身上的白雪拍去,嗔怪道:“你着什么急,看看你,哪里还有静气,前几日怎么教给你来的?”

  “哎呀,人无信不立,人无静气不稳,人无光则……则什么来着。哎呀,师傅,你看嘛。”楚剑谣将两个握着紧紧的拳头伸向白衣男子,缓缓打开掌心。白衣男子看向楚剑谣的掌心,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不禁诧异地看向楚剑谣。楚剑谣一脸期待的看着白衣男子,却发现后者正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便定睛看向自己的掌心,一无所有。一张稚气的小脸瞬间拧成了苦瓜,眼泪不经意的在眼眶里打着转转,白衣男子扶起楚剑谣的小脸:“告诉师傅,你想给师傅看什么呀?”

  “师傅说过,这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两片雪花,我刚才明明看到两片一模一样的,想给师傅看”楚剑谣一脸的委屈。人生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悲喜评定标准,就像年幼的孩提被夺走了心爱的糖果,像少年碰见自己心上的姑娘跟别家公子有说有笑,像垂暮之时发现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离去,少年不会因为自己的糖果被夺走而发脾气,而垂暮之年也不会因为一个姑娘奋不顾身,人当然是会变的,就像现在的楚剑谣,感觉自己最大的宝藏被夺走了,任由漫天的雪花飘落,却没有再去寻找的心思。

  白衣男子蹲下身子,双手搭在楚剑谣的肩上:“剑谣啊,你觉得那两片雪花相同,是因为他们大致外形相同,但如果你仔细的看,你会发现,两片雪花,他们其实一点都不一样,假如世界上真的有两片雪花是相同的,他们飘落的速度一样吗,他们融化的时间能一样吗?他们看似相同,本质却一点都不同,懂了吗?”

  楚剑谣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一脸的迷糊,很明显他只是觉得自己辛辛苦苦找到的两片相同的雪花师傅看不到了,没有想到师傅一脸深情地望着自己,说啦一堆他不是特别能理解的话,什么看似相同却又一点不同。师傅真的是好无聊哦,楚剑谣心里想着。手却是帮面前的白衣男子轻轻地拍去肩膀上的雪花,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用手擦去眼眶里的泪花。

  白衣男子看着楚剑谣擦去泪花,以为是自己的一番道理被自己的傻徒弟全部消化吸收,满意的站了起来,摸了摸楚剑谣的脑袋:“回屋里吧,别着凉了。”楚剑谣裹了裹身上的狐皮裘子,一步三回头地离开铺满雪的庭院,回到书房。

  “素王,还是不答应吗?”庭院中没有身影,却突兀地响起一道声音。白衣男子站在庭院之中,望向天空。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素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是殿前剑侍,你不是寻常九骑,你要想清楚”一道青色身影缓缓现身“那些人可不容易这么被拒绝,你也清楚当年那个人创立的是什么样的一个组织”

  被称作素王的白衣男子依然看着天空中不断飘落的雪花,没有回答,而是问道:“青鬼,你说,这世界上,会不会真的存在两片相同的雪花呢?”青鬼斜倚在庭院中央的枇杷树上,看着那道白色身影,犹豫了一下:“应该会有吧,毕竟可能只是我们没有见过呢?”素王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依然目不转睛的看着漫天飘落的雪花,良久问道:“你做出选择了?”

  “没有”青鬼平淡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他们给的条件倒是挺诱人的,但我没兴趣,君主他更没兴趣。”

  素王抬起手掌,漫天风雪以素王为中心瞬间形成一道狂暴的漩涡。一柄通体光滑,没有任何花纹的长剑出现在素王手中,青鬼也在这一瞬间拔出了自己身后的青色巨剑,一手正握一手反握,剑锋隐隐压向庭院中被风雪模糊了身形的素王。

  素王单手持剑,剑尖缓缓指向大地,就在剑尖静止的那一瞬间,两道身影突然原地消失,化作两道残影交缠在一起。

  两道身影,一青一白,所到之处地面处处龟裂,如果有一位练武之人在场就会知道这两人的内力有多么深厚,因为这庭院虽然看上去破旧,地面和墙壁却都是来自这片土地极北之地的冰原王朝的晶岩,是其余六大王朝千金难求的制造军队盔甲核心的材料,现在却被人当做地板和墙壁!就算南云最富的大户恐怕也不敢想吧。但此刻这片晶岩构成的土地正被两道身影轻描淡写地击碎。仅仅是两人交手的一道罡气,一道剑气,便轻易地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深达两寸的沟壑

  素王一个闪身,拉开与青鬼的距离,跃到半空中,将素王剑悬停在自己面前,俯视着地面上的青鬼,双手快速的捏了一个剑诀。青鬼暗叫不妙,双脚一蹬,向素王举剑刺去,却只见素王身后浮现出一柄巨剑的虚影,仅是剑尖,就已经十余丈,青鬼也不甘示弱,在空中飞速旋转,全身的青色罡气与剑意融为一体,向素王快速的逼近,与此同时,素王右手握住素王剑,左手拇指和无名指小指相扣,一记剑指指向下方向自己刺来的青鬼。素王身后的那柄巨剑虚影凝实了几分,继而飞速坠下,与青鬼撞在一起!

  轰————半空中传来一声巨响,在书房的楚剑谣却好像是习惯了似的叹了口气:“又打架了,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师傅。”,他学着师傅的样子摇了摇头,继续趴在书案上看着他师傅给他的之乎者也。

  庭园之中,青鬼双手握着巨剑,胳膊却是不停地颤抖,以青鬼为中心方圆十丈内的晶岩呈现出蜘蛛网般的龟裂。青鬼看向依然漂浮在半空中的素王,吐了一口血,不在意地说:“属实没想到啊,你的剑谣已经又上了一个境界。我输啦,行啦行啦,也别停在半空中装什么风流潇洒的剑客了,滚下来给我揉揉肩,怪疼得。”

  素王这一次却是没有跟青鬼开玩笑。而是眼神冷冽地看向还在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

  “三年,三年之后我会做出决定”素王收起了剑,轻轻落地。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向楚剑谣所在的书房。跟青鬼打架,其实素王害怕的是自己的那个徒弟像个大人一样训诫自己。但恐怕,这样的日子不多了吧?素王心里想着,加快了走向书房的步伐。

  青鬼将巨剑在身上背好,伫立良久,缓缓摘下自己脸上的面具,一张清秀飘逸的面孔暴露在空气中,但令人惊讶的是这张清秀的脸上有一道暗红色的伤痕,不偏不倚,带走了青鬼世界里所有的色彩。青鬼没有动,只是轻轻呢喃:“素王,素王。”骤然飞身离去,决绝而潇洒,不染纤尘。

  祥岁十四年冬,南云西南边陲一处不知名的小镇

  素王看着在庭院中舞剑的楚剑谣,摩挲着右手大拇指上不知道从哪处得来的玉扳指,欣慰的笑着,楚剑谣如今已经有了少年挺拔的样子,脸上的俊秀也已经充分体现。“这真他娘的是一张不输于我的脸啊,看来以后徒儿是不愁找小姑娘喽。”素王暗自神伤,这以后出去桃花不都让这小子拿个屁的了,真是愁人那。楚剑谣不知道为什么原来一直不让他练剑的师傅在两年前的冬天突然说要教给自己毕生所学。那一定超级厉害,说不定还能当个大侠,楚剑谣心里暗喜。如今练剑已经有两年,师傅教了一套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剑法之后就再没有指导过自己,只是给自己一柄木剑,说剑招都在里面。楚剑谣虽然不太相信但还是练得不亦乐乎,因为有总比没有强吧!

  楚剑谣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打算歇歇,便停下手中的木剑,看向自己的师傅。素王欣慰的笑了笑:“你已经有那味道了。”楚剑谣也不知道师傅说的哪个味道。对着师傅笑了笑,楚剑谣看着天空中缓缓飘落的雪花发呆,从三年前的那次大雪之后就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真是难得啊。不经意的,楚剑谣身体猛地一打哆嗦,像是感受到了透骨的寒意。却惊讶的发现庭院之中不知何时跪了十名黑衣黑甲黑袍的武士,獠牙的面具只遮住了半张脸,肃杀之气充盈于庭院之间。十名武士单膝跪地,其中两名手中还托着一套白袍白甲和一个雕刻着龙凤图案的头盔。楚剑谣一脸疑惑,却惊讶的发现师傅已经接过黑甲武士手中的盔甲,缓缓穿戴在身上。到嘴边的师傅硬生生被楚剑谣压了下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打破此时诡异的安静不太好。

  素王穿戴好盔甲之后,大踏步向庭院外走去,十名黑甲武士也随之起身,盔甲抖动的声音打破了这个庭院常有的宁静。路过庭院中央的枇杷树的时候,素王停下了脚步,抚摸着枇杷树的树干,回头笑着对楚剑谣说道:“徒弟,自古雪花不重逢,别学师傅,做了一辈子的浮萍。”楚剑谣看着师傅远去的身影,不知道这一次师傅又在说什么大道理,只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楚剑谣第一次发现,师傅鬓角已经微微泛白。在师傅的笑容中他却读到了一种难言的苦涩和悲伤。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第6章 半世风雪酒1碗
白衣剑谣全文阅读作者:挽长安加入书架

  楚剑谣看着师傅远去的背影,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向师傅喊道:“师傅,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本已经走到庭院大门处的素王脚步猛地停滞了一下,但还是决绝地跨过庭院的门槛,没有回答楚剑谣。只是干净利落地飞身骑上黑甲武士给他准备的高头大马,狠狠地一夹马腹。

  楚剑谣站在庭院门口,呆呆地看着那黑甲武士和师傅远去的身影,他没有意识到这次分离会很久很久,他单纯地以为师傅只是有要紧的事情去办,毕竟师傅也是方圆几里有名的文人,经常有人会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找师傅写一些祝福的话,在楚剑谣的印象里,师傅好像就是靠这个挣钱的。

  总有那肥头大耳的一身酒气的富家公子,还有一身胭脂粉味,脸色病态的膏粱子弟,甚至还有衣着华贵的大家闺秀,都喜欢拿着一个空白扇子请师傅给写上几句词。楚剑谣不知道他们给了师傅多少钱,只知道每次这样的人来,师傅都会变戏法般给自己添上几件新衣服或者是去集市上拎两条鱼,买几壶酒和一些甜到齁嗓子的糕点。

  楚剑谣心想可能这次出了很多钱吧,其实每次师傅一本正经地在那些扇子上题字的时候,他就想笑,因为跟师傅平常练得字比起来,那些就是鬼画符一样的存在,偏偏师傅还装的一脸严肃,正气凛然。写完之后递给那些人的时候,那些人脸上只有一个表情,就是恭敬到谄媚的笑容。

  楚剑谣就这样想着,裹紧了身上厚厚的裘子坐在门口,想等师傅回来。不知不觉,一阵困意袭来,楚剑谣不自觉地倚着门口的石狮子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剑谣感觉到有人在轻轻地给自己披衣服。欣喜地睁眼,却是一张未曾见过的脸。楚剑谣吓了一跳,打量着这张脸的主人。脚上的布鞋已经磨的不成样子,身上的衣服已经勉强能称之为衣服了,更像是一位能工巧匠将几十条破布缝接在一起。衣服有三个作用,一是避寒,二是遮羞,三是彰显身家。面前这位身上的衣服很明显只有第二个作用,这可是冬天,而且是三年以来最冷的冬天,面前这个人的裤子只到膝盖往下面一点点,裸露的小腿上布满了流脓的冻疮,但滑稽的是,这个衣衫褴褛,嘴唇冻得青紫的人,正在将他身上最厚的一件衣服盖在楚剑谣身上。楚剑谣心里涌出一股暖流,他赶忙将身上的厚裘子脱给这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

  “进来吃口热饭吧,这天那么冷。”楚剑谣没等那人答应,便将他拽进庭院。

  “师傅!师傅!”楚剑谣高声喊道,却突然想起师傅还没有回来,自嘲的笑了一下,将那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领到堂前的火炉旁说道:“你先烤火暖和一下,我去给你做碗热汤。”那个年轻人咬了咬嘴唇,裹紧身上的裘子,却没有拒绝楚剑谣的好意,坐在了火炉旁边。

  “好啦,我做啦两碗面条,虽然没师傅做的好吃,应该也能下口”楚剑谣端着两个腾着热气的碗走到那个年轻人面前,递给他其中一个,转身去拿了筷子,坐在对面大口吃了起来,年轻人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肉,放在嘴里慢慢咀嚼起来。

  “对啦,你叫什么名字啊,光顾着吃啦,忘了问你啦。”楚剑谣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

  “章添。”那个年轻人犹豫了一下,补充道“立早章,画蛇添足的添。”

  楚剑谣问道“天这么冷,为什么还要把你身上最厚的衣服给我呢?”

  章添沉默了好久,盯着面前的火炉说道:“其实我不是想给你盖上衣服,我只是走的太久了,身上的盘缠花光了,我看你衣着华贵睡在门口,只是想你身上可能会有值钱的物件可以让我去典当行换几天的舒服日子。”

  楚剑谣愣了一下,原来这朋友合着是想趁自己睡着的时候摸两把呀。他摸了摸下巴,说:“你等我一下。”说完便跑向师傅教他念书的书房,他记得师傅上次无聊画的一把扇子还在书案上躺着,反正自己也看不懂,师傅也看不上,还不如直接就给了章添,也就当做了一件善事。

  楚剑谣拿着扇子回到大堂时,却发现已经没了章添的影子,只有一个还氤氲着热气的空碗证明章添来过,楚剑谣无奈地抚了抚额头,向庭院外跑去,想追上章添将扇子送给他。如果章添不要,自己就说你要好好生活,将来挣钱了再把扇子赎回来给我就好了,楚剑谣都已经想好怎么劝章添收下这把扇子,以及章添收下扇子后感动的表情。但现在庭院外,只有飘落的雪花,和呼啸的风。

  祥岁二十六年南云国都长安

  如果说今年长安除去节日以外,最热闹的事情,莫过于一家酒楼的开张。没有人知道这家酒楼的来历,只听说这家酒楼的老板姓章,以双倍的价钱买下了皇城外最豪华的地段,盖起了一座无比豪华的比皇城最高建筑璋月台还要高上三丈的酒楼。这本是挑衅皇室权威的行为,长安城民都在等着看笑话,却发现有一天,皇城中一队骑兵护送着一块牌匾到了这家酒楼。百姓哗然。

  还有几件奇事,这家酒楼的名字,没有从文坛各位大家脍炙人口的诗句中摘录,而是叫做“一碗”。门口的两根五人合抱的红木上镌刻着数十只仙鹤,题着两句不知道从哪来的野诗“风雪夜归人,尚志一碗之暖。十年风雨录,犹知面可止寒。”却是别有一番韵味,此乃第一奇。

  如此豪华的酒楼,长安的大户当然不能放过,却惊讶的发现这里的菜品胜过所有吃过的山珍海味,而且两指厚的菜单,只有前面几道菜品标价略贵,后面的菜品标价都是惊为天人的十文,此乃第二奇。

  这第三奇,乃是这么豪华宏大的酒楼,只有两种酒,一名风雪,一名离火。风雪入口即化,唇齿留香,香气三日不散,堪比香料,但无比的寒冷,体质弱一点饮一杯便浑身战栗,两杯便如站在风雪之中,三杯便如坠入冰窖数日,浑身僵直不可屈伸。即使体质强壮的习武之人,也扛不过九杯的极限。

  曾有皇城中的高手不信邪,连饮十杯,便轰然倒地不起。离火入口难咽,如食十数根辣椒,可令人瞬间面红耳赤,如果说风雪是极寒,那离火则是与之对立的极阳,同样也是无人能走过九杯之数。有一日,一人喝酒醉倒被送去看医,那郎中诊完脉象,直呼惊奇,喝完离火,虽身体皮肤滚烫,但脉象为阴;饮完风雪,虽身体寒冷僵直,但脉象为阳,此乃他行医数十年以来,第一次遇见如此荒诞的情况。

  这第四奇,乃是偌大的酒楼,菜品样样精绝,却只有一种面,名为一碗。但对于那些长安的豪门大户来说,无疑如糟糠一般,不能入口。曾有人自荐说可以改善面的配方,却被酒楼主人拒绝。

  这第五奇,乃是这个酒楼高有十层,却只有六层对外开放,七层入口处有两个其貌不扬的老人把守,不让人靠近一步。这楼下六层,仅有普普通通的座位,没有包厢,没有雅座,不管你是皇帝天子还是朝堂之上的将军文臣,抑或是挥金如土的富家子弟,都得老老实实的坐在大堂中与别人一起进食。

  曾有一位富家子弟嫌弃旁边一桌的食客衣着鄙陋,言语之间尽是不雅之词,掀翻了别人的桌子。后果却是富家子弟被两个壮汉扔出酒楼,灰头土脸的离开。从那时起,来客络绎不绝,有身份尊贵的王公贵族也有风尘仆仆的小贩车夫,每到晚上,这里必定人声鼎沸。

  深夜,一碗楼顶层。一位锦衣华贵的青年男子端着一壶酒,看着这个繁华的长安一点一点陷入沉睡。他看向远方,似乎在眺望什么,又似乎在寻找什么。良久,他收回远眺的目光,

  给自己倒了大碗这家酒楼人人争而饮之的风雪,就着一碗楼的独家面条。对着漫天沉沉的夜色。

  “我先干为净。”

  《南云野史》记载:祥云二十六年,楚剑谣退出朝堂,转入江湖。同年,一碗楼矗立于长安之中。坊间传闻,一碗楼和楚剑谣有说不清的关系。同年,蔷越君主的传说再次被人提起。那段蔷越君主九骑血与火的历史再次活跃于这片土地之上。

  《七朝异人录——章添》:章添,一碗楼之主,无人知晓其真姓实名。独立于朝堂之外,傲然在江湖之中。坊间传闻章添乃是幽月山庄消失已久的剑主张赴之子,因不愿继承幽月山庄剑主一位外逃,浪费了千年一遇的剑心天赋,致使幽月山庄青黄不接,渐渐没落于江湖之中。

  江湖中浪荡数十载,也只一碗面可贵。章添无疑是江湖之中最独立的一道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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